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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御覽/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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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霸部五 太平御覽
卷一百二十二.偏霸部六 前秦
偏霸部七 

符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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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鴻《十六國春秋·前秦錄》:符堅,字永固,健弟雄之子。趙建武中,母苟氏祈西門豹祠,歸而夜夢與神交,遂孕,十二月而生。有神光之異,自天屬庭,背有赤文,隱起成字,曰:「草付臣又土王咸陽。」秘而莫之傳也。姿貌魁傑,臂垂過膝,目有紫光。祖洪奇而愛之,名「堅頭」,因而謂健曰:「此兒頭大鎮重,身長任大,足短安下,非常相。」趙右光祿大夫司隸校尉高平徐統有知人之鑒,遇堅於路,異之,執其手曰:「符郎,此官之禦街,小兒敢戲!」統顧左右曰:「此兒有霸王之相。」後復遇之,統下車謂曰:「符郎當大貴,但僕不及見,如何?」堅曰:「若如公言,不敢忘德。」八歲,請就師學。洪曰:「尚小未可,吾年十三,方欲求師,時人猶以爲速成。」健之入關,次於曲沃,夢天神遣使,朱衣赤冠,命拜堅爲龍驤將軍。旦而爲壇於曲沃,拜堅,泣謂曰:「先王昔始受此號,汝父次爲之,今若若,汝也復爲神明所授,可不勉之!」性至孝,有器度,博學多才藝,年十一,便有經略大志。

堅既殺符生,永興元年六月去皇帝之號,僭稱大秦天王,即位太極殿,誅董龍等二十餘人,改壽光三年爲永興元年。追尊父爲文桓皇帝,世子宏爲皇太子。兄清河王法爲丞相、東海公,永安公符侯爲太尉,諸王皆貶爵爲公。符柳爲尚書令,封弟融爲陽平公,雙河南公,子丕爲長樂公,輝爲平原公,熙爲廣平公。李威爲左僕射,梁平老爲右僕射,席寶爲丞相長史,王猛爲中書令侍郎,權翼爲黃門郎。諸公卿爲生所誅者,悉復本官。十月,丞相東海公法以疑忌賜死,苟太后之意也。堅性友愛,與法訣於東堂,慟哭嘔血。

二年四月,堅如雍,祀五畤。六月,如河東,祀后土。八月,自臨晉登龍門,顧謂群臣曰:「美哉!山河之固。」權翼對曰:「吳起有言:『在德不在險。』願陛下追蹤唐、虞,懷遠以德,山河之固不足恃也!堅大悅。至韓原,觀晉魏顆鬼結草抗秦軍之處,賦詩而歸。

甘露元年正月,起明堂,禪南北郊。六月,甘露降,乃大赦,改年。八月,堅下書曰:「咸陽內史猛聲彰出納,所在著績,有臥龍之才,宜入贊百揆,絲綸王言,可征拜侍中、中書令、領京兆尹。」中丞鄧羌性鯁直,與猛協規齊志,於是百僚肅整,豪右屏氣,風化大行。堅嘆曰:「吾今始知天下之有法也!」以猛爲吏部尚書,遷太子詹事。十一月,以猛爲司隸、侍中,領選如故,猛上疏曰:「伏見陽平公融明德懿親,光祿西河任群,忠禎淑慎,處士朱彤博識聰辯,幷宜左右彌綸,輝贊九棘。愚臣庸鄙,請避賢路。」堅曰:「機務俟才,允屬明哲,朝野所望,豈容致辭?所舉融等,尋別銓授。」於是以融爲侍中、中書監、右僕射,任群爲光祿大夫、領太子家令,朱彤爲中書侍郎、領太子庶子。

