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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卷第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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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卷 太平廣記
卷第三百六十二 妖怪四

長孫繹 韋虛心 裴鏡微 李虞 武德縣婦人 懷州民 武德縣民 張司馬 李適之 李林甫 楊慎矜 姜皎 晁良貞 李氏 張周封 王豐 房集 張寅 燕鳳祥 王生 梁仲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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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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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孫繹之親曰鄭使君,使君惟二子,甚愛之。子年十五,鄭方典郡,常使蒼頭十餘人給其役,夜中,蒼頭皆食,子獨坐,忽聞戶東有物行來,履地聲甚重,每移步殷然。俄到戶前,遂至床下。乃一鐵小兒也,長三尺,至粗壯,朱目大口。謂使君子曰:「嘻!阿母呼,令吮乳來。」子驚叫,跳入戶。蒼頭既見,遽報使君。使君命十餘人,持棒擊之,如擊石。徐而下階,望門南出。至以刀斧鍛,終不可傷。命舉火爇之,火焚其身,則開口大叫,聲如霹靂,聞者震倒。於是以火驅之,既出衙門。舉足驀一車轍,遂滅,其家亦無休咎。(出《紀聞》)

韋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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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戶部尚書韋虛心,有三子,皆不成而死。子每將亡,則有大面出手床下,瞋目開口,貌如神鬼。子懼而走,大面則化為大鴟,以翅遮擁,令自投於井。家人覺,遽出之,已愚,猶能言其所見,數日而死。如是三子皆然,竟不知何鬼怪。(出《紀聞》)

裴錦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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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東裴鏡微,曾友(「友」字原闕,據明抄本補。)一武人,其居相近。武人夜還莊,操弓矢,方馳騎,後聞有物近焉。顧而見之,狀大,有類方相,口但稱渴。將及武人,武人引弓射,中之,怪乃止。頃又來近,又射之,怪復住,斯須又至。武人遽至家,門已閉,武人逾垣而入。入後,自戶窺之,怪猶在。武人不敢取馬,明早啟門,馬鞍棄在門,馬則無矣。求之數里墓林中,見馬被啗已盡,唯骨在焉。(出《紀聞》)

李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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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節李虞,好大馬,少而不逞。父嘗為縣令,虞隨之官,為諸漫遊。每夜,逃出自竇,從人飲酒。後至竇中,有人背其身,以尻窒穴,虞排之不動,以劍刺之,劍沒至鐔,猶如故。乃知非人也,懼而歸。又歲暮,野外從禽,禽入墓林。訪之林中,有死人面仰,其身洪脹,甚可憎惡,巨鼻大目,挺動其眼,眼仍光起,直視於虞。虞驚怖殆死,自是不敢畋獵焉。(出《紀聞》)

武德縣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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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元二十八年,武德有婦娠,將生男。其姑憂之,為具(「具」原作「其」,據明抄本改。)儲糗。其家窶,有面數豆,有米一區。及產夕,其夫不在,姑與鄰母同膳之。男既生,姑與鄰母具食。食未至。(「未至」原作「至曉」,據明抄本改。)婦若(明抄本「若」作「苦」)饑渴,求食不絕聲。姑饋之,盡數人之餐,猶言餒。姑又膳升面進之,婦食,食無遺,而益稱不足。姑怒,更為具之。姑出後,房內餅盎在焉,婦下床,親執器,取餅食之,餅又盡。姑還見之,怒且恐,謂鄰母曰:「此婦何為?」母曰:「吾自幼及長,未之見也。」姑方詢怒,新婦曰:「姑無怒,(「怒」字原空闕,據明抄本補),食兒乃已。」(「已」字原闕,據明抄本補。)因提其子食之,姑奪之不得,驚而走。俄卻入戶,婦已食其子盡,口血猶丹。因謂姑曰:「新婦當臥且死,亦無遺。若側,猶可收矣。」言終,仰眠而死。(出《紀聞》)

懷州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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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元二十八年。春二月。懷州武德、武陟、修武、三縣人。無故食土。雲。味美異於他土。先是武德期城村婦人。相與採拾。聚而言曰。今米貴人饑。若爲生活。有老父。紫衣白馬。從十人來過之。謂婦人曰。何憂無食。此渠水傍土甚佳。可食。汝試嘗之。婦人取食。味頗異。遂失老父。乃取其土至家。拌其麵爲餅。餅甚香。由是遠近竟取之。渠東西五里。南北十餘步。土並盡。牛肅時在懷。親遇之。(出《紀聞》)

武德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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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德縣逆旅家,有人鎖閉其室,寄物一車。如是數十日不還,主人怪之,開視囊,皆人面衣也,懼而閉之。其夕,門自開,所寄囊物,並失所在。(出《紀聞》)

