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郡國利病書 (四部叢刊本)/冊四十五
天下郡國利病書 冊四十五 清 顧炎武 撰 清 錢邦彥 撰坿錄 崑山圖書館藏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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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草論曰丨孔子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行矣雲南在両漢至唐開元
酋長安其土郡縣沼其人今土流竝設之法自漢世而已然矣天寳以後守長
不法肆誅求遂起割㩀僣竊之禍𮗚張喬斬奸猾長吏九十餘人而三十六
部盡䧏諸孔明用其豪傑而財賦足以給軍國史萬𡻕受明珠而隨服隨叛
梁毗一金不取而酋長咸歸李知古以重賦戮尺張䖍陀以虐殺鮮于仲
通𥚹急而喪師杜元頴高傲而致亂然則御夷之道顧不甚簡易乎嗚呼今之
雲南即漢唐之雲南也雲南之郡縣即天下之郡縣也用人者鑒漢唐之得失
為官擇人而不為人擇地不分中不分逺邇惟贒是用誠得廉靜老成如張
喬梁毗者而用於雲南則億萬千年永無南顧之矣
舊志論曰丨雲南徼外之夷俱在黒水之南是名僰夷 國朝撫夷之術乃駕
馭之良法惜今不講乆矣𪋤川之叛也初以小攻取得利因大肆貪求盛陳兵
革然猶在滇徼外以夷攻夷乆而莫之禁也則志驕氣盈因之為逆嗚呼萌櫱
不剪拱把其柰何雖天兵南下渠魁就俘然斯民之塗炭已極矣是後識治體
之臣鑒𪋤川之禍修復舊典以防其微𡻕檄文武良吏深入夷方名曰撫夷一
以勘明奏獄一以察識夷情歸報重臣以俟分別故夷方雖逺夷情叵測然其
動定音耗可坐而致即有小警隨加䇿斷不俟其大翼弱鋤強興廢継絶不待
其聞故夷官兢兢小心其子孫得以永享佚楽夷民得安於本業而中國之民
亦無𢧐伐之勞乃 聖王仁覆華夷之大猷也今則不然上以文具使下下以
故事上使不擇人故夷不服上不信下故事不終為南中計盍思其夲原而
調御之
屬夷〈附貢道〉
自永昌出塞南際大海諸夷自相君長 本朝芟鋤梁叚以武臨之皆稽首
而奉正朔革其昭綱昭録之舊稱授以宣慰宣撫之新號葉文通於銀臺象
馬陳於闕廷版章設於職方綱紀之司屬在行省夫自漢以來侈輿圖之廣
者莫若李唐乃姚嶲諸州僅屬羈縻而今按籍所載不啻斥地數千里折箠
所使並在邇封此亦聲教之極盛哉前志有西南夷司志夫諸司𨽾行省如
滕薛郳之役宋焉則阿瓦江頭吾南𡈽也奚以西南而令自為夷司𫆀故
更之曰屬夷其山川道里風俗物産亦不以列欵龎約其㑹歸情形今昔
不同者則有永昌太守龍為光所條列就而增飾之貢道聯絡諸夷實為要
領舊志志草兩論競爽切中夷弊皆仍其舊至於大金沙江考載夷中水路
頗詳業見秇文可以互證又滇畧稱 髙廟惡諸夷數叛賜之刀𭧽斧罕四
姓今惟斧姓無存其他相仍未替編中未及因附見之
車里軍民宣慰使司
即古産里商𥘉伊尹令以象齒短狗為獻周公作指南車導之歸故名車里元
世祖命將兀良吉䚟伐交阯經其所部悉䧏之至元中置徹里路軍民總管府
領六甸後又請置耿凍路耿當孟弄二州 皇明洪武十七年改置車里軍民
府十九年改宣慰使司永樂元年其酋刀暹荅內侵虜我官吏西平侯請討之
上命以理諭暹荅悔懼還所虜及地遣使入謝至嘉靖間附於緬萬曆十一
年官兵擊緬宣慰刀糯猛遣使貢象進方物兄居大車里應緬使弟居小車里
漢使其地東至落恐蠻界南至波勒蠻界西至八百宣慰司界北至元江軍
民府界西北通孟璉長官司繇者樂甸西南行十一日至其地其山曰猛永曰
光山其江曰沙木曰九龍其産鍮石銅木香沉香其差𤼵徴黃金五十民皆僰
夷性頗淳額上刺一旗為號作樂以手拍羊皮長鼓而間以銅鐃銅鼓拍板其
鄉村飲宴則擊大鼓吹蘆笙舞牌為樂
木軍民宣慰使司
舊名孟都一名孟相傳蜀漢時木鹿王苗裔元至元二十六年立木軍民
管府領三甸 國𥘉內附改木府後改木軍民宣慰使司徴差發白金
一千四百永樂間宣慰罕賔從征緬正統中罕蓋從征麓川俱以有功益其地
以故在六慰中分𡈽最逺萬曆十年緬誘罕拔䧟死襲取木拔子進忠內奔
罕䖍勾緬追進忠至姚関焚順寕而去十一年官兵破緬於姚関立進忠子欽
欽死其叔罕𧞔約暹羅攻緬緬恨之萬曆三十三年以三十萬衆圍其城請救
於我不至城䧟金牌印信盡失緬偽立猛宻思禮領之今惟猛波羅猛搻諸寨
為我有耳思禮慿恃瓦酋恐喝諸夷近差其目海㩀控尾而求猛搻又與召
依坎換象干戈相尋炎炎有吞鎮康之意其東為孟定南為猛宻西為緬甸北
為芒市自姚関渡喳哩江十二程至其地夷𩔗數種男子皆衣白文身髠髪摘
髭修眉睫婦人則白衣桶裙耳帶金圈手象鐲其產響胡椒
八百大甸軍民宣慰使司
夷名景邁世傳其酋有妻八百各領一寨因名八百媳婦國元𥘉征之不能得
志後遣使招附元統𥘉置八百等䖏宣慰司 皇明洪武二十四年其酋來貢
乃立八百大甸軍民宣慰使司東至車里宣慰使司界南至波勒蠻界西至大
古喇界北至孟艮府界自姚関東南行至其地五十程有南格刺山下有河南
屬八百北屬車里平川數千里轄部廣逺其産巨象安息白檀諸香民皆僰夷
刺花様於眉目間見客則把手為禮好佛惡殺一村一寺每寺一塔殆以萬計
有敵人侵之不得已一舉兵得所讐而罷名慈悲國嘉靖間為緬所兼刀氏避
居景線一名小八百緬以其弟莾龍住居景邁城為右臂萬曆十五年刀氏
以文請兵恢復議未許今乆為緬有矣
老撾軍民宣慰使司
其夷佩雕爪為飾俗呼撾家即古越裳氏自周以後不通中國 皇明永樂三
年其酋備方物入貢始置老撾軍民宣慰使司東至水尾界南至交阯界西至
八百界北至車里宣慰使司界自司西北六十八程至布政司其人衣服飲食
𩔗木伹性獷悍身及眉目皆黥繡花酋長一代止存一子承襲絕不育女居
髙樓見人不下部屬見之所至有定地名曰等限使客亦然設通事引之以至
其地其國人稱 至尊必曰天旺蓋春秋天王之意其産海貝犀牛乳香訶子
交阯黎利之變陳天平實繇此道入於京師嘉靖間緬人破其東之纜掌蓋老
撾屬部地之最荒逺雲
孟養軍民宣慰使司
俗名迤西有香栢城與蠻莫同金沙江孟養居其上流南至抵馬撒疆連西
洋北極蕃西通天竺東南鄰於緬山曰窟號稱險要夷人㩀為硬寨小有
瑕釁則治兵相攻其𡈽下濕夜寒濵江為竹樓以居一日數浴有碧瑱琥珀四
足巨䗲膽可觧諸毒其通中華蓋昉於勝國至元二十六年始置雲逺路軍民
管府皇明洪武十五年改為雲逺府十七年改孟養軍民宣慰使司年輸
白金七百五十為差發正統間宣慰刀玉賔敗於麓川思任因內奔故絶後為
思潑所據自上狀願為差發民靖逺伯許之礱石金沙江上曰石爛江枯方許
渡後雖冐金牌終無印信凢通文告第稱守金沙江奴婢而已萬曆八年緬擒
宣慰思個幽死據其地舎目奔永昌十二年思義來歸十三年思威敗緬於宻
堵殺緬目多𭧽長十七年思明子思逺貢象進方物 欽賞金幣授宣慰十八
年緬報宻堵之役復攻孟養逺率其子昏奔盞西緬以𭧽瓮住而據之其後又
有思轟者送欵於我與蠻莫思正結為脣齒共據長江以抗緬三十年緬追思
正轟率兵象倍道馳救之至則我已殺正説緬矣三十二年緬復襲迤西轟走
死緬以頭目思華據之今華物故妻怕氏領其地又三年矣緬中他目更番戍
守連年𤼵其兵從征素強悍不可縻雲轟之遺目曰放思祖有衆千餘人不敢
歸安挿干崖
緬甸軍民宣慰使司
蠻名阿瓦元世祖至元中繇蕃三討之後於蒲甘緬王城置邪牙等處宣慰
使司 皇明洪武二十九年始歸附立緬甸軍民宣慰使司永樂間遣翰林張
洪使其地正綂間宣慰莽刺劄縶叛夷思任思機獻於京師益以地嘉靖𥘉孟
養思倫猛密思真連兵侵緬殺莽紀𡻕緬目訴於 朝委官徃勘不𦗟本司金
牌信符貯永昌府庫中嘉靖中紀𡻕枝子瑞體起洞吾毒養父有其地已計滅
得楞之弟兄遂雄據之東破䌫掌〈即老撾〉西取𡈽啞〈即暹羅〉攻景邁服車里囚思個
䧟罕拔號召三宣為西南雄長偽稱為金樓白象召法𥙷元莽噠喇弄及瑞體
死𥚃継之萬曆十一年莽灼來歸𥚃怒攻之灼奔騰越𥚃以次子思斗
莾肘者居之而洞吾猛別雍㑹等䖏悉授其弟姪守焉其詳別具本末其疆東
至八百宣慰使司界南至海西至孟養界北至猛宻宣撫司界自司東北三十
八程至布政司轉逹於京師其山曰小豹江曰金沙闊五里餘水勢甚盛緬人
恃以為險其俗柔詐𤡑猂有屋廬以居象馬以乗舟筏以濟其文字進上者用
金葉寫之次用𥿄次用㯽榔葉謂之緬書男子善浮水綰髻頂前用青白布纒
之婦人綰髻頂後不施脂粉事佛敬僧有大事則抱佛説誓質之僧然後決其
産象犀馬椰子白㲲布兠羅綿樹𩔗㯶髙五六丈結實如掌𡈽人以麯納罐中
以索懸罐子實下劃實取汁流於罐以為酒名曰樹頭酒或不用麯惟取汁熬
為白糖其葉即貝葉寫緬書用之石油自石縫流出𦤀惡而色黒可𡍼毒瘡古
蹟有江頭城至騰衝十五日太公城在江頭城南十日馬來城在太公城南八
日安正國城在馬來城南五日蒲甘緬王城在安正國城西南五日所謂緬中
五城也
孟定府
舊名景麻元至順四年立孟定路軍民管府領二甸𨽾大理金齒等䖏宣慰
使司 皇明洪武十五年改置孟定府正綂間麓夷叛知府刁祿孟逺遁失其
地木舎目罕從征麓川有功王靖逺令食其𡈽額徴差發六百両嘉靖間
木罕烈據地而奪其印令舎人罕管食之是為耿馬子粒歸木萬曆十
二年官兵克耿馬以罕之後合為知府十五年頒以新印合死子榮嗣榮死
弟貴嗣自姚関南八日入其疆東接雲州南連孟璉界西木北鎮康州𡈽
人稀有景杏𡈽城馬援營在焉其阨要則喳哩江其俗男子髠跣黒齒衣白布
戴細竹𢇁㡌以金玉等寳飾其頂遍挿翠花翎毛之𩔗後垂紅纓婦人出外戴
大藤笠狀𩔗牌而頂尖身衣文繡飾以珂貝地産香櫞視南安州産大
孟艮府
蠻名孟掯在姚関東南二千里東為車里界南為八百界西為木界北為孟
璉界自古與中國絶永樂四年來歸置孟艮府編差發黃金十六両後為木
兼併嘉靖間附於緬與景邁莾龍相表𥚃然亦未敢背漢雲其酋名怕詔所
居層樓有妻數百人晡候乗象出浴於江浴畢𦋺服羅拜酋觧約臂金鐲授者
當夕其官師曰司祿刀猛卒伍曰皆㱔出入以象名曰象馬兵革犀利男女俱
警捷沃野千里最稱殷富地多虎農者於樹杪結草樓以護禾衣皆套項鵞毛
為褥雲南知府趙渾曽以撫夷入其地酋長偃蹇不以使命禮遇之後無人至
者
南甸宣撫司
舊名南宋在騰越南半箇山下其山巔比霜雪恆有南則炎瘴如蒸蓋天限華
南甸府永樂十二年改南甸州正統八年其酋刀氏以麓川功陞宣撫司轄部
有羅布司荘與小隴川皆百夫長之分地知事謝氏居𭧽宋悶氏居盞西屬部
直抵金沙江與迤西地方相牙錯萬曆二十一年軍門陳用賔檄知府漆文昌
建関置堡於司之西北今化為烏有宣撫刀落寕替襲於其子暨孫皆死世絶
今議刀落啓襲同廖氏兼攝其東至芒市界南至隴川界西至孟養界幅員之
廣為三宣冠山曰丙弄在司東十里昔有僧自大理至此坐化變形為石後經
兵燬止存其首𡈽人祀之又東五里曰蠻干𡈽酋慿險阻世居其上又十里曰
溫泉有層峯多隂林下有溫泉曰沙木籠在司南一百里上有関立木為柵周
圍一里曰南牙甚髙延袤一百餘里官道經之上有石梯夷人據此為險又有
清泉下流入南牙江川曰小梁河源在騰衝一出赤𡈽山一出緬箐山至此合
流經南牙山西南又曰南牙江至干崖為安樂河而合於大盈江曰孟乃河在
司東南一百七十里即騰越州龍川江之源曰大盌江自騰衝流至司境過鎮
西入緬甸俗與木同結親用榖茶二長筒雞卵五七籠為聘客至以榖茶供
奉手拈而食之産孔雀呌雞紅藤額徴差𤼵銀一百両〈停五十両〉
干崖宣撫司
繇騰越西南行二百里踰黃連関至其境東北接南甸西接隴川有平川衆岡
掑置其山曰雲晃在司南一十五里上有瀑布流為雲晃河曰雲籠在司東二
十五里曰白連在司北六十里中挺一峯𡈽官居其麓下有白蓮池曰刺朋在
司西一百餘里其水曰雲晃河在司治南與雲籠河合田千餘畆曰安樂河
源出騰衝經南甸迤邐治北折而西一百五十里為檳榔江至北蘇蠻界注金
沙江入於緬中曰止西河在司東北三十里源出雲籠山分流十五里亦與雲
籠河匯境內甚𤍠四時皆以其絲織五色𡈽錦充貢又有白㲲布白蓮花竹
䶉大如兎而肥舊名干頼賧元中統𥘉內附至元中置鎮西路軍民管府領
二甸 皇明洪武十五年改為鎮西府後為干崖長官司額徴差發銀一百両
正統間以麓川功陞宣撫司萬曆三十九年刀定又以平叛功加三品服色
世守其𡈽今恃強有慿陵南甸之意其副使刀思丙居盞逹岡同知劉漢佐居
蠻灑岡經歷廖氏居雷弄岡今故絶即其地為囬龍營知事管竒勛居猛語岡
劉管廖皆華人以功授者盞逹昔稱殷富萬曆九年為緬攻掠一空而去亦經
建関築堡於布嶺今不知何狀矣
隴川宣撫司
舊為麓川地在芒市路東其地曰大布芒曰賧頭附賽曰賧中彈吉曰賧尾福
祿培皆僰夷所居元中統𥘉內附至元十三年置麓川路𨽾金齒等䖏宣撫司
皇明洪武十七年歸附置麓川平緬宣慰司正統三年其土酋思任叛大軍平
之革其司十一年置隴川宣撫司於隴把與南甸干崖合為三宣屏蔽永騰以
夷目龔項領之後內奔安挿曲靖以多民代萬曆十一年岳鳯勾緬其地十
二年鳯鳥既俘多思順當立以為宣撫多俺為同知居猛𫑗多㳟為副使管遮
放二十年緬人窺等練至其地思順奔猛𫑗㑹官兵大𢧐於栗柴𭐏追逐之萬
曆二十一年廵撫陳用賔檄知府漆文昌築堡四関三十五年思順子安民叛
廵撫周嘉謨平之以金牌𢌿多安靖俟其長而授之印又有多安者安民之
弟也昔亦附緬今𭔃居蠻莫猶睥睨內地焉其東至芒市南至木西至干崖
北至南甸自司治東北二十六程至布政司轉逹於京師有馬鞍山摩梨山羅
木山俱極髙峻夷人恃以為險又有湯泉從石鏬流出為河𤍠如沸湯俗與南
甸同産大芋長尺餘又有孔雀毫豬紫膠大薬鮮子鱗蛇鸚鵡差發額徴銀四
百両〈停二百兩〉
耿馬宣撫司
與孟定府同川隔喳哩江而居孟定居其南耿馬居其北舊無宣撫嘉靖間木
兼孟定以罕食其地子們罕弱不振族舎罕䖍四子皆𤡑悍謀配四女
於四州遂附緬奪其地萬曆十一年從緬逐罕進忠破施甸十一月又勾緬犯
姚関官兵敗之於攀枝花十二年正月官兵擒䖍父子斬之奏設宣撫司以們
罕為宣撫十五年領宣撫司印今們罕物故弟們罕金䕶印屢奉貢來庭近者
木思禮時侵灣甸鎮康恃有罕金為之聲援天啓三年緬攻猛乃孟艮罕金
欲殺之緬移兵將攻金金不得已以銀碗大馬為説今猶相持未決而逆䖍第
四子罕正居猛猛恃孟璉為其壻時與罕金相搆撫綏宜極講雲其東至威逺
