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郡國利病書 (四部叢刊本)/冊四十八
| 天下郡國利病書 冊四十八 清 顧炎武 撰 清 錢邦彥 撰坿錄 崑山圖書館藏稿本
|
Page:Sibu Congkan Sanbian180-顧炎武-天下郡國利病書-50-48.djvu/2Page:Sibu Congkan Sanbian180-顧炎武-天下郡國利病書-50-48.djvu/3
遼東論 周弘祖
遼東為燕京左臂三面瀕夷一面阻海山海関限隔內外亦形勝之
區也歷代郡縣其地 國朝盡改置衞而獨於遼陽開元設安樂自
在二州以處內附夷人其外附者東北則建州毛憐女直等衞西北
則朶顔福餘泰寕三衞分地世官互市通貢該鎮
計馬歩官軍九
萬九千八百七十五員名馬九百九疋子粒二十六萬一千四百六
十七石歳運銀一十八萬五千二十四両米一十二萬四千六十六
石草二百四十萬五千二百一十一束豆七萬五千二百二十九石
六斗天津海道止可逹於廣寕迤西一𢃄其金復海等處仍以登萊
海道為徑○遼東夷情與諸鎮異許氏云云矣大意謂東北諸夷屋
居火食射獵非其所
西北諸夷既在覊縻之屬竊發頻多終不敢
顯然大舉要在隨時安輯先事申𫿞俾恩威並著足制其心斯計之
上而俘斬論功則第二義也豈知夷運亦有盛衰乎今適值東夷運
衰耳如對盧者足智多謀坐摧唐甲劾里鉢阿骨打者沉毅勇鷙徤
𨷖無前皆遼以東産也即北狄如此軰者指可㡬屈哉蓋白山聳秀
渤海瀠洄鴨緑混同左右逓相持䕶山川融結其生
物宜矣乃若
規三岔以通上谷之徑控金海以擅魚塩之饒東據開元以為
然
必整理威逺青陽而開元之藩籬益固北據廣寕以為吭然必措置
臨潢鎮靜而廣寕之形𫝑益張經斯鎮者幸無以東夷之弱而易之
也至於山海一線之関我塞彼不可來彼塞我亦難徃中原多事遼
東其自為一區乎公孫康可覩矣
薊州論
薊燕京左輔也古會州地國初即其地封寕藩設大寕都司營州等
衞與宣府遼東東西並建以為外
靖難後兀良哈部落內附乃改
封寕王於南昌徙大寕都司於保定散置營州等衞於順天之境而
以大寕全地與之授官置衞令其每年朝貢二次每次衞各百人徃
來互市永為藩籬即朶顔大寕餘福是也自此宣遼隔越聲援㫁絶
矣正綂以前夷心畏服地方寕謐𡈽木之變頗聞三衞為也先嚮道
乃命都御史鄒來學經畧之正徳以來部落既蕃朶顔獨盛結親迤
北累肆內侵叅將陳乾魏祥前後重兵䧟沒嘉靖二十九年復道虜
入直逼京都始議添設督軍門駐劄薊州計馬歩官軍七萬八
千六百二十一員名糧四十六萬八百石荳六萬七千五百石子粒
米麥一萬三千七百七十八石六斗布絹折鈔銀二萬綿布一十二
萬一千六百餘疋綿花絨六萬六千三百斤草四十萬三千束○開
平䧟入虜庭犬寕徙之三衞 天子自為藩籬矣在今日情惟薊
鎮為急規復舊疆未敢卒言乃若築垣固封列兵扼險雖過計不為
迂過力不為勞過勞不為損也何也所関至重也今計其制禦之𫝑
大畧有四焉以冷水口為一路自山海関抵太平寨而以建昌為適
中之地以古北口為一路自馬蘭峪抵石嶺塘而以宻雲為適中之
地以昌平為一路自渤海所抵鎮城即以昌平為適中之地以紫
荊倒馬為一路自沿河口抵故関而以易州為適中之地顧此関口
均雲要害而古北口為要何也蓋冷水馬蘭有重岡疊嶂以為天
險紫荊倒馬有漁陽上谷以為外藩古北口一𢃄沙淤水漫平夷曠
邈萬𮪍馳驟縱橫無防然総之亦有險可㨿也虜若自黃榆川而來
則必由潮河川自磚朶子而來則必由黃家寨自黒谷関而來則必
由三箇嶺顧此三處者兩山夾峙真我兵之占地也過此不守使賊
入平原曠野則欲𢧐不能欲守不得矣乃若陜卒入衞始自庚戌今
歳額焉憊甚矣括其資以募土著不兩宜乎當事者竟默而不言豈
以國事為家事者哉
宣府論
宣府漢上谷郡 國初設開平衞置八驛東則涼亭瀋河賽𡶶黃厓
直接大寕西則桓州威虜明安隰寕直接獨石 文皇三犂虜庭皆
自開平興和萬全出入自大寕淪失之後興和亦廢而開平失援難
守宣徳中廼衞獨石棄地蓋三百餘里土木之變獨石八城皆沒雖
旋𭣣復然氣𫝑日㣲宣府特重矣計本鎮馬歩官軍一十二萬六
千三百九十五員名馬六萬六千九百八十疋屯糧六萬二千三百
零二石地糧三萬一百五十三石種糧一十一萬五千八百八十六
石驛傳糧一萬四千三百三十三石稲糧徴米一千一百七十九石
草二十二萬六千七百七十一束○宣府自東路之西海冶迤邐而
西歷北中二路抵西路之西陽河為大同界大同東路之東陽河迤
邐而西歷中北二路抵西路之丫角山為山西界自山西之老營堡
迤邐而西歷水泉偏頭保徳州爲黃河界計一千九百二十里有竒
皆逼臨虜巢所謂外險也又老營堡轉南迤邐而東歷寕武鴈門北
樓抵平刑関又迤邐而南而東為保定界歷龍泉紫荊倒馬之吳王
口挿箭嶺浮圖峪沿河口又東北為順天界歷髙岸白羊抵居庸而
止計二千五百里有竒皆峻山層岡所謂內險也両險截然固天之
所以限華夷者奈何邇者夷虜結陣長驅逺掠汾沁全晉為𤯝議
日興豈其險固不足恃耶良由法紀日弛防範日
故有險與無險
同夫設險雲者因地利而紀之以人力也內𠋣諸関外増崇垣百萬
綿堞北之金湯任宣府者不責以𢧐而責以守其不能乎
大同論
大同古雲中地川原平衍故多大舉之㓂西則平虜威逺中則左衞
右衞皆稱要害蓋虜南犯
朔諸城必窺之路也東則天城陽和為
虜入順聖諸處之衝而平虜西連老營與偏関近直逼黃河焦家坪
娘娘灘羊圈子等處皆套虜渡口徃來蹂躪無虗日焉計該鎮馬
歩官軍舎餘土兵共五萬四千一百五十四員名糧料布花屯糧屯
草及京運年例通共銀七十七萬五千一百八十八両七錢五分屯
糧一十二萬七千七百二十一石每石折銀八錢屯草一十七萬六
千四百一十一束青草三十七萬二百一十束每束折銀三分年例
銀七萬両例塩七萬引馬四萬六千九百四十四疋山西起運夏秋
二稅糧料二十九萬一千四百七十五石每石折銀四錢夏秋稅糧
折布一十八萬三千五百疋綿花絨八萬斤草二百四十四萬四千
八百五十束毎束折銀八分河南起運小麥九萬六千石每石折銀
四錢○唐築受降城守在河外漢用主父
之䇿據河為守 國𥘉
棄置豐州獨衞東勝已失四面之險逮正綂以後又復棄去東勝大
同藩籬日簿矣且自五堡激變撫驕軍悍卒如撫嬰児啼則與果稍
刺刺作聲以軟語提攜之無復上下分大同之紀綱日墜況山川平
夷曠邈在在可通北虜竊穴套中時時竊𤼵則今日之大同稱難守
焉若夫㝷漢唐之故跡未敢輕言復東勝之舊封亦難卒辦而𥙷偏
救𡚁之政其在陽和天城二路者不宜專守陽和天城而宜分據瓦
窯永嘉白羊鵓鴿之險其在左右二衞一路者不宜專守左右二衞
而宜分據黒山華皮溝牛心兎毛河之險其在平虜老營一路者不
宜專守平虜老營宜分㨿黃家山井坪紅門之險乃若偏頭寕武鴈
門三関語其地則寕武㨿両関之中當華夷之要為東西之援實
陽方義井之門戶外接八角堡內維岢嵐故設府以臨之居中調
度良有意焉偏頭四逼黃河與套虜僅隔水蓋自渾脫飛渡以來警
報不息然山澗﨑嶇難於大舉老營東接平虜至大同邉不逺使東
西聯絡築邉固塞且屯且守則丫角墩而南陽房口而東烏用是紛
紛也舎門戶而理堂室誠不得已焉耳鴈門當廣武朔州馬邑大川
之衝通忻代崞諸郡縣之路虜從左右衞而入𫝑當首犯東越廣武
則北樓平刑皆為虜衝西越白草溝則夾栁鵰窠莫非要守鴈門警
備於是為急矣嗟乎百孔千瘡之鎮必得豪傑者專任之明罰勅法
不猛不寛漸而待之庻百濟乎
榆林論
榆林舊治在綏徳秦為上郡歷漢隋唐皆為邉鎮宋沒西夏元季章
孔興據守 國朝定陜西孔興北遁設綏徳衞屯兵數萬守之撥千
戶所屯治榆林成化八年都御史余子俊廣開榆林城垣増置三十
六營堡邉墻起甫川西至定邉營長亘千二百餘里橫絶河套之口
該鎮官軍四萬九千二百五十員名馬二萬四千四百四十六疋糧
料一十八萬九千七百二十八石民糧三千九百石草八十八萬一
千二百六十束○余肅敏城築榆林世多侈其績而引以為罪者亦
間有焉在許論則雲吭既據內地遂安在王越則雲虜賊大舉或
由榆林東䨇山堡入㓂綏徳或由榆林西南定邉花馬池入宼固原
榆林之兵在其東也則以無險而不能守其在西南也則以路逺而
不能援其在綏徳舊鎮也則以兵寡而不能禦則移鎮榆林者未見
其為利也一氏皆以籌邉乆著聲稱者是非安所折衷哉大抵移鎮
榆林包𭣣米脂魚河三百里膏腴之地且東連牛心之堡可便援
西截河套之衝可便耕牧千三百里樹藝樵採圍獵之利我軍民得
擅而有之是以地方豐庻
雄鎮焉自虜㨿套以來我軍之耕牧絶
矣耕牧絶則轉輸艱矣轉輸艱則士伍耗矣是榆林受病之原乃在
於失河套之𥘉而不在於移鎮榆林之日也榆林之軍不患不勇敢
善𢧐也患其
腹不得一飽而復來米珠草桂之謡也許氏謂陜州
有河可通綏徳若計沿河郡縣改徴本色悉以輸之榆林其少蘇乎
此今日之急務也乃若亂𧊵墩野豬峽是直衝魚河之徑虜自此出
軍駐 㫁榆林綏徳為両矣又東自定邉營西 河
岸橫城堡三百里中多平漫沙漠虜賊大舉多由此入經斯鎮者其
留意焉
寕夏論
寕夏亦朔方地賀蘭山環其西北黃河其東南為関陜重鎮衞城
西南一百四十里有峽山峽口両山相夾黃河經其中誠塞北一勝
㮣也成化前虜患多在西河自虜據套以來河東三百里更為敵衝
築墻畫守始於廵撫徐廷璋而花馬池一𢃄墻皆總制楊一清王
瓊唐龍増築本鎮馬歩官軍三萬七百八十七員名馬四千一百八
十疋糧料二十萬七千五百五十七石民糧四千六百九十石草一
百三十六萬一千五百束○國初撤受降而衞東勝以當一面之險
後又撤東勝以就延綏則以一面之地當千里之衝遂使河套沃壌
棄為虜巢深山大河勢固在彼靈夏外險反在河南而花馬池一𢃄
適其利渉之境遊𮪍徃來無日無之冝乎延寕固靖終歳不得以少
休也茲者復守東勝因河為界東接大同西接寕夏使河套方千里
之地歸我耕牧開屯四百萬頃歳省內地轉輸誠為上䇿顧力有未
能未敢議及姑以目前言之以平虜為一路而其險在塩山新興靈
武等處以寕夏為一路而其險在赤水寕化玉泉馬砲泉等處以中
衞為一路而其險在東園堡桑逺堡舊安寨等處以花馬池為一路
而其險在定營楊栁堡清水興武鐡柱泉靈州等處而靈州為
要蓋𤫊州北臨廣套西控大河實寕夏之喉中原之門戶𤫊州不
守則寕夏隔為外境環固𫝑
無援無環固則無陜矣此今日寕夏
防禦控制之大畧也通計四路之虜情言之花馬池為最急寕夏次
之平虜中衞又次之何也平虜徙自鎮逺失地百里民利雖促阨塞
可慿中衞偏在西隅寕夏四百餘里然塹山堙谷有險足恃分閫叅
遊氣𫝑自別地狹易守責以中材亦足辦矣寕夏當賀蘭之衝乃前
山後山諸賊出入之徑趙瑛周尚文素著威名亦曾敗績此山之下
顧今將領較二子何如哉花馬與套虜為隣沿河三百里盡為敵衝
是故虜窺平固則直犯花馬掠環
則由花馬之東入靈州則清水
營一𢃄是其徑矣築墻畫守可禦零賊如大舉河套虜𮪍長驅陜西
用兵無觧甲息肩期矣又聞先制秦紘建議於延寕交界築邉塹
一道東起饒陽至徐斌水三百餘里又西南至靖虜黃河岸六百五
十餘里通共延袤一千餘里而地里甚逺且清沙峴一𢃄多浮沙䟽
𡈽變遷不常地里逺則兵分𫝑募哨守䟽濶變遷不常則隨築隨塌
忽濬忽塞以故節年套虜多由青沙峴深入安㑹之禍為鍳不逺是
舊邊之未足恃也青沙峴以北紅寺堡以南周環曠阻殆數百里水
泉四十五處草木繁茂虜毎入宼必休息飯馬安留旬日呼為小河
套萬一得志巢穴可不慮哉且𡈽地沃饒引水
田昔時阡陌宛然
尚在今不𫉬耕牧坐失大利雖設有紅寺堡一座𫝑在懸汲水甚