張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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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州張司馬,開元二十八年夏,中夜與其妻露坐。聞空中有物飛來,其聲頨頨然,過至堂屋,為瓦所礙。宛轉屋際,遂落簷前。因走,司馬命逐之,逐者以蹴之,乃為狗音。擒得火照,則老狗也,赤而鮮毛,身甚長,足甚短,可一二寸。司馬命焚之,深憂其為怪。月餘,改深州長史。(出《紀聞》)

李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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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適之既貴且豪,常列鼎於前,以具膳羞。一旦,庭中鼎躍出相鬥,家僮告適之,乃往其所,酹酒自誓,而鬥亦不解,鼎耳及足皆落。明日,適之罷知政事,拜太子少保。時人知其禍未止也。俄為李林甫所陷,貶宜春太守,適之男霅,為衛尉少卿。亦貶巴陵郡別駕。適之至州,不旬月而終。時人以林甫迫殺之。霅乃迎喪至都,李林甫怒猶未已,令人誣告,於河南府杖殺之。適之好飲,退朝後,即速賓朋親戚,談話賦詩,曾不備於林甫。初適之在相位日,曾賦詩曰:「朱門長不備,親友恣相過。今日過五十,不飲復如何。」及罷相,作詩曰:「避賢初罷相,樂聖且啣杯。借問門前客,今朝幾個來。」及死非其罪,時人冤歎之。(出《明皇雜錄》)

李林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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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林甫宅,亦屢有怪妖。其南北隅溝中,有火光大起,或有小兒持火出入,林甫惡之,奏於其地立嘉猷(「猷」原作「猶」,據明抄本改。)觀。林甫將疾,晨起將朝,命取書囊,即常時所要事目也。忽覺書囊頗重於常,侍者開視之,即有二鼠出焉,投於地,即變為狗,蒼色壯大,雄目張牙,仰視林甫。命弓射之,殷然有聲,狗形即滅。林甫惡之,稱疾不朝,其日遂病,不逾月而卒。(出《明皇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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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康坊南街廢蠻院,即李林甫舊第也。林甫於正寢之後,別創一堂,制度彎曲,有卻月之形,名曰偃月堂。土木華麗,剞劂精巧,當時莫儔也,林甫每欲破滅人家,即入月堂,精思極慮,喜悅而出,其家不存矣。及將敗,林甫於堂上,見一物如人,遍體被毛,毛如豬立,鋸身鉤瓜,長三尺餘,以手戟林甫,目如電光而怒視之。林甫連叱不動,遽命弧矢,毛人笑而跳入前堂,堂中青衣,遇而暴卒。經於廄,廄中善馬亦卒,不累月而林甫敗。(出《開天傳信記》)

楊慎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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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慎矜兄弟富貴,常不自安,每詰朝禮佛象,默祈冥衛。一日,像前土榻上,聚塵三堆,如塚狀,慎矜惡之,且慮兒戲,命掃去。一夕如初,尋而禍作。(出《酉陽雜俎》)

姜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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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皎常游禪定寺,京兆辦局甚盛。及飲酒,座上一妓絕色,獻酒整鬟,未嘗見手,眾怪之。有客被酒,戲曰:「非支指乎?」乃強牽視,妓隨牽而倒,乃枯骸也,姜竟及禍焉。(出《酉陽雜俎》)

晁良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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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晁良貞能判知名,性剛鷙,不懼鬼。每年,恆掘太歲地豎屋,(「豎屋」原作「堅掘」,據明抄本改。)後忽得一肉,大於食魁,良貞鞭之數百,送通衢。其夜,使人陰影聽之。三更後,車騎眾來至肉所,問太歲:「兄何故受此屈辱,不仇報之?」太歲云:「彼正榮盛,如之奈何?」明失所在。(出《廣異記》)

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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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元末,復有李氏家,不信太歲,掘之,得一塊肉。相傳雲,得太歲者,鞭之數百,當免禍害。李氏鞭九十餘,忽然騰上,因失所在。李氏家有七十二口,死亡略盡,惟小蒯公尚存,李氏兄弟恐其家滅盡,夜中,令奴悉作鬼裝束,劫小蒯,便藏之。唯此子得存,其後襲封蒯公。(出《廣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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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州有人,亦掘得太歲,大如方,狀類赤菌,有數千眼。其家不識,移至大路,遍問識者。有胡僧驚曰:「此太歲也,宜速埋之。」其人遽送舊處,經一年,人死略盡。(出《廣異記》)

張周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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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部員外張周封,言舊莊在城東狗架觜西,嘗築牆於太歲上,一夕盡崩。且意其基虛,工不至。率莊客,指揮復築之。高未數尺,炊者驚叫曰:「怪作矣!」遽視之,飯數斗,悉躍出列(「列」字原闕,據明抄本補。)地著牆,勻若蠶子,無一粒重者,矗牆之半,如界焉。因謁巫,酹地謝之,亦無他。(出《酉陽雜俎》)