南至孟璉西至木北至鎮康自司治東二十一程至布政司轉逹於京師有
三尖山昔罕䖍之黨罕老聚衆固於此官兵平之又有馬養山風俗與孟定同
猛宻宣撫司
有磚城無戌樓産花果瓜𬞞與中國同又有寳井金鑛估客雲集南牙山峙之
摩勒金沙二水環焉山髙田少米榖騰貴又多地羊為行人祟北距騰衝一
千一百里南通緬一千里一繇木波入一繇猛卯至猛廣入一繇抗魯
祖渡莫勒江過南牙而入一繇蠻莫入永樂間木宣慰罕賔以征八百緬甸
功授以猛密十三䖏成化間夷目思歪㨿寳井叛木占奪其地都御史程宗奏
設猛宻安撫司授歪以安撫嘉靖𥘉思奔思混爭立緬殺奔立混混徳緬遂以
地附焉萬曆十二年混率司化思恨丙測齎偽印改名思忠來歸遂陞為宣撫
忠故十六年緬攻猛宻忠母罕烘弱不能支率其孫思禮思仁奔猛廣而猛密
失十八年緬復攻猛廣罕烘思禮奔隴川思仁丙測奔工囬而猛廣又失二十
年仁以象馬入隴川為宣撫多思順所拒忿歸於緬緬以思仁食其地
蠻莫宣撫司
地在騰越西蠻哈山下山如象鼻行者累足自布嶺三日至其地田𡈽饒衍風
俗與隴川猛宻同東有等練山環以那莫江直走金沙當緬人水陸之衝實隴
川右臂舊為猛宻分地後酋長稍強擅而有之萬曆𥘉𡈽酋思恨與賊鳯相表
𥚃岳罕平思恨懼而來歸題授宣撫尋叛附緬其母罕送明順逆返戈擊緬勢
孤不能居遁去適猛密頭目思化與思威敗緬於送速緬逐之入居其地當事
者嘉其為緬敵而內附遂𢌿以蠻莫而樹之二十二年緬大舉來襲化奔隴川
廵撫陳用賔檄諸酋合師擊緬緬宵遁化死子正嗣二十九年緬又濳師萬餘
繇間道攻正正奔騰衝緬兵過內地挾取正首而去偽立多罕蠻莫遂為多罕
有議者謂正為我守戶之大奔內地而不能逃死有遺憾焉三十二年官兵討
多罕執之立思正弟衎忠緬又偽立思線衎忠不能支奔干崖當事者安挿於
猛卯近復娶思線女又與盞逹結為姻親議者懼其飽則颺去宜預為之防雲
威逺州
唐南詔銀生府之地濮落雜蠻所居大理時為僰夷所有男女勇徤走險如飛
其境內莫䝉寨有河汲其水煉於炭火上即為細塩交易無秤斗以篾簍計多
寡而量之又有南堆江谷寳江自遇甸流至州境下流入於瀾滄其鎮曰𫎇
樂山東至元江南至孟璉西至孟定北至鎮沅自州治東北一十九程至布政
司轉逹於京師額徴差發銀四百両
灣甸州
蠻名細賧在姚関東南七十里東至順寕南至鎮康西至木其地薄山髙
水迅每六月瘴毒熾盛水不可渉有黒泉色如黰漆漲時鳥飛過之輒墜夷以
竿掛布浸而暴之以拭盤盂人食其物立死有孟通山産茗榖雨前採之勝於
中國但不能多致耳又有芭蕉實以當果其人皆僰種婦人貴者貫象牙筒於
髻長三寸許挿金鳯蛾絡㕥金索以紅氈帶束臂纒頭白布窄䄂短衫黒衣桶
裙不知鉛朱自古不通中國元中統𥘉乃內附屬鎮康路 明洪武十七年
置灣甸州編戶五里鄰於木順寕日以侵削萬曆十一年知州景宗真率弟
宗材導罕䖍入冦姚関十一月復大犯宗真死於陣擒真材斬之以宗真子景
從垂髫姑存之䧏為州判官後從討猛廷瑞有功復陞知州從死叔景闊暫攝
今闊死以從子承㤙冠帶護印其差發額徴銀一百五十両
鎮康州
蠻本名石賧在灣甸東南東至雲州南至耿馬西至木有無量烏木龍二山
木出入必經之夷號黒僰形惡色黒以青白布為衣跣足荊𣗥中走如飛男
子出婦人閉戶靜坐以待遇有事籖雞骨卜吉凶病不服薬專𥙊死則刳木
為棺殯之墳上植樹為識産水乳香大薬鮮子䗲蛇膽元中統中內附至元十
三年立鎮康路軍民管府領甸三 皇明洪武十五年改為鎮康府十七年
改為州編戶六里差發白金一百兩亦為木順寕侵削𨺚慶間知州悶坎者
逆䖍妻以女因附䖍歸緬萬曆十一年官兵敗緬悶坎物故其弟悶㤙歸義授
以州事㤙死子刀悶枳掌印管事木思禮誘之歸緬枳不從遂令海取控
尾㩀之又欲取猛搻天啓二年三月木兵象據喳哩江枳奔姚関守備遣官
撫之木乃退今𫝑亦削弱恐終無以捍外侮也
潞江安撫司
地在永昌騰越之間南髙崙山北臨潞江官道出其中寔咽㗋也民皆僰屬
地多瘴厲夏秋之交為酷蠻名怒江甸元至元間𨽾柔逺路 國朝洪武十五
年內附置長官司永樂九年陞安撫司以線氏領司事今沿至線世祿又有線
廷舉者司捕事乆死
芒市長官司
舊名怒謀又曰大枯賧在永昌西南四百里西至隴川南至木東至潞江川
原曠邈田土富饒而人稍脆弱男子以酸石榴皮染齒使黒婦人分髪直頞為
一髻垂於後跣而衣皮即唐書所稱茫施蠻也西南有青石山又有永貢幹孟
二山皆髙廣𨺗絶夷酋所居其水曰芒市河麓川江出峨昌蠻金沙江出青石
山皆流至緬地合大盈江曰大車江自騰越流至司境匯於緬中蒲干城地産
沙金香橙橄㰖芋蔗又多銀仆元中統𥘉內附至元十三年立茫施路軍民
差發銀一百両萬曆𥘉酋長放福與岳鳯聯婚十一年導緬寇柗坡營事覺擒
福正法立舎目放緯領司事轄於隴把
孟璉長官司
繇姚関東南行十九程至其地又七程至孟艮其東為車里西為木部內有
莫乃塲出丱世專其利以致殷富蠻名哈瓦𤡑猂好刦古不通中華正綂間平
麓川始來歸萬曆間酋長嫡嗣曰刀派真有叔刀派漢娶於車里因以車里殺
派眞而奪其官十二年率車里來貢十九年又𭄿緬來貢今派漢故弟派金嗣
天啓二年三月阿瓦破之㑹洞我伐瓦瓦乃退其差𤼵額銀二百両
茶山長官司
騰越州西北去可五日程距髙黎貢山極髙而寒五榖不塒其人強獰喜闘𡈽
酋早姓舊屬孟養永樂三年孟養紏上江刀猛永叛夷目早章憤其不忠遂不
附五年詣闕下賜印綬早章為茶山長官十五年章舉頭目早甕為副至早
玉授正長官其北與麗江野人接境近年副長官早大宸所部為野人殺鹵無
孑遺奔入內地阿幸為寓公惟正長官早鄧所部尚存耳其南至南甸西至里
麻
里麻長官司
東與茶山接西北皆野人有整冬溫冬二山部夷皆峨昌蠻舊屬孟養永樂三
年孟養叛𡈽酋早姓有拒賊功六年頒印世授長官萬曆中刀思襲正長官
早奔副之今沿至刀思虎為野人所掠盡棄其地與把事孝廷髙奔赤石坪副
長官早堪信殺無噍𩔗焉
鈕兀長官司
蠻名也兀自古不通中國 皇明宣徳七年始歸附置鈕兀長官司其地東至
元江軍民府界南至車里宣慰司界西至威逺州界北至臨安府思陀甸長官
司界自司北一十六程至布政司轉逹於京師民皆倭泥𩔗蒲蠻男子綰髻於
頂白布纒頭婦人白晢盤頭露頂以花布為套頭見人無拜禮額徵差發銀四
十両
貢道
上路繇永昌𬨨蒲縹屋牀山箐險路狹馬不得竝行過山至潞江江外有
高黎貢山路亦頗險山巔夷人立柵為砦在三代為徼外地𬨨騰衝衞西南行
至南甸干崖隴川三宣撫司隴川有諸孔明寄箭山隴川之外一望數千里
絶無山谿隴川十日至猛密二日至寳井又十日至緬甸又十日至洞吾又十
日至擺古莽酋居之即古喇宣慰司擺古夷語也○下路 繇景東歷者楽甸
行一日至鎮沅府又行二日始逹車里宣慰司之界行二日至車里之普耳山
其山産茶又有一山聳秀名光山有車里頭目居之蜀漢孔明營壘在焉又行
二日至一大川原廣可千里其中養象其山亦為孔明寄箭䖏又有孔明碑苔
泐不辨字矣又行四日始至車里宣慰司在九龍山之下臨大江亦名九龍江
即黒水之末流也繇車里西南行八日至八百媳婦宣慰司又西南行一月至
老撾宣慰司又西行十五六日至西洋海岸乃擺古莽酋之地也
種人 史稱西南夷數十種不著其名號唐書南詔及兩爨蠻傳所載頗詳李
氏舊志取而附益之作爨僰風俗謂二種盡滇南夷𩔗然夷繁有徒櫽括未盡
又古今変殊有名實刺謬未免牽合附㑹者包氏志草一舉而芟除之豈謂語
侏𠌯而習狉獉皆陋劣不典無足置筆是象胥可無設而圖王㑹者強觧事也
茲旁索故府有直指黃公所采民風圗紀滇中諸夷甚詳又取獻老所稱述
就舊志區分而詳覈之其於柔服百蠻或不為駢拇枝指乎
爨蠻爨氏夲安邑人在晉時為南寜太守中國亂遂王蠻中今六涼有爨王
碑雲是楚令尹子文之後受姓班氏西漢末食邑於爨遂以為氏其後世為鎮
蠻較尉晉時有爨深爨瓉爨震隋爨翫作亂史萬𡻕討平之唐以爨歸王為南
寕州刺史理石城即今曲靖也唐書自曲州靖州西南昆川曲軛晉寜喻獻安
寕距龍和城通謂之西爨白蠻自彌鹿升麻二川南至歩頭謂之東爨烏蠻蠻
夲以烏白為號無姓氏其稱爨者從其酋長之姓耳滇之初有白國王則夷為
白人其後有爨王則為爨即今廣南夷為儂人之𩔗爨蠻之名相沿最乆其初
種𩔗甚多有號盧鹿蠻者今訛為玀玀凡黒水之內依山谷險阻者皆是名號
差殊言語嗜好亦因之而異大畧寡則刀耕火種衆則聚而為盜男子椎結摘
去髭左右佩䨇刀喜闘死馬貴折尾鞍無䩞剜木為𩍐狀如魚口徴容足
趾婦女披髪衣皁貴者錦繡飾賤者披羊皮乗馬則竝足橫坐室女耳穿大環
剪髪齊眉裙不掩膝夫婦晝不相見生子十𡻕乃見其父妻妾不相妬忌嫁娶
尚舅家無可配者方許別婚臘月為春節𥪡長竿撗設木左右各坐一人以互
落為𭟼病無醫薬用夷巫禳之巫號大覡皤或曰拜禡或曰白馬取雛鷄雄者
生刳取其両髀束之細刮其皮骨有細竅刺以竹簽相其多寡向背順逆之形
其鷄骨竅各異累百無雷同以占吉㓙或取山間草齊束而拈之畧如蓍法其
如響有夷經皆爨字狀𩔗蝌蚪精者能知天象斷隂晴在酋長左右凡疑必
取決焉民間皆𥙊天為臺三階亦白馬為之禱酋長正妻曰耐德非所生不得
継父位若耐德無子或有子早夭者始及庶出及野合所生者無嗣則立其妻
女死以豹皮褁屍而焚葬其骨於山非骨莫知其䖏多養死士名曰苴可厚
贍之每兵出則苴可為前鋒軍無行伍紀律𢧐則蹲身漸進三四歩乃揮標躍
起人挾三摽𤼵其二必中二人其一則以擊刺不𤼵也又有勁弩毒矢飲血即
死以射禽獸去其射中之肉而食之部夷稱酋必曰撒頗夷言主人也夷皆憨
而戀主諸酋果於殺戮每殺人止付二卒攜持至野外掘一坑集其親知泣別
痛飲徹夜昧爽乃斮其頭推坑中復命更使二卒勘之乃許其家収𦵏雖素暱
者欲殺則殺之令出無敢居間丐死其家人莫敢怨憝以用法𫿞故境內無盜
然其誅求無厭每酋長有事令頭目入村寨計丁而𣲖之遊行所至閤寨為
供張無少長皆出羅拜馬前鄰寨在數十里內者皆以鷄黍餽無以誅求徃
徃潛出他境刦掠所得酋長頭目𥝠分之官府檄下督責削縛數人命舊志
云為盜賊皆土官有以致官亷則盜自息信然也其種𩔗附列於後白玀玀
男衣兩截衣褁頭跣足婦人耳帶銅環披衣如袈裟以革帶繫腰喪無棺縛以
火麻褁氈昇於竹椅前導七人擐甲冑執鎗弩四方射名禁𢙣止殺焚之於山
既焚鳴金執旗招其魂以竹簽褁絮少許置小篾籠懸生者床間𥙊以丑月念
三日挿山榛三百枝於門列篾籠地上割燒豚每籠各獻少許侑以酒食誦夷
羅拜為敬婚𡛸惟其種𩔗以牛馬為聘及期聚衆訌於女家奪其女而歸性
窳惰滛湎信畜蠱以手量裙投麥於水驗其沉浮以當占卜在雲南𪷁江
臨安永昌者漸習王化同於徧氓其在䝉自定邉尚稱頑梗在曲靖者於夷為
賤種在江川大理姚安皆稱撒馬都大抵寡弱易治 黒玀玀男子挽髮以布
帶束之耳帶圈墜一𨾏披氈佩刀時刻不釋婦人頭䝉方尺責布束於頞上短
衣上披袈裟桶裙結繡上下回文手象牙圈跣足頂帶紅緑珠襍海貝𤥭璖以
多為勝在夷為貴種凡土官營長皆其𩔗也土官服雖華不脫夷習土官婦纒
頭綵繒耳帶金銀大圈服両截色錦綺以青叚為套頭衣曳地尺許背披黒
羊皮飾以金銀鈴索各營長婦皆細衣短氈青布套頭其在曲靖者居深山雖
髙岡磽隴亦力耕之種甜苦二荍自贍善畜馬牧養蕃息噐皿用竹筐木盌交
易稱貸無書契刻木而析之各藏其半市以丑戌日葬貴者褁以臯比賤者羊
皮焚諸野而棄其灰在𪷁江者能為乳酪樵蘇鬻於市腥侏𠌯若鹿豕然
在安寕祿豊多負塩於途老者任華人二人之力壯者任一牛之力在𥔲嘉以
蓑草為衣加於氈毳大都性皆鷙悍好攻掠不䏻刦奪則人弗以女妻之全滇
郡邑所在為祟皆其徒而武定蕎甸為𠒋頑鶴慶四十八村又號海兩子亦
其種多暴銕索箐賔川州赤石崖螳螂古底舊稱淵藪萬曆初芟蕩以來底今
西偏寕帖則用武之効也 撒彌玀玀男挽髮如䯼長衣短裩布繫腰婦短衫
五色短裳滇池上諸州邑皆有之拙於治生無盜賊居山者耕瘠土販薪於市
終𡻕勤動濵水者浮家捕魚僅能自給 撒完玀玀居𫎇自縣明月諸村在黒
白二種之外勤於耕作捕食蟲豸及䑕𩔗而甘之 阿者玀玀衣服大畧與黒
玀同婚喪如白玀但耳環獨大在東偏則江川通海諸邑有之西則賔川有之
通海者婚以牛為聘壻親負女而歸耕山捕獵性好遷徙則諸䖏畧同耳魯
屋玀玀服飾大𩔗黒玀而又別為一種恃矛盾之利性猙獰好馳馬縱獵獨
臨安府魯郭村有之 乾玀玀昬嫁尚侈諸種人所不及喪以牛皮褁屍束錦
而衣之以薪每食挿筯飯中仰天而祝以為報夲好勇喜闘殺人償之以財有
讐怨雖父子兄弟推刃不顧多不通華言官府文書必書爨字於後乃知遵信
其種𩔗在曲靖尋甸二郡凡哨隘設兵多以其種𡻕終遍索鄉民鷄豚酒米謂
之年例飽其欲則一村無虞不爾輒勾東川夷刦掠近𡻕武尋大為鄉導者
皆此曹也食貨貴塩蒜得少許以為上味居深山者或沒齒不知作鹹焉 妙
玀玀皆土酋官舎之裔或稱火頭或稱營長或稱官奴與黒白諸種逈異珥圈
環常服用梭羅布婦女衣胷背粧花前不掩脛後常曵地衣灣曲如旗尾無
帶上作井口自頭籠𦋐而下桶帬細摺種在阿迷州為諸種所敬憚有喪則
闔寨皆醵金為𦔳其在𫎇化麗江鶴慶騰越楚雄姚安亦佐新興北勝王弄
山者不著其種彚止曰玀玀所居茅舍中堂作火爐父子婦姑圍爐而臥懼箠
撻而不畏死𥙊以羊豕捶死不殺姚安者性狡悍好為盜賊新興者居昌明里
力田為生騰越者專資射獵北勝又有號猓玀者與四川建昌諸猓同𩔗純服
氈毳男女俱跣足每至踏為樂則着皮男吹蘆笙女衣緝衣跳舞而各
有其拍在順州又稱玀落蠻男鵲㡌襞積衣婦三尖冠以樵採耕藝為事在新
化州又稱白腳玀玀以白布束其脛故名 羅婺夲武定種古因以為郡名又
稱羅武元時羅武蠻羅慓百𡻕尫弱子孫以氈褁送之深箐後生尾長一二寸
相傳三百𡻕今俗又稱羅午楚雄姚安永寕羅次皆有之男子髻束高頂戴笠
披氈衣火草布其草得於山中緝而織之粗惡而堅緻或市之省城為囊橐以
盛米貝婦女辮髪兩綹垂肩上襍以𤥭璖纓絡方領黒衣長裙跣足居山林高
阜牧養為業有房屋無床榻以松葉藉地而臥昬姻慶事結柗棚為宴㑹葬用
火化腰刀長槍行住不釋嗜酒酣闘狡猾難治 摩察黒玀之別𩔗在大理䝉
化執木弓薬矢遇鳥獸射無不𫉬所逢必刦遇強則拒在武定一曰木察稍習
柔善巢居深山捕狐狸松䑕而食之僰夷 種在黒水之外今稱百夷蓋聲
相近而訛也性耐暑𤍠居多卑濕𣗥下故從𣗥從人滇之西南曠逺緬平濵海
多濕僰夷宅之其種數十風俗稍別名號亦殊其俗稱宣慰曰昭華言主人也
其官屬有叨孟昭録昭綱遞相臣屬叨孟統政事兼領軍民多者數十萬少
不下數萬昭録亦萬餘人賞罰皆任其意昭綱千人遞減至十人又有昭録遇
調遣統數千人以行其近侍名立者亦領數百戶皆聼其使令食其賦取用無
