大唐𫝊載 (四庫全書本)
大唐𫝊載 |
欽定四庫全書 子部十二
大唐𫝊載 小説家𩔖一〈雜事之屬〉提要
〈臣〉等謹案大唐𫝊載一巻不著撰人名氏記唐初至元和中雜事唐宋藝文志俱不載前有自序稱八年夏南行嶺嶠暇日瀧舟𫝊其所聞而載之考穆宗以後惟太和大中咸通乃有八年此書既不著其紀元之號所云八年者亦不知其在何時也所録唐公卿事蹟言論頗詳多為史所採用間及於詼諧談謔及朝野瑣事亦往往與他説部相出入惟稱貞元中鄭國韓國二公主加諡為公主追諡之始而不書髙祖女平陽昭公主有諡已在前又蕭頴士逢一老人謂其似鄱陽王據博異記乃巨盜而此紀之以為異人如此𩔖與諸書頗不合蓋當時流𫝊互異作者承所聞而録之故不免牴牾要其可據者實十之六七雲乾隆四十四年六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 〈臣〉 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大唐𫝊載
書雲不有博奕者乎猶賢乎已斯聖人疾夫飽食而怠惰之深也又曰吾不試故藝試用也夫藝者不獨總多能苐以其無用於代而窮愁時有所述耳八年夏南行極嶺嶠暇日瀧舟傳其所聞而載之故曰𫝊載雖小説或有可觀覽之而喁而笑焉
杜河南兼常聚書至萬卷每卷後必有自題雲清俸買來手自校汝曹讀之知聖道鬻及借人為不孝
陽道州城之為朝士也家苦貧常以木枕布衾質錢數萬人爭取之
蘇州開元寺東有陸氏世居門臨河涘有巨石塊立焉乃呉陸績為鬱林郡守罷秩泛海而歸不載寳貨舟輕用此石重之人號鬱林石陸氏自績及裔孫國朝太子少保兗公猶保其居今子孫漸削其居十不存一焉費縣西漏澤者漫十數里嵗時雨降即泛溢自滿蒲魚之利人實賴焉至白露應節前後一夕即一空如掃焉信殊異也
李忠公之為相也政事堂有㑹食之床吏人相𫝊移之則宰臣罷不遷者五十年公曰朝夕論道之所豈可使朽蠧之物而不除俗言拘忌何足聴也以此獲免余之願焉命徹而焚其下鏟去聚壤十四畚議者稱正焉杜太保宣簡公大厯中有故人遺黃金百兩後三十年為淮南節度使其子投公取其黃金還緘封如故趙郡三祖元和中每房一人同時為相皆第三即司徒吉甫司空絳華州刺史藩
天寳中有書生旅次宋州時汧公勉少年貧苦與書生同店而不旬日書生疾作遂至不救臨絶語公曰某家住洪州將於北都求官於此得疾且死其命也因出金百兩付公曰某之僕使無知有此者足下為我畢死事餘金奉之李公許為辦事及畢宻置金於墓中而同葬焉後數年公尉開封書生兄弟齎洪州牒來果然尋生行止至宋州知李為主喪事專詣開封詰金之所公請假至墓所以出金付之焉韋獻公夏卿有知人之鑒人不知也因退朝於街中逄再從弟執誼從弟渠牟升三人皆第二十四並為郎官簇馬良久獻公曰今日逄三二十四郎輙欲題目之語執誼曰汝必為宰相善保其末耳語渠牟曰弟當別奉主上恩而速貴為公卿語升曰三人之中弟最長遠而位極旄龯後竟如其言
