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至內容

太平廣記/卷第313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上一卷 太平廣記
卷第三百一十三 神二十三

楊鑣 張璟 崔從事 王審知 張懷武 李玫 趙瑜 關承湍妻 李冰祠 鄭君雄 鍾離王祠 盤古祠 狄仁傑祠 葛氏婦 馬希聲 龐式
下一卷 

楊鑣

[編輯]

  唐楊鑣,相國收之子,少年為江西從事。秋祭大孤神,鑣悅神像之容,偶以言戲之。祭畢回舟,而見空中雲霧,有一女子,容質甚麗,詣鑣,呼為楊郎,云:「家姊多幸,蒙楊郎彩顧,便希回橈,以成禮也,故來奉迎。」鑣驚怪,乃曰:「前言戲之耳。」神女曰:「家姊本無意輒慕君子,而楊郎先自發言。苟或中輟,立恐不利於君。」鑣不得已,遂諾之。希從容一月,處理家事。歸家理命訖,倉卒而卒,似有鬼神迎也。補闕薛澤,與鑣有姻,嘗言此事甚詳。近者故登州節度判官史在德郎中,子光澤,甚聰俊,方修舉業。自別墅歸,乘醉入泰山廟,謂神曰:「與神做第三兒可乎?」自是歸家精神恍惚,似有召之者,逾月而卒。(出《北夢瑣言》)

張璟

[編輯]

  廬山書生張璟,乾寧中,以所業之桂州。至衡州犬嗥灘,損船上岸,寢於江廟,為神所責。璟以素業對之,神為改容。延坐從容,云:「有巫立仁者,罪合族,廟神為理之於嶽神,無人作奏。」璟為草之,既奏,嶽神許之,廟神喜,以白金十鉼為贈。劉山甫與校書郎廖隙。親見璟說其事甚詳。(出《北夢瑣言》)

崔從事

[編輯]

  福建崔從事,忘其名,正直檢身,幕府所重。奉使湖湘,覆命,在道遇賊。同行皆死,唯崔倉惶中,忽有人引路獲免。中途復患瘧疾,求藥無所。途次延平津廟,夢為藥神賜藥三丸,服之,驚覺頓愈。彭城劉山甫自雲,外族李敬彝為郎中,宅在東都毓財坊,土地最靈。家人張行周,事之有應。未大水前,預夢告張,求飲食。至其日,率其類遏水頭,並不衝圮李宅。(出《北夢瑣言》)

王審知

[編輯]

  福州海口黃碕岸,橫石巉峭,常為舟楫之患。王審知為福建觀察使,思欲制置,憚於役力。乾寧中,因夢金甲神,自稱吳安王,許助開鑿。及覺,言於賓寮。因命判官劉山甫往設祭,祭未終,海內靈怪俱見。山甫息於僧院,憑高觀之。風雷暴興,見一物,非魚非龍,鱗黃鬣赤。凡三日,風雷乃霽。已別開一港,甚便行旅。驛表以聞,賜號甘棠港。閩從事劉山甫,乃中朝舊族也,著《金溪閒談》十二卷,具載其事。(出《北夢瑣言》)

張懷武

[編輯]

  南平王鍾傅,鎮江西。遣道士沈太虛,禱廬山九天使者廟。太虛醮罷,夜坐廊廡間。怳然若夢,見壁畫一人,前揖太虛曰:「身張懷武也,常為將軍。上帝以微有陰功及物,今配此廟為靈官。」既寤,起視壁畫,署曰五百靈官。太虛歸,以語進士沈彬。彬後二十年,游澧陵,縣令陸生客之。方食,有軍吏許生後至,語及張懷武,彬因問之。許曰:「懷武者,蔡之裨將,某之長史也。頃甲辰年大饑,聞預章獨稔。即與一他將,各率共屬奔預章。既即路,兩軍稍不相能。比至五昌,一隙大構。剋日將決戰,禁之不可。懷武乃攜劍上戌樓,去其梯,謂其徒曰:『吾與汝今日之行,非有他圖,直救性命耳。奈何不忍小忿,而相攻戰。夫戰,必疆者傷而弱者亡。如是則何以去父母之國,而死於道路耶?凡兩軍所以致爭者,以有懷武故也。今為汝等死,兩軍為一。無構難也。』遂自刎,於是兩軍之士,皆伏樓下慟哭。遂相與和親,比及預章,無一逃亡者。」許但懷其舊恩,亦不知靈官之事,彬因述記,以申明之。豈天意將感發死義之事,故以肸蠁告人乎?(出《稽神錄》)