制節上下僣奢㣲名薄職輙繫鈒花金銀寳帶官民皆冠箬葉纍金玉諸寳為
高頂上懸小金鈴遍挿翠花翎毛後垂紅纓貴者衣紵絲綾錦以金花金鈿飾
之以坐象為貴十數銀鏡為絡銀鈴銀釘為緣象鞍三面以鐵為欄藉重䄄懸
銅鈴鞍後象奴一人銅㡌花裳執長鈎制象為疾徐之節招揺於道相見合掌
為敬長於已者則跪拜有所諭則叩頭受之雖貴為叨孟見宣慰莫敢仰視凡
有問對則𰯌行而前三歩一拜退亦如之賤見貴少見長皆然侍貴人之側或
𬨨其前必躬身而趨筵宴則貴人上坐僚屬側役以次列坐於下有客十人則
令十人舉盃齊行十客之酒酒初行樂作一人大呼一聲衆人和之如此者三
既就坐先進飯次具醪饌有差食不用筯每客一卒跪座側持水瓶盥帨凡物
必𥙊而後食楽有三曰僰夷楽緬楽車里楽僰夷楽者學漢人所作箏笛胡琴
響琖之𩔗而中國之曲緬楽者緬人所作排簫琵琶之𩔗作則衆皆拍手而
和車里楽者車里人所作以羊皮為三五長鼓以手拍之間以銅鐃銅鼓拍板
與中國僧道之樂無異鄉村燕飲則擊大鼓吹蘆笙舞牌為楽無中國文字小
事則刻竹木為契如期不爽大事書緬字為檄無文案城池因高山為砦無倉
租賦每秋冬遣親信徃各甸計房屋徴金銀謂之取差𤼵每屋一楹輸銀一
両或二三両承使從者象馬動以千百計恣其所取而後輸於公家其法殺人
與姦者皆死竊盜一家皆死為冦盜一村皆死道不拾遺軍民無定籍每三五
人充軍一人正軍謂之昔刺猶中國言壯士昔刺持兵噐餘負荷供饟每二十
萬𢧐者不滿十萬師行軍在前酋長在中餉饋在後先進後退不一而號令不
紊𠋣象為聲勢每𢧐以繩自縳象上悍而無謀䌔桑為弩革為胄銅鐡雜革為
函勝則驕惰爭功負則逃竄山谷驛路無郵傳一里半里許搆一小草樓五人
守之千里有報聞在旦夕公與民居無異雖宣慰亦止竹樓數十間上覆以
茅用陶瓦者輙有火災民間噐皿多以陶冶孟艮等䖏則有漆噐甚精其酋用
金銀𤥭璖琉璃等噐其下亦以金銀為之凡一頭目出象馬兵戈及木榻噐皿
僕妾財寳之𩔗皆從動輒數百人隨䖏宴楽小民苦之男貴女賤雖小民視其
妻如奴僕耕織貿易徭役皆婦人任之非疾病雖老不得少息凡妻生子貴者
以水浴於家賤者浴於河三日後以子授其夫耕織自若頭目之妻百數婢亦
數百人少者數十庶民亦數十妻無妬忌之嫌舊俗不重䖏女如江漢游女之
習及笄始禁足今則此俗漸革矣孟定南甸男長衫寛𥜗無裙隴川孟密孟飬
俱短衫小䄂有裙官民皆髠首黥足有不髠則酋長殺之不黥足衆皆之曰
婦人也婦人綰獨髻腦後以白布褁之窄䄂白布衫皁布桶帬貴者錦繡白行
纒跣足凡子弟有職名則受父兄跪拜人死用婦人祝於屍前親鄰相聚少年
百數人飲酒作楽舞逹旦謂之娛屍婦人群聚擊碓杵為戲數日而後葬葬
則親者一人持火及刀前導至葬所以板數片之其人平生所用噐皿甲冑
戈盾皆壊之懸於墓側是後絶無𥙊掃之禮其在祿豐羅次元謀者男戴黒
布㡌窄䄂白衫白布扁㡌桶帬好樓居釡甑俱以陶瓦釡深中而寛狀𩔗籜
笠俗尚奢侈孟春作土主㑹稱貸以炫其飾倍出息償人不惜又有鞦韆㑹男
女雜坐信好訟見人多所忌諱掘䑕炙蝦蟆以敬賔客葬有棺而少哀戚
在越州衞者𭈹白腳僰夷男婦俱短衣長裳茜齒文身戴笠跣足 在江川路
南者搆竹樓臨水而居樓之下以畜牛馬婦人耳帶大環婚禮用太牢𥙊以羊
知桑勤於耕織性柔畏法度見人退譲在臨安者男青白帨纒頭着革屨
衣有襞積婦人白帨束髪纒疊如仰螺好喜浴極寒猶然山居搆草樓家人
狎䖏稍以帷帳間其臥具喪衣緋架木置屍其上弔者各散紅布一方召拜禡
誦夷三日以竹簟褁而之山妻不更嫁名曰妻其食糯黍蜻蜓䝉自者
挿鷄尾笠端出則捕獵居則紡績阿迷者為鎮荘佃民習同蒲人新化納樓溪
䖏大畧皆同十八寨者性儉好殺畜蠱餌毒捕魚食䑕焚骨而葬又有髠者曰
光頭百夷蓋習車里之俗頞上黥刺月牙所謂雕題也見官府盤膝坐舉手加
額為敬男女先通而後娶葬不復顧或夢亡者昧爽至塚上設一石祝之曰勿
使返也在順寕者冠玄而鋭其頂珥環踏屨好衣素婚聘用牛貧不能具者
傭女家三年喪有棺斂封藏以反為人佃作道以柔勝在劍川者言語侏𠌯
所居瘴厲棺如馬槽以板為之以農業陶冶是務懼訟信多為姦盜在騰
越者火炙食不求其熟或取蜂槽而食之習緬字噐用粗磁在鎮南者男
子短衣婦桶裙跣足婚禮夷欹侑飲人死令親者捉刀屍傍晝夜守之親朋以
絮酒奠捉刀人呼死者之名灌諸口中如是三日而葬每村植樹以為神未月
念四日集衆燃炬譁而賽神所居在山之巔 在姚安者亦濵水好浴腰繫竹
籠捕蟲魚動物入籠中為醢昬用牛羊至女家以水潑女足為定籜葉為尖頂
㡌擅𡈽布羊毛之利在元江者能為魅以一帚繫衣後即変形為象馬豬
羊貓犬立通衢或其衝行人稍畏避之即為所魅入腹中食其五臟易之以土
昔有客言曾臥病毉無効禱於大士夢好女子於其脇下出一小児漸成老人
女子叱之乃去病遂已知者遇前物以一手捉之一手挺拳痛捶之必還復為
人奪其帚而縻之哀求以家貲之半丐脫食中多置毒藥中之必不治估客娶
夷女者欲出必問還期或一二年或三四年女即以毒餌之如期至更以藥觧
救亦無他苦不爾必毒發而死其所許還期即死日也與外人交易償約失信
及𥝠窺其妻女者必毒之信實樸厚者累出入亦無傷其他身膏原野不可計
數地產㯽榔種蒔如中國農桑葩時殺犬灑血汗樹乃成實估人出之多厚利
故馳走如騖戰恃象馬火銃然兵皆脆弱不能衝䧟徴𤼵買玀夷為𦔳 白人
古白國之支流也舊訛僰為白遂稱其一𩔗實不相通滇郡及迤西諸郡強
半有之習俗與華人不甚逺上者能讀書其他力田務夲或服役公府庶㡬一
変至道者矣普特 以漁為業性耐寒多無衣以敗網蔽身舟不盈丈而炊
爨牲畜資生之具咸備又有泅水捕魚者丹蓬髪竟日水中與波俱起口囓
手捉皆巨魚滇池旁碧鷄山下其𩔗千餘乗風掦㠶所居無定名𨽾有司之籍
而徴呼徭役多不能及里胥恆代償之 窩泥 或曰斡泥男珥環跣足婦花
布衫以紅白綿繩辮髪數綹續海貝珠盤旋為螺髻穿青黃珠垂胸為絡裳
無襞積紅黒紗縷相間飾其左右既適人則以藤束𰯌下為識娶婦數年無
子則出之喪無棺弔者繫鑼鼓揺鈴頭挿鷄尾跳舞名曰洗忽泣忽飲三日
采柗為架焚而葬其骨𥙊用牛羊揮扇環拊掌踏足以鋥鼓蘆生為楽食無
筯以手摶飯勤生嗇用積貝一百二十索為一窖死則囑其子我生平藏貝若
干矣汝取某䖏窖中餘留為來生用臨安郡屬縣及左䏻寨思陀溪䖏落恐諸
長官司景東越州皆有之𥔲嘉縣又曰和泥男子剪髪齊眉衣不掩脛飲酒以
一人吹蘆笙為首男女連手周旋跳舞為楽死以雌雄鷄各一殉葬阿迷州稱
阿泥鄧川州稱俄泥 牳鷄蓬首椎結標以鷄羽形貌醜惡婦女甚挽髻
如角向前衣文繡短不過腹項垂纓絡飾其胸遷徙無常居多用竹屋耕山食
蕎麰暇則射獵捕食猿狙佩利刀強弩毒矢向𨻶剽鹵飄忽難禦性狠惡父
子兄弟怒則相殺轄於寕州及王弄山時為祟迤東㹒喇 婚喪與玀玀同
而語言不通蓬首跣足衣無浣濯臥具簟牛皮覆以羊革氈衫在寕州者強悍
專務摽掠石屏州者良善畏法為編民在王弄山者一名馬喇首挿鷄羽紅經
白緯衣婦衣白墾山種木綿為業 磨些 唐書稱磨蠻些蠻與施順二蠻皆
烏蠻種居鐵橋大㜑小㜑三探覽昆池等川今麗江之夷稱磨些而北勝順
州祿豊亦皆有其𩔗俗不頮澤自古已然男子髪梳二縷以繩纒之耳戴緑珠
婦人布冠好畜牛羊產麝香名馬能製堅甲利刅勇厲善𮪍射挾短刀以𤥭璖
為飾少不如意鳴鉦鼓相讐殺婦女投塲和觧乃罷俗儉約飲食䟽薄𡻕暮競
殺牛羊相邀請一客不至則為深恥正月五日登山𥙊天人死以竹簣舁至山
下無貴賤皆焚之力些 惟雲龍州有之男囚首跣足衣麻布直撒衣以
氈衫以毳為帶東其腰婦女褁白麻布衣善用弩𤼵無虗矢每令其婦負小木
盾徑三四寸者前行自後𤼵弩中其盾而婦無傷以此制伏西番西番永
寕北勝蒗蕖凡在金沙江北者皆是辮髪以瑪瑙銅珠為綴三年一之衣
布革腰束文花毳帶披琵琶氈富者至二三領暑𤍠不去住山腰以板覆屋
俗尚勇力善射和酥酪於茶有緬字以葉書之祀神逐取而誦為厭勝性
最暴悍隨畜遷徙又有野西番者倐去倐來不可制古宗 西番之別種
滇之西北與吐畨接壤流入境內麗江鶴慶皆間有之男子辮髪百縷披垂前
後經年不櫛沐櫛必以牲𥙊披長氈裳以𤛆牛或羊尾織之婦人青白磁珠與
𤥭璖相懸於首其食生肉蔓菁麰稗 怒人 男子髪用繩束高七八寸婦
人結布於髪其俗大抵剛狠好殺餘與磨些同惟麗江有之扯蘇 在楚雄
郭雪山居於山巔無陶瓦木片覆屋耕山種荍麥皮履布衣噐以木擺為飾
新化州亦有之又一種曰山蘇土人 在武定府境男衣絮襖腰束皮索饑
則緊縛之繫刀弩婦衣袈裟上披羊皮氈毳𡛸親多在姑舅間以牛羊刀甲為
聘新婦披髮見舅姑性剛劣不能華言畏官府無訟有爭者告天煑沸湯投物
以手捉之屈則糜爛直者無恙耕田弋山寅午戌日入城交易土獠 其屬
夲在蜀黔西粵之交流入滇亦䖏䖏有之而石屏嶍峨路南較夥男子首褁青
帨服白麻衣領上綴紅布一方婦人冠紅巾衣花繡胷背衣性悍戾嶍峨者樵
蘇自給路南者為人佃種屋廬與僰人固新興者居西山之麓服食昬喪習同
白玀以孟冬朔日為𡻕首 蒲人 即古百濮周書與㣲盧彭俱稱西人春秋
傳與巴楚鄧竝為南土夲在永昌西南徼外訛濮為蒲有因以名其地者若蒲
縹蒲千之𩔗是也男褁青紅布於頭繫青緑小縧繩多為貴賤者則無之衣花
套長衣𰯌下繫黒藤數遭婦人挽髻腦後頭帶青緑珠以花布圍腰為帬上繫
海貝十數圍繫莎羅布於肩上永昌鳯溪施甸及十五喧二十八寨皆其種勤
力耕鋤徒跣登山疾逾飛鳥舊時有事多資其力今漸弱而貧矣其流入新興
祿豐阿迷鎮南者形質純黒椎結跣足套頭短衣手銅鐲耳銅圈帶刀弩長牌
飾以絲上挿孔雀尾婦女簮骨簪以絲枲織袈裟短裳縁以彩色婚令女擇
配葬用莎羅布褁屍而焚之不知荷擔以竹簍背上或傍水居不畏深淵能
浮以渡在䝉自及教化三部十八寨皆號野蒲桀驁甚諸夷在景東者淳樸務
農在順寕沿蘭滄江居者號普蠻亦曰樸子蠻性悍惡耑為盜賊不鞍而𮪍
徒跣短甲不蔽頸膝馳突迅疾善用槍弩男子以布二幅縫合掛身無𬒮領
縁婦人織紅黒布搭於右肩穿左脇而扱於胸別以布一幅蔽腰見人不知拜
跪寢無衾榻拳屈而臥 儂人 其種在廣南習俗大畧與僰夷同其酋為儂
智高裔部夷亦囙號儂樓居無几凳席地而坐脫屨梯下而後登甘犬嗜䑕婦
人衣短衣長裙男子首褁青花帨衣粗布如絺長技在銃蓋得之交阯者刀盾
槍甲䖏不離日事𢧐闘王弄山教化三部亦有之蓋廣南之流也 沙人
習俗多同儂人慓勁過之在廣西者屬於瓏氏在富州者屬於李氏沈氏維摩
水下地𨖚闊諸酋互爭以強力相兼併又有青龍六詔者猙獰甚地產羙杉
生懸岩千丈間伐之多無全材其堅逾蜀産羅平州亦有沙人噐用木昬喪以
牛為禮 羯些子 種出迤西孟養流入騰越環眼烏啄耳帶大環無衣膝
下布一幅米不烹而食勇健執槍刃敢𢧐喊聲如吠犬 峩昌一名阿昌
性畏暑濕好居高山刀耕火種形貌紫黒婦女以紅藤為腰飾𥙊以犬占用竹
三十三根略如筮法嗜酒負擔弗擇汙覔禽獸蟲豸皆生噉之采野為衣
無酋長䖏山谷聼土司役屬今永昌羅古羅板羅明三寨皆其種父兄死則
妻其母嫂近有羅板寨百夫長早正死其妻方艾自矢不失節遂餓而死其俗
漸革縹人 婦女以白布褁頭短衫露其腹以紅藤纒之莎羅布為裙上短
下長男女同畊哈喇 男女色𭰹黒不知盥男子花布套衣婦人紅黒藤
纒腰數十圍産子以竹兠盛之負於背又有古喇男女色黒甚種𩔗略同哈
杜亦𩔗哈喇居山言語不通畧似人形爾緬人 有數種曰老緬曰得楞子
曰阿瓦如猛別雍㑹普澣洞吾擺古皆其𩔗大抵各以其地得名性貪利好闘
食不用匙筯交兵長於鳥銃其火薬必得中國麥麫傅之其𤼵乃迅疾且無聲
但其法秘不傳耳俗好佛男婦俱以布槃其首色黒𩔗哈喇擺古㝡逺而強
結𣆟 以象牙為大環從耳尖穿至頰以紅花布一丈許褁頭而垂帶於後衣
半身衫袒其右肩些 綰髪為髻男女皆貫耳佩環性喜華彩衣僅盤旋
蔽體飲食精潔𢧐闘長於弓矢倚恃象銃稍與緬同孟飬一帶多其種𩔗地
羊短髪黃睛性奸狡嗜利出沒不常與人相讐能用噐物行妖術易其肝
膽心腎為木石不救以死又行蠱飲食中如元江所為野人 居無屋廬夜
宿於樹巔赤髪黃睛以樹皮為衣毛布掩其臍下首戴骨圈挿鷄尾纒紅藤執
鈎刀大刃採捕禽獸茹毛飲血食蛇䑕性至𠒋悍登髙渉險如飛逢人即殺在
茶山里麻之外去騰越千餘里無酋長約束二長官為所戕賊避之滇灘関內
舊志稱尋甸嵓谷野蠻以木皮蔽其身形貌醜惡男少女多持木弓以禦侵暴
不事農畝採山中草木及動物而食無噐皿以芭蕉葉藉之今尋甸實無此種
考唐書稱閤羅鳯䧏尋傳蠻其西有裸蠻亦曰野蠻漫散山中無君長婦或十
或五共養一男子舊志或夲於此然尋傳與驃國同䧏閤羅鳯驃國即緬也而
野蠻又在其西其非尋甸可知又粵西狼人居深山食無釡甑以竹節盛米縳
而焚之竹爆而炊熟採蜈蚣蛇䖝襍食之謂為嘉饌其餘與前畧同間有流入
廣南者豈先時亦流入尋甸今屢用兵其地遂無噍𩔗乎併記之 喇記 其
𩔗在教化三部孔荅 喇吾 比苴 菓䓤喇魯俱在新化州 阿成
在王弄山
升菴集 牧誓庸蜀𦍑髳髳即叟也音搜史記西南
夷傳自巂以東北君長以十數斯作都最大註斯及作都
二國名也徙音斯相如難蜀文略斯榆謂斯與楪榆也此斯
即西南夷之徙玉篇作鄋註狄國夏為防風氏周為髳漢
之賨叟地在蜀之邊今按髳也徙也斯也叟也鄋也賨也一
種夷人古今隨呼而易其名因易其字爾
牧誓徽盧彭濮伊戶為四方獻令正南百濮鄭楚語蚡冐始
啓濮劉伯荘曰濮在楚西南左傳麇人率百濮伐楚通典有
尾濮木綿濮文面濮折腰濮赤口濮黒僰濮爾雅南至扵濮
鉛周書王㑹篇濮人以丹砂註雲西南之蠻蓋濮人也諸濮地
與哀牢相接今按哀牢郎永昌濮人今名蒲蠻其色黑折腰
文面是其飾也濮與蒲字音相近而訛爾
緬甸始末
緬為滇病乆矣荷戈戍士聚而糜餉若陸海焉逋儲於薊門筭圭田於弁
流又不足而履畆采山騷然煩費皆緬故之以也故開府陳公用賔填滇十
六年所拮据惟西偏是編多其事中有功不蔽罪得不償失者不敢苟從同
同僣加筆削俾成信史焉噫陳公盡力徼外而賊起近郊焦爛莫救豈其忘
近而弘逺略篕患常發於所忽𩔗若此今西南未息肩而東北又甚焉其
堪此重弊乎議者欲弭兵西南顓事東北而不能保耽耽者之不控掣我也
語曰雖有絲麻無棄菅蒯宜是編之存而勿削矣夫
緬人古朱波也漢通西南夷後謂之撣唐謂之驃宋元謂之緬逮我明立為
緬甸宣慰司自永昌西南山川延邈道理阻修因名曰緬漢和帝永元五年正
月永昌徼外蠻及撣國王雍繇調遣重譯奉珍寳賜以金印紫綬小君長皆加
印綬錢帛安帝永寕元年撣國復遣使朝賀獻樂及幻人能變化火自支觧
跳丸者諫議大夫陳禪諫曰帝王之庭不宜作此夷狄之樂請勿𮗚帝不從遂