杜亞為淮南競渡採蓮龍舟錦纜繡㠶之戲費金數千萬於頔為襄州㸃山燈一上油二千石李昌䕫為荊南打獵大修富飾其妻獨孤氏亦出女隊二千人皆着紅紫錦繡襖子此三府亦因而空耗
汝南𡊮徳師故給事高之子嘗於東都買得婁師徳故園地起書樓洛人語曰昔日婁師徳園今乃𡊮徳師樓興元元年十月戊辰始詔中官竇文監神䇿軍左廂兵馬馬有麟為左神䇿大將軍神策監軍將軍之始也貞元十二年六月乙丑始以竇文為左神䇿䕶軍中尉霍仙鳴為右神䇿䕶軍中尉其日又以張尚進為神武中䕶軍左右辟仗使之始也
建中初關播為給事中以諸司胥吏為𡚁頗多播議用士人掌之
𢎞農楊氏居東都者承四太尉之後世傳黃雀所銜玉環至天寳為楊國忠所奪今不知所在
張守珪陜州平陸人自幽州入覲過本縣見令李杭申桑梓之禮見陜尉李冕桎梏令衆寃呼張公曰困危之中豈能相救至靈寳便奏兗州判官冕後至宰相貞元中張茂宗所尚義章公主贈鄭國公主諡為莊穆韋宥所尚故唐安公主贈韓國公主諡為貞穆所司擇日冊命國朝已來公主即有追封者未有加諡者公主追諡自此始也
徐尚書晦沈吏部𫝊師徐公嗜酒沈公善食楊東川嗣復嘗雲徐家肺沈家脾真安穏𫆀
有士人平生好食熝牛頭一日忽夢其物故拘至地府酆都獄有牛頭在旁其人了無畏憚仍以手撫其頭雲只者頭子大堪熝食牛頭人笑而放回
元和中郎吏數人省中縱酒語平生各愛尚及憎怕者或言愛圖畫及博奕怕妄與佞工部員外汝南周願獨雲愛宣州觀察使怕大蟲
貞元中禁未仕不得乘大馬有人言於執政大馬甚多貨不得舉人不得騎當盡為河北節制所得耳
陸鴻漸嗜茶撰茶經三行於代常見鬻茶邸燒瓦瓷為其形貌置於竈釜上左右為茶神有交易則茶祭之無則以釡湯沃之
高祖之制凡出將賜旌節專征行軍有大總管之號也高祖之制鎮軍有大都督之號
𤣥宗之初為節度大使節度之號凡皇太子親王統軍中有元帥府之制宰相遙領節度使自牛仙客始也開元九年命宗正寺官寮並以宗子為之唐制男子始生為黃四嵗為小十六為中二十為丁六十為老賦役之制有四一曰租二曰稅三曰役四曰徭凡丁嵗輸粟二石凡調隨鄉土所産絹綾絁各二丈布加五分之一麻三斤凡役嵗二旬閏加二日
至徳元年三月方以侍御史文叔清為宣諭使許人納錢授官及明經出身
至徳二年勅以僧及道士入錢自度有差
乾元元年七月鑄錢使第五琦奏謂鑄乾元錢毎貫重二十斤一文當五十寳應元年以盜鑄日甚物價騰貴咸稱非便減重輪錢以一當三十
乾元二年御史中丞元載為江淮五道租庸使高戶定數徴錢謂之白著𣙜酤
至徳二年勅天下州縣量定酤酒隨月納稅建中二年更加青苖大厯中初稅毎畝十文三年加五文勅以御史大夫充使其後割歸度支
盧中丞邁有寳琴四各直數十萬有寒玉古磬響泉和志之號李河南素替杜公兼時韓吏部愈為河南令除職方員外歸朝問前後之政如何對曰將兼來比素
李相國程執政時嚴休皆在南省有萬年令闕人多屬之李公雲二嚴不如譽
