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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溪先生文集 (李承煕)/卷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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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 大溪先生文集
卷之十八
作者:李承煕
1927年
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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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普卿建昇○己亥[編輯]

尊伯氏寗齋公之喪。吾輩猶相吊。況難季至慟。豈以其服之已卸而少降哉。慟矣夫。承煕竊聽下風久矣。顧無路自達。廼辱仁者先施。恭審解卻塵纓。靜養沖適。更理床琴餘韻。卽欲翼兩腋渡廣津。一奉淸塵而不可得也。僕久作土木偶。思讀父書以畢生。而才智駑下。迄無所得。頃値離亂。不忍委棄風埃。最若干篇付活印。不成形樣。未堪出世眼。尙冀嗣後更事棗梨。苟爾則庶奉一帙。託名山之藏耶。畝忠錄序。幸藉大方委曲發明。足以垂諸後世。遺孤鐫感極矣。而俛仰陳跡。寧不哽愴。幸足下在。復惠以不舍。然江陸迢迢。曷以源源。貴鄕距京師不甚遠。但得嶠寓人寄聲則可抵鄙居矣。倘蒙留意。寗齋遺稿。想已凈收。而無由寓目矣。其中言事䟽數本。或命侍者謄付。俾窮山襏襫。獲睹黼黻之美耶。

答金道重弘淳○丁酉[編輯]

十載睽離。只有心源案中三字。如鴻爪在雪。卽蒙季難遠訪。袖致情緘。期勉甚重。始信故人心裡。亦有所不遽忘者。但其下語過情。令人卻走。夫正俗理紀。非大德不能當。今遽責諸老洫無聞底一物。殆無異於敎兒竪屋。何能勝其任哉。至其自道之辭。固無害於撝謙以受益。然亦不宜太不情。以愚料之。公之游非淺灘也。苟淺灘矣。何以語海。況如鄙人卽殘流支瀦。不足以涓滴報海。尙可以博秋水之觀耶。今天下方洪水矣。巨濤逆行。大陸墊沒。不有神禹手段。無以䟽源導流。爲吾黨者宜梮橇其行。腁胝其形。合大力而討之。此又不然。世間許多門戶。東分西裂。昧大道之眞而競同異之辨。一語未契。便欲執斧鉞以從事。此賈生所謂不獵猛獸而獵蓄犬者。風色如此。其不胥入於淪沒亦難矣。區區愚劣。正欲塞兌息辨。不與之較。尙何出一氣爲斯世憂耶。但願同志諸君子。默講而力守之。寧獨采吾薇蕨。不苟徇名而事外。留此一種子。以待皓天之復也。

答成能博載普○庚寅[編輯]

十年心裡之面。遽作數日擾中之別。風力初東。此懷尤與之俱往也。寶墨遠墜。怳接玉貌。憑審燕頤吉康。蘇慰曷旣。承煕孤露靡依。頑然飮啄。奄又新年。萬念涼涼。其所以自力以爲地者。庶幾省躬寡悔。讀書究業。以少軆先人之心。而合下淺薄。又汩然於應酬之間。以知則舊茫而新昧。以行則東補而西綻。歲月不與。方且自謀之不暇矣。仁兄資地溫醇。加以闇然之章。其所以處己而無闕。處人而無咈。可謂履道之坦吉。況今風俗潰裂。士子之稍自標高者。例入戈戟之叢。雖欲自持而不可得。苟得一席安穩地。足以保命而自遣。政爲仁兄賀也。但古人之欲及時修業者。只爲此身所賦。已包住天下事物之理。不可闕其一也。非硬着脊梁。明目張膽。奮力勇往而不顧者。不可了此也。由是之故。行有所咈於人而不暇恤。知有所異於衆而不苟同。必求其十分地頭者。直前而趲上。往往特立獨行而不少撓也。仁兄如自料不能如是。則政可及今立箇程限。勿玩愒此好光陰也。感詢蕘之盛。聊貢蕪見。不任主臣。而亦願仁兄推此意而砭之以藥石。俾開此頑愚之極。則所謂藉帚而媒金也。敢拱而俟之。餘祝懋業自愛。

答李伯初錫淵○壬寅[編輯]

肝膽之照。固不在於言語之末。而一書相問。每多呑意而未宣者。廼因私家禍酷。荷此訊存。克致同患之意。奉讀以還。不覺感涕。就審霜候。僑體宿愼漸平。寶廡覃裕。良愜願言。工夫易間。歲月易拋。自是吾輩通患。及今加勉。亦豈不愈乎。初平之聽說乎吾座下。資地旣好。處心又白直。只加之采。庶易爲力。區區亦不能無望焉。承惠一顧。深爲忻企。但恐黨禁此極。帶累良多。餘冀早晏面罄。

與吳周用寅淳○丙申[編輯]

上歲原亭之別。如奔中落寶玉。每欲偵便相問而不可得。頃見弘窩。從言座下有書者再。而其一則又似其目及者。輒怳然如集靈臺中。回憶靑鳥信息。如將影響而不可追矣。要之座下之記此衰劣而欲不相棄者至矣。其比茹而未吐。默如相忘者。相去爲幾何。間經大震盪。茫然刦後光景。奄奄純坤矣。寶閈節度如前日。棐幾讀書。義理澆灌。能無斷續否。大陸漂梗。人獸不分。非有精明篤實守死不變者。不能撐持。每念座下氣堅神定。足以有賴。欲相厚豈以斗斛量哉。必須於道理頭腦。先立其大本。見得此箇理眞體大用。本自潔凈。不倚些物。自能主宰萬變者。以植其根址然後。方不爲異說所眩。以之窮天下之物制天下之變。不審以爲如何。此世徵隨。縱乏好光景。猶可以平日所得者。互相磨礪。以取其精。冬間無事。或得一顧荒濱。追敘前日之蘊耶。餘冀努力自愛。

答李國衡台勳○乙巳[編輯]

見尊緘已可喜。其辭旨尤可喜。夫人之心如水。然淸泉初發。沙石明凈。流而爲溪。泓而爲潭。放之爲川。洋洋浩浩。何往而非安流也。忽遇潦水驟注。隄防潰決。黃流汩土。激嚙山阜。其勢甚危。若不可復止也。俄然潦止漲落。歸流循途。依舊浪靜波恬。天雲呈光。亦安流而已。念君從兄就師。課田敎子。一循他本分。忽爲外物所誘。浪作許多勞攘。費許多心力。喫許多苦況。至令岸上觀者。亦凜然可危也。今此一書。乃其潦盡潭淸之證也。中間一番濤浪。已屬先天過夢。我看如斯則人看亦斯。何復有一毫帶累於舊愆耶。但恐隄防不固。䟽瀹未盡。或値分外潦流。復致激蕩耳。今不須別求良劑。只念本地淸源。緊緊作防。勿受外至惡浪。此只在一箇心耳。且念君家有幾箇寶珠。宜拭拂敎凈凈。俾成他日寶器。世間許多營爲。無急於此。自餘萬般窘跲。只得任分熟耐。自當有緖矣。大抵天下水。終皆歸於壑。況此心乎。老夫此心。旣不能已。聊復一煩。幸恕而察之。

答文顯五秉純別紙[編輯]