作樂封繇調為漢都尉唐徳宗十八年驃國王雍𦍑聞南詔歸唐有內附心遣
其弟悉利移來朝獻國樂凡十曲與樂工三十五人其曲皆演𣑽音經論詞意
每為曲齊聲一低一仰未嘗不相對凡五譯而至中國憲宗元和元年驃國遣
使貢方物文宗太和六年南詔掠驃民遷之拓東懿宗咸通三年驃國遣使來
貢宋徽宗崇寕四年緬甸崑崙波斯等國進白象一群明年蒲甘入貢髙宗紹
興間俱來貢元世祖至元五年命愛魯絕緬甸道擊之斬首千餘級至正戊子
麓川路𡈽官思可侵鄰境命搭失把都魯為帥討之不克賊乗勝遂併吞諸國
懼再伐之乃遣子滿散入朝其後叛服不常至洪武十六年 天兵南下滿散
之子思倫猶固不服兵官𫝊友徳沐英遣部校郭均美徃返招徠方內附
十七年置平緬麓川軍民宣慰使司授倫為宣慰使置太公府於江頭城南二
十一年正月思倫復叛併吞孟定孟艮孟養戛里濳通東川芒部廣西等府出
他𭅺甸之摩沙勒沐英遣都指揮𡩋正擊破之賊復悉衆三千萬象百𨾏寇定
英率選鋒二萬擊之迭𢧐而翼以砲銃象奔賊大敗斬首三萬生俘萬餘𫉬
象四十七𨾏二十二年倫丨懼進象貢方物謝罪降二十六年緬酋南速來
朝貢於京師二十七年六月始置緬甸宣慰司以其長普刺浪為宣慰賜鈔錠
羅綺各有差二十九年普刺浪遣使來告思倫侵境事上命行人錢古訓李
思聰齎詔諭之思倫懼謝罪永樂元年十月緬甸宣慰那羅塔遣使來朝貢
方物詔定平緬木孟養緬甸八百車里老撾大古喇底馬撒靖定十宣慰司
三年四月緬甸來貢方物九月始給平緬等宣慰各夷金牌信符批文底簿
命中官楊瑄詔諭古喇緬甸諸夷七月那羅塔復謝 㤙入貢四年緬甸與
孟養宣慰刀木旦讎殺上聞遣行人張洪持節徃諭至其境諭以中國大禮
呼宣慰而下北面受勅數其擅殺鄰境罪那羅塔遣使乞宥許之十五年建
緬甸館宣徳五年六月麓川思任及緬甸莽得喇各遣使上言木罕門占㨿
其地上命黔國公沐晟內官雲仙諭之退地八年麓川思任屠騰衝據潞江
自稱曰法正統四年以黔國公沐晟都督方政沐昂徃征一軍皆覆政陣亡士
民哀之狀聞晟自毒廷議請棄麓川地不報六年正月命定西侯貴尚書
王𩦸等率京營川湖兩廣兵三十萬討之十月思任敗父子乗舟走緬甸𩦸班
師七年思任復出為㓂再遣貴𩦸率師以行𩦸遣使諭緬甸酋卜刺浪送思任
父子卜刺浪不遣𩦸乃進兵緬甸使來索金幣𡈽地欲以重臣徃取任𩦸難之
時郭登請行繇金沙入緬不十日至其國卜刺浪來會頗驕蹇登折之緬氣阻
乃以董雅叩頭聴命卜刺浪見登亦稽首十二月登至自緬其國相緬刺劄以
思任載登樓船來獻時有疾登功者乃議留登守沙𭐏刺劄至貢章不見登遲
疑不獻𩦸謂貴曰此紿我過江則絶我歸路也禆將陳儀自詫知天文以為熒
惑犯輿緬可伐欲以賞致緬焚其舟大𢧐一晝夜我師敗績刺劄竟持思任
去貴子雄追之復敗自刎餘衆䧟於江十年侍𭅺楊寕侯璡遣使許以孟養之
地易思任卜刺浪喜乃獻思任首級並妻子敗徒板蹇等至軍門𩦸以卜刺浪
長子銀起莾為宣撫而思任二子思機思卜皆遁居孟養十三年復 命𩦸並
都督宮聚率師討之破其哭山機卜復遁入緬師還群夷復擁機㓜子思祿
叛思祿言願立思氏永徴差發𩦸立石為誓而許之遂班師弘治元年正月緬
甸來貢且言交阯侵其境二年遣編修劉戩使交阯諭罷其兵正徳間緬甸孟
養互爭地各遣使上聞孟養以緬先報思任於 朝廷也故怨緬嘉靖𥘉孟養
頭目思倫紏木宣慰罕烈發兵象擊緬甸大破之擄其宣慰莽紀𡻕並其妻
子殺掠無筭遂𤓰分其地時有齎金牌信符千戶曹義亦為所殺七年緬甸以
殺掠占據情赴闕上命鎮廵遣官徃勘乃以永昌府知府嚴時泰衞指揮王
訓徃諸夷不聴又值安鳯之變不暇及緬事矣嘉靖十三年以諸夷數與緬構
乃𣸸設永昌府同知職專撫夷三十七年木宣慰罕拔與隴川宣撫多士寕
讐殺遣指揮路九萬撫之歸言今緬夷酋名瑞體創霸擺古有吞併之志雲擺
古即古喇宣慰司也隴川多士寕𫉬一緬僧貌修自雲我緬甸宣慰莽紀𡻕
㓜子昔避孟養木之難乆寓占城暹羅今欲至中國見天皇帝求復官職
士寕止之不聴遣人導至潞江濵潛匿其船以為江濶無船不可渡僧悵然而
歸嘉靖三十三年有馬革大部落號得楞子者其酋名棑來兄弟爭國搆兵瑞
體為之和釋兄弟感之因奉瑞體為長譲居馬革瑞體部署其衆絶棑來兄弟
糧道歸路皆不相救而死遂盡有其地又得緬僧以異術佐霸其業樹海岡七
十自衞衆服之尊為金樓白象主莽噠喇噠喇者華言公道主人也時猛宻酋
思漢子思奔思糯相爭奔訴瑞體瑞體乗亂殺思奔偽立思漢次子思𤥨假途
於琢以掠孟養即留夷目卓吉守之未㡬卓吉為奔婿猛乃酋別混所殺瑞體
破猛乃執別混三十九年兵沐朝弼廵撫游居敬上言瑞體侵軼鄰境當預
防內侵時兵書楊愽知緬事悉覆如題議自是滇始於蠻哈設兵冬春防緬𨺚
元年藩司差指揮陳繡千戶潘爵買象於猛宻其酋思哲送二弁於瑞
體時瑞體方侵車里以茨𣗥錮之後勝囬乃遣還二年木土舎罕㧞遣使告
襲職有索賂者以兵備遲疑對夷使歸報拔拔怒與弟罕章集兵截旅途經年
不令漢人通後乏塩求於瑞體瑞體餽海塩五千簦益感緬而恚中國遂攜金
寳象馬詣瑞體致謝瑞體見拔𭭕甚贈以寳帶緬鐸白象罽錦珍寳香藥甚多
遣兵護之出疆遂約為父子時有官府只愛一張𥿄打失地方二千里之謡潞
江安撫使線貴聞拔邀緬惠不貲亦投瑞體日津津中國之虗實教以吞隣
內侵瑞體割兩岡地與之貴因遣使召隴川多士寕士寕知順逆乃宣 天朝
威徳聚米為堆百餘譬中國幅員之廣如雲南其百一也發所轄特千一耳幸
勿妄動瑞體念頗士寕歸遇貴於江滸責其國啓釁抵隴川值指揮方謐
率兵戍守蠻哈士寕語謐曰亦知瑞體之䇿否上䇿交罕拔繇木衝順𫎇走
滄洱中䇿走木背順䝉趨老姚施甸可唾手取永騰蠻哈區區之隘可恃以
拒緬乎謐黙然士寕死干崖宣撫刀怕舉亦死罕拔與怕舉雖親而有𨻶聞怕
舉死言於瑞體請襲干崖隴川無主必聞風歸附拔願為前驅瑞體卜於緬僧
欲從之其子𥚃悍而多智言於瑞體曰隴川干崖雖雲無主路逺難以徑取
俟有內𨻶可一鼓下之迤西思箇地廣兵強為我世讐毎欲乗我出襲我倘我
兵逺事隴川彼以重兵順流南下禍非細莫如稍𦔳拔兵聴其自取干崖則
成敗不在我且迤西木在我肘腋若迤西不為我有安能出三宣內侵永騰
𫆀瑞體然之借拔兵一萬令拔取干隴乃自率兵侵迤西屢為思箇所敗箇亦
退保猛倫相特不決隴川目岳鳯見其主㓜隂欲據其地乃齎重賄投拜瑞體
為父導之內侵瑞體因調緬兵萬餘為疑兵出入於緬甸迤西疆上牽制思箇
復檄罕拔兵㑹隴川岳鳯亦集兵數千屯麓川東岸聲言捍緬而隂治牛酒先
俟迎犒蠻莫頭目思哲亦迎䧏之瑞體納為義子萬曆元年拔及鳯屢導瑞體
侵三宣隴川首禍罕氏不支懐印信攜二子多忠多孝二女及姪罕朝光濳
奔永昌當事者令罕氏挈印子歸隴川鳯見罕氏歸遣書紿罕拔謂罕氏攜朝
光徃永昌者為爭汝官耳鳯請為汝除罕氏朝光以去禍根拔甚喜遄令罕章
罕難等率夷緬兵五千夜襲隴川罕氏聞變挈二女走遁田中賊斷罕氏右臂
而死朝光亦殺二女沒於緬多氏族屬殘滅殆盡印為鳯得又受緬鐸遂㩀
隴川三年偽為錦象函書貝葉緬文稱西南金樓白象主莾噠喇弄王書報
天皇帝地方無事云云中皆詭情侮辭鳯又與拔哲定盟必執思渾下猛宻
奉瑞體以拒中國瑞體遣子𥚃喇鮪率衆二十萬分戍隴干間罕拔恃緬𫝑
召刀怕舉弟怕文曰汝嫂我妹也吾欲妻汝並汝兄宣撫皆為汝襲可㩀干崖
以臣緬怕文挾二子奔同知薛衞守備李騰霄言拔欲怕文背漢事緬娶嫂㓕
姪無天理語怕文世受國㤙焉肯從之願與𢧐次日方𢧐緬兵大至遂潰奔永
昌姪怕宣𭔃食潞江薛衛騰霄避羅卜思荘拔取干崖即令罕氏𭣣掌且與緬
鐸令其臣緬又召盞逹副使力思官雷弄經歷廖元相俱給以貝葉符令佐罕
氏守干崖以防中國四年緬大發兵攻迤西失利敗退先是金騰兵備副使許
大𤦺每憤諸夷附緬且恃緬恐中國乃遣指揮侯度持檄招諭至迤西頭目思
箇得檄從違未決乃刻木二一書 天皇帝號一書莽瑞體號率衆拜之乃卜
及卜則天皇帝者卓立几上莾瑞體傾墮於地繇是決意向中國瑞體惡其
倡諸夷向中國且世讐也故先兵之思箇告急適天𤦺已卒署事者副使羅汝
芳詢之乃厚犒來使更給空頭劄付約事成官以世職令先囬以待我援復隂
募慣入夷緬商人之金繒令徃緬地黙探其山川道理兵馬糧儲又檄近緬
諸夷説其向漢依期援迤西乆之諜者至盡得緬情乃檄調漢𡈽兵馬赴援十
二月師至騰越思箇聞援兵將至甚喜濳令頭目烏祿刺送領兵萬餘於阿瓦
地絶緬糧道方督大兵伏於戛撒險隘䖏誘緬兵入絕其歸路而坐困之請令
援兵自隴川邀其後迤西兵衝其前又令水兵開江中石閘以衝潰緬舟計定
緬兵果入戞撒思箇堅壁不與𢧐第令伏兵塞險隘絕糧運以俟中國援兵至
方首尾共擊之乆之緬兵困乆饑甚以撮金易合米始屠象馬既剝樹皮掘草
根軍中疫作死者山積瑞體懼請與思箇和思箇不許復遣使速援兵時近緬
諸夷如景邁猛鞏諸酋密受汝芳檄者各調勁卒俟期共擊無何有入賀行
者恐爲兵興阻移書同事合文止援汝芳不聴彼知汝芳意銳仍合掲於廵撫
以兵興禍連語怵之乃馳檄亟止汝芳汝芳接檄憤恨投幘於地大罵而罷思
箇困緬月餘力亦疲且援兵不至逺近怏怏岳鳯探知乃集隴川夷兵二千兼
程拯緬導之繇間道遁去迤西知緬走率衆追之且追且殺緬兵大敗生還者
十不一二自是瑞體忿讐迤西期必報之一時士民以此爲大失機㑹當路益
抑談緬者五年陳直指文燧按滇得報銳意上請經理然與時見相牴牾
事亦𥨊六年遣使將迤西所俘瑞體兵象侑以金幣諸物還瑞體使囬緬不稱
謝七年永昌千戶辛鳯奉使買象於猛宻其酋思混執鳯並軍伴舟送擺古瑞
體遣使持梹榔葉緬文遄伴鳯囬言於瑞體復率兵象侵迤西思箇因中國無
援不支敗奔騰越中途爲奴郎都等執送瑞體不屈遇害瑞體盡據迤西目民
奔永昌稍安置於內地八年廵撫饒仁侃遣舌人李阿烏諭緬甸阿烏至擺古
見瑞體道 皇帝威徳不侵緬地瑞體唯唯又語以定西王靖逺征麓川事
瑞體不語阿烏又言罕岳假緬王漢地瑞體佯曰我不知也居旬日趣阿
烏還十年岳鳯領緬兵襲破干崖𡈽婦罕氏䧏於緬是年瑞體死子𥚃嗣尤
狡譎險詐善用兵瑞體併鄰拓地多其謀力是年岳鳯執放頭目刀落㤙送
𥚃又嗾𥚃殺罕拔時拔有子名進忠𥚃欲併其地遣弟龍伐之時木
有孽子罕鳯䧏於𥚃耿馬有舎人罕䖍與罕鳯謀擒進忠共率兵從龍
以灣甸州景宗真為鄊導追進忠進忠倉皇挈妻子絶喳哩江奔內地兵象從
者不十一餘悉俘於緬𥚃分其地以䖏他酋龍躡進忠遂入姚関十一年
正月朔焚掠施甸剖孕婦以卜男寇永昌女冦順寕腹破得女乃焚攻順寕府
二月破猛淋寨防守指揮吳継勛千戶𥘉維垣皆死之是冬𥚃攻盞逹副使
刀思廷率兵拒不敵遣使求救不糧盡援絕城破屠之思廷妻子族屬盡為
所擄而干崖刀怕庚雷弄廖元伯南甸刀落憲盞逺刀思定皆擄去廵撫劉世
曾廵按董𥙿㑹䟽請兵將以南京坐營中軍劉綎為騰越遊擊移武靖𠫵將鄧
子龍為永昌𠫵將各提募兵五千副以𡈽兵而𥚃亦西㑹緬甸孟養猛宻蠻
莫隴川兵干猛卯東㑹車里八百孟艮木兵於猛炎復併衆入犯姚関子龍
為壘靜待乃大破之於攀枝花地斬宗真計擒䖍父子等破其灣甸耿馬地時
分守𠫵政姜忻發指之力居多遊擊劉綎率兵出隴川猛宻直抵阿瓦阿瓦頭
目莾灼瑞體族弟也懼遂紏猛宻思忠蠻莫思順攻殺緬使詣綎請䧏稱欵
𥚃聞灼來投起兵破灼灼內奔行至𭧽朴寨病死先是灼有白象一能決勝敗
不爽毎出兵咸問之瑞體嘗藉以自隨至𥚃假象不歸且欲害灼灼心寒因
綎招之即䧏及灼死𥚃以子乃䔍改名思斗莽肘者㩀守阿瓦綎以岳鳯有
心計欲厚結之使為用當路者促綎綎不得已乃擒鳯及其子曩烏目把莽糜
啞晏得皮等俘觧京師是時木罕鳯迤西思義俱殺緬使詣綎䧏進忠亦集
其餘衆來奔乃豢進忠於內地夷緬畏綎望風內附者踵至猛宻安撫司土舎
思混遣弟思化送象及獻緬偽印來䧏𥘉綎許岳鳯以不死故諸夷爭䧏後聞
鳯就擒猛宻思忠懼復率波思哥投𥚃竟死緬中迤西屬部有宻堵送速
二城皆瀕金沙近阿瓦乆為緬據迤西酋長思威既欵塞乃提兵至二城其部
目言願服緬力不勝耳今宜歸故主十四年𥚃徴二城兵不𥚃怒攻破
之以多𭧽長散鐸率兵屯守十五年思威紏思化思順各𡈽兵又求𦔳於我以
復二城遊擊劉天俸令募兵五百徃𦔳之緬見以為漢兵大至驚潰威乗勝斬
緬千餘人並二城之從緬者陣斬緬目多𭧽長而散鐸奔阿瓦威復二城金騰
兵備按察使李材謂功級多宜上聞事下蘇直指鄼覆覈謂功級非實逮材天
俸等繫獄十六年十月思順亦投緬𥘉 朝命以思忠等歸義以猛宻思忠陞
宣撫使猛哈思化陞同知蠻莫思順陞安撫使如邉臣之議也比 欽頒符信
至日而思忠思順等已復役緬乃以忠母罕烘順母罕送各代子領該司印九
月𥚃報猛廣之怨兵加猛宻烘不能拒率其孫思禮思仁奔猛廣而猛宻失
思化思豪奔蠻莫順母送謂蠻莫係猛宻轄地見思化之來憚而棄之與化挈
子思華奔騰越時有加兵問罪思化之議廵撫蕭彥宻令撫夷同知漆文昌撫
化文昌單𮪍入化壘化稽顙聼命且雲奴有𦔳迤西殺緬賊功今無所歸願𭔃
食於蠻莫從之十七年孟養酋長思威死其支子思明子思逺進象及方物
朝廷令逺爲孟養酋長十八年𥚃報宻堵送速之怨進兵孟養遂破猛拱逺
與子思昏奔盞西𥚃偽署堵罕於孟養甕罕於猛拱十一月緬破猛廣罕烘
思禮與思忠妻甘線姑奔隴川思仁奔雅益丙測奔工囬猛廣亦失十九年
𥚃率猛別阿瓦紏堵罕甕罕兵象圍蠻莫思化來告急時鄧子龍方聼勘奉檄
率兵至羅卜思荘緬聞之退去化復還蠻莫六月𥚃遣使等母海弄查齎貝
葉緬文來求通廵撫給榜文送緬使歸二十年思仁丙測叛投緬思仁思錦子
也仁烝嫂甘線姑因欲得之時線姑隨罕烘思禮寓隴川仁自雅益率兵象犯
隴川擄線姑宣撫多思順有備弗克逞且懼中國問罪乃同丙測奔緬𥚃偽
立仁於猛宻當事者移置罕烘思禮於芒市六月𥚃遣使擺線繇迤西齎貝
葉緬鐸招隴川干崖南甸諸𡈽司當道給緬使文告令之還九月𥚃令阿瓦
迤西犯蠻莫思化奔等練山𠫵將鄧子龍提兵營等練緬兵屯遨子龍𤼵兵
擊之大𢧐於控哈斬首百餘級把李朝岳順𢧐死緬退屯沙洲我兵無船不
能進相持彌月緬尋退去二十一年十二月𥚃以允墨偽食蠻莫墨乃紏猛
拱堵罕孟養甕罕猛宻思仁兵號三十萬象百𨾏以普坎雍罕直𭅺三鷙酋率
衆擁送允墨據蠻莫及思化敗入即立九大營深溝髙壘為乆駐計仍分道內
犯一入放芒市一入臘撒蠻顙一入杉木籠並出隴川多思順不敵奔猛𫑗
時廵撫陳用賔駐鎮永昌聞賊大入等練隴川乃分部以𠫵將王一麟奪等練
中軍盧承爵出雷吟都指揮錢中選張先聲出蠻哈守備張光㣧出打線一麟
擊其前承爵中選擊其左右賊狡甚始以羸者兵數人飲馬江干而浴之前鋒
者擊而俘焉以捷聞居數日又以一象馬數匹來我兵又擊而俘之又以捷聞