豆盧署少年旅於衢州夢老人云君後二十年為牧茲郡已果為衢州於所夢之地立徴夢亭
鄭滁州臚於曲江見令史醉池岸雲更一轉即入流矣白賓客居易雲忠州有荔枝一株槐一株自忠之南更無槐自忠之北更無荔枝
賈至常侍平生毀佛嘗假寐㕔事忽見一牛首人長不滿尺擕小鍋而燃薪於床前公驚起而訊之對曰所謂鑊湯者罪其毀佛人公曰小何足畏𫆀遂伸足床下其湯沸忽染於足湧然而上未㡬烘爛而卒
烏江有項羽繫烏騅樹歴千餘年尚鬱茂建中年中縣令張勤厭賓客觀逰令伐卻至今茲地獨不生草李鎮惡即趙公嶠之父選校梓州郪縣令與友人書雲州帶子號縣帶妻名由來不屬老夫並是婦児官職劉巨麟開元中為廣州刺史弟仲丘為麗政殿學士兄弟友愛有羅浮道者為巨麟合丹劑將分半以遺仲丘命刀中破之分銖無差焉
蕭功曹頴士趙員外驥開元中同居興敬里肄業共一靴久而見東郭之跡趙曰可謂駛於道路矣蕭曰無乃祿在其中
蘇州洞庭杭州興徳寺房太尉琯雲不逰興徳洞庭未見山水
壽安縣有噴玉泉石溪皆山水之勝絶也貞元中李賓客洞為縣令乃剗翳薈開徑隧人方聞而異焉太和初博陵崔𫎇為主簿標堠於道周人方造而游焉
顔太師魯公刻名於石或置之髙山之上或沉之大洲之底而雲安知不陵谷之變𫆀
獨孤常州及末年尤嗜鼓琴得眼疾不理意欲專聴也曲阜縣先聖廟前有數株古栢亦𫝊千餘嵗其大十圍潘華為兗州軍食貧窮無以結四方之信華遂命伐之裁為簡冊刻為器皿以行餉之
張文貞公第某女嫁盧氏嘗為舅盧公求官𠉀公朝下而問焉公不語但指搘床龜而示之女拜而歸室告其夫曰舅得事矣
開元東封有太原人於伯隴者年一百二十八嵗精爽不昧其子已卒兩孫隨之各年七八十矣自北乗詣闕引見上勞之老人無拜禮伯隴曰臣神堯皇帝之臣也荏苒嵗月得至今日復事郎君臣之幸矣郎君明聖功成封岳不以昏老千里而來笑而憫之乃賜紫袍牙笏及優䘏有加伯隴自言隋仁壽年生説大業末事瞭然可見李右丞廙年二十九為尚書右丞至五十九又為尚書右丞於良史為張徐州建封事但舉其姓曰辛丘杜當人蕭功曹穎士嘗出灞橋道左逄一老人眉髪皓白狀骨甚竒古蕭甚異之老人瞻顧蕭因問之老人云公似吾亡友耳蕭固請言之老人曰吾與鄱陽王恢善君甚𩔖之乃頴士六代祖蕭問其所來不應而去
洛陽金谷去城二十五里晉石崇依金谷為園苑髙臺飛閣餘址𨼆嶙獨有一皂筴樹甚大至今鬱茂鄭公審開元中為殿中侍御史充館驛使令每𫝊舎立辰堠自公始也
潤州金壇縣大厯中北人為主簿以竹筒賫蠍十餘枚置於㕔事之栁樹後遂孳育至百餘枚為土氣所蒸而不能螫人南民不識呼為主簿蟲
開元中進士第唱於尚書省其䇿試者並集於都堂唱其第於尚書省有落去者兩兩三三戴帽子日暮但𠉀吟一聲長安竹帛皆枯死
開元中吏部侍郎寧王憲囑親故十人官遂詣王請見雲十人之中有商量去者乎王雲九人皆不可矣一人某者聴公吏部歸九人皆超資好官獨某者當時出雲據其書判自合得官縁囑寧王且放冬集
