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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卷第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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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卷 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九十二 神二

欒侯 陽起 歐明 李高 黃原 賈逵 李憲 張璞 洛子淵 陳虞 黃翻 陽雍 錢祐 徐郎 丁氏婦 阿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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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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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中有鬼神欒侯,常在承塵上,喜食鮓菜,能知吉凶。甘露中,大蝗起,所經處,禾稼輒盡。太守遣使告欒侯,祀以鮓菜。侯謂吏曰:「蝗蟲小事,則當除之。」言訖,翕然飛出。吏彷彿其狀類鳩,聲如水鳥。吏還,具白太守。即果有眾鳥億萬,來食蝗蟲,須臾皆盡。(出《列異傳》)

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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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陽起字聖卿。少時瘧疾,於社中得書一卷,《譴劾百鬼法》。為日南太守。母至廁上,見鬼,頭長數尺。以告聖卿。聖卿曰:「此肅霜之神。」劾之來出,變形如奴。送書京,朝發暮返。作使當千人之力。有與忿恚者,聖卿遣神夜往,趣其床頭,持兩手,張目正赤,吐舌柱地,其人怖幾死。(出《幽明錄》)

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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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廬陵邑子歐明者,從賈客道經彭澤湖。每過,輒以船中所有,多少投湖中。見大道之上,有數吏皆著黑衣,乘車馬,雲是清洪君使,要明過。明知是神,然不敢不往。吏車載明,須臾見有府舍,門下吏卒。吏曰:「清洪君感君有禮,故要君。以重送君,皆勿取,獨求如願耳。」去,果以繒帛贈之,明不受。但求如願。神大怪明知之,意甚惜之,不得已,呼如願,使隨明去。如願者,清洪婢,常使取物。明將如願歸,所須輒得之,數年成富人。意漸驕盈,不復愛如願。正月歲朝,雞初一鳴,呼如願。如願不即起,明大怒,欲捶之。如願乃走於糞上,有昨日故歲掃除聚薪,足以偃人。如願乃於此逃,得去。明渭逃在積薪糞中,乃以杖捶糞使出。又無出者,乃知不能得。因曰:「汝但使我富,不復捶汝。」今世人歲朝雞鳴時,輒往捶糞,云:「使人富。」(出《博異錄》。明樂本作出《錄異傳》。)

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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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莽時,漢中太守五更往祭神廟,遺其書刀,遣小吏李高還取之。見刀在廟床上,有一人,著大冠絳袍,謂高曰:「勿道我,吾當祐汝!」後仕至郡守。年六十餘,忽道見廟神,言畢而此刀刺高心下,須臾而死。莽聞甚惡之。(出《廣古今五行記》)

黃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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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時,泰山黃原,平旦開門,忽有一青犬,在門外伏,守備如家養。原紲犬,隨鄰里獵。日垂夕,見一鹿,便放犬。犬行甚遲,原絕力逐,終不及。行數里,至一穴,入百餘步,忽有平衢,槐柳列植,垣牆回匝。原隨犬入門,列房可有數十間,皆女子,姿容妍媚,衣裳鮮麗,或撫琴瑟,或執博棋。至北閣,有三間屋,二人侍值,若有所伺。見原,相視而笑云:「此青犬所引致妙音婿也。」一人留,一人入閣。須臾有四婢出,稱太真夫人白黃郎,有一女,年已弱笄,冥數應為君婦。「既暮,引原入內。有南向堂,堂前有池,池中有臺,臺四角有徑尺穴,穴中有光,照映帷席。妙音容色婉妙,侍婢亦美。交禮既畢,晏寢如舊。經數日,原欲暫還報家。妙音曰:「人神道異,本非久勢。至明日,解佩分袂,臨階涕泗,後會無期,深加愛敬。若能相思,至三月旦,可修齋戒。」四婢送出門,半日至家。情念恍惚。每至其期,常見空中有軿車,彷彿若飛。(出《法苑珠林》)