元亨利貞。天道流行之妙用。仁義禮智。人性稟受之定軆。妙用主相生。定軆取對待。皆自然也。

二十三十而嫁若室。非至此而始也。蓋至此而皆不得過其期也。看周禮有媒氏。以合男女之將過時者。仲春奔者不禁。蓋以此也。女至十五已產育。過二十則失其產育之時。而男則稍晩亦無害也。男未二十則不免傷生。過三十則失居室之時矣。而女則不甚以傷生爲憂。皆天地自然之數。非聖人之用意加減於其間也。

九容九思。非分閒居接人爲兩節。又非對準立說。互救其偏。愚意是各是一時說。各自有主意。然合而究其旨則思者心要如此。容者其著乎外者也。蓋君子之心。必要溫恭其色。而旣一於溫恭則自然有齊莊之氣。如良玉溫然而栗也。聖人溫而厲。望之儼然。卽之也溫。其兼有而不相悖者如此。若小人則思欲莊之而反暴。著而無實則乃色莊已矣。由此推之。思溫容莊。實有相發之妙。而本非旨歸之各異者矣。不審如此看如何。

天地循環。發育萬彙者此氣也。此氣合而言之則統會於一元。而其升降周旋。有萬其變。自下直上者。其氣直而正。自上而下者。其氣直而倒。其周旋乎四方者其氣橫。又就其橫處。有橫而仰者。橫而俯者。有尤俯者尤仰者。不一其形。於其中又有直而淸者。直而濁者。橫而淸者。橫而濁者。美惡也然。長短也然。大小也然。方其妙合而凝處。有得其直而正者。及橫者逆者。淸濁美惡者。長短大小者。正底自正。逆底自逆。橫底自橫。淸濁美惡長短大小底亦然。是皆自然之妙。而非物之所能自移易也。今以一器綠豆泡。煎以淸水。置諸廣器則其凝也自淸而廣。苟以濁水煎而置諸小器則自濁而小。生人生物。亦恐如此。妄論及此。不任主臣。亦恐不切於高明之所需也。

答崔▣▣性祚○甲午[編輯]

無何玉音。寄在潑皮肩上。遂作洪喬之沈。惟有鄒經疑義一紙。得致塵案。尙足以臠於鼎。是則若有默相焉。追惟二家世契。怳若邃古。得續前懿。俯惠問存。已極感僕。至如張皇名理之語。有若就正之爲。則詢蕘固美。強僬非宜。還覺赬汗簌簌。謬詢諸條。隨見貢疑。錄在夾片。如其未契。伏惟有以回敎。吾輩相與。貴以實心。此學又非套例可襲。旣有好意思。當斷然自任。實下一頭工。此則庶幾有以相勖。千萬冒瀆。惟冀及時懋業。

別紙孟子疑義[編輯]

無惑乎王之不智。程子但言養德。范氏猶言養智。

智亦德也。養德政所以養智。范氏曰養之以善則智者亦然。養德與養善。恐無以異也。孟子程子之意皆如此。

盡心章朱子曰知天而不以殀壽貳其心。知之盡也云云。

朱子蔡氏說。實同一意。蓋仁智之至處。卽是勇之功也。如知天知也。殀壽不貳。知之至也。至底卽勇也。事天仁也。修身竢死。仁之至也。此至底亦勇也。

敵國不相征。孟子勸齊梁。必曰往征何也。

征者正也。惟上可以正下。然當時齊梁。苟行王道。則皆可以正人之國。苟能正之則是猶上正下也。

答崔▣▣聖一○己亥[編輯]

上秋一書。足以續前人之光。於心不敢忘。今歲又暮春矣。未惟侍軆萬祉。僑居寡侶。又窘菽水之養。苟非仁勇之奮發。無以抖擻於案上事業。此正賢者所惕然自警處。亦未必非天之所以玉成者。從古聖賢。未有不從困拂中磨礪出來。此在身力之如何。吾鄕今寂寥矣。賢者承屢世彬蔚之緖。起而振之則豈非大幸耶。區區不能無望焉。承別來一歲。只有尋常過從。閒漫酬應。春初校禮書於海印山中。尙復一重皮膜。悠悠如此。何能有成。卽欲斷置外事。得會心人做幾歲工於峰塾晩亭之間。而此復難得矣。歎息奈何。所願於賢座者。亦惟閉戶讀幾年書。時時從老宿幾輩而明辨而篤守之。庶幾有大進矣。三峰會定在四月二十五日。幸復一顧。餘冀懋進美業。

答成聖與載晳○丁酉[編輯]

承審新年舊里。文候百福。旣以爲慰。且講究名理。有此詢蕘。誠感不遐之意。心理一語。爲今日學士大訿。區區墨守。只欲塞兌息辨。以避其鋒。辱使反覆。殆復不免妄發矣。夫前輩論心。各有所指。有指仁義禮智之爲本軆者。此卽理之說也。有指精神魂魄之爲作用者。此卽氣之說也。合此二者則爲合理氣。此北溪退陶諸賢所指也。比上二說最爲周徧。先君所以苦口說卽理者。亦有由焉。何者。世道寢微。學術不明。或者泥言失指。有以主宰之妙。專歸之氣者。有以本軆之眞。汩董乎氣者。是則誠可懼也。夫心卽主宰之本軆也。曰心卽理者。如言主宰卽理也。合其資具而言之則爲兼理氣。就其中剔發其主宰言之則理而已。從上聖賢隨時立言。以救其弊。亦何限哉。如程子言生之謂性。朱子固解之以理氣不相離。張子亦曰合虗與氣有性之名。然孟子必曰性善。程子釋此則曰性卽理。是豈不知理氣之不相離者耶。性之本軆卽理。故言純乎理者曰本然之性。然亦或有氣質性惡性頑性之性。心之主宰卽理也。故言純乎理者曰本心良心。然亦復有人心私心惡心之心。謂性卽理者。非謂無氣質性之類。則謂之心卽理者。奚遽爲闕了氣也。且以心爲理者。言其主宰之本軆也。曰道心人心者。指其發處之路脈也。道心者此理之循其道而發者也。人心者此理之從形氣上發者也。其從道理發者。自順其則。固無事於修治。其從形氣發者。或爲氣所蕩而爲人慾。或爲氣所牿而爲邪惡。程子所謂善惡皆天理者也。旣有此等走作。安得無修治之工耶。察執事之言。似以情爲氣。然情者性之發也。性爲軆情爲用。軆用一原。豈有異哉。執事試觀從古聖賢。何曾有情氣之論哉。心者以性爲軆。以情爲用。其雲統性情者。乃言此理之軆用也。今人不究人言意。纔見異己。先將攻伐之心。按釰而對之。此正理之汩於血氣者也。執事旣虛心察理。以求其至當。則自然天理呈露。此非所謂本心耶。常使此心爲主。以制其血氣之汩。則工夫於是乎在矣。幸加精察。感相與之誼。妄率張皇。倘蒙垂恕而反覆之。

答成聖與[編輯]