三年九月,鳳皇集於東閣,大赦天下。初,將爲赦,與左僕射猛、右僕射融議於露堂,悉屏左右。堅自爲文,猛、融進紙筆。有一大蒼蠅入自牖間,鳴聲甚大,集於筆端,而復來,堅惡之,久而乃去。俄而長安街巷市里民相告曰:「官今大赦。」有司以聞。堅驚謂融曰:「事何從而泄?」敕外窮推,咸言有一小人衣黑衣,呼於市曰:「官今大赦。」須臾不見。堅嘆曰:「其向蒼蠅乎?聲狀非常,吾固惡之。」

四年七月,黃龍見於成紀,梁山崩。

五年,白虎見天水。

六年,遣鴻臚拜張天錫爲大將軍、涼州牧、西平公。

建元元年正月,雍州秀才段鏗對策上第,拜吏部郎中。孝廉通經者十餘人皆拜令長。

五年六月,晉大司馬桓溫伐燕,次於枋頭。燕師屢敗,遣散騎侍郎樂嵩來乞師,請賂秦以虎牢以西之地。八月,遣將軍苟也、洛州刺史邵羌帥步騎二萬救燕。溫敗歸。是月,京兆民王攸上書獻十略:「一曰君道宜明,二曰臣尚忠敬,三曰子貴孝養,四曰民生在勤,五曰教無偏黨,六曰養民在惠,七曰延聘耆賢,八曰懲惡顯善,九曰伐叛柔服,十曰易簡弘大。」堅納之,以攸爲諫議大夫。十一月,燕車騎吳王垂來奔。桓溫既走,慕容暐悔割河洛之地以賂秦,乃曰:「行人失辭。分災救患,理之常也。」堅大怒。

六年,令輔國王猛帥鎮南楊安、虎牙將軍張蚝、建節鄧羌等步騎六萬討平燕冀。八月,猛攻克壺關。暐遣太傅上庸王評等帥四十萬屯於潞川。猛覘醜艶切。覘:候也。知評賣水鬻樵,不撫將士,大笑謂楊安等曰:「慕容評真奴才,雖億兆之衆,尚不足爲慮,況數十萬乎!今破之必矣。」甲戌,陳於渭原,猛誓衆曰:「王景略受國厚恩,任兼內外,今與諸君深入賊地,宜各勉進,不可退也。受爵明君之朝,慶觴父母之室,不亦美乎!」衆皆勇奮,破釜棄糧,大呼競進。猛望燕師之衆,惡之,謂鄧羌曰:「今日之事,非將軍莫可以捷也。成敗之機,在此一舉。」羌曰:「若以司隸見與,公無以爲憂。」猛曰:「此非吾所及,必以安定太守、萬戶侯相處。」羌不悅而退。俄而兵交,猛召羌,羌寢而不應。猛乃馳就許之,羌於是飲,與張蚝、徐成等跨馬馳入,旁若無人,搴旗斬將。燕師敗績,進師圍鄴。猛之未至鄴也,劫盜公行,及猛至,遠近怗然。十一月,堅自帥精銳十萬攻鄴,七日而至於安陽故宅,引諸耆老語及祖父舊事,泫然流涕。猛潛如安陽迎堅,堅謂曰:「昔亞夫不出軍迎漢文,將軍何以臨敵背衆乎?」猛曰:「臣每覽亞夫之事,常謂前卻人主,以此而爲名將,竊未多之。臣奉陛下神算,擊垂亡之虜,若摧枯拉朽,何足憂也!」戊寅,克鄴。慕容暐出奔,將軍郭慶執暐於高陽,送之。辛巳,堅入鄴宮,大赦。閱其圖籍,郡百五十七,縣一千五百七十九,戶二百四十五萬八千九百六十九。以王猛爲都督諸軍事、車騎大將軍、開府儀同、冀州牧,鎮鄴,封清河郡侯,以僞太宰恪、太傅評之第盡賜之,加美妾五人、上女妓十人、中女妓三十八人。猛辭,堅曰:「昔魏絳和戎,猶有金石絲竹之賞,山甫翼周,實受四牡之錫。卿功超二子,任過管、葛,安得辭也!其敬受之,無逆朕命。」以鄧羌爲散騎常侍、安定太守、真定郡侯,邑三千戶,賞潞川之功。