王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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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州即墨縣,有百姓王豐,兄弟三人。豐不信方位所忌,嘗於太歲上掘坑,見一肉塊,大如斗,蠕蠕而動。遂填其坑,肉隨填而出,豐懼棄之,經宿肉長,塞於庭。兄弟奴婢,數日內悉暴卒,惟一女子存焉。(出《酉陽雜俎》)

房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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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肅宗朝,尚書郎房集,頗持權勢。暇日,私弟獨坐廳中,忽有小兒,十四五,髡髮齊眉,而持一布囊,不知所從來,立於其前。房初謂是親故家遣小兒相省,問之不應。又問囊中何物,小兒笑曰:「眼睛也。」遂傾囊,中可數升眼睛,在地四散,或緣牆上屋。一家驚怪,便失小兒所在,眼睛又不復見。後集坐事誅。(出《原化記》)

張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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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陽張寅嘗行洛陽故城南,日已昏暮,欲投宿故人家。經狹路中,馬忽驚顧(「顧」原作「頭」,據明抄本改。)蹐局不肯行,寅疑前有異,因視路旁墳,大柱石端有一物,若似紗籠,形大如橋柱上慈臺,漸漸長大,如數斛。及地,飛如流星,其聲如雷。所歷(「歷」字原闕,據明抄本補。)林中宿鳥驚散,可百餘步,墮一人家。寅竊記之,乃去。後月餘,重經其家,長幼無遣矣。乃詢之鄰人,云:「其婦養姑無禮,姑死,遂有此禍。」(出《廣異記》)

燕鳳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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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陽燕鳳祥,頗涉六藝,聚徒講授。夜與其妻在家中,忽聞外間喑鳴之聲。以為盜,屣履視之,正見一物,白色,長丈許,在庭中,遽掩入戶。漸聞登階,呼鳳祥曰:「夜未久,何為閉戶?」默不敢應,明燈自守。須臾,門隙中有一面,如猴,即突入。呼其侶數百頭,悉從隙中入。皆長二尺餘,著豹皮犢鼻褌,鼓唇睚目,貌甚醜惡。或緣屋壁,或在梁棟間,跳躑在後,勢欲相逼。鳳祥左右,惟有一枕,及婦琵琶,即以擲之,中者便去。至明方盡,遂得免。恍惚常見室中有衣冠大人,列在四壁,云:「我平陽堯平(明抄本「堯平」作「堯神」。)使者。」諸巫祝祠禱之,終不能去。乃避於精舍中,見佛榻下有大面,瞪目視之。又將逃於他所,出門,復見群鬼,悉戲巷中。直赴鳳祥,不得去。既無所出,而病轉篤。乃多請僧設齋,結壇持咒。亦迎六丁道士,為作符禁咒,鬼乃稍去。數日,鳳祥夢有一人,朱衣墨幘,住空中,云:「還汝魂魄。」因而以物擲鳳祥,有如婦人髮者,有如絳衣者數十枚,鳳祥悉受,明日遂愈焉。(出《廣異記》)

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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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泰初,有王生者,住楊州孝感寺北。夏日被酒臥,手垂於床,其妻恐風射,舉之。忽有巨手出於床前,牽王臂墜床,身漸入地。其妻與奴婢共曳之,不禁。地如裂狀,初餘衣帶,頃亦不見。其家並力掘之,深二丈許,得枯骨一具,已如數百年者。竟不知何怪。(出《酉陽雜俎》)

梁仲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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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縣人梁仲朋,家在汝州西郭之街南。渠西有小莊,常朝往夕歸。大曆初,八月十五日,天地無氛埃。去十五六里,有豪族大墓林,皆植白楊。是時,秋景落木,仲朋跨馬及此。二更,聞林間槭槭之聲,忽有一物,自林飛出。仲朋初謂是驚棲鳥,俄便入仲朋懷,鞍橋上坐。月照若五斗栲栳大,毛黑色,頭便似人,眼膚如珠。便呼仲朋為弟,謂仲朋曰:「弟莫(「莫」字原闕,據明抄本補。)懼。」頗有羶羯之氣,言語一如人。直至汝州郭門外,見人家未寐,有燈火光。其怪歘飛東南去,不知所在。如此仲朋至家多日,不敢向家中說。忽一夜,更深月上,又好天色,仲朋遂召弟妹,於庭命酌,或嘯或吟,因語前夕之事。其怪忽從屋脊上飛下來,謂仲朋曰:「弟說老兄何事也?」於是小大走散,獨留仲朋。云:「為兄作主人。」索酒不已,仲朋細視之,頸下有癭子,如生瓜大,飛翅是雙耳,又是翅,鼻烏毛鬥轄,大如鵝卵。飲數斗酒,醉於杯筵上,如睡著。仲朋潛起,礪闊刃,當其項而刺之,血流迸灑。便起云:「大哥大哥,弟莫悔。」卻映屋脊,不復見,庭中血滿。三年內,仲朋一家三十口蕩盡。(出《乾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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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本北宋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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