明德兼氣。固亦今世通見。然揆諸經意。未能妥安。今者所論。亦只是將俗說解註義。又將去證經旨。不亦倒乎。夫此明德。卽在天之明命也。本註所云所得乎天者。卽此天命也。所云虛靈不昧者。亦只是一明字註腳。明命之明。旣不可帶氣者。則明德之明。獨可以帶氣說耶。朱子解此明德曰此道理光明不昧。今之說者。乃曰必氣而後乃可光明不昧。何其相戾也。朱子解人心之最靈則直作太極之靈。今人則曰理不可謂靈。又何相戾也。蓋此明字虛靈字不昧字。皆是使用字。從理說則爲眞軆之明。從氣說則爲有形之明。其爲至明至虛至靈之物者。實在此理。而非此氣之所能與也。今人看得氣或重。所以生許多藤葛。至以賢座之明。亦且沈吟徊徨而不能決去耶。明知理一字爲今世大諱。然猶不敢改圖以諧世者。只爲此理本明。赫然在天地間。爲命爲德。不敢誣罔以冥昏不靈也。惟賢座試細察焉。

答成聖與[編輯]

人物性同異。乃前人大爭。然一似左右互閃。來示兩下平說。儘得其要。先君甞論此。以爲人物之有性則同。而爲性則異。同異只在一處。蓋言性之純善則皆同。而其偏全多寡則皆異。非有地頭之別。卽此理本自如此也。知此則庶無他疑耶。今言人物之心。亦只如此而已。湖洛二家以氣當心軆。其同其異。皆從氣上做本。恐非正見。近見西國學者。又直以性命爲氣。大抵此理難形。人每從氣邊入見。旣以心爲氣則亦可以性爲氣矣。千古聖賢。皆主理以立大本。不信此則將何所底耶。

答成聖與[編輯]

頃書所言此理本自如此者。據人物所受之性而言者也。蓋性之在物。其有偏全多寡之異。雖因其氣如此。然實非氣但如此。此性亦因而自異。自人物已生後看之。則豈非此理本自如此者耶。如馬性本自偏於健。牛性本自偏於順。人性本自得於全。此則本自異也。全也亦善。偏也亦善。所以同其善。此則本自同也。其同其異。只是此處此性。何甞有地頭之別哉。若曰初無氣分數而自異則語勢固忒過矣。又若以偏全多寡。只曰氣之異。則性只有同而無異矣。何以曰性之同異耶。此固從性分之賦於氣上說。若是從理上說來則原來理一而分殊。所分者卽亦理之分也。沖漠無眹而萬象森然。健與順異。仁與義異。禮與智異。分之萬萬。愈分愈殊。所謂氣之萬殊者。亦自本之於此理焉。此聖賢所以必主此理者也。若本無所謂異者。而只是因氣之異而異焉而已。則何貴乎理之爲主哉。試更入細思焉。

答成聖與[編輯]

前月書感憤永歎。今已月改。未惟文軆保嗇。承遭國家顚覆之厄。妄欲一明大義。憤憤西走。畢竟世事已非。空言無補。顚沛而歸。宇內茫茫。何處立命。俛公艱關赴命。不能借一尺之地。三䟽抗義。盡歸於一場虛影。其尤郞當者。一紙入來之命。又出於投凾歸山之後。有若閉門而招人。又惹出別人多口。或謂此老逃死徑還。莫可別白。然到今萬事無足說。只當囚首求死而已。艾山公聞與幾箇人西上果否。今番爻象。一似南城赴義之人。前者死。後者痛哭而歸。最後則中道而止。此公亦或止於中耶。從此吾輩一逢。不知在何山何水之傍。臨楮痛悒。不知所裁。

答鄭周相永鎬別紙中庸疑義[編輯]

國家可均。爵祿可辭。白刃可蹈。當其所當行而行之。則三者亦中庸之事。今以三者與中庸對說何也。

當其可則固皆中庸也。然但或有不由中庸而能者。胡氏所言管仲,荷篠,召忽之事是也。

吾不能已之能字。似有欲已而不能已之意。聖人寧有欲已之意乎。

聖人自言不能已。似有黽勉之意。然詳察之則其自然不容已。如天道之不息者。已躍如矣。非眞欲已而不得。乃自然住不得也。

東陽許氏曰擇者擇事物之理。明者明吾心之理。以是釋先擇後明之理。豈有不明吾心之善而能察事物之理乎。

吾心之理。卽事物之理。非有二理也。但理本無形。必於物而窮之然後其理乃明。故聖人言致知在格物。今捨此物而欲先明諸心。則混混沌沌。將無以明。必陷於佛氏之光明寂照矣。幸更深思。

與鄭周相癸丑[編輯]

悲夫。今復何言哉。先府君之喪而吾不能一聲而淚之。客秋逢伯氏於覊旅。詢到此事。不覺汪然。旋復茫然分袂。未克以一字寄吾座下。由前而不能者或天也。由後而未克者。非人之過耶。縱賢座寬我。必不能洪宥也。然顧此物不能人於斯世者。蓋亦久矣。亦復何足爲之辭哉。伊來奉老搬移地角。看雲情境想多難人。世事類如此耶。自餘寒溫。有不暇詢也。漂流一物。尙有殘息。今又不知歇泊何頭。固不足費故人之念。苟因瓊雷孔懷。或有一握之緣則亦天也。五律一篇。聊追蒿里之唱。可因拜楸之日而一展之耶。天涯無紙。小幅草草。悲夫。

答沈致敬基煥○辛卯[編輯]

來書字畫。不問可知爲後山手訣。明德一說。亦旣有所受者。其端的可知已。何庸更評。蓋此理至虛。本無物狀。其能靈而明者。雖緣本軆之實有。而其能成就其靈明之實軆而發見於事物之間者氣也。如火本光明而其能發其光明者。油與薪也。今只擧光明之實軆則火而已。若並說光明之具則當曰火未光明。緣與薪着乃光明耳。今氣說肆行。主資無別。有志於求道者。宜先明其主宰。然後始可有着手處。然世或有見得到而行處卻不着意者。蓋緣其知亦非實得也。旣於大本處得不差矣。須更着力下學。事事物物。皆要求得此理當處。不爲氣形所拘蔽。然後方可進步。方始實得收用。幸復加意。

答許致可魯○庚寅[編輯]

卜賢座於眉睫久矣。涵濡乎大爐之下。樂與賢朋友切磋。可認至樂之有在。恨無由奮飛一遭。與聞其至論也。孟子被公孫丑問其所安。遂於顔子亦有姑舍是之說。乃願學孔子之意。非欲突過顔子。若使直說自家所造地位。恐未必如此。然孟子多引而自高處。此章所言。亦或有此意。蓋緣當時王覇混淆。義利錯繆。抑揚之際。自然易有自重底意。是則不可不知也。嗟夫。今日天下。正與此無異。尤當於此老說話有得。苟能於義利王覇上分明覷破有此老心眼。則何患不到此老地位。學者當先得此意。其英氣露處。且當徐議也。

答許致可[編輯]

匪意奉手墨。乃正月出者而春暮始得之。其免洪喬亦幸矣。敬問那上侍歡百福。美業日造啓發之益。有後山翁在。惟篤志而求之則何患不得其門。顧今通患。只從口耳邊去。無實心實力下向裏工夫爾。不佞雖有言。亦豈有他方哉。世衰氣薄。都柔緩不濟事。惟剛立者能自守而有成。竊覸賢者亦或欠此。幸爲加之意否。孔明出處之正。固無可議。而以後來事業則緣其君非湯文。畢竟艱辛一生。只做得偏安。又其言或多有不相入處。以南冥之高覷。應見其低下。然此自南冥而雲。後輩亦只得平平說。恐無大過耳。朔日忌果難用常用祝文。曾與人論此雲當曰某月朔日某甲。未知尊意如何。