逺外髙內下四面受敵外有梁家泉虜毎據水頭駐守攻圍城堡今
以地形較之自徐斌水舊邉外起至鳴沙州止共一百三十九里比
之舊邊至靖虜黃河六百五十里者止當六分之一誠得其要害守
其捷徑扼喉當関非若迂逺之難守也且山岩溝塹天造地設為力
甚易又且堅固可圗永乆非若沙磧之易壞也此邉既成所云水泉
四五十處盡括在內胡人不得南下而牧馬所云沃饒阡陌盡得耕
墾不下萬餘頃招集軍民耕牧可𫉬大利是舊守在內六百餘里迂
遠之難今守在外一百二十里要隘之近舊守浮沙䟽土之不足恃
今守深溝髙壘之可乆利害較然矣又聞寕夏瀕河當虜衝氷合受
敵至夏始寕故名今虜居套中朝夕窺伺終嵗無寕刻矣
甘肅論
甘肅即漢武所開河西四郡以㫁匈奴右臂者蘭州為金城郡過河
而西歷紅城子羗浪鎮六百里至涼州為武威郡涼州之西歷永昌
四百餘里至甘州為張掖郡甘州之西歷髙䑓鎮夷四百餘里至肅
州為酒泉郡肅州西出嘉峪関為沙𤓰赤金苦峪至哈宻等處皆燉
煌郡地洪武五年馮勝下西河乃以嘉峪関為限遂棄燉煌焉自莊
浪岐而南三百餘里為西寕衞古湟中地自涼州歧而北二百餘里
為鎮番衞古姑臧地山丹甘肅馬歩官軍三萬三千八百九十四員
名馬八千九十一疋糧六萬五千七百九十七石民運本折糧布銀
一十萬七千三百九十五両一錢二分塩糧二萬六千八百一十四
石八鬥草一百一十萬一千八十九束年例銀四萬荘浪漢土馬歩
並招募官軍加一萬八百五十六員名馬三千四百六十七疋糧料
二萬三千九百一十三石民運糧銀三萬一千九百九十一両二錢
兼支銀四千四百四両四錢塩糧一萬四千四百四十九石三斗塩
糧銀四千六百五十両草二十八萬六千一百九十四束布一萬一
千一百八疋棉花四千一百六十五斤涼州馬歩官軍一萬八百五
十八員名馬二千五百二疋糧料四萬五千五百二十三石七斗四
升民運本折糧銀四萬一千三百九両三錢塩糧一萬六千四百八
十三石九斗二升草四十一萬五千一百八十六束年例銀三萬兼
支銀三十三両三錢七分布一萬九千九百六十四疋棉花八千四
十五斤○甘肅一線之路懸河外㡬二千里西控西域南隔羗戎
北
胡虜經制頗難紅城當莊浪西寕之中可便䇿而苦水黒山
是其外䕶鎮番為涼州永昌門戶六埧紅紗又鎮番要害而長草湖
一𢃄尤為入宼之衝其地雖有隂可據但逺在揚州三百里之外四
面受敵極危且溥於塩利華夷頼之恐為必爭之地甘州祁連
臙脂二山在焉乃匈奴要地也漢時失此山嘗
曰亡我祁連使我
六畜不蕃亡我臙脂使我婦女無姿 國朝設行都司於甘州而以
肅州為甘州門戶城西六十里築嘉峪関為肅州藩籬関外有覊縻
六鎮即哈宻赤斤定安等衞是也後哈宻赤斤䧟於土番定安破於
海賊而甘肅之門戶單藩籬薄矣許氏雲北虜倐去倐來南番坐守
之夷耳惟土魯番自兩犯甘肅之後荼毒日滌漸不可長豈知死命
亦嘗在我也何也閉関絶貢欲茶不得五日渴疾不汗死矣當事者
操其柄而善之不弛不猛庻㡬其有瘳乎
內関論
龍泉紫荊倒馬故関此畿輔內邉関也俱屬保定提督馬歩官軍一
萬三千七百六十三員名子粒米二千六十石新増折色銀三百五
十両餘丁三百三十名馬四百二十二疋○元人攻燕勁𮪍搗居庸
北拊其背大軍出紫荊口南扼其吭今宣大鴈門蔚朔等関雖為畿
輔外藩然降城髙関東勝未復外藩関鎮僅可自支則內関亦未可
恃以為安也蓋嘗通論四関之險龍泉為上倒馬次之紫荊故関又
次之通論四関之𫝑則紫荊為急倒馬次之龍泉故関又次之獨論
紫荊倒馬之𫝑紫荊雖負山臨河不足以㨿一関之樞西則白石口
極為平漫堪馳十両東則馬水口外臨廣谷內無完城且相去紫荊
四百里倉卒有警援不及倒馬則客路吳王二口均當要害又切
近茨溝等村故今所
者不在紫荊正関而在水馬白石不在倒馬
正関而在客路吳王也
三衞論
三衞即兀良哈夷種也在烏龍江南漁陽塞北春秋時山戎地秦遼
西北境漢為奚酋所㨿東漢征走匿松漠間後魏復還號庫莫奚服
屬契丹為大寕路戶四萬六千口四十四萬八千 國初割錦義建
利諸州𨽻遼東設都司於惠州領營興㑹三十餘衞所即北平行都
司也洪武十四年封皇子𫞐大寕為寕王二十二年分兀良哈為三
衞於橫水之北曰朶顔曰福餘曰大寕處降胡以脫魯忽察児海撒
男奚阿失里為三衞指揮使同知並邉為我藩籬靖難𥘉首刼大寕
兵及招兀良哈諸酋率部落從有功遂以大寕𢌿三衞寕王移封南
昌徙行都司於保定為大寕都司今三衞歳二貢衞百人東起廣寕
屯歷喜
近宣府為朶領自黃泥窪逾瀋陽鐡嶺至開原爲福餘由
錦義渡遼河至白雲山為大寕皆逐水草無恆居三衞朶顔最強分
地最險永樂中最親附宣徳中入漁陽塞上率諸軍出喜関敗諸
虜於寛河誅其大酋自是稍馴順正綂中又叛侵盜東北諸関寨索
塩米而已以故喜宻雲間有都指揮或都督鎮守騐夷貢已已福
餘大寕結也先為鄉道朶顔獨據險不從也先至不能入寨不得利
大掠福餘大寕人畜去 勅都御史鄒來學經畧已而設太監叅將
又設總兵景泰四年守臣言兀良哈貢使徃來不絶為尾刺間諜
詔自後役至伴二三人入京餘不得輙入関成化四年與北虜毛里
孩通侵天城遣都督李鐸禦之十二年通癿加思蘭謀㓂遼東 勅
邉臣備之然亦未敢大為寇盜弘治中守臣楊友張瓊燒荒岀塞掩
殺釁遂起正徳中部落既蕃陽順隂逆屢肆侵盜朶顔都督花當
求添貢其子把児孫深入擄掠動稱結親迤北革蘭台者花當孫也
花當長子革列孛羅早死其弟把児孫驍勇十年把児孫入馬蘭谷
塞殺叅將陳乾遣都督桂勇討之把児孫遣扯禿等來言請入貢且
獻馬贖殺乾罪我亦幸無事遂奏虜退班師未㡬入宼叅將魏祥全
軍覆沒時把児孫較勇屢謀奪嫡諸酋𢙣之不相附㝷亦死花當種
人皆附革蘭台遲來請嗣番官邉臣以為言下兵部令譯部落後復
許貢革蘭台仍入宼漁陽諸小関皆殘破○廢東勝則大同寕夏不
為援廢大寕則遼東宣府不為援以榆林援大同寕夏則偏頭関花
馬池等處所以危以朶顔三衞代大寕則喜峯古北口黃花鎮等
處所以單薄
興和論
興和在萬全都司野
嶺之外其地逺望若髙阜至則又是平地乃
隂山之春地甚寒過鳯凰山之西南有沙城又渡數岡即至興和元
號為中都地宜牧馬可樹稲麥宣徳棄興和退守龍門虜遂踰野
嶺直過宣府其開平所轄興恆諸州最宜田牧亦自宣徳棄去徙入
獨石○ 國家定鼎幽燕宣府是其北輔過野狐嶺便為狄境然則
棄興和退守龍門棄開平徙入獨石者豈得無罪今日所以圖議𭣣
復以為宣府之蔽而奠神京萬載之安者可容緩哉或以為宜令獨
石龍門赤城雲州諸軍岀攻開平桓州興州仍以萬全懐安等衞之
兵由宣平徳勝踰野嶺潛掠興和中都直抵哈刺罕西傍槖駞之
山阻陟澗之險俟獨石諸軍殄定興桓之辰然後畢出徑搗䨇泉海
與獨石諸軍共㑹開平則両軍合𫝑威振無極東北諸胡定矣其開
平之間有玻璃谷之要興和之間有哈刺罕之險哈刺罕者即五雲
関也関內諸山古稱隂山之脊深塹澗壑宛然天成嗚呼守玻瓈以
衞開平戍五雲以固興和大興耕牧以息轉輸勿貪邉功以富守関
之卒則東北永以不聳萬全𫝑重而燕京益壯矣嗚呼審時度𫝑比
徳量力將無待耶
降城論
初朔方與突厥以河為界河北有拂雲祠突厥犯必禱祠下適默
啜悉兵西撃突𮪍施張仁願上言請乗虗取幕南地於河北築三受
降城絶虜南㓂路唐休璟以為両漢以來皆守河南築城虜腹中終
為所有不便仁願固請從之因請留歳滿戍卒助工咸陽兵二百人
逃歸仁願擒之盡斬城下軍中股慄役者盡力六旬而三城就東城
漢雲中郡地中西城漢五原郡地相距各四百餘里並據要津又於
牛頭朝那北山置烽𡎇千八百所自是突厥不敢度山獵牧減鎮兵
數萬○此唐人渡河置城以保河南也夫河南之地沃野千里其為
中國利甚厚故古人重之然其始全於趙武靈而失之楚漢之兵爭
継𭣣復於漢武而失之晉魏之雲
夫破義渠開上郡者秦也而隂
山髙闕之塞就則河南之要領無虞徙豪傺實新秦者髙帝也而朔
方金城之郡置則匈奴之右臂斯斷是二君者其謀淵其力勤其功
大河南之地值此可謂有遭矣然楚漢之兵爭而匈奴遂南晉魏之
胡亂而赫連竊㨿豈非地里近胡隔逺中夏守之者難防伺之者易
入闢之者曠時而淪之者不終朝哉逮夫隋城大利唐樹思摩其於
要荒愈不之講仁願此舉壯志勃興渡河置城古跡頓復夫扞堅者
獸全籬固者𬞞茂屯河外之戍以迎𢧐謹沿河之燧以屯田無事則
河南之耕足以供三城之需有事則三城之戍足以為河南之守可
謂䇿之上也論者疑其舎險不據置城虜中而不知兵事有進機不
容髮退處河南則長河與虜共之一有警備屯耕俱廢已為守之下
筴矣況進取𫆀雖然仁願此舉有三可乗焉默啜敗亡之餘植根未
深晚歳昏悖部衆觧體此其𫝑可乗也西攻𮪍施悉衆以徃曾不留
守以虞我師此其時可乗也唐自太宗以來威震四夷管出塞捷
奏日聞翰海燕然都䕶布列此其力可乗也合三可乗而重之以仁
願之知兵好謀馭軍有法版築興而役不稽期逋逃戮而朝無異議
故能㝷秦漢之逺蹤建朐衍之長䇿三城之就如一日也雖然開元
欵塞復處河南元和置城遂移天徳則在唐人已不能継其武矣嗚
呼豈易言哉
安定論
洪武七年有安定王遣使貢鎧甲刀劍遂賜以織金文綺四匹仍詔
其酋長立為四部各賜以印曰阿端阿員苦先帖里謹按安定與𤓰
沙赤斤𫎇古曲先海西等處皆古燉煌地內沙州為要蓋其州有玉
門東𠋣三危北望蒲昌去哈宻𡈽魯番尚八百餘里嘉靖中安定為
海賊所䧟○漢用主父張騫之計於西河據二関而列四郡我
朝鍳其逺戍勞民以邉地封付畨酋沙州徙於嘉峪逮後戎虜猖熾
関隴騷然幸彼此猜疑結連未固我若以甘州之兵東臨罕東又由
罕東西畧安定而夾以西寕赤刀之兵以臨沙州而肅州屯堡之衆
亦奔赴之則東西合𫝑而玉関陽関可復由是內開四郡之屯外和
陽域之虜則関隴安枕幽并永奠矣考唐時西安北庭之費俱取足
於玉門関陽関柘関外渡白馬河西入俱毗羅阿�城以至思渾河
沙城及于闐之大石城又赤山碎⺊賀臘碎葉之西有朱國新城頓
建阿史不來俱蘭稅建怚羅斯史徳龜茲逹幹䟽勒水城叚蘆岐山
赤河坎城䦨城胡弩固城吉良城郅支滿演渡洲盤陀葦関皮山姑
黑焉𦒿於衎榆林龍泉東夷僻西夷僻赤岸安西凡四十處唐時置
有城鎮今皆為畨部落矣陽関外若蒲昌伊盾石城弩支時勒井渡
尚未潘仙悉利支井勿移祉彭懷東蘭凡一十三處亦畨落也玉
門西去哈宻尚八百里其哈宻火州諸處古有羅䕶赤停赤谷長泉
龍泉蜀山凡六部其南平安昌礌石銀山盤山張三新城栁岑金沙
七屯三部俱屬土畨其瀚海清海神山沙鉢馮洛𫆀勒俱六輪䑓張
堡烏宰清鎮葉河黒水東林西林月
蟄失宻伊麗凡一十八處唐
時城堡衙署今悉為諸畨衙帳焉計西域諸部內外形便赤停當
其衝羅䕶扼其要哈宻火州碎葉龜茲北庭安西為六十都㑹今皆
失於戎虜而不可復矣尚得豪傑通敏之人乆任而責成之練兵積
粟期以十載搜掠河套海西以復降城玉門舊塞然後守関息民大
通互市乆之起例抽分以供戍卒是不煩內地寸兵斗糧而可以坐
守邉関豈時唐人能享其利而我不能哉
哈宻論
哈宻在甘肅西一千二百里漢西域唐伊州地武帝置河西四郡又
出玉門関通西域置都䕶以絶北虜西番之交當時謂之絶匈奴右
臂則今日之哈宻雲 成祖封元遺孽脫脫為忠順王賜金印主哈
宻凡西域入貢悉道哈宻譯上之成化九年忠順無嗣王母理國事
土魯番阿力陥哈宻擄王母金印去二十年立其國都督罕慎弘治
元年阿力子黒麻復䧟之殺罕慎四年以城金印來歸五年立元裔
陜巴六年黒麻復擄陜巴金印去八年兵書馬文昇聞撫夷指揮楊
翥熟知哈宻道路夷情遂命同肅州副總兵彭清由南山捷徑至罕
東調蕃兵兼程徃襲㑹守臣皆帥兵徃師行不速事泄至則牙木蘭
遁去彭清追勦之斬首六十級復哈宻空城九年阿黒麻復襲破哈
宻遣彭澤經畧之澤以綵幣銀噐誘獻城印未㡬復叛入㓂十年以