七年七月,日堅如洛陽,下書曰:「士死知己,猶來格模,故喬公一言,魏祖追慟。趙司隸高平徐統往在鄴都,識朕於童稚,每思其殷勤之言,弗敢忘也。可召其子孫詣行所。」

八年五月,以高平徐攀爲琅琊太守。攀,統之少子,以舊恩拔之也。六月,冀州牧猛入爲丞相、中書監、司隸校尉,猛固辭丞相,改授司徒,又固辭,不拜,乃停司徒之授。四月,天鼓鳴,彗出於尾箕,長十餘丈,或名蚩尤旗。太史令張猛言於堅曰:「尾,燕之分野;而掃東井,東井秦之分,災深禍大,十年之後,燕滅秦之象。二十年之後,燕當爲岱所滅。慕容暐父子兄弟,亡虜也,而布列朝廷,貴盛不二,宜除渠帥以寧皇秦。若旦誅鮮卑,不夕滅客彗者,臣請就妖言之戮。」堅不納,更以暐爲尚書,垂爲京兆尹,沖爲平陽太守。

十年三月,侍中太尉李威卒。威字伯龍,漢陽人,苟太后姑子。少與苻雄刎頸之交,苻生屢欲誅堅,賴威以免。堅深德之,事威如父。誅苻生及法,皆威與太后潛決大謀,遂有辟陽之寵。雅重王猛,勸堅以國事任之。堅常謂猛曰:「李公知卿,猶鮑叔之於夷吾,罕虎之於子産。」猛兄事之。夏四月,堅下書曰:「巴夷嶮逆,寇亂益州,招引吳軍爲唇齒之勢,特進鎮軍將軍護羌校尉鄧羌可帥甲士五萬星夜赴討。」五月,蜀人張育、楊光等起兵二萬以應巴獠音老晉威遠將軍桓石帥衆三萬入據墊江。張育自號蜀王,稱藩於晉。八月,鄧羌敗晉師於涪,西擊張育、楊光於綿竹,皆斬之。益州平,羌勒銘於岷山而還。十二月,羌至自成都,堅引見東堂,謂之曰:「將軍之先仲華遇漢世祖於前,將軍復逢朕於後,何鄧氏之多幸!」羌曰:「臣常謂光武之遇仲華,非獨仲華之遭光武!」堅笑:「將軍蓋以自貺,非直將軍之幸,亦朕之遇賢。」

十一年正月,以徵士樂陵王忻爲國子祭酒,堅雅好文學,英儒畢集,純博之精,莫如忻也,終於太子少傅。五月,猛寢疾,堅親祈南北郊、宗廟、社稷,分遣使臣禱河嶽諸神,無不周備。以猛少瘳,赦殊死。七月,堅臨省疾,問以後事,猛曰:「晉僻陋吳越,乃正朔相承。臣沒之後,願不以晉爲圖。鮮卑,羌虜,我之仇仇,終爲大患,宜漸除之,以便社稷。」言終而卒,年五十一。堅哭之慟,謂太子宏曰:「天不欲使吾平一六合,何奪吾景略之速也!」贈侍中、丞相,餘如故,謚武侯。朝野巷哭三日。

十二年正月,高陵民穿井得龜,大三尺六寸,背有八卦文。命太卜池養之,食之以粟。四月,堅下書曰:「涼州刺史張天錫雖稱藩受位,而臣道未純,可遣步兵校尉姚萇等自石城津伐。」天錫率勁勇五萬來拒。戰於赤岸,涼師大潰。天錫率騎數千奔還姑臧,箋降於萇。甲午,大軍至姑臧,天錫素車白馬,面縛舁櫬,降於軍門。萇釋縛焚櫬,送之長安。諸郡悉降,涼州平。九月,以梁熙爲西中郎將、涼州刺史,鎮姑臧。徙豪右七千戶於關中。封天錫重光縣之東寧鄉二百戶,號歸義侯,拜比部尚書,遷右僕射。萇之徵也,堅爲天錫立第,既至如歸。

