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宰輔編年録 (四庫全書本)/全覽
宋宰輔編年録 全覽 |
欽定四庫全書 史部十二
宋宰輔編年録目録 職官類一〈官制之屬〉第一卷
太祖皇帝
第二卷
太宗皇帝
第三卷
真宗皇帝
第四卷
仁宗皇帝上
第五卷
仁宗皇帝下
第六卷
英宗皇帝
第七卷
神宗皇帝上
第八卷
神宗皇帝下
第九卷
哲宗皇帝上
第十卷
哲宗皇帝下
第十一卷
徽宗皇帝上
第十二卷
徽宗皇帝下
第十三卷
欽宗皇帝
第十四卷
高宗皇帝上
第十五卷
高宗皇帝中
第十六卷
高宗皇帝下
第十七卷
孝宗皇帝上
第十八卷
孝宗皇帝下
第十九卷
光宗皇帝
第二十卷
寕宗皇帝
〈臣〉等謹案宋宰輔編年錄二十卷宋徐自明撰自明字誠甫號慥堂永嘉人嘗官太常博士終零陵郡守始神宗命陳繹為拜罷録元豐間司馬光復作百官公卿拜罷年表上之其後曾鞏譚世勣蔡㓜學李燾各有撰述而缺畧未備自明因作此書以宋世官制中書樞宻為二府俱宰輔之職故自平章事參知政事樞宻使知樞宻院事及同知簽書樞宻院事皆著其名位而詳其除罷黜陟之由編年系日起建隆戊午迄嘉定乙亥大都本之通鑑長編繫年要録乙未録東都事畧而又旁採他書以附益之本末賅具最為簡晰又據宋朝大詔令玉堂制草備録其鎻院制詞更有禆於文獻宋史宰輔年表其紀述皆以此書為準而亦頗有錯互如建隆元年趙普拜樞副此錄在八月甲申而年表在戊子太平興國四年石熈載拜簽樞此錄在正月庚寅而年表在癸巳太平興國八年宋琪拜參政此錄在三月庚申而年表在癸亥雍熈三年辛仲甫拜參政此錄在六月戊戍而年表在甲辰此類極多足為讀史者考異之助至宋世所降麻制例載某人所行之詞此錄間存姓名亦可備掌故特其中如端拱元年呂䝉正拜相制為李沆詞治平二年文彥博除樞宻使制熈寧二年陳升之拜相制為王珪詞元符三年曽布拜相制為曽肇詞並見於宋文鑑而此反闕註撰人其他似此者甚多又熈寧四年陳升之起復入相以力辭不拜而制命已行其詞出元絳手亦見宋文鑑中乃並其文佚而不載俱不免有所掛漏然二百五十年間宰執之賢否進退畢具是編於以考國是而備官箴洵無愧淹通之目矣其書在寳祐間自明子居誼宰永福嘗刻之縣學後漸亡佚明嘉靖間大興呂邦燿始得抄本於焦竑家而缺其兩卷後周藩宗室勤䓺以所藏殘本補足因復梓而傳之焉乾隆四十一年二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臣〉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録序
本朝大詔令登載相麻不及執政之制宰輔拜罷録僅紀歳月名氏而揚廷之命無述焉覽者病之故太常博士徐君自明纂成宋朝宰輔編年録二十卷首起建隆庚申至於嘉定乙亥凡二百五十餘年本之以長編繋年録緯之以大詔令拜罷録與夫玉堂制草諸書而一時黜陟之由羣公評品之論奉常行實之攷旁引曲彚靡有漏略其用心亦勤矣夫一代之盛則有一代之元勲碩輔鉅徳豐功銘於烝〈闕〉彞鼎書於旂常竹帛固不待賛述其間賢佞進退正邪消長關於世道泰否者瞭然一覽之頃辭令云乎哉彼齊魯大臣史失其名漢相列傳獨書免冊是編也其亦足為信史羽翼歟君之子居誼宰永陽有㢘稱輟奉鋟梓於學可謂能成先志者我宋億萬年無疆惟休臣亦有無窮之聞續而書之未有艾雲寳祐丁巳清明寳章閣學士通議大夫提舉隆興府玉隆萬壽宮嘉興縣開國子食邑六百戶陸德輿序
永嘉徐常博自眀作宋朝宰輔編年録其子永陽邑大夫居誼刋之於梓謁序於予予曰宰輔者安危治亂之所寄也漢四百年稱蕭曹丙魏唐三百年稱房杜姚宋豈不戞戞乎其難矣哉國朝自建隆以至嘉祐趙韓王普李公昉宋公琪張公齊賢呂公䝉正呂公端李公沆向公敏中畢公士安㓂公凖李公廸王公旦王公曾晏公殊杜公衍富公弼文潞公彥博韓忠獻王琦又何其彬彬然盛也中間不幸而王安石相姦庸相繼庸則陳升之吳充韓綘姦則王珪蔡確韓縝元祐更化幸而有司馬文正公光呂正獻公公著范忠宣公純仁數人又不幸而章子厚相姦兇復相繼蔡京過於章子厚王黼過於蔡京若曾布趙挺之何執中劉正夫余深鄭居中㣲不及子厚京黼造禍者姦成禍者庸禍極於吳敏何㮚輩而不可制矣若二人者又姦庸相半者也嗟夫人耶天耶天將開建隆以來之治故名臣相項背天將兆靖康之禍故姦兇接武李公忠定綱言驗於䟽水功驗於圍城髙皇帝以其為命世之英而相之不越七十有五日間之者黃濳善也忠定昭武人濳善亦昭武人並生而並相豈非天乎濳善罷忠定亦竟不得志趙公鼎張公浚忠定之亞也相皆不得久而久於其位者秦檜也忠定張趙金所惡也檜金所喜也其久其近天意可知矣自後相有可稱者陳公康伯陳公俊卿趙公汝愚而已中興而後又何其太寥落耶𠈁胄之徒則世目以為京檜者也賢者則不得久而𠈁胄之徒皆得久於其位此豈人耶予甞論三代而上伊傅周召皆以儒者相大儒如孔子不過攝相而已孔子而後以儒得相者惟司馬文正公豈非盛哉然亦不得久向若神宗以所以待安石者早相司馬公及程公顥天下豈不被儒相之福耶論皇宋宰輔者每為之三太息常博之為是録也於美惡皆不沒其實賢於世之類書多矣寳祐五年五月〈闕〉日龍圗閣學士朝奉大夫新知西外宗正事趙〈闕〉故太常博士徐公永嘉之經師宿儒容止靖嚴言悉中節行不越矩論著滿室蠅頭手筆無一字不端楷皆有益於世敎其録宰輔也昉時年十八九執冊應對其間粗審顛末後三十餘載欲板於三山郡齋而未果會公之子居誼來宰永福政成能以俸金刻之縣學為一代之盛典可敬也公字誠甫號慥堂終零陵郡守雲寳祐五年五月五日朝散郎集英殿脩撰提舉建寕府武夷山沖佑觀永嘉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陳昉謹書
司馬溫公既體春秋左氏傳為編年一書又欲倣班史敘宋興以來百官㳂革公卿除拜作百官公卿表以便省覽今觀徐公編年惟及宰輔而百官不及則於省覽為尤便宋朝歴代名徳布滿百職輝映史冊先後相望溫公猶思表而出之夫豈不足於夷攷而公之編年曰姑舍是非略也嫓諸作室之工書於棟者惟都料匠與副之而梓人不與焉公之編年意或以是夫大臣之進退臧否國之否泰繫焉關渉至大故公之為此書也自建隆庚申訖嘉定乙亥其間元臣碩輔誥命所褒建議所否出處之顛末徳業之汚隆長編繫年所不載拜罷錄年表所不具而雜出於他書旁搜逺括靡有遺棄釐為卷帙用工雖勤然操其樞要舉其宏綱賢於勞而寡要者逺矣談者咸謂是書之成可觀世道吁豈惟是哉觀慶厯之盛則杜富韓范之事業在所勉觀熈豐之事則荊舒之學在所懲下不負所學則景行先哲區別邪正以丕寅亮之規上不負吾君則追法前猷吹虀徃轍益謹乎若時登庸之道則是書有補於世所以續皇家萬億年無疆之休自此編年始真作宋一經者也公諱自眀嘗為太常博士子居誼宰永陽以㢘名鳴琴之暇取家藏之袐鋟於邑序使垂世懿範不至無傳厥功不在編年下寳祐丁巳八月朔中奉大夫福建路轉運判官章鑄序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録卷一 宋 徐自明 著太祖建隆元年〈庚申〉
二月乙亥周宰相范質司徒加兼侍中〈自守司徒兼門下侍郎同中書
門下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叅知樞宻院事依前守司徒加兼侍中〉
王溥加司空〈自尚書右僕射兼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脩國史叅知樞宻院事加守司
空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
魏仁浦加尚書右僕射〈自樞宻使行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依
前樞宻使加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國朝㳂唐故事以太尉司徒司空為三公以尚書令侍中中書令為三省長官以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為宰相以左右僕射為宰相官○守司徒司空唐故事雖三公亦必冠以文㪚階國初因之○宰相所居省謂之中書門下國政所出也宰相初拜無有不帶中書門下侍郎者舊制三師三公左右僕射平章事並兼兩省侍郎首相兼門下侍郎次相兼中書侍郎○宰相分領三舘亦因唐及五代之故首相為昭文舘大學士其次為監脩國史又其次為集賢殿大學士○樞宻院起於後唐莊宗以郭崇韜為使始分掌朝政與中書抗衡晉廢復置自是相承不改周宰相范質王溥兼叅知樞宻院事魏仁浦兼樞宻使至是質溥皆罷參知樞宻院事魏仁浦獨仍舊兼樞宻使○官制㳂革〉
制曰虞舜有納麓之功弗迷風雨夏後享錫圭之瑞乃奠山川然後大洽謳謡光符揖遜顧惟涼徳驟集鴻名旣用心以存公思與物而更始式宣景化屬在冢司乃眷弼臣宜疇異數〈具官范質〉鎮時雅量緯俗宏材明去就於㡬先識變通之可久岩廊益峻衡石無欺十載於茲萬邦咸乂〈具官王〉䇿名藩府佐命前朝冠顔子之四科陳臯陶之九徳秉彛不紊惠廸有光寅亮之功搢紳允矚〈具官魏仁浦〉謙和有立謹重自持周旋三事之司練達萬㡬之務言無洩露望洽彌綸康濟之才邦家所注咨爾三後弼予一人而皆稽𤣥象以酌羣情率具僚而遵外禪是用進為常伯命作司徒敘百揆以奮庸張四維而是頼於戱託王公之上既開國以承家倚輔相之臣期代天而理物各踐厥位時維欽哉〈本朝大詔令〉
〈國初命周朝三相同為一制至罷相亦然後太宗命宋琪李昉並相及李昉張齊賢並相其制亦同自後二相並命皆各自為制雲○國朝范魯公質王文獻溥魏宣懿仁浦秉釣史舘昭文集賢三相俱全自後太宗初即位薛文惠居正沈恭惠倫盧大戎多遜真宗咸平二年李文靖沆向文簡敏中呂文穆䝉正仁宗至和二年劉文忠沆文潞公彥博富韓公弼元祐初司馬溫公為左僕射文潞公平章軍國重事呂正獻平章軍國事皆三相也至三年溫公薨文呂二公在位而呂汲公大防範忠宣純仁為左右僕射始四相然不久也五朝俱立三相○本朝宰相兼公師者范魯公王文獻趙韓王薛文惠自後王文正丁晉公馮文懿王文公呂文靖韓忠獻曽宣靖富韓公文潞公呂正獻蔡師垣秦師垣陳魯公而已餘皆罷政後方拜○揮塵録○宰相兼公師〉
質字文素魏州宋城人溥字齊物太原榆次人仁浦字道濟衞郡汲縣人○初質溥皆舉進士仁浦少為刀筆吏𨽻樞宻院周世宗朝自樞宻承㫖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樞宻使始議者以仁浦不由科第進世宗曰顧才如何耳遂用之〈王稱東都事畧〉○太祖以是年正月甲辰受禪於周二月乙亥首用周朝三相范質嘗奏疏言宰相者以舉賢為本職以掩善為不忠所以上佐一人開物成務端明殿學士呂餘慶樞宻副使趙普富有時才精通治道經事覇府歴歳滋深自陛下委以重難不孤倚仗每因欵接備覩公忠伏乞授以台司俾申才用今宰輔未備久難其人以二人器能攀附幸㑹孰謂不然上嘉納之〈李燾通鑑長編〉先是宰相見天子必命坐有大政事則面議之常從容賜茶而退自餘號令除拜刑賞廢置但入熟狀畫可降出即行之唐及五代皆不改其制猶有坐而論道之遺意焉質等自以前朝舊臣稍存形跡且憚上英睿每事輙具劄子進呈退批所得聖㫖而同列署字以志之嘗言於上曰如此則盡稟承之方免妄庸之失矣上從之由是奏御寖多或至旰昃賜茶之禮尋廢固弗暇於坐論矣遂為定式蓋自質等始也○慶厯二年二邊用兵富文忠公為制誥建言邊事繫國安危不當專委樞宻周宰相魏仁浦兼樞宻使國初范質王溥為宰相兼叅知樞宻院事今兵興宜使宰相以故事兼領仁宗然之遂降制以宰相呂夷簡兼判樞宻院事章得象兼樞宻使〈南𥦗紀談〉
同日樞宻使吳延祚同中書門下二品
延祚字慶之太原人太祖即位仍舊為樞宻使除同中書門下二品以父名墇故也是年五月詔親征李筠以延祚為東京留守及征李重進又為東京留守
八月甲申趙普樞宻副使〈自右諫議大夫樞宻直學士兵部侍郎除〉
〈唐制省部寺監之官備貟而已無所職掌別領內外任使而省部寺監別設主判官貟額本朝尚循唐制六部尚書侍郎與左右諫議大夫等官皆空存其名而無其實〉
普字則平范陽人太祖領定國軍節度使移鎮滑許普皆在幕府最後為歸徳軍節度掌書記太祖受禪普以佐命功授右諫議大夫樞宻直學士既誅李筠普以功遷兵部侍郎除樞宻副使〈事畧本傳〉建隆三年〈壬戍〉
六月癸巳吳延祚罷樞宻使〈為雄武軍節度使依前同中書門下二品〉先是制下前一日太祖謂延祚曰卿久在樞要年齒漸高今與卿秦州以均勞逸明日制當出恐卿以離朕左右不能無憂故先告汝雲〈范沖宰輔拜罷録〉延祚仍舊為樞宻使凡二年五閲月延祚好儒學聚書數千卷卒贈侍中子元扆尚太宗女蔡國公主聚書至數萬卷積官至山南東道節度使國朝以來尚主者獨稱其賢〈事畧〉
十月辛丑趙普樞宻使〈自兵部侍郎樞宻副使除檢校太保兼御史大夫充御史䑓雖有大夫貟而不除四色憲銜自監察御史至御史大夫號為憲銜檢校則自國子祭酒至三公亦唐及五代舊制也而國朝遵之元豐新制官名削去憲銜檢校官○官制㳂革〉
制曰王者端居九重馭朽敢忘於大業躬決萬務坐籌思得於良臣而況蕭曹故人燕趙奇士霸府早推於佐命公朝允恊於陟明〈具官趙普〉識洞化原才優王佐契風雲之𤣥感稟象緯之純精首參開國之功實負致君之略已升宥宻方隆乃睠之恩未正樞機豈稱疇庸之典俾膺重任用奨元勲爾其佐佑沖人緝熈庻績無忝股肱之寄勉伸帷幄之謀徃其欽哉服我光寵
普在樞府四年而相
同日李處耘樞宻副使〈自宣徽北院使右羽林衛大將軍除宣徽南院使檢校少保兼宣徽南北院使唐末舊官也置院在樞宻之北總內諸司及三班內侍等事國朝立南北宣徽院各置使以待久坎侍從或寵前執政作帥位亞僉樞俸同執政武臣勲舊建節久坎多以北院使處之或同簽書帯此官事見筆談與官制舊典○國朝小使臣供奉官而下皆𨽻宣徽院使恩禮遂同二府而班樞宻副之上雍熈中置三班院事專領小使臣授任而宣徽使如舊其後班綴逐下樞宻副矣〉
處耘潞州上黨人初周世宗以處耘𨽻太祖帳下為都押牙陳橋推戴處耘臨機決事謀無不中太祖竒之累遷至宣徽北院使至是遂有此除乾徳元年〈癸亥 建隆四年十一月改元〉
九月丁卯李處耘罷樞宻副使〈責授淄州刺史〉
制曰昨者南出師徒俾令監護所宜宣力以副朕心但聞動恣胸襟每多率易既乖倚注合正刑章尚念已著徽勞特從寛典俾提郡印用示優恩
處耘自建隆三年十月除樞宻副使至是年九月罷在樞府僅一年○初朗州亂遣使求救於朝廷太祖命㐮州慕容延釗帥師赴之以處耘為湖南道行營都監處耘自以受非常之遇思有以報臨事專制不顧羣議由是與延釗不恊更相論奏朝廷以延釗宿將止罪處耘處耘亦不敢自明雲〈拜罷録〉○太宗明徳皇后處耘女也處耘累贈韓王子繼隆積官至山南東道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配享真宗廟庭
乾徳二年〈甲子〉
正月戊子宰相范質王溥魏仁浦並罷政事〈質自司徒兼侍中除太子太傅 溥自司空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除太子太保 仁浦自樞宻使兼中書侍郎同平章事依前守尚書右僕射東宮師傅以下官屬舊制不常設乃以三太三少師傅除前宰執為致仕官若太子太師太傅太保以待宰相官未至僕射者及樞宻使致仕亦隨本官髙下除授太子太師太傅太保皆位一品○官制舊典〉
制曰開物成務既伸佐國之功以逸代勞宜舉優賢之典其有位叅四輔功著兩朝始終克茂於嘉猷進退敢忘於異禮〈具官范質〉貞規鎮俗清徳服人〈具官王溥〉經緯全才搢紳雅望〈具官魏仁浦〉素通儒術兼練武經而皆挺金石之淳誠廓江湖之偉量夙夜匪懈知無不為佐予開剏之基頼爾緝熈之績雖位隆三事所宜勉輔於沖人而日有萬㡬安可久煩於舊徳俾令就第用解持衡升一品於春官總六卿於㑹府永保崇髙之秩用光翊戴之勲三相自建隆元年二月拜相至是年正月罷並相太祖四年南郊畢並再表求退仁浦以疾請告太祖幸其第賜黃金器二百兩錢二百萬表乞骸骨至是同制罷相或告病未寕或勤勞可憫並從優禮雲〈李攸通今集編〉
〈李淑奏議曰太祖用周朝三相五年而後以趙普代之凡十年始以薛居正沈倫代之〉質乾徳初封魯國公質在相位所下制勑未嘗破律命刺史縣令必以版籍為急使者按民田及獄訟皆召見為述天子憂勤之意乃遣之時號賢相〈事畧〉以乾徳二年卒質寢疾上數幸其第臨觀質以㢘介自將五代以來宰相多取給於方鎮質始絶之及卒上甚悼惜之贈中書令其後太祖因講求輔弼謂左右曰朕聞范質居第之外不殖資産真賢相也太宗亦素重質嘗對近臣稱累朝宰相以為循規矩重名噐持㢘節無出質之右者其所不足但欠世宗一死耳〈長編〉○溥自乾徳元年十二月加特進二年正月除太子太保開寳二年除太子太師入謝上顧曰溥十年作相三遷一品福履之盛近世所未有也〈長編〉故事一品班於臺省之後太祖因見溥謂左右曰溥舊相當寵異之即令分臺省班於東西遂為定製〈拜罷録〉太平興國初封祁國公卒贈侍中諡文康孫貽永尚太宗女鄭國長公主仁宗朝拜樞宻使○仁浦開寳二年從征太原遇疾而卒謚宣懿以子咸信尚太宗女永慶公主追封齊王咸信積官至保平軍節度使平章事
庚寅趙普拜相〈自樞宻使檢校太保授門下侍郎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
制曰閎㪚同功歸馬遂隆於周道蕭張葉力斷蛇因肇於漢基必資佐命之臣以輔興王之業〈具官趙普〉功參締造業茂經綸稟象緯之純精契風雲之良㑹洎賛樞機之務屢陳帷幄之謀沃心方佇於嘉猷調鼎宜膺於大用俾踐台衡之任仍兼書殿之榮爾其罄乃一心熈予庻績君臣相正勿忘獻納之規夙夜在公勉致隆平之化徃服休命無愧前脩
