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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卷第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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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四十二 神仙四十二

賀知章 蕭穎士 李仙人 何諷 黃尊師 裴老 李虞 夏侯隱者 權同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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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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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知章,西京宣平坊有宅。對門有小板門,常見一老人乘驢出入其間。積五六年,視老人顏色衣服如故,亦不見家屬。詢問里巷,皆雲是西市賣錢貫王老,更無他業。察其非凡也,常因暇日造之。老人迎接甚恭謹,唯有童子為所使耳。賀則問其業。老人隨意回答。因與往來,漸加禮敬,言論漸密,遂雲善黃白之術。賀素信重,願接事之。後與夫人持一明珠,自雲在鄉日得此珠,保惜多時,特上老人,求說道法。老人即以明珠付童子,令市餅來。童子以珠易得三十餘胡餅,遂延賀。賀私念寶珠特明抄本「特」作「持」以輕用,意甚不快。老人曰:「夫道者可以心得,豈在力爭;慳惜未止,術無由成。當須深山窮谷,勤求致之,非市朝所授也。」賀意頗悟,謝之而去。數日失老人所在。賀因求致仕,入道還鄉。出《原化記》

蕭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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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曹蕭穎士。常密游。於陳留逆旅。方食之次,忽見老翁,須鬢皓然,眉目尤異。至門,目蕭久之,微有歎息,又似相識。蕭疑其意,遂起揖問。老人曰:「觀郎君狀貌,有似一人,不覺愴然耳。」蕭問似何人。老人曰:「郎君一似齊鄱陽王。」王即蕭八代祖。遂驚問曰:「王即某八代祖,因何識之?」老人泣曰:「某姓左,昔為都〔鄱〕陽書佐,偏蒙寵遇。遭李明之難,遂爾逃亡,苟免患耳。因入山修道,遂得度世。適驚郎君,乃不知是王孫也。」遂相與泣。蕭敬異之,問其年,乃三百二十七年矣。良久乃別。今在灊山,時出人間。後不知所之。出《原化記》

李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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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高五娘者,美於色,再嫁李仙人。李仙人即天上謫仙也,自與高氏結好,恆居洛陽,以黃白自業。高氏能傳其法。開元末,高李之睦,已五六載。後一夕五鼓後,聞空中呼李一聲。披衣出門,語畢,還謂高氏曰:「我天仙也。頃以微罪,譴在人間耳。今責盡,天上所由來喚。既不得住,多年繾綣,能不愴然。我去之後,君宜以黃白自給,慎勿傳人,不得為人廣有點煉,非特損汝,亦恐尚不利前人。」言訖飛去。高氏初依其言。後賣銀居多,為坊司所告。時河南少尹李齊知其事,釋而不問,密使人召之,前後為燒十餘床銀器。李以轉聞朝要。不一年,李及高皆卒。時人以為天罰焉。出《廣異記》

何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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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建中末,書生何諷,嘗買得黃紙古書一卷,讀之。卷中得發卷,規四寸,如環無端。諷因絕之,斷處兩頭滴水升餘,燒之作發氣。諷嘗言於道者,道者曰:「吁!君固俗骨,遇此不能羽化,命也。據仙經曰:「蠹魚三食神仙字,則化為此物,名曰脈望;夜以矰映當天中星,星使立降。可求還丹,取此水和而服之,即時換骨上升。」因取古書閱之,數處蠹漏,尋義讀之,皆神仙字。諷方歎伏。出《原化記》

黃尊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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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尊師居茅山,道術精妙。有販薪者,於巖洞間得古書十數紙,自謂仙書,因詣黃君,懇請師事。黃君納其書,不語,日遣斲柴五十束,稍遲並數不足,呵罵及棰擊之,亦無怨色。一日,可兩道士於山石上棋,看之不覺日暮,遂空返。黃生大怒罵叱,杖二十,問其故。乃具言之。曰:「深山無人,何處得有棋道士?果是謾語。」遂叩頭曰:「實,明日便捉來。」及去,又見棋次,乃佯前看,因而擒捉。二道士並局,騰於室中上高樹。唯得棋子數枚。道士笑謂曰:「傳語仙師,從與受卻法策。」因以棋子歸,悉言其事。黃公大笑,乃遣沐浴,盡傳法策。受訖辭去,不知其終。出《逸史》