李玫

[編輯]

  天祐初,舒州有倉官李玫,自言少時有病,遂見鬼,為人言禍福,多中。淮南大將張顥,專廢立之權,威振中外。玫時宿於灊山司命真君廟。翌日,與道士崔繟然數人,將入城。去廟數里,忽止同行於道側,自映大樹以窺之。良久乃行,繟然曰:「復見鬼耶?」曰:「向見一人,桎梏甚嚴,吏卒數十人衛之,向廟而去,是必為真君考召也。雖意氣尚在,已不自免矣。」或問為誰,久之乃肯言曰:「張顥也。」聞者皆懼,共秘之,不旬日而聞顥誅。李宗造開元寺成,大會文武僧道於寺中。既罷,玫復謂繟然曰:「向坐中有客,為二吏固揖之而去,是不久矣。」言其衣服容貌,則團練巡官陳絳也。不數日,絳暴疾卒。道士邵修默,崔之弟子,視見之。(出《稽神錄》)

趙瑜

[編輯]

  明經趙瑜,魯人,累舉不第,困厄甚。因游太山,祈死於岳廟。將出門,忽有小吏自後至曰:「判官召。」隨之而去。奄至一廳事,簾中有人云:「人所重者生,君何為祈死?」對曰:「瑜應鄉薦,累舉不第。退無躬耕之資,湮厄貧病。無復生意,故祈死耳。」良久,聞簾中檢閱簿書,既而言曰:「君命至薄,名第祿仕皆無分。既此見告,當有以奉濟。今以一藥方授君,君以此足給衣食。然不可置家,置家則貧矣。」瑜拜謝而出。至門外,空中飄大桐葉至瑜前,視之,乃書巴豆丸方於其上,亦與人間之方正同。瑜遂自稱前長水令,賣藥於夷門市。餌其藥者,病無不癒,獲利甚多。道士李德陽,親見其桐葉,已十餘年,尚如新。(出《稽神錄》)

關承湍妻

[編輯]

  青城縣岷江暴漲,漂墊民居。縣民關承湍妻計氏,有孩提子在懷抱,乃上木櫃,為駭浪推漾大江。唯見赤幘佩刀者,洎朱衣秉簡者,安存之,令洎縣溉植。乃隨流泛泛,至縣溉,為舟子迎拯而出,子母無恙。(出《北夢瑣言》)

李冰祠

[編輯]

  天祐七年夏,成都大雨,江漲,壞京口江灌堰上。夜聞呼噪之聲,千百人,炬無數,風暴雨而火影不滅。及明,堰移數百丈,堰水入新津江。李陽冰祠中所立旗幟皆濕。是時,津嘉眉水害尤多,京江不加溢焉。(出《錄異記》)

鄭君雄

[編輯]

  鄭君雄為遂州刺史,一日晚,忽見兵士數千人,在水東灞內,旗幟弋甲,人物喧鬧,與軍行無異。不敢詰問,警備而已。未曉,密偵之,大軍已去,只三五人在後。偵者問之,曰:「江闕神也。數年川府不安,移在峽內。今遠近安矣,卻歸川中。」復視之,有下營及火幕蹤跡,一一可驗焉。(出《錄異記》)

鍾離王祠

[編輯]

  遂州東岸唐村,雲,昔有一人,衣大袖,戴古冠幘,立於道左。語村人曰:「我鍾離王也。舊有廟在下流十餘里,因水摧損。今像溯流而止,將至矣。汝可於此為我立廟。」村人詣江視之,得一木人,長數尺,遂於所見處立廟,號唐村神。至今禱祈皆驗。或雲,初見時如道士狀。(出《錄異記》)

盤古祠

[編輯]