范質等三相罷遂相趙普上既除普及樞宻使李崇矩乃無宰相署勑普因入奏其事上曰卿但進勑朕為卿署字可乎普曰此有司所行非帝王事也乃使問翰林學士講求故實竇儀曰今皇弟開封尹平章事即宰相之任也上從儀言乃命皇弟署勑〈長編〉普既拜相事無大小皆決於普太祖待普如左右手是日監脩國史故事宰相兼勑皆用內制處分今止用勑趙普監脩國史非舊典也蓋失之〈事畧〉五年三月除尚書右僕射兼門下侍郎充昭文舘大學士○自唐以來方鎮多以賦入自擅而上供殆鮮院率令部曲主之厚歛以自利其屬三司者輸額之外輙歸已或私納貨賂以事貢奉用冀恩奨普勸太祖革其弊方鎮闕帥命文臣權知所在院間遣京朝官廷臣監臨諸道置轉運使諸州置通判使主錢榖自是利歸公上矣又數遣使者分詣諸道選本道兵驍勇者籍其名送京師以備宿衞敎習精練太祖每御便殿親臨試之不數年兵甲精銳府庫充實皆普之謀也〈事畧〉普薦曹彬潘美可用其後太祖征嶺南用潘美伐江南任曹彬而二國卒平〈同上〉普佐太祖太宗定天下平僣偽大一統當其為相每纔歸第則亟闔戶自啟一篋取一書而讀之有終日者雖家人不測也及翼旦出則是事決矣用是為常後普薨家人始得開其篋而見之則論語二十篇普獨相凡十年沉毅果斷以天下事為己任上倚信之故普得成其功嘗欲除某人為官不合上意不用明日普復奏之又不用明日又奏之上怒裂其奏投諸地普顔色自若徐拾奏歸補綴明日復奏之上悟乃可其奏後果以稱職聞〈長編〉○世多言本朝任相不專自罷坐論之禮始嘗觀趙普相太祖十年雖置㕘知政事而不押班不知印普亦自信不撓訖用成功上嘗欲使天雄節度符彥卿典兵普屢諫不聴宣已出復懐之請見事遂中止又嘗怒殿前都指揮使韓重贇欲誅之普以為不可上怒猶未解普開陳愈切竟納其言兵權所在人臣最難言而趙普罷符彥卿成命扵己行之後貸重贇之死於將戮之時任相猶謂之不專乎〈陳傅良建隆編乞罷符彥卿事乃普為樞宻使時事耳〉
同日李崇矩樞宻使〈自宣徽北院使右監門衞大將軍判三司遷檢校太保除〉制曰出司財賦既彰幹蠱之功入掌樞機宜舉疇庸之典〈具官李崇矩〉夙懐噐業久著勞能守素履以不渝秉純誠而益固洎居近列兼筦利權均用愛人不加於常賦濟時成務但見於豐財考績斯多陟明惟允是用擢升宥宻特示倚毗叅予帷幄之謀罄爾彌綸之效沃心造膝朕有望焉勉服訓詞無忘率勵
崇矩字元靖上黨人始樞宻中書門下同一幕趙中令末年太祖惡其專而樞宻使李崇矩乃其子婦之父故特命析之迄今不改〈事見筆談〉國朝中書樞宻先後上所言兩不相知以故多成疑貳然祖宗亦頼此以聞異同之論用分宰相之權〈南𥦗紀談〉
己亥王仁贍樞宻副使〈自內客省使樞宻院承㫖除〉
仁贍字子豐唐州方城人初永興軍節度使劉詞薦其材可用太祖素知其名請於世宗𨽻帳下及受禪遂擢用之
四月乙丑薛居正呂餘慶並叅知政事〈並自樞宻直學士兵部侍郎除
梁改樞宻院為崇政院唐莊宗復舊名遂改為樞宻直學士○石林燕語〉
居正字子平開封浚儀人餘慶世本燕人○太祖初即位以歸徳軍興王之地居正遂自觀察判官權為給事中累遷兵部侍郎太祖歴滑許宋三鎮餘慶並在幕府及即位累遷兵部侍郎是年初置叅知政事為宰相副貳命居正及呂餘慶為之三年二月餘慶以叅知政事出權知成都府時蜀初平以執政蒞藩自餘慶始也開寳五年以叅知政事薛居正子惟吉呂餘慶子惟恭並為西頭供奉官是年十一月命叅知政事薛居正兼提㸃三司淮南湖南嶺南水陸轉運使事呂餘慶兼提㸃三司荊南劍南諸州水陸轉運使事○上欲為趙普置副而難其名稱召翰林學士承㫖陶榖問曰下丞相一等有何官對曰唐有叅知機務叅知政事遂以樞宻直學士兵部侍郎薛居正呂餘慶並本官叅知政事不宣制不押班不知印不升政事堂止令就宣徽使㕔上事殿庭別設㙛位於宰相勅尾署銜降宰相數字月俸雜給皆半之蓋上意未欲令居正等與普齊也至開寳六年上因雷有隣上章告普私庇堂後官始有疑普意普恩益替六月壬寅始詔叅知政事陞都堂與宰相同議政事庚戍復詔薛居正呂餘慶更知印押班奏事以分其權〈長編〉史臣李沆等曰按唐故事裴寂為僕射知政事杜淹為御史大夫叅議朝政魏徴為秘書監叅預朝政蕭瑀為特進叅議政事劉洎為黃門侍郎叅知政事劉幽求為中書舍人叅知機務皆宰相之任也又髙宗欲用郭待舉等叅知政事既而謂崔知溫曰待舉等歴任尚淺未可與卿同名稱遂令於中書門下同受進止平章事以此言之平章事亞於叅知政事矣今榖不能逺引漢御史大夫亞相為對飜以叅知政事為下丞相一等榖失之矣議者惜之○太祖始命叅政與宰相互知印時議者謂榖為失然唐叅知政事固宰相之任曾何以為百王不易之制殆稱謂適同爾官制輕重因時蓋可見矣〈南𥦗紀談〉
乾徳五年〈丁卯〉
正月甲寅王仁贍罷樞宻副使〈責授右衞大將軍罷歸本班〉
〈舊制二府侍從有薄責多以本官歸班奉朝請而已初無職掌然班著請給並只從見存官初不以嘗經歴為高下也○南窓紀談〉
議王全斌王仁贍等罪詔曰王全斌等出總偏師逺征全蜀銳旅才臨扵劍外降書已至于軍前朕念其伏罪畏威祈哀請命尋頒詔㫖務在撫綏應孟昶宗親及偽命官吏諸軍將士一境生民並令安存不得驚擾而全斌等違吾約束侮乃憲章專殺降兵擅開官庫豪奪婦女廣納貨財歛萬民之怨嗟致羣盜之充斥以至再勞徴發方獲平寕洎命抽歸尚欲含忍而訴寃者日擁國門今且據先次有狀隱沒金銀犀玉錢帛一十六萬七百餘貫文受偽蜀臣寮賂饋九萬餘貫擅打開豐徳庫門除㸃檢外諸色納虧欠二十八萬一千餘貫遂令中書門下喚王全斌王仁贍崔彥進與訴索錢帛等人質正而全斌等具伏其令御史臺於朝堂集文武百官議罪以聞〈本朝大詔令〉
仁贍自乾徳二年正月除樞宻副使至是年正月罷在樞宻凢三年初詔王全斌等平蜀以仁贍為西川行營都監及蜀平而全斌等違約束殺降兵以致羣盜充斥諸將還仁贍歴詆諸將冀自免上曰納李廷珪妓女開豐徳庫取金貝此豈諸將所為邪仁贍皇恐不能對以其新有功不欲付獄吏令中書門下省追問皆具伏所取受隱沒為錢六十四萬四千八百餘貫詔御史集百官議全斌等罪當死上特赦之
〈闕〉月乙丑沈義倫樞宻副使〈自西川隨軍轉運使給事中遷戶部侍郎除〉義倫字惠恭陳留太康人名上一字避太宗舊名後去之太祖領同州節制辟在幕府繼領滑許宋三鎮皆從焉既受禪遂擢用之平蜀之役義倫為西川隨軍轉運使獨居佛寺蔬食有以珍異竒巧獻者皆卻之東歸篋中惟圗書數卷而已時曹彬自蜀還上嘗從容問以官吏善否彬惟薦義倫可任上亦聞義倫清節過人故有是命義倫在樞府六年至開寳六年九月拜相
開寶五年〈壬申 乾徳六年十二月改開寶元年〉
二月庚寅劉熈古叅知政事〈自端明殿學士兵部侍郎除〉
〈後唐明宗時孔循始議置端明殿學士二人專掌顧問以馮道趙鳯為之班輪林學士上蓋樞宻職事官也○詳見石林燕語○國朝舊制職掌官外有學士待制等貟端明殿學士等職皆為侍從清望之選並無職掌多帯職以領在內省府寺監在外藩方任使○舊典〉
熈古字義淳睢陽人太祖領宋州節制熈古為節度判官及受禪遂召用之
九月癸酉李崇矩罷樞宻使〈為鎮國軍節度使〉
崇矩自乾徳二年正月除樞宻使至是年九月罷在樞府凡八年時趙普為相與崇矩分秉國政崇矩以女妻普子承宗厚相交結太祖頗不恱有鄭伸者客崇矩門下十年至是上書摭其隂事訴之於是罷崇矩出鎮及卒贈太尉諡元靖以子繼昌之子遵朂尚太宗女萬夀公主追封河東郡王遵朂積官至鎮國軍節度使
開寳六年〈癸酉〉
六月庚申劉熈古罷叅知政事致仕
熈古自開寳五年二月除叅知政事至是因足病以戶部尚書致仕執政凡二年卒贈右僕射
八月甲辰趙普罷相〈除檢校太尉河陽三城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凡以檢校官兼中書令侍中同平章事並謂之使相唐制皆署勅五代以來不預政事朝㑹則綴本班正衙見謝則押班凡宣制除授者勅尾存其銜而不署側注使字○南窓紀談○故事宰相去位例除本官稍優則進官一等或易東宮三少惟趙韓王以開國舊臣且相十年故以使相罷蓋異恩也自是訖太宗真宗皆不易舊制○石林燕語○祖宗以節度使中書令節度使侍中節度使章事待勲賢故老久次宰相罷相隨其舊職加節度使出判大藩及召入未還相位而拜樞宻使者則加樞宻使以易節度故遂謂之使相雖中書令敘位亦在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之下○舊典〉
制曰代天治物厥功已成仗鉞臨戎所委尤重雖弼諧而是頼且勞逸以惟均睠惟孟津介於河洛素為奧壌況乃近藩爰命台臣俾分閫寄〈具官趙普〉昔在覇府實為元勲始當草昧之初首賛經綸之業千載起興王之運十年居調鼎之司帷幄伸謀股肱宣力燮和萬彚已施濟物之功鎮撫三城適表出藩之貴帥壇受任相印兼榮永隆屏翰之權更勵始終之節
普自乾徳二年正月拜相至是年八月罷獨相凡十年○普之為政也專廷臣多疾之是時官禁私販秦隴大木普嘗遣親吏徃市屋材至京師治第權三司使趙玭㢘得之以聞太祖怒便令追班將下制逐普而王溥奏解之故事宰相樞宻使每𠉀對長春殿同止殿廬中太祖聞普子承宗娶樞宻使李崇矩女即令分異之自崇矩罷上於普稍有間普又嘗以隙地私易尚方蔬圃以廣其居及營邸店翰林學士盧多遜因召對屢攻其短㑹雷德驤子有隣怨普之擠其父求所以報普時上知堂吏擅中書權多為姦贓有隣於是擊登聞鼓訟堂後官私事皆普庇之太祖怒令下御史府按治各抵罪上始有疑普意矣普自是恩益替始詔叅知政事陞都堂與宰相同議政事復詔薛居正呂餘慶更知印押班奏事以分其權未㡬遂罷去普嘗設大瓦壺於視事前閤中中外表䟽普意不欲行者必投之壺中束緼焚之其多得謗咎殆由此也〈趙普自乾德二年至開寳六年罷獨相凡十年是後李昉自雍熈二年至垂栱元年罷凢四年王旦自景徳元年至祥符五年罷凢七年呂夷簡自天聖七年至明道元年罷凢三年皇祐三年龎藉亦三年紹聖元年章子厚亦七年皆獨相而淳化元年呂䝉正亦獨相踰年○事見筆談〉
九月丁卯呂餘慶罷叅知政事〈為尚書左丞〉
〈尚書丞郎自兩省遷至者謂之百官之貴近與兩制兩省學士待制一等除任唯不預扈從○舊典〉餘慶自乾徳二年四月除叅知政事至是年九月罷執政凢九年太祖幕客餘慶居其先趙普李處耘首大用餘慶略不介意餘慶執政時㑹普忤㫖左右爭傾普餘慶仍力為辨析人稱其長者至是有疾上章求觧機務故有是命
己巳薛居正沈義倫並拜相〈居正自吏部侍郎㕘知政事除門下侍郎同平章事仍前監脩國史○義倫自戶部侍郎樞宻副使除中書侍郎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
居正拜相制曰財成天地者元後之道爕理隂陽者冢宰之權其有早踐巖廊久叅機務既著彌綸之效宜升輔相之資〈具官薛居正〉文作國蕐才為人傑夙推雅望久服大寮朕自膺寳圗茂建皇極酌用舊制簡求輔臣特命豫大政於萬機下丞相之一等顧惟全徳無忝明恩於今歴年厥有成績疇庸之典無所吝焉是用擢正台司仍兼史職懋官進秩真食増封於戱知臣者君予雖慙扵徃聖以道佐主汝宜念扵前賢永保令圗以承休命義倫拜相制曰輔弼之臣邦家是寄緝熈庶政必頼其嘉猷鎮撫四邊實資扵重徳睠機衡之近列有霸府之舊僚疇佐命之功俾當爰立委調元之任允契具瞻〈具官沈義倫〉儒行飭躬貞規邁俗保晏嬰之儉徳富韋賢之經術自首逢興運歴踐通班掌漕坤維清風播於逺俗詢謀宻地素履光扵盛時是用擢踐鼎司倚為國相正中樞之貴位冠仙殿之羣儒式重元勲且符公望於戱創業垂統予方致於治平當國秉鈞爾宜思於經制務恢逺略以賛丕圗
居正開寳九年十月除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昭文舘大學士太宗太平興國四年十月除守司空義倫開寳九年三月上將幸洛陽以為東京留守尋召赴西亰十月除尚書右僕射監脩國史太宗親征太原以義倫留守判開封府事師還太平興國四年加尚書左僕射
同日盧多遜叅知政事〈多遜自翰林學士兵部員外郎遷中書舍人除〉
楚昭輔樞宻副使〈昭輔自左驍衞將軍判三司除〉
多遜懐州河內人昭輔宋城人○多遜博涉經史善伺人主意太祖好讀書每問書中事多遜伺知應答無滯太祖寵異之執政三年至九年十月拜相○太祖初典禁衞嘗召昭輔置左右及即位以其有心計遂擢權判三司至是除樞宻副使開寳九年以樞宻副使昭輔右衞大將軍判三司王仁贍分領南北院事自後宣徽使闕即命樞宻使副兼領院事〈樞宻使副兼領宣徽南北院自此始〉
二月庚戍曹彬樞宻使〈自宣徽南院使義成軍節度使除檢校太尉忠武軍節度使充〉彬字國蕐真定人太祖伐江南彬進圍金陵誓克城之日不妄殺一人既克金陵城中皆安堵如故始彬之行上許彬以使相為賞及還語彬曰今方隅尚有未服者汝為使相品位極矣豈復力戰邪且徐之更為我取太原因宻賜錢五十萬未㡬拜樞宻使領忠武軍節度使樞宻領節度自彬始賞江南之功也太宗即位加同平章事彬初以節度使為樞宻使不罷旄鉞至是加同平章事仍充樞宻使即罷旄鉞太平興國三年十一月以郊祀恩加檢校太師四年十月以平定太原加兼侍中
宋宰輔編年録卷一
<史部,職官類,官制之屬,宋宰輔編年錄>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録卷二 宋 徐自明 著太宗開寳九年〈十二月改太平興國元年〉
十月庚申盧多遜拜相〈自吏部侍郎𠫭知政事除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
殿大學士制闕〉
太宗以十月癸丑即位庚申多遜拜相太平興國四年十月除兵部尚書
同日楚昭輔樞宻使〈自樞宻副使除〉
太平興國三年十一月以郊祀恩加檢校太尉四年十月以平定太原加檢校太師
太平興國四年〈己卯〉
正月庚寅石熈載簽書樞宻院事〈自樞宻直學士除簽書樞宻院事〉熈載字凝績洛陽人太宗初領泰寕節度辟為掌書記及即位遂擢用焉是年除簽書樞宻院事簽書樞宻院自熈載始四月庚戍除樞宻副使〈兵部𨽻樞宻院承五代之制有使副使至太宗朝初命石熈載以樞宻直學士簽書樞宻院事治平中郭逵以檢校太尉同簽書樞宻院事○官制沿革〉
太平興國六年〈辛巳〉
六月甲戍司空平章事薛居正卒
居正自開寳六年九月拜相至是年六月薨於位相太祖三年相太宗六年方入奏事疾作輿歸而卒年七十贈太尉中書令諡文惠咸平二年配享太宗廟庭居正操行方正為相任寛簡不苛察士君子以此多之
九月辛亥趙普再入相〈自太子太保除守司徒兼侍中昭文舘大學士〉
制曰恊比耆徳皇王之大猷圗任舊人邦家之令典其有功高締剏望著巖廊出領蕃宣入奉朝請輿望所屬嘉言孔彰宜膺作礪之求再授秉鈞之寄〈具官趙普〉建邦元輔命世偉才早踐台衡載更時序蕭何畫一之法著扵廟堂甘盤舊學之臣屈在班列朕方寤寐良弼寅亮天工詢於元龜歴選羣後用煩舊徳弼予眇躬外以鎮撫四邊內以平章百姓康濟庻務常思舟楫之言品題羣材俾適輪轅之用佐佑寡昧臻於治平毋使丙魏房杜專美於前代也
太宗即位以普為太子太保普奉朝請累年盧多遜益毀之鬱鬱不得志上寤拜司徒侍中封梁國公廷美廢多遜南遷普之力也
同日石熈載樞宻使〈自刑部侍郎樞宻副使除戶部尚書充〉
制曰文昌之設益重於六官溫室之任聿參於萬務自非忠謹敦厚溫恭眀允則何以追武帳之三接賛鴻樞之百度職茲宥宻以奉論思我之得人無愧前古〈具官石熈載〉挺生間氣符㑹昌期早事初濳屢進苦口之說洎叅樞近益勵匪躬之誠進思盡忠言必循理補袞無闕循墻益恭朕之使能人實受賜用尊名數式示倚毗俾兼喉舌之司以重股肱之寄徃踐樞軸必也正名克勵乃誠同底於道
用文資正官充樞宻使自熈載始也
十一月癸丑楚昭輔罷樞宻使〈為左驍衞將軍〉
昭輔自開寶六年九月除樞宻副使九年十月拜樞宻使至是年十一月罷在樞府凡十年昭輔性勤謹介直掌樞務人不可干以私然無他材略至是以足疾就第在告數月始命石熈載代其任㑹郊祀畢乃有是命及卒贈侍中諡景襄真宗祀亳囘再贈中書令
太平興國七年〈壬午〉
四月甲子竇偁郭䞇並叅知政事〈偁自右正議大夫樞宻直學士贄自中書
舍人並守本官除〉
〈正議大夫本諫議大夫避太宗舊諱國朝給事中中書舍人諫議大夫並係兩省官給事左諫議隸門下中書舍人右諫議隸中書○舊典〉
柴禹錫樞宻副使〈自如京使除宣徽北院使兼〉
偁字日彰薊州漁陽人贄字仲儀開封人禹錫字元圭大名人○偁父周諫議大夫禹鈞五子曰儀儼侃偁僖皆相繼登科時人謂之竇氏五龍偁先與賈琰同在太宗幕府琰便佞希㫖偁常疾之太宗與諸王宴射琰頗稱賛德美詞多矯誕偁叱之太宗不樂因罷宴遂出偁知涇州既大用太宗謂曰汝自揣何以至此偁曰陛下以藩邸之舊出於際遇太宗曰非也以汝嘗面折賈琰賞卿之直耳十月卒詔輟視朝贈工部尚書偁喜同幕丁顥子謂謂尚㓜偁以女妻之後果至宰相○䞇自太宗任京尹時得侍讀藩邸及即位遂擢用之○禹錫亦事太宗於晉邸太宗以藩府之舊多訪以外事遂告秦王廷美隂事故寵用之八年六月遷宣徽南院使
戊辰盧多遜罷相〈責授兵部尚書〉
制曰調梅作礪中外之所瞻加膝墜淵古今之攸戒矧於輔相之任必全進退之宜〈具官盧多遜〉早中科名亟更臺閣乆廻翔於近列嘗際㑹於先朝擢預中書俾叅庶政洎予臨御首正台衡補袞之効蔑聞由徑之蹤盡露節虧忠藎道有依違尚塵廊廟之榮曷厭搢紳之論爰伸念舊用示匿瑕俾領夏官以奉朝請用全終始之義以彰廣大之恩
多遜自開寶九年十月拜相至是年四月罷為相凢八年○趙普為相多遜屢短之於上前普由是罷相多遜在相位普之子及親屬多為所抑普既復相多遜不自安普屢諷多遜令引退多遜貪權固位不能自決㑹普亷得多遜與秦王廷美交通事遂以聞多遜坐秦王事責下御史劾其狀得實詔文武常叅官集議之太子太保王溥等叅議言多遜身處台司心懐顧望大逆不道干紀亂常上負國恩下虧臣節請削奪官爵凖律誅斬有㫖配𨽻崖州充長流百姓