答李▣▣翼勳[編輯]

面固先於書。書之輸心。殆不減於面也。來書有憤悱之意。推此以往。將有無限好事。如其進修之方。承何敢爲謀。但旣有此志。須先從義理名實公私是非之間。件件剖破。的的踐去。久久庶幾有得。世間有志者絶少。雖或有志。心眼未精。遽爾試腳。依舊爲舊習所引。畢竟非名則利。今雖有驚天動地之名。安富尊榮之利。其實只是俗。何補於身心。何關於道理。須是透出此關。無一點汚然後。有入頭處矣。如承柔懦魯下。一生坐在裏許。妄言及此。只自靦顔。

答李▣▣基魯○乙未[編輯]

昨晤凌遽。奉書勝似稠裏之面。且省外事。喫辛攻苦。非世間至樂耶。灑掃之近。性理之奧。當兩下爲力。不必偏靠一邊。今人好誦冥翁句語去。蓋餘人甚非好事也。畏匡章小註忙不記起。然顔子旣自雲夫子在。回安敢死。則夫子不在而顔子之不敢不死。已可知矣。是時顔路尙在而顔子猶不敢不爲夫子死。蓋人生於三。事之如一。惟其所在。卽致死焉。在父則死於父。在師則死於師。兩不相妨。如事君者豈以親在而不死於君事耶。親在而捨去則不孝云云。似指許友以死之類。親在之日。遽敢自許人以死。誠妄矣。

答李孟舜鐸英問目孟子疑義○癸巳[編輯]

序說於齊曰事。於梁曰適。

孟子於梁則未久。只賓焉而已。於齊則仕矣。仕則斯事之矣。言各有當。

魯論中不無桓文之說。今曰無道而後世無傳何也。

論桓文得失正譎則有之。豈有說道桓文所事而傳之爲後世法者耶。

旣以樂天畏天爲言。而下文引詩。特說畏天而不言樂天何也。陳氏偶然之說似無據。

樂天畏天是平說。而畏天尤撞着齊王分上。特引此詩。所以警切之也。於時保之一語。直令人竦動。陳說似泛。

梁王之沼上。齊王之雪宮兩賢字。胡氏以爲似同而實不同。的論歟。

二處賢字。皆恐平說。而齊梁之君對孟子。故問賢者之樂。孟子卻要爲二君啓發。故說賢君之樂。何甞異也。但集註於此。特曰非但當與賢者共之。是賢字乃指賢士而言。蓋孟子於此。便說人不得則非其上。此人字實該賢凡。故集註從人字上生解。以發不明之意。胡氏卻推上所問之賢字。恐太深。

國君之用賢去人。皆不曰國人。而特殺人處獨曰國人殺之何也。故曰二字。似因古語。

殺比用去事尤重。且語勢至此將終而尤緊耳。故曰以下。非以古語也。蓋言物論如此。

舍之守氣。而曾子之勇。不從氣邊來乎。

義理之養。理足而氣亦自足。血氣之養。氣完而理實有缺。此言所守之主氣主理。非謂君子之勇。只理而無氣也。

告子曰不得於心。勿求於氣。心與氣似有間隔。心與言固有內外之辨。而心與氣亦有此等辨哉。

此等處直以心單指理。卽此篇所謂道與義之主宰處。心與氣非有間隔而有分別。

志者氣之帥也。若以心之所之義言之。恐未安。

此理主張去處。卽志也。此非心之所之乎。

程子曰氣動志者什一。恐此說起今所謂氣亦主宰之說。

氣動志。是偶因理未及主宰處。氣暴動如蹶趍之類耳。此時氣亦偶然。何可曰主宰乎。如醉狂者無故而哭且笑。是亦氣動志也。

浩然兼軆用言之歟。若爾則何軆何用。養字與養心養性何如。

氣之體。是本來體段。其用乃指其流行。體段浩然。故能浩然流行耳。養字之義。與養心養性之養何異。但養氣者。不在氣而在義耳。

人得天地之氣而生者。便浩然乎。抑養而後浩然乎。欿然知小之小。抑對至大而言歟。

天地之氣本浩然。得之而生。豈不浩然。但爲私意所蔽。失其浩然。必集義而養之然後。復其浩然。知其小之小。對至大而言。

無是之是。指道義而言歟。是集義之是。單指氣歟。配字與集字何如。

無是之是。朱子解作氣。非指道義也。是集義之是。亦只是指氣言。道是流行底。義是裁製底。義卽道也。且人之下工。集義則自然合道。配從體段說。集從工夫說。

於養氣則曰難言。於知言則若是坦坦無疑。至有聖起不易之說。孫丑聖矣之問。無或恠歟。

難言。非爲養氣而發。只以浩氣體段。非可以耳聞目見。有難形容故耳。若養氣知言。政下手作工夫處。不得不明白指證。使有依據。孫丑聖矣之問。蓋因養氣知言而發。非因聖從吾之說也。

先王有心斯有政。孟子只說此心。不及其事何也。

孟子此章。直欲啓發其眞心。以爲仁政之本。蓋所謂仁政。前已開說其頭段。而齊王不能用。只緣此心不足。遂以仁政爲不足行。苟以爲不足行則雖言之何益。王如有是心。宜有問矣。孟子始可復言也。

孟子於齊王之召。旣辭以疾。爲孟仲子之要。有不得已之之何也。

齊王請見。乃不知之過。孟子稱疾。只是見意而止。所以於孟仲子之要。且做得方便。而其又之景丑氏宿者。又是一遭見意。

不受齊餽而受惠王之幣何義。齊王之餽。似出尊賢之心而不受何也。且君子之自處以賢而受其禮幣何哉。

於始交而以幣將之禮也。有事而助之亦禮也。若無事而餽之則是貨之也。雖出尊賢之心。貨之則不可受也。賢者之受。非自處以賢也。以禮之不可卻也。

孟子於文公。但言爲王子師。以七十里而起之說觀之。則滕已有五十里。纔二十里之異。

五十里則爲井二千五百。僅二萬家矣。七十里則爲井四千九百。已三萬九千二百家。相去實倍之。且七十里百里起者。皆自一邊起。能致自大。滕則介於兩大國之間。無所容手。所以大異。