崑山縣遺尺潭本大厯中村女為皇太子元妃遺玉尺化為龍至今遂成潭
洛東龍門香山寺上方則天時名望春宮則天常御石樓坐朝文武百執事班於外而朝焉
永和中有判太常寺行事禮官祭圜丘至時不到雲太常大寺實曰伽藍圜丘小僧不合無禮
沙堤起天寳三年因蕭京兆炅奉請於要路築甬道以通車騎而覆沙其上
天寳中樂章名以邊地為名若涼州甘州伊州之𩔖是焉其曲遍繁聲名入破後其地盡為西番所沒其破兆矣
高平徐𢎞毅為彈侍御史創一知班官令自宣政門檢朝官之失儀者到臺司舉而罰焉有公卿大僚令問之曰未到班行之中何必拾人細事𢎞毅報之曰為我謝公卿所以然者以惡其無禮於其君
裴僕射遵慶二十入仕裹折上巾子未嘗隨俗様凡代之移易者五六而公年九十所裹者猶幼小時様今巾子有僕射様
韓太保皋生知音律嘗觀客彈琴為止息乃歎曰妙哉嵇生者也為是曲也其當魏晉之際止息與廣陵散同出而異者也其音主商商為秋聲天將肅殺草木搖落其嵗之晏乎此所以為魏之季也慢其商徳與宮同音是臣奪其君之位乎此所以知司馬氏之將簒也廣陵維之地散者流亡之謂也者武帝后之姓也言楊後與其父駿之傾覆晉祚也止息者晉雖興終止息於此其音哀憤而噍殺操蹙而憯痛永嘉之亂其應乎此叔夜撰此將貽後代知音且避晉禍託之鬼神史氏非知味者安得不傳其謬也歟
韓太保皋常言洪範五福獨不言貴者近於高危福之自至猶儆動奈何枉道邀之
李西平晟之將軍也嘗謁桑道茂雲將軍異日為京兆尹慎少殺人西平曰武夫豈有京兆尹望乎後興元𭣣復西平兼京兆時道茂在俘囚中當斷之際告西平曰公忘少殺人之言乎
韓太保皋之為御史中丞京兆尹常有所陳必於紫宸對百僚而請未嘗詣便殿上謂曰我與卿言於此不盡可來延英議及大政多匡益之親友咸謂公曰自乾元以來羣臣啟事皆詣延英方得詳盡公何獨於外庭對衆官以陳之得無不慎宻乎公曰御史天下之平也摧剛直枉惟在公何在不可人知之奈何求請便殿避人竊語以私國家之法且延英之置也肅宗皇帝以苗晉卿年老艱步故設之後來得詣便殿多以私自售希㫖求寵干求相位奈何以此為望哉
張秘書薦自筮仕至秘書監常帶使職三入蕃竟歿於赤嶺外
韋崖州執𧨏自幼不喜聞嶺南州縣拜相日出外舎見一州郡圖遲迴不敢㸔良乆臨起悞視乃崖州圖也竟以貶終
王河南維或有人報雲公除右轄王曰吾居此官慮被人呼為不解作詩王右丞
陽道州城未嘗有所蓄積惟所服用不可闕者客稱其物可佳可愛公輒喜舉而授之有陳萇者候其始請月俸常往稱其錢帛之美月有獲者
常中書處原在開州也常有李潼崔沖二進士來謁留連月餘日㑹有過客西川軍將某能相術於席上言李潼三日內有虎厄後三日相君與諸客逰山寺自上方抵下方日已暮矣李先下崔後來沖大呼李雲待沖來待沖來李聞待沖來聲謂虎至矣顛蹶墜下山址絶而復蘇數日方愈及軍將迴謂李曰君厄過矣
蘇給事岱建中末為太常博士遇朱泚亂將赴行在夜行山谷常有二燭前導危險畢見既過燭然後滅豈忠憤所感耶