多遜削奪官爵配𨽻崖州制曰臣之事君貳則有辟下之謀上將而必誅〈兵部尚書盧多遜〉頃自先朝擢叅大政洎予臨御首正台衡職在爕調任當輔弼邦家之務一以咨之朕既倚成汝合思報而乃交結藩邸窺伺君親指斥乗輿謀危社稷大逆不道非所宜言因遣近臣雜治其事醜跡共露具獄已成既有司之定刑俾外廷而集議僉以梟夷其族汙瀦其宮用正憲章以合經義尚念嘗居重位乆事明廷特寛盡室之誅止用投荒之典實汝有負非我無恩爾群臣當體茲意其盧多遜在身官爵及三代封贈妻子官封並宜削奪追毀一家親屬並配隷崖州充長流百姓仍終身禁錮縱更大赦不在量移之限其期周以上親屬並配𨽻邊逺州郡禁錮
庚辰沈倫罷左相〈責授工部尚書本名義倫避太宗舊諱〉
制曰〈具官沈倫〉頃自諸生幸逢興運亟登廊廟遂踐鼎司閥閲無聞際㑹斯極洎於臨御尤所倚毗七年於茲恩寵備至所宜盡心竭慮知無不為使內外和平苛慝不作此宰相之任也昨盧多遜包蔵逆節結構異端豈無姦邪之謀見於舉措之際汝則與之同列積有日時安然坐觀曾不先覺稔其醜跡上瀆朝經離我友於之親傷我寛仁之德貪榮竊位於汝安乎雖復謝病引年拜章上綬儻更優其爵秩何以肅於搢紳非我無恩蓋全大體六卿之任位望特隆深屈憲章粗伸警勵其子都官郎中繼宗本由父䕃不宜更在朝行可落班簿
倫以開寶六年九月拜相至是年四月罷相太祖凢四年相太宗七年倫清介在相位自守而已先是倫與盧多遜同列多遜坐秦王廷美通謀事發而倫前已病在告求致仕責其坐觀同列稔其醜跡乃至於貶後請老復授左僕射致仕卒年七十九贈侍中諡恭惠
太平興國八年〈癸未〉
正月戊寅曹彬罷樞宻使〈自侍中罷為天平軍節度使〉
制曰萬機鞅掌溫室之任斯勤十乗隱轔齋壇之寄尤重式均勞逸用示倚毗〈具官曹彬〉說禮敦詩體仁利物臨事克彰於忠謹接下彌盡於謙恭兩朝備罄於腹心終日不離於帷幄折衝千里雖藉樽爼之籌節制百城宜分旄鉞之任輟茲禁中之位賜以汶上之田式勞申伯之蕃宣毋忘叚木之偃息
彬自開寳九年二月除樞宻使至是年正月罷在樞府凡八年酒坊使彌德超驟被委遇上急變雲彬秉政嵗乆得士衆心又誣彬有不軌之謀太宗頗疑之彬不自辨遂有是命趙普嘗薦彬見太宗因為辨其誣太宗大悟德超既得罪而待彬如故其後太宗從容謂普自愧聽斷不明普對曰陛下知德超有才而任用之察曹彬無罪而昭雪之有勞者進有罪者誅此所以彰陛下之明聖也太宗於是釋然繼封魯國公
己卯王顯彌德超並樞宻副使〈顯自東上閤門使遷宣徽南院使兼○徳超自
酒坊使遷宣徽北院使兼〉
顯開封人德超滄州人少皆嘗給事太宗於潛邸德超既譖曹彬彬遂罷顯與德超為南北院使並兼樞宻院副使
二月庚申宋琪叅知政事〈自右諫議大夫同判三司遷左諫議大夫除〉琪范陽薊州人太宗為開封尹琪為府推官禮遇甚厚及即位遂擢用之七月庚辰加刑部尚書班叅政李昉上執政未㡬一年十一月拜相
四月丁亥彌德超罷樞宻副使〈削官爵流瓊州〉
制曰〈具官彌德超〉闒茸常材斗筲小器朕昔在藩府嘗齒中涓洎入纂於丕圖亦累遷於近職録其尺寸之效陞於宥宻之司而高則疾顛盈而亟覆詬詈同列指斥朕躬為臣若斯於法何逭朕求治斯切益急於用人引咎實深詎忘於有罪御史閲實有司定刑合寘嚴誅以禦魑魅凡爾在位體茲好生其彌德超在身官爵並宜削奪其一家配𨽻瓊州禁錮
德超在樞府纔數月德超嘗上急變巧誣曹彬以他事太宗疑之出彬為天平軍節度使德超謂事成期得樞宻使及是失意居常怏怏嘗詬王顯等曰我為國家言大事有安社稷功但得如綫許大名位爾等何人反在我上度上無執守為汝輩所惑顯等告之太宗怒令鞫其事故抵於罪
六月己亥王顯樞宻使〈自宣徽南院使樞宻副使加檢校太保充〉
制曰漢以尚書平章奏議魏以中書叅掌機宻邦國之務率繫於樞衡軍旅之謀多出於帷幄授受之際厥惟艱哉〈具官王顯〉器量恢宏襟靈秀㧞嘗事藩邸備極公忠累踐榮班遂膺顯用風雨如晦益勵匪躬之誠夙夜惟寅愈定致君之志樞宻之任獻納攸資宜正名稱用伸毗倚益堅許國之節式副知人之明
七月辛未郭贄罷叅知政事〈責授秘書少監〉
制曰〈具官郭贄〉簮筆持槖獲侍於初潛曳組鳴珂乆塵於清切頃叅台席實代天工而啟沃蔑聞屍素斯極飲酒過量自貽沈湎之譏發言無稽益彰容易之態所宜左降尚屈典刑
贄執政凡一年曹彬為彌德超所譖贄為辨其誣宰相趙普因是重之遂不次擢用至是以晨朝被酒遂致罷黜尋知荊南府真宗即位累遷禮部尚書及卒贈左僕射諡文懿贄長者喜延譽後進宋白趙昌言皆其所薦也
庚辰李昉叅知政事〈自文明殿學士 部尚書除守本官〉
〈太平興國五年置文明殿九年殿災改建為文徳殿遂廢此職○官制〉
昉字明逺深州饒陽人郭贄既貶中書惟趙普宋琪時普恩禮稍替將復命相廷臣獨工部尚書李昉宿舊上欲用昉叅政以琪先入當班列昉上加琪刑部尚書昉守叅知政事昉執政僅半年十一月拜相〈六部尚書以吏部為冠兵部次之戶部次之刑部又次之禮部又其次而工部居下〉
八月庚戌石熈載罷樞宻使〈為尚書右僕射〉
制曰宥宻之務蓋總於萬幾師長之任實叅乎百揆職事斯設在勞逸而則殊名器所先固授受而惟允〈具官石熈載〉逹識兼濟偉量旁通早在初潛實預賔佐韋之戒動靜有常金石之誠夷險如一自總樞軸屢進讜言方叅帷幄之謀遽嬰寒暑之病抗章引退瀝懇彌堅宜推加等之恩即俟有瘳之喜勉思頥飬式副倚毗
熈載自太平興國四年正月除簽書樞宻院事四月除樞宻副使六年九月除樞宻院使至是年八月罷在樞府凢五年熈載以足疾多請告太宗幸其第臨問乆而不愈遂抗表求觧機務故以優禮罷卒贈侍中諡元懿熈載有文學立朝無顧避稱薦善人有長者之譽與薛居正配享太宗廟庭子中立景祐四年拜叅知政事
十月己酉趙普罷相〈自司徒兼侍中罷為檢校太尉兼侍中武勝軍節度使出鎮鄧州〉制曰入總國政實冠三司之崇出分閫寄聿當二老之任所以推恩禮於輔弼伸倚注於勲賢斯為大猷豈敢虛授〈具官趙普〉挺鍾間傑富稟誠明草昧之初締創之功夙著巖廊之上啟沃之效居多朕疇咨老成叅用舊德再授鹽梅之寄用師藥石之言彌縫之績既彰調燮之勤斯著煩我耆艾職茲樞衡授以蕃宣均其勞逸用加掌武之秩以增衛社之雄大啟南陽夾輔王室
普自太平興國六年九月再入相至是年十月罷再相凢二年普罷時太宗眷禮甚厚作詩餞之又謂之曰普於國家有勲力朕疇昔與之游今齒髪衰矣不欲煩以樞務俾之善地臥治雲雍熈三年移山南東道節度使自梁國公改封許國公
十一月壬子宋琪李昉並拜相〈琪自刑部尚書叅知政事昉自工部尚書叅知
政事並本官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制曰平章百姓唐堯所以疇咨總領衆職漢宣由是致治非賢罔乂得士則昌聿求經濟之才爰授弼諧之任枚卜斯允成命是行〈具官宋琪〉宇量沖深規模宏逺〈具官李昉〉鬱有公望乆服大寮而皆罄竭謨明禆賛樞輔君臣之際人無間言公家之事行有餘力脩經術以自輔體方直而靡渝是用擢正公台職茲調燮朕所注意不假審象之求汝則致君更思補袞之効唯用虛已竚茲沃心欽若訓詞徃踐乃位〈並相同制〉
琪自庶僚一嵗中為宰相其速如此昉初與盧多遜善待之不疑多遜屢譖昉昉曰盧與我厚不爾於是上語及多遜事昉頗為觧釋上因言多遜居常毀卿不直一錢昉始悟上由此益重之昉請復時政記先進御然後付史館時政記進御自昉始〈長編〉雍熈元年十一月南郊畢琪遷門下侍郎昭文館大學士昉遷中書侍郎監脩國史○太宗始即位詔秦王廷美武功郡王德昭位在宰相上至是詔自今宰相序立宜在親王之上李昉宋琪頓首請遵故事上不許琪等又叩頭固辭乆之上曰宰相之任實總百揆與群官禮絶藩邸之設亦奉朝請而已元佐等尚㓜欲其知亷損之道卿勿多辭也琪等拜舞稱謝〈今宰相班在諸王上自此始〉
壬申李穆呂蒙正李至並叅知政事〈穆自翰林學士遷左諫議除 蒙正
自翰林學士都官員外郎除 至自翰林學士都官郎中知制誥除〉
穆字孟雍開封陽武人蒙正字聖功河南人至字言幾真定人○穆文學操履為太祖所知太祖嘗謂盧多遜曰李穆士大夫之仁者也多遜曰穆臨事不以死生易節所謂仁者必有勇也穆等既並命對於玉華殿上謂之曰朕為官擇人惟恐不當今兩制之臣十餘皆文學適用操履方潔穆居京府尤號嚴肅故茲奬擢惟公也朕思閭里間毎旦焚香祝天子萬嵗次則大臣眉夀朕與卿等焉得不思善事以副億兆之禱耶皆再拜謝〈長編〉穆執政未幾丁母憂不數日起復本官穆固辭不得已視事未終䘮而卒太宗臨哭出涕謂宰相曰穆潔已守道操履純正真不易得朕方爾擢用遽茲淪謝非斯人不幸乃朕之不幸輟視朝贈工部尚書呂蒙正舉進士第一執政四年端拱元年拜相
同日張齊賢王沔同簽書樞宻院事〈並自樞宻直學士遷右諫議大夫除〉齊賢字師亮曹州寃句人沔字楚望齊州人雍熈元年十二月齊賢沔並遷左諫議大夫三年齊賢以給事中知代州時大舉北伐代州楊業戰沒太宗訪近臣以䇿齊賢請行即有此授初太祖幸西都齊賢時以布衣獻䇿太祖召至便坐令面陳其事齊賢以手畫地條陳十䇿內四說稱㫖齊賢堅執其六說皆善太祖怒令武士拽出及車駕還語太宗曰我幸西都唯得一張齊賢耳我不欲爵之以官異時汝可收之使輔汝為相也至太宗初即位放進士牓決欲置於高等有司偶失掄選第在三甲之末太宗不恱及注官有㫖一牓盡與京官通判齊賢釋褐授將作監丞通判衡州不十年為相
雍熈二年〈乙酉 太平興國九年十一月改雍熙元年〉
十二月丙辰宋琪罷相〈為刑部尚書〉
制曰王者欽若大猷允釐庶政必藉台輔以張化原上所以燮理隂陽下所以康濟黎獻唯公是務與衆共之其或時望有虧物情未允進退之際公議在焉〈具官宋琪〉早以時才嘗依藩邸薦更嵗月乆効官常洎朕纉承載懐求舊攀附鱗翼騰躍風雲擢於㑹府之中處以公台之任而識非逺大望屈具瞻曾無端謹之稱但有詼諧之誚朝章政典無所建明百度彞倫如何式敘豈可以承倚毗之重當憂責之任哉宜以秋卿俾還相印退之以禮不謂無恩勉務欽承自求安逸
琪自太平興國八年十一月拜相至雍熈二年十二月罷入相凢二年樞宻使柴禹錫同罷上謂宰相李昉等曰朕於大臣豈容易進退事不獲已方行此命朕欲展宮城禹錫有別第在表識中上言願易闤闠中官邸朕極不樂自此朕薄其為人乃潛與宋琪相結為琪請流人盧多遜第朕命即賜之多遜犯罪籍沒為宰相復請居之不避惡名豈大臣之體乎然不欲暴其狀止以詼諧無大臣體罷雲〈拜罷録〉琪有吏能而寡學識在相位百執事謁見或有干請必面折之後拜右僕射卒年八十贈司空諡惠安
〈國朝宰相享耆壽者十人宋惠安八十其後張鄧公八十六陳文惠八十二富文公八十一杜祁公八十宋元獻七十九李文定七十七曽宣靖八十龎穎公七十六蘇丞相八十二文潞公雖至九十四而薨貶秩蔡師垣亦八十晩節謫籍南遷殂於中路不得全有富貴考終〉
同日柴禹錫罷樞宻副使〈自宣徽南院使罷為左驍衛大將軍〉
制曰樞宻重地宻勿近司倚注所先無加於此茍輿情之未洽在公議以難安〈具官柴禹錫〉早自中㳙升於近侍載承求舊之寵驟遷宥宻之司而不能盡瘁於事傾輸乃誠茍且因循孤予委遇退居散地猶示優恩尚叅翊衞之榮無忘欽承之意
禹錫自太平興國七年除樞宻使至是年十二月罷在樞府凡四年
雍熈三年〈丙戍〉
正月戊戌李至罷叅知政事〈自給事中罷授禮部侍郎〉
至自太平興國八年十一月除叅知政事至是年正月罷執政凡二年至以目疾連表乞罷職養病詔不許固請從之特賜月俸錢十萬
六月戊戌辛仲甫叅知政事〈自御史中丞遷給事中〉
仲甫字之翰汾州人
八月丁酉王沔張宏並樞宻副使〈沔自左諫議大夫簽書樞宻院事除 宏
自樞宻直學士拜右諫議大夫除〉
宏字巨卿青州益都人
雍熈四年〈丁亥〉
四月癸巳張宏罷樞宻副使〈自樞宻副使左遷御史中丞〉
趙昌言樞宻副使〈自御史中丞除樞宻副使〉
昌言字仲謨汾州孝義人時河朔用兵張宏循黙備位無所建明而御史中丞趙昌言數上北邊利害故兩易之群臣皆竦動雲宏在樞府幾一年○王稱賛曰朝論以張宏循黙故罷其政使與趙昌言更其任夫御史之職在觸邪而中丞之位號執法事之利害人之忠佞皆得而言之其責豈不重哉循黙之人使充其位可乎〈事畧○太宗時張宏真宗時李惟清皆自樞宻使為御史中丞蓋重言責也仁宗時亦多命前執政如晏元獻王安簡公皆是自嘉祐後迄今無為之者○石林燕語〉
端拱元年〈戊子 雍𤋮五年正月改元〉
二月庚子李昉罷相〈為尚書右僕射〉
制曰端拱崇資文昌右相蓋非賢而不授諒出綍以惟公告爾具寮舉茲明命〈具官李昉〉巖廊舊德文學名儒踐臺閣之通班素髙聞望處鈞衡之大任乆展謀猷謙和秉君子之風純懿擅古人之美今者輟從三事彼六卿董齊喉舌之官載光北斗領袖搢紳之列首冠南宮用資鎮俗之清規式表尊賢之茂典異數適尊於表著睠懐別視於股肱佩服渥恩優游名器恭踐厥位惟徃欽哉
昉自太平興國八年十一月與宋琪同拜相至是年二月罷入相凡六年○先有翟馬周者擊登聞鼓訟李昉身任元宰屬北戎入冦不憂邊思職但飲酒賦詩並置女樂等事上以方講籍田稍容忍之於是召翰林學士賈黃中草制授昉右僕射罷政且令黃中切責之黃中言僕射師表百僚舊宰相之任今自工部尚書拜乃殊遷非黜責之義也若以文昌務簡均佚為辭庻幾得體上然之〈長編〉
同日趙普呂蒙正並拜相〈普自檢校太師兼侍中山南東道節度使除太保兼侍中昭文館大學士三入相 䝉正自給事中叅知政事除中書侍郎兼戸部尚書監脩國史並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普昭文相制曰尊賢養老上古格言念舊録勲前王令典而況再登廊廟三秉節旄始終不易於純誠出入咸膺於大用爰疇茂德用降徽章〈具官趙普〉大昴儲祥維嵩挺秀翊天飛之景運名冠公王藴台輔之嘉謨功書簡䇿早從黃閤旋擁高牙隆中盡偃於仁風峴首更歌於善政加以心惟許國道在安民封章屢納於忠言致理率陳於正道佐予涼德繄乃宗臣朕所以卜在㑹朝委之論道彞倫未敘將俟於緝熈庻政闕然佇期於寅亮是以輟從藩輔復踐巖廊加帝保之崇資冠鸞臺之舊列咨上公而詢庶政彌切倚毗昌洪業以永丕圖更資光輔
䝉正拜相制曰天道無私日月星辰助其照皇王不宰股肱輔弼代其功所以端拱仰成垂衣致治建千年之昌運追三代之令猷其有業茂經綸才推謹厚叅大政而再罹寒暑秉純誠而無替初終宜推爰立之恩式副至公之選〈具官呂䝉正〉四氣均和五行鍾秀藴濟時之明略輔之以溫恭挺命代之宏材守之以淵黙凡膺歴試早振芳猷公忠推社稷之臣凝重見廟堂之噐睠茲大體乆鬱具瞻爰資作礪之功用正秉鈞之任崇階馭貴列爵増封兼脩太史之書載踐地官之秩爾宜周旋庻政左右眇躬緩茲宵旰之憂翊我隆平之運同底於道豈不美歟
普至是凡三入相上親耕籍普表求入覲太宗從其請禮成冊拜上諭普曰卿勿以位髙自縱勿以權重自驕但能謹賞罰舉賢能彌愛憎何憂軍國之不治朕若有過卿勿面從古人恥其君不及堯舜卿其念哉蒙正質厚寛簡有重望不結黨與遇事敢言毎論政有未允者必固稱不可上嘉其無隱故與普俱命藉舊徳為之表率也蒙正晩輩與普同位普甚推許之〈長編〉○普次子趙承煦自襄州衙內都虞候為六宅使普再入相未始為求官上特命之普嘗戒其子弟曰吾本書生偶逄昌運受寵踰分固當以身許國私家之事吾無預焉汝等宜各勉勵勿重吾過故自宥宻升朝輔出入三十餘年未始為其親屬求恩澤者〈宰相子為六宅使〉近制宰相子起家即授水部員外郎加朝散階先是盧多遜為相其子雍即授此官後遂以為常呂蒙正固讓止授九品京官將作監丞因以為定製〈長編宰相子止授九品京官自呂蒙正始本朝三入相者趙韓王呂文穆文靖張鄧公文潞公蔡元長雖四入而不克有終○揮麈録〉
同日王沔叅知政事〈自樞宻副使遷戸部侍郎除〉
張宏樞宻副使〈自御史中丞遷工部侍郎除〉
楊守一簽書樞宻院事〈自客省使遷宣徽北院使除〉
宏前已為樞宻副使後以循黙無所建明乃用御史中丞趙昌言為樞副而改宏為御史中丞至是復為樞宻副使○守一初為晉邸涓人太宗即位遂擢用之守一在樞府纔七月是年九月卒贈太尉忠武軍節度使
三月甲戌趙昌言罷樞宻副使〈自工部侍郎責授崇信軍節度使行軍司馬〉責趙昌言等詔曰朝廷詔爵位以待賢能明刑法以馭群下茍囘邪之自露在典憲以宜行〈具官趙昌言〉早以㣲才擢居重任訏謨之效未見於盡忠險詖之蹤頗聞於植黨交結非類玷辱清朝合首從之原情正刑書之顯戮特寛窮究以示包荒俾出佐於藩垣仍不奪於章綬噫予之待士無愧於至公爾之戴君頗乖於誠節宜思自咎勿謂無恩
昌言在政府幾一年昌言與戶部侍郎陳象輿刑部郎中董儼知制誥胡旦直史館梁顥厚善四人日常㑹於昌言之第故京師有陳三更董半夜之語旦又作大言恠誕之詞使翟馬周者上之其言多排毀時政自薦可為大臣力舉旦等十數人皆公輔之噐俾昌言內為之助㑹京尹許王廉知其事白之太宗大怒捕馬周繫獄究治流海島昌言與旦等皆貶黜雲〈拜罷録〉
端拱二年〈己丑〉
七月己卯張齊賢樞宻副使〈自右諫議大夫簽書樞宻院事遷刑部侍郎除〉張遜簽書樞宻院事〈自鹽鐡使遷宣徽北院使〉
遜博州人太宗在藩邸得𨽻帳下及即位遂擢用焉○時中書門下言所録時政記縁皇帝毎御前殿樞宻院已下先上宰臣未上所有宣諭聖語裁製嘉言無由聞知慮成漏略自今樞宻副使二人逐旋抄録送中書遂詔樞宻副使張宏張齊賢同抄録自後樞宻院事皆送中書同脩為一書而授史官副使知院二員同掌之〈長編〉
淳化元年〈庚寅 端拱三年正月改淳化元年〉
正月戊子趙普罷相〈罷為太保兼中書令充西京留守河南尹〉
〈國初㳂唐故事尚書令侍中中書令為三省長官未改官制前異姓未有兼中書令者惟贈官有之國史並放談〉
制曰帶河之誓蕭相首於羣臣分陝之寄周公冠於二老矧乃功宣締創績著巖廊懇辭金鉉之榮願遂安車之志不加殊禮曷報茂勲〈具官趙普〉宇量淵深風規震肅翊戴先帝實有佐命之勲弼諧沖人益見匪躬之節而自再持將鉞三冠鼎司𩱛假宣猷寅恭協德小大之務知無不為夙夜之勤浸以成疾聿遵賜告之典懇陳避位之言喻之再三終不可奪鞏洛之地成周舊壤王畿之廣實切於保釐京邑之重允瞻於表則乃兼八柄之秩徃撫千里之邦勉荷寵章式資臥理