陜巴金印來歸十七年哈宻頭目力克合辛徃土魯番迎取阿黒麻
次子真帖木児來主哈宻陜巴知之走𤓰州㝷送陜巴至哈宻正徳
元年陜巴卒子拜牙襲八年哈宻人來告拜牙不善主國拜牙懼奔
土魯番十一年土魯番令火者他只丁牙木蘭來㨿哈宻且侵入嘉
峪関嘉靖三年統衆入関抵甘州十一年又以城印來歸表辭頗驕
嫚多所挾求兵書胡世寕建議忠順王速擅並牙𭅺已自歸𡈽魯番
雖還哈宻亦其屬夷其他裔族無可立者囬囬米馬児黒木之族以
其同種𩔗亦歸之畏兀兒哈喇灰二族入居肅州已乆欲驅之出不
可也然則哈宻將安興復哉使有忠順王嫡派立之人 朝廷
與之金印助之兵糧誰為守不過一二年即為所擄奪也不如閉嘉
峪関置哈宻不問不必再辱 皇命䆒詰城印以中彼要索之計如
彼不肆侵則許其通貢或復為宼閉関絶之尚書桂蕚議亦同
朝廷從自是不復言興復哈宻雲○漢武之通西域也自世祖閉関
之後無善䇿焉我 朝置嘉峪限封建爵哈宻樹藩籬蓋𮗚其順逆
之𫝑而通閉之樞在我也自夫邉城寡䇿哈宻失守土番入據之後
甘肅之事日煩矣興復之計議論無已復之不便棄之亦不便何也
𡈽番專據之𫝑已成生聚教訓屹然亦巨部也納貢互市覊縻之術
全鎮藉用為休乃欲勒兵逺舉得乎縱使欵塞而來歸我城池彼肯
輕棄如脫哉賈胡無厭之求不已則執詞以逞陜巴之萌孽又著矣
故以為復之不便哈宻者唐伊州故地屯田舊都非若珠崖之可捐
也 國家一統之盛珠崖盡入編戶而謂伊州外之為可乎天下有
道守在四夷封哈宻封朶顔一也所以扼虜之吭而拊其背 哈宻
棄矣遂以嘉峪為宼門單弱無援而謂甘肅之縣為無虞黃河為
可恃乎此不可棄之明騐也故以為棄之不便然則可遂已乎曰水
戶不閉堂奧可窺唇之亡也惟齒之寒不然徙海㓂歸哈宻乎一䇿
也不然徙帖木哥歸沙州乎亦一䇿也或曰窮虜可役徙海㓂便也
曰海㓂者套虜之讐也遺孽餘喘又嬰以𡈽蕃之獷悍而謂其不北
走臙脂南走祁連不可得也矧夫饑則求附飽則颺去顧乃資望風
欲逞之羽翼哉徙海宼不便或又曰徙海宼徙帖木哥一也巢穴既
成𫝑難揺動懐土重遷情也徙帖木哥亦未便也曰帖木哥罕東藩
逹內徙白城沙州其故土也完城沃壌𡈽蕃以耕𫉬之利垂涎乆矣
為帖本哥者豈能一日忘情哉一也近聞彼種有登石関児望沙州
則欷㱆慟𡘜而去是其桑梓在念水木本源孰謂大羊無人心哉二
也番酋日事讎殺漸覺衰弱況又邀竊市貢我制其命而帖木哥之
力亦足與之抗三也海㓂依附四夷議昬議援而彼族有紅㡌児者
相與觭角則其所念在彼所避在此昭然矣四也內徙迄今方二十
年其故老猶存召而諭之給以糧餉假之聲援則其墳墓廬舎田園
舊思勃然矣若曰事體重大遲回十數年之後則壯者老老者死後
來冷落鄉関之念機㑹㫁不可圖五也故以為徙帖木哥便帖木哥
徙矣銷內變植外禦控吐番捍肅鎮則沙州形勝西陲之扼塞在焉
又何以哈宻為哉
主事陳綰與遼東撫廵諸公書 夫遼東之𮎰極矣弊関切近觸目劌心愧不
能止鄭俠之圖亦嘗抱鄰父之而𥨸為議之矣今之所謂救荒者非請發
內帑乎非悉發官廩乎非勸借富民乎夫請發 內帑則 大工𪔂興司農每
每告匱年例之外恐不䏻多發矣悉發官廩則遼之廩𢈔所積者㡬何𭄿借富
民則自霖雨壊蓋藏逹虜掠屯堡富者轉而為貧矣今之所恃以濟遼人之急
者惟関西糴買一莭耳然薊永一𢃄𡻕本不登加以沿糴買軍餉則其所以
資遼東者誠所謂以升合之水救涸魚也近以薊永少米而遼人糴買者多則
有商販之徒轉市山東之粟自天津䓁處下船徑抵豊臺鎮遼人有力者從此
轉搬無力者止赴山海擕數十百文而覔升斗於啇販人之手夫米價本巳騰
貴加以轉展接買大者驢䭾車輦小者背
手提盤桓中途計車腳之費浮於
米直然亦止可逹廣寕以西耳遼陽以東不惟隔三岔河而平陸滿渠車牛莫
逹其所仰給者惟金復䓁處及黃山一𢃄些湏之産而関西之米踰河而東者
絶少夫轉輸不通糴買無從則米價日増貧民雖月散數金不𬨨鎰為銖用無
益也説者以為海禁少寛使天津直沽之船不抵豊臺鎮而得抵三岔河則不
惟廣寕以西可濟而遼陽以東豈至踣斃如今日㢤夫救荒如救焚溺論事若
持權衡海禁固不可弛然與活遼東千萬人旦夕之命者孰重夫從權以濟一
時之急而年豊之日禁復如故是從權以活千萬人之命而禁復在也庸何傷
夫遼鎮之所以𨽻山東者本以通海道也成化以前禁例未行心文移之徃來
花布鈔錠之觧送皆取海上㨗徑故有無得以相通緩急得以相濟自禁例一
行而公私船隻盡廢究其所以不𬨨杜絶逃軍之路又或以為泛海恐引外夷
也天𣣔絶逃軍亦惟嚴為盤禁已若倭夷自劉江望海堝之㨗其不至遼東者
且百餘年就慮其至不𬨨逺哨望謹𤇺火而已即如江南時有倭㓂豈能使江
海之間不行隻艘乎此所謂失火之家不火食之計也嗚呼使遼境而常時和
年豊道路無梗也則可萬一山海寕前咽喉一線之地少有阻隔則遼境不為
懸絶域乎即今虜窺衢路轉輸萬難則咽喉之不塞者直一間耳其可不為
寒心哉且登萊二府去金復䓁州不浹曰而近考之㑹典正統年間登州衞猶
存海船三十餘隻自海道既廢船亦無存夫登萊阻山依海啇賈不行其地有
羨粟而無厚售設若少寛其禁使金復之人得以汎海𢡟易則一葦航之而遼
陽以東皆可𫉬濟其與廣寕以西輦輸関內之粟者勞逸奚啻十倍也誠欲設
為防範則嘉靖二十一年撫按嘗奏添備僉事駐金州矣今建議復添亦無
不可不然則專責守備䓁官時為督察當亦不至扵滋奸而長𡚁就使有之較
諸今日脫巾枵腹恐恐然慮蕭墻之變者利害不有間乎夫斗米六七錢人相
食不顧此其時何如時也而猶泄泄然守懲噎之𬨨計忘燎眉之急圖愚竊以
為𬨨矣夫惟仁人君子切痌瘝之念而不惑於拘攣之議當必有以處此者生
其
容贅㢤
遼鎮通海議 郭造卿
嗟夫謀國之維也有志者事竟成亦在學識何如蓋山海居庸二関
口外以居謫戍防関一也有雖易焉居庸不淂入関迯之草地而
己遼防為雖者北於屬夷東於髙䴡而又渡海歸內地故不設州縣
編民一以衞𠩄制之者萬戶𬋩千千戶𬋩百節制易明迯絶可𥞇也
故不加有司設廵檢恃其衞𠩄以束伍耳自束伍漸廢則逋島越海
者多矣𥘉廵檢之設於內有司地者自山海関而西
市楽亭之新
橋迤南滄州之長瀘一𢃄至於東萊碁置星羅凡迯軍迯囚及出百
里無引必𫉬逋島越海者而䏻入內地否即且船有定規渡海雙桅
千料非官不淂造而民漁不淂渡其防倭出海等哨又嚴此自廣寕
以至廣東沿海萬里皆然也然遼東雖為口外實與山東為一省可
嚴禁其徃來阻絶其生理乎故因運花布而造船百隻藉此以通貿
易使之公私両便耳夫居行令臣行意違禁下海者罪令也附官船
注返者意也識䏻逹此乃為知務不然花布㡬何而用船百隻㦲劉
兵備議花布用折色
関起觧者其未知存羊之意乎惟陳苑馬之
議為若可破倭患迯軍之説也然倭患未可為永絶今且未暇論
之欲絶迯軍湏𣸪廵撿遼岸稅法雖詳內地或失之踈船既通而禁
弛則何岸不可登㢤故為今䇿先由官造或千料海船五隻或四百
料鑚風十隻徃必由旅順官騐文引而始凖至必由登州官騐文引
而始凖無文引者𫉬有文引而不莾者罪及於其𠩄給以慎通行之
端海禁既通則遼易為生山東沿海之人且有迯入遼者矣即遼之
餘丁自足以補伍何待扵清勾而禁其迯亡哉不二十年間或造三
十如正統或造百隻如洪武內地廵檢悉復其舊即民船編𭈹亦可
以通行而㠶檣雲集日盛雖倭患亦可備也惜今之陳言者不學古
而入官耳𥘉制不知率意妄引 廟堂㝷例亦弗𭰹考拘孿廢閣良
可深喟夫借花布為名折色由海而觧彼豈不楽於一日夕之程而
乃由數千里之関㦲復之有名造之自官則登州都司設之可也不
設亦可也惟廵檢不復舊則無𠩄不逋焉鎮內𢙢虗則懲咽而廢不
乆復禁矣其䏻雲集日盛而如閩浙廣海乎故復廵檢之制雖迂而
且微其関係遼海實非細務也若𣣔使船永通而不廢又有若迂而
大者
此十餘年即可以復行則士子試是矣 �初渡海登科
者遼鎮於山東瓊府於廣東也瓊無陸路至今如故遼於嘉靖十年
奏改順天者海道既塞陸路懸逺往返六千餘里裹糧挾䇿為難
𥘉以京闈觧額有拘乃與徳州衛屬順天者對易人情事體兩便今
海道如通則試如舊其海不逺於瓊崖士子有不樂從乎遼人登
科者少而酌歷登之𢾗増山東試額之外偶贏不踰額不足勿取
可也花布既由此觧科舉又従此行則海道永可無廢皆陳言𠩄未
及者昔古北沿橋議起於不肖而戚都䕶游閩越故知其必可成
今欲通此道亦惟海濱人知之若復山東之試例似瓊海又何疑
乎況舊制之廢未㡬豈逺於情亊㦲
薊鎮火藥議 郭造卿
薊鎮
畫臺墻規制俱出於戚少保但東路有慊耳彼時當道者不
與之同謀後雖稍易未䏻盡如其畫耳今惟改其失險𥙷其來俻不
至於多費而零賊可防也若備通川大舉水口大者既橋小者次第
而繕十年不輟斯畢矣其守之具雖設既備而不淂當虜未試之
田孰卜其堅瑕若最淂力者惟銃為神威在敵臺隍槧間當之則無
不轟烈恐用不如法及不
冝耳其劄營𠩄恃有車可發虎罇等砲
然此初製因譚㐮敏誤觧偏籍為單面少保曲就而成之後則改之
為難今亦不必廢之但如其法為老營而蔵人馬糗糧夜鳴刁斗為
衛亦有足之城也若以追逐決𢧐何𠩄須之故近改為両輪
車凡
五十餘輛而専用手銧推挽五六人然而渡水踰嶺尚不利於險隘
置在南兵營或可為步兵出竒用耳若鳥嘴等銃人可挾而發一發
甫畢諸矢畢集施倭則冝禦虜或格歷試而等必為𢧐具為百子銃
可以常用舊制其筒尚短出不甚遠無力耳今倘新妙製益精其
技亦制虜之勝𥮅也葢虜𠩄恃矢我不䏻當然灰雖如雨可以善
避惟茲一發避之罔措加之以百蔑不亂矣一也彼鏑齊鳴其響不
震鏃雖至利氣不辟易此則煙障其目而聲鼓其耳焇衝其口鼻鋒
穿其骨肉矧雖鐵石無不糜爛二也兵不用多惟選其精則手握一
子可當鳥嘴一人千銃齊發當萬不啻矣且節制易明聮校不
三
也兼此而用惟有火箭而易攜巧㨗其架射髙及逺天而下仰
首瞬日之不暇臂指其何𠩄施乎必無不𠩄防則無𠩄不寡雖有百
萬之衆亦無不撓亂四也他之為利未暇枚舉求切務加意者則在
𠩄以用之耳夫用之以歩使齊立為壘彼不䏻撼亦可必恃但人𥘉
習未嘗虜介冑則重而難行無蔽實難於進止用之於馬上則我
𮪍遇虜馬多驚避而奔囘人反為其𠩄累且手動搖難以凖持藥於
眼而不精擎身於掌而不固或至於自傷況兼顧轡勒而手力不專
即馬奔騰而前亦無施之矣故必田單輪車急一人可舉前皮盾
以為正箱両旁如翼即為偏箱行而則合止而則開必巧其製度或
可摺疊㦯可舒歛如元人之法酌量以開銃孔上即火箭之架是堅
韌而且一人即可以將之而四銃手恊往兼火箭百枝未陣而加
一人挽之於前而易行交鋒則一人把之於後而直立四人更畨而
發每發並偶火箭間之而待乎再裝是一車可蔽五人即束伍之法
也十車為一隊而隊長則快𮪍以便其調度十隊為一局局總則小
戎兼良馬以百而備乎前追竒伏於是乎出焉十局為一部部將則
元戎兼良馬以千而備乎沒継輻重於是乎在焉合二將為萬人而
統之以大將如是十萬則統之以元帥加之以良馬錯出其中即可
橫行匈奴犂庭掃穴可也行則驅大車之先止則環大車之外如馬
隆之用鹿角入虜地而藉以為營葢鹿角之於車猶火箭之於銃也
列方圓隨機而以伺賊之至必不動為主則手精而足堅志固而
瞻壯矣虜雖有冒頓之令樓煩之藝騎射無𠩄施不避我千歩之外
乎不犯則守乘機而動犯則齊發彼既敗北而後𮪍兵蹂之銃車隨
而至彼以其矢我以其銃彼以其馬我以其車彼止則我進彼進則
我止彼長無𠩄恃我短不必用以守則無慮以𢧐則無敵此百勝之
陣萬全之䇿也今人未覩其利惟先計其費即與之計其省亦多矣
葢車一今可為十即加以十銃及火藥火箭不𬨨一馬價直芻料之
資及其上鞍轡介冑之𩔖耳惟
心致志精巧畢萃則虺隤之馬可