緬兵退走遂復蠻莫我遂以賊為易與鼓行而前不知賊兵濳伏營於崖箐乗
我兵過半賊衆湧出我兵截時寕州目把者義領兵在行間挺身而前衆寡
不敵後無援者者義單𮪍欲旋失道䧟泥中為賊所殺前鋒既失利後二營相
継退奔監軍同知姚允升𭣣殘軍用百金買謀者晝伏夜行望等練諸山火光
不息徐徐偵之蓋賊盡伐山木火焚其山乃知賊退還巢也因以捷聞先是隴
川多思順恨俺導緬殘隴川乃糾思化並芒市多泰等擊俺殺俺子多荒俺益
怨之遂濳投木因之歸緬𠫵將吳𩔰忠屢招諭之不聼十二月俺紏思仁丙
測繇猛卯襲放我兵𢧐卻之斬級百餘丙測遁是月用賔建築関堡興屯田
以禦緬緬知関堡之不利數撓我興作廵撫陳用賔修文告遣閩人黃龔使暹
羅使與得楞內外夾擊緬多俺自放敗遁不復歸猛𫑗而投木嵎於𭧽
義山殺天馬漢龍二関工役繇便道將歸緬文昌計授木罕欽令擒之謀頗
露俺欲奔擺古欽追及於雷聳茂並其子多烘多𭧽面斬之生擒其子多膽滿
觧滇緬因俺死遂𥨊寇我東路雲二十四年二月築平麓城於猛𫑗大興屯田
先是事旁午餉費不貲即轉輸米石運價至十金而值不與焉編氓鬻妻子
諸郡邑不支故廵撫陳用賔銳意興屯然三宣之內屬夷徭賦所出餘田無多
阡陌膏𥘉議以營兵任屯非營兵而願屯者亦聽鎡基取之汰兵之羨餉又
以餉值充糴計石銀七錢秋成照值入計納公田一斗二年小成免其什一
之賦三年大成始什一而賦之然迄今亦以瘴惡屯者不能耕西偏諸兵糜公
帑如故其後猛宻思化死其子思正猂而寡謀屢樹怨於三宣阿瓦乗採井之
𨻶擁衆十萬修怨於思正罕拔次子𧞔以木兵從之正入騰越阿瓦直逼內
地兵備漆文昌殺正以説於緬其後用賔所遣使人黃龔至暹羅暹羅與龔〈要約〉
因發兵攻擺古𭏟其地是後屢為暹羅得楞所攻疲於奔命不復內犯矣
英論征麓川狀略
嘗謂夷抗命實天討不容大將領兵當神明是務夫兵凶噐也為將者不能
重其事惟求已之利益必其取勝而成功者難矣𭧽因麓川思任發背逆天兵
已嘗殄滅賊子思機發又敢抗違 朝命 皇上命將出師徃正其罪何期總
督等官不體 朝廷之心苟安貪利行李二三百摃用夫五六百人聲𫝑喧閧
沿途勞將帶紵絲絹疋宻散富熟之家下網垂釣狼貪漁取有司𡈽官行李
成隊好馬䨇撁轉送別官加倍索取各䖏都司官見潛將賄賂先行所𫉬有餘
貪得無厭故違 祖訓擅用閹刑以進為名盡留自用醜行遍於南詔名節
大壊於邉方及至行軍全無紀律大軍一十五萬俱從一日起程路滑泥深難
為士卒且如運糧一事又不設法轉輸每軍一名運米六斗奔走徃來搬運催
促不得少停如此之勞何以養銳有因自縊而死視之略不經心嗟怨之聲盌
於道路領命用兵者豈當如是哉指以䭾糧坐派所司一千餘馬不知此馬何
施生轎臥轎山轎涼帳暖帳雨帳左右賛㐮官吏百端阿承罷困下人無所控
訴比臨賊境各不周慮探其險易虛實賊衆有無至金沙江邉賊人進抗猛
烈調令副兵𠫵將等官領兵攻圍不克賊用木石擂打將駱都指揮等官
軍殺死俱將頂皮割去賊子肆頑不知何所卻將來䧏魚戶誘繫觧作生擒蓋
因主將無謀致有此患損中國生靈遺夷笑計窮事拙祗班師已將地方分
與木緬甸抗違之罪付之無可奈何抑聞古之為將者與士卒同甘苦故能
成功今不知此慮欲希僥倖豈將兵者之所為哉切詳靖逺伯王𩦸以布衣陞
伯爵子孫世襲有官何乃此兵官宮聚繇先代勲爵累陞都督掛印戎
自合食不安以除邉患豈知此二人者同流合汙既無運籌帷幄之才又無
克勝破敵之智坃法怙終損兵失利原其情犯死有餘昔唐玄宗時南詔有
警御史李宓將兵十萬擊之楊國忠𨼆其敗更以捷聞後范祖禹引管子之言
堂上逺於百里堂下逺於千里君門逺於萬里言壅蔽之害深也 皇上深居
九重豈知此情此弊臣不避𫝑要威𫞐冐犯 天顔乞將王𩦸宮聚等官拏送
法司明正其罪先差宻切廉幹之官前途盤閘各官行李上觧天怒下滿士心
何孟春復永昌府治䟽〈廵撫〉
臣聞消變於未萌者䇿之上消變於將萌者䇿之中變成而後救斯無䇿矣切
見雲南地方俱有諸夷然西至大理東至臨安皆是府衞相𠫵事體有定則賦
役有常制故民雖未富禉得粗安惟金齒一司實古之哀牢郡漢之永昌府自
胡元以上皆爲府治其後元務逺略創立大理金齒等䖏宣慰使司都元帥府
於銀生崖甸其地在伯夷䝉樂山下去今金齒司南千餘里其夷沒後金箱二
齒而葬故因得名與永昌府絶無干渉後元以其地不可守改爲金齒衞移入
永昌府共治元末道梗流官多缺止有𡈽司通判在任 聖朝洪武十五年於
指揮王真䖏䧏附十六年春附近諸夷忿王真立衞鎮守不恤府乃共推已退
𡈽官知府髙公引麓川思可發夷兵數萬來攻生擒王其盡夷其城而去本年
十月雲南指揮李𮗚請復立永昌府金齒衞招撫安輯十七年閠十月 朝廷
䧏到永昌府印又續發南京各䖏軍充實軍伍府衞相𠫵軍民安堵二十二年
十二月李𮗚病故後指揮胡淵以舊城夷毀改築新城因欲自尊假以民少糧
不及俸爲名於二十三年十二月𥘉八日奏革永昌府改衞爲金齒軍民指揮
使司兼管軍民彼時淵以築城有功意在專制又以指揮俱長單掌印尚無考
選軍政可使世世專有此𡈽卻將永昌府之民併入永昌金齒二千戶所尚有
附府良民無編立東西太和六軍等里徑屬本衞原本府所屬施甸等縣續立
鎮夷等州俱革爲長官司百夫長等衙門惟永平一縣乃古南縣民不可革
遂槩𨽾指揮司統屬彼時淵恃有功不欲與府頡頏訖成𥝠計然親承屠城之
深結夷民之心故需索少而糧差額輕軍民和而調發事簡又以府衞所有
專供一司故夷民安財用足後來承之儘意貪剝近城寨分已不如前其後因
麓川反叛加以徴調夷民漸困及景泰末都督毛勝因隨征麓川知金齒司指
揮供給甚多遂營幹鎮守有內臣見毛勝得利遂接踵前來繇是廣占夷田以
爲官荘大取夷財以供費用然名目尚少禉可支持相承到今日増月盛典馬
典軍費以萬計磕頭見面亦要數千過江子粒等錢無時得了白米馬料等戶
無日不徴加以跟官小人百様生事害人積棍一時縱橫取索椎髓剝倡言
不恤夷民畏死不敢不從繇是強者為盜弱者逺𨓱如近城鳯溪一長官司今
止數家二代不襲可見矣比之宣徳正統間環城百里之夷民十亡八九比之
成化弘治𥘉二三百里之夷民亦減六七所不能𨓱者赤身祼體食草鋤山氣
息奄奄死亡無數而上下交征略不為異如施甸夷民害極欲變正徳十年三
月城門曾晝閉矣騰衝軍士逼於拜見正徳十一年太監曾攻矣及今木
起兵奪占孟定府又起兵入隴川臨芒市又起兵入灣甸州其州去永昌所老
姚寨僅四十里矣即今孟養又起兵過金沙江鑿山開道繇茶山直抵騰衝猛
宻又來要求宣慰矣臣訪於𦒿老皆言自平麓川後今經八十年並無夷人敢
如此侵犯良繇金騰二司附近夷民害不過各𨓱徃彼䖏以訴其怨彼各得
招懐以益其強既知二司之虛弊又悉其貪殘且又年年下番哄誘寳石月月
設計欺騙金銀遂使逺夷生淩侮之心興兵試作變之漸若不早計誠恐變生
蓋附近夷民為二司藩籬皆抱恨切骨則藩籬撤矣附郭軍民為地方根本皆
疾首痛心則根本病矣藩籬根本皆隳大變固不遠臣叨授廵撫之𭔃如
焚灼愽采廣詢共言惟是復府治設流官以撫安於內則外變自息及考之前
數年廵撫官固有先於臣具本二三次陳奏矣縁該部只照常行雲南鎮守
衙門勘報殊不知鎮守衙門於近夷日取之財必千必萬於逺夷𡻕通之利莫
考莫稽既圖利身誰肯為 國一承行勘轉加唬嚇聲言治其妄告倒説為伊
觧釋各差官上寨逼要不願復府結狀更督令科派備禮所以夷民則畏懼益
深蓄怨益切二司則剝削愈肆聲𫝑愈張非徒無益於弭亂更以促發其禍機
今幸 皇上入承大統 聖譽昭升率𡈽普天更新視聽延頸企踵想望太平
臣用敢罄竭愚誠兾消禍變伏願 聖明俯垂 睿鍳不惑羣議斷自 宸衷
免行鎮守衙門勘報乞查前後奏詞以察事機將金齒司所屬永昌金齒二千
戶所夷民並附郭各里百姓仍舊復立永昌軍民府統治再乞
勅吏部精選川湖貴州有守有為進士出身知府一員舉人出身通判一員推
官一員經歷司經歷照磨所照磨司獄司司獄各一員令其領印作急到任其
所割歷州縣長官司及合屬衙門俱候知府到日計度人民戶籍多寡地理逺
近照舊為州為縣為長官等司另行奏 請銓官䧏印其騰衝司亦原係府治
後改為騰越州騰衝守禦千戶所彼時州𨽾永昌府所𨽾金齒衞後因比照金
齒改為軍民指揮使司今其為害亦與金齒相同若金齒復為府衞騰衝亦合
復州或為府將司改為衞軍民相叅管理其大小事例亦比金齒次第舉行若
其公房屋臣已訪得空閑官田房屋甚多官至即備並無勞費如此則近便
夷民可以自安逺地夷心自然畏服而變可坐消矣然不止潛消禍變於將來
又可廣垂利澤於永乆臣請略節陳之原兩司皆是指揮千百戶等官凢經𭣣
錢糧皆先取以阿奉𫞐𫝑因而竊入𥝠家花費及至盤查則認借充盤隨後竊
出花費事發之後監追至死無䖏賠納為此守廵官無法可治將金騰官銀多
觧大理府庫𭣣貯今復府治則免貯庫於大理既可省五日護送又可以荅
緊急其利一也又凢承委撫夷勘問詞訟徴𭣣錢糧各一事不知一字不識凢
地方詞訟錢糧不能辦集今復府治則承委有人諸事易辦其利二也又驛課
廵司缺官不報各買求署掌見今館驛日日打乾二両而供在外稅課徴商
倍常而課程無聞災異常見不申呈吏員乆役不起送今復府治則官無虛曠
館驛可蘇稅課可減商賈可通災異可警吏役可正其利三也凢元宵煙火料
絲燈皆於操䖏出銀五十両製造永昌所𨚫又遍行科派夷寨春牛芒神天下
同制今要多造両頭承奉分派夷民各壇𥙊祀惟永冠與𥙊有胙今要買𥙷二
倍分送跟官光棍牢子等人今復府治則此費自絶其利四也又金齒魚利比
之大理不及然東湖各塘𭐏河池所出市不缺買南北河道竹木之來𡻕不缺
入而魚課之徴抽分之利通入𥝠門今復府治則財用自足其利五也徃時官
舎軍民之家有不得已乗喪嫁娶者皆在夜中惟恐人覺自今指揮等官稟過
官府任行嫁娶或父母喪後三五日或半年白晝嫁聚鼓樂喧闐誇示市𢋨衆
皆欣慕納賄請求以為榮耀人心全冺風俗盡移今復府治則此𡚁可無風俗
還舊其利六也夫能消禍變之大創永乆之利如此適遇 聖明在上庻政維
新又如此儻又畏首畏尾不一陳之豈非天下後世之罪人哉臣但恐欲專地
方之𫞐以取利幸地方之變以邀功曲加阻撓臣請逐件折之若曰永昌府係
我 太祖髙皇帝時所革只當遵守不宜更復則胡淵革府之時府學亦革為
足食倉矣何自正統以來 列聖又因臣下之 請復照府學事例立學到今
乎若曰金騰地接外夷規畫已定忽復府治恐兵弱不能控守則見今臨安接
界於安南比之諸夷之離金齒近安南地盡於南海比各夷之宣慰更強以
臨安府衞顧足以控制強大之安南而金齒不然正以司治貪汙是以起其欲
變耳若以永昌府衞相叅加以騰衝有不能控制數宣慰司窵遠之夷乎若曰
民少不勾僉一府之皂𨽾門庫糧少不勾供一府之官員俸糧則查今𨼆占白
米戶之丁力足勾一府之皂𨽾門庫𥝠納白米之石數足勾一府官軍俸糧矣
何況三十寨之秋糧各民里役之賦役乎若曰未嘗有例緩求其宜則見今雲
南大理䝉化景東楚雄臨安曲靖俱有府有衞即其例矣且內唯臨安大理二
府𡈽地民戶財産田畆與金騰等其餘府分逺不及況今夷民困極大變將興
救焚拯溺少或遲延則禍亂必作救之不及矣豈容緩乎其餘區䖏細微事務
曲折非本內可悉者臣已悉與布按二司官晝夜計筭經畫停當決可弭患於
將萌垂澤於永乆如或一有不效臣甘萬死以謝妄言之罪伏望 聖㤙憫念
俯賜𠃔從則地方幸甚生民幸甚
蕭彥敷陳末議以備採擇䟽
臣惟安民莫如省事而事有所必不可省為治不在多言而言有所必不可已
滇西南一都㑹也先後諸臣之所經略與邇者迤西事宜按臣之所條陳犁然
具矣惟是一二末議有不得不 上請者謹開列以 聞其一議銀塲以便責
成雲南礦課取天地自然之利以供經常之用近自迤西多事 題留兵餉抑
又重矣乃歷年以來逋過半而大理為甚完者十一者十九其者又不
皆遺之民也有司之公用有之委官之分利有之硐頭之歛而為己𥝠者有之
上不在官下不在民弊也極矣查得該省礦塲在臨安𪷁江元江新化則屬臨
元守道在鶴大理永昌則屬金滄守道在楚雄則屬洱海守道先年各分守
官共駐㑹城故以銀塲專責臨元一道而其相去遠者二千里近亦七八百里
一人之身𫝑不能遍歷將托之委官而委官𩔗多末流將責之郡縣而郡縣又
皆異屬礦硐之盛衰匿不以聞錢糧之完欠漫不加念文移徃來束之髙閣促
督𫿞急加以誶語各分守道又徃徃以侵官為嫌逺利為幸若秦越人之視肥
然者則公家何頼焉近該臨元道議詳極陳不便之狀臣惟政繇俗革事以時
異彼一時也分守駐㑹城則以屬臨元為便此一時也分守駐各道則以分
屬守道為便蓋屬則𫝑有所不周令有所不行而硐民之利病逺不及聞礦
脈之盛衰逺不及驗或増減失宜則苦於輸納之難豈獨病於官且病於民試
舉而更之豈獨便於官且便於民其相去甚懸而或以為銀塲道領有專 勅
各道亦領一 勅乎臣以為專屬則一人轄一省不可無 勅分屬則以各道
轄各地不必有 勅夫錢糧非守道分內事𫆀銀塲專 勅即炤例繳進可也
其二議兵備以便調度雲南設在極邉四面皆夷而錯居其中者華夷半之無
事彈壓有事䇿蓋皆兵備道之責也曲靖臨安瀾滄金騰四道者分布於陲
至宻至當無容議矣獨瀾滄駐在洱海管轄視他道獨廣而武定軍民府寓焉
武定去瀾滄千餘里而遙徃返動以月計而該府係𥘉定之區仍夷民之舊較
之他郡大有徑庭其官司関白則不便其官軍調度則不便其夷情傳報則不
便在平時且然而一有緩急後時失事又所不免語有之雖鞭之長不及馬腹
則武定之謂也至於雲南府於四兵備獨無所屬臣等誠不知其繇雲南係省
㑹而內之則六衞星列外之則夷僰錯布徃者尋甸武定之役烽火逹於近郊
省城且震動矣無論徃事即如居恆武弁之哨守城垣之修葺泛焉屬之泛焉
之而各官軍亦且泛焉視其上若於我無所統而有專統者至操練噐械則
操捕都司外悉置之不問矣語有之千人舉瓢不如一人挈而走則雲南之謂
也查得武定去雲南不百里而近莫若併將武定雲南二府軍務屬分廵安普
道管理即改曰兵廵道如浙之溫台之例庻武定近而易逹雲南專而有成有
改制之實無増官之費似亦計之得者或者以分廵不得兼兵備武定併屬曲
靖為便夫曲靖較瀾滄則稍近然何若安普近也而雲南又安所屬之不如併
責之分廵安普道便其三議除𥙷以安疲民聞之書曰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幽
明分北三苗夫計吏也而格苗因之則吏之所係重哉滇南𡈽地遼闊禁網不
及周故簡飭之難夷玀錯居易動難馴故綏懐之難𡈽流並列急則憤寛則肆
故彈壓之難一省之中者半沃者半則易厭沃則易淫故堅貞之難其𭔃
命於縣令宅生於刺史較之中𡈽甚故滇夙號遠方爲士人所不樂居其除
