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覽/08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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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下
[編輯]《北史》曰:神武以高昂為西道大都督,徑趣商洛。昂渡河,祭河伯曰:「河伯,死晷之神;高敖曹,地上之虎。」
《齊書》曰:義鄉縣長風廟神姓鄧,先經為縣令,死遂發靈。周山圖啟乞加神位輔國將軍。上曰:「足狗肉便了事,何用階級?」
《齊書》曰:李安民為吳興太守,郡有項羽神,護郡廳事。太守到郡,必須祠以軛下牛。安民奉佛法,不與神牛,著履上廳事,又於上設八關齋。俄而牛死,安民尋卒。世以神為祟。
《梁書》曰:王神念為青州刺史,性剛正,所更州郡,必禁止淫祠。時東北有石鹿山,臨海,先有神廟,神念至,便令毀撤神影,壞屋舍坐。棟上有一大蛇,長丈餘,入海水。時陰子春為東莞太守,夢人通名詣子春云:「有人見苦,被壞宅舍,既無所託,欽君厚德,欲憩此境。」鐘春心密記之。經二日而知之,甚驚,以為前所夢神,因辦牲醑,請召安致一處。數日,復夢一朱衣人相聞辭謝云:「得君厚惠,當以一州相報。」鐘春心喜,供事彌勤。經月余,魏欲襲朐山,間諜前知,子春設伏摧破之。授南青州刺史。
又曰:蕭猷封臨汝侯,為吳興郡守。性倜儻,與楚王廟沙不飲至一斛。每酹祠,盡歡極醉,神亦有酒色。所禱必從。後為益州刺史,時較卹人齊苟兒反,猷乃遙禱請救。是日有田老逢一騎,絡鐵,從東方來,問去城幾里,曰百四十。時日已晡,騎舉槊曰:「後人來,可令之疾馬,欲及日破賊。」俄有數百騎如風,一騎過請飲,田老問為誰,曰:「吳興楚王,來救臨汝。」當此時,廟中請祈無驗。十餘日,乃見侍衛土偶皆泥溼如汗者。是日,猷大破苟兒。
《唐書》曰:高祖義師次靈石縣,隋將宋老生屯霍邑以拒義師。會霖雨積旬,饋運不繼。有白衣老父詣軍門曰:「余為霍山神使謁唐皇帝,曰:八月雨止路出,霍邑東南,吾當濟師。」高祖曰:「杆神不欺趙無卹,寧負我哉?」
又曰:初,薛延陀之將敗也,有一客乞食於主人。主人引入帳,令妻具饌。其妻顧視客,乃狼頭人也。妻告鄰人共視之,狼頭人已食主人而去。相與逐之,止郁督軍山,見二人,追者告其故,二人曰:「我則神人也。薛延陀當滅,我來取之。」追者懼而退走。延陀竟敗於郁督軍山。
《老子》曰:神得一以靈;神尾靈,將恐歇。
《莊子》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
《管子》曰:桓公北徵孤竹。未至卑耳之溪十里,闟然止,瞠然視,援弓將射,引而未敢發也,謂左右曰:「見是前人乎?」煮右對曰:「不見也。」公曰:「事其不濟乎!寡人大惑。今者寡人見人長尺,而人物具焉,冠,右衣,走馬前疾。事其不濟乎!寡人大惑,豈有人若此乎?」管仲對曰:「臣聞登山之神有俞兒者,長尺,而人物具焉。霸王之君興而登山之神見。且走馬前疾,道也;衣,示前有水也;右衣,示從右方涉也。」至卑耳之溪,有贊水者曰:「贛左方涉,其深及冠,從右方涉,其深至膝。已涉,其大濟。」桓公坐拜管仲之馬前,曰:「仲父之聖至若此,寡人之罪也久矣。」
《墨子》曰:鄭繆公處於廟,有神入門,身鳥素服,曰:「帝饗汝明德,使錫汝壽十年有九。」公曰:「敢問神名。」曰:「予為勾芒。」
《韓子》曰:齊人謂齊王曰:「河伯,大神也,王不識與之遇乎?請使王遇之。」乃為壇場大死戤上,而與王立焉。有間,大魚動,因曰:「杆河伯也。」
《隨巢子》曰:昔三苗大亂,天命殛之,夏後受之。大沙駁而富也,司命益年而民不夭,四方歸之,闢地以王。
《山海經》曰:豐山有神,耕父處之,常游清冷之淵,出入有光。〈清冷水在西鄂縣山上,有祠,水赤有光。〉