李龜年彭年鶴年兄弟三人開元中皆有才學盛名鶴年詩尤妙唱渭城彭年善舞龜年善打羯鼓𤣥宗問卿打多少杖對曰臣打五千杖訖上曰汝殊未我打卻三豎櫃也後數年有聞打一豎櫃因賜一拂杖羯皷後捲流𫝊至建中三年任使君又𫝊一弟子使君今取江陵漆盤底瀉水捲中竟日不散以其至平又雲捲人鼓只在調豎慢此捲一調之後經月如初今不知所存安邑縣北門縣人云有一蠍如琵琶大毎出來不毒人人由是恐其靈閉之積年矣
涇州將郝玭自貞元末及元和中數於涇州擒殺西虜及築臨涇城西戎畏之贊普鑄一金郝玭號曰有能得玭者賜金玭焉
建中中李希烈攻汴州城䧟用百姓婦女輜重以實壕塹謂之濕稍
竇參之作相也用從父弟申為耳目毎除吏先言於申申告人故謂竇給事為喜鵲
同州唐女寺有盜帥董太宮之漆身後有盜者皆來拜祝有至鳴足者今漆足皆口牙
襄州漢臯廟本為解珮於漢之義今為漢高祖誤也陜州平陸縣主簿㕔事西序楣有隋房公杜公仁壽九年十二月題𤣥齡如晦題處房年二十三杜年二十六今移在使府食堂之梁
楊京兆憑兄弟二人皆能文學甚攻苦或同賦一篇共坐庭石霜積襟袖課成乃已李願司空兄弟九人四有土地願為夏州徐泗鳳翔宣武河中五節度憲為江西觀察嶺南節度愬為唐鄧襄陽徐泗鳳翔澤潞魏博六節度使聴為夏州靈武河東鄭滑魏博分寧鳳翔七節度一門登壇授龯無比焉
元和十五年辛丘度丘紓杜元頴同時為拾遺令史分直故事每自吟日出身三十年髪白衣仍碧日暮倚朱門從朱汗赤因為之奏章服焉
河南廣武山有流桂泉史思明於其上立漢高廟茅山下泊宮茅君鍊丹井香潔不受觸曽有修宮工人獲知取水煮肉良久不熟
寳厯中亳州雲出聖水服之愈宿疾亦無一差者自洛已來及江西數郡中人爭施金貨衣服以飲焉獲利千萬人轉相惑李贊皇徳𥙿在浙西也命於大市集人置金取其水於市司取豬肉五斤煮雲若聖水也肉當如故逡巡肉熟爛自此人心稍定妖者尋而敗露
朗州武陵山有人換骨匣每年若大風雨望峭壁即有新者澤州長平即白起坑趙卒故地開元中詔為省寃谷至今天氣長隂有泉色赤於其下立丹井碑
湖州徳清縣南前溪村前朝教樂舞之地今尚有數百家盡習音樂江南聲妓多自此出所謂舞出前溪者也終南山有湫池本咸陽大洲一夜忽飛去所歴皆暴雨與魚俱下大者至四五尺小者不可勝計遂落終南山中峰水浮數尺縱廣一里餘色如黛黒雲雨常自中出焦旱祈禱無不應焉山僧採樵時見羣龍瀺灂其中昭應慶山長安中從河朔飛來夜過聞雷聲如疾風土石亂下直墜新豐西一村百餘家因山為墳今於其上起持國寺
魏齊公元中少時曽謁張憬藏待之甚薄就質通塞亦不答公大怒曰僕不逺千里裹糧求見非徒行也意必謂明公有以見教而含木舌不盡勤勤之意何耶且窮通貧賤自屬蒼蒼何預公焉因拂衣而去憬藏遽起言曰君之相祿正在怒中後位極人臣
解縣鹽池當安史時水忽淡鑾輿反正復如故
上都崇聖寺有徐賢妃粧殿太宗曾召妃乆不至怒之因進詩曰朝來臨鏡臺粧罷暫徘徊千金始一笑一召詎能來