蕩蕩是渾然。巍巍似卓然。堯舜俱是性者。有此小異何也。

蕩蕩巍巍。只是氣像。蓋性則同而跡則少別。舜起側微陟帝位。人見其巍巍處多。

以善服人。與以德服人何異。

德者善之及於人者。善者德之有諸己者。以德服人。所謂以善養人者也。以善服人。乃恃己而逞於人也。

孟子禮貌匡章楊氏曰特哀其志。所謂志。抑責善之志歟。抑出妻屛子之志歟。

匡章之志。乃欲納親於善。而旣不得則又自廢而冀其悟。其志豈不可哀歟。

特於慕君處。加以不得則熱中五字何也。

常情之最大處。莫如患得。特下二字。所以極形容也。

心能參天地。何可謂之微。與道心惟微同歟。

形體之百而心纔一箇無形底。豈不微哉。道心之微。又對人心說。與此少別。

禮食親迎。何以謂禮之輕。

此亦只是吉凶禮中一小目。豈非輕乎。

堯舜之道。孝悌而已。但以徐行後長之弟言之何也。

只以最易而至明一事立例。而見其他耳。

小弁之怨與大舜怨慕不同。使舜遭宜臼之事則猶有可怨耶。

以孟子之意看則以舜之怨慕。同於小弁之怨。怨非怨惡。乃怨慕也。乃人子痛迫之情也。

淳于髡說名實之先後。孟子何不言名實之可否。

髡以名實論仁。故孟子言仁之不待名實。三子名實不同而仁則同。

學問之道無他。求放心而已。敢問求放心之道何先。

鄙人一生。工夫蔑裂。常患此心放時多。何以爲賢謀。承問不覺汗出。但有一箇麁法。每事不敢放過。必要極意做。必到力不及處而後已。雖無事不敢敎此心放在漭蕩沒緊要處。或似有得意者。古人所謂主一無適。實求放之要。

存其心養其性雲者。存心自可養性乎。存其心後。乃能養性乎。此養性。與中庸率性同否。

從朱訓則存而後養。如潛室陳氏說則存便是養。然只平說則旣存之。又須養。率則自然底。養則人去順之也。

所性不存。中天下定四海。未知性分之外歟。

定四海固是分內。而吾自盡其定之之理則性分已無欠。不必定四海然後爲盡其所性。

伊尹曰予不狎於不順。書集註使太甲不狎於不順。恐從書註似當。

以旨義則書註似便。以文勢則此註似順。但此註是朱子所自爲。無乃爲是乎。其意若曰予不習見不順理之事。故不忍任太甲之放縱也。恐無害。

先王制禮。不敢過。不敢不及。王子母喪。請數月之喪。孟子謂猶愈於已何歟。

過猶不及。然情之厚薄則有異。且集註上說無乃得之否。蓋當時旣短喪。又不得使王子爲三月之服。故請之歟。

答李孟舜問目周易疑義○甲午[編輯]