  廣都縣有盤古三郎廟,頗有靈應。民之過門,稍不致敬,多為毆擊,或道途顛蹶。縣民楊知遇者,嘗受正一明威錄。一夕醉甚,將還其家。路遠月黑,無伴還家,願得神力,示以歸路。俄有一炬火,自廟門出,前引至其家。二十餘里,雖狹(狹原做狄,據明抄本、許本改。)橋編路,無蹉跌,火炬亦無見矣。鄉里之人尤驚。(原缺出處,今見《錄異記》四)

狄仁傑祠

[編輯]

  魏州南郭狄仁傑廟,即生祠堂也。天后朝,仁傑為魏州刺史,有善政,吏民為之立生祠。及入朝,魏之士女,每至月首,皆詣祠奠醊。仁傑方朝,是日亦有醉色。天后素知仁傑初不飲酒,詰之,具以事對。天后使驗問,乃信。莊宗觀霸河朔,嘗有人醉宿廟廊之下。夜分即醒。見有人於堂陛下,罄折咨事,堂中有人問之,對曰:「奉符於魏州索萬人。」堂中語曰:「此州虛耗,災禍頻仍,移於他處。」此人曰:「諾。請往白之。」遂去。少頃復至,則曰:「已移命於鎮州矣。」語竟不見。是歲,莊宗分兵討鎮州,至於攻下,兩軍所殺甚眾焉。(出《玉堂閒話》)

葛氏婦

[編輯]

  兗州東鈔里泗水上有亭,亭下有天齊王祠,中有三郎君祠神者。巫雲,天齊王之愛子,其神甚靈異。(子其神甚靈異六字原空缺,據黃本補。)相傳岱宗之下,樵童牧豎,或有逢羽獵者,騎從華麗,有如(有如二字原空缺。據黃本補。)侯王,即此神也。魯人畏敬,過於天齊。朱梁時,葛周鎮兗部署,嘗舉家婦女游於泗亭,遂至神祠。周有子十二郎者,其婦美容止,拜於三郎君前,熟視而退。俄而病心痛,踣地悶絕久之。舉族大悸,即禱神,有頃乃瘳。自是神情失常,夢寐恍惚,嘗與神遇。其家懼,送婦往東京以避之。未幾,其神亦至,謂婦曰:「吾尋汝久矣,今復相遇。」其後信宿輒來,每神將至,婦則先伸欠呵嚏,謂侍者曰:「彼已至矣。」即起入帷中,侍者屬耳伺之,則聞私竊語笑,逡巡方去。率以為常。其夫畏神,竟不敢與婦同居,久之婦卒。(出《玉堂閒話》)

馬希聲

[編輯]

  湖南馬希聲,嗣父位。連年亢旱,祈禱不應。乃封閉南嶽司天王廟,及境內神祠。竟亦不雨。其兄希振,入諫之,飲酒至中夜而退。聞堂前喧噪,連召希振復入,見希聲倒立於階下,衣裳不披,其首已碎。令親信輿上,以帛蒙首。翌日發喪,以弟希范嗣位。先是大將周達,自南嶽回,見江上雲霧中,擁執希聲而去,秘不敢言。夕有物如黑幕,突入空堂,即時而卒。(出《北夢瑣言》)

龐式

[編輯]

  唐長興三年,進士龐式,肄業於嵩陽觀之側,臨水結庵以居。一日,晨往前村未返。庵內唯薛生,東郡人也,少年純慤,師事於式。晨興,就澗水盥漱畢,見庵之東南林內,有五人,皆星冠霞帔,或縫掖之衣,衣各一色,神采俊拔,語音清響,目光射人,香聞十餘步。薛生驚異,遍拜之。問薛曰:「爾何人?」生具以對。又問:「爾能隨吾去否?」薛辭以父母年老,期之異日。又曰:「爾既不去,吾當書爾之背志之。」遂令肉袒。唯覺其背上如風之吹,書畢,卻入林中,並失其處。斯須龐式至,具述,且示之背,見朱書字一行,字體雜以篆籀,唯兩字稍若官體貴人字,餘皆不別。薛生又以手捫之,數字拿破,色鮮如血,數日,香尚不銷。後龐式登第,除樂鄉縣令,為叛帥安從進所殺,薛氏子尋歸滑臺,殂於家。(出《玉堂閒話》)

◀上一卷 下一卷▶
太平廣記

本北宋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