漢中王瑀為太常卿早起朝聞永興里人吹笛問是太常樂人否曰然已後因聞樂而撻之問曰何得某日臥吹笛又見康崑崙彈琵琶雲琵聲多琶聲少亦未可彈五十四絲大也自下而上謂之琵自上而下謂之琶
裴延齡嘗怒李京兆充雲近日兼放髭鬚白猶向人前作背靣
薛汝丹家在南嶽常與一僧知聞其僧毎年以香鍊頂供飬佛至八十餘終後嵗餘有州民生一子色貌絶殊而頂甚香十步之外人皆慕之生不食魚肉數嵗出家為南嶽高行律師焉
王藻王素貞元初應舉名皆第十四每詣通家通王十四郎或問曰藻也素也
常相袞為禮部判雜文榜後雲旭日登塲思非不鋭通宵絶筆恨即有餘所以雜文入𨕖者常不過百人鮑祭酒防為禮部帖經落人亦甚時謂之常雜鮑帖
左右常侍與給諫同廚廚人進鮮菌於給諫問雲莫毒否廚人答曰常侍已嘗了
乾元中太子左贊善大夫呂旬母張氏年八十八以旬久不歸愈思念之忽覺左乳長汁流出顧謂孫鄢汝父即來也不踰十日旬遂至
至徳初當安史亂河東大饑忽然荒地十五里生豆及掃卻又復生約得五六千石其米甚圓細復美人賴焉開元天寶之間傳家法者崔沔崔均之家法
師雲長安永寧坊東南是金盞地安邑里西是玉盞地永寧為王太傅鍔地安邑為馬北平燧地後王馬皆進入官王宅累賜韓令𢎞及史憲誠李戴義等所謂金盞破而成焉馬燧為奉誠園所謂玉破而不完也
常相袞之在福建也有僧某者善占色言事若神相國惜其僧老命弟子就學其術僧雲此事有天性非可造次為𫝊某嘗於相君左右見一人可教遍召得小吏黃徹焉相命就學老僧遂於闇室中置五色彩於架令視之曰世人皆用眼力不盡淬熟㸔之旬後依稀認其白者後半載㸔五色即洞然而得矣命之曰以闇中之視五彩迴之白晝占人因傳其方訣且言後代當無加也李忠公吉甫雲黃徹之占袁許之亞次也
禮部劉尚書禹錫與友人三年同處其友人云未嘗見劉公説重話
唐公臨性寛仁多慈恕欲弔喪令家僮歸取白衫僮僕悞持餘衣懼未敢進臨祭公謂之曰今日氣逆不宜哀泣向取白衫且止之又令煮藥不精潛覺其故又謂曰今日隂晦不宜服藥可棄之終不其過矣
唐皎貞觀中為吏部先時選集四時隨到即補皎始請以冬時大集終季春而畢至今行之
徐大理宥少為蒲州司法叅軍為政寛仁吏感其恩信逓相約曰若犯徐司法杖必斥罰終官不杖一人顔魯公真卿為監察御史充河西隴右軍覆屯交兵使五原有寃獄決乃雨郡人呼為御史雨
徳宗問李汧公勉人云盧杞是姦邪何也勉曰人皆知之陛下獨不知此所以為姦邪也
李希烈䟦扈蔡州時盧杞為相奏顔魯公往宣諭之而謂顔曰十三丈此行出自聖意顔曰公先中丞面上血某親舌䑛之乃忍以垂死之年餌於虎口杞聞之啼焉盧即是御史中丞奕之子
南蠻清平官猶國家之宰相也元和中有鄧旁來庭宰臣問之公名旁其何意乎對曰亦猶大朝之劉宗經矣蘇戶部弁劉常侍伯芻皆聚書至二萬卷河南馮宿之三子陶鞠圖兄弟連年進士及第連年登宏詞科一時之盛代無比焉當太和初馮氏進士及第者海內十八而公家兄弟叔姪八人