賈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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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逵在豫郡亡,家迎喪去。去後,恆見形於項城。吏民以其戀慕彼境,因以立廟。廟前有柏樹。有人竊來砍伐,始投斧刃,仍著於樹中,所著入尋而更生。項城左右人,莫不振怖。(出《賈逵碑》)

李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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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舒陵亭,有一大樹,高數十丈,黃鳥十數巢其上。時久旱,長老共相謂曰:「彼樹常有黃氣,或有神靈,可以祈雨。」因以酒脯往。亭中有寡婦李憲者,夜起室中,忽見一繡衣婦人曰:「我樹神也,以汝性潔,佐汝為生。朝來父老皆欲祈雨,吾已求之於帝。」至明日日中,果大雨,遂為立祠。憲曰:「諸卿在此,吾居近水,當致少鯉魚。」言訖,有鯉數十頭,飛集堂下。坐者莫不驚悚。如此歲餘。神曰:「將有大兵,今辭汝去。」留一玉環,曰:「持此可以避難。」後袁術、劉表相攻,龍舒之民皆流去,唯憲里不被兵。(出《搜神記》)

張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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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璞,字公直,不知何許人也。為吳郡太守。徵還,道由廬山。子女觀於祠堂,婢使指像人以戲曰:「以此配汝」。其夜璞妻夢廬君致聘曰:「鄙男不肖,感垂採擇,用致微意。」妻覺怪之。婢言其情。於是妻懼,催璞速發。中流,舟不為行。闔船震恐。乃皆投物於水,船猶不行。或曰:「投女則船為進。」皆曰:「神意已可知也,以一女而滅一門,奈何?」璞曰:「吾不忍見之。」乃上飛廬臥,使妻沈女於水。妻因以璞亡兄孤女代之。置席水中,女坐其上,船乃得去,即璞見女之在也,怒曰:「吾何面目於當世也!」乃復投己女。及得度,遙見二女在下。有吏立於岸側,曰:「吾廬君主簿也。廬君謝君,知鬼神非匹,又敬君之義,故悉還二女。」問女,言:「但見好屋吏卒,不覺在水中也。」(出《搜神記》)

洛子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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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魏孝昌時,有虎賁洛子淵者,自雲洛陽人。孝昌中,戍於彭城。其同營人樊元寶,得假還京師,子淵附書一封。云:「宅在靈台南,近洛水鄉。但至彼,家人自出相看。」元寶如其言,至靈台南,見無人家。徙倚欲去,忽見一老翁,問云:「從何而來?傍徨於此?」元寶具向道之。老翁云:「是吾兒也。」取書,引元寶入。遂見館閣崇寬,屋宇佳麗。既坐,命婢取酒,須臾,見婢抱一死小兒而過,元寶甚怪之。俄而酒至,酒色甚紅,香美異常。兼設珍羞,海陸備有。飲訖告退。老翁送元寶出云:「後會難期,以為淒恨。」別甚殷勒。老翁還入。元寶不復見其門巷。但見高崖對水,淥波東傾。一童子可年十四五,新溺死,鼻中血出。方知所飲酒。是其血也。及還彭城,子淵已失矣。元寶與子淵同戍三年,不知是洛水之神。(出《洛陽伽藍記》)

陳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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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虞,字君度。婦廬江杜氏,常事鬼子母,羅女樂以娛神。後一夕復會,弦管無聲,歌音淒愾。杜氏常夢鬼子母,遑遽涕泗云:「兇人將來。婢先與外人通,以梯布垣,登之入。神被服將剝奪畢,加取影像焚剉而去也。(出《異苑》)

黃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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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靈帝光和元年,遼西太守黃翻上書:「海邊有流屍,露冠絳衣,體貌完全。翻感夢云:我伯夷之弟,孤竹君子也。海水壞吾棺槨,求見掩藏。民嗤視之,皆無病而死。」(出《博物志》)