減而不至於嵗豢老弱之䘚可汰而不客於嵗蠧冗敝之噐可簡而
不煩於歳繕積其餉以待乏可使壯士無不飽縮其工以姜用可使
選鋒無不銳一轉移之間實樽節之方今姑陳其大略如車編砲編
成則如視諸掌可抵掌而談矣
河套
雍人曰河套舊名析支渠搜又名新秦中又名朔方郡地其週廽六七千
里其𡈽肥饒可耕桑三面阻河虜難入㓂而我易防守故自古帝王及我
皇明皆保有其地以內安外攘而執其要也百十年來乃失之使胡虜巢穴
其中譬之門庭之內容狐䑕焉如之何其不乗墉穴壁而耗所蓄也封疆
大臣誠能昭吾明徳以壓服其以脩吾武備以掃除其衆則經綸之學可
於此而顕行由是以紹即敘之列亦庻㡬焉耳故詳圖其地於前備説其
事於後末以管見附焉
河套地沿革略
唐虞〈為析支渠搜地今考寕夏東北河水遇山析爲二枝䖏有折枝城水經曰河自朔方東轉經渠搜縣故城北蓋近朔方之地書曰織皮崑〉
〈崙析支渠搜西戎即敘是也〉周〈為朔方地詩云天子命我城彼朔方是也〉春秋〈為羗戎所居〉秦〈為縣四十四號新秦中始皇三十三〉
〈年命䝉恬斥逐匈奴𭣣河南地以隂山為塞築四十四縣城徙臨河謫戍以充實之築因山險谷谿繕𥙷起臨洮至遼東萬餘里恬嘗居上郡以〉
〈統治之王恢曰累石為城樹榆為塞匈奴不敢飲馬於河邵曰新秦者始皇遣䝉恬得其河南造陽之北地千里甚好乃爲築城郭募內郡貧民〉
〈以充實之謂之新秦中後秦亂其地沒入匈奴〉漢〈為朔方郡武帝元朔二年遣衞青取河南地主父言河南地肥饒外阻河請城之省轉戍廣〉
〈中國㓕胡之本也上用計立為朔方郡募民徙者十萬口復繕䝉恬所築塞因河為固領縣十曰三封朔方脩都臨河呼遒窳渾渠搜沃野廣牧〉
〈臨戎其後霍去病撃敗匈奴休屠王殺昆邪王降漢自是隴西北地河西湖㓂益少減北地以西戍卒半四年置南都尉治元狩二年山東大水徙〉
〈其貧民於関西朔方新秦中七十餘萬口皆仰給縣官使者分䕶費以億計〉東漢〈亦因之領城六曰臨戎三封朔方㓇壄廣牧大城〉晉
〈亦為朔方郡後晉亂姚興以赫連勃勃為安北將軍鎮朔方僣稱天王築城建都於此〉後周〈為朔州周武帝自河曲靈夏有蕃戎部落立朔〉
〈州以統之〉隋〈置勝州榆林郡煬帝築長城東至紫河西距榆林車駕幸榆林突厥啓民可汗來朝於此地隋疆域北至五原北境惟至於河〉唐
〈為朔方軍經畧軍太宗貞𮗚四年李靖破突厥干隂山張寳相禽之通典曰太宗納溫彥愽議置餘種於河南朔方之地綱目雲䖏突厥降衆東自〉
〈幽州西至靈州柴紹亦破匈奴奪得河南之地因置州郡以領之髙宗調露元年以降突厥置魯州麗州含州塞州依州契州以唐人為刺史謂之〉
〈六胡州武后長安四年並為匡長二州中宗神龍二年置蘭池都督府分六州為縣玄宗十年復置魯州麗州塞州十年遷胡人於河南及江淮間〉
〈二十六年還所遷胡戶置宥州宥州本漢三封縣地及延思等縣天寶中改寕朔郡後寄理於經畧軍憲宗元和十五年復置宥州於長澤縣𨽻夏〉
〈綏銀節度使唐末拓㧞思恭鎮是州討黃巢有功賜姓李有銀夏綏宥靜五州之地〉宋〈太宗太平興國中李継捧納國復為王𡈽後䧟於趙徳明〉
〈真宗時有唐龍鎮地居險峻東至黃河二十里河之東曰東𨇠河之西曰西𨇠𮪍兵所不能及蕃部有來義二族嘗持両端事𢍆丹及夏國後為𢍆〉
〈丹所破二族來歸朝廷憫其窮而欵塞容之仁宗景祐中為夏所併今廢在河套〉元〈㓕夏宥州廢至元八年立西夏中興等尚書省以𨽻之〉
皇明〈洪武初撥綏徳衞千戶劉寵屯榆林莊莊北由河套直至黃河千有餘里正統中虜入河套邉特 勅右府都督王禎鎮守始奏築榆林城〉
〈及沿塞堡墩䑓以控制之成化七年廵撫王鋭奏置榆林衞八年廵撫余子後奏築大邉城東自延綏黃甫川北距河西至寕夏紅山堡下至黃〉
〈河四十里弘治間總制秦紘築二城北為河套東自黃南川南距河西過乾澗又西過徐斌水又西過青沙峴又西過靖虜衞又西北至花児岔〉
〈乃後大城西紅山橫城堡側虜數入總制楊一清西距河東接大築新城凢四十餘里後大城內清水至定邉營一𢃄虜復數入制王瓊〉
〈南距乾澗乾溝北過定邉又西過花馬池北又西過興武營北接新邉城築二百三十餘里後花馬定邉營所地鹻城𢙣虜復數入制唐龍中改〉
〈築城四十餘里後乾澗乾溝虜復數入制劉天和北起乾溝南過乾澗接二築六十餘里三百里許號新大城制楊守禮𥘉修邉墻四〉
〈十里以北皆為河套地〉
河環套地序略 按水經河水東經富平縣故城西〈富平即今寕夏〉又北薄骨律
鎮城〈城在河渚上赫連果城也在靈州東北〉又逕典農城東〈世謂之胡城又北逕上河城東世謂之漢城薛瓉曰上河在富〉
〈平縣即此馮𠫵為典農都尉屯此以事農〉又東北逕亷縣故城東〈王莾時為西河亭〉又東北逕渾懐障
西〈地理志曰渾懐都尉治塞外者也大和後魏𥘉三齊平徙歷下民居此去北城三百里〉又東北歷石崖山西〈去北城五〉
〈百里〉又北過朔方臨戎縣西又北有枝渠〈枝渠東注以溉田〉又北屈而為南河出焉
〈河自 州北行至此始折而東向矣〉又屈而東流為北河〈河分流析枝城在此〉東逕髙闕南〈史記趙武靈王襲胡〉
〈自代並隂山下至髙闕為塞山下有長城其山中㫁望若闕焉古今常置重捍以防塞道漢元朔四年衞青敗右賢王於高闕即此䖏也〉又自
臨河縣東逕陽山南與南河合〈河南上承西河東逕臨戎縣故城北又東逕臨河縣南又東逕廣牧縣故城北又東〉
〈逕都尉治逕流二百里許始相合矣漢書注曰陽山在河北史記曰秦使䝉恬撃胡渡河取髙關㩀陽山即此〉又南逕馬隂山西
又東南逕朔方縣故城東北〈詩所謂城彼朔方是也漢元朔二年衞青取河南地為朔方郡使校尉蘇建築朔方城即〉
〈此〉又自朔方東轉逕渠捜縣故城北〈地理志曰朔方有渠搜縣中部都尉治王莾之溝搜亭也〉又東逕
副陽城南〈其城南面長河北背連山秦始皇逐匈奴並河上以東屬之陶山築亭障為河上寨徐廣曰陶山在五原北〉又東過
臨沃縣南〈王莾之振武也〉又東流石門水南注之枝津出〈石門水上承大河於臨沃縣東流北溉田南北〉
〈二十五里〉又東逕塞泉城南又東過雲中稹陵縣南沙南縣北從縣東屈而南
過沙陵縣西〈河自髙闕東行至此始折而南流〉又屈而南流白渠水注之〈水岀塞外西注沙陵湖又有芒〉
〈湖水南逕鍾山山即隂山東西千餘里單于之苑囿也 孝武岀師攘之漠北匈奴失隂山過之未嘗不哭〉又南過赤城東又
南過定襄桐過縣西河水於二縣之間有君子濟〈漢桓帝𦍒榆中代地洛陽大賈賫金隨帝後行〉
〈夜迷失道以金與津長津長封還之卒其子㝷求父䘮𤼵塚舉屍資費一無所損以金悉以與之津長亦不受事聞帝曰君子也即名其津焉濟在〉
〈雲中城西南二百餘里〉又東過西河圁陽縣東〈西河郡漢武帝元朔四年置王莾改曰歸新圁水岀上郡白上縣圁谷東〉
〈逕其縣南地理志曰圁水出西河郡東入河〉又南諸次之水入焉〈水出上郡諸次山東逕榆林塞世又謂之榆林山即漢書〉
〈所謂榆溪舊塞者也自此迤南河入陜西葭州地矣〉
河套地廣袤略 河套東至山西偏頭門地界西至寕夏鎮地界東西二
千餘里南自墻北至黃河逺者八九百里六七百里近者二三百里惟
黃甫川稍近川南焦家坪兩岸夾山水先合後泮及娘娘灘羊圈子渡口
交冬水堅故胡虜率其衆或自坪或灘或渡口以入套元史河源附録朱
思木曰自洮水與河合又東北流過逹旦地凢八百餘里過豐州西受降
城折而東流過逹旦地古天徳軍中受降城東受降城凢七百餘里折而
正南流過大同路又西南入陜西榆林衞境然河源東北流所歷皆西畨
地至蘭州凢四千五百餘里始入中國又東北自寕夏過逹旦地凢二千
五百餘里始入河東境內也
河套山川 犁元山〈在東古城南〉牛心山〈在黃羊城東〉海子山〈在石𡏟山城東〉駱駝山○麥
垜山〈在省嵬城東北〉月兒海子〈在牛心山東北〉紅塩池〈在蓮花城東南〉長塩池〈在蓮花城西〉北海子〈在白〉
〈城子東〉彿堂寺溝〈在鴛鴦湖東〉鴛鴦湖〈在佛堂寺西〉咂把湖〈在駱駝山東〉卯孩水〈在派三俱北入於河〉
紫河〈後世謂之紫河㲼地〉石崖山〈山文有𢧐馬之狀〉陽山〈在河北〉馬隂山〈在河東北〉
河套古蹟 富平故城〈在省嵬城西北〉鄆懐鄣〈在忻都城東北〉朔方臨戎縣故城〈在咂把湖北〉
臨河縣故城〈在髙闕東〉河目縣故城〈在河南〉朔方郡城〈在河南〉渠搜縣故城〈在朔方郡城東〉
西安縣故城〈在渠搜縣東〉河隂縣故城〈在西安縣東〉沙南縣故城〈在河隂縣東〉唐龍鎮〈在勝〉
〈州境東至黃河二十里〉洪門鎮〈夏州地唐祁寕節度使張獻甫築洪門鎮城置兵以防畨㓂宋太宗雍熈中廢夏州其地屬趙徳明號洪〉
〈州〉石堡鎮〈夲延州西鎮塞宋仁宗至道中䧟於元昊號龍州〉東古城〈在犁元山北〉金宿城〈在犁元山西北〉石牌
樓〈在沙嶺児東〉連城〈在沙嶺児西〉東勝州〈在河北〉武花城〈在沙壕西〉尅留運城〈在武花城西北〉紅城
子〈在月児海東南〉黃羊城〈在牛心山西北〉林州城〈在黃羊城西北〉古城子〈在海子山東〉石瑤川城〈在海子山〉
〈西〉蓮花城〈在紅塩池西北〉白城子〈在北海子西〉交城子〈在白城子西〉狄青牢〈在伄堂寺東〉佛堂寺
〈在鴛鴦湖東〉乂罕腦兒城〈在駱駝山西〉忻都城〈在乂罕腦児城西〉舊花馬池〈在忻都城西北〉城児
〈在舊花馬池西〉省嵬城〈在麥垜山西北〉雞鹿塞〈在朔方盛渾縣西北〉
河套物産鐡〈出麥垜山〉塩〈出長塩池〉紅塩〈出紅塩池〉良馬〈出紫河隋時貢獻〉酥油草〈牛馬食之肥壯〉
按河套之 大河外環此天地設險以界華夷之所虞夏敘貢未嘗外焉
自是以來凢中國盛時咸有其地我 皇祖時亦然嘗設立將士阻河以
守蓋因天地之險帝王之𮜿防外虞靖中夏也後委之俾胡虜巢穴於內
因而侵犯我鄙㡬無寕𡻕失矣昔秦取其地募內郡貧民𠑽實其中然政
教不聞故卒𣳚入匈奴漢武時復取其地立朔方郡縣募民徙者十萬口
及山東大水徒其貧民於中者又七十餘萬口自是隴西北地河西胡㓂
益少然當其時皆仰給縣官使者分護費以億計其後政教未聞亦終沒
入匈奴今內郡民十室九貧有無産有家之民有無家有身之民豐𡻕尚
多缺食稍值饑饉則易於爲亂故白蓮赤眉之徒一唱輙和者如蟻徃𡻕
流賊橫行海內頃假虜屢蠢山西皆此軰也保𨤲大臣誠請㫖招募並
諸鑛洞壯士悉𭣣蓄之稍加訓練皆精兵也夫然後授以妻室以漸自南
而北按周官井田之法給以斯地凢爲邑爲丘爲甸悉如周制但洫澮稍
深廣之其廬舎為堡乆之食𥙿倣西戎雕房之式為之可也其始授田給
費半載若種黍時授田給以四月之費可也農暇則訓以孝弟忠信之道
師律𢧐陣之法如是三年可使有勇知方十年則岐周之政可復匈奴將
喙息遯逃不暇又何侵犯之足虞哉然此特大畧而已若夫大綱小紀舉
而張之以合時宜以不失〈先王〉之𮜿以盡經綸之道則在當路君子云
西域
雍人曰西域自古內屬之國也其民皆城郭宮室而居耕而食織而衣非
若匈奴遷徙無常水草是逐不耕不織射獵為生盜竊為心者比也故其
人猶可施以政教焉燉煌亦西域地也方政教行時其賢才軰岀與三輔
無異可以西戎言耶蓋人之心性本同使所業又同政教又同則其賢才
之岀何獨不然若夫匈奴與我謀食既殊其心必異殆猶矢人與函人然
亦胡能同之哉是故先王嘗外之於西戎則施以政教此即敘之績所由
底也今考燉煌即沙州衞地哈宻去沙州僅三百里故亦燉煌地此外諸
域舊稱哈宻地圖其極邉又有廵簡公署及漢人村落屋廬數䖏是昔嘗
內屬之域也故悉圖而志之以俟政教君子思継即敘之烈者其有所稽
焉
西域𡈽地內屬畧 西域〈𤓰沙赤斤哈宻諸衞古流沙三危地餘皆荒照總三十六國皆在匈奴之西烏孫南南北有大〉
〈山中央有河東西六千餘里東則接漢玉門陽関西則限以蔥嶺諸國大率土者有城郭田畜〉唐虞〈時率教興事禹貢所謂西戎即敘者是也〉