十三年正月,太史奏:「有星見於外國之分,當有聖人之輔中國,得之者昌。」堅聞西域有鳩摩羅什,襄陽有釋道安,幷遣求之。

十七年正月,不雨,至於六月,徹樂減膳,出宮女以迎和氣。八月,堅收起居注及著作所錄而觀之,見苟太后、李威之事,慚怒,乃焚其書。著作郎董朏音斐雖更書時事,然十不留一。

十八年三月,徙鄴銅駝、銅馬、飛廉、翁仲於長安。十月,堅引群臣於太極殿議曰:「東南一隅,未賓王化,今欲起天下兵討之。計其兵仗精卒九十七萬,吾將先啓行,薄伐南裔。此行也,朕與陽平公之任,非諸將之事。」左右僕射權翼、沙門道安、陽平公融、尚書石越等上書面諫,前後數十,堅終不納。

十九年,晉車騎桓沖率衆十萬攻襄陽,遣其前將軍劉波攻沔北。堅大怒,遣其子征南鉅鹿公叡、冠軍慕容垂,佐衛毛當等將步卒五萬救襄陽。堅下書曰:「吳人敢恃江山,屢寇王境,宜時進討,以清宇內。便可戒嚴,速修戎備,發州民則十丁遣一,兵若門在灼然者爲崇文義從。朕將登會稽,復禹績,伐國存君,義同三王。其以司馬昌明爲左僕射,謝安爲吏部尚書,桓沖爲侍中,勢還不遠,可幷爲起第。」八月戊午,遣征南大將軍陽平公融、騎從張蚝、撫軍大將軍高陽公符方,衛軍梁成、平南慕容暐、冠軍慕容垂步騎二十五萬爲前鋒。甲子,堅發長安戎卒六十餘萬、騎二十七萬,前後千里。九月,堅至項城,涼州之兵始達咸陽,蜀漢之軍順流而下,幽冀之衆至於彭城,東西萬里,水陸齊進。融等攻壽春。晉遣都督謝石、徐州刺史謝玄、豫州刺史桓伊水陸七萬,敗堅於淝水。堅爲流矢所中,單騎遁還於淮北,顧謂夫人張氏曰:「朕用朝臣之言,豈見今日之事耶!何面目復臨天下?」泫然流涕。堅諸軍悉潰,及慕容垂一軍獨全。比至洛陽,百官威儀,軍容粗備。未及關而垂有貳志,說堅請巡撫燕、代,幷求拜墓,堅許之。權翼固諫,以爲不可,堅不從。堅至自淮南,次於長安東之行宮,入告罪於太廟。

丁零翟斌反於河南,長樂公符丕遣慕容垂及符飛龍討之。垂南結丁零,殺飛龍,盡坑其衆。垂引丁零、烏丸之衆二十餘萬,爲飛梯、地道以攻鄴城。慕容暐弟泓先爲北城長史,聞垂攻鄴,亡命奔關東,收諸馬牧鮮卑,衆數千,還屯華陰。暐乃潛使諸弟及宗人起兵於外。堅遣將軍強永騎擊之,爲泓所敗。泓自稱大都督、雍州牧、濟北王,推叔父垂爲丞相、大司馬、冀州牧、吳王。

堅謂權翼曰:「將若泓何?」翼曰:「慕容垂正可據山東爲亂,不暇近逼。今暐宗族盡在京師,鮮卑之衆布在畿甸,實社稷之憂,宜遣重將討之。」堅乃以廣平公符熙鎮蒲阪;符叡爲都督,配兵五萬,姚萇爲司馬,討泓於華陽。平原太守慕容沖起兵河東,有衆二萬,進攻蒲阪,堅命竇沖討之。符睿勇果輕敵,戰於華陰,睿敗績被殺。堅大怒,萇懼誅,遂叛。竇沖大破慕容沖於河東,沖奔於泓。泓衆至十萬餘,遣使謂堅曰:「秦師傾敗,將欲興復大燕。吳王以定關東,可速資備大駕,奉送家兄皇帝返鄴都,與秦以虎牢爲界,分王天下。」堅大怒,召暐責之。暐叩頭流血陳謝。堅曰:「此自三竪之罪,非卿之過。」復其位,待之如初。命暐以書招諭垂及泓、沖,使息兵。暐密遣使謂之曰:「今秦數已終,當不能復久。吾籠中之人,必無還理,勉建大業,以興復爲務。」泓於是進向長安。