𥙷茲方者非以遷謫則以劣考則又以他途蓋十而七矣建議者亦嘗及之該
部亦既題覆而除𥙷之期或當乏人之㑹𫝑不得不遷就故遠民之望若𮮐苗
仰膏雨而卒無以慰也茲者 大計屆期其掛吏議者當不少而大比屇期科
甲之英其待用者當亦不少請乞 勅下吏部今次滇南郡縣之缺酌量緩急
分別煩簡以十分爲率甲𥙷其四貢途之年壯者𥙷其二彼其出身科甲有遠
大之望自能展布四體而遐方之民亦且聳然新其𮗚聽而安其約束莫敢有
玩惕者其效立致也夫科甲之流寕無以不肖終者乎然十之二三耳以遷謫
以他途又寕無以賢能終者乎然十之二三耳夫天下未有不能於彼而能於
此亦未有不㓗於彼而㓗於此者臣以為大計有庛之吏果當議䖏或䧏用或
䧏閑令散䖏於宇內之僻地如蓬麻然而母徒以逺方之民待末路之軰也
朝廷不以逺方棄滇南各守令自不以逺方視滇南滇人之幸矣其四議將領
以資䇿雲南幅員如曲靖尋甸臨安𪷁江廣西廣南霑益羅平皆東南境也
壌地錯列如犬牙之相制緩急互濟如輔車之相𠋣而霑平守備與臨元𠫵將
若𪔂足焉不相上下若賔主焉不相維係霑平之利害𠫵將曰非吾屬也臨安
之利害守備曰非吾事也無事相抗有事相推非獨盭戾且將衡決矣近該按
臣條議通省設二將四守備而姚関受令騰衝騰衝兼制順䝉迤西之𫝑如指
臂然夫臨安之𠫵將可以騰衝例霑平之守備可以順䝉例以𠫵將之𫞐可以
統轄守備以𠫵將之名可以震壓夷人莫若照迤西事例霑平守備併聴臨安
𠫵將節制如霑平有警則𠫵將速為援如臨安有警則守備立聴調發有逗
遛𮗚望及故違節制者照例𠫵䖏而居恆止於行文約束一如臣等順䝉之議
庻両將之名正而氣脈通両將之兵合而聲𫝑壯其於迤東不無小𥙷矣其五
議襲替以慰夷心 國家以夷治夷不盡統以漢官授之冠帶列之等級然又
𫿞承襲之規示大一統之義所以制之甚詳而奉行漸乆阻抑多方夷心苦之
於是一議而寛其赴京之例再議而蠲其冠帶之銀所以體之又甚周乃至於
今而阻抑如故有請襲四五年而不具結者有別生事端反覆駁勘者有䜛
畏譏習為規避者有任慿吏書遲速惟命者下逮𡈽廵簡驛丞等官率多貧難
無以饜吏胥之慾有終身累世而不襲者惟茲尺地孰非 王𡈽而此軰以不
得襲之𡈽舎猶然管理地方當事者慮其地方之無主也抑或與之冠帶以聴
其便行之既乆𡈽司且以承襲為不足有無而各𡈽民亦且謂號為𡈽舎者亦
可一日而臨我也將 令甲不行於遐方而進退不稟於 朝命此其所損者
大也損 國體也𡈽司不勝憤間或因而跳去官司輙之罪亟問之而𡈽司
官以其忿心乗其畏心益逸而出於法之外至於上干 天憲如𭧽之木隴
川者見以為不臣而其始固亦承襲之留難激之也夫獨二𡈽司乎哉此其所
関者重也関夷情也查得萬曆九年十一月內該廵按雲南監察御史劉維題
該兵部覆撫按衙門各特設有司告襲文簿登記年月與布政司代奏年月年
終咨掲報部行之未乆視若故𥿄臣等查閲其累年不結者不一而足詰之則
曰𡈽司不出見也又或曰見催未報也不知𡈽司之不出誰激之而見催不報
又誰之愆哉充吏書之橐啓𡈽司之𢹂貳莫大於此臣乞自今定議凢𡈽司
告襲行司而司不即行罪在該司布政司行道而道不即行罪在道該道行該
府縣而該府縣不即結則罪在該府縣果於倫序無失不必別生猜疑果於夷
心不拂不必過為搜求儻有空礙即便申詳非出告訐不得駁勘罪在司道臣
等㑹𠫵罪在府縣司道官呈䖏而又責令布政司於代奏本內備開某𡈽舎於
某年月日告襲某衙門於某年月日勘結該司於某年月日代奏如年月遲乆
𩔰是留難該部科即行𠫵究如是庻稽覈宻而責成𫿞該司懼查𠫵之及已自
不得不急於奉行該有司懼罪戻之逮身自不得不急於勘結上可以存 國
體下可以安夷心即雕題文身之軰皆不侵不叛之臣矣其六議正倫以杜夷
釁夷方之變每起於𡈽司𡈽司之爭每始於継立廣南之父子富州之叔姪其
明鑑也然此猶其可稽者也如徃者干崖之立刀怕瑄怕文怕潤軰各持一議
而我遂無以折之迄數年而不定大都倫序不明紀載不預𡈽司得以愛憎為
廢立吏書得以賄賂為髙下輕則文移告訐重則干戈侵尋率此之繇臣𮗚雲
南𡈽官除遠而孟養等司又遠而車里等司外其餘或雜䖏有司之中或環居
有司之側或朝夕相接或文移相関固非各䖏一隅不可方物者也試著為例
責成各兵備道置簿二扇一扇存道凡各𡈽官生有子息令其報名在道一切
嫡庻少長之倫手籍而記存之母委之吏書記筆既手取而謹貯之母雜之別
案其一扇則登記送臣等衙門以存其籍如是譬之積兎在市而心志定矣有
告襲取而按之耳有告訐取而折之耳𡈽司知其籍存在官無所用其溺愛之
計夷民見其籍存在官無所容其擁立之奸似亦法之可行者也夫人之情其
子之𥘉生未有不愛者其報之未有不實者何者當其時知既生之子不知未
生之子也故倫序未有不明而記報未有不實者此或亦弭爭之一䇿乎其七
議定疆以杜強暴吳楚之兵起於爭桑虞芮之訟起於攘田自古而然況分𡈽
分民在𡈽司有一定之制者邇年以來強者以力富者以財取諸彼以與此
蓋不時一二然者姑以麗江言之麗江古𡈽番之境與鶴為鄰其地産金不
生五榖彼其安然閑我要約而莫敢越者有以也年來倍加厚值日市劍川界
內之夷田與其民田夷與民狃於目前之利而忘其世守之業於是麗江之轄
駸駸出疆界之外而其他占而有之者不與焉末大必折尾大不掉異日者能
不費區畫哉夫𡈽司之疆 朝廷之分𭛌也彼不得盌此不得縮 請乞𫿞為
限制覆行臣等轉行通省兵備道除既徃外自後夷司田𡈽即大不得聽其與
軍民交易其餘𡈽司務守一定之界毋容吞噬之謀如有越而買者以侵疆罪
之如有越而賣者以役獻罪之庻㡬大小相制而永永無患也夫寕獨麗江而
已其八議旌別以風逺人雲南一省環䖏者皆夷其冠帶而臨夷人者皆𡈽官
𡈽官良則夷民之福而我亦無事其不良則夷民之災而我亦多事夫𡈽官豈
異人哉乃作奸扞罔者十六非其性然也我所以𭄿懲之者未備而無以動其
向化之心也竊𮗚雲南𡈽司大半與有司並城而居或接壌而䖏慕名義希
㤙澤較之華人不甚相遠楊之則忻然以喜抑之則艴然以慚即有事犯且悚
然以懼厭然以覆繇斯以𮗚則𡈽司者固賞可以𭄿罰可以懲者乃旌別不及
𭄿懲無聞有善則不得為善之利有過則不䝉改過之丈夫是故愈趨愈下而
不法者衆也臣等以為𡈽司之官誠不宜以漢法繩而擇其中有能約束夷民
安分奉公卓然出𩔗者撫按復 命量舉一二人少則或一人而止其有生事
構兵至犯科至亡等昭然𩔰著者撫按復 命間亦論奏一人如過而不甚即
無之亦可其舉者有賞賞以金俟三舉則䧏 勅旌之五舉則加服色旌之如
記而𡈽司知所𭄿其論者有戒戒以文俟至三則罪罰以懲之至五則輕而䧏
服色重則革冠帶許之立功自贖以警之如是而𡈽司知所懲𭄿則趨懲則避
譬之羈牛馬者欛柄在我而莫有不就吾之鞭䇿者𫝑也今之𡈽司撫按官豈
無旌別之行哉出之撫按則彼視之以為常而出之 朝廷則彼得之以為異
故旌別可議也而不可數也數則䙝故以復 命為期旌別可行也而不可多
也多則玩故以一二人為限舉不可不當而論不可不慎也不慎不當則彼且
不服故以當與慎為凖此或亦鼓舞夷方之一䇿乎以上八議極知為西南剰
語然事関官守非奉 宸斷不可以更故轍事関夷情非聆 天言不可以聳
逖聴故敢不避𤨏凟㑹䟽具 題
陳用賔陳言開採䟽〈廵撫〉
臣用賔荷 國厚㤙見 陛下數年來為 國用不足 勞心焦思恨不能為
陛下分共念取金則觧取石則觧取象則觧 大工興則濟工東師興則
濟餉無一事敢拂 聖意即百姓輸將千愁萬苦之聲臣等程督千艱萬難之
狀亦不敢 聞蓋慚無回 天之力而一意於終事之義也但滇南民力竭矣
尚兾 陛下垂慈庻㡬民有息肩之日乃今開採 新命其禆 國用也甚㣲
其誤 國用也甚大不但大誤 國用而且大妨計臣等不得不攄悃陳言
臣等之言非敢方 命寔欲請 命求 國用計両者俱得以便督行惟
陛下少垂察焉蓋滇環向皆夷非腹裏比漢𡈽錯繡赤子蛇龍雜居不堪重賦
通省稅糧不及中州一大縣之半先臣奏開礦塲益以塩課併 奏留各部事
例銀両充兵食之需行之數十年矣然其所入有限所給無窮一遇兵興
請四川南京恊濟萬曆二十二年蜀中當事奏討原借餉銀奉 㫖雲南以後
兵餉自䖏不得再借臣等長慮卻顧急為自完於山澤礦塩未盡之利督令各
官盡行開穵煎驗於舊額五萬二千七百二十二両之外増出三萬八百八十
三両共計八萬三千六百餘両而官兵月餉𡻕該一十二萬九千六百有零入
不彀出臣等復於各䖏稅銀清之又於兵之可緩者銷之二十三年四月內臣
等具䟽奏 聞其開穵礦塲與舊額新増之數一一見於限兵䖏餉䟽中經戶
兵二部議覆奉有 明㫖𠃔行矣邇來礦脈漸衰在在請閉又新舊 貢金給
發幇貼二價大約𡻕該六萬與𦔳工東餉一切採石買象不急之需俱難措䖏
臣等只得於兵食汰省將各項通融於礦塩額課內支用蓋至是山澤靡有遺
利而各塲無有不開之礦亦無有無課之礦矣今千戶張國臣奏內所稱朝陽
洞灰窯厰沙木河梁望山中嘴洞白柗坡陸涼州瀾泥坑表羅塲慕萊厰等䖏
胥係臣等督官開穵數內即有一二未開如灰窯厰則見今議開以𥙷各塲消
乏之數如慕來厰則在夷地不可開矣不則前日之所已閉者若𡈽民李拱極
江秋等乃平素革逐攪礦塲之棍徒也頃接邸報奉有 聖㫖允差尚膳
監太監楊榮督率原奏官民前來㑹同臣等撫按照例開採觧進 綸綍一頒
臣等敢不遵奉第前項厰洞先已開採定課入額取與張國臣等再開進交則
雲南額課否報罷十三萬兵餉安出 貢金價值數萬安出濟工濟餉及
朝廷不急之需安出此其煩 聖慮者一金礦臣等未之前聞即 貢金亦買
自他省若寳井出産寳石則猛宻猛告地也三十年前已折入緬見為思仁盤
據臣等議復尚未有便其地乃不毛煙瘴之墟漢人入者十有九死張國臣奏
徃開採不知自已能率𡈽民李拱極等徃採乎抑欲臣等聚數千之兵與之偕
徃乎國臣等無班超三十六人之雄臣等未敢保其徑入若欲臣等集兵以威
脅取必開釁此其煩 聖慮者二展轉思維俱無一可臣等請為 陛下計
莫若將張國臣原奏𡻕觧銀萬餘両就責任臣等撫按督行各該府縣畢智竭
力截長𥙷短於官四民六之例稍為酌議𡻕輸 內帑一萬之入寳井俟臣等
恢復猛宻之日令彼夷酋任𡈽作貢雖未敢必實為至願至於差遣官員悉免
入滇如此可仰副 主上開採之意而雲南 貢金兵餉等頃亦可取給內夷
外夷之釁永可坐消䇿不得乎倘 陛下以成命難𭣣開採之使業已出京
乞 勅令內臣楊榮前來與臣等商議毎𡻕觧進程限而原奏張國臣等撤囬
免其開採此於邉計禉未甚失若以臣等謬言為不足信則此舉輸於 陛下
者能有㡬何其耗蠧滇省之礦利者不可勝計必至上誤 貢金下醸邉患兵
困於無䖏之餉則兵變夷爭於垂涎之利則夷變亡命之徒聚於中狂逞之夷
發於外滇雲不免多事黔蜀必至騷然此時且必請 內帑以靖邉疆而何有
於一萬之入哉臣等職司封疆安危願 陛下以國用計両者𫞐衡使歸
於當也
李本固安挿思化䟽〈廵按〉
臣惟滇之所最苦者在兵而兵之所必用者以緬然 中國何於緬緬亦何
憾於 中國乃連𡻕驛騷以至今日遂蹂躪三宣震驚騰永而志未已則以
思化為兵端也頼 陛下威靈撫鎮決䇿諸文武効力得驅逐歸巢版章如故
六詔生靈亦云幸甚然使思化之䖏置不當誠恐我之甲冑未觧而緬之象馬
復來年復一年滇且坐敝夫滇南大𫝑譬之一家蒼洱以東則為堂奧騰永則
其門戶三宣蠻莫則其藩籬也所貴乎藩籬者謂其外禦賊冦內固門庭使為
主人者得游堂奧以生聚其子姓保有其貨財斯恊名實若思化之為藩籬
則溺其職矣蓋緬中鮮塩茶繒帛毛纓諸物𫝑必取於 中國徃時曾遣人貿
易道經蠻莫思化剽殺之即近樵獵亦略之以為俘故緬有深恨積怨於
思化欲得而甘心焉又兼以報怨之思仁從旁慫慂彼緬安得不𡻕𡻕入乎是
啓釁挑禍也及緬之入又不能當𢹂其妻孥率其部落棄蠻莫而遁以仰哺
於我且殘食於三宣諸夷緬亦隨其所在而追逐之在等練則入等練在隴川
則入隴川是引賊入戶也彼以窮來歸我又我之屬夷也𫝑不得不給銀米以
贍𦔳之又不得不出兵力以庇翼之即𢧐而勝驅緬而歸我亦不無損況未必
勝乎故數年以來芻糧之耗費者以數十萬計士馬之亡失者以千百計而小
民之轉輸數鍾致一石驛遞之困苦數家供一差全滇蕭條職誰之故是在主
人不得安其堂奧育其子姓保其貨財也臣故曰溺其職矣頃當緬賊宵遁之
後蠻莫𭣣復之𥘉帶管金騰兵備道僉事胡時麟呈稱轉行廣南知府漆文昌
撫夷同知龎一䕫監軍同知姚𠃔升等㑹議欲將思化安挿潞江給之牛粟彼
傲然不聽又歷舉小隴川羅卜思荘等䖏問之亦復不聽具稟該道欲囬蠻莫
且乞討水牛二三百𨾏並三四月分養贍銀両遂自擁衆西歸適漆文昌遇之
干崖問其徑出曰我不肯蠻莫以大義責之曰我暫住永雅漆文昌等不得
已乃議就干崖借永雅之地與居不許擅歸蠻莫除以前給過養贍犒賞銀五
百両外再給以牛種銀五百両水牛免給其月贍銀両停止等因呈報臣批其
牘曰思化向為兵端使 國家勞師費財今又不聴議䖏強住干崖干崖之人
奚罪焉且此去蠻莫僅百里誰敢禁其不歸而復欲給銀五百両無乃不可乎
該道另議通詳乃該道未及另議而思化已歸蠻莫矣其�鷔難制又如此上
則方命下則圮族內樹禍本外置盜媒賊來則我當其難賊去則彼享其饒若
驕子然故滇人每謂思化鄧子龍為二患今龍雖去思化猶存則患未歇也臣
愚以為不若另置之便然好謂之彼必不聽臣又以為不若制之以兵力便蓋
計思化之部落盡老㓜男婦不滿一萬其間能勝兵者不滿二千而我騰姚客
土官兵見有萬二千人此其衆寡強弱不啻倍蓰彼且結怨於緬失徳於部落
離心於三宣諸夷亦安敢有越厥志誠能陳以利害恫以兵威置之潞江或置
之小隴川等䖏即以蠻莫沃饒之壌為蠻哈等練関之堡無事荷鋤以耕有事
則練堡以守不煩開墾便是新畬不然或以其地給附近干崖諸夷即藉其名
以為戍無不樂受勝客兵又不然或空其地以為榛莾使賊入無所略而去
無所戀靡不可者並築関堡開屯田諸䇿一如近日撫臣㑹題奉欽依內事
理著實舉行則斷屬夷挑釁之路絶緬人𥝠兵之端樹天地自然之險省芻粟
轉運之勞斯亦封疆之永利也此後如緬欲欵吾聴之徃來貿易吾善遇之彼
既知我之有備又將感我之不殺行當效順誰復稱兵遲以數年而銷兵減餉
之説始可次第舉矣然或有為之説者曰緬賊之來蓋欲送𠃔墨食蠻莫其意
不患在思化也蠻莫去擺古四五千里去阿瓦亦千五百里所謂鞭長不及馬
腹即使為緬所據𫝑不得多留兵彼𠃔墨之衆能有㡬何煙瘴𥘉𭣣之時緬衆
未來之際乗虛取之無異拉朽越千里置孤懸即緬之計亦云左矣況蠻莫彼
未必能得乎又有為之説者曰吾䖏思化是為緬復讐且示之弱也思化為我