乾爻卦象。與他不同。而以類釋之。

夫子解易。本自別爲一書。編易者類附之。惟乾卦則爲辭甚多而不便於逐節分繫。故獨異其例。亦勢然也。

解四德貞。不曰知而但曰事之幹。胡雲峰曰知之事。

孔子釋四德自如此。孟子說出仁義禮智亦自如彼。合看則此四德者實合於孟子所言。而貞乃智之事。故胡雲峯云然。不必以此而疑彼也。智之事。猶智之所爲。

上曰進德修業。而不曰修曰居何也。

對進德則曰修業。修是修治之意也。由修辭立其誠而言則曰居業。只這常常修治。乃是居守此業也。語勢自然如此。

坤德貴順。而象不曰地勢順。而曰地勢坤。

象非取其德也。地勢坤者。若曰坤乃地勢也。如雲雷屯之類。

屯諸爻中多乘馬之說。奚取於義。

易中取象於馬者最多。如此卦震坎二軆。皆有馬象。所取不爲無象。然大抵以陰乘陽。本自有乘馬之象。

需卦上水下天則不曰水而曰雲。抑有須之義。

水與雲。皆是坎象。而旣爲水則無所需矣。且雲者上天之物故取之。

九二象需於沙衍在中。衍義於沙字。何爲而穩當。

沙者近於險也。雖近於險而能柔以守之。是寬綽之意。

訟之次需。於上屯蒙二卦似不相續。而雲峯以爲訟由於蒙人。

序卦正義也。雲峯說亦有理。連看恐好。

作事謀始云云。不言聽訟之道何也。

聽訟之道。尤期於無訟。期於無訟。實所以明聽訟之道。

陽逼陰。陰必避。而九三以密比於六四。故爲輿脫輻何。

陽之爲陰所畜。乃自有悅陰之志故也。曰輿脫輻。乃自脫其輻也。

泰象獨曰後。

致泰者。王者之事也。曰後者。以方爲王者而言。

隨上六以太王取證。且帝乙歸妹。只陰從陽。而此有言外意。

以前事證之者亦象也。象者設立一例以證之者也。此取太王之事。只取悅而隨之極也。

臨諸爻中。多以密臨爲凶。遠臨爲無咎且吉。

甘臨無攸利。以不中正而臨之也。非以近也。敦臨之吉。以敦篤乎臨也。非以遠也。

觀盥而不薦。合曰下觀而化。

重在下段。故特解而該之也。

噬嗑九四。噬乾胏得金矢。噬而得之者誰。

噬之者九四也。得金矢者九四也。自得其剛直之道也。

何校滅耳。直曰聦不明。若以聰不明而滅耳則豈復有聰。

若曰何校滅耳者。以其聰之不明也。罪在耳。故滅其耳。刑必當罪也。罪其不聰則他人當知警而聰矣。

賁彖天文之上。有剛柔交錯四字。似合上下文。

似然。

上九是賁之極而曰白賁。

飾之極。故曰白則無咎。

先王后君子。皆在上之人。而剝獨曰上。

曰上則通言爲人上者。非惟君也。

剝果落地而後見生生之理。或未落而可見否。

只碩果已是生理。何待落地。

天地之心。是乾坤之理。何必復而後見。

天地之心。卽天地之理之主宰底。此理主宰底。便是生物之理。此當於一陽動處見。

大過棟撓。旣指初上。而九四象不撓乎下。

自一卦言則本末弱。有棟撓之象。自九四言則不撓乎下。有棟隆之象。方論九四。不必言本末弱。

離六五戚嗟吉。與仲尼所謂小人戚戚何如。

長戚戚。小人之失於欲也。生於憂患。君子之戒乎患也。公私之殊。固天壤也。

咸序卦有天地之上。似有有陰陽然後五字。

易自象以下推來。故截自乾坤起。此因易中立說。

男之下女。若變剛而下之則或無溺陰之弊。

以剛在下。固無變其剛之理。

家人彖。女正位。先於男正位。

以卦次言也。內卦固先於外卦。且家人之道。以女正爲貴也。

損六五朋字之釋。本義似勝。漢書有貝朋。詩有百朋。

若從本義。卽所引兩龜爲朋已足。何待他證。大抵文義。從本義爲順。

夬九四小註。吳臨川坎耳塞其內之說。

以兌軆言。兌者坎之塞其內者也。

姤言女壯。復言剛長。

剛柔言消長。男女言壯弱。各有當也。長者喜之也。壯者戒之也。

姤九四之初六爲賓而奪主。

以一陰而遇五陽。遇者以近爲主。故取義如此。但四之爲賓者。自二而言也。

九三井渫不食。爲我心惻。觀時之所遇而已。何至惻。

程傳意如此。本義則曰爲人惻。是惻之者他人也。卦中言我字。必以卦主。則井當以上六爲卦主。如是則惻之者是他人也。

上六小人革面。苗與象若不心服而革面。安有七旬格源源來之日乎。

七旬格之後。尙有分北之政。源源來之日。尙有使吏治之事。則其但革面亦可見。

易六子。他卦則不言。震獨言長子。

此主主器立說。故特著長子之象。擧一而他例可推。

婦孕不育。似不必直謂九三陽之所失。

陽旣失道則陰之失道自著矣。但易道主陽。家道責夫。

歸妹征凶。旣曰歸之雲。則豈無動而征之理。

以二軆言則爲歸妹。從六爻言則位不當。所以曰歸妹征凶。雖歸之。不當位而征則凶也。

巽初六利武人之貞。不徒無過卑。似有過剛。

其所居已有過卑之失。故雖用武而不過於剛。居初則其志剛。故又有用武之理。

旣濟九五。東鄰殺牛不如西鄰禴祭。

以方位則離東坎西。九五當爲西鄰。程傳似因後天位錯了。

摩生兩盪生八。

兩箇相接。下定上旋爲摩。一箇周流。八面相交爲盪。剛柔二畫相交而爲四象者如摩。八卦旣成。一卦各接八卦而爲六十四卦者爲盪。

易簡之事未及聖。故曰賢人歟。

方言可大可久。故只下賢人字。易簡之理得則是聖人矣。

剛柔相推之推字。與盪字同義。

義果相近。然推只是迭次遷轉之意。

幽明曰故。死生曰說。鬼神曰情。

幽明者象也。象必有所以然。死生則有跡可按。始可以爲說。鬼神者物也。物各有情。言皆有當。不可亂也。

不違不過不憂。似在能愛之先。

不違是統軆說。不過是承接說。不憂能愛。是就其中分破說。非以先後之序。

一陰一陽之道字。謂之理。重在之字上。

陰之陽之。韓南塘說如此。然不必如此。只一陰了一陽了。便是理。

廣大變通。直曰配而陰陽。易簡之下。加義善二字。

廣大變通。直據易道而言。陰陽以象類。易簡以事業。曰義曰善然後。方就道理說。

聖人於天下之動曰見。於會通曰觀。

見者卽目所見也。觀者就其所見上。又看得其理。

聖人道四焉中。卜筮似在言動制器上。

言發動。動然後制其器。三者常也。有常事之所未及者則卜筮之。其序自然。

爻象動內。吉凶見外。

吉凶者事也。事則在蓍卦之外。

答李孟舜[編輯]

兒少課授。果妨進業。然蓋亦己分也。隨處着意。惟盡己心。須更抖擻奮厲。日爲所爲。則庶乎其有濟。世間百爲。都覺枉費心算。惟俛焉向裏下手爲急務。幸益加意。伯公別寓何地。無乃爲生業所敺耶。殊可念也。承煕徒然盤薄。春景不饒。今纔與俛公下手綜要。日氣向熱。方欲攜書上龍山。爲夏間料理。此間少輩亦多有相隨者。未知能有所爲否。頃來一文字。果爲數公所要。妄下一手。厚致外來唇吻。雖欲悔之。亦何及哉。但以當初事機言之。則神人鬱悒。域內震沸。幾處竪髮掉膽之士。張赤拳冒白刃以投死地。吾輩坐視秦瘠。亦非所安。而量才度時。誠爲所萬萬不能堪者。況今天下事變。非圭窬坐數可了者。是數公者。蓋將爲此一遭盤桓。庶幾有目擊而心籌者。其爲文字之計。亦將相機而伸縮之矣。所以於頃行見賢明而猶不開說者也。畢竟事形變於始料。而蹤跡露於別處。使數公者噴得一氣。浪出名字。殊非定算之所及。然旣發矣。吾輩腐儒不足以一竿短鎗。爲天下討賊。區區所自以爲伎倆者。只文字空言。以此箇道理。一布諸天下。以自托於誅亂膺狄之義者。亦何遽爲大謬也。使世之君子。憫其志之甚苦而才之甚絀也。以爲此數公輩亦一迂生而已。則非惟受之爲甘。亦安知非某公輩之幸耶。如賢明所慮。或出於禍患之橫至。然其非欲故觸也。而卒至於不可縮者。蓋亦天也。其自外至者。又何用動乎心哉。直當任之司命者而已。其或進乎此而爲情外之誅者。則亦當視吾心下有可以致此則有不得辭者。苟有不然者則言者或妄矣。亦何足呶呶爲哉。

答李允欽明源○己丑[編輯]

令外宅新婦入門之日。自多變節。宜其論之不一也。大山曰未新行遭祖舅姑喪者。舅姑哭於殯宮。新婦卽位而哭再拜訖。舅姑相向與新婦相向而哭出外次。只用私見之禮。據此則新婦直入殯廳。哭而無奠。旣哭而拜。又與姑相向而哭。哭畢出而見於姑之室。無贄而再拜。祖舅則俟見姑畢。坐堂中受拜何如。其奠於先舅則焚香獻酌。使男主行之。而用父使人之例何如。喪人則恐未穩。然若果無人則亦可行否。祖姑殯則別置奠需。待奠舅畢。特奠之。哭而無祝。亦恐合宜耳。然禮意甚微。博詢而審處之如何。

答李允欽[編輯]

時祭與節祀自異。時祭盛禮也。故前輩皆謂國葬前不可行。節祀則或雲可行。然此本出於燕樂。頗似未安。但秋夕多薦新之物。又係望參之日。參與薦新則無禁。因此時薦其時物。減饌以行恐宜。故鄙家亦欲行之。未知無悖否。禫祭是國典所禁。而以禮意則恐行之爲是。故先儒說多辨之。或可告由殺禮。一獻無祝而行之否。若不行禫則用尤菴說。於禫月或丁或亥。告由哭除爲可。其服則不可仍也。

答李允欽別紙壬辰[編輯]

忌日不見客甚宜。常欲遵寒岡作忌牌揭之。而未知如何。客若不知而入則如何拒而不見。只得從便料理耳。

考妣忌日。恐不可以妻父母喪而廢之。若外祖父母喪則於考亦有服。殯前似當畧設。妣則自當不祭。

宗子若於祖考爲宗孫。則未葬前自當不祭。若已葬則使子弟代行爲宜。無可代者則只得自行耳。旣使人代行則席藁階下。依禮哭拜似宜。輯要所定蓋如此。

忌祭是事神之節。旣得祭則恐不當用素。與三年內上食象生者有異。父喪中母忌。亦當用肉。若子孫忌與祖先忌同日者。尤無不用肉之理。

答李子中憲昌○甲寅[編輯]

不面不記年。一似江湖相忘。萬里手字。乃知吾子中心裏。尙有此老朽也。年來奉老安慶。今又倡成壇享之儀。繼而經始譜役。俱足聽聞。但此事易致爭端。莫無愼重先系位次。旣獲的據可正也。第恐無據。事多不勝其正之也。承髮變肌衰無足憂。只恐天理變人心衰。天下無可立之地。一朝溘死。作夷虜之鬼也。二魚足破旅酸。遠客無所報。但冀臨事守正。惟與弘公細商。終始信天理。

答朴子善煕元○庚子[編輯]