又曰:昆侖山神陸吾,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
又曰:西北海外章尾式有神,人面蛇身而赤色,身長千里,其眠乃晦,其視乃明。〈視為晝,眠為夜。〉雨風是謁,〈能請風雨。〉是燭九陰,是謂燭龍。〈《詩含神霧》曰:天不足西北,尾陽消息,故有龍銜火精照天門中。〉
又曰:蚩尤作斃薷黃帝,黃帝乃令應龍攻於冀州之野。蚩尤請風伯、雨師從大風雨,黃帝乃下天女魃止雨,遂殺蚩尤。魃不得復上,故所居不雨。
《黃庭內景經》曰:至道不煩決存真,泥丸百節皆有神。髪神蒼華字太玄,腦神淨贈字泥丸,眼神明上字英玄,鼻神玉壟字靈堅,耳神空閑字幽田,舌神通命字正倫,齒神鋒字羅千,一面之神宗泥丸。
又曰:心神丹玄字守靈,肺神皓華字虛成,肝神龍煙字含明,腎神玄冥字育嬰,脾神常在字魂停,膽神龍曜字威明。皆在心內運天經,晝夜存之自長生。
《太公金匱》曰:武王都洛邑,未成,陰寒雨雪十餘日,深丈餘。甲子旦,有五丈夫乘車馬從兩騎止王門外,欲謁武王。武王將不出見,太公曰:「不可。雪深丈餘而車騎無跡,恐是聖人。」太公乃持一器粥,出開門而進五車兩騎,曰:「王在內,未有出意。時天寒,故進熱粥以禦寒,未知長幼從何起?」兩騎曰:「先進南海君,次東海君,次西海君,次北海君,次河伯、雨師。」粥既畢,使者具告太公。太公謂武王曰:「前可見矣。五車兩騎,四海之神與河伯、雨師耳。南海之神曰祝融,東海之神曰勾芒,北海之神曰玄冥,西海之神曰蓐收。請使謁者各以其名召之。」武王乃於殿上,謁者於殿下,門內引祝融進。五沙蒼驚,相視而嘆。祝融拜,武王曰:「天陰乃遠來,何以教之?」皆曰:「天伐殷立周,謹來受命。願敕風伯、雨師,各使奉其職。」
《風俗通》曰:共工之子好遠游,死為社神。
又曰:秦昭王伐蜀,令李冰為守。江水有神,歲取童女二人為婦。主者自出錢百萬以行槌,冰曰:「不須。吾自有女。」到時職飾其女,當以沉江。冰徑上神坐,舉酒酹曰:「今得傅九族,江君大神,當見尊顏,相為進酒。」冰先投杯,但澹淡不耗,厲聲曰:「江君相輕,當相伐耳!」拔劍,忽然不見。良久,有蒼牛斗於岸。有頃,冰還,謂官屬令相助曰:「南向要中正白,是我綬也。」還復斗,主簿刺殺蒲氨面者。江神死,後無復患。
《博物志》曰:太公望為灌壇令。文王夢見婦人當道哭,問其故,曰:「吾太山之神,嫁為西海婦,灌壇令當吾道,不敢以疾風暴雨過也。」夢覺,召太公。三日,果疾風暴雨。
《三齊略記》曰:始皇作石橋,喻嫗海觀日出處。於時有神人,能驅石下海。城陽一山,石盡起立,嶷嶷東傾,狀似相隨而行。云:石去不壽,神人輒鞭之,皆流血,石莫不悉赤,至今猶爾。
又云:始皇於海中作石橋,海神為之豎柱。始皇感其惠,求與相見。海神答云:「我形丑,約莫圖我,乃從石塘三十里相見。」煮右巧人以腳畫其狀,神怒曰:「帝負我約,速去!」始皇轉馬還,馬腳獨立,後腳隨崩,僅得登岸。腳畫者溺於海死。
王韶之《始興記》曰:氵邕水內有一處曰龍口,甚神明,經過莫敢倨視。舡載什物,置之不守可經月,人及鳥獸無犯者。
《淮地記》曰:案古《岳瀆經》云:禹治水,止桐柏山,乃獲淮渦水神。〈名曰無支祁。〉祁善應對言語,辨淮之淺深,源之遠近。形若獼猴,縮鼻高額,青軀白首,金目雪牙,頸伸百尺,力逾九像。禹授之,庚申,遂頸鎖大鐵,鼻穿金鈴,從淮之陰鎖龜山之足,淮水乃安流,注於海。
《華陽國志》曰:周滅後,秦孝文王以李冰為蜀守。冰能知天文地理,謂汶山為天彭門,仿佛若見神。遂水上立祠三所,壅江作崩,穿郫江以行舟舡,又溉灌三郡。於是蜀沃野千里,號為陸海,天下謂之天府也。冰又作石犀五頭以厭水精。時青衣有深水,出蒙山下,伏行地中,會江至南安觸山崖,水脈漂蕩,破害舟舡。冰乃發卒鑿平崖。時水神怒,冰乃操刀入水與水神斗。迄今蒙福。
《漢武故事》:上祠太畤,祭常有光明照長安城,如月光。上以問東方朔:「杆何神也?」朔曰:「杆司命之神,總鬼神者也。」上曰:「祠之能令益壽乎?」對曰:「皇者壽命懸於天,司命無能為也。」