屬夷我得而易置之況思化之罪有難以𫃵指數者如先年竊殺緬夷數百妄
報首級三千以誤李材罪一近年稱為鄧子龍左手與之挑釁生事掩敗冐功
以誤鄧子龍罪二搆怨思仁致思仁憤而投緬罪三剝削思華使思華怒而䧏
賊罪四搶掠南甸諸夷窖粟牛馬衆叛親離強梁不道罪五此其罪當不容誅
乃薄待以不死別從安置以行漢法耳何緬讐之為復吾且建関屯田以制緬
亦何弱之可示哉
周懋相條議兵食䟽〈廵按〉
臣聞天下之患發於遠者不足畏發於近者為可畏發於我之所戒者不足畏
發於戒而無備者為可畏滇西防緬南虞交然遠在三千里外即有侵犯驅之
即已非以其遠𫆀戒𫆀或有備𫆀乃尋甸武定自安鳯殄㓕後改𡈽設流民不
見兵戈者四十餘年邇者克舉首難䧟武定而肘腋殘逼㑹城而腹心危攻尋
甸破嵩豊而肩臂傷白骨撐野赤燧漫天內地之百年未見非以其近𫆀不
戒耶無備耶若復不戒復無備是後之視今又今之視昔也臣槩於中乆矣取
其切要兵食可備善後者條為十事以 聞其一設武備以𫿞防禦夫兵不素練
不可以卒滇之兵自永騰順雲臨元諸營外餘郡並未設兵遇警惟調𡈽司
兵勇而土兵又多散䖏號召難齊徃徃坐視盜賊猖獗束手而無計苦無練兵
故耳今查武定所轄四十八馬附近者猶得以文法覊束其餘或分布江或
參錯江外箐林深谷隂峻嶺既有險要可慿而與江外諸夷結好連姻武定
之變實始於斯謂宜於環州虛仁等䖏設守備一員兵五百名防守外與㑹塩
守備聯絡隄防內與郡城官兵鼎足屹峙此以防之於境也武定城池雖復而
無兵控守與無城同宜暫増兵千名設遊擊駐鎮虛仁尋甸欵荘三營皆聴調
度節制尋甸與東川僅隔一山孤城可虞宜増兵五百名設守備駐防欵莊控
普渡東川咽喉省城要害宜擇指揮一員提兵三百名守之此以防兩郡也其
在㑹城自廣西營兵百名外再増九百名以軍門坐營中軍統之與管操都
司兼同衞軍操練視武甸爲左右臂而㑹城居中運之首尾相內外相聯以
消睥睨俟反側盡安方可漸議減撤也其二清𨼆占以廣訓練臣查全滇軍數
三分馬歩旗軍二萬七千八百三十八名數非少也且勿論外郡即㑹城六衞
實在請糧旗軍五千四百九十九名汰革事故在外軍非乏也乃操不踰干而
夷冦臨城未有一軍登陴而守者此無他荷戈持㦸皆疲癃老弱之卒而精銳
豪猾冐廝役牢歩之名至其散糧也在各衙門跟役皆得循例告給而城操各
軍隨大班支散者多為管屯各官以兌支敷軍空名與之有終𡻕而不霑半菽
者勞逸相懸苦樂頓異母恠乎𥝠役愈衆城操愈虛也謂宜除堡軍扛走遞
及分發哨守外其役者量留若干其餘與馬軍盡入城操年終更畨以均勞
逸自非䕶表等項公差不許預告另給以均苦樂至臣衙門無乆駐省城之時
與撫鎮異惟廵軍餘丁留廵守以防冊卷餘聼都司臨期撥送出廵外郡照
舊入操在外衞所聴駐劄各道一體查發操練庻尺籍不為空名糧餉不為虛
靡矣其三復汰折以實行伍兵制以三分入操七分治屯兵農相兼善矣滇中
額有𡈽軍不支口糧𡻕赴操守徃者金價無措有謂軍多�頂虛費議行汰革
取口糧以充金價者此𫞐変之計耳委官以多汰為能有汰老弱及戶族至舉
衞所城操哨守之軍而半汰之夫老不能逐隊獨無子弟乎弱不能追敵不可
俟其長乎祖軍尺籍即在萬里人隔數代勾單一至甚有丁盡戶絶累及業主
與甥壻者又何論戶族乎查㑹城六衞汰軍僅一百零十名而在外衞所㡬汰
其半豈汰之法可行於外衞所而不可盡行於六衞𫆀詰及城操無人以汰
軍對已據汰軍告詞及衞所申呈批行查議憚於違覆苐曰金價無措成規難
易而已夫金價誠難䖏矣今礦塲量開即目前未盡見課而將來未必無資何
必撤見在行伍之人奪其得之糒以充之乎折操之議起自慮承爵彼謂軍
不赴操操不以實不若折操銀五錢可濟急需耳夫入操不以實操官之過
也令之折銀舉城操而廢之不因噎而廢食乎聞此時軍與官通納不及半故
復汰軍免𡈽軍折銀母拘成心憚更改最急之務也其四重兵備以修防曲
靖臨安瀾滄金騰四兵道設居四陲而前撫臣蕭彥復議將分廵安普道更駐
兵廵專理雲南武定両郡以𥙷四兵備之空法至宻矣以臣所遍歷有一可練
可用之士乎夫兵備謂以兵為備也無兵安備今宜令於所轄衞所軍士中挑
選精壯勇敢者多或六七百少不下三四百名置之標下選中軍統之分營練
習武藝教演𢧐陣衣甲噐械必堅聴於局料內動支製給比照選鋒例於故絶
名糧老弱半糧內計䖏以恤其情無事更畨下班以均其勞有事分營䇿以
齊其力操賞錢糧酌議計䖏苐不許借為吏書賞賚以灰壯士勇敢之氣行之
一年而兵威不振漢夷之心不懾臣不信也其五復北營以壯威武省城教塲
舊設北関之外後移南関當商民輻輳之地況目前𫝑出増兵此等烏合與闤
闠錯雜而居能保其不橫恣姦奪否何則地近而𫝑逼也若復營房於北有數
利焉城西北山民煙稀少立營屯聚可固城守利一也邵甸小甸等䖏皆為
夷賊出沒要路據險瞭拒可扼賊衝利二也且其地廣衍既便馳驅而兵士得
就其𨻶地以備樵𬞞其利三也與商賈居民不相混絶奸宄搶奪之端其利
四也此可定復營之永利矣其六覈田畆以充儲糈滇中屯糧三十八萬七
千有竒𡻕完六分其中兌支乾認樂從敷軍種種名色皆列完數猶有不可勝
詰者夫地非加縮也支之官軍非加多也且故絶逃亡除俸除糧者無論
如景東瀾滄等衞之甚即諸衞所亦消耗十之三四矣乃田畆多而饟不足官
軍減而食無餘何也巨奸豪猾餌誘於前紈袴之子踵襲於後以一𡻕所入浮
於所出支剰有餘混稱拖欠即𠫵罰亦故事耳今去萬曆十二年清丈弗逺圖
冊具存宜遴委覆覈如某官故絶職田若干畆某軍𨓱絶屯田若干畆見在何
䖏何人頂種改附有司徴𭣣仍計逐年所入若干所出若干餘若干悉力
清查綜理其支放有餘者変價觧司以充兵餉屯伍官侵逋數多及占為𥝠業
者重行㳟究示儆庻田不淪沒而餉可漸充矣其七𫿞屯徴以飽軍腹屯政之
𡚁百孔千瘡其徴也既不可窮詰其放也又難漫覈稽甚有城倉支矣屯倉復
支本色支矣折色又支者有通同吏胥套押掜印票混百石如大理衞軍書王
嘉等之為者屯田道駐劄省城其在外衞所徴𭣣數目不過𡻕取完欠以備
奏報各道明知其𡚁而嫌於越俎亦聼其自廢自理而巳謂宜以六衞屯糧徴
比𭣣放責成屯道在外衞所聼各駐劄道查比徴𭣣官軍支放格冊該道印鈴
逐月填註季終報屯道以備𩔗覈此非分屯田之𫞐實所以𦔳屯政之成則武
弁不敢欺冐而三軍且宿飽矣其八寛文法以綏𡈽夷夷玀蒲僰混䖏內地種
𩔗雖殊其嗜好其椎髻左袵其侏𠌯不通漢語其工弩而習剽掠其不習文
字木刻為契同也彼實逼䖏我郊坰之間其改𡈽設流者即芟除既乆服習漸
深然其戀戀故主之心有老死傳子孫而不能忘者管甸通火視為利窟指一
科十魚弗饜奸商𭶑民移居其寨侵占田産倍索利息稍不當意羅告摭詞
不才有司乗之以上下其手左右其𥘵彼夷民畏城市如䧟穽見差役即䰟銷
宿怨深怒業結鬰而不可觧矣如武定之難繇鄭舉深憤管甸馬一龍馬化龍
等之侵奪有司不為伸理遂假阿克為鳯裔以惑故夷一夫倡逆而方百里內
外蠭起蟻附此非激之使然哉除武尋所屬諸馬未叛及乞䧏者業已撫定外
一改𡈽設流郡邑俱宜蕩宕文法𫿞禁科歛平息爭訟劑量賦役使夷民安
我之約束至𡈽司統轄夷民征調即赴寛其小過敘其功勞時其替襲釋其
株連公其好𢙣使有所慕而為善彼見其長之俛焉遵順也不愈堅其向化之
心哉其九創鄰夷以絶釁武尋境界金沙江江外通安㑹里黎溪戈備等䖏
則與武定境接東川則與尋甸境接在蜀為屬體之毛在滇為剝膚之害至七
州諸夷納叛賊質子𦔳兵入冦飽欲而歸東川祿哲等受叛賊重賄提兵相𦔳
圍尋甸郡城者再此豈復知有紀法威靈哉今鄭文乆獻江外渠首次第縛出
或可漸為結局而�獍難馴睥睨禉在謂宜合両省之力擒首𢙣寘之法使江
外羣夷弗敢復反夫然後沿江郡邑或有安枕之日也其十重鹺司以足課額
雲南産塩去䖏僅有黒白安五四提舉司全滇兵餉大半仰給於斯邇來以援
納途開提舉官席不暇煖額課多夫以一銅𦤀子捐千金貲稱五品大夫
資格極矣當事者又為之計日而扣償其途己窮而萬里艱関其途更窮上之
人授之以索償之路又限之以索償之期於是取見面勒常規不顧正課盈
蓋其計畫無復之耳四提舉每𡻕納選二員𡻕僅二千金所利公家甚微而四
井邇年以來𡻕額以萬計所苦遐方甚鉅合無塞援納之途仍照徃制於通
判知縣等官陞轉彼其前途尚逺人知愛惜竈民無科索之額課庻㡬其充
足乎以上十議皆邉鄙之剰譚惟是滇南事體與他藩殊積漸已成偏重難挽
參差�牾即撫臣有不得盡行其法者非仰藉 天語叮嚀繇使萬里遐荒
食足兵強逺至邇安乎
鄧渼兼制東川䟽〈廵按〉
竊照滇中四面皆夷西隣緬甸南界𨹍岡皆悍夷也東北接壌黔蜀一二土司
皆服我冠裳受我約束者然緬甸尚有三宣爲我藩籬而𨹍岡以越在九長官
司之外亦未敢公然入犯惟是蜀之東川偪䖏武定尋甸諸郡僅隔一嶺出沒
無時朝發夕至以故談滇事者不在遠而在門庭之內矣乃其酋長祿夀祿
哲兄弟安無親可尋干戈而其部落以刦殺爲生不事耕作在蜀既以所轄
遼逺法紀易踈又以非我內屬號令不行目無漢法乆矣徃者鳯克大理保之
亂隂相結約遣助兵馬罪已不可勝誅賊既敗走開門納叛要挾重賂方許觧
獻按情定罪不在逆克等下止以大亂𥘉平諱尋兵端幸稽 天誅不謂志氣
愈驕冦刦日甚先是臣以三月盡入境經過馬龍州地方士民泣訴以近日竜
順成餘黨搆引東川夷賊入境抄害該州軍民四十八屯蓋無一得免者前抵
烏龍箐則近日𣸸設官兵一百營屯在焉問之以亦防守川賊故也然以衆寡
不敵俄而有報殺死客商者有報拒傷官兵者臣聞之不勝切齒批行該道查
議間旋據武定府呈據祿𭄿州申稱近日東川𡈽官祿夀興弟祿哲讐殺祿哲
管下地方小五竜與本州地名他頗相連去年內有東川頭目阿希領兵百餘
人至他頗傅就你主阿克鄭舉既死地方無主俱屬東川所𬋩三十七村每村
索要牛馬各一頭男婦一口臨行仍放兵搶擄財畜一空以後時常需索糧食
今年五月內祿哲差戈宰仍領夷兵百餘照前勒要牛馬人口每村加要榖一
二石不等認立木刻方行觧散等因到府據此合行申報又據尋甸府詳稱本
府界連蜀省東川通安黎溪戈備等䖏各酋長𬋩轄犴夷天性兇悍好殺不事
東作尋甸七馬田地與伊附近佃夷蓄有𭣣藏盡為所有且四䖏流刦任其去
來莫敢堵截如省城鄰近西則祿豊羅次祿脿安寕富民等䖏牛�妙髙寺哨
龍院三家等村東則楊林赤水鵬左衞者察各哨及馬龍未宻烏龍箐大路屢
刦殺民商受害蓋繇彼酋非我𬋩轄岐路繁多若不議兼制𨼆患有難𩔰言
者等因又據武定府掲稱本年十月二十四日據祿𭄿州通事周國禮呈稱東
川土舎祿哲縦令頭目戈宰者果者科拖母統領賊兵數百越境將他頗五竜
等䖏地方牛馬牲畜榖米人口盡刦一空見今不退等因又據分廵洱海道掲
稱本年十一月十六日未時據百戶苟紹儀報稱奉文前去武定府四馬地方
勘夷情𥘉七日到𥙷知探聼他頗事情東川賊首者科戈宰沙哥等帶領妻
子兵馬約有三四百下營五䖏將他頗百姓牛馬榖稲抄刦一空徃來搬運不
息百姓𨓱散卑職𫝑孤不敢前進令張世安兵䕶隨十二日前至他頗未牌
時𠉀有賊徒三𮪍前來與卑職打話卑職當加詰責到此何幹近因爾等越境
抄刦百姓害錢糧失誤通事周國禮報告府州通詳上司差委查勘除已徃
不究外各宜速囬不然定請官兵剿除悔之不及言畢賊首三𮪍囬至中途衆
賊出營分兵三哨到普已村張世安見事不諧恐傷卑職奮勇趕退賊兵至得
塊荘各賊𫝑衆盡行出營救䕶將張世安圍住殺死家丁阿我阿六等七人著
傷無數世安對敵親殺賊首那齋射傷小兵三人天晚黃昏各自囬營卑職即
令世安星夜䕶回兵防隘又差小火頭阿俄催趕馬火頭阿雇期早齊集鄉
兵援救自今賊仍劄住不散口稱還要抄刦𥙷知地方百姓驚慌卑職盡力守
把𫝑如𮪍虎進退兩難等情到道據此㸔得東川之冦自克舉叛亂後出沒無
時立意叵測除行武定府及防禦中軍李大諫率兵𫿞加堵截外干係地方賊
情合行掲報等因又據祿𭄿州申稱十一月二十五日據防守豬街哨官余秀
禮稟稱據上山徳馬火頭者児報有東川逆賊數百刦搶墨者村射傷村民四
人率兵追至中途斬𫉬賊級三顆𫝑將蔓廷等因各報到臣除陸續批行查議
及一面防禦外該臣看得東川土官所以敢於稱亂縱令部落食我境內者
以前日藏納叛酋得志於我狡焉思逞賊衆強盛一也自恃隔屬無復𫿞憚二
也窺我虗實兵力不継三也始猶竊伏林莽今則跳梁村落矣始猶嘯聚不常
今則屯據彌旬矣即使我素無兵革之猶不堪其𢦤賊矧廼尋武兩郡新遭
兵燹瘡痍未起流散未復一二殘民拮据舊業誅鋤荒僅延殘喘孳畜㡬何
盡為賊有塲圃一空饔飱無望辟則尫羸病夫復遭捶楚言之傷心於斯時也
將分布營兵阻其出入乎而自尋至武方六七百里間蹊徑四通於此防禦於
彼䦨入𫝑不能徧守也將調集漢𡈽官兵一鼓而剪之乎計非旬日不能辦聲
息既露鳥舉獸駭兵聚則賊散兵散而賊又復聚也且奈之何將贏糧除糗𣸧
入其阻一舉而殱乎則林箐深密重関峻嶺彼逸我勞有害無利而此時兵餉
匱竭司庫如洗又萬萬不能為無米之炊也將藉助於隣省為大創之舉乎如
聞蜀中連𡻕兵凶自治未遑安暇及逺又𫝑有不行已將坐視而不為之所乎
心則何以故臣與撫臣計之惟有𫿞督官兵驅逐出境稍紓目前之急而不
能終禁其將來也縱𭣣一路之勲而不能盡塞其岐徑也所恃者獨有 陛下
之威靈耳威之若何則改 勅滇撫兼制東川之議是己前日撫臣已具䟽
請而未及其詳部臣以事関兩省始謀冝慎故未即覆𠃔今地方事𫝑危急撫
臣既難於啓口臣若復噤塞匪惟 陛下地方抑非樞臣之意矣臣竊以
為是説果行有三利亦有三不足疑請借前箸籌之 新勑𥘉宣夷人䘮膽體
統既正窺伺濳銷此利在滇者也蜀道二千鞭不及腹借我近力釋彼逺慮此
利在蜀者也不費斗糧不勞一卒折衝樽爼制勝無形此利在兩省之民者
也議者或以此疆彼界各不相踰詢謀未周慮成矛盾不知東川乃不毛之地
鳥語侏離梗我 王化向來𨽾蜀僅同覊縻此雖兼制亦是虛聲非割其疆𡈽
人民而歸之我也於蜀無損於滇有益蜀撫臣公忠謀 國豈分封畛旦夕入
佐中樞則滇人即吾人而何嫌猜之有焉此不足疑一也或又以夷方𡈽酋利
在安靜十羊九牧慮生事端不知東川在諸夷中最稱桀黠難治舊制蜀中雖
設通判一員管府事實未親其地𡈽官專制自如縱許滇省兼轄猶虞犬羊
猝難馴伏吏苟以得免侵為幸寕復求多此不足疑二也或者又以各省
直疆界相連犬牙相制一 𠃔所請援例紛紛不知東川與蜀隔絶而距滇伊
邇其驕縱不道又各𡈽夷所未有者異時黔撫以楚中恊濟兵餉隔屬不便查
催請得兼制湖南湖北卒䝉廷臣覆𠃔兼聼舉劾況東川原無道府有司事
𫞐更置而禍生肘腋又不獨黔中之害而已他省事體原殊詎得比例凟 請
此不足疑三也滇省延袤二千里𡈽府居其十四調停費力又豈求益鄰境自