普自端拱元年二月三入相至是年正月罷居相位二年初太宗欲相呂蒙正以其驟進人望未允藉普舊德以鎮之遂再用秉政普自去秋以病免朝謁止日赴中書治事有大政則召對及冬病益甚車駕屢幸其第省問賜予加等遂稱疾篤三上表致仕上不得已以普為西京留守河南尹加中書令懇辭再四太宗賜手詔曰開國元勲惟卿一人不同他等毋至固避俟首途有日當就第與卿為別普捧詔涕泣力疾請對頗言及國家事上嘉納之普以衰病再乞骸骨進位太師封魏國公給宰相俸令於西京私第養疾
〈祖宗以三師三公為宰相親王使相之官及宰臣官至僕射致仕者即較在位乆近拜太尉太傅等官若太師即為異恩本朝惟趙韓王普以勲文潞公彥博以年得之外曠世不拜仍自司空五遷方至太師有若王文正公旦呂文靖公夷簡皆任相二十年纔以太尉致仕可見國家重太師官也○舊典〉
淳化三年太師魏國公趙普卒年七十一太宗聞訃震悼謂近臣曰普國初元勲事先帝與朕最為舊故能斷大事盡忠國家真社稷之臣因出涕贈尚書令封真定郡王諡忠獻輟視朝五日命右諌議大夫范杲持節䕶䘮事至道二年進封韓王咸平二年二月配饗太祖廟庭普之子孫至今顯榮不絶
〈國朝稽西漢非劉氏不王之制只封皇之期親為王其近親以年勞乆次止封郡王而已至於贈典非後之父祖亦不預王爵惟祖宗以趙忠獻佐命興邦以建宗社若曹彬之封秦王潘美之封鄭王雖功亞趙忠獻終縁有若孫為後而得之○舊典〉
淳化二年〈辛卯〉
三月乙丑辛仲甫罷㕘知政事〈給事中罷為工部尚書知陳州〉
仲甫自雍熈三年六月除叅知政事至是年三月罷執政踰三年仲甫從容自守而已至是以足疾罷出知陳州後告老致仕進太子太傅卒年七十四贈太子太保諡康節
四月辛巳張齊賢陳恕並叅知政事〈齊賢自刑部侍郎樞宻副使除 恕
自鹽鐵使遷給事中除〉
齊賢執政凡七年九月遂拜相○恕字仲言洪州南昌人恕為鹽鐵使有心計釐去宿弊太祖深器之曰真鹽鐵使也太宗即位遂大用焉
同日張遜溫仲舒冦凖並樞宻副使〈遜自宣徽北院使簽書樞宻院事除
仲舒凖俱自樞宻直學士遷左諫議大夫除〉
仲舒字秉陽河內人凖字平仲蕐州下邽人
同日張宏罷樞宻副使〈為吏部侍郎〉
宏自端拱元年二月復為樞宻副使是年四月罷在樞府一年餘後進工部尚書卒贈右僕射
九月丁酉王沔陳恕並罷叅知政事〈沔自戶部侍郎恕自給事中並罷
守本官〉
沔自太平興國八年十一月除簽書樞宻院事雍熈三年八月除樞宻副使端拱元年二月除叅知政事是年九月罷執政凡八年恕自淳化二年四月除叅知政事至是亦罷執政纔數月○自趙普出守西洛蒙正以寛簡居相位辛仲甫從容其間王沔怙恩招權政事多決於沔沔聰察敏辨善敷奏有適時材用先與張齊賢同被進擢掌樞務頗不葉齊賢出守代州沔遂為副使叅知政事陳恕筦鹽鐵性苛察亦嘗與沔忤於是齊賢與恕並在中書沔心不自安慮群官有以中書事告齊賢等左司諫王禹偁上言中書樞宻不得於本㕔接見賔客並於政事堂同見以防請託沔心喜即奏可下其事左正言謝泌上言以為如此是疑大臣以私也陛下聰明寄於輔臣茍非接見群官何以悉知外事若令都堂𠉀見則群官咨事無時是大臣常湏百執事於都堂無觧衣之暇設若杜公堂請謁之禮豈無私室乎塞相府請求之門豈無它徑乎上覽奏嘉歎即命追還前詔事遂止沔又以弟淮故數為樞宻使㓂凖所詆上亦寤沔任數好詐非廊廟噐詔書切責之恕執政未幾以洩禁中語遂與沔同日俱罷沔性苛刻不以至誠待人群官謁見必甘言以㗖之皆喜過望既而進退非允人胥怨矣〈長編〉
乙亥呂蒙正罷相〈自戸部尚書罷為吏部尚書〉
制曰宰相之任所以代天工執〈闕〉柄內以平章百姓外以鎮撫四邊蕐夏具瞻安危攸繫其有訏謨獻納蔑聞苦口之言朋黨比囘深失蒼生之望宜行䇿免以肅朝經〈具官呂蒙正〉擢自單平累遷清要驟登三事於茲九年所宜盡瘁公家厲精庶政任當補袞而曷嘗有聞知在挈缾而曾無所守但務引援於親嫟寧思澄汰於品流竊祿偷安莫斯為甚匿瑕藏垢誠合自知儻更倚於弼諧是自貽於蒙蔽政之有闕悔不可追用全進退之宜式表始終之分尚居㑹府俾領天官允謂優隆勿忘循省蒙正自端拱元年二月與趙普同拜相至是年九月罷凡四年先是上封事者言立儲貳事太宗謂近臣曰此事朕自有時耳㑹正言宋沆等請建立許王元僖詞意狂率沆乃蒙正妻族遂斥為團練副使又金部員外郎張紳知蔡州坐贓免有為紳營觧於太宗謂蒙正以舊憾文致其罪即命復紳官而䝉正亦不自辨至是縁宋沆事罷免後因考院得紳舊事實狀黜為團練副使蒙正復入相雲〈事畧〉
同日李昉張齊賢並拜相〈昉自尚書右僕射守本官兼中書侍郎同平章事監脩國
史 齊賢自刑部侍郎叅知政事除吏部侍郎同平章事〉
昉齊賢並相制曰國家並建庻官歴選群後聿求公輔之器付以調燮之權上以增三光之明下以慰兆民之望叅用耆老所以坐鎮雅俗疇咨俊乂所以垂拱仰成得人惟艱枚卜斯允〈具官李昉〉學窮緗素識茂經綸乆服大寮嘗居台席奉行故事蔚有賢相之風師長庻僚聿為外廷之表〈具官張齊賢〉臨事能斷好謀而成再總樞機備觀獻替勵蹇蹇之節知無不為體恂恂之規動必由禮而皆乆積問望深練謨明屬茲宵旰之勤宜符夢卜之選是用並命陟於黃扉汝其澄汰九流緝熈百度以昉畫一之法足以申昭舊章以齊賢不貳之心足以斟酌元化同德盡瘁底予於休當念致君於唐虞無使專美於丙魏服是休寵欽若訓詞〈自後並相各自一制〉
昉初以太平興國八年十一月與宋琪同拜相至端拱元年二月以尚書右僕射罷是年九月復入相
同日賈黃中李沆並叅知政事〈自翰林學士並遷給事中除〉
黃中字媧民滄州人沆字太初洺州人○黃中年六嵗中神童十五嵗舉進士沆初判吏部銓因侍曲宴太宗目送之曰李沆風度端凝真貴人也不數月遂與黃中俱䝉大用
癸卯王顯罷樞宻使〈自檢校太傅責授隨州刺史崇信軍節度觀察處置等使〉制曰禆賛元首實頼於股肱緝熈庻務允歸於樞軸茍依違而無狀必黜陟之是行〈具官王顯〉早自中㳙亟陞近列一掌樞務十年於茲叅幃幄之籌曾無補職之効居負乗之地實有致㓂之虞而乃植立私黨紊撓紀綱蔽賢傷善固寵偷安蓋非據之使然於盡瘁而何有揣斗筲之器既有覺於滿盈畏搢紳之言始懇求於引退朕以情深念舊志在包荒百拜祈恩有足哀者九命作牧舉而授之勉思全度之仁無忘惕厲之戒
顯自太平興國八年兼樞宻副使六月遷樞宻使是年九月罷在樞府凡八年顯自三班不數年正樞任奬擢之速無與為比居位僅十年屬蕃戎㓂邊河決近郡機務煩急朝夕咨訪顯無謀略不任職太宗切責之顯再拜謝過遂有是命
甲辰張遜知樞宻院事
溫仲舒㓂凖同知樞宻院事〈遜與仲舒凖並自樞宻院副使除〉
知院同知院之名自此始遜與仲舒凖仍並帶副使自後或以正官或檢校官為之秩與副使同未即真則稱檢校〈知院同知院之名自此始〉
淳化四年〈癸巳〉
六月丙寅張齊賢罷相〈自吏部侍郎罷為尚書左丞〉
制曰居元首者實賴於股肱濟大川者必資於舟楫其有自陞廊廟載歴星霜粗彰夙夜之勤宜全進退之禮〈具官張齊賢〉服膺儒術䇿名清途乆叅宥宻之司嘗委折衝之寄毎好談於方略輙自許於功名驟遷鈞軸之權尋正燮調之任疇茲俊德輔佐眇躬而力不逮心名浮於實況多居於假告特宜解於鈞衡俾遷左轄之崇資勉奉南宮之故事
齊賢自淳化二年九月拜相至是年六月罷居相位僅二年先是殿中丞朱貽業叅政李沆之姻與諸司副使王延德同監京庾延德託貽業白沆求補外官沆以語齊賢齊賢以聞太宗曰延德嘗事晉邸不自陳而輙干執政遽召見責之延德言未嘗有請遂召齊賢質之齊賢言得於貽業而貽業不以實對齊賢不欲援沆為證乃自引咎由此太宗疏之遂至罷相事涉干請而辭連叅知政事李沆齊賢獨任其責物論美之
壬申張遜罷樞宻副使知院事〈自宣徽北院使責授右領衛將軍〉㓂凖罷樞宻副使同知院事〈自左諫議大夫罷守本官〉
遜罷樞副制曰〈具官張遜〉早在初潛備觀勤藎尋遷近列嘗總利權倚其帷幄之謀擢在樞機之地而乃植置朋黨交構是非貝錦之詞聿彰於萋菲挈瓶之智已極於滿盈特推求舊之恩俾示從輕之典列茲環衞勉荷寵光凖罷樞副制曰〈具官㓂凖〉擢賛樞衡薦更嵗律雖頗彰於勤瘁而自掇於悔尤交構是非煩黷公上所宜罷免勿忘省循
遜自端拱二年七月除簽書樞宻院事淳化二年四月遷樞宻副使九月遷知院事至是年六月罷在樞府凡四年凖自淳化二年四月除樞宻副使九月同知樞宻院事至是年六月罷在樞府凡三年○張遜素與㓂準不協毎奏事頗相矛盾太宗將罷之至是凖與溫仲舒偕行歸第有狂民舞蹈於馬前街使王賓與遜雅相善知凖與遜有隙因奏言之太宗以為詰凖自辨實與仲舒同行遜執王賔奏斥凖詞氣悖厲互發其私上怒故貶遜而罷凖
同日柴禹錫知樞宻院事〈自涪州觀察使遷宣徽北院使除〉
劉昌言同知樞宻院事〈自樞宻直學士遷右諫議大夫除〉
呂端叅知政事〈自右諫議大夫樞宻直學士守本官除〉
昌言字禹謨泉州南安人端字易直叅政呂蒙正之弟○禹錫太平興國七年四月嘗為樞宻副使雍熈二年十二月罷至是除知樞宻院事○端執政二年至道元年四月拜相
十月辛未李昉罷相〈依前尚書右僕射罷知政事〉
賈黃中李沆罷叅知政事〈黃中沆自給事中並罷守本官〉
溫仲舒罷同知樞宻院事〈自右諫議大夫罷守本官〉
昉罷相制曰燮和隂陽輔相天地秉至公而貞百度熈庶績而刑四方此宰相之任也茍或依違在位啟沃無聞雖居廊廟之崇莫著彌綸之効宜敷詔㫖用罷鼎司〈具官李昉〉夙仕昌辰薦升蕐貫朕嗣膺丕構渴見老成驟遷侍從之班再荷鹽梅之寄所宜翊宣帝載啟廸皇猷竭智慮以代天工體誠明而操國柄歲時屢換績用闕然朝廷損益之彞章宗社安危之大計疇咨關決屬在廟堂汝自處機衡曾無規畫壅化源而斯乆孤物望以何深朕纂服臨民虛心待理倘黃樞要務尚委於具臣則蒼昊景靈懼貽於深譴宜免公台之重庻全進退之私俾長中臺尚為優渥
昉自淳化二年九月與張齊賢同拜相至是年十月罷再入相凡二年餘黃中自淳化二年九月除叅知政事至是年十月罷執政凡二年沆自淳化二年九月除叅知政事至是年十月同罷執政凡二年仲舒自淳化二年四月除樞宻副使九月除同知樞宻院事至是年十月罷在樞府凡二年○先是去年夏旱蝗因問闕政太宗憂形於色翼日雨昉等拜賀太宗切責曰乆愆時雨何由而致昉與宰相張齊賢叅知政事賈黃中李沆慙懼上表待罪四年昉以私家哀戚求罷不許後日召學士張洎草制除左僕射罷相洎因上言近霖雨百餘日昉職在燮調隂陽乖戾如此而無歸咎引避之意矧中臺僕射之職百僚師長不減於左低昻輕重不侔因而授之何以勸人臣之盡節宜加黜削以儆具臣太宗以昉耆舊不欲譴黜乃批洎奏守本官奉朝請焉〈拜罷録〉後昉上章引年拜司空致仕太宗嘗謂侍臣曰李昉可謂善人君子矣卒年七十二贈司徒諡文正子宗諤景德二年為翰林學士及卒真宗悼之謂宰相曰國朝宰相以聲名自立門閥者惟昉與曹彬家爾○黃中多知臺閣故事朝之典禮資以損益當時名士皆出其門雖小心畏謹然執政循黙政事多稽留不決物論以此少之未幾遂罷卒贈禮部尚書
同日呂䝉正再入相〈自吏部尚書守本官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制曰昔者虞舜之時優游於巖廊之上周武王垂拱而天下理此無他術蓋得人而委之以政也因念萬機之務屬在中樞民具爾瞻朕所注意是用疇咨庻尹對越上𤣥敷求良材付以茲任〈具官呂䝉正〉卷懷經濟蹈泳中和而自踐歴蕐資弼諧庻政識謨明之大體罄勤瘁之小心出領天官坐鎮雅俗炎涼載貿望實彌優方今百度將隆兆民思泰朕勵精更始昭德塞違載詢廟廊之訏謨用建朝廷之經濟若涉大水浩無津涯爰資髦碩之賢再踐公台之位秉國鈞而建皇極允人望而代天工汝其薦藥石之讜言輔茲不逮賛金玉之王度致於無為弼予一人永底於道
䝉正以端拱元年二月拜相至淳化二年以吏部尚書罷是年十月再入相先是淳化二年呂蒙正罷為吏部尚書復相李昉是年昉罷蒙正復入相○太宗因上元觀燈蒙正侍宴謂蒙正曰五代之際生靈凋䘮謂無復太平之日矣朕躬覽庻政萬事粗理毎念上天之貺致此繁庻乃知理亂在人蒙正避席曰乗輿所在士庻走集故繁盛如此臣嘗見都城外不數里饑寒而死者甚衆不必盡然願陛下視近以及逺蒼生之幸也太宗變色不言蒙正侃然復位同列咸多其諒直〈事畧〉○太宗欲遣人使朔方諭中書選材而可責以事者蒙正退以名上太宗不許它日凡三問終不易其人因固稱其人可使餘人不及且言臣不欲用媚道妄隨人主意以害國事同列皆惕息不敢動太宗退謂親信曰蒙正氣量我不如而卒用蒙正所選者果稱職
同日趙鎔向敏中並同知樞宻院事〈鎔自樞宻都承㫖遷宣徽北院使除
敏中自樞宻直學士遷右諫議大夫除〉
蘇易簡叅知政事〈自翰林直學士遷給事中除〉
鎔滄州人敏中字常之開封人易簡字太簡梓州人○鎔初以刀筆事太宗於晉邸及即位遂擢用焉○敏中與張詠俱有時名太宗嘗飛白書向敏中張詠二名付中書語宰相曰此二臣者名臣也朕將用之矣與詠並為樞宻直學士遂決意大用○易簡自知制誥除翰林學士充承㫖易簡多振舉翰林故事太宗為飛白書院額曰玉堂及以詩賜之易簡為學士年未滿三十在翰林八年特受人主之遇敻絶倫等或一日至三見李沆後入在易簡下及先執政乃以易簡為承㫖錫賚與叅政等上意欲遵舊制且俟稔其名望乃正台席而易簡以親老急於進用因召見頗言時政得失沆等罷即命易簡代之
丁丑趙昌言叅知政事
雍熈四年昌言嘗為樞宻副使因坐翟馬周事貶為崇信軍行軍司馬後以右諫議大夫知大名府是年召為給事中叅知政事
淳化五年〈甲午〉
九月乙亥㓂凖叅知政事〈自左諫議大夫知青州召除〉
淳化二年㓂凖為同知樞宻院事與張遜不協罷知青州太宗對左右數語及凖有間言至終不能移上意也是年召為叅知政事因奏對切直太宗怒起凖輙挽上衣留以俟處決太宗歎曰真宰相才也又嘗語左右曰朕得㓂凖猶唐太宗之得魏鄭公也加給事中〈長編〉
至道元年〈乙未 淳化六年正月改元〉
正月癸亥趙昌言罷叅知政事〈自給事中出為川峽都部署尋改戸部侍郎罷
政事知鳯翔府〉
昌言自淳化四年十月除叅知政事是年正月罷再執政踰一年李順搆亂太宗命昌言為川陜五十二州招安行營馬步軍都部署既行有奏昌言無嗣息鼻折山根不宜遣握兵入川即詔駐鳯翔蜀平改戸部侍郎罷政事知鳯翔府及卒贈吏部尚書諡景肅昌言善推奬後進嘗薦李沆以為有公輔之噐又以女妻王旦二人皆賢相也昌言臨事果斷無所顧避雖屢經擯斥未嘗少自抑損
戊辰錢若水同知樞宻院事〈自翰林學士遷諫議大夫除〉
若水字淡成河南新安人
同日劉昌言罷同知樞宻院事
昌言自淳化四年六月除同知樞宻院事至是年正月罷在樞府凡二年太宗既寵用昌言或言其委母妻鄉里十年不迎侍者詔令迎歸京師昌言竟用是罷除給事中知襄州卒贈工部尚書
四月癸未呂蒙正罷相〈自吏部尚書罷為尚書右僕射出判河南府〉
制曰邦國政治蓋出於中樞朝廷紀綱盡歸於㑹府矧乃端揆之任聿居師長之崇茍非台鉉之賢曷慰搢紳之望〈具官呂蒙正〉挺生英氣符合昌期自光夢卜之求遂荷鹽梅之寄謨明匪懈亮直不渝爰自天官再持政柄洎和鼎實時維老成朕欽若丕圖建用皇極雖彌綸大體固未恊於康哉而勵翼小心亦備觀於勤止頗鬰隆平之望宜均勞逸之功長是中臺式茲百闢地髙務簡足以養頥勉服寵光徃踐乃位
蒙正自淳化四年十月復相至是年四月罷再入相踰一年蒙正既罷政入謝太宗曰僕射師表百僚朝廷重臣朕以中書政事煩多俾均勞逸蒙正頓首謝
同日呂端拜相〈自左諫議大夫叅知政事除戸部侍郎同平章事〉
制曰王者對越穹壤司牧蒸黎必求髦碩之賢寘於輔相之任總領衆職俾朱紫之洞分鎮撫四邊使金革之不用夙夜宥宻朝夕論思聿求其人乃命以位〈具官呂端〉簡直夷曠宣慈惠和挺王佐之偉才負人倫之碩望頃自擢叅樞軸再歴炎涼運竒兵於廟堂詢謀惟允貢昌言於帷幄謇諤可嘉適當求理之辰益見匪躬之節矧又周知大體多識舊章用晦而明中立不倚王商厚重既逺懾於羗戎謝傅𤣥虛可坐鎮於雅俗宜踐公台之位允符師尹之瞻汝當思堯舜以致君無使其不及體黃老而行化用致乎無為欽若告言以終令聞
二年正月南郊畢進門下侍郎兼兵部尚書三年四月真宗即位覃恩除尚書右僕射監脩國史端歴官四十年始大用太宗常恨任用之晚端持重識大體同列奏對或多異議一日內出手批戒諭自今中書事經呂端裁決乃得聞奏
同日柴禹錫罷知樞宻院事〈自宣徽北院使罷為鎮寜軍節度使知涇州〉蘇易簡罷叅知政事〈自給事中叅知政事罷為禮部侍郎出知鄧州〉
禹錫自淳化四年六月除知樞宻院事至是年四月罷再登樞府凡二年及卒贈太尉子宗慶尚太宗女魯國長公主○易簡自淳化四年十月除叅知政事至是年四月罷執政踰年易簡與同列趙昌言有隙多爭忿上前太宗頗優容之又素與張洎不協頗為洎所攻遂罷政事易簡性嗜酒卒時年三十九贈禮部尚書
同日張洎叅知政事〈自翰林學士除〉
洎滁州全椒人初仕江南李煜後歸朝洎與蘇易簡同在北扉易簡被殊遇且先大用洎惡之力排易簡遂代為叅知政事
甲申趙鎔知樞宻院事〈自宣徽北院使同知樞宻院事除〉
鎔與柴禹錫並掌機務禹錫出鎮鎔知院事至道二年〈丙申〉
二月庚辰李昌齡叅知政事〈自御史中丞除〉
昌齡字天錫應天府楚丘人
七月丙寅寇凖罷叅知政事〈為給事中〉
凖自淳化五年九月再入政府踰年而罷先是郊祀行慶中外官吏皆進秩凖遂率意輕重其素所喜者多得臺省清秩所惡者及不知者即序進焉廣州左通判馮拯轉虞部員外郎右通判太常博士彭惟節乃轉屯田員外郎拯嘗與凖有隙故凖抑之惟節自以素居拯下章奏列銜皆如舊不易凖怒以中書劄子陞惟節於拯上切責拯仍特免勘罪拯忿曰上日閲萬機寧察見此細事蓋凖㺯權爾上䟽極言幷及嶺南官吏除拜不均凡數事又封中書劄子以進上大怒凖凖持中書簿領論曲直於上前上益不悅遂罷歸班㝷出知鄧州至道三年〈丁酉〉
正月丙子溫仲舒王化基並叅知政事〈仲舒自戶部侍郎除 化基自
禮部侍郎除〉
化基字永圖真定人○時邊境多事上垂欲相仲舒而罷呂端㑹不豫乃止○初化基累遷左拾遺抗䟽自薦太宗曰化基自結人主慷慨之士也召試知制誥至是遂有此除
同日李惟清同知樞宻院事
惟清字直臣齊州人
同日張洎罷叅知政事〈為刑部侍郎〉
洎自至道元年除叅知政事是年正月罷執政凡二年洎性險詖好攻人之短洎諂事㓂凖凖力推輓之故同秉大政既與凖同列知太宗眷凖稍衰乃面奏凖退有誹謗凖色變不敢辯由是罷政未幾洎亦疾罷尋卒