堅率步騎二萬討姚萇於北地。萇率衆七萬來攻,堅爲萇所敗。聞慕容沖去長安二百餘里,退師而歸,使符方戍驪山,符輝都督中外諸軍事,配兵五萬拒沖。輝師敗績。堅又以尚書姜宇與苻琳率衆三萬,擊沖於霸上,爲沖所敗,宇死之,琳中流矢,沖遂據阿房城,進逼長安。堅登城觀之,嘆曰:「此虜從何出也?吾不用王景略、陽平公之言,使白虜敢以至於此。」長樂公符丕在鄴糧竭,馬又無草,削松木而食之。會丁零叛慕容垂,引師去鄴,始具西問,知長安危逼,遣從弟求救於謝玄。

二十一年,慕容沖僭稱尊號於阿房,改年更始。沖率衆登城,堅身貫甲冑,督戰拒之,飛矢滿身,血流被體。時雖兵寇危逼,馮翊諸堡猶有負糧冒難而至者,多爲賊所殺。先是,謠言「堅入五將久長得」。堅乃留太子宏守長安,謂之曰:「天或導餘,留汝兼總戎政,勿與爭利,吾當出隴收兵運糧以給汝。」自將張夫人及中山公詵率騎數百出奔,如五將山。六月,太子宏將母、妻、數千騎出奔。沖入據長安。

堅至五將山,姚萇遣將軍吳忠圍之。堅衆奔散,獨侍御數十人而已,神色自若,召宰人進食。俄而忠至,執堅以歸新平縣,幽之別室。萇求傳國璽於堅曰:「萇次應符曆,可以爲惠。」堅叱之曰:「小羌乃敢幹逼天子,豈以傳國璽授汝羌乎!五胡次序,無汝羌名。違天不祥,其能久乎!璽已送晉,不可得也。」萇遣右僕射尹偉說堅,求爲堯舜禪代之事。堅曰:「姚萇叛賊,奈何擬之古人!」因問偉曰:「卿於朕朝作何官?」對曰:「尚書令史。」堅嘆曰:「卿宰相才也,王景略之流,而朕不知卿。亡也,不亦宜乎!」。

八月,縊堅於新平佛寺中,時年四十八。張夫人、中山公等皆自殺。三軍莫不哀慟。萇欲匿煞殺堅之名,乃謚爲莊烈天王。長樂公稱尊號,僞謚堅爲世祖宣昭皇帝。初,太子之奔也,假道歸晉,歷位輔國將軍,桓玄篡位,以爲梁州刺史。

《晉書》曰:堅在位二十七年。

符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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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鴻《十六國春秋·前秦錄》曰:符丕字永敘,堅之長庶子。少而聰慧好學,堅與之言將略,嘉之。才幹亞於符融,爲將善收士卒,時出鎮於鄴,東夏安之。