三代〈盛時咸賔服貢其方物周書紀西旅底貢厥
亦其一也其後方物不至〉漢〈武帝時張騫使西域始復通中國其後霍去病撃破匈奴〉
〈右地降渾邪休屠王及李廣利伐大宛之後西域多遣使貢獻於是東目燉煌西至塩澤徃徃起亭障宣帝始命鄭吉都䕶南北両道於是徙屯田〉
〈於北胥韃校莎車之地元帝置成已二校尉屯田於車師前王庭自酋長將相至侯王俱佩漢印綬而康居大月氏安息𦋺賔烏戈之屬皆以絶逺〉
〈不在數中其來貢獻則相與報不督録總領也至王莾時四亂與中國遂絶並復𣳚屬匈奴〉後漢〈明帝命將北征匈奴取吾廬地置冝〉
〈禾都尉以屯田遂通西域于闐諸國明年復置戊巳校尉章帝不欲疲敝中國以事夷狄乃迎還戊已校尉不復遣都䕶復罷屯田匈奴因遣兵守〉
〈伊吾地和帝永元𥘉竇憲大破匈奴掩撃伊吾破之三年班超遂定西域因以超為都護居亀茲復置戊已校尉於是五十餘國悉納質內屬其條〉
〈支安息諸國圭於海濵四萬里外皆重譯貢獻及班超
徴以任尚爲都䕶尚性𫿞急過於苛細安帝初西域盡叛詔罷都䕶自此遂棄西域北匈〉
〈奴即復𭣣屬諸國共爲患燉煌太守曹崇請岀兵進取不許自是但令置䕶西域副校尉居燉惶覊縻而已順帝永建初班超子勇復撃降焉耆〉
〈於是龜茲踈勒于闐莎車十七國皆來服從而烏孫蔥嶺以西遂絕六年帝以伊吾舊膏
之地傍近西域匈奴資之以爲鈔暴復令開設七田如〉
〈永元時事置伊吾司馬一人〉自魏及晉〈中原多故西域朝貢不過三數國焉〉後魏〈太武時董琬使西域還且言其地爲三域自蔥〉
〈嶺以東流沙以西爲一域姑墨以南月氐以北爲一域両海之間水澤以南爲一域三域之內諸小渠長蓋以百數其出西域更有四道自玉門流〉
〈沙西行二千里至鄯善爲一道自玉門度流沙北行二千二百里至車師爲一道從莎車西行一百里至蔥嶺西千三百里至伽部爲一道自莎車〉
〈西南五百里至蔥嶺西千三百里至波路爲一道焉於是貢獻者十有六國〉隋〈煬帝大業中相率而來朝四十餘國 因置西戎校尉以接〉
〈之自燉煌西岀玊門陽関渉鄯善北通伊吾千里自伊吾北通車師前部髙昌壁千二百里自髙昌壁北通車師後部全滿城五百里此其西域之〉
〈門戶內地故漢戊已校尉更互屯焉伊吾地宜五榖桑麻葡萄又栁中皆膏腴之地故漢帝與匈奴爭車師伊吾以制西域至隋有商胡雜居勝兵〉
〈千餘人附於鐡勒人甚驍悍厥田良沃隋末內屬置伊吾郡屬天下亂又臣突厥〉唐〈貞𮗚四年以頡利破㓕遂舉其屬七城來降因列其地爲〉
〈西伊州同於編戶厥後武威事管王孝傑大破
蕃復亀茲于闐踈勒碎葉四鎮自是諸國朝貢侔於前代矣〉宋〈景祐初爲夏元昊所䧟盡〉
〈失河西之地〉元〈太祖㓕夏仍於墩煌故地置沙州路管府而以瓜州𨽻焉至於西北諸國如阿里麻里即唐所謂北庭者遣皇子北平王鎮〉
〈之別失八里諸國置新站三十而授八撒察里虎符掌別失八里畏兀城子裡軍站事置元帥府以㧾之太宗甲午年命諸王㧞者征西域欽察破〉
〈之括其戶口至元七年詔遣劉好禮為吉利吉思撼合納謙州益蘭州等䖏㫁事官即於此州修倉庫置傳舎以為治所而西北諸國無不 臣服矣及我〉
皇明〈初革元命一統寰宇洪武五年宋國公馮勝兵至河西元守臣掠人民遁入沙漠遂掠至嘉峪関而置甘肅等衞洪武永樂中因関外諸畨內〉
〈附復置沙州哈宻赤斤罕東河端曲先安定苦峪等衞授以指揮等官俱給誥印覊縻不絶使為甘肅藩蔽後因諸畨入貢者衆皆取道哈宻乃即〉
〈其地封元之遺孽脫脫者為忠順王賜以金印使為西域喉凡夷使入貢者悉令哈宻譯語以 而西域諸國之虗實向背悉頼以傳報由是諸〉
〈畨唇齒之𫝑成而華夷內外之力合邉境寕謐餘八十年哈宻之人凡三種曰回回曰畏兀児曰哈刺灰皆務耕織不尚𢧐闘脫脫善撫之國殷富〉
〈成化九年土魯番速檀阿力王侵哈宻虜王母金印以去哈宻三種皆逃來甘州 朝廷慮其変移置苦峪赤斤等䖏成化十四年鎻檀阿力王死〉
〈其子速檀阿力麻立守臣謂其國易主請秉間封王遣之二十年乃選哈宻王母外甥畏兀種都督罕慎者封為忠順王遣使送入哈宻弘治元年〉
〈阿黒麻詐執罕慎殺之 朝廷璽書切責四年乃以城池金印來歸守臣具聞復求忠順子孫安定王姪名陜巴者五年封為忠順王遣使䕶送之〉
〈國六年阿黒麻復虜陜巴金印以去遂㩀哈宻地轉掠罕東等衞詐稱精兵一萬欲取甘州城以居 朝廷乃遣左僉都御史許進廵撫甘肅以經〉
〈畧之於是購誘奄克孛刺拜迭力迷失諸畨族將恊力進取阿黑麻頭目牙蘭聞風遁去阿黒麻聞之乃怨牙蘭而歸罪諸夷教誘者弘治丁已遂〉
〈以陜巴金印來歸且遣使入貢 上許之降勅與阿黒麻令滌慮自新而差官䕶送陜巴及苦峪人入國於是哈宻復興番衞底定関無警西域〉
〈咸通是後哈宻地率為𡈽魯番占㩀我師至則為哈宻暫定師返輙復據之雲○正徳間番人冩亦虎先與其甥米里児馬黑麻以貢獻事誣䧟甘〉
〈肅文武大臣入獄時錢寕江彬用事二夷人者或享大官之饌於刑部或從 乗輿餕珎膳於會同舘中或同僕臣臥起而大臣則桎梏幽囚而已〉
〈時禮部主客主事有梁焯者廣東人也毎以法約東二夷二夷謂人曰天顔可即主事乃顧不可即𫆀二 或馳馬於市或入 朝就審嘗睥睨〉
〈朝臣有若無之狀嘉靖𥘉乃移就陜西獄訊鞫蓋始就大辟焉〉
西域土地人物略 嘉峪関西八十里為大草灘〈其北廣而多草〉灘西四十里為
囬囬墓〈以地有囬囬三大塜故名迤北為鉢和寺寺西五十里為柴城児〉墓西二十里為扇馬城〈中有二水北流〉
城西三里為三顆樹〈以地有三樹故名〉樹西三十里為赤斤城〈即我 皇明所設赤斤衞䖏也迤南〉
〈二十里為小赤斤〉赤斤西百五十里為苦峪城〈即我 皇明所設苦峪衞䖏也東有河城中有三墩迤北五十里為〉
〈王子莊〉苦峪西二十里為古墩子〈墩西有塔〉墩西六十里為阿丹城〈西北有河河北為羽即戎〉
〈⺊𨺚吉児〉阿丹西南三十里為哈刺兀速城〈其西北為義班城哈刺兀速義班間有河〉哈刺兀速西
南百里為𤓰州城𤓰州西六十里為西阿丹城〈其義班西南五十里為⺊𨺚吉児城卜𨺚吉児西南〉
〈 會於西阿丹義班之西⺊𨺚吉児之北其 力為提乾卜刺察提児⺊刺額尖乜大羽 路爲 赤贍求為垣力為哈喇〉
〈哈刺灰又 西阿丹城西為兀兀児禿為牙児小刺陳刺迤北為王子莊樹西北為哈刺灰為召 失虎都為俄偏肖爲〉
〈阿亦為⺊児
為哈⺊児葛為賽罕〉西阿丹西二百里為沙州城〈即我 皇明所設沙州衞䖏古所謂流沙地也〉
〈城西為虎木哥城為答失虎都為牙⺊刺為哈失⺊刺西北為阿子罕為阿赤為引只 為哈宻頭墩爲羽術脫云為乞児把赤爲克兒革乜思〉
沙州西三百里為哈宻城〈城東有河河上有橋有水磨城北三十里為速⺊哈刺灰南三十里為畏兀児把力〉哈宻
西十里為阿思打納城〈城北五十里有⺊古児卜古児西五十里至阿打納城又西為也帖木児又西五十里為刺木城又〉
〈西有巴児海 把児山西又有䨇山児有有鉢和寺城城西五十里至哈刺帖癿其西北為刺木城刺木至哈刺帖癿 十里自哈刺帖〉
〈癿而西有察黒児有川中䨇泉城入西百里有中中泉又西百里有䨇泉児墩〉阿思打納西為把児思闊又西為
脫合城児又西為北昌又西為魯珎城児〈城南有刺上有蘆菱芋墩有懶真城有半截土墩有巴思闊山〉
魯珎北為羊黒城児又西五十里為哈刺火者又西五十里為我荅刺城
城西百里為土魯畨〈囬囬種田産各色果品樹木西北有委魯母〉土魯番西二百里為俺石城
児〈城南有俺鼻城児北有撒刺池〉又西五十里為蘇巴失〈北有免真城児〉又西二百里為昆迷失
〈其南有白山児其山東至俺鼻城行六日其北有池有昌都刺城〉昆迷失西二百里為阿刺木又西百里
為義力失城〈義力南有他林河〉義力失西百里為哈刺哈失鐡城〈其南 卜城児扯力昌城北有〉
〈苦他巴城児黒松 河〉又西百里為瀼巴泉又西百里為黒水泉〈泉北有察力失城丁城児泉児河其〉
〈南為扯力昌城〉泉西百里為䨇山兒城又西百里為獨樹城児〈城北有兀馬河及撒力瀼巴河西有〉
〈一晝夜川〉獨樹西百里為察力察井〈井北有火炎山〉又西二百里為淤泥泉〈泉南為克列牙城児〉
〈其城東至扯力昌城行八程〉泉西百里為察兀的河〈其河南北俱與山相接〉河西百里為榻子河
〈其河亦南北與山相接〉榻子河西十里為古克兀城〈城北有雅思雅阿城南有澇池〉又百里為苦先
城又西百里為西牙河城〈城北有䨇山関有阿思馬力城西北有迤西闊海子西有沙的𭅺哈西南有花蛇河南有赤刺〉
〈店〉西牙河西三百里為阿黒馬力城城西南百里為𡈽力苦扯城〈其城東至擺城〉
〈四十里〉土力苦扯西北百里為阿速城〈三城相連周環山水〉阿速西二百里為阿亦地
里城〈城北有也列河南有阿丹城西有泉〉又西百里為克力賔城〈城南有二囬囬墓及黒玉河北有石店子〉又西
百里為乾泉又西百里至大井〈井南有三築城〉大井西二百里為比長店子〈其南有乾〉
〈羊城児北有石城児〉又西二百里為𡈽䑓泉〈其地 䑓上有二泉故名其南有拾木石干城〉泉西二百里為
桐河〈其南為牙力干城北又有石城〉又西五十里為石子泉〈泉西為把力站南為店子井北為養泥城児其城東至石〉
〈城行八程〉泉西二百里爲河西丁城〈城南有鎻河城児東南有海子〉河西丁北二百里爲亦的
哈馬城城西南爲哈失哈力城城西五十里爲失哈力城〈其南有米見阿都刺城其西有〉
〈河有民運民運南爲也力灰爲黒沙納思爲哈扎民運北爲黒失哈城〉又西爲尚力又西三百里爲我撒刺
〈其西南爲討墩巴失西北爲賽蘭珹〉又西五百里爲土刺城〈其城形圎四外屋廬羅之中有王子一人住囬囬不纒頭𢃄白〉
〈羊毛帽不種田喫魚羊
馬乳〉又西七百里爲牙思城〈有纒頭囬囬出凌羊角帖角皮〉牙思西四百里爲
也失卜〈其南有巴速児有打下你俺的速北有他失干城〉也失⺊西三百里爲亦爾乞咱打班〈其南〉
〈有大𤍠水泉黒氷泉有亦可速已北有黒石城有賽蘭城〉又西二百里爲亦乞咱打班又西爲把力干
城〈城南爲哈刺界爲阿必打納思乞亦咱撒刺思咱力沙亦乞咱力〉又西五百里爲俺的干城〈城北有馬児黒納〉
又西七百里爲我失城〈城南有懶闊有馬荅刺撒火者阿力東有𭅺努古力〉 又 西三百里至馬都
城〈其城引水七派於其中南有髙山北有沙児黑納〉馬都西南五十里至砍的把丹〈其西有咱力都有罕都有〉
〈撒力赤刺牙〉砍的把丹北三百里為黒寫歪〈其西北為虎帖城虎帖西四百里至阿懶荅〉又西三百
里至阿力砍打思〈其南有兀魯雨尊有阿拜即力姐民有雨六七有水磨其西北三百里為阿懶荅阿懶荅西北爲阿速脫〉又
西為亦⺊刺城〈其四面俱水出沙糖其南有荅黒荅奔有的火者有昆都思有刺巴的末児咱亦卜刺有哈兒斤有哈沙打有戶倫〉
〈城有速児哈有盻黒的其北有鐡門関有克力干城有把黑里城有失巴力城有俺的灰城〉又西為黒樓城〈至赤𭟼旦黒豬黒荅〉
〈蘭城児四百里出獅子西馬哈刺苦木金銀寳石綾錦各色果品青紅綿花白𥿄種田其南有巴巴沙忽有赤𭟼黒豬黒荅蘭城児有刺巴的刺阿〉
〈力阿城東北有馬力城〉又西為阿偏城〈城東有失黒山河〉又西為火者阿都阿刺黒蠻城〈城南〉
〈有失黒山西北有刺叭的城〉又西為阿力伯〈有纒頭回回其南有阿刺都伯有失黒有阿力店子〉阿力伯 為雜
民城〈城南有阿思民〉雜民西五百里為普哈城〈有囬囬種田出果品養蠶撒馬罕克在城住其南有刺巴子火馬里〉
〈麻撒力瓦思北有⺊刺撒瓦刺思有克力於城〉又西五百里為撒馬児罕城〈有纒頭回回出獅子哈刺苦木大騾子寳〉
〈石金銀𨮘鐡魚牙把刀帖角皮養蠶岀𤨏𤨏萄萄各色果木撒黒刺綿花銀䑕青䑕豹皮剪絨單其北有阿力城有望日樓〉又西五百
里爲失刺思城〈有纒頭回回種田〉又西三百里爲髙山〈其南有山北有馬土力西北有撒子城児撒子城西〉