宋宰輔編年録卷二
<史部,職官類,官制之屬,宋宰輔編年錄>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錄三 宋 徐自明 著真宗〈至道三年〉
四月乙未李至李沆並叅知政事
初李至以太平興國八年十一月除叅知政事雍熙二年正月以目疾罷授禮部侍郎李沆以淳化三年除叅知政事四年罷歸故官守給事中真宗為皇太子以至與沆並為賔客是年三月癸巳真宗即位四月以李至為工部尚書李沆為工部侍郎並叅知政事沆再執政踰年咸平元年十月拜相
五月壬申李昌齡罷叅知政事〈自戶部侍郎責授忠武節度行軍司馬〉責昌齡等詔曰〈具官李昌齡〉擢列台司預聞國政恣行請託深亂朝經可責授忠武節度行軍司馬
昌齡自至道二年二月除叅知政事至是年五月罷執政踰年昌齡之貶坐與王繼恩胡旦謀立楚王元佐故也
六月乙巳錢若水罷同知樞宻院〈自工部侍郎罷為集賢院學士判院事秘書省即昭文館史館集賢院謂之三館集賢院有學士修撰直院校理○官制㳂革〉
若水以至道元年正月同知樞宻院事是年六月罷執政二年上即位若水以母老請解機務章再上乃得請告謝便殿命坐慰勞入對苑中従容數刻上問近臣誰可大用者若水言中書舍人王旦有徳望宜任大事上曰此固朕心之所屬也遂以本官判集賢院事卒贈戶部尚書諡宣靖
八月己亥曺彬樞宻使〈自鎮海軍節度使檢校太師兼侍中依前官充〉
向敏中夏侯嶠並樞宻副使〈敏中自戶部侍郎同知樞宻院事除嶠自給事中除〉
嶠字峻極濟州人
彬除樞宻使制曰朕夤恭守位寤寐求賢逖懐三代之英用濟萬幾之務咨諏舊徳夾輔皇家〈具官曺彬〉歴任三朝折衝千里有功不伐惟善是師早自中樞出臨外閫奠邦撫俗嘉績藹然𫝊召入朝體貌斯厚俾登樞近以弼事功書所謂心膂股肱茲有望也
彬自太祖朝初拜樞宻使太宗嗣位加中書門下平章事居職八年出鎮天平後以北伐契丹攻涿州失利責右驍衛上將軍至雍熙四年起彬為武寜軍節度使真宗即位復平章事召入為樞宻使兼侍中罷旄鉞仍以向敏中夏侯嶠並為樞宻副使上謂之曰宥司要領尤重必素有名望端亮謹厚處之乃可鎮靜而責成彬以耆舊冠樞衡之首敏中及嶠助之兵機邊要有所望矣敏中明辨有材略遇事敏速先是西北用兵敏中専主謀議至於二邊道路斥堠走集之所莫不周知嶠在藩府最舊故首加擢用焉令曺彬赴中書禮上彬請就樞宻院上以彬位兼將相特寵異之〈長編〉
同日趙鎔罷知樞宻院事〈自宣徽南院使罷為夀州觀察使〉
李惟清罷同知樞宻院事〈自刑部侍郎罷為御史中丞〉
〈國朝待遇大臣終始恩禮前執政苟不以罪去有復為三司使者御史中丞知通進銀臺司者兼秘書監者○南𥦗紀談〉
鎔自淳化四年十月除同知樞宻院事至道元年四月知院事至是年八月罷在樞府踰二年○惟清自至道三年正月除同知樞宻院事亦以是年罷在樞府凡八閱月惟清俗吏在西府無人望用是罷為御史中丞惟清怫欝乃肆情彈擊
咸平元年〈戊戌〉
十月戊子呂端罷相〈為太子太保〉
制曰朕以沖𦕈獲紹慶基台宰舊臣素所尊任而夙夜盡瘁腠理愆和言念勤勞式申褒禮〈具官呂端〉朝之雋老人所具瞻茂同寅亮采之勛罄送往事居之節允繄重徳共守成規而體力未康保頥是切不欲重煩於機務庻諧嗇飬於清眀用解鈞衡載崇天秩尚賢敘舊不其至歟
端自至道元年四月拜相至是年十月罷相太宗凡二年相真宗踰年○上居憂日對輔臣於禁中每見呂端等必肅然拱揖不以名呼端等再拜而請上曰公等顧命元老朕安敢上比先帝及御崇政殿召端等訪以軍國大事經久之制端陳當世急務皆有條理上甚嘉納端久被疾詔免朝謁累上疏求解至是得罷因入謝上謂端曰以卿有假告不欲煩以政事庻就頥飬凡在告三百日賜祿如故卒贈司空諡曰正惠
同日張齊賢李沆並相〈齊賢自戶部尚書知安州召拜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復相沆自戶部侍郎𠫵知政事依本官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修國史〉
齊賢拜相制曰王者司牧黎元誕敷於政典注意台宰登翊於化源以爾〈具官張齊賢〉早事先朝歴登二府藹然碩望久服大寮肆朕纂承熟聞風采爰旌舊徳俾賛鴻機冠乎政庭付以樞柄使予垂拱而治者茲有望於良弼也
沆拜相制曰朕奉若先憲思皇政經疇咨濟治之賢光輔守成之業詢於公論俾正台衡〈具官李沆〉挺操塞淵含章博雅翊賛先聖賔䕶承華挹其肅哲之風資予輔導之益纉戎在始敷政是毗堅眀納忠練逹成務俾膺爰立用副具瞻謹憲度而敘九功乂臣工而安四鄙勉於補職副此注懐
齊賢自淳化二年九月與李昉並相四年六月罷為尚書左丞至是自安州召拜復相二年十一月南郊畢拜門下侍郎兼兵部尚書○沆既拜相二年十一月契丹㓂邊上幸河北命沆留守京師肅然南郊畢除中書侍郎四年三月除門下侍郎五年十一月南郊畢除右僕射十二月以宰臣呂蒙正李沆各兼門下侍郎舊制三公三師左右僕射平章事並兼兩省侍郎學士宋白梁周翰草二相制書匆遽遺忘舊制既而上問白等不能對第請改正不復䧏制止帖麻用印別書告賜之故沆初自門下侍郎加僕射輒去其兼官葢失之也○上之初即位沆日取四方水旱盜賊奏之叅政王旦以為此細事不足煩聖聽沆曰人主少年當使知人間疾苦不然血氣方剛不留意聲色犬馬則土木兵甲禱祠之事作矣吾老不及見此叅政他日之憂也沆沒後真宗朝陵展禮封山行慶鉅典盛儀無所不舉旦為相每思沆之言嘆曰文靖聖人也時號聖相雲〈長編〉○時西北用兵邊奏日聳便殿延訪或至旰昃弗皇暇食旦慨然謂沆曰安能坐致太平吾人得優㳺宴息乎沆曰國家強敵外患足為警懼異時天下宴然人臣率職未必髙拱無事君奚念哉沆在中書未嘗宻進封章上嘗詢其故沆曰臣備位宰相公事當公言之茍背同輩宻有所啟此非讒即佞臣實嫉此事豈復自為之耶上再三嘆賞真宗嘗遣使持手札問沆欲以後宮劉氏為貴妃沆對使者自引燭𬋖之附奏曰但道臣沆以為不可其議遂寢上雅敬沆嘗問治道所宜先沆曰不用浮薄新進之人此為先上問其人沆曰如梅詢曽致堯等是矣上深然之故終沆之世數人卒不進用皆得厚重之士由沆之力也沆自言居重位實無補萬分惟四方言利害事者未嘗一施行聊以此報國爾朝廷防制纎悉備具或狥所請妄有更張所傷多矣沆重厚淳質對賔客寡言人有請求無所辨別既抑退失望則多歸咎焉沆亦不以介意弟維嘗乘間勸沆稍屈意接納士大夫沆曰吾非不知也然今羣臣皆得升殿言事無所壅蔽封章論奏多下有司吾悉見之矣至於西北大計朝廷所欲聞者搢紳中如李宗諤趙安仁皆一時英秀與之談猶不能啟發吾意餘又何足與之接語乎勉強酬言吾不能也沆不求聲譽嘗喜讀論語或問之曰為宰相而論語中節用愛人使民以時兩句尚未能行聖人之言終身誦之可也
〈元城先生語錄曰先生與僕論本朝名相先生曰本朝名相固多矣然最得大臣體者惟李沆丞相僕曰何以眀之先生曰李丞相每謂人曰沆在政府無補報國惟四方所上利害一切不行耳此大似失言然有深意且祖宗之時經變多矣故所立法度極是穩便如老醫看病極多故用藥不至孟浪殺人且其法度不無少害但其利多耳後人不知遂欲輕改此其害所以紛紛也李丞相每朝謁奏事畢必以四方水旱盜賊不孝惡逆之事奏聞上為之變色慘然不恱既退同列以為非問丞相曰吾儕當路幸天下無事丞相每奏以不美之事以拂上意然又皆有司常行不必面奏之事後幸已之公不答數數如此因謂同列曰人主一旦豈可不知憂懼若不知憂懼則無所不至矣惟此兩事最為得體在漢之時惟魏丞相能行此兩事後之為相者則或不然好逞私智喜變祖宗之法度欺蔽人主惡言天下之災異喜變法度則紀綱亂惡言災異則人主驕此大患也〉
同日李至罷叅知政事〈自工部尚書罷為檢校太傅武勝軍節度使〉
制曰晉軍謀帥本詩禮以兼資申伯於宣仗文武而為憲眷吾舊徳力賛洪鈞俾因分閫之雄式葉建侯之利〈具官李至〉風規俊異器業該詳頃以夙名賔於望苑儀刑斯屬實望載隆爰疇羽翼之勤薦領股肱之任正辭亮節盡瘁首公是用裂右地之山河建元戎之旌纛茂遵曩制誕布崇恩期息以作藩庻愷悌而綏福
至太宗朝執政二年以目疾求罷遂為太子賔客真宗即位復𠫵大政踰年至以目疾解機務及授旌鉞入見懇辭上曰此唐朝故事廢之久矣特命振舉示優賢也又賜御製詩寵其行
己丑溫仲舒罷𠫵知政事〈自戶部侍郎罷為禮部尚書〉
夏侯嶠罷樞宻副使〈自給事中罷為戶部侍郎翰林侍讀學士 翰林學士自夏侯嶠始〉仲舒自至道三年正月除𠫵知政事至是年十月罷執政幾二年以禮罷去仲舒有應務才與冦凖同進人謂之溫冦呂蒙正為相嘗援進仲舒及用乃反攻蒙正君子非之卒贈左僕射諡恭肅○嶠自至道三年八月除樞宻副使亦以是年十月罷在樞府踰年嶠在東宮最久故率先擢用至是以疾求罷除翰林侍讀學士兼秘書監嶠淳謹無過在近列恩顧甚異景徳元年卒贈兵部尚書○講讀之職自唐有之五代以來時君右武不暇嚮學故此職亦廢太宗崇尚儒術嘗命著作郎呂文仲侍講寓直禁中然名秩未崇真宗奉承先志首置此職班秩次翰林學士祿賜如之侍讀以命嶠及楊徽之侍講以命邢昺焉〈事畧〉
同日向敏中𠫵知政事〈自給事中樞宻副使遷兵部侍郎除〉
楊礪宋湜並樞宻副使〈礪自翰林學士給事中知制誥遷工部侍郎除 湜自翰林學
士中書舍人遷給事中除〉
礪字汝礪湜字持正並京兆人○敏中自淳化四年十月除同知樞宻院事至道元年四月除𠫵知政事三年八月除樞宻副使咸平元年十月復命為𠫵知政事三年正月敏中従幸大名屬宋湜被疾命兼權同知樞宻院事真宗命重臣撫邊六月為河北河南宣撫大使執政僅四年三月召入拜相○礪舉進士第一真宗為襄王以礪為記室東宮建兼右諭徳及即位遂召用焉居樞副幾一年二年八月卒真宗冐雨臨其䘮礪居委巷乗輿不能入真宗為步進益嗟悼之謂宰相曰礪介直清苦方當任用遽此淪謝甚可憫也贈兵部尚書○太宗嘗稱宋湜為佳士以右補闕知制誥與王化基李沆並命既除副樞従真宗幸澶淵遇疾真宗許其先歸賜以衾褥且曰此朕所常御者雖故𡚁亦足以禦道途之寒也又遣中使護送之次澶州卒及真宗再幸河朔追悼之加贈刑部尚書諡忠定湜秀頴有噐識又善引重後進雲
咸平二年〈己亥〉
六月戊午樞宻使兼侍中曺彬卒
彬自至道三年八月復為樞宻使是年六月卒居樞府三年彬性仁恕清謹遜言恭色在朝廷未嘗抗辭忤㫖亦未嘗言人過失博覽強記善談論被服雅同儒者伐二國秋毫無所取位兼將相未嘗以等威自異彬歸休閉閤門無雜賔保功名守法度近代良將稱為第一彬被疾真宗臨視手和藥賜之賜白金萬兩因問以後事對曰臣無事可言臣二子材噐可取臣若內舉皆堪為將真宗問其優劣對曰璨不如瑋卒年六十九訃聞上震悼流涕廢朝五日親為發哀於後苑贈中書令諡武恵追封濟陽郡王璨仕至河陽節度使同平章事瑋為宣徽北院使簽書樞宻院事父子俱配食清廟彬與趙普配享太祖廟庭瑋配享仁宗廟庭慈聖光獻皇后彬第五子尚書虞部員外郎玘之女也第七子琮仕至馬軍副指揮使琮孫詩尚魯鄒國大長公主
〈本朝曺武恵配享太祖武穆配享仁宗韓忠獻配享英宗文定配享徽宗父子配享自昔所無也○揮麈錄〉
七月己丑王顯樞宻使〈自橫海軍節度使兼御史大夫依前檢校太尉充〉制曰朕纘承大寳臨御萬邦常念機務之繁蒸黎之重若渉未濟惕然靡遑圖任舊人冀成元化〈具官王顯〉忠厚成性沉䧺有謀翊佐先朝亟居大任齋壇授鉞鉅屏臨戎克樹風聲布於遐邇俾司宥宻為朕股肱
顯自太平興國八年六月拜樞宻使淳化二年罷是年復召拜樞宻使
咸平三年〈庚子〉
二月癸亥王顯罷樞宻使〈自檢校太尉罷為山南東道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顯再入樞府踰半年○顯従真宗伐契丹車駕還京乃以使相罷之四年五月顯以定州駐泊都部署兼河北諸州水陸計度都轉運使
同日周瑩王繼英並知樞宻院事〈瑩自宣徽北院使遷宣徽南院使除繼英
自客省使遷宣徽北院使除〉
王旦同知樞宻院事〈自中書舍人翰林學士除〉
瑩瀛州人繼英開封人旦字子眀大名人○瑩少給事於晉邸太宗即位擢簽書樞宻院事宣徽院諸房公事諸房自後不復置雲○繼英事真宗於藩邸至是並知樞宻院事○旦少好學父祜噐之嘗手植三槐於庭曰吾之後必有為三公者真宗即位旦為翰林學士嘗奏事下殿真宗目送之曰與朕治平天下必此人也是年遂有此除錢若水名䏻知人嘗見旦曰真宰相噐也若水為樞宻副使罷召對苑中問誰可大用者若水言旦可大用真宗曰吾固已知之矣〈事畧〉
十一月丙申張齊賢罷相〈罷歸兵部尚書班〉
制曰昨以陽律肇升㑹朝典禮笙鏞備樂冠劒在廷不意宰司忽虧儀範用眀常憲誕告具寮〈具官張齊賢〉頃忤先帝亟歸外藩洎朕纂承復膺委任位崇喉舌職在鈞衡居三事之崇享萬鍾之厚屬當大禮表率周行而乃酣醟杯觴欹傾冠弁瀆茲朝著悖我盛儀合寘典刑用紏違慢念久更於大用尚曲示於寛恩期乃省躬知予宥過
齊賢自咸平元年十月與李沆並相是年十一月罷居相位凡二年○齊賢與沆共事情好不葉自負有致君之術每敷奏不直致議者以為疎闊日南至羣臣朝㑹齊賢被酒冠弁欹側幾顛仆殿上御史中丞劾齊賢失儀齊賢自陳因寒威飲酒禦之遂致酒醉謝罪上曰卿為大臣何以率下朝廷自有典憲朕不敢私由是下制齊賢罷守本官歸班㝷令為涇原等州安撫經略使遷右僕射五年十月丁亥齊賢自右僕射判永興軍府事貶太常卿分司西京
齊賢貶分司西京制曰早階顯重薦陟公台位居端揆之崇任總藩維之劇官師之重儀刑式瞻而乃恱媒氏之甘言利寡婦之私帑訟端是搆物議交喧宜用小懲俾循深咎
先是故相薛居正孫安上不肖嘗詔毋得貿易其第向敏中違詔貿之㑹居正子惟吉𡠉婦柴氏將攜貲産適張齊賢安上訴其事柴復訴敏中賤質居正故第又嘗娶已不許故教安上訴其事誣告母且隂庇之真宗既罷敏中時齊賢已先罷相自右僕射降為太常卿分司西京下制責之景徳初起廢従東封還復拜右僕射従祀汾隂進左僕射請老除司空致仕歸洛得唐裴度午橋庒有池榭松竹之盛日與親舊觴詠其間卒年七十二贈司徒諡文定齊賢姿儀豐碩議論慷慨有致君大略趙普嘗薦齊賢於太宗遂用為相种放之起乃齊賢所薦也齊賢四登兩府九居八座晚嵗以三公就第康寕福壽人罕䏻比然不事儀矩頗好治生再入相數起大獄又與冦凖相傾人以此少之咸平四年〈辛丑〉
三月庚寅呂蒙正向敏中並相〈蒙正自行尚書左僕射除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充昭文館大學士三入相敏中自行兵部侍郎𠫵知政事除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
蒙正拜昭文相制曰外撫四邊內親百姓壹統類調隂陽時惟弼臣兼縂其職〈具官呂蒙正〉綽有文行冠於羣倫粵在先朝已更大用久勞於外民具爾瞻宜復鼎司再持國論祗若前憲毗予一人
敏中拜集賢制曰表正萬邦宣揚百度眷是股肱之任其惟楫礪之求俯詢僉同用頒眀命〈具官向敏中〉噐宇宏逺風規淑清鍳洞化原績周時務粵踐鈞衡之任茂成飪實之和予嘉乃勲爰立作相佐王興化茲有望焉蒙正以端拱元年二月拜相淳化二年九月罷四年十一月復入相至道元年四月罷判河南府至是年三月復入相凡三拜相在國朝以來凡三居相位唯趙普與呂蒙正五年十一月南郊畢除守司空兼門下侍郎○敏中為河北河南安撫大使至是召入
辛卯王化基罷𠫵知政事〈自兵部尚書罷為工部尚書知揚州〉
化基自至道三年正月𠫵知政事至是年三月罷在政府凡四年化基在中書不以任補諸子官然䏻訓導皆有所立子舉正為𠫵知政事舉元為天章閣待制卒贈右僕射諡恵獻
同日王旦𠫵知政事〈自給事中同知樞宻院事遷工部侍郎除〉
馮拯陳堯叟並同知樞宻院事〈拯自樞宻直學士闕祠部員外郎遷右諫議大
夫除 堯叟自樞宻直學士主客郎中遷右諫議大夫除〉
拯字道濟河陽人堯叟字唐夫閬州人○景徳元年十二月王旦従上幸澶州雍王元份留守京師遇疾詔旦馳還權留守事改尚書左丞執政凡六年至三年二月拜相○拯少時以文謁趙普見而竒之謂曰子位與壽他日我若也○堯叟舉進士第一至是並拜同知樞宻院事
四月乙未王欽若𠫵知政事〈自知制誥翰林學士遷左諫議大夫除〉欽若字定國臨江新喻人舉進士甲科欽若以翰林學士使西蜀還對於崇政殿即日有是除
六月己卯周瑩罷知樞宻院事〈自宣徽北院使罷為永清軍節度使〉瑩自咸平三年二月除知樞宻院事是年六月罷在樞府踰二年瑩在右府無他謀畧及蒞軍旅畏懦自全所歴藩鎮率無善狀
十月丁亥向敏中罷相〈罷為戶部侍郎歸班〉
制曰廟堂之上輔弼之臣實代天工式隆政夲或狥私踰矩㒺上圖安其在公朝曷副僉屬〈具官向敏中〉逮事先帝嘗列中樞暨朕纂承遂正台宰翼賛之功未著亷潔之操蔑聞喻利居多敗名無恥始營故相之第終興𡠉婦之詞對朕食言為臣自昧宜従罷免用肅群倫
敏中自咸平四年三月與呂蒙正同拜相至是年十月罷入相踰年初故相薛居正子惟吉婦柴氏無子欲改適張齊賢惟吉有子曰安上訴其事柴因上書訟敏中質其第虧價又嘗欲娶已不許上問敏中敏中言實買安上居第近䘮妻不復議姻且未嘗求婚於柴既而聞其娶王承衍女弟責其不實乃罷相知永興軍而貶齊賢先是翰林學士宋白嘗就敏中假金不與白草制極力詆之有對朕食言為臣自昧之語敏中讀之流涕〈長編〉
咸平六年〈癸卯〉
九月甲辰呂蒙正罷相〈為太子太師〉
制曰國有承弼時惟股肱入既頼於告猷退亦全其飬素〈具官呂蒙正〉文雅之行簮紳所推出入兩朝揚踐三事經百度之繁㑹集九功之惟和夙夜致勤腠理生疾願辭衡石屢削疏封重違至懐式隆優命
蒙正自咸平四年三月三拜相至是年九月罷入相踰二年蒙正以若風凡七上表求退至是許之封萊國公後改封徐又封許景徳二年春歸洛祥符四年真宗過洛兩幸其第問蒙正諸子孰可用對曰臣之子豚犬耳猶子夷簡宰相才也蒙正客富言令其㓜子在書院習讀蒙正見其子驚曰此兒他日名位與吾相似而勲業逺過吾言之子即富弼也其知人如此
景徳元年〈甲辰〉
七月丙戍右僕射平章事李沆卒