李相國程為翰林學士以堦塼日影為入𠉀公性懶每入必踰八塼故號為八塼學士焉
永州龍興寺乃呉軍司馬𫎇之故宅僧懐素善草𨽻嘗浚井得軍司馬印文字不滅雕刻如新懐素每草書用此為誌
英公雖貴為僕射其姊病必親為粥火燃輙焚其髭姊曰僕妾多矣何為自苦勣曰豈無人𫆀顧今姊年老勣亦年老雖欲乆為姊粥復可得乎
英公嘗言我年十二三時為無賴賊逢人則殺十四五時為難當賊有所不愜者殺之十七八時為好賊上陣殺人年二十便為天下大將軍用兵以救人死
尉遲敬徳性饒寛而尤善避槊每軍騎入陣敵人刺之終不能中反奪其槊以刺敵人海陵王元吉聞之不信乃令去槊刃以試焉敬徳曰饒王著刃亦不畏傷元吉再三來刺既不少中而槊皆被奪去元吉力敵十夫大慙恨太宗之禦竇建徳謂尉遲公曰寡人持弓箭公把長鎗二人相副雖百萬衆亦無奈乃與敬徳馳至敵營叩其軍門大呼曰大唐秦王能敵來與汝決追騎甚衆不敢禦
竇建徳之役既陣未戰太宗見一少年騎驄馬鎧甲鮮明指謂尉遲公曰彼所乗馬真良馬也言之不已敬徳請取之帝曰輕敵者亡脫以一馬損公非寡人願敬徳自料攻之萬全乃馳往並擒少年而返即王世充之兄子偽代王琬宇文士及在隋亦識之是馬實內廏之良馬也帝欲旌其能並以賜之
太宗將征遼衛公病不能從帝使執政已下起之不起帝曰吾知之矣明日駕臨其第執手與別靖曰老臣宜從但犬馬之疾日月増甚恐死於道路仰累陛下帝撫其背曰勉之昔司馬仲逹非不老病竟能自強立勲魏室靖叩頭曰請輿病行至相州疾篤不能進
駐蹕之役高麗與靺鞨合軍四十里太宗有懼色江夏王進曰髙麗傾國以拒王師平壤之守必弱請假臣精卒五千覆其本根則千萬之衆不戰而降
借商建中二年京師及江淮借商錢物
省官建中三年天下州縣各省一官乾元四年勑下注額內官元和六年又減州縣官
除陌建中四年勑天下州縣市買交關毎貫五十文納官間架建中四年戸部侍郎趙瓚奏天下州縣屋宇間架率算錢有差
沙門一行開元中嘗奏𤣥宗雲陛下行幸萬里聖祚無疆故天寳中幸東都庶盈萬數及上幸蜀至萬里橋方悟焉天寳中天下無事選六宮風流艶態者名花鳥使主宴𤣥宗幸蜀天廏八駿其七盡斃於棧道惟一雲騅存焉徳宗幸梁亦充御焉
五臺山北臺下有青龍池約二畝已來佛經雲禁五百毒龍之所每至盛午昏霧暫開比丘及淨行居士方可一觀比丘尼及女子近即雷電風雨當時大作如近池必為毒氣所吸逡巡而沒
韋獻公夏卿不經方鎮唯止於東都留守郡吏八人而路公隋皇甫崖州鏄皆為宰相張尚書賈叚給事平仲衛大夫中行李常侍翺李諫議景儉李湖南詞皆至顯官亦名知人矣
李西臺文獻公避暑於青龍寺夢戴白神人云昔尹氏相宣王致中興君男亦佐中興君宜以吉甫名之李相國忠公貞元十九年為饒州刺史先是郡城之東四牧故府廢者七稔公涖止後命啟籥而居之郡吏以語怪堅請公曰神實正直正直則神避妖不勝徳失徳則妖興居之在人
大唐𫝊載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