承煕拜覆。朞制縱已卸。而懿親痛慕當何如。庚子孟夏。讀己亥季夏書。其一紙乃六年而至者。又更有一紙義理說。竟沒殷沉地。武人事亦可嗟咄。往者不須說。敬問比來省凊萬福。篤志內修否。今人多說話。不若古人得寸行寸。此意尤當先講也。前書心說。直見四亭八當。主僕俱得其位。使天下論心者。皆知此義。則豈有許多窒礙。吾輩生諸先生之後。得見此昭曠境界。豈非幸耶。旣幸矣。惟愼守之。又循此理而篤行之。使此心此理。不失主宰之眞軆。非吾輩責耶。顧此愚賤。老而無成。不足發明。願視此爲戒。夫此心者。固天理主宰之眞軆。而其能自作主宰者乃敬也。吾輩之不能保守此主宰者。以小卻此一敬字也。有藥不服。病且垂死。寧不愴惻。頃歲北遊。遍謁名勝。上夏從大方典型。優游相觀。盛事也。但此亦外也。只向裏實做得。方是好消息也。承煕經數年。無足爲故人道。今年又經劇症。神氣大耗。恐此生只作此人而止也。柳龍溪所辨八條說。眞大眼目好手段。足以發明師說。折倒衆難。恨無由一躡龍門。聽河漢之論也。鄙意所左右者畧錄別紙。庶足下擇之。大學詩枉鎭弊案十年矣。時時披玩。如見足下。顧愚魯無以發吾子之志。其中所言明德一處有未契者。猥有一絶貼呈。且有數行蕪語。聊塞俯需。並志所感。然何足有無也。望須評正。且念古者有長短句。多歌行耳。此篇結構井井。恐不合參差。更加磨礱。使趁十分是仰。先君集中疑義。早晏錄投甚好。重庵集付棗。可認後承誠勤。篇帙浩穰否。其成若可許一帙。則當奉先考集爲謝而未知其家意也。何時可相見。惟冀自力有立。

別紙華西雅言疑義[編輯]

這內外都是太極云云。○龍溪說若只是一白一黑而已則固當曰陰陽而非太極也云云。

此果說華翁本意出否。夫統指陰陽五行男女萬物之圈而謂太極圖者。竪看而統於一也。自一原太極。下至陰陽五行男女萬物之各一太極。只是一太極也。此中極圈之隨處皆在而同一圓圈者也。然太極不獨立。必有其氣以爲之資地。不得不幷立其圈。今只就陰陽五行男女萬物圈上橫看。則畢竟陰陽圈自陰陽。五行圈自五行。太極圈自太極也。若夫男女萬物之無別圈。恐非以陰陽五行之已圈而無復可圈也。直以天地間。男女萬萬焉萬物萬萬焉。不可以悉圖也。只將男女字萬物字。以該萬萬之形焉。縱不圈矣。實則有其圈矣。豈可以無其圈而直將男女萬物作太極看耶。且以太極之所妙者言之。則只一白一黑。只是太極之爲。何待白中黑黑中白而後然也。只生一箇水。已是太極之所爲。何待木火土金變合流布而後然耶。不惟是也。凡天下有形有質。皆太極之所爲。然未可以太極之所爲。便作太極也。竊意華翁之意。恐人將圖圈死看。只說太極在內。陰陽在外。更不知這太極常流行於陰陽之中。故直說如此。使人就氣上看理。如就鳶魚上看費隱。而錄之者不免局於其言歟。

道心上常欲其過云云。○道心之微。恆易不及云云。譬之於射。每不及的者。必願其過然後方能有中云云。

射者之欲過其的而得中者。是偶中。非定力也。竊恐射者志於的而已。或志於的而未及者。只是力未至。亦只得使之盡力於的。是乃誠也。欲其過以求其中則其心未定。豈可曰誠乎。愚陋不得領會。

四端七情之分屬人心道心。果似未安云云。○朱子亦固有四端發於理。七情發於氣之訓。驟看分屬則果似未安。而會得本意則初無做錯。何至如栗翁之大驚小恠乎。栗翁之大驚小恠。雖不識退陶分屬之本意。而其言七情不如四端之粹。四端不如七情之全。則允合退陶中下兩圖全軆之大旨。而人皆易聽。攧撲不破矣。華西先師非不深知退翁之本意。又非不知栗翁之語脈。故於前則曰終似未安。於後則曰此亦不易之論。終似之似字。此亦之亦字。何不玩味乎。如使退翁特許栗翁此言幾箇句節曰某之言然。如孔子之於仲弓居敬行簡云云之言。則不亦洽好乎。極知退翁之靈。必然莞爾乎冥冥之中矣。何謂索瘢。

此論明白暢達。毫無障礙。何等爽豁。七情不如四端之粹。四端不如七情之全。退陶中下圖已先獲矣。若使栗翁稟之於隴雲講道之日。退陶夫子豈不曰某之言然乎。使世之君子。皆如此論。則四七之說定矣。豈非千古一快耶。願足下精寫此本。與諸君子共講明之。

通貨之禍。與通色少無差等而又有甚焉云云。○通色之爲禍亂。人皆得知云云。

華翁立言大意。蓋如此論。然語勢旣偏。恐致後人之惑奈何。

先重而後輕。先小而後大云云。○使之昏惑。正在於認人心爲誠云云。

彼方不識人道心爲何物。何能分輕重大小。恐當先辨何者爲道心爲人心。未知如何。

勉齋致疑於朱子云雲。○造次篇云云。特許勉齋之心公眼大。欲醫後世各私所聞之骨病云云。

君子曉人。蓋多隨時立說。大意固好。然說得太迫。則終恐有礙。但曰朱子言是。朱子事是則何如。

答朴子善別紙戊戌[編輯]

小註襲脫決拾。郤左手右加。弛弓於其上云云。

此言不勝者。襲其所袒之衣。脫去決拾。郤其左手。以右手加弛弓於決拾之上也。蓋示其不能用弓也。盛解恐未然。

食於有喪者之側章。知與不知皆可施。

食於其側則其在相知可知。若於他處。偶見不知姓名底喪人而便不得飽則恐過重。

陳成子弒簡公章。陳氏曰聖人得行其志則春秋可無作云云。

陳氏之意。蓋謂夫子此請得行。可以正王法於天下。春秋之義大行於世。不須更作春秋雲。非謂專爲陳恆而作春秋也。恐當更商。

原壤夷俟章。孔子不當與之交云云。

竊料原壤亦一老莊輩人。頗有識趣。而不事拘檢。好爲誇大者。其幼而不遜弟。亦只是這般病。非必大故悖亂底。所以孔子接之如此。若夫其喪母而歌。出於檀弓。恐非可徵。然集註引之。亦不敢曉。

末章三知先後難易云云。

此言知命。卻與五十知天命者有間。蓋欲知人之有天命。不可苟免也。其先後難易。蓋已在立言次第矣。孟子曰知命者不立乎巖墻之下。如孔子微服過宋。曾子之居武城。豈非知命之道耶。義不當避而苟避。與禍可避而故犯者。均之爲不知命也。

孟子並秋殺盡見。可包得顔子春生之意云云。

並字義固然。但此不及孔子處。只在盡見二字。顔子露出春生。已不及孔子渾然太和。孟子並與秋殺盡見則益露矣。時然雲者。非謂孟子時無孔子當露出也。只爲其時一世風俗如此。不免露出其氣象耳。

夫子當路於齊章。文王何可當。齊時之易云云。

諺解作文王不可當殷之意。今又作文王不可當齊時之意。皆恐未然。問者旣雲文王不足法歟。答者直以文王不可當之意說去。何容遷就回互。但此當字。只是比敵之義。其義若曰文王聖人也。難可比敵。只緣文王處其難而今則處其易。所以有遲速之異雲耳。恐當細商。