沆自咸平元年十月拜相至是年七月薨於位為相凡七年卒上聞之驚嘆趣駕幸其第哭之慟謂左右曰沆為人忠良純厚始終如一豈意不享遐𥮅言畢淚下年五十八贈太尉中書令諡文靖他日上與輔臣論舊執政因言呂蒙正性淳厚李沆溫和寡言嘗廷議政事而向敏中獨無言沆乃曰敏中素同此議何得對上緘黙亦足見沆之純誠也乾興元年十一月配享真宗廟庭
庚寅畢士安𠫵知政事〈自翰林侍讀學士兵部侍郎遷吏部侍郎除〉
士安字仁叟代州雲中人真宗為開封府尹以士安為判官及即位令士安攝府事李沆言中書無宰相上意欲擢任三司使冦凖乃先置宿徳以鎮之遂自翰林侍讀遷士安𠫵知政事士安入謝真宗曰未也行將相卿誰可與卿同進者士安因言冦凖忠義䏻斷大事臣所不如上曰聞凖剛使氣柰何士安曰凖忘身為國秉道疾邪故不為流俗所喜今天下之民雖蒙休徳涵飬安逸而北戎跳梁未服若凖者正宜用也不閱月遂與凖並相〈長編〉
八月己未畢士安冦凖並相〈士安自行尚書吏部侍郎𠫵知政事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修國史 凖自三司使行尚書兵部侍郎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
士安拜相制曰璿樞觀象三階騐乎太平金鉉調元四輔佐於神化朕纂承鴻緒恢闡皇猷思欲固大業於隆平躋兆姓於仁壽寤興為念惕厲於懐爰得老成簡茲圖任〈具官畢士安〉性體純厚徳包元和羽翼沖人夙昭彝範佪翔近著實壯嘉猷中外迭更矩儀斯茂遂贊大鈞之任勤宣百揆之功屬鼎席之求賢命槐庭而正秩併加徽數以葉舊章膺茲眷懐徃踐於位
準拜相制曰朕繼體二聖光宅萬方旰食宵衣愛民治國敢忘欽翼仰奉燕詒思得忠良弼於機務〈具官冦準〉甞以公望佐於昌朝讜議嘉猷清規直道冠於當代休有令聞自膺屏翰之權洎商金穀之任藹然茂績副我精求用詢朝僉委以柄政允頼股肱之力罄宣帷幄之謀徃欽訓詞勿懈於位初翰林學士夏侯嶠卒閲數月士安為相士安撫座嘆曰夏侯峻極在吾豈當據此髙位二年十一月南郊畢除中書門下侍郎兼工部尚書○上每得進奏院奏邉事必付中書謂畢士安㓂準曰軍旅之事雖屬樞宻院然中書總文武大政號令所出鄉者李沆或有所見往往別具機宜卿等當詳閱邊奏共𠫵利害勿以事干樞宻院而有所隱也因言樞宻之地尤須謹宻漏泄禁中語古人深戒若與同列及樞宻彰不協之跡則中外得以伺其間隙實非便卿等志之〈長編〉
同日王繼英樞宻使〈自宣徽南院使檢校太保知樞宻院事除〉
馮拯陳堯叟並簽書樞宻院事〈拯堯叟自同知樞宻院事並遷工部侍郎除仍
詔俸秩恩例並同樞宻副使〉
繼英以景徳二年十一月南郊畢除檢校太傅三年二月卒在樞府凡六年真宗幸其第臨哭久之翼日謂宰相曰繼英久在左右小心畏謹奄忽淪逝良可念也廢朝五日贈太尉兼侍中諡恭懿景徳二年〈乙巳〉
四月癸卯王欽若罷𠫵知政事
欽若自咸平四年四月除𠫵知政事是年四月罷遷刑部侍郎資政殿學士未幾改為兵部侍郎資政殿大學士執政凡四年景徳元年八月契丹入冦上欲擇大臣使鎮大名以叅政王欽若判天䧺軍兼都部署二年自天䧺軍來朝遂加階邑實封又賜襲衣金帯鞍馬故事輔臣加恩無所賜上以欽若守藩有勞特寵異之遂為故事〈輔臣加恩賜衣帶鞍馬自欽若始〉欽若素與冦凖不協自天䧺再表求罷繼以面請上敦諭不得奪乃置資政殿學士以欽若為之仍遷刑部侍郎中書定其班在翰林院學士之下侍讀學士之上未幾改為兵部侍郎資政殿大學士班在文眀殿學士之下翰林學士承㫖之上〈置資政殿學士大學士自欽若始〉
同日馮拯叅知政事〈自工部侍郎簽書樞宻院事除〉
大中祥符元年十二月東封除尚書左丞四年四月祀汾隂除工部尚書
十月乙酉吏部侍郎平章事畢士安卒
士安以景徳元年八月拜相是年十月薨於位入相凡一年餘士安初與冦凖同拜而士安多疾在告求罷不許至是晨朝下殿廬疾作輿歸而卒車駕臨哭謂冦凖曰士安善人也事朕於南府東宮以致輔相飭躬畏謹有古人之風遽此淪沒深可悼惜詔贈太傅中書令諡文簡
景徳三年〈丙午〉
二月戊戍冦凖罷相〈為刑部尚書〉
制曰弼諧之任體貌宜隆其有踐歴台階資遷嵗律彌綸事務盡瘁夙宵俾従進退之宜用保始終之分聿頒眀命誕告具寮〈具官冦凖〉蔚有嘉猷出逢昌運噐幹標於國棟符采冠於時髦向以先帝舊臣虛懐厚遇擢進㑹府遽列台司左右朕躬緝熙帝載眷言機務不欲重煩解黃閤之劇權正秋卿之峻秩荷茲寵命式保令猷凖自景徳元年八月與畢士安同拜相是年二月罷入相踰年時河北罷兵契丹既和朝廷無事冦凖頗矜其功雖上亦自徳為也待凖極厚王欽若深害之一日㑹朝凖先退上目送凖欽若譛凖曰澶淵之役陛下冦凖之孤注也斯亦危矣由是上頋凖稍衰在中書喜用寒畯每御史闕輒取敢言之士用之他舉措多自任同列忌之嘗除官同列屢目吏持例簿以進凖曰宰相所以噐百官用例非所謂進賢退不肖也因郤而不視既罷相遂相王旦旦入謝上謂冦凖以國家爵賞過求虛譽無大臣體罷其重任庻得終吉也既而命凖出知峽州又遣近侍𫝊㫖戒約他日上謂輔臣曰執政之地百寮具瞻品藻擬倫當務公共輕諾寡信怨是用長不可不戒也冦凖之居相位多致人言豈不由此馮拯曰呂蒙正嘗雲凖輕脫好取名譽不可不察〈長編〉
同日王旦拜相〈自尚書左丞叅知政事除工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制曰作朕股肱斯為輔相詢求讜議精擢寳臣允符審象之求乃降即真之命〈具官王旦〉五行鍾秀四氣均和有華國之文負經邦之業言皆中禮動不違仁頃由近宻之司陟預鈞衡之列盡規納誨克纂前修正色直躬聿隆時望居然國噐簡在朕心俾正位於中書且升榮於起部同底於道爾其欽哉
四年八月除監修國史大中祥符元年十二月東封除中書侍郎兼刑部尚書時親王皆進封上謂王旦等曰先帝每命宰臣親王降制則不御崇徳殿視朝應有故事其㫖以命宰相親賢示帝王不專邪四年四月祀汾隂除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五年二月撰汾隂頌成除昭文館大學士十一月聖祖降除兼門下侍郎充玉清昭應宮使初置玉清昭應宮使宰臣王旦為之七年玉清宮成除守司空九年二月國史成除守司徒天禧元年二月恭謝畢守太保旦以司徒復加太保以三公併除䨇員自旦始
〈大中祥符五年玉清昭應宮成王魏公為首相始命充使宮觀置使自此始然每為見任宰相兼職天聖元年呂申公為相時朝廷崇奉之意稍緩因請罷使名○石林燕語○自真宗崇道教建玉清昭應宮乃命宰相兼使執政副之應在朝従官皆兼領提舉在京宮觀至玉清昭應災罷使副其提舉宮觀不廢蓋使従官仍就添給之俸耳元豐官制行悉罷祖宗官制○舊典〉
二年上謂輔臣曰今封疆寧謐序氣均調所謂人情和天道順也王旦等曰陛下虛心求治屈已為民逺人懐來嵗豐人樂此太平之應也咸再拜賀上曰亦卿等之力也觀古今事若君臣道合上下同心何憂不治今四方無虞卿等宜謹守經制審於出令耳〈長編〉○旦端重堅正眀達國體接物若甚和易而風儀峻整當官蒞事莊厲不可犯是時契丹既已請盟趙徳眀亦納誓約願守河南故地二邊兵罷不用天下無事且以謂宋興三世祖宗之法具在其為相務遵法度重改作妙於啟奏言簡理順每與同列論事上前或枉直相戾雖未嘗廷爭然自守直道不為曲辨所遷有謗於上者旦輒引咎亦未嘗自辨人主盛怒可辨者辨之必得而後已有識略善鎮定大事不以名譽必求其實苟賢且才矣必久其官而衆以為宜某職然後遷其所薦引人未嘗知士雖咈於己者亦不以私廢當國嵗久上益倚信進退能否所言無不聽雖他宰相大臣有所議必曰王某以為何如事無大小非旦言不決當是時海內富實羣工百司各得其職故天下至今稱賢宰相七年王旦至自兗州旦言河北轉運使李士衡張士遜知兗州王臻等蒞事幹集望賜詔褒諭萊州通判徐懐式等於輿論頗無治聲望令轉運提刑司察之詔可或謂旦曰公為元宰將命出使而所舉官吏僅得褒詔不遂遷擢無乃太輕乎旦曰既稱薦之又請亟用則上恩皆出於已矣此人臣之大嫌也入內押班周懐徳實與旦同行或請間必竢従者皆集整衣冠見之白事已則退未嘗私焉議者以為得體將作監丞李惟簡不樂仕進屏居二十餘年上特召對面命以為太子中允致仕初召惟簡使者不知其所止上令至中書問王旦然後人知惟簡乃旦所薦務匿名跡逺權勢他所薦士尤多類不以告人其後史官修真宗實錄得內出章奏乃知朝廷士多旦所薦雲中書嘗請以工部侍郎知制誥盛度權知開封府上曰可更問王旦時屬疾在告中書具聖語就問之旦曰度必不樂此任既而度果詣中書自言幸以文字進不願處繁劇中書倂以聞上曰王旦銓量才品極當人人各得其所此豈可不問也乃以知制誥樂黃目權知開封府而度知制誥如故知秦州曺瑋數上章求解州事上問王旦誰當代瑋旦薦禮部郎中李及可任上即命為太常少卿代瑋秦州衆議皆謂及雖謹厚非守邊才不足以繼瑋祕書監楊億以衆言告旦旦不答及果有聲億復見旦且言旦之知人旦曰夫以曺瑋知秦州羗戎讋服邊境之事瑋處之宜矣使他人往必矜其聰眀多所變置敗壊瑋之成績旦所以用及以及重厚必能謹守瑋之規模而已億由是服旦之識度宦者劉承珪病且死求為節度使真宗語旦曰承珪待此以瞑目旦執以為不可曰他日將有求為樞宻使者柰何自是內臣官不過留後其他又言榮王元儼宮火不當歸咎於人又辨朝臣與日者往還不當坐罪上皆納之又沮同列賀死蝗㑹二府方奏事飛蝗蔽天墮於殿庭間者上以語旦執政皆頓首曰王旦逺識非臣等所及〈長編〉○景徳四年宰相班位與樞宻使叅政重行上每見王旦班王欽若等位太逼謂左右曰殿庭儀石以南頗隘狹故朝集僅若同行即詔閤門移宰相於儀石之北餘立其南八年賜宰相御製良臣正臣忠臣姦臣權臣論
己亥王欽若陳堯叟並知樞宻院事〈欽若自資政殿大學士兵部侍郎遷尚書左丞除 堯叟自刑部侍郎簽書樞宻院事遷兵部侍郎除仍兼羣牧制置使〉
趙安仁𠫵知政事〈安仁自知制誥翰林學士遷右諫議大夫除〉
韓崇訓馬知節並簽書樞宻院事〈崇訓自樞宻都承㫖四方館使遷檢校太
傅除 知節自樞宻都承㫖東上閤門使遷檢校太保除〉
安仁字樂道洛陽人崇訓字知禮殿前指揮使韓贇之子知節字子元開封祥符人○時馮拯以刑部侍郎為𠫵知政事上不欲拯居欽若上遂以欽若為尚書左丞知樞宻院事而以拯為兵部侍郎並知樞宻院事詔敘以欽若拯堯叟安仁崇訓知節為次令即日視事欽若喜迎人主意其寵遇如此〈長編〉欽若既譛冦凖為城下之盟真宗愀然不樂欽若曰惟有封禪泰山可以鎮服四海誇示逺人然當得天瑞前代蓋有人力為之者於是天書降於左承天闕之上大中祥符初㤗山父老請封禪禮成累遷吏部尚書〈事畧〉堯叟大中祥符元年従祀東封除尚書左丞正月真宗朝謁諸陵㽞守京師累除戶部尚書○安仁初議封禪與王欽若並為泰山經度制置使判兗州累除刑部侍郎○崇訓長厚謙畏未嘗忤物知節折節讀書至是並拜簽書樞宻院事當是時契丹已盟中國無為大臣方言符瑞知節每不然之言天下安不可去兵忘戰之意大中祥符元年十二月従祀東封除檢校太傅四年四月祀汾隂除宣徽北院使
景徳四年〈丁 五月改大中祥符未〉
八月庚子韓崇訓罷簽書樞宻院事〈為齊州防禦使〉
崇訓自景徳三年二月除簽書樞宻院事是年八月罷在樞府踰年崇訓以目疾累表求罷従之大中祥符四年〈辛亥〉
七月甲午馮拯罷叅知政事〈為刑部尚書知河南府兼西京留守〉
拯自咸平四年三月除同知樞宻院事景徳元年八月除簽書樞宻院事二年四月除叅知政事是年七月罷執政踰十年拯以疾求解優詔不許真宗仍作詩以喻之拯復三上表求退真宗重違其請故有是命
大中祥符五年〈壬子〉
四月戊申向敏中拜相〈自資政殿大學士行刑部尚書兼秘書監拜同平章事充集賢
殿大學士〉
制曰王者奉若天憲裁成物宜萬樞之繁實總於元弼六府之重乃法於泰階必惟其人乃底諸道〈具官向敏中〉誠符忠恪識洞幾微經以懿文彰乎雅用山甫之志式古訓以惟精魏綘之仁利公室而斯在早以一徳賛乎先朝洎登翊於朕躬旋正名於台席出納大命懋昭永圖沃心居多宣力盡瘁出撫方面薦著於風聲再委居留能鎮於雅俗自嚴凝之入侍固體貌之有加洽聞辰告之猷増仰時中之道英規爾茂雋望攸歸是用陟於巖廊對掌鈞軸代工之任仰成在茲蕃錫徽章式申褒異於戱朕承積累之慶以致乎小康念輔弼之難豈忘於枚卜咨乃耆舊佐於𦕈沖所宜遵臣鄰之言謹幾康之戒總率衆職寅亮九功欽哉朂哉無懈於位
敏中咸平四年三月與呂蒙正拜相五年十月罷是年三月復相景徳初敏中為京兆安撫使真宗幸澶淵宻詔敏中便宜従事邊境以安真宗有復用之意東封西祀皆以敏中留守京師及再掌留任人情帖然上愈嘉之故使復相〈事畧〉十一月聖祖降進中書侍郎兼刑部尚書累遷吏部尚書七年八月除景靈宮使時初置使以敏中為之天禧元年八月除尚書右僕射兼門下侍郎監脩國史除僕射日真宗使人宻覘之雲敏中方謝客門闌悄無一人真宗笑曰向敏中大耐官職二年閏四月除玉清昭應宮使三年十二月南郊畢除左僕射昭文館大學士
九月戊子王欽若陳堯叟並拜樞宻使〈欽若自行吏部尚書知樞宻院事修國史 堯叟自行戸部尚書知樞宻院事修國史並除檢校太傅同平章事充樞宻使〉
欽若拜樞相制曰任摠樞機事兼軍國匪勲勞之夙著洎學術之該通則何以輔弼皇圖羽儀近列眷予茂選今得其人〈具官王欽若〉江山萃靈風雲𤣥感藴長才而命世挺壯節以致君峻擢先朝飛榮景運𠫵毗政理典領事功知無不為綽有餘裕登封之日先置甚勤未極疇庸豈忘注意俾登黃閤特正鴻樞兼絶席之崇資増爰田之異數往踐休寵懋揚徳聲
堯叟進樞宻使制曰宻勿之地事機頗煩或兼列於槐庭用燮和於鼎鉉任惟要劇時所式瞻必有宏才克膺殊拜〈具官陳堯叟〉䧺文㧞俗深識造微冠異等於先朝展壯猷於當代治盤錯之務聿彰幹䏻陟嚴近之司協宣規畫賛橫汾之吉祀成奠玉之上儀夙夜交脩羣倫胥仰俾紆相印就正使名加帝傅之榮資進井田之采邑朂増懿績用沃僉諧
同日馬知節樞宻副使
趙安仁罷叅知政事
安仁自景徳三年二月除𠫵知政事是年九月罷執政踰五年安仁小心畏謹處事精審特㽞意於刑名內外詔書闗要切者必歸安仁裁損之上嘗與王欽若論方今大臣孰為長者欽若欲排安仁乃譽之曰無若趙安仁上曰何以言之欽若曰安仁昔為故相沈義倫所知至今不忘舊徳常欲報之上黙然始有斥安仁意矣嘗謂王旦曰聞趙安仁在中書絶不親事每奏對亦未嘗有一言可罷之旦對曰安仁頗知大體居常進擬皆同列議定方敢取㫖臣每見臨時變易於上前者皆迎合陛下意安仁無異議且有執守上曰能如是耶朕不知也卿可諭之令更宣力退以語安仁安仁曰上誤㧞擢至此以不才斥去宜矣使與衆人騁辯取容安仁不為也旦喜曰適保安仁於上前不誤知人矣及罷政事仍領玉清宮使依前脩國史〈長編〉安仁善議論好誘掖後進學士大夫以清徳崇之操履純正寛恕謙和有所獻納必焚草藁尤練典故近世衣冠人物制度悉䏻記之雖至貴顯簡儉若平素卒贈吏部尚書諡文定
同日丁謂叅知政事〈自鹽鐡使右諫議大夫權三司使遷戸部侍郎除〉
謂字公言蘓州人舉進士居第四初議封禪未決因謂言遂定朝廷每有營造莫不兼領及奏祥瑞事皆謂與欽若與焉初翰林學士李宗諤與王旦善旦欲引宗諤為叅知政事嘗以告欽若欽若唯旦曰當白上宗諤家貧祿廩不足以婚嫁旦前後資借之甚多欽若知之故事謝𠫵政日所賜之物幾三千緡欽若因宻奏宗諤負王旦私錢不䏻償旦欲引宗諤叅知政事得賜物以償已債非為國擇賢也明日旦果以宗諤名聞上變色不許及趙安仁罷謂時奉詔謁亳州太清宮猶未還即命謂代之葢欽若所薦欽若與劉承珪陳彭年林特及謂等交通蹤跡詭異時人謂之五鬼○八年禮部尚書張詠臨終奏疏言不當造宮闕竭天下之財傷生民之命此皆賊臣丁謂誑惑陛下乞斬謂頭置國門以示天下然後斬詠頭置丁氏之門以謝謂上亦不為忤〈並長編〉
大中祥符七年〈甲寅〉
六月乙亥王欽若陳堯叟並罷樞宻使〈欽若自行吏部尚書檢校堯叟
自行戸部尚書檢校太尉同平章事罷為戸部尚書〉
馬知莭罷樞宻副使〈自檢校太闕〉
欽若罷樞宻使制曰鴻樞之任基命是毗言念忠賢久叅翊亮荷倚毗於中外罄効誠於夙宵俾全進退之宜是曰優隆之命〈具官王欽若〉風規俊茂噐識深沖首賛近司實傾亮莭悉心補職盡瘁當官舉封嶽之上儀嘗資先置接禮神之嚴蹕莫匪従行歴嵗滋深服勞斯至俾冠外庭之秩仍増采邑之封式遂飬恬用符均逸膺茲眷奬無怠欽承
堯叟罷樞宻使制曰朕仰膺丕命思乂庻邦實賴股肱之臣早罄訏謨之効均勞念舊方切於虛懐徙職推恩抑存於令典〈具官陳堯叟〉識度精明才能間傑自升位序克奉官箴弼事典以無違裁物宜而惟允洎汾睢之親祭掌經畫以惟寅僉論所歸乃庸斯茂屬當久次宜就安閒加奉邑之殊榮處中臺之顯秩載申命數式示朝恩當體眷懐無忘欽翼
欽若自景徳三年二月除知樞宻院事大中祥符五年九月除平章事樞宻使至是年六月罷在樞府八年○堯叟自咸平四年三月除同知樞宻院事景徳元年八月除簽書樞宻院事三年二月除知樞宻院事大中祥符五年九月除同平章事樞宻使至是年六月罷在樞府凡十三年○知節自景徳三年二月除簽書樞宻院事大中祥符五年九月除樞宻副使至是亦罷在樞府踰八年○欽若性傾巧敢為矯誕知莭薄其為人未嘗詭隨遇事敢言不少自屈每廷議得其不直輒面斥之上嘗以喜雪詩賜近臣而誤用旁韻王旦欲白之欽若曰天子詩豈當以禮部格校之遂止欽若退遽宻以聞已而上諭二府曰前所賜詩微欽若言為衆笑旦唯知莭斥其姦狀上亦不罪也欽若每奏事或懐數奏但出其一二其餘皆匿之既退則以已稱上㫖行之知莭嘗於上前顧欽若曰懐中奏何不盡出寵顧方深知莭愈不為之下爭於上前者屢矣○瀘州都巡檢王懐信等上平蠻之勞欽若久不決知莭因面詆其短爭於帝前及帝趣論賞欽若乃擅除懐信等官上怒謂向敏中等敢以爵賞之柄髙下為己任近位如此朕束手也又曰欽若等異常不和事無大小動輙爭競朕於臣下止可如此爾其如事君之禮人所具瞻何知莭力詆朝列審刑審官兩制三館諫官御史都無其人其薄人厚已如此於是三人皆罷〈長編〉欽若堯叟各守本官未幾復羣牧之職明年復為樞相知莭以檢校太傅宣徽北院使兼副使但除防禦使㝷出知潞州