〈北爲把黒打帖〉又西爲把荅山城〈出青金石其南爲西河城北爲阿沙巴力〉又西一千五百里爲怯迷
城〈有王子外住有四族畨漢岀金子金鋼鑚其南有牙兒打兒有阿巴的納都〉又西爲新旦城〈有纒頭回回種田岀各様果品〉
〈其南有巴荅力山城有回回種田有阿力伯城有回回出金子寳物〉又西四百里爲孛思旦城〈有回回種田養蠶出各様〉
〈果品其南爲阿力阿伯城中有回回爲俺的灰城中有纒頭囬囬出五榖又爲黒者沙平城児〉孛思旦西五百里爲亦思
他刺八城〈有纒頭回回種田出稲米養蠶其南爲盻的干城出𨮘鐡獅子哈刺又爲巴巴沙蔥城又爲戶倫城有回回種田岀葡萄又爲〉
〈刺巴的咱児答及刺叭的迷城児刺巴的打爾斤〉亦思他刺八西六百里爲失刺思城〈有纒頭回回岀魚牙〉
〈把刀有 有樂人有各色果品有長流水又西行五日至亦思城有纒頭囬囬屬帖癿列思管出𤨏幅各色綾叚好手巾花氊子阿味阿芙蓉其南〉
〈爲阿巴的納都打刺木用城馬失⺊城刺巴的扯帖児�都児城刺巴的米納牙其西北俱大川路行十餘日〉又西八百里爲鎻
力旦城〈有纒頭回回種田出黑狐子其南爲苦蘭城有囬囬種田岀稻米其北爲亦的城〉鎻力旦西爲阿即民城
〈四面環以屋廬有小王子屬帖癿列思管出𨮘鐡黃羊木梳各色果品阿味〉又西爲帖癿列思城〈有王子纒頭種田岀各様〉
〈花氊東至阿力旦城行六日其東南爲頍力城児其東北爲紐札城児〉又西行四箇月爲苦思旦城〈有纒頭回回種〉
〈田出各様樹木其東南爲也爾的其西有水磨〉又西爲沙宻城〈有纒頭回回出色果品𤨏𤨏葡萄哈刺骨馬〉又西行一
箇月至把黑旦城〈其城引水七派其中有囬囬二千家出獅子哈刺苦木金線豹三梭花布手巾其南爲火𡈽城北爲陜西斤〉
〈城〉又西爲也的納城〈有纒頭回回一百不岀産物種田〉又西百里至飯店児又西行六程
至天方國〈其城二重有出家回回在城住餘皆進城禮拜其南有架子井北有阿思納城天方國〉西行十五程爲迷
癿力城〈有纒頭回回種田〉又西至牙暪城〈有髪黒回回出瑪瑙琥珀犀羊布各色綿花〉又西爲文谷魯
城〈俱漢児人
頭𢃄㡌児種旱田出珊瑚 眼鏡石上有七様花草城東有河舟楫以渡〉又西爲阿都民城〈有囬囬種旱田〉
〈出花手巾各色果品〉又西爲也勤朶思城〈其城四隅環以屋廬周廽有水水有舟楫俱漢児人
頭𢃄帽児種稻田岀撒黒刺〉
〈𨮘鐵刀各様果品〉又西爲撒黒四塞〈其城二重俱漢児人頭帶帽児出烏木銀木白紫垣木各様藥材〉又西爲哈
利迷城〈有纒頭囬囬多養羊馬種旱田有水磨岀黃葡萄及各色果品〉又西為阿的納城〈屬魯迷城𬋩有囬囬種糜子出〉
〈綿花〉又西為菲即城〈其城二重有王子俱漢児人剪蹤髮帶㡌児種稻田養蠶織金蠎龍撒黒刺剪絨氊出金子黒石珎珠〉又
西為安各魯城〈有纒頭囬囬種旱田出𤨏服各様三梭旱子��羊毛織
子出大𤨏𤨏葡萄城西距山山上有廵簡司〉又西
為可台城〈有纒頭囬囬種旱田岀白綿花夏布山下出西天紅花城西有河 有二水磨〉又西為孛羅撒城〈有回回種〉
〈旱田出各樣果品又西有海中有船載千人糧飯可用三箇月備用盔甲什物〉又西為魯迷城〈其城二重有自立王子有纒頭囬囬〉
〈及漢児人有通事種旱田不岀物産東至孛羅撒一千二百里〉
紀行 張參議耀卿
嵗丁未夏六月𥘉吉赴召北上發自鎮陽信
宿過中山時積陰不雨有頃開霽西望恆
山之絶頂〈所謂神峯者〉聳拔若青葢然自餘諸峯
歷歷可數因顧謂同侶曰吾軰此行其速
返字此退之衡山之祥也翌日出保塞過徐
河橋西望琅山森若劒㦸而蔥翠可挹已而
由良門定興抵𣵠郡東望摟桑蜀先主廟
經良鄉度瀘溝橋以逹於燕居旬日而行北
過雙塔堡新店驛入南口度居庸関出関
之北口則西行經榆林驛雷家店及扵懷來縣
縣之東有橋中橫木而上下皆石橋之西有居
人聚落而縣郭蕪沒西過鷄嗚山之陽有邸
店曰平輿其巔建僧舎焉循山之西而北沿
桑乾河以上河有石橋由橋而西乃徳興府道
也北過一邸曰定防水經石梯子至宣徳州復
西北行過沙嶺子口及宣平縣驛出得勝口
抵扼胡嶺下有驛曰孛落自是以北諸驛皆
𫎇古部族所分主也每驛各以主者之名名
之由嶺而上則東北行始見毳幕氊車逐
水草畜牧而已非復中原之風土也尋過撫州
惟荒城在焉北入昌州居民僅百家中有廨
舎乃國王所建也亦有倉廩𨽻州之塩司州之
東有塩池周廣可百里土人謂之狗泊以其
形似故也州之北行百餘里有故壘隱然連亘
山谷壘南有小廢城問之居者雲此前朝所
築堡障也城有戍者之𠩄居自堡障行四驛
始入沙陀際陀所及無塊石寸壤遠而望之
若岡陵丘阜然旣至則皆積沙也所宜之木
榆柳而已又皆樗散而叢生其水盡鹹鹵也
凡經六驛而出陀復西北行一驛過魚兒泊
泊有二焉周廣百餘里中有陸道逹於南北
泊之東涯有公主離宮之外垣高丈餘方廣
二里許中建寢殿夾以二室背以龜軒旁列
兩廡前峙眺樓登之頗快目力宮之東有民
匠雜居稍成聚落中有一樓榜曰迎暉自泊
之西北行四驛有長城頽址望之綿延不盡
亦前朝所築之外堡也自外堡行一十五驛抵
一河𭰹廣約什滹沱之三北語雲翕陸連漢
言驢駒河也夾岸多叢柳其水東注甚湍
猛居人云中有魚長可三四尺春夏及秋捕之
皆不能得至冬可鑿冰而捕也瀕河之民雜
以蕃漢稍有屋室皆以土冐之亦頗有種藝
麻麥而已河之北有大山曰窟速吾漢言黑山
也自一舎外望之黯然若有茂林者迫而視之
皆蒼石也葢常有隂靄之𰚾覆其上焉自黑
山之陽西南行九驛復臨一河𭰹廣加翕陸連
三之一魚之大若水之捕法亦如之其水始西流
深急不可渉北語雲渾獨刺漢言兔兒也遵
河而西行一驛有契丹所築故城可方三里背
山面水自是水北流矣由故城西北行三驛過畢
里紇都乃弓匠積養之地又經一驛過大澤泊
周廣約六七十里水極澄澈北語謂吾悞竭腦兒
自泊之南而西分道入和林城相去約百餘里泊
之正西有小故城亦契丹所築也由城四望地甚
平曠可百里外皆有山山之陰多柗林瀕水則青
楊叢柳而已中即和林川也居人多事耕稼悉
引水灌之間亦有𬞞圃時孟秋下旬糜麥皆槁
問之田者雲已三霜矣由川之西北行一驛過馬
頭山居者雲上有大馬首故名之自馬頭山之隂
轉而復西南行過忽蘭赤斤乃奉部曲民匠種
藝之所有水曰塌米河注之東北又經一驛過石
堠石堠在驛道旁高五尺許下周四十餘歩正方
而隅巍然特立於平地形甚竒峻遙望之若大
堠然由是名焉自堠之西南行三驛過一河曰
唐古以其源出於西夏故也其水亦東北流水之
西有峻嶺嶺之石皆鐡如也嶺陰多柗林其陽
帳殿在焉乃避夏之所也迨中秋後始啓行東由
驛道過石堠子至忽蘭赤斤〈山名以其形似紅耳也〉東北
迤灑入陀山自是且行且止行不過一舎止不過
信宿所過無名山大川不可殫紀至重九日王師
麾下會於大牙帳灑白馬湩修時祀也其什器
皆用木樺不以金銀爲餙南質也十月中旬方至
一山崦間避冬林木甚盛水皆堅凝人競積薪
儲水以爲禦寒之計其服渄毳革則不可食則
以羶肉爲常粒米爲珍比嵗除日輒遷帳易
地以爲賀正之所日大宴所部扵帳前自王以下
皆衣純白裘三日後方詣大牙帳致賀禮也正
月晦復西南行二月中旬至忽蘭赤斤東行
及馬頭山而止趂春水飛放故也四月九日率
麾下復㑹於大牙帳灑白馬湩什器亦如之每
嵗惟重九四月九凡致𥙊者再其餘節則否自
是日始囘復由驛道西南往避夏所也大率遇夏
則就高寒之地主冬則趨陽暖薪不易得之處
以避之過以往則今日行而明日留逐水草便畜
牧而已此風工之所宜習俗之大略也僕自始至
迨歸遊於王庭者凡十閲月每遇燕見必以禮接
之至於供帳衾褥衣服食飲薬餌無一不致其
曲則眷顧之誠可知矣自度衰朽不才其何以
得此哉原王之意出於好善忘勢為吾夫子之
道而設抑欲以致天下之賢士也徳輝何足以當
之後必有賢於隗者至焉因紀行李之本末故
備識之戊申夏六月望日太原張徳輝謹識
王惲汎海小錄
日本葢倭之別種惡其名不雅乃改今號
其國在洋海之東所屬州六十有八居近日
出故曰日本國王一姓宋雍熈中已傳六十四
世中多女主今所立某氏雲大元至元九年
上遣祕監趙良弼通好而國次對馬島拒
而不納十七年已卯冬十一月我師東伐明年
夏四月次合浦縣西岸入海東行約二百里
過拒濟島又千三百里至吐刺忽苫倭俗呼
島為苫又二千七百里抵對馬島又六百里
踰一岐島又四百里入容浦口又二百七十里至
三神山其山峻削羣峰環繞海心望之鬱
然爲碧芙蓉也上無雜木堆梅竹靈薬柗檜
桫羅等樹具俗多徐姓者自雲皆君房之後
〈君房徐福字〉海中諸嶼此最秀麗方廣十洲記所
謂海東北岸扶桑蓬丘瀛洲周方千里者也
又説洋中之物莫鉅於魚其背鬛矗然山立
彌亘不盡所經海波兩坼不合者數日又東
行二百里艤志賀島下與日夲兵遇彼大勢結
陣不動旋出千人逆戰數十合者凡兩月我師
既捷轉戰而前呼聲勇氣海山震盪所殺𫉬
十餘萬人擒太宰藤原少卿弟宗資葢前宋
時朝獻僧奝然後也兵仗有弓刀甲而無戈
矛騎兵結束殊精甲往往以黃金為之絡珠
琲者甚衆刀製長極犀鋭洞物而過但弓以
木為之矢雖長不能遠人則勇敢視死不畏
自志賀東岸前去太宰府三百里捷則一舎
而近自此皆陸地無事舟楫若大兵長驅足
成破竹之舉惜哉志賀西岸不百里有島曰
毗蘭俗呼為髑髏即我大軍連泊遇風處也
大小船艦多為波浪揃觸而碎唯句麗船堅得
全遂班師西還是年八月五日也往返凡十
月省大帥欣都副察灰次李都帥牢山次宋
降將范殿帥文虎總二十三南一十三隋唐
以來出師之盛未之見也
日本
日本古倭奴國天御中主都筑紫號大倭王傳三十三
世彥瀲尊第四子神武天皇自筑紫入都太和州強原
宮仍以倭為號迄漢桓靈倭奴作亂歷年無主有一
女子名卑彌呼年長不嫁以妖惑衆乃共立為王在位數
年死宗男嗣國人不服更相誅殺立卑彌呼宗女國遂
定違唐咸淳𥘉賀平髙麗稍遂夏音惡其名不善乃
更號日本蓋取近日始升之義以疆城言之東南大海
中依山島為居西南皆距海東北隅隔以大山廣袤四面
各數千里東北山外歷毛人國文身國約七千餘里南到
侏儒國約四千餘里西循一支正北望躭羅渡百濟到楽
浪約一萬二千里以州郡言之所都有山城太和河內和景
攝津五州共統五十三郡故曰五畿之外所部東海道有伊
賀伊𫝑等六十四州共統一百一十六郡南海道有伊紀談
路河波讚𦒿伊豫土佐六州共統四十八郡西海道有豐
前豐後筑前筑後肥前肥後日向大隅薩摩九州共統九
十三郡北陸道有若狹越前加賀能登越中越後佐渡七
州共統三十郡山東道有通江美濃驒信濃濃野下野
陸嶴出羽八州共統一百三十二郡山陽道有播摩美作備前
備甲備後安藝周防長門八州共統六十九郡山隂道有
丹波丹彼徂馬因轓伯耆出雲石見穏伎八州共統五十
二郡故曰七道又有一伎島對馬島多褹島各統二郡故
曰三島其屬國有五十餘如新羅百濟皆屬焉洪武四
年國王良懐遣僧祖朝貢七年復來以無表文卻之其
貢僧人發陜西四川各寺居住著為訓絶不與通三十五
年復來詔定為期十年一貢成祖嗣住國王皆受冊封
或三年或五年貢無定期正徳四年南海通刺史右京兆
大夫細川髙國強請勘合遣使宋御卿貢正徳六年西
海道刺史左京兆大夫大內藝興強請勘合遣使省佐貢
嘉靖二年各道爭貢國王又值嗣主㓜沖不䏻制太內
藝興遣使宋設謙道細川髙國遣使瑞佐宋書卿交
貢舟泊寕波港互相詆毀宋設謙道等讐殺宋素卿
伴從追至紹興地方騷動二十七年起益肆猖獗閩廣
浙直徧受其患
倭奴隣三韓而國故名韓中倭後自惡其名更號日夲在東南大
海中依山島而居地方數千里為畿五曰山城曰大和曰河內曰