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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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大歷中,有王員外好道術,雖居朝列,布衣山客,日與周旋。一旦道侶數人在廳事,王君方甚談諧拊掌,會除圂裴老,攜穢具至王君給使。因聞諸客言,竊笑之。王君僕使皆怪。少項,裴老受傭事畢,王君將登圂,遇於戶內。整衣,似有所白。因問何事。漸前曰:「員外大好道。」王驚曰「某實留心於此。」曰:「知員外酷好,然無所遇。適廳中兩客,大是凡流,但誑員外希酒食耳。」王君竦異良久。其妻呼罵曰:「身為朝官,乃與此穢漢結交,遣人逐之。」王君曰:「天真道流,不擇所處。」裴老請去。王君懇邀從容。久方許諾。曰:「明日來得否?」曰:「不得,外後日來。」至期,王君潔淨別室以候。妻呼曰:「安有與除廁人親狎如此!」王君曰:「尚懼不肯顧我。」少頃至,布袍曳杖,頗有隱逸之風。王君坐語,茶酒更進。裴老清言間發,殊無荷穢之姿狀。曰:「員外非真好道,乃是愛藥耳。亦有少分。某既來,莫要爐火之驗否?」王君叩頭曰:「小生酷嗜,不敢便有祈請。」裴指鐵盒可二斤餘,曰:「員外剩取火至,以盒分兩片,置於其中,復以火覆之。」須臾色赤,裴老於布袍角解一小囊,取藥兩丸,如麻粟,除少炭,捻散盒上,卻堆火燒之。食頃,裴老曰:「成矣。」令王君僕使之壯者,以火箸持出,擲於地。逡巡,乃上上金盒矣,色如雞冠。王君降階再拜,叩頭陳謝。裴老曰:「此金一兩,敵常者三兩,然員外不用留,轉將佈施也。」別去曰:「從此亦無復來矣。」王君拜乞曰:「末學俗士,願瀝丹懇,須至仙伯山居中,具起居禮。」裴老曰:「何用此。」乃約更三日,於蘭陵坊西大菜園相覓。王君亦復及期往,至則果見小門,扣之,黃頭奴出問曰:「莫是王員外否?」遂將一胡床來,令於中門外坐。少頃引入,有小堂甚清淨,裴老道服降階。侍女童十人,皆有姿色。延上勞問,風儀質狀,並與前時不同,若四十餘人矣。茶酒果實甚珍異,屋室嚴潔,服用精華。至晚王君去,裴老送出門。旬日復來,其宅已為他人所賃,裴老不知所去也。出《逸史》

李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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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州李員外虞,嘗與秀才楊稜游華山,窮搜岩谷。時李公未仕,及楊君俱有棲遁之志,每遇幽賞,即吟詠移時。俄至一小洞,巉高數尺,不三四步,甚高,路極平易。二人慾窮其跡,約行四五里,擬回又不可,且相勉而進。更二三里,稍明。少頃至洞口。時已申酉之際,川岩草樹,不似人間,亦有耕者。耕者睹二人頗有驚異,曰:「郎君何得到此?」乃具言之。更二里餘,有佛堂,數人方飲茶次。李公等因往求宿。內一人曰:』須報洞主。」逡巡見有紫衣,乘小馬,從者四五,呵路而至,拜起甚雅,曰:「得到此何也?」一個備述曰:「此處偏陋,請至某居處。」遂同步而往,到一府署,多竹堂,屋坐甚潔,人吏數十。因自言曰:「某姓杜,名子華,逢亂避世,遇仙侶,居此已數百年矣。」因止宿,飲饌皆甚精豐,內有駞芊,其狀如牛。晝夜論語,因問朝廷之事。留連累日,各遺銀器數事,遣使者導之而返。曰:「此可隱逸,頗能住否。」二子色難。子華笑,執手而別,且請無漏於人。後楊君復往尋其洞穴,不可見矣。楊君改名儉,官至御史,謫番禺而卒。李公終亦流蕩,真仙靈境,非所實好,不可依名而往之也。後君子誡之哉。出《逸史》

夏侯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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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隱者,不知何許人也。大中末,游茅山天台間,常攜布囊竹杖而已。飲食同常人,而獨居一室,不雜於眾。或露宿壇中,草間樹下,人窺覘之,但見雲氣蓊欝,不見其身。每游三十五十里,登山渡水,而閉目善睡,同行者聞其鼻鼾之聲,而步不差跌,足無蹶礙,至所止即覺,時號作睡仙。後不知所終。出《神仙拾遺傳》

權同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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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才權同休,元和中落第,旅遊蘇湖間。遇疾貧窘。走使者本村墅人,顧已一年矣。疾中思甘豆湯,令其市甘草。顧者久而不去,但具湯火來。秀才且意其怠於祗承,復見折樹枝盈握,仍再三搓之,微近火上,忽成甘草。秀才心大異之,且意必道者。良久,取粗沙數壞,挼捋已成豆矣。及湯成,與常無異。疾亦漸差。秀才謂曰:「予貧迫若此,無以寸進,因褫垢衣授之,可以此辦少酒肉。將會村老,丐少道路資也。」顧者微笑曰:「此固不足辦,某當營之。」乃斲一枯桑樹,成數筐紮,聚於盤上,噀之,遂成牛肉。復汲數瓶水,傾之,乃旨酒也。村老皆醉飽。獲束縑五十。秀才慚謝顧者曰:「某本驕稚,不識道者,今返請為僕。」顧者曰:「予固異人,有少失,謫於下賤,合役於秀才,若限不足,復須力於他人,請秀才勿變常,庶卒某事也。」秀才雖諾之,每呼指,色上面戚戚不安。顧者乃辭曰:「秀才若此,果妨某事也。」因談秀才修短窮達之數,且言萬物皆可化者,唯淤泥中朱漆箸及發,藥力不能化。因不知所之。出《酉陽雜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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