同日冦凖樞相〈自行兵部尚書除檢校太尉兼同平章事充樞宻使〉
制曰樞衡列位邇天極之崇髙鼎鼐須才賛朝經之熙洽非勲勞之夙著洎望實之俱優允契具瞻曷嘗虛授〈具官冦凖〉沖和毓粹端厚存誠素推讜直之風謹守莊方之操奮庸當代陳力先朝宻勿近司𠫵禆宰政逮茲纉紹尤切倚毗尋致位於公台復分憂於屏翰一昨順風展禮清蹕戒塗司管鑰以惟〈闕〉致鳴柝之絶警誕彰懿績休有令聞適當注意之辰聿頼登樞之効宜加甄寵用委財成體予求舊之懐罄乃弼違之志往踐厥職爾其朂哉
凖自景徳元年八月與畢士安同拜相至三年二月罷尋出知峽州又知天䧺軍入判尚書都省六年真宗幸亳州以凖留守京師是年遂有是命
七月癸卯王嗣宗曺利用並樞宻副使〈嗣宗自同州觀察使 利用自
內客省使嘉州防禦使並除檢校太保〉
嗣宗字希亮汾州人利用字用之趙州人○嗣宗舉進士試藝講武殿嘗程力以取甲科真宗親征契丹有求和意時利用為殿前承㫖適奏事行在以利用使於兵間仍嵗遺銀絹三十萬成約而還至是自內客省使嘉州防禦使除不帶正官葢用趙普例天禧元年二月恭謝畢除檢校太保大中祥符八年〈乙卯〉
四月壬戌冦凖罷樞宻使〈自行兵部尚書依前檢校太尉同平章事充武勝軍莭度
等使〉
制曰褒徳顯庸茲為邦範出藩入輔實賴時英詢於至公乃有成命〈具官冦凖〉敏才多識茂噐不羣服文雅以馳稱藴誠明而待物匪躬盡瘁知無不為履信資忠行有餘力而乃翔宻勿登翊隆平正色當官百度以之允洽清規鎮俗庻邦由是咸寜頃圖掌鑰之勲且佇為霖之効再當機要俄貿嵗時試盤錯之至難罄弼諧之大莭誕彰懿績綽茂嘉猷朕寵待老成永言勤止特推異數茂舉徽章俾仍金鉉之司往踐油幢之任勉為儒將式鎮翰垣
凖自大中祥符七年六月除中書門下平章事充樞宻使至是年四月罷在樞府未踰年先是凖惡三司使林特姦邪數與忿爭上前上謂王旦等曰凖年高屢更事朕意其必能改前非今觀所為似更甚於疇昔旦等曰凖好人懐惠又欲人畏威皆大臣所當避而凖乃以為己任此其所短也非至仁之主孰䏻全之〈長編〉○凖之未為樞宻也旦嘗得疾未愈上命肩輿入禁中見於便殿問曰卿今疾亟萬一有不諱使朕以天下付之誰乎旦曰知臣莫若君惟明主擇之再三問不對上曰張詠何如又問馬亮何如不對上曰試以意言之旦強起舉笏曰以臣之愚見莫若冦凖上憮然有間曰凖性剛褊更思其次旦曰他人臣所不知也遂辭退及凖為樞宻使中書行事闗送樞宻院擬詔格凖即以聞上謂旦曰中書行事如此施之四方奚所則旦再拜謝曰此實臣等過也中書吏既坐罰樞宻院吏皇皇告凖曰中書樞宻院日有相干舊例止令諸房改易不期奏白而使宰相待罪既而樞宻院有事送中書礙詔格吏得之欣然以呈旦旦卻送與樞宻院吏白凖凖大慙翼日謂旦曰王同年大度如此耶旦不答旦每對上必稱凖之才而凖數短之一日上謂旦曰卿雖談其美彼專道卿惡旦曰理固然臣在相位久政事闕失必多凖對陛下無所隱益見其忠直此臣所以重凖也上由是愈賢之及凖自知當罷使人私於旦求為使相旦大驚曰使相安可求耶且吾不受私請凖恨之既而上問旦凖罷當何官可為旦曰凖年未三十已蒙先帝擢置二府且有才望若使相令處方面其風采亦足為朝廷之光也及制出凖入見流涕曰非陛下知臣何以至是上具道旦所以薦凖者凖便愧嘆出語人曰王同年噐識非凖所可測也〈同上〉
同日王欽若陳堯叟並樞相〈欽若自判尚書都省知通進銀臺司兼門下封駁事依前吏部尚書同平章事充樞宻使 堯叟依前戶部尚書檢校太尉同平章事充樞宻使兼羣牧制置使〉
〈本朝令北省侍中不除有給事中左右諫議大夫起居郎起居舎人左司諫右正言中書門下檢正諸房等官舊惟判門下省直諫院知銀臺司兼門下封駁為差遣今南省有尚書令左右司六書六侍二十四司員外郎中等官舊惟判尚書都省三司使判官等職判吏部南曺流內銓判祠部判刑部等職為差遣〉
欽若拜樞相制曰朕纂承基構摠覽寰區思馴致於治平式疇咨於輔弼粵有良佐時惟傑才宜允僉偕再伸圖任〈具官王欽若〉英竒間出純粹挺生精識敏於蓍龜廣學該於流俗懿文緯國端操事君自典機衡屢移年律首謀盛舉講封岱之縟儀總覈羣材助興邦之大略乃庸居最雋望攸歸一昨解印中樞均勞㑹府進退之際餘裕且多夙夜之勤竭誠匪懈是用俾調元化重陟近司勉竭忠規往膺休命
堯叟拜樞相制曰宻勿之司事機甚劇尤圖邦彥用致時雍乃眷良臣俾復茲任〈具官陳堯叟〉識略淹該噐能宏逺學洞典墳之奧文兼盤誥之風謹以飭躬乃人倫之龜鑑敏於従正實神化之丹青自列近司久傾亮莭發揮事業庻績咸熈申畫封圻逺人率服頃之均逸葢本優賢益彰盡瘁之誠克協疇庸之舉重委樞軸仍調鼎彛往踐厥官無忘祗恪
欽若與堯叟自祥符五年九月並同平章事充樞宻使後與堯叟同罷至是復與堯叟並命○天禧元年二月奉天書合祭天地羣臣上尊號冊寳欽若除右僕射㑹靈初置使命叅知政事兼領於是王曽次當為之欽若方挾符瑞固恩寵欲得此曾因懇辭焉欽若遂兼㑹靈觀使八年拜相
七月戊午王嗣宗罷樞宻副使〈為天平軍莭度使檢校太保〉
制曰裂壤分茅易著建侯之象整軍經武傳垂謀帥之文將求四國之蕃必協萬夫之望斷於朕志聿䧏命書〈具官王嗣宗〉象緯儲靈珪璋稟粹忠而能力剛且近仁有文武之才居為國噐繕天人之學時謂吏師而自出應昌期逮事列聖薦更中外動著聲猷頃者擢自廉車入叅樞務嘉言罔伏每盡於良規直道自持益光於輿頌是用擇茲良日付以髙牙升帝傅之崇名益井田之多戶分憂閫外制勝幄中爾其欽哉往踐於位
嗣宗自大中祥符七年七月除樞宻副使至是年七月罷在樞府踰年嗣宗表求外郡故有是命後上章求退而猶𣣔領郡冦凖為相惡之即以為左屯衛上將軍致仕卒年七十八贈侍中諡景莊大中祥符九年〈丙辰〉
正月丙辰張旻樞宻副使〈自侍衛馬軍副都指揮使威塞軍莭度使檢校太保遷宣
徽北院使除〉
旻開封人事真宗於潛邸及即位以殿前都虞𠉀従祀東封是時盛興宮室人皆爭奉符瑞丁謂王欽若主其事無敢議者旻毅然謂土木之役不足以承天意是年正月遂有是除〈事畧〉
八月甲申陳堯叟罷樞相〈自樞宻使行戶部尚書檢校太尉同平章事罷為尚書右
僕射〉
制曰宥宻之司是綜於機政師表之任首列於臣工式奨舊勞俾申異數〈具官陳堯叟〉學探閫奧業茂經綸頃以碩才擢叅機務勵直清而率履蘊識略以研幾賛襄大猷佐佑鴻化遄兼宰弼益重鈞衡望實愈隆謨明是賴而志勤夙夜體爽沖和易告踰時拜章有請懇辭劇柄頗見誠心特舉徽章用旌沖挹峻端揆之崇列改褒功之美稱申此優賢遂其飬素
堯叟自大中祥符八年四月同平章事充樞宻使至是年八月罷執政踰年○堯叟久疾求領外任上遣閤門使楊崇勲至第撫慰且詢其意堯叟詞志懇確乃従之命其子齎告牒就第賜之尋命判河陽月給實俸嵗賜公使錢百萬堯叟力疾求入辭肩輿至便殿詔勿拜賜坐又作詩餞其行卒謂自大中祥符五年九月除𠫵知政事至是年九月罷執政四年謂上章請外即授本鎮旄鉞以寵其行尋命謂知昇州請歸拜墓許之
丙午陳彭年王曾張知白並𠫵知政事〈彭年自翰林學士工部侍郎知制誥兼龍圖閣學士遷刑部侍郎仍充㑹靈觀使曾自翰林學士兵部侍郎知制誥遷左諫議大夫除 知白諫議大夫權御史中丞遷給事中除〉
彭年字永年撫州南城人曾字孝先青州益都人知白字用晦滄州青池人○曾知白彭年等與王旦同在中書嘗乗間謂旦曰曾等援擢至此公力也願有所禆補旦曰願聞之曾曰每見奏事其間亦有不經上覧公但批㫖行下恐人言之以為不可旦但遜謝而已一日奏對旦退曾等俱留上愕然曰何事不與王旦同白曾等乃以前說聞於上上曰所行公否皆曰公上曰王旦事朕多歴年所朕察之無毫髮私自東封後朕諭小事一面專行卿等當謹奉之退而謝於旦曰上之委遇非曾等所知也旦曰向蒙諭及不可自言先得上㫖今更賴諸公規益○彭年性敏給強記尤好儀制㳂革刑名之學上多令檢討典故自大中祥符後禮典交舉彭年無不叅預或中使手札臨問彭年従容應答無所凝滯皆合上意凡典章文法之事每宻有詢訪自升內閣即以翰墨為己任不𣣔領它務然李宗諤楊億皆在朝及宗諤卒億病退則彭年專文翰之任矣事務益煩愈益勤職以固恩寵形神皆耗前後御製歌詩凡六篇其恩遇如此彭年執政凡五月㑹天禧大禮命為天書儀衛副使齋宿間中風輿至其家卒真宗震悼即幸其第涕泗久之謂王欽若曰彭年善人何意遽此淪䘮至於兼才博學今罕其比自在左右服勞夙夜憂職太深未嘗午憇朕每諭其㳺息然賦性勤謹行之彌篤不幸而殞得非命歟贈右僕射諡文僖然彭年素姦諂時號九尾野狐與王欽若丁謂林特等交通詭秘時論謂之五鬼在翰林日嘗詣中書謁宰相王旦辭不見翼日復至自言有事當啟白旦諭令見向敏中吏取彭年所㽞文字示旦旦瞑目索紙封之敏中曰何不一覧旦曰不過興建符瑞圖進取爾始彭年仕未達為大理寺詳斷官張齊賢時實當國一見輒不可人問其故齊賢曰此人在朝必亂國政或疑齊賢過甚後乃服其知人〈並長編〉
同日任中正樞宻副使〈自樞宻直學士給事中權知開封府遷工部侍郎除〉
中正字慶之曺州濟隂人
天禧元年〈丁巳〉
五月戊申王旦太尉兼侍中
旦自開府儀同三司守太保兼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充玉清昭應宮使昭文館大學士監脩國史拜太尉兼侍中許五日一赴起居因入中書或遇軍國重事不限時日並令入預參決五月戊申不拜是月庚申復下制加恩依前太保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加食邑實封每三五日一入中書或遇稍安勿拘此制若有軍國重事不限時日入預𠫵決旦登柄用凡十八年為相僅一紀謙退周謹每遷官受賜常有愧避之色素羸多疾又以名位太重憂畏不自安至是連拜章求退上素重其徳望委任莫二聞其引退甚不樂優詔褒答繼以面諭制授太尉兼侍中聽五日一赴起居因入中書旦聞命愈恐家居不出手䟽懇請去位固讓加秩辭意堅苦又遣其子詣向敏中附奏上曰𣣔引退固未可言但體質羸弱亦可憂也旦當國嵗久始終如一鎮靜中外實有賴焉且未嘗有一事干撓朝廷今此固辭或難違其志既浹旬乃詔止加封邑其餘優禮悉如前制〈長編〉
七月丁巳王旦罷〈除太尉依前充玉清昭應宮使〉
制曰旌賢尚徳邦國之彛章圖舊念功君臣之厚契在出綸而加等表注意以攸深〈具官王旦〉淳固守和宣慈廸哲本於沖識經以懿文碩徳首於民彛徽言章乎國論自付魁柄冠於宰庭著論思亮采之謀輔端拱財成之化得魏相總領之要敦蕭曺清浄之規盡瘁所由感疾甚篤嚢封屢上𤁋𢢽辭榮繇是峻以徽章簡其趍謁雖深眷倚彌執謙沖遂輟茂恩俾從素志庻諧偃息善保和平而露奏既陳忠懐愈慤載念萬機之重務久煩一徳之元臣特厚褒崇用均勞逸上公峻秩真館清祠俾遂飬頥茂臻戩福
旦自景徳三年二月拜相至是年七月罷為相凡十二年旦以病堅求罷召對滋福殿左右掖扶而升上覩其瘦瘁憫然曰朕覺體中不佳方𣣔以大事托卿而卿如此柰何因令皇子出拜旦言皇子盛徳必任陛下事遂薦可為大臣者十餘人其後不踐兩府者獨凌䇿李及旦退復上䟽請去位上乃許之以旦為太尉仍領玉清昭應宮使特給宰相俸料之半令禮官草儀赴上尚書省其子大理評事雍就第賜誥命賜賚噐服悉如宰相旦入謝便殿伏拜仆地內侍存問相屬日或三四禮儀院奏詳定太尉王旦赴上儀注國朝以來三公不兼宰相無赴上之禮上優寵大臣故特有是命然旦終以疾不赴𥘉旦以宰相兼領玉清昭應宮使至是罷政仍領使宮觀専置使始於旦〈長編○宮觀專使自旦始〉
八月庚午王欽若拜相〈自樞宻使同平章事除尚書左僕射兼中書侍郎同平章事依
舊會靈觀使〉
制曰邦家之政實本於中樞輔弼之臣必資於同徳俾正代工之任式光注意之求〈具官王欽若〉象緯儲精珪璋挺秀文含雅正學擅兼該而自協賛機衡周旋帷幄夙宵匪懈嵗月屢遷岱嶽建封成矢謀先置之績汾脽展禮著陪祠扈蹕之勤繼奉鴻儀實詢嘉話誕昭景鑠臻此至寜是用㫁自朕心列於宰席升榮左揆命秩右臺方圖奮庸無懈凝績
先是上𣣔相欽若王旦曰欽若遭逢陛下恩禮已隆且乞令在樞宻院兩府任用亦均臣見祖宗朝未嘗使南方人當國雖古稱立賢無方然必賢士乃可臣位居元宰不敢沮抑人此亦公議也上遂止及旦罷上卒相欽若欽若嘗語人曰為王子明故使我作相晚卻十年〈長編〉天禧二年閏四月除景靈宮使
同日張旻罷樞宻副使〈自宣徽南院使定國軍莭度使除檢校太尉河陽三城莭度使〉制曰股肱之任中弼於大猷𤓰牙之臣外制於方面出處斯異倚毗並隆自非才賢孰克甄擢〈具官張旻〉性質忠厚識度淵深有整軍經武之䏻有說禮敦詩之學嘗司禁旅載貳樞庭勤瘁居多聲猷茂著國之畿甸粵有孟津藉爾勲庸臨茲雅俗為吾上將以鎮一方勉懐益恭服我丕訓
旻自大中祥符九年正月除樞宻副使是年八月罷在樞府踰年會河陽闕帥故有是命
九月癸卯王曾罷叅知政事〈自給事中罷為禮部侍郎〉
曾自大中祥符九年九月除叅知政事是年九月罷執政一年○時朝廷三宮觀皆以輔臣為使㑹靈觀初置使命叅知政事兼領於是王曾次當為之樞宻使王欽若方挾符瑞之事迎合上意以固恩寵曾知欽若意𣣔得此因懇辭焉以譲欽若上頗不懌謂曾曰大臣宜傅會國事何遽自異耶曾首曰君從諫謂明臣盡忠謂義陛下不知臣駑病使待罪宰輔臣知義而已不知異也及欽若為相因𣣔排異已者數譛之會曾市賀皇后家舊第其家未遷而曾令人舁土置其門賀氏入訴禁中明日上以語欽若遂罷政事曾既罷往謁王旦旦疾甚辭不見既而語其家人曰王君介然他日徳望勲業甚大顧余不得見爾旦又曰王君昨譲㑹靈觀使以咈上意而進退閒雅詞直氣和了無所慴且王君始被進用已䏻若是我因循任事幾二十年每進對上意稍忤即踖䠞不能自容以是知其偉度矣
同日李迪叅知政事〈自翰林學士右諫議大夫知制誥遷給事中除依前㑹靈觀使〉迪字復古濮州人舉進士第一迪嘗獨對內東門上出三司使馬元方所上嵗出入財用數以示迪時仍嵗旱蝗上憂不給問何以濟迪曰祖宗初置內蔵庫𣣔辦兵復西北故土及以支凶荒今邊無他費陛下用此以佐國用則賦歛寛民不勞矣上曰朕𣣔用李士衡代元方竢其至當出金帛數百萬借三司迪曰天子於財無內外願詔賜三司以顯示徳澤何以曰借上恱迪又言陛下東封時勅所過無伐木除道即驛舍或州治為行宮纔令加塗而已及幸汾亳土木之役過往時百倍今旱蝗之災殆天意所以儆陛下也上曰卿之言然一二臣誤朕如此〈長編〉二年閏四月除㑹靈觀使八月皇子立除兼太子賔客上初𣣔授迪以太子太傅迪辭以太宗時未嘗立保傅乃止兼賔客而詔皇太子禮賔客如師傅四年七月除吏部侍郎兼太子少傅同中書門下平章事〈𠫵政兼太子賔客禮同師傅〉
同日馬知莭知樞宻院事〈自穎州防禦使知天䧺軍召除檢校太尉宣徽南院使〉曺利用任中正周起並同知樞宻院事〈利用自檢校太尉樞宻副使加檢校太尉宣徽北院使除兼群牧制置使 中正自樞宻副使兼刑部侍郎除 起自樞宻直學士右諫議大夫遷給事中除〉
起字萬卿淄州人
是日太尉玉清昭應宮使王旦卒
旦疾篤數日車駕幸其第留賜白金五千兩旦命家人還獻作奏畢自益數句雲已懼多蔵況無所用見𣣔㪚施以息殃咎亟舁至內闥有詔不許及門旦已卒旦與楊億素厚延億至臥內託以後事請撰遺表旦言忝為宰相據上公之位不可以將盡之言為宗親求官止當序平生遭遇願日親庻政進用賢士少減焦勞之意仍戒子弟雲我家世名清徳當務儉素保守門風不當以相輔家事泰侈勿厚𦵏時年六十一優詔贈太師尚書令魏國公諡文正錄其子弟侄外孫門客常従授官十數人及諸子服除又詔各進一官旦性沖澹寡慾奉身至薄所居至陋上欲為治之旦以先人舊廬𢢽辭而止兄子睦頗好學嘗獻書求舉進士旦曰我常以門內太盛豈可與寒士爭進取耶子素猶未官婚姻不求閥閱留意文雅及近世典章宦族志在崇奨名教中外莫不欽其徳風為國宗臣上所尊禮葢平世之良相也〈長編〉咸平初旦聞李沆之言固未深信及親見王欽若丁謂所為欲諫則業已同之欲去則上遇之厚不忍去乃嘆曰李文靖真聖人也祥符以來每大禮輒奉天書以行且為儀衛使常悒悒不樂既寢疾遺令削髮披緇以歛葢悔其前之為也諸子欲奉遺令楊億以為不可乃止議者謂旦逢時得君言聽諫従安於勢位而不能以止足自終或比之馮道雲〈同上〉乾興元年配享真宗廟庭翰林學士承㫖李維等奏議曰太尉贈尚書令王旦踐歴台樞將二十載賛弭兵之論興曠世之儀紀律用張方夏咸服藹然令徳洽於民瞻贈太尉中書令李沆贈中書令李繼隆並請配享真宗廟庭詔可
天禧二年〈戊午〉
四月癸卯馬知莭罷知樞宻院事〈自檢校太尉宣徽南院使罷為彰徳軍莭
度觀察使〉
知莭自天禧元年九月除知樞宻院是年四月罷再入樞府凡七月○知莭在樞府恩顧極厚素病足特許內朝別為一班省其舞蹈未幾疾甚賜告上親臨其第謂之曰久不相見思卿而來病既久乃罷為節度㽞京師〈拜罷錄〉卒贈侍中諡正恵知莭慷慨以武力智謀自喜又能好書賔禮儒者所與善必一時豪傑遇事謇謇未嘗有所顧憚天下至今稱其直雲〈事畧〉
六月乙未曺利用知樞宻院事〈自檢校太尉宣徽北院使同知樞宻院事兼群
牧制置使除〉
十二月丙午張知白罷叅知政事〈自工部侍郎罷為刑部侍郎翰林侍讀學
士知天䧺軍 輔臣以雜學士出藩並翰林侍讀學士自此始〉
知白自大中祥符九年除叅知政事是年十二月罷執政踰二年知白與宰相王欽若議論多相失因稱疾辭位遂有是命上賦詩餞之
天禧三年〈己未〉
六月甲午王欽若罷〈為太子太保歸班〉
制曰承弼之臣寄任尤重所以運動樞機感㑹於天人鎮靜邦家親附於黎獻茍或顯膺柄用浸歴嵗時宜有均勞式詔同徳〈具官王欽若〉才術精敏機慮研深擢秀儒科飛名俊域蚤由謹簡歴踐榮途顧待非常寵靈殊特樞庭任職常叅帷幄之謀台席代工遂委夑諧之寄載司鈞軸䏻率典彛言念勤庸俾諧優逸命傅儲禁聿隆表儀勿忘嘉猷往踐厥位