陽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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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陽雍,河南洛陽人。兄弟六人,以傭賣為業。公少修孝敬。達於遐邇。父母歿,葬禮畢,長慕追思,不勝心目。乃賣田宅,北徙絕水漿處,大道峻坂下為居。晨夜輦水,將給行旅,兼補履屩,不受其直。如是累年不懈。天神化為書生,問曰:「何故不種菜以給?」答曰:「無種。」乃與之數升。公大喜,種之,其本化為白璧,餘為錢。書生復曰:「何不求婦?」答曰:「年老,無肯者。」書生曰:「求名家女,必得之。」有徐氏,右北平著姓,女有名行,多求不許。乃試求之。徐氏笑之,以為狂僻,然聞其好善,戲笑媒曰:「得白璧一雙,錢百萬者,與婚。」公即具送。徐氏大愕,遂以妻之。生十男,皆令德俊異,位至卿相。今右北平諸陽,其後也。(出《孝德傳》)

錢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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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稽餘姚人錢祐,夜出屋後,為虎所取。十八日乃自還。說虎初取時,至一官府,見一人凴幾坐,形貌壯偉,侍從四十人。謂曰:「吾欲使汝知數術之法。」留十五日,晝夜語諸要術。祐受法畢,使人送出。得還家。大知卜占,無幽不驗。經年乃死。(出《異苑》)

徐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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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口有徐郎者,家甚襤縷,常於江邊拾流柴。忽見江中連船,蓋川而來,逕回入浦,對徐而泊,遣使往云:「天女今當為徐郎妻。」徐入屋角,隱藏不出。母兄妹勸勵強出,未至舫,先令於別室為徐郎浴。水芬香,非世常有。贈以繒絳之衣。徐唯恐懼,累膝床端,夜無醻接之禮。女怒遣之使出。(怒遣之使出五字原作然後發遣。據明抄本改。)以所贈衣物乞之而退。家大小怨惜煎罵。遂懊歎卒。(出《幽明錄》)

丁氏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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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南全椒縣,有丁新婦者,本丹陽丁氏女。年十六,適全椒謝家。其姑嚴酷,使役有程,不如限者,仍便笞捶,不可堪。九月七日自經死。遂有靈響,聞於民間。發言於巫祝曰:「念人家婦女,作息不倦,使避九月七日勿用作。」見形,著縹衣,戴青蓋,從一婢,至牛渚津求渡。有兩男子共乘船捕魚,仍呼求載。兩男子笑,共調弄之,言:「聽我為婦。」言:「當相渡也。」丁嫗曰:「謂汝是佳人,而無所知。汝是人,當使汝入泥死。是鬼,使汝入水。」便卻入草中。須臾,有一老翁,乘船載葦,嫗從索渡。翁曰:「船上無裝,豈可露渡。恐不中載耳。」嫗言:「無苦。」翁因出葦半許,安處(處下原有不字。據明抄本刪。)著船中,徑渡之,至南岸。臨去語翁曰:「吾是鬼神,非人也,自能得過。然宜使民間粗相聞知。翁之厚意,出葦相渡,深有慚感,當有以相謝者。翁速還去,必有所見,亦當有所得也。」翁曰:「愧燥濕不至,何敢蒙謝。」翁還西岸,見兩少男子覆水中。進前數里,有魚千數,跳躍水邊。風吹置岸上。翁遂棄葦載魚以歸。於是丁嫗遂還丹陽。江南人皆呼為丁姑。九月七日不用作事,咸以為息日也。今所在祠之。(出《搜神記》)

阿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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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有紫姑神。古來相傳是人妾,為大婦所嫉,每以穢事相交役。正月十五日,感激而死。故世人以其日作其形,夜於廁間或豬欄旁迎之。祝曰:「子胥不在,(是其婿名也。)曹姑亦歸去,(即其大婦也。)小姑可齣戲。」捉者覺重,便是神來。奠設酒果,亦覺貌輝輝有色。即跳躞不住。占眾事,卜行年蠶桑。又善射釣。好則大儛,惡便仰眠。平昌孟氏恆不信,躬試往捉。便自躍穿屋,永失所在。(出《異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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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本北宋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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