公孫丑問動心章。胡不言不動心之有道。而必首引刺客戰士之無道。

此道字猶言方術。不動心有許多方。黝舍曾子是也。先言黝舍。由粗而入精。以明曾子所養之爲正。其語勢自如此。

宰我善爲說辭。明見洞察。其理的實。足爲萬世之公言云雲。

善爲說辭。未必便是明見洞察。爲萬世公言。如宰我問社之對。亦豈得爲達理之言。善爲雲者。蓋言暢達辭命。使人易曉者。如蘇張輩變亂黑白者。固不足數。然恐未必遽以聖賢法言當之。

關市不征章。夫里之布云云。

宅無毛民無業田不耕者。皆有罰。何獨於市宅而不然耶。但詳下文。統言天下之民。皆願爲之氓。則此所謂廛。恐只如願受一廛爲氓之廛。當通指民生所居之宅。而集註卻只言市宅者。爲可訝也。里布想是每里二十五家。納布幾尺。爲居宅之稅。饒氏所云納絹。想宋制亦如此。但以絹耳。鄭司農所云三印書云云。似是今紙幣之類。以布廣二寸長三尺者。三處印書爲標。以代貨泉。貿易他物者。然其說似臆度。不如饒說之平。所謂夫布者。周禮旣曰征則想是每夫受田百畝者。皆有力役之徵。如鄭氏所云出士徒車輦給徭役者是也。饒氏所云宋時庶役亦類此。朱子所云丁錢。想是以錢代納者。元文旣雲夫布。想是周時或以布代役。如吾東布保之類。其民無常業者。雖不受百畝。而直責其每夫所納之布以抑之。鄭氏卻雲一夫百畝之稅則亦恐失於重矣。若夫受田而不耕者。直責以三夫所納之粟。乃所謂屋粟。假令八家共井。其中公田爲八十畝。則一夫納十畝所收之粟。其受田不耕者。罰之以三十畝之稅也。然經籍散佚。今無所考。何敢質言。

性之所發爲情。情有善惡云云。

性雖善。其發氣已用事。其有善惡固也。以情爲誠之用者。猶言性之發也。主純善而言。其發有不善則是亦不誠焉已。何可謂誠亦有不善耶。心之軆性也。固未甞有惡矣。其發而或不善者。雖緣於氣。亦不可謂非心。則謂心有惡。亦何不可。但不可謂本心也。言本軆則當言性。言全軆則當言心。隨地頭而有異也。

齊王甚慙於孟子章。周公之聖。豈犯於眞過云云。在他人則知之已久矣云云。

聖人亦未甞無過。如堯之命鯀治水。豈非堯不知人之過耶。今謂周公之過宜矣者。只爲仁人之心。未忍逆探其兄未著之惡而雲耳。豈可直謂周公無眞過也。且管叔未著之惡。在他人亦有所難知。如其易知。召公,太公何不諫止也。但在他人則過而已。未可曰其過宜矣。

經界章註。呂氏所論子張子說。旣言畫爲數井。則正經界分宅里。亦該之矣。卻倒用文字云云。

此言畫爲數井。只言其大規模如此。次言上不失公家賦役者。首先料理公田所收。以充當時公賦。假如今我東田制。有結數字間許多頭項。更不管他。只要將此去。充代其納。不失雲者。只謂無闕於元數而已。次言以其私。正經界分宅里者。言其私自分俵。依八家同井之例。正之分之雲爾。其言自有序。非倒用也。其言立斂法以下。又因私田所收。時其豊稔。排斂幾何。稍廣儲蓄。如常平社倉之制。以其財私立校塾。如今書院書堂之例。興行禮俗。救災恤患。如呂氏鄕約之例雲爾。非要擅改王章。私立製作也。幸更細繹。

巨屨小屨同價。孟子之謂大小。卽精粗之意云云。

許子不知精粗之有別。而卻知大小之有等。故因其所已知而曉之曰大小同價則人豈肯爲其大耶。其精粗同價則人不肯爲其精者。自在其中矣。乃擧此而視彼也。非眞喚精粗爲大小也。集註說已明。輔氏所云物各付物。亦只說精者還他精。粗者還他粗。大小還他大小耳。

百姓有過小註。若從陳說。經意豈通。

若從陳說則其意若曰天之視聽。皆自我民。而今我民之有過差。其責在予。予何敢不往正之乎。蓋民之染惡。雖由於紂。而武王不正之則其責在武王矣。恐於經意爲順。

於湯有光云云。

孟子集註。固以光於湯之伐桀爲解。然由此傳說則武王伐紂。雖若有害於湯。而其實則湯伐桀之義。將待此而愈顯。伐桀者乃所以光成湯也。其旨愈婉而其辭愈壯。恐或可從。

作內吉。龜如不從。祭祀亦可闕歟。

當行之祭。豈待卜也。若卜日而龜不從則更卜他日。

金縢予仁若考。恰似今自稱孝子孝孫云云。

仁若只是慈順之意。初非自贊。惟能事鬼神。微近自譽。然其於父祖之前。至誠祈懇。獻媚要惠之意。藹然自著。須先看取此意。然後可知其非爲自誇也。祭祀之曰孝子孝孫。只是繼嗣之義。何有於自贊乎。

康誥矧曰其尙顯聞於天云云。

集傅庶羣腥穢之德云云。果似不帖。不若小註陳氏說爲簡當。

無逸所其無逸小註。萍鄕柳兄云云。

此門人錄朱子說也。柳兄錄者自兄之也。非朱子兄之。朱子二字本作先生字。而錄入此註時。欲明其爲朱說。遂直改作朱子。致使上下臲卼。恐編者未及詳也。所字之從東萊說。自是蔡氏意。解經安得一一膠守師說。

蔡仲之命邦之蔡。集傳周公留佐成王云云。

此言周公留佐成王。食邑於圻內。非謂使蔡仲如是也。所謂孟仲二卿。言圻內諸侯。例有長貳雲。非以蔡仲故曰仲卿也。古之諸侯。分土以傳世。豈與今之太守同乎。唐詩所云今之太守古諸侯。言今世無諸侯。惟太守爲上守疆。威權與古諸侯等耳。孔氏所云蔡叔之封。在於圻內。恐無的據。

周官建官惟百云云。

建官惟百。只說大數如此。虞制十二牧。分統侯伯。非如東制所謂方伯牧府。未可相準也。張氏所云至商列爲八政者。恐據洪範而言。

掌邦治註。董氏謂周禮太宰掌建邦之六典云云。

周禮太宰掌六典。以其統百官佐王治也。又有太史掌六典。蓋太史日官也。日處王所。以政令授百官。所以無所不掌。蓋太宰之掌。以職所領也。太史之掌。以時其事。使之不違也。周禮六典。其六曰事典則曰富邦國生萬民。周官六卿。司空掌邦土則曰居四民時地利。其職無不同也。蓋司空所掌。乃邦之空土。而其職則率萬民各事其事。以富以安也。故言所掌則曰邦土。言其典則曰事典。非土與事字義同也。

顧命康王答拜云云。

康王嗣位故答拜。重耳不得嗣故不拜。穆公謂之仁者。以其孝於親而止乎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