和泉曰攝津〈共統五十三郡〉為道七曰東海〈有伊賀伊𫝑志摩尾張三河逺江駿河伊頭甲裴相模武〉
〈蔵安房上下常陸十五州共統一百六十郡〉曰南海〈有伊紀淡路河波讃𦒿伊䂊伊佐六州共統四十八郡〉曰
西海〈有筑前筑後豐前豐後肥前肥後日向大隅薩摩九州共統九十三郡〉曰東山〈有近江美濃飛彈信濃上野下〉
〈野陸嶴出羽八州共統一百二十二郡〉曰北陸〈有若佐越前越後加賀能澄越中佐渡七州共統三十郡〉曰山陽
〈有幡摩美作備前備 後備中安藝周防長門八州共統六十九郡〉曰山隂〈有丹波丹後徂馬因幡伯耆出雲石見𨼆伎八州共〉
〈統五十二郡〉為島三曰伊岐曰對馬曰多褹〈各統二郡計三千七百一十二都四百一十四驛〉
〈八十八萬三百二十九課丁〉𡈽産白珠青玉金銀銅鐡碼碯硫黃丹土野馬山
䑕諸物大倭王以王為姓歷世不易𥘉號天御中主居日向筑紫
宮其子號大材雲尊自後皆以尊為號傳世二十三至彥㶑尊弟
四子號神武大皇徙大和州㩖原宮傳至守平天皇凡四十一世
自後世次皆不可考復徙山城國文武僚吏皆世其官有徳仁義
禮智信大小十二等及軍尼伊足尼翼諸名後各道分置刺史王
以天為兄日為弟𥠖明聴政日岀而罷雲委我弟也其誕妄若此
用法率尚嚴急果於殺戮或𢦤剝肢體其𥘉刻木結繩以紀事魏
晉以後得五經佛教於中國於是緇衣沙門之屬傳習文字其俗
男子髠額文身短衣無䄂以袴裹束衣肩背䖏繪染草木花䖝之
狀以別尊卑履無絇組以底之長短別貴賤女子髮跣足衣如
幃幔從頭頸貫之居無城郭惟國王䖏以樓𮗚其餘富者屋版貧
者覆茅不識拜起之節以蹲踞為㳟槎手為悅分噐而食或用
豆性極貪鄙詭譎好兵行以刀劒自隨不知嫁娶男女相悅即為
夫婦渡海則令一人齋戒不櫛沐謂之持衰不利
殺之元世祖
至元中以舟師征之敗績終元之世竟不入貢我 太祖髙皇帝
統一寰宇薄海之外罔不臣㒒惟倭奴未至洪武二年遣使臣趙
秩招之泛海至析木崖入其國倭王良懐對使者曰昔𫎇古以戎
狄蒞華而以小國視我使趙姓者訹我以好語𥘉不知其覘國也
今天子帝華使亦姓趙得非䝉古之雲仍乎亦將訹我以好語而
襲我耶秩曰今天子聖神文武明燭八表生華帝華非䝉古比我
非𫎇古使後汝若背逆即殺我禍不旋踵矣王屈服乃更禮秩遣
夷僧十人隨秩入貢是年三月㓂蘇州之崇明太倉守禦指揮翁
徳督舟師剿捕遇於海門之上幇斬𫉬甚衆五月復㓂溫州中界
山永嘉玉環諸䖏五年 太祖謂廷臣曰東夷固非北胡腹心之
患亦猶蚊䖟警窹自覺不寕與誠意伯劉基等議其俗尚禪教宜
遣髙僧説之歸順乃選明州天寕寺僧祖闡南京瓦罐寺僧無逸
徃使日本宣諭敕㫖隨遣夷僧來獻馬匹盔鎧鎗刀瑪瑙硫黃帖
金扇諸物七年倭賊至近海靖海矦吳禎督率舟師追勦至琉球
洋多所斬𫉬俘送京師十二年來貢驗無表文𤼵雲南川陜安挿
明年復來貢亦無表文仍𤼵安挿又明年來貢驗有前年來貢人
船名籍檄至京師
宴遣歸十五年使臣歸廷用來貢備倭指揮
林賢交通樞宻使胡惟庸計擒遣還夷使誣為宼盜𥝠其貨物中
書省舉奏其罪流賢日本十六年六月夷船一十八𨾏宼金鄉小
𮑮寨官兵敵卻之明年胡惟庸偽差廬州人李旺充宣使以還林
賢率倭兵四百餘人與僧如瑤來獻巨燭中藏火藥兵噐圖謀亂
逆比至惟庸被誅朝廷治其逆黨䖏賢極刑夷兵𤼵雲南守禦䧏
詔切責倭國君臣〈詔曰曩宋失馭中土受殃金元入主二百餘年移風易俗華夏腥膻凢有志君子孰不興忿及〉
〈元將終英雄𪔂峙聲教紛然時朕控弦三十萬礪刅以𮗚未㡬命大將軍肆九伐之徵不逾五載戡定中原蠢爾東夷君臣非道四〉
〈隣前年浮辭生釁今年人來否真實非疑其然而徃問果較勝負於必然實搆隙於妄誕於𭟼𣺌居滄溟罔知帝賜傲慢不恭〉
〈縱民為非將必殃乎故茲詔諭想宜知悉〉仍著訓典曰日夲雖朝實詐暗通姦臣胡惟
庸謀為不𮜿故絶之命信國公湯和經畧沿海設防備倭〈和於東南海〉
〈悉為展拓城池増置衞所廵司関隘寨堡
堠〉𫿞下海通畨之禁二十六年八月夷船
一隻㓂小尖亭明年二月夷船九𨾏㓂小尖亭三十四年九月夷
船六隻宼蒲岐所茅硯山永東黃花諸䖏 成祖文皇帝永樂二
年四月夷船一十一𨾏宼穿山百戶馬飛興死之㝷㓂蘇柗諸䖏
是年 上命太監鄭和統督樓船水軍十萬招諭海外諸畨日本
首先納欵擒獻犯邉倭賊二十餘人〈倭賊即治以彼國之法盡蒸殺之時銅甑猶存爐灶遺趾〉
〈在蘆頭堰〉䧏敕褒奨曰爾雖身在外海實心朝廷古之東王未有賢於
君者給勘合百道定以十年一貢船止二隻人止二百違例則以
㓂論〈制限進貢方物 馬 鎧 硫黃 貼金扇 牛皮 鎗盔 蘇木 塗金裝彩屏風 剱 灑金廚子 灑金手箱〉
〈 灑金木銚角
刀 灑金文臺 描金粉匣描金筆匣 水晶數珠 抹金提銅銚 瑪瑙〉隨 命俞士吉充
都御史賫金印錦誥賜倭王勅其國鎮山為壽安山御製碑文勒
石其上四年平江伯陳瑄督領海運與倭宼值於沙門島追至朝
鮮洋盡焚其舟斬𫉬無筭九年以後貢者僅一再至而其宼柗門
宼沙園諸䖏者不絶如十九年犯遼東之馬雄島為兵劉江盡
殱於望海堝〈是年五月望日倭賊二千餘人登犯馬雄島兵劉江乃犒士秣馬令百戶姜隆帥壯士楚毀賊舟以斷〉
〈歸路指揮徐剛伏兵山下戒曰見旗舉砲響則起明日賊逼望海堝下冮披髪當先執旗麾伏兵張翌而進賊奔櫻桃園空堡中官〉
〈兵圍之有欲𡚒攻者江弗許令開西壁縱之仍分兩翌夾攻悉擒斬之及還諸將請曰公臨敵安閒惟飽士馬披髪衝陣圍而復縱〉
〈何也江曰窮㓂逺來必飢且勞我以飽逸待之此為治力賊陣有似長蛇我以真武𫝑壓勝之雖所以愚士卒之耳目亦足以壯我〉
〈軍之氣賊入堡而縱此圍師必闕之法也衆皆悅服㨗聞於朝進江伯爵將士陞賞有差〉二十二年寇𧰼山縣
丞宋真持竿撃賊而死教諭蔡海罵賊而死蓋其罔懷 帝賜狡
譎不情固其常也 宣宗朝入貢踰額復増定格例船毋過三隻
人毋過三百刀劒毋過三千把八年倭王源道義卒遣使弔𥙊十
年嗣王上表謝㤙正統四年五月夷船四十餘隻夜入大嵩港襲
破所城轉宼昌國亦䧟其城〈時備倭等官以失機刑者三十六人惟爵谿所官兵擒𫉬賊首一名畢〉
〈善慶誅之〉七年夷船九隻使人千餘來貢朝廷責其越例然以逺人慕
化亦包容之八年六月宼海寕乍浦諸䖏十月復㓂壯士所景泰
舟偽貢備倭都指揮張翥帥舟師逐之十一年遣使周瑋來貢敕
諭倭王自後宜恪遵宣徳中事例弘治八年來貢正徳四年遣使
宋素卿來貢請祀孔子儀制朝議弗許素卿者即鄞人朱縞其家
鬻於夷商湯四五𭅺越境亡去至是充使入貢重賂逆瑾蔽覆其
事蓋縞在倭國偽稱宗室苗裔傾險取寵輔庻奪嫡爭貢要利實
為釁始嘉靖二年四月夷船三隻譯稱西海道大內誼興國遣使
宗設謙道入貢越數日夷船一隻使人百餘復稱南海道細川髙
國遣使瑞佐宋素卿入貢導至寕波江下時市舶太監頼㤙𥝠素
卿重賄坐之宗設之上且貢船後至先與盤發遂致兩夷仇殺毒
流𠪨市宗設之黨追逐素卿直抵紹興城下不及還至餘姚遂縶
寕波衞指揮𡊮璡越関而遁時備倭都指揮劉錦追賊𢧐沒於海
定海衞掌印指揮李震與知縣鄭餘慶同心濟變一日數警而城
以無患賊有漂入朝鮮者國王李懌擒𫉬中林望古多羅械送京
師𤼵浙江按察司與素卿監禁候㫖法司勘䖏者凡數十次而夷
囚竟死於獄倭奴自此懼罪逋誅不敢欵関者十餘𡻕十七年五
月夷船三𨾏使僧石𪔂周良來貢求還前所遺貨法司諭以事已
經亂貨入官且無從索之良等沮不敢言朝廷復申十年一貢
之例責令送還正徳以前勘合更給新者遵照入貢二十三年四
月使僧釋壽光等百五十人來貢驗無表文且以非期卻之二十
六年四月夷船四𨾏使臣周良等四百餘人來貢仍以非期𤼵外
海嶴山停泊一年期至方許入貢先是福建繋囚李七許二等百
餘人逸獄下海勾引畨倭結巢於霩衢之䨇嶼岀沒爲患 上命
廵撫都御史朱統調𤼵福建掌印都指揮盧鏜統督舟師擣其巢
穴俘斬溺死者數百〈有蟹眉湏黒畨
倭奴俱在𫉬中〉餘黨遁至福建之浯嶼鏜
復勦平之命指揮李興帥兵發木石塞䨇嶼賊舟不得復入然窟
穴雖除而東南弗靖徽歙姦民王直〈即王五峯〉徐惟學〈即徐碧溪〉先以塩商
折閲投入賊夥継而
身倭國招集夷商聨舟而來棲泊島嶼濳
與內地姦民交通貿易而鄞人毛烈〈即毛海〉質充假子時廣東海賊
陳四盻等亦來刼王直用計揜殺叩関獻㨗乞通互市官司弗
許壬子二月直令倭夷突入定海関奪船福建捕盜王端士帥兵
敵卻之直移泊金塘之烈港去定海水程數十里而近亡命之徒
從附日衆自是夷航遍海為患孔𣗥是年四月賊攻遊仙寨百戶
秦彪𢧐死已而宼溫州㝷破台州黃巖縣東南震動廵按御史林
箕告急於朝朝議設廵撫都御史提督軍務兼制閩浙而各設
叅將統帥兵衆於時廵撫都御史王忬命叅將湯克寛捕斬賊首
鄧老等六月賊䧟霩衢城癸丑四月賊薄省城指揮吳懋宣率僧
兵禦之於赭山力𢧐死之賊䧟昌國城百戶陳表持兵相拒斃賊
數人死之𮗚海衞指揮張四維追賊於﨑頭洋斬首五十級夷舟
漸至直𨽻登刼皆依烈港之賊為窩堵𠫵將俞大猷以舟師擣之
弗利賊亦㝷遁至別島鼓扇餘𠒋逞其毒螫是月賊復攻䧟臨山
城六月賊復宼嘉興宼海塩澉浦乍浦寇直𨽻上海吳淞嘉定青
村南滙金山衞㓂蘇州宼崑山太倉崇明或聚或散徧於川陸凢
浙直之地所經村落都市昔稱人物夥繁積聚殷富者蕩為丘𭏟
而柘林八團諸䖏胥作巢穴矣時官兵進剿屢衂𠫵將湯克寛督
率邳兵𢧐於葉謝港斬首五十餘級海道副使李文進𠫵將俞大
猷督率都司劉㤙至指揮張四維郭傑百戶鄧城等兵船追賊於
蓮花洋甲寅二月叅將盧鏜與賊𢧐於史家浜盡焚賊舟斬𫉬無
筭三月都司劉㤙至指揮張四維督舟師追賊至三岳山斬首二
十級㝷與指揮潘亨會兵追勦生擒三十餘徒賊由赭山錢塘至
曹娥渉三江瀝海餘姚直走定海縣之王家團復有盤㩀𥙷陀山
焚刼海塩龍王塘乍浦長沙灣嘉興嘉善縣諸䖏盧鏜與把指
揮劉隆潘𪔂邀撃於石墪洋斬首二百餘級是月賊攻崑山城又
攻蘇州城又攻柗江城九月賊奔蕭山縣分宼臨山瀝海上虞縣
又攻嘉興城官兵與𢧐於孟家堰指揮李元律千戶薛綗宋蘭
死之賊走嘉善縣𠫵將張淙張鈇都司周禎指揮王堯相楊永
昌等分兵追斬各有差賊徒四十餘突至百家山百戶趙軒瑜𢧐
死賊㓂沈家河智扣山黃灣諸䖏都司周禎𢧐死六月賊宼蒲
門壯士所指揮王希禹率兵追斬四十級七月賊舟遁出金山洋
指揮任錦要擊於銅礁俘斬三十餘級十月夷船三隻突入柗門
関薄於𤫊門台州知府宋治與把劉堂太平縣知縣方輅率兵
襲焚其舟擊斬有差十一月賊徒二百餘人登自海門港直趨台
州仙居新昌𡹴縣屯於紹興柯橋村署海道副使陳魁同俞大
猷率㑹稽縣典史吳成噐帥兵勦除之復有賊衆二千餘人焚刼
嘉善縣廣西領兵百戶頼榮華𢧐死乙夘四月賊宼常熟僉事任
環帥湖廣𡈽兵𢧐𨚫之先是劇賊徐惟學〈𭅺徐碧溪〉以其姪海〈即眀山和尚〉
質於大隅州夷貸銀數萬両而惟學竟沒於廣東之南嶴〈為守備指揮黒〉
〈孟陽所殺〉其後夷索故所貸於海令取償於宼掠至是海乃偕夷首新
五郎聚舟結黨而來衆數萬㓂南畿浙西諸路至乍浦廵按御史
胡宗憲今人載藥酒誘賊賊中毒死者過半餘衆數千擁至王江
涇宗憲督盧鏜與兵俞大猷統浙直狼𡈽等兵大𢧐悉擒斬之
聚屍三千封京𮗚更名其地為㓕倭涇賊復一支走崇徳以向肖
城督尚書張經督兵追撃之而麻陽𡈽酋保其前所殺賊得𫉬
珎貨𢧐乃不力重以不得地利大致挫衂經坐重譴賊復㓂常熟
知縣王鈇與致仕𠫵政錢泮率兵禦之害賊復宼無錫宼宜興
官兵敵卻之已復攻圍江隂連月不觧知縣錢錞死之賊復宼唐
行鎮游撃將軍周璠迎敵死之別有賊九十三人自錢倉白沙灣
入奉化仇村經金峩突七里店敵殺寕波衞百戶葉紳由甬東走
定海崇丘鄉復折而趨鄞江橋歷小溪樟村敵殺寕波衞千戶韓