取多事彈丸𡈽司即令取一與一在蜀無所靳而在滇亦無利況所請止節
制乎撫臣近日條議請増安普道𠡠蓋亦不得已而為此説然道臣𫞐輕
夷素不知司道為何官且同一兼制也何分院道而事體斷斷非撫臣不能彈
壓者若併増道𠡠則稱便利矣
周嘉謨隴川善後䟽〈廵撫〉
㩀布政司呈金騰兵備道准本司照㑹奉臣憲牌仰司將隴川立何人管理
併善後事冝議妥速詳依奉移行又奉憲牌據該道掲三宣全滇藩籬隴川多
安民背漢投緬罪惡貫盈 天討殱之逺邇稱計三宣輔車相依難缺署理
隴川廬舎已焚田畆已荒多安靖以稚弱之童署司務能勝任否不可不亟為
之計衎忠父思化蠻莫土同知也思線乃蠻棍長官原議與衎忠共𬋩蠻莫乃
恃緬而奪之致衎忠𭔃食干崖脫我樊籠必難拘束又當預為審䖏猛卯孤懸
天外有警誰為援議調衞軍戍守道遙瘴發孰肯捨性命而易升斗議者徒
成𦘕餅又不可不亟為圖者營兵與𡈽司䖏自相凌轢屯田皆𡈽司故業每
毎修郄安民之𨓱謂無所激不可則調適其情預防其漸以消未形之禍亂
綢繆急務也看得該道計慮俱目前善後切務合集衆思庻便舉行仰布政司
同按都二司在省各道多方計議永乆之圖備移到道案據𡈽舎多安靖首領
姜宗孔等舎目多安等呈稱給賞多安靖冠帶送囬隴川使𨓱散百姓來歸
庻地方不致空虛又據干崖宣撫刀定邉稟安靖年㓜不更勢孤難支合將隴
川地方印務暫委多思譚署𬋩保禦外侮招復內夷使多安等不敢窺視待
安靖年長酌䖏又據放𡈽官多思譚夷文譯出大畧稱自始祖多歪悶起至
今多安民背叛己䝉剿殺乞還叔姪照継祖宗事體料理等情俱批行撫夷同
知周九齡查議今准前因隨備行本官並移行副兵官董獻䇿及各守備等
官從長集議去後今㩀該副各官陸續議報到道本道看得継立之法以長
以功侯王猶然何論酋夷多思順父子承襲已乆安民就戮而舎目官屬猶戴
安靖靖之次兄多安業已投緬即為叛賊思譚逐隊疆塲非有竒功論長則
宗系難辨以功則不足受 上賞此時立多安靖復何疑獨計童稚㓜沖資身
無䇿夷酋視強弱為向背思譚富強諸酋退舎人心之歸附日衆彼何利於孺
子我於安靖欲擁兵䕶衞不惟物力不継亦非守在四夷之義也芒市長官司
放廷臣年比安靖更少其叔放職撫之廷臣祗𭔃空名思譚能為職安靖
亦可為廷臣今宜先給安靖冠帶明送歸司管宣撫事而令思譚恊理限以十
年退歸觧來宣撫司印暫貯騰越州庫俟安靖成立之日給與掌𬋩思譚夷衆
地狹准於隴把江外灣腰樹等䖏安挿其地逼鄰杭杭仍歸安靖思譚不
得𥝠侵干南二司出印結㰱血而盟母致安靖失所母使屬官抱怨斯可行也
不然隴川之川原廣矣務愽而荒寕以江外灣腰樹一帶地方盡給思譚令彼
屯守另議幇安靖差發母混隴把內地則可為隴把保障安靖亦免疑畏衎忠
安於蠻灑臥薪嘗膽恢復蠻莫有日然取蠻莫易守蠻莫難衎忠力足自立而
官兵亦未嘗置蠻莫於度外猛𫑗已建城屯田一旦俾與衎忠似前人創而我
弗能守然屯亦終難乆存何也孤懸瘴毒病亡枕藉以四五千帑金而愽四五
千餉米豈是勝筭如擇可立營基者安挿衎忠荒田任彼開墾干渉屯田量輸
差發平麓驛丞督屯𭣣租又如撫夷周同知議照舊納糧當差另擇留一人約
束彼地夷民𫉬守城垣支𭣣公米則省兵汛防而屯田尚未廢衎忠又不失所
亦一䇿也杉木籠山有一夫當関之𫝑我兵分班常劄此地外控隴川內䕶騰
越令各兵建葺營房𭣣積屯糗有事易於進𢧐無事亦不及內地是又居內
制外之一義也奉批布政司㑹同按都二司覆議妥通詳又䝉廵按鄧御史
批布政司㑹同按都二司覆議仍照撫院詳行該右布政使劉之龍㑹按察使
方萬山提學副使黃琮分廵安普副使王之機署都指揮僉事梁時聘議照
陲夷服耆定之易而綏柔䖏置數十百年無事為難多安民業已授首封疆戶
口無統則亂多安靖之立可少遲乎但年少力孤議者致厪後慮然放職撫
放廷臣見例可比干南𪔂立印結可保無他則以多思譚撫多安靖干南二司
出印保結㰱血為盟限以十年歸其故𡈽印付安靖恐有倒持貯騰越州遇有
文移請印杜窺伺之奸寓操縱之術多思譚維持安靖舉灣腰樹一帶盡給屯
守幇納差發不混隴把內地可為保障資也衎忠恢復蠻莫事𫝑未能急啚擇
城外營基暫為安挿令其開墾荒田作衣食計倘屯田干渉量有徴輸在該道
行撫夷㕔另勘杉木籠地屬要害責將官分兵屯戍廣裕蓄儲以示居中制外
如此則諸夷知 天朝不利彈丸之地而有継絶之仁孤立者有𦔳而環視者
快心嘉與一體之㤙而無跳梁之釁藩籬既固遐邇敉寕蠢爾緬酋可折箠使
矣諸夷非樂於投緬逆我顔行也緬方耽耽虎視各酋首䑕兩端守備哨禦等
官或起邪謀或幸多故朘削而挑激之殆若為驅緬也者而圉因以告急矣
𥨸意布恩信以鼓其心計拯援以堅其守善觧釋以息其怒戒誅求以防其去
屯田誠不可廢必尋其利病而規畫不妨変通兵戍既議易置必擇其阨塞而
間暇𫿞為修飭目今討罪己捷政行伍改𮗚之時善後方圖氈裘繫望之日
矧營中餽餉之費亦甚不貲矣帶甲操戈弗能斥拓関撻伐阿瓦反至𢹂貳
屬夷不得聯臂指之形以壯金湯之固所以岳罕之後有多安民竟大創而其
間動衆興師綢繆𥙷苴之䇿良亦苦矣是可不思前事哉通詳到臣案照先准
兵部咨本部議覆內𨳩隴川為三宣之一稱 中國籓籬宣慰之官豈容虛位
今安民已去罕氏乆攝恐亦不便相 勅令雲南撫鎮一面先查襲人員
具奏請給鑄印行令接𬋩俟安民得否再行定奪等因題奉 聖㫖是多安
民背叛投緬地方官何以全無覺察魯仲禮等俱革去冠帶充為事官戴罪擒
捕其宣慰襲人員著撫鎮官查明奏請定奪仍著廵按御史將地方有無重
大失事從實勘報欽此備准移咨欽遵在今據前因該臣㑹同鎮守雲南
兵官征南將軍少保兼太子太保黔國公沐昌祚廵按雲南監察御史鄧渼議
照隴川與南甸干崖二宣撫並峙為三作我騰永藩籬寔西南一隩區也宣撫
多安民背漢投緬罪不容誅固已上干 天討身膏斧鑕西南半壁稱蕩平矣
若不亟為善後之圖其何以垂永乆之計而所謂善後者亦無俟別有更張其
惟議立襲𭣣拾人心目前最為喫緊耳自安民𨓱緬之後已奉有議立 明
㫖節行司道勘議未報頃該按臣廵歷永昌廣詢輿情及據道𠫵諸臣屢有掲
報於時人心固己屬之多安靖而安靖則安民親弟也惟是安民一日未㓕必
不能一日忘隴川隴川之禍一日未除而安靖一日亦未可議立此事𫝑昭然
可見者乃今 天厭元𠒋安民一朝授首固安靖圖存之日而隴夷更生之㑹
也況興㓕継絶 王政所先兄終弟及倫序昭然且其顧戀豢肓之㤙絶無從
逆之念其情既有可原復以大義㓕親遵令督率諸部夷同心討賊其功又有
足録舉其祖父之故地而𢌿之此揆之天理而順質之人情而安萬萬無足疑
者苐其年尚㓜沖𫝑頗孤弱是以司道諸臣僉謀有多思譚恊立之議多思譚
者亦安民族屬也世授隴川𡈽同知住居放兵力頗強人心附焉説者謂夷
情視強弱為向背即立思譚為隴川長藉其強盛之力足以捍外敵而固吾圉
是亦一説但夷性雖犬羊乎信義亦其所重思譚雖奉有討賊立功之令實未
有擒斬自効之功驟而與之名義謂何無乃啓它日慿陵之漸乎固非法紀之
所宜亦非夷情之所安也似惟定立安靖給與冠帶管宣撫司事而多思譚仍
以宣撫土同知為之恊理則於名分既正夷情亦安其斯為不易之定論乎惟
是思譚部落頗衆𡈽地稍狹而江外閒曠之田如所謂灣腰樹等䖏頗稱遼闊
量以給之俾得資為膳飬幇納差發因而輔助安靖比於芒市放職撫放廷
臣事例待安靖長成限年退還彼自無詞如其撫育有功即割以𢌿之亦不為
濫又責成南干為之保結務俾思譚永無侵軼之患安靖得保故𡈽之安其隴
川印信暫貯騰越州聽𠉀 明㫖頒給安靖掌𬋩如或司道所議稍需𡻕月待
安靖能自立方行頒給庻可杜覬覦而消釁孽未必非保乂之長䇿也至於衎
忠寓居蠻灑有年蓋為思線占據蠻莫之故數年以來度彼之兵力既不足以
支思線而我兵僅守汛地又無深入防䕶之理則𫞐宜安挿於猛卯城外屯營
之所其説似亦可行況閒田任其開墾屯田照納糧差則於屯政為不廢且其
兵力強盛足以懾服多太多安諸夷更於城守為有禆俟其力足以當蠻莫
一面無防官兵保䕶然後徐圖恢復庻㡬有濟況毎𡻕省我數百金之餉而鎮
逺營兵亦可漸撤利害得失不犁然可睹乎騰營兵分防隴川其來已乆苐此
中瘴煙難於乆䖏且夷兵溷雜不能一無騷動前轍可鑒也杉木籠既稱險隘
且鮮瘴癘則以本營之兵移建營房於茲分班戍守內可以固騰永之藩籬外
可以爲隴川之䇿且足杜騷而愜夷情似亦計之得者然湏多安靖還隴
之後夷民歸耕樂業而後可此在臣等相機酙酌可以徑行而屯田一議則又
未可以一時之利害前人經畧之苦心亦容臣等從容集議俱無煩 廟堂
過慮者也雖然臣等猶有說焉三宣諸夷僻在一隅盤據數千里部落數萬衆
豈我𫝑力所能服哉惟在馭之得其道耳西南距㑹城二三千里臣等雖有控
制之𫞐而鞭長不及馬腹即道臣逺駐永昌轄地頗遙亦未必盡能聯絡諸夷
之心而𠫵將守備衙門則辟之郡守縣令也若能詰我戎兵示以不可犯之威
曲加撫綏結以不離之徳凡一切誅求煩之苦悉爲禁絶而諸夷有不懾
威懐徳永堅一心作我藩籬者未之有也多安民懼而逃逃而開此大釁煩我
師旅謂非守備魯仲禮一人激之乎此其人死有餘可爲後來殷鍳方今新
任將領偏禆俱經該道選擇而使一時頗稱得人臣等未嘗不以此丁寕告戒
之也若不立爲激𭄿之法乆之未免復踵前弊而𭛌埸之間無寕日矣合無於
騰永一路比照九防秋大閲事例或年終或三年聼撫按通查各將領偏禆
有能飭戎繕噐足食強兵廉明武勇俾諸夷安堵鄙無驚者列其賢狀上
請紀録計其俸資分別陞賞不肖著聞者即從重論劾究治無少假貸至於該
道及撫夷同知等官又爲諸將領表率責任尤重此湏該部加意擇人任使仍
聴撫按遵照𡻕報季報事例查其安實政其掲報部以慿黜陟庻人心愈益
奮勵而釁不萌地方其永頼矣
周嘉謨荘田冊䟽
看淂鎮握兵符世守茲𡈽祿俸之外聴置荘田 國家所為待也查十六年
冊稅糧田地共八千三十一頃三十七畆共稅糧二千四百一十九石不為不
多矣推而上之西平入滇尚未有此其後𡻕積代累乃及此數以其時萬里之
勛非常之眷豈不能厚自封殖而顧儉於今其忠君愛民不猶有可想者乎自
十六年來迨茲僅二十四年又復増加於舊環滇封內莫非荘有更僕難悉
數者於是乎鎮不得不委之𠫵隨分之大小管荘火頭佃長正徴之外有雜派
雜徴之外有亡名虐𦦨所加不至骨見髓乾不止嗟嗟此固 朝廷二百餘年
所休飬漢夷出諸鳥言卉服而歸版圖者也飢寒既迫相率冦盜抑何憚而不
為拔木塞源非盡鎮荘而屬有司則燎原㴞天之𫝑殆日尋干戈地𡍼肝腦雖
有智者不能為滇計巳幸兩院㑹題 聖明俞㫖司道郡邑奉以從事竭半年
之力而始犁然稱 欽賜者仍從免科以廣 皇仁於亡窮寛投獻者姑不例
遣止令認納差糧以開法網於大宥新墾置者一體齊民亦弗盡依 㑹典以
昭作貢於任土且有司徴觧其體統崇也戶免魚其輸將楽也有𠫵隨荘佃
向所侵漁鎮弗及知而坐受怨謗者今悉徴納其𭣣入實也行之一二年官民
相得糧粒不逋將榛莾之區胥成沃壌夷僰之種悉為良民緑林之釁自消素
封之瑕不起寕𤢜編糧差者止照民間則例起科而小民亦不得均霑一分之
賜蓋賦役均平惠澤溥徧皆以廣 朝廷浩蕩之㤙也惟是𠫵隨人等無名之
科派下鄉之騷荘民平日敢怒而不敢言者不得不通行裁革以蘇民困絶
盜源是則荘民踴躍𭭕呼而𠫵隨人等不無觖望者似亦不暇顧矣矧其中有
鎮臣徒虛名未得實惠利歸於下怨歸於上者今一旦盡數清出其所利於
鎮臣多乎若夫𫿞督有司及時徴觧母得逋使鎮臣藉為口實災傷並議
減免𭣣納必湏公平母得偏累使荘民永有依歸則又臣等撫按司道之責無
煩 廟堂過慮者矣
緬甸在雲南西南金沙江外其北為孟養其東北為麓川其東南
為木其南為八百大甸其西為大古刺 國𥘉以緬甸孟飬木
古刺各為宣慰司統領土夷而緬甸地獨大所領有孟艮府幹
崖隴川二宣撫司灣甸鎮康二州芒市孟璉二長官司東至木
南至南海西至戞里北至麓川周逥數千里其酋莽姓每世及襲
替請命於朝得命乃敢涖其官近因襲替為需求所苦漸有異志
有莽應履者遂自立帝號署官列職號召各土夷安撫等司
受命其國為之易置揉綏各土夷樂其近而畏我之遠樂其寛而
憚我之嚴羣然從之無復有赴 闕請命者矣有廣西人陳安者
𥘉為郡吏亾命入緬應履信任之署為丞相教以侵畧疆土之計
應履有子二人俱稱驍勇詭計百出而岳鳯者羽翼其間常領夷
目逾金沙江掠我內地孟養麓川木三宣慰司酋長觀望畏縮
不敢捍禦滇中大震 國家用師征討不得要領朝野以爲憂萬
曆甲申間僅僅擒一岳鳯獻㨗於 朝而止應履之竊付之度
外不問矣 國家二百年幅員遂失一陬有識者爲之浩歎〈范守〉
〈已曲洧新聞〉
榖山筆麈
高皇帝衆建藩國封二十四王且半天下惟呉越不以封以其膏
閩廣滇焚不以封以其險遠慮至𭰹也然事有便利不可不變
通者卽如雲南一省上古所不臣自入版圖卽以而平世守黔寜
之烈民更畏服二百餘年來聲教浹曁可謂便矣然沐氏盤據既
乆人心頗附漸有跋扈之志如朝弼兇殘不道自干法紀朝廷索
二婦八至二十年而不得非 今上英明縳而付之法吏不幾唐
之中葉哉夫沐氏強則尾大不掉朝廷之法不伸沐氏衰則屏翰
不固朝廷之威不振皆非長計也莫如建一親王開府其地將鎮
守之兵改為䕶衛使得統兵御史與 國𥘉諸王等黔國以下悉
聽節制內可以裁沐氏不共之心下可以堅滇八嚮化之志卽使
焚滇之路聲教有梗雲南猶國家有也假如交趾未棄時建一藩
國使得握兵御吏母與內諸侯同其人以為有王不復生心而交
南長為國家有矣孰與捐之夷狄乎故元混一華夏六詔西域皆
王其子弟厥後元帝北遁梁王保有雲南蜀夏旣平乃入王化其
在西方者亦竟不得剪除則封以為王哈密是也此非其已効𫆀
或曰王而握兵不有江右之慮𫆀此不逹地勢者也寜濠㨿江漢
之上游謂之建瓴而下滇南處一隅之絶徼謂之仲而攻安有
仰而攻可以取勝者𫆀且夫萬里遐荒之徼而與欲中國爭衡
則公孫不國於白帝尉陀不帝於南海矣或曰炎荒避裔之區以
王親子弟不幾於竄𫆀此又不然夫閩廣滇貴皆膏樂土百物
所生而齊魯燕趙之地有不及也其視山陜邊郡苦樂又相懸絶
試取山陜邊郡一府宗室頗少者遷之滇南有不樂就者耶嗟夫
天下無事而為迂恢之談人必咲以為狂且言干時禁動慮後患
誰肯倡不急之議以駭衆聽妨記之以偹一䇿耳Page:Sibu Congkan Sanbian177-顧炎武-天下郡國利病書-50-45.djvu/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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