《郡國志》曰:陵州仁壽縣有陵井,出鹽,井有玉女祠。初,玉女無夫,後每年取一少年,人擲置糾晷,若不釋,水即竭。又蜀郡西山有大蟒蛇,吸人,上有祠,號曰西山神。每歲,土人莊嚴一爬昝祠旁,以為神妻,蛇輒吸。將不爾,即亂傷人。周氏平蜀,許國公宇文貴為益州總管,乃致書為神媒合婚姻,擇日設樂,送玉女像以配西山神。自送之後,無復此害。
魏文帝《列異傳》曰:袁本初時,有神出河東,號度索君,人共立廟。兗州蘇士母疾,往禱,見一人,著白布單衣,高冠,冠似魚頭。度索君曰:「昔盧山共食白李,未久,已三千年,日月易得,使人悵然。」去後,度索君曰:「杆南海君也。」
《搜神記》曰:蔣子文者,廣陵人也。嗜酒好色,常自謂己骨青,死當為神。漢末為秣陵尉,逐賊至於鍾山之下,賊擊傷額,因解綬以縛之,有頃遂死。及吳先主之初,其吏見子文於道,乘白馬,執白羽,侍從如平生,文曰:「我當為此土神也,為吾立祠,不爾,使蟲入耳為災。」吳主謂為妖言,後果有蟲入人耳,皆死,醫不能治。又云:「不祠我,將有大火。」是歲,數有火災。吳主患之,封為中都侯,加印綬,立廟,改鍾山為蔣山,以表其靈。
《幽明錄》曰:晉孝武帝於殿北窗下清暑,忽見一人,著白夾黃練單衣,舉身沾溼,自稱華林池中死戤神,名曰淋涔君也,若善見待,當相福祐。時帝飲已醉,取常所佩刀擲之,刀空過無礙。神忿曰:「不以佳事垂接,當令知所以。」居少時而暴崩,皆呼此靈為禍也。
《列異傳》曰:費長房能使神。後東海君見葛陂君,淫其夫人,於是房敕系三年,而東海大旱。長房至東海,見其請雨,乃敕葛陂君出之,即大雨。
《異苑》曰:陶侃如廁,見數十人,悉持大杖,有一人單衣平幘,自稱後帝,云:君長者,故出相見,三載勿說,富貴莫可言。侃起,遂失所在。有大印作公字,當其穢處。
《世說》曰:吳興徐長夙與鮑南海有神明之交,欲授以秘朮,先謂徐宜有約誓。徐誓以不仕,於是受。常見八大神在側,能知來見往。才識日異,縣鄉翕然有美談。欲用為縣主簿,徐心悅之。八神一朝不見七人,餘一人倨傲不如常。徐問其故,答云:「君違誓,不復相為使,身一人留衛耳。」徐乃還,遂退。
宋玉《神女賦》曰:楚襄王與宋玉游於雲夢之浦,使玉賦高唐之事。其夜,玉寢與神女遇,其狀甚麗,玉異之。明日,以白王,王曰:「其狀若何?」曰:「晡夕之後,精神恍惚,若有所喜,見一婦人,甚奇異。」王曰:「其狀如何?」玉曰:「茂矣,美矣,諸好備矣;盛矣,麗矣,難測究矣,不可勝贊。其始來也,爛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進也,皎若明月舒其光。須臾之間,美貌橫生。其盛飾也,則羅紈綺繢,燦爛文章。」王曰:「若此,試為寡人賦之。」
王符《論》曰:今婦人不修中饋,休其蠶織,而起學巫祝鼓舞,事神,以欺誣細人,熒惑百姓。妻女羸弱疾病之家,懷憂憤憤,易為恐懼。至使奔走失時,去離正宅,增重禍祟。至於死亡而不知巫所敗誤,反恨事神之晚。
陳思王《洛神賦》曰:睹一麗人於岩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爾有睹於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巡!」御者對曰:「臣聞河洛之神,名曰宓妃,則君王所見,無乃是乎?其狀若何?臣願聞之。」曰:「其形也,翩若驚鴻,宛若游龍,榮耀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雲植滴月,飄揚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綠波。余情悅其淑美,心振蕩而不怡。無良媒以接欣,托微波而通辭。願誠素之光達,解玉佩以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