綱走通明𭐏渡曹娥時御史錢鯨以便道南還適與之值遂遇害
已而過蕭山渡錢塘入富陽𫿞州宼徽州之績溪縣盧鏜先以勁
兵岀油口溪扼之賊奔太平府渡採石江道南京外郛亰營把
朱襄
陞𢧐死官兵追捕殱於蘇州之木瀆復有賊千餘由掘泥
山登犯𮗚海慈谿龍山定海縣諸䖏六月復有賊數千自柘林走
海寕直抵杭州北関外屯聚刼掠賊自𮗚海開洋者備倭都指揮
王沛督帥把閔溶張四維李興等兵船要撃於霍山洋悉衝沉
之先是廵按御史胡宗憲具奏遣使諭其國王以弭邉患是年八
月 朝廷以宗憲有才畧可大任遂進都御史提督軍務復與工
部侍𭅺趙文華合奏申前事報可乃令福浙藩司檄宣徳意生員
洲陳可願充市舶提舉以徃九月賊徒二百餘人登㩀舟山之
謝浦復有賊數百由海門登刼仙居黃巖官兵追之賊奔奉化走
鄞江橋出四明山㩀紹興之龕山胡宗憲親督盧鏜䖏州梁髙山
等兵撃斬之十一月賊衆二千餘乗舟遁岀南滙口復有攻犯溫
州瑞安者守備都指揮劉𨺚𢧐死隨流刼仙居天台至𡹴縣清風
嶺胡宗憲督容美兵盡殱之又有福建流賊由台溫至寕海抵奉
化之楓嶺敵殺慈谿縣領兵主簿畢清義士杜文明與象山流賊
合夥突過四明山攻犯上虞渡蟶浦港宼蕭山縣壁於錢清胡宗
憲督兵備副使許東望等統麻陽𡈽兵進勦斬首五百餘級盡擒
之餘孽復由諸暨出東陽臨海至太平蒲岐廵簡司得舟而遁丙
辰二月使夷生員陳可願偕毛烈及夷商柗柴門善妙等七百餘
人乗舟進泊於馬墓港自言直抵倭島遍諭豐州馬肥前平飛蘭
諸島悉已禁止宼掠然無稽之語漫不足信開市之議𥝠相許諾
納欵請罪之表未至而福浙直𨽻沿海告警者踵接㩀華人自日
本來者雲大倭王愞弱不制諸島各擁強爭㩀王直所竄即西海
道有豐前豐後筑前筑後肥前肥後薩摩日向大隅九州其所稱
曰前平曰馬肥曰飛蘭曰花腳
曰鳥淵曰太村津何馬屈沙他
家是卒之毛兒沉馬美美空居止通明巨甲廟里日髙諸䖏皆築
肥豐州之地轄於豐後州王大隅州縣隔一海亦為聴命山口
王居日向薩摩之間亦漸併於豐州王矣九州入大倭王畿甸越
㫁港而東水陸之程邁於旬月舟行而西止五六日而已入我浙
直界矣 天朝頒賜勘合貯肥後州亦有貯山陽道周防州者各
道入貢必納貲請取勘合而行頻年㓂邉實九州島夷也時徐海
乆㩀柘林是年二月將宼南京浙西諸路出嘉興至皂林遇遊擊
將軍宗禮帥驍𮪍五千人突之殺賊無筭明日復𢧐死之賊攻圍
廵撫阮鶚於桐鄉窘甚時胡宗憲新受督軍務兵部左侍𭅺之
命舊兵不滿千人度其勢未可驅殄乃用計稍㗖賊至四月下旬
圍始得觧賊乃別遣夷船二十三隻賊衆二千六百登刼鳴鶴塲
夷船八隻賊衆千餘登刼臨山三江越數日両賊合攻𮗚海龍山
城突入慈谿縣治焚刼
毒長吏負印而走縉紳齒刅死者則副
使王鎔知府錢渙也賊出丈亭港欲窺郡城盧鏜帥兵乗輕舠沿
江上下用烏嘴銃撃賊賊疑退屯海口後至者則拾其遺貨是月
賊衆五百餘由福建莆田之廣頭登岸流刼而西入據仙居縣時
阮鶚始出桐鄉圍中胡宗憲行鶚統督兵備副使許東望𠫵將盧
鏜台州知府譚綸指揮伍維統等進勦盡殱賊於仙居而宗憲自
以身獨當海乃數遣死士入海營中爲反間令自縛其黨陳東等
八十餘人而海自以身乞䧏佯許之計徴兵且至乃與工部尚書
趙文華宻謀進勦大殱於沈家莊海遂自溺得其屍新五𭅺帥餘
黨乗舟遁至烈港𠫵將盧鏜要撃之俘斬三百餘新五𭅺與麻葉
等囚至京師獻俘告廟剉屍梟示 上命儒臣紀頌功徳雲賊㩀
定海丘家洋阮鶚與俞大猷盧鏜合兵圍守數日賊甚窘而我兵
不戒遂夜潰圍踰桃花嶺渡李溪走鄞之西鄉由元貞橋走奉化
寕海與官兵𢧐於台州之両頭門把范指揮死之遂從寕海走
溫州至福建得舟而遁謝浦之賊移據吳家山自秋及冬屢攻弗
克胡宗憲發桑植麻寮兵三千檄張四維𡻕除乗雪夜襲破其巢
悉斬之丁己正月賊衆數千登自福建之三沙遍掠沿海至寕徳
縣備倭都指禪劉炌死焉時領兵指揮千百戶陣亡者二十八人
三月賊衆復千餘與三沙賊合搶刼洪塘焚毀新造𢧐船一百餘
隻四月賊宼通州海門縣突流揚州廟灣港盧鏜追撃衝沉其五
舟斬首四十餘級賊岀安東縣復依船為巢池河守禦劉𩔰擊破
之斬首百餘級餘黨遁去復有賊舟漂至沈家門約百餘人胡宗
憲遣朱尚禮誘至定海関悉斬之七月生員洲與倭酋徳陽左
衞門善妙柗柴門等五十餘人乗舟進泊舟山胡宗憲上其事於
朝九月王直毛烈葉碧川等亦偕夷商水手千餘乗舟進泊岑港
毛烈自詣軍門乞䧏求市胡宗憲令烈還舟候㫖檄俞大猷統督
浙直兵船為𢧐備檄盧鏜至舟山撫諭宣布威徳直進退無㩀遂
就執戊午三月毛烈帥其夷兵與柗柴門等合巢於岑港山四出
刼掠兵俞大猷統督𠫵將戚継光張四維劉𩔰丁僅等兵圍之
乆而弗克賊舟継自豐州島來者為烈援宗憲督張四維以舟
師撃於韭山洋斬首百有竒其一支壁於朱家 環而攻之俘𫉬
三百有竒自是岑港之賊絶援矣時賊有㓂溫州者其郡致仕僉
事王徳帥鄉兵禦之殺賊數人次日復領兵出𢧐徳䧟賊伏而死
其他宼楚門宼台州宼樂清臨海仙居及象山之交綰者衆至萬
五千人時惟台州民兵前後俘斬數百而已六月岑港之賊毀其
故巢遁於柯梅山官兵攻圍至十一月復乗舟夜遁張𠫵將追及
於鎮下門衝沉其一舟斬首二十餘級烈遁至浯嶼復移於南嶴
轉而東奔已未三月倭賊千餘登犯象山金井頭諸䖏海道副使
譚綸督兵剿之斬首百餘級賊流至寕海與先犯桃渚海門黃巖
諸賊相合督胡宗憲復檄譚綸同𠫵將戚継光帥兵追剿賊趨
新河所復奔太平之南灣山官兵斬首七百餘級又賊一枝㩀寕
海之石馬林譚綸同副使劉存徳𠫵將牛天賜又奉督之檄剿
平之復有夷船大宼揚州通泰諸䖏四月夷船二十餘隻賊徒二
千餘人漂至三爿沙副兵盧鏜督帥遊擊楊尚英等兵船撃斬
百三十級餘孽移據三沙官兵前後斬𫉬二十級七月遁至江北
復㓂廟灣䝉李諸䖏督胡宗憲都御史李遂督𤼵𠫵將曹克新
都司何本源等兵悉剿平之十二月法司奏讞王直罪逆遂即誅
梟首定海関
太倉使徃日本針路〈見渡海方程及海道針經〉
太倉港口開船用單乙針一更船平〈更者每一晝夜分為十更以焚香枝數為度以木片投海中人從船面行驗風〉
〈迅緩定更多寡可知船至某山洋界〉 吳 淞江用單乙針及乙卯針一更平 寳山到南滙嘴
用乙辰針岀港口打水六七丈沙泥地是正路三更見茶山〈茶山水深十八托一雲行一百〉
〈六十里正與此合〉 自 此用坤申及丁未針行三更船直至大小七山灘山在東北
邉 灘山下水深七八托用單丁針及丁午針三更船至霍山 霍山用單
午針至西後門 西後門用巽己針三更船至茅山 茅山用辰已針取廟
州門船從門下行過取升羅嶼〈廟州門水深急流〉 升 羅嶼用丁未針經﨑頭山岀
䨇嶼港〈升羅﨑頭俱可泊船﨑頭水深九托〉 䨇 嶼港用丙午針三更船至孝順洋及亂礁洋
〈䨇嶼港口 流急孝順洋水深十三托泥地〉 亂 礁洋水深八九托取九山以行〈九山西邉有礁打水行船宜仔〉
〈細一雲亂礁洋水深六托泥地〉 九 山用單卯針二十七更過洋至日本港口〈打水七八托泥地南泊〉
〈船〉 又 有從烏沙門開洋七日即到日本 若陳錢山至日本用艮針
福建使徃日本針路
梅花東外山開船用單長針乙辰針或用辰巽針十更船取小琉球 小琉
球套北過船見鷄籠嶼及梅花瓶彭嘉山 彭嘉山北過船遇正南風用
乙卯針或用單卯針或用單乙針西南風用單卯針東南風用乙卯針十更
船取釣魚嶼 釣魚嶼北過十更船南風用單卯針東南風用單卯針或
用乙卯針四更船至黃麻嶼 黃麻嶼北過船便是赤嶼五更船南風用
甲卯針東南風用單卯針西南風用單甲針或用單乙針十更船至赤坎嶼
赤坎嶼北邉過船南風用單卯及甲寅針西南風用艮寅針東南風用甲
卯針十五更船至古米山 古米山北過船有礁宜知畏避南風用單卯
針及用甲寅針五更船至馬𡵒山 馬𡵒山南風用甲卯或甲寅針五更船
至大琉球 大琉球那覇港泊船〈土官把守港口船至此用單卯及甲寅針行二更進那覇內港以入琉球國中〉
那覇港外開船用單子針四更船取離𠋣嶼外過船南風用單癸針三更船
取𤍠壁山以行 𤍠壁山南風用單癸針四更船取硫黃山 硫黃山南風
用丑癸針五更船取田嘉山又南風用丑癸三更半船取夣加刺山南風用
單癸針及丑癸針三更船取大羅山 大羅山用單癸針二更半船取萬者
通七島山西邉過船 萬者通七島山用單寅針五更船取野顧七山島內
各呌兵之妙是麻山嶼野顧山用巽寅針二更半船但爾山用艮寅針四更
船取亞甫山〈一雲野顧山對面行六十里有小礁四五箇最畏避在北過𦨣用艮寅方行一百五十里至旦午山用艮寅方行一百四十〉
〈里至亞甫山〉 亞 甫山在平港口其水望東流甚急離此山用艮寅針十更船取
亞慈理美妙若不見此山用單艮針二更船又艮寅針五更船取沿灣奴〈一雲〉
〈沿渡奴〉 烏 佳眉山沿渡奴烏佳眉山用單癸針三更船若 開時用單子針
一更船至而是麻山 而是麻山南有沉礁名套礁〈一雲名佐沉長礁〉東北過
船用單丑針一更船是正路卻用單子針四更船取大門山中 大門山傍
西邉門過船用單丑針二更船取兵褲山港 兵褲港循本港直入日本國
都
日本論 周弘祖
倭人在東海之中新羅國之東南本名倭後自醜其𩔖改日夲雲左右
小島五十餘皆自名其國而臣附之其國東西五月西南三月行並無
城郭聮木柵居之風土與新羅百濟𩔖自山東文登縣成山衛絶海入
匏蘆河以入新羅歴大鎮七真現三遂抵百濟之熊津及嘉林任存二
城此城猶百濟水陸之衝通此二城則日夲之右臂斷矣夫新羅百濟
日本國於東南民物豊阜金銀羨積好閩廣糖菓青衣麻葛絲羅叚絹
川廣薬材銅鍋鼎銚又酷慕神每招約朝鮮嘗以六月間登萊州定
海縣之落迦山賽𥙊觀音以邀㝠福若減海條禁以遂啇賈貿遷仍
寛分利以致其來平價值以息其爭惇誠信以固其意則利盡東海墩
堡無煙𡻕抽其稅不可勝言上可以益 國家之賦下可以寛東海之
征沿征倭官兵永以坐嘯矣行之數年海民慣熟因𩔗汲引可逹福
餘福餘東北番衛也與朶顔大寕建州四衛互相表裏為遼東薊門之
警陸路逺未可通惟自成山徑抵新羅轉逹
貊沃阻福餘可以規制
朶顔𭣣復大寕以為 京師 陵寢盤石之固未可視為末務而不講
也唐置勃海高麗之使遼有大寕通呉之軍已先為之矣東胡馬偏
長而不敢行舟南方便舟如使馬而疾於歩𨷖異日有事大寕薊門遼
左疲其東西南方舟師直搗福餘所謂迅電不及暝目疾雷不及掩耳
者況取利於市舶民力不費資𫝑於新羅百濟兵卒精強何所拘泥而
不早圖𫆀
琉球 琉球一島僻在海外如黒子彈丸耳然自我 明之興其奉貢唯謹則
來享來王之國也 今上丙子琉球以嗣封請上命戶科左給事中蕭崇業
行人謝杰持節冊以徃傑吳航人也歸言琉球有日本舘群聚數百人待封使
之舟轉與為市其人出入挾利刄琉球心懾之疑不可嚮邇雲越辛卯又以嗣
封請於時倭犯朝鮮海氛弗靖議令琉球自齎 詔冊以歸使臣罷勿遣更十
餘年朝觧師觧琉球堅以徃例陳 乞 上嘉其為不叛之臣復許之甲辰命
兵科左給事中夏子陽行人王士禎又持節冊以徃丙午冬子陽竣事還𥝠向
余言日本近千人露刄而市琉球行且折於日本矣且使臣入彼國若不聞焉
其所以事 天朝至淺鮮也操縱伸縮惟是諸陪臣與吾之通事表裏為姦區
區兩使臣威所不能加法所不能禁也倘異時者再啣 命渉滄溟其辱 國
彌甚君其識之餘聞給舎言愴然有感於心乃今數年日本狡焉啓疆而琉球
之君為虜臣為僕矣且陽借脩貢之途以隂行假道之計撤我藩籬窺我虗實
日引月長將何以固吾圉乎玉関之謝抑其末耳詩曰肇允彼桃䖝拚飛惟鳥
當事者勿泄泄焉而視之若桃䖝然則㡬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