堅敗歸長安,丕爲慕容垂所逼,自鄴奔於枋頭。堅之死也,建元二十一年丕復入鄴城,將收兵趙、魏,西赴長安。會平州刺史符沖帥幽、幷之衆擊慕容垂,頻爲垂將帶方等所敗,乃率衆三萬進屯壺關,使招丕。丕乃去鄴,率男女六萬進如潞州。驃騎將軍張蚝、幷州刺史王騰迎之,入據晉陽,始知長安不守,堅爲姚萇所殺,乃舉哀於晉陽。僭即皇帝位於晉陽南,立堅行廟,大赦,改建元二十一年爲太平元年。九月,置百官。是月,安西呂光自西域還師。二年正月,慕容垂僭稱尊號。二月,慕容沖左將軍韓延殺沖,立段隨爲燕王,改年昌平。五月,丕以呂光爲車騎將軍、梁州牧、酒泉公。是月,姚萇僭稱尊號,氐有啖青者,謂諸將曰:「狄道長符登,雖王室疏屬,而志略雄明,請共立之,以赴大駕。」於是推登爲使持節,督隴右、雍河二州牧,率衆五萬,東下隴右,據南安,馳使請命。八月,丕以登爲征南大將軍、開府儀同、南安王、持節、雍州牧,因其所稱而授之。九月,丕下書:「鮮卑慕容永,我之騎將,首亂京畿,禍傾社稷,其遣丞相王永帥禁衛虎旅覆而取之。」十月,與慕容永戰於襄陵,王師大敗。丕懼,帥騎數千南奔東垣。晉揚威將軍馮該自陝要擊,斬之,送丕首於江東。符登稱尊號,謚爲哀平皇帝。

符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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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鴻《十六國春秋·前秦錄》曰:「符登字文高,丕之族子。父敞,太尉司馬。登少勇,有壯氣。建元元年初,拜殿中將,遷羽林監、長安令,坐事黜爲狄道長。

太平二年,與姚萇戰於胡奴塠,大破之。十一月,丕子渤海王懿自杏城奔登,登乃具丕死問,於是爲丕發喪行服。爲壇於隴東。僭即皇帝位,改太平二年爲太初元年。十二月,立堅神主於軍中,引師而告堅神主曰:「今收合義族,衆餘五萬,星言邁,直造賊庭,庶上報皇帝酷怨,下雪民人大恥。」

二年,登次於凡亭。九月,進據胡空堡,戎夏歸之者十有餘萬。姚萇掘堅屍,鞭撻無數,裸剝衣裳,附之以棘,坎土埋之。

三年,登次朝那,姚萇據武都相持,累戰互有勝負。萇以登戰勝,謂堅神象所助,亦於軍中立堅神主,謂曰:「往年新平之禍,非萇之罪。陛下假臣龍驤曰:『朕以龍驤建業,卿其勉之。』明詔昭然,言猶在耳,豈假手符登而圖臣,忘前征時之言耶!今爲陛下立神像,可歸休於此,勿計臣過,聽臣至誠。」

四年正月,登雲樓謂萇曰:「自古安有殺君反立神像!」大呼曰:「殺君賊姚萇出來,與汝決之,何爲枉害無辜!」萇憚而不應。萇自立堅神像,戰未有利,軍每夜驚,乃斬像首送登。

六年三月,登自雍攻長安。七月,登攻新平,姚萇救之,登引退。八年十二月,姚萇薨。

九年,登聞萇死,喜曰:「姚興小兒,吾折杖以笞之。」於是大赦,盡衆而東。四月,登從六陌趣廢橋,興將軍尹緯據橋以待。登與緯大戰,爲緯所敗,登單馬奔雍。初,登之東也,留太子崇守胡空堡。崇聞登敗,棄城出奔。登至無歸,乃奔平涼,收集遺兵入馬毛山。七月,興攻登於馬毛,登遣子崇質於隴西鮮卑乞伏乾歸,結婚請援。乾歸遣騎二萬救登。登引軍出迎,與興戰於山南,爲興所敗,死之,時年五十二。子崇奔隍中,復稱尊號,改年延初。謚登爲高皇帝。十月,崇爲乾歸所逐,奔於楊定,與崇帥衆二萬攻乾歸,爲乾歸所敗,崇、定皆死之。自符健皇始元年,歲在辛亥,晉永和七年;是歲,歲在甲午,四十四年,晉太元十九年也。

《晉書》曰:登在位九年,始健以穆帝永和七年僭立,至登五世,凡四十有四年,以孝武帝太元十九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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