欽若以天禧元年八月拜相至是年六月罷入相僅二年○時欽若恩遇浸衰人有言其受金者欽若於上前自辨乞下御史覈實上不恱曰國家置御史臺固欲為人辨虛實耶欽若皇恐因求出藩㑹商州捕得道士譙文易蓄禁書能以術使六丁六甲神自言嘗出入欽若家得欽若所遺詩及書上以問欽若欽若謝不省遂罷相制詞以均勞之意従優禮雲〈長編〉○初欽若罷相為太子太保尋判杭州踰年復資政殿大學士資善堂侍講進司空四年除山南東道莭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始欽若與丁謂善援引至兩府及謂得志稍叛欽若欽若恨之時上不豫久事多遺忘欽若以為太子太保在東宮位三少上謂不恱因改授司空欽若晏見上問曰卿何故不之中書對曰臣不為宰相安敢之中書上顧都知送欽若詣中書視事令設饌以待之謂曰上命中書設饌爾欽若既出使都知入以無白麻不敢奉詔因歸私第有詔學士院䧏麻謂乃除欽若使相為西京㽞守上但聞宣制亦不之寤也欽若判河南以病不竢報赴闕䧏司農卿分司南京仁宗即位累遷刑部侍郎尚書知江寕府
戊戌冦準再入相〈準自山南束道莭度使檢校太尉同平章事除中書侍郎兼吏部尚書同
平章事充景靈宮使再入相〉
制曰中樞之任大政攸資式敘九功用熈百度將協羣倫之望允求經濟之才簡自予𠂻乃攽綸命〈具官冦凖〉清識淵深懿文雅正自顯躋於廊廟久冠映於簮紳中外亟更謀謨日廣介圭入覲鳴玉在朝朕方圖任舊人以凝庻績薦升台席仍進冢卿置於股肱繫乃棟幹朝廷天下之根本機軸王化之表儀接道以言為臣不易罄一心而翼戴副四海之具瞻其惟朂哉以弼台徳
準自景徳元年八月與畢士安同相至二年二月罷是年六月自永興軍來朝復拜相○準鎮永興奏天書䧏乾祐山中葢巡檢朱能所為也準自永興來朝將發其門生有勸準者曰公若至河陽稱疾堅求補外此為上䇿儻入見即發乾祐天書詐妄之事尚可全生平正直之名斯為次也最下則再入中書為宰相爾準不懌揖而起君子謂準之及於禍葢自取之也時又有陝州處士魏野善王旦冦準每贈詩必勸以早退旦準皆不能用識者髙之〈長編〉十二月南郊畢除尚書右僕射集賢殿大學士
同日丁謂𠫵知政事〈自保信軍莭度使檢校太尉遷吏部尚書除〉
制曰朕寅奉丕圖勤求至治眷惟承弼共翊隆平其有嘗賛大鈞夙推偉望聿著濟川之業方膺仗鉞之崇宜錫命書再升台席〈具官丁謂〉風猷茂逺識慮幾深藴經國之懿文負佐王之宏畧爰自奮庸昭代席寵近班總㑹府之利權克臻豐阜貳中樞之柄用備罄謨眀繕秘館以成功相鴻儀而振古向者輟於鈞軸授以麾幢化洽勾吳心馳象魏爰赴追鋒之召恭脩執玉之儀方且圖任舊勞疇咨嘉話復委代工之任允資成務之才升命秩於天官峻寵章於堂陛爰田真食併示優隆噫股肱之良於以同乎君體師尹之重所以副於民瞻爾其啟廸精𠂻浚眀懿徳祗服厥位無替前猷
故事莭度使除拜當䧏麻翰林學士盛度以為叅知政事當屬外制遂命知制誥宋綬草詞謂甚恨焉謂在中書事冦準謹甚嘗㑹食𡙡汚準鬚謂徐起拂之準笑曰叅政國之大臣乃為長官拂鬚耶謂甚恨之由是傾誣始萌矣〈長編○故事莭度除拜當䧏麻𠫵知政事當屬外制〉
十二月丁卯曺利用丁謂並樞宻使〈利用自檢校太尉宣徽北院使知樞
宻院事兼羣牧制置使除謂自吏部尚書𠫵知政事除檢校太尉充〉
時輔臣以郊恩俱進官故事嘗為宰相而除樞宻使始得遷僕射乃以謂檢校太尉兼本官充使樞宻使舊兼御史大夫自利用始不兼領謂再入政府一年至四年拜相〈樞宻使不兼御史大夫自曺利用始〉
同日任中正周起並樞宻副使〈中正自刑部侍郎同知樞宻院事遷兵部侍郎
除 起自給事中同知樞宻院事遷禮部侍郎除〉
中正樞宻副使制曰朕以昭事層穹祗膺景貺就天正之令序展陽位之上儀誕霈鴻恩式均丕福眷惟近輔夤奉嚴祠爰當舍爵之初特舉疇庸之典〈具官任中正〉存誠居厚秉哲踐方敦張仲孝友之風懐卓茂淳固之莭學辨乎行正發於文沉毅有謀堅眀善㫁不矜之色居常守於直專畢給之才所至洽於聞問為王國之材幹擅朝倫之表儀自宻勿樞衡便蕃左右安世周謹謙以絶私山甫將眀勤於補職辰告之猷罔伏日宣之徳愈彰屬鉅典之交脩賛盛容而有恪是用進其天秩貳乃使聨仍增食采之封兼錫褒勲之號茲為異數用奨藎臣噫慶賞之行有國務乎增美名噐之重前賢念其益恭更勵乃誠以永終譽
天禧四年〈庚申〉
正月乙丑曺瑋簽書樞宻院事〈自華州觀察使鄜延路副都總管環慶秦鳯等
州㳂邊廵檢安撫使宣徽北院使鎮國莭度觀察㽞後充〉
制曰宣猷之列表率於近廷宥宻之司參毗於基命矧戎藩之㽞務峻天秩之等威自非茂著勲勤夙推譽望兼茲寵授疇以為宜〈具官曺瑋〉噐識宏深風規凝逺洞詩書之義府紹旂鼎之世功早襲弁纓亟升軒陛分符東掖守屏西陲充國之學通四方素懐英畧鄭吉之職當都䕶克布皇威卓爾殊庸時予外禦薦膺崇進益壯聲猷向擢廉問之車威重撫循之寄武經斯暢邊部載清疇咨俊傑之材俾居切近之地簽謀樞府兼賛國徽貳莭制於十連䇿勲名於八柱併推優渥用示眷懐噫昔爾先臣嘗更此任局禁之內風烈猶存爾其勵翼一心將眀萬務告話言而無隱罄髙莭以同夤揚武公善職之聲顯臧孫有後之慶流芳是似不其美與欽奉訓詞以稱休命
瑋字寳臣樞宻使彬之子李繼遷擾邊諸將數出無功太宗問誰可任者是時彬在樞府對以瑋可任召知渭州時年十九又知秦州秦州人立碑紀功有詔褒之至是遂有此命〈長編〉
三月己卯左僕射兼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向敏中卒敏中自大中祥符五年四月拜相至是年三月薨於位為相凡八年贈太尉中書令諡文簡五子洎諸婿並遷官親故授官者數人○敏中端厚愷悌多智寡交遊特為人主所重以至顯逹歴踐中外曉民政善處繁劇沉毅開濟識大體宻靜逺權勢在鈞軸門無私謁諸子不令釐務雖當大事若已不預焉謹於采㧞不妄推薦居大任三十年時以重徳目之為上所優禮故雖衰疾終不得謝亦以此為恨及遺命制入上特批一幅曰敏中淳謹溫良宜益此意其恩顧如此○子𫝊亮之子經經女即欽聖憲肅皇后也經官至定國軍㽞後敏中累贈燕王
六月丙申冦準罷相〈以太子太傅歸班進封萊國公〉
制曰王者倚毗相臣必舉疇咨之命體貌舊徳乃推優逸之恩惟望實之素隆在眷懐而斯厚〈具官冦準〉宏才博達敏識精微乆於踐𫾻茂著風采嘗內幹於機宻亦出總於蕃宣氣序屢更寵任尤重洎再謀於揆政實專委於國權恪居樞㑹之司益顯勤勞之志矧以詔令所出朝廷式瞻既乆洽於和平亦重煩於蓍艾爰加霈渥俾解鴻鈞升宮傅之崇資啟國封於寕宇仍侈美號益表隆恩於戱輔相之宜邦之攸賴用捨之際朕安敢私往踐厥官毋忘恭順
準自天禧三年六月再入相至是年六月罷為相凡一年○先是準為樞宻使曺利用副之準素輕利用議事有不合者準輒曰君一夫耳豈能解此國家大體耶利用由是銜之而丁謂以拂鬚故亦恨準及同為樞宻使遂合謀為排準翰林學士錢惟演見謂權盛附之與講姻好上不豫準嘗獨請間言皇太子人望所歸願陛下思宗廟之事𫝊以神噐以固萬世基本丁謂佞人也不可以輔少主願擇方正大臣為羽翼上然之凖乃屬翰林學士楊億草表請太子監國且欲援億以代謂億畏事泄夜屏左右為之辭中外無知者既準被酒漏言謂等益懼力譛準請罷其政事上不記與準初有成言諾其請遂召惟演惟演至極論準專恣請深責上曰當與何官惟演請用王欽若例授凖太子太保上曰與太傅又曰更加優禮惟演請封國公出袖中具冊以進上於小國中指萊字雲〈長編〉上對𠫵知政事李廸等於資福殿是日翰林學士錢惟演又力排冦準曰準自罷相轉更交結中外求再相兼亦聞有人許以再用不如早令出外準朋黨盛王曙又其女壻作東宮賔客誰不畏懼今朝廷人三分二分皆附準矣上遂以李廸為宰相馮拯為樞宻使廸既為宰相準為太子太傅萊國公如故上既從惟演之言擢丁謂首相加曹利用同平章事然所以待㓂準者猶如故謂等謀益深準亦對上言謂及利用等交通蹤跡又言臣若有罪當與李廸同坐不應獨被斥上即召廸至前質之二人論辨已久上意不樂廸再三目準令退及俱退上復召廸入對作色曰㓂準逺貶卿與丁謂曹利用並出外廸退以文字進上遽洗然曰卿等無他且留文字商量更詔謂入對謂即除準節鉞令出外上不許越明日楊崇勲等遂告變入內副都知周懐徳謀殺謂等復相準事覺伏誅又三日準乃逺貶七月丁丑準降授太常卿知相州
準降授制曰朕恭守丕圖思凝至化寵綏庶品敦洽太和眷惟大臣夙所尊任茍或有愆視履罔葉注懐用塞羣言示茲申警〈具官冦準〉早事先帝亟升近班洎予纘承彌所優待向従㑹府擢領麾幢位兼將相之崇恩厚股肱之契去嵗疇其夙望再委國鈞蓋繄寅亮之謀以弼緝熈之政而將眀莫顯聲實靡孚輿議交喧朝章失序加以罔思兢謹不肅門庭交結匪人虧傷大體顧其狀跡因事而彰諒勸懲以難私在典刑而曷捨尚以踐揚既久體貌素隆特屈彛章仍居峻品勉布條職勿忘省循凖既外貶準壻樞宻直學士王曙落職知汝州朝士與寇準親厚者丁謂必斥之初李廸與準同在中書事之甚謹及準罷丁謂意頗輕廸於是謂等不𣣔準居內郡白上𣣔逺徙之上命知小州謂退而署紙筆曰奉聖㫖除逺小處知州廸曰向者聖㫖無逺字謂曰君面奉徳音𣣔擅改聖㫖以庇準耶二人忿鬪蓋自此始準遂自太常卿知相州徒知安州八月壬寅再貶道州司馬
準再貶道州司馬詔曰刑法之設天下之公共也茍當其罪予何敢私〈太常卿知相州萊國公冦準〉爰自先朝早膺榮遇便蕃恩寵踐履清華屬朕纂承彌深簡注出奉莭旄之寄入登樞宰之崇而不務惇脩宻萌㐫慝辱予輔弼玷及搢紳特屈憲章免其流黜居典午允謂寛恩可貶授銀青光祿大夫行道州司馬仍以其事𫝊告諸州御史臺揭示朝堂以示
準坐朱能叛自知安州再貶道州司馬準在道州晨具朝服如常時起樓置經史道釋書暇則講讀賔至笑語若初無廊廟之貴者自準罷相繼以三絀皆非上本意嵗餘上忽問左右曰吾目中乆不見冦準何也左右莫對上崩乃責雷州乾興元年二月戊辰貶雷州司戶
準貶雷州司戶制曰為臣之辟莫大於不忠治國之經務従於去惡矧獲罪於先帝尚屈法於公朝世所靡容朕安敢捨〈銀青光祿大夫道州司馬冦準〉荷二聖之頋極三事之崇每推誠而不疑當捐軀而有報而乃包蔵㓙徳背棄大恩與逆寺以通謀搆厲階而干紀果上穹之䧏譴俾渠魁之就擒始其吿變之辰適當違豫之際阽危將發震駭斯多雖馳驛以投葢忌噐而隱忍靜思及此可為寒心屬予一人肇纉丕搆𣣔邪正之洞別在賞罰之惟明特貶遐方庻塞輿議全其微命足示於好生正乃常刑式申於禁暴諒非獲已爾惟自貽可貶授將仕郎守雷州司戶𠫵軍貟外置同正員
仁宗即位太后臨朝宰臣丁謂加司徒貶冦準為雷州司戶李廸為衡州團練使仍播其事於中外準坐與周懐政交通廸坐朋黨附㑹也始議逐王曾疑責太重丁謂熟視曾曰居停主人恐亦未免爾葢指曾嘗以第舍假準曾踧然懼遂不復爭知制誥宋綬當直草責詞謂嫌其不切即用已意改定詔所稱當醜徒干紀之際屬先皇違豫之初罹此震驚遂至沉劇皆謂語也謂惡準廸必𣣔置之死地遣中使賫勑就賜二人至道州中使授準勅準乃赴貶所冒炎瘴日行百里左右為之泣下既至吏獻以圖經首載州東南至海岸十里準恍然曰吾少時嘗有詩曰到海只十里過山應萬重今日思之人生得䘮豈偶然耶〈長編〉準剛正篤於自信不能與世俯仰故人多惡之仁宗天聖元年準卒於雷州初太宗嘗得通天犀命工為二帶一以賜準及是準遣人取自洛既至數日沐浴具朝服束帶北面再拜呼左右趣設臥具就榻而沒年六十三是時始命準為衡州司馬準弗及知也其妻宋氏尋乞歸𦵏西京許之其後追復開府儀同三司太子太傅上柱國萊國公景祐三年七月仁宗對輔臣哀準以忠死贈中書令諡忠愍
賜凖諡詔曰〈具官冦準〉感會先聖綢繆上司眀心若丹直道如矢逮予主鬯之日乃爾秉鈞之年圖惟協恭罔有二事遘盜言之噂沓挾危法以中傷白璧易汚貝錦難察再罹遐責遂及雲亡朕嘗憫之宜特賜諡曰忠愍七月丙寅李廸拜相〈自𠫵知政事兼太子賔客除吏部侍郎兼太子少傅同平章事充景
靈宮使集賢殿大學士〉
馮拯樞相〈自判尚書都省除吏部尚書撿校太傅同平章事充樞宻使〉
廸拜相制曰握魁柄之重於以擬乎三階調羮味之和於以熈乎百志賛大鈞之成務縂衆職以敘功陟䧏於巖廊之塗彌綸乎天壤之闕諒非人傑曷副尹瞻〈具官李廸〉沖識表㣲宏才緯俗藴瑰琦而立行濯江漢以凝姿敏學兼該達夷吾之治體英文鼓動精射父之訓辭爰自首冠時髦薦叅班著剸煩司會書命右曺蒞戎閫以樹風董輸而成務疇其雅望入直內庭稟禁職而惟寅暢帝猷而載郁擢叅邦政式佐台司罄輸感遇之誠圖講亮工之業咨擇令典遵故實而不愆啟述徽言體忠藎而無隱實賛元子賔於東朝調侍宣勞規益備至稽枚卜之吉謹鬷假之求若時升庸俾輔予治進拜天臺之秩專奉真館之嚴傅於承華申翊儲後敦邑之數寵名並臻於戱股肱惟良所以成蕩蕩之化棟幹是賴所以固丕丕之基屬興治之在辰務保民而綏徳益懐布䇿之訓式符肖象之求往欽哉無忽我選衆之舉拯拜樞宻制曰王者法象斗宮樞機之掌攸重疇咨袞職弼直之選惟艱自非挺忠亮之資懐淵深之識毗予大柄疇以為宜〈具官馮拯〉體質方嚴性尚沖簡本直清而致用道冠人彛包宏達以兼資量標國噐爰叅聨仕路簉羽朝緌落落之操不羣籍籍之名甚盛擢於倫萃薦被僉求賛繁務於凝嚴議庻政於廊廟小大之事乃斟酌而有經啟納之言固匡救而無隱志敦沖退譽藹藩維比肆覲以來歸久為儀而屬望是用㫁於朕志登用老成正樞宥之名兼台鼎之貴拜天官之峻級倍井邑之重封視品秩以至崇申寵數之兼渥所宜罄於精力矢厥謨眀講惟深之圖以勉於熈載謹不宻之戒無致於害成俾予臻垂拱之風繄爾終翼亮之効往踐厥位服茲訓言
庚午丁謂拜相〈自樞宻使吏部尚書檢校太尉除同平章事充玉清昭應宮使昭文館大學士
監脩國史〉
樞宻使曺利用加同平章事〈自樞宻使依前檢校太尉同平章事充〉謂拜昭文相制曰昔者軒後得六相而合神眀洎於陶堯舉八元而熈外內朕協於夣卜得茲股肱爰擇剛辰誕敷徽命〈具官丁謂〉識清體逺學富文髙包孔氏之四科懋臯陶之九徳自珍符之肇䧏屬靈館之經謨能竭精忠克符素志矧復〈闕〉壇展禮湯社廵方翊鑾輅於殊庭洽祺祥於霄極乃勲克茂人望所隆邇者召自侯藩再諮揆政察其寅亮授以樞機經百慮以不囘守一誠而事上宜加禮命用冠台衡舉集懋恩聿昭異數將允僉屬時惟汝諧勵翼乃心往踐厥位
先是馮拯以兵部尚書判都省上𣣔加拯吏部尚書叅知政事召學士楊億使草制億曰此舍人職也上曰學士所職何官億曰若除樞宻使同平章事則制書乃學士所當草也上曰即以此命拯拯既受命樞宻領使者凡三人前此未有人皆疑恠曺利用丁謂因吿求罷上徐覺其誤將有所易置遂召錢惟演入對曰馮拯故𠫵知政事今除拜樞宻使當矣但中書不當止用李廸一人盍遷曺利用或丁謂過中書上曰誰可惟演曰丁謂文臣過中書為便又言玉清昭應宮未有使謂首議建宮即令領此又言曺利用忠赤有功國家亦宜與平章事上曰諾以樞宻使吏部尚書丁謂平章事樞宻使兼檢校太尉曺利用加同平章事皆用惟演所言〈長編〉
八月乙酉任中正王曾並叅知政事〈中正自兵部侍郎樞宻副使除 曾
自吏部侍郎除再為𠫵知政事〉
錢惟演樞宻副使〈自翰林學士刑部侍郎知制誥除〉
惟演字希聖忠懿秦國王俶之第六子也十一月除兵部侍郎兼太子賔客五年三月天章閣成除尚書右丞累遷兵部尚書乾興元年七月除祥源觀使
九月丙辰周起罷樞宻副使〈自禮部侍郎罷為戶部侍郎知青州〉
曺瑋罷簽書樞宻院事〈自宣徽北院使鎮國軍莭度使觀察㽞後罷為宣徽南院使環
慶路馬步軍都部署〉
起自天禧元年九月除同知樞宻院事三年十二月遷樞宻副使是年九月罷在樞府三年丁謂用事逐去冦準而以周起為黨罷知青州又䧏太常少卿知光州謂得罪復禮部侍郎㽞守南京卒贈禮部尚書諡安惠
起責授太常少卿知光州制曰礪莭砥名人彛所尚舉直錯枉邦禁斯眀茍跡涉於比周而履虧於端謹宜申懲誼以肅羣倫〈戶部侍郎知青州周起〉早契昌辰薦升華貫擢賛樞衡之務冀申帷幄之謀屬當國之臣怙權稔惡締連逆竪震撓先朝朋附之蹤夤縁斯見尚全至體止罷近司朕祗荷丕圖洽聞輿議爰稽典憲用屏兇邪従坐之科汝將安免䧏居列牧尚蒞方州咸示寛恩聊行薄責茍能改莭當復棄瑕庶念自新無或貳過
瑋自天禧四年正月除簽書樞宻院事是年九月罷在樞府幾年○冦凖謫道州丁謂惡瑋不附已指為凖黨出之未幾復降為左衛大將軍容州觀察使知萊州瑋自知宿將為謂所忌恐益為竒中即日上道従弱卒十餘人不以弓䩨矢箙自隨謂敗乃復莭度使卒贈侍中諡武穆治平中配饗仁宗廟庭瑋好讀書通左氏春秋為將幾四十年未嘗敗衂威震西鄙唃廝囉每聞其名以手加額而東嚮之鎮天䧺契丹使過必戒其下無敢疾驅者在渭州始置弓箭手其所措置後皆為法雲弟琮之孫詩尚魯國大長公主琮累官至馬軍副都指揮使
瑋罷簽樞制曰入賛樞庭陪中宸之咨訪出臨邊部分外屏之緝綏迭示倚毗載申褒寵〈具官曺瑋〉地承華緒識練武經早參盾陛之班薦奉牙璋之寄控於西鄙遏其外虞克彰撫衆之才屢奮拘原之力威聲聿著眷注彌隆擢登近宻之司僉議㡬微之政踐脩世職實濟美以攸推勤瘁公家且服勞而匪懈爰旌誠効特霈恩章進上列於宣徽仍兼榮於㽞後復以塞垣之要俾膺總統之權允籍宿名撫茲舊地勉思重委無替前功
䧏授左衛大將軍容州觀察使知萊州制曰下之比上在刑賞以無私君之馭臣葢進退而有禮苟涉比周之跡復懐覬望之情尚舉寛科用全大體〈宣徽南院使鎮國軍莭度觀察㽞後曺瑋〉因縁舊族際㑹先朝膺恩頋以有殊踐官榮而不次出奉守方之寄入陪帷幄之謀屬兇人之擅權構逆𥪡而干紀遽因敗露旋就投頗彰朋附之端曲示含容之徳止解重柄仍進崇資以嘗縂於戎昭遂復委於邊要而乃為國生事輒擾於平民徼時有功罔念於前訓朕以肇承遺㫖恭紹洪基將肅具寮用申丕律䧏居環衛之列遙分兼閫之權任以方州茲為薄責茍能省過姑務改圖當再進以示甄豈一𤯝而斯棄服我寛假汝往欽哉可落職宣徽南院使〈乾興元年二月戊辰〉
十一月戊辰丁謂李廸罷相〈謂授戶部尚書知河南府廸授戶部侍郎知鄆州〉謂罷相制曰朕慎重名噐眷待鈞衡矧首預於謨眀固常加於體貌黜陟之際典章繫焉〈具官丁謂〉粵自儒流夙逢嘉㑹備更重職蔚有能名叅宰府之告猷陟齊壇而授律來朝丹陛再列近司亟正樞庭遂冠台袞朝夕納誨方深於倚毗寵辱若驚宜循於軌範遽致同列面興忿辭實駭予聞有傷國體俾解調元之任尚居顯列之崇汝惟欽㢤荷此申警
廸罷相制曰衡軸之司棟幹攸寄所以朝夕延見動靜諮詢苟爽民瞻必伸朝憲〈具官李廸〉䇿名殊等奮跡亨途亟擢雋於深嚴極為儒之榮遇未踰一紀叅預近廷勤力自強能名亦著采其懿望賔於東朝載陟台階是司大柄宜遵禮範用鎮時風當旅對之楊庭忽抗言而興憤駭予聞聽厥有彛章爰罷宰司式存寛典爾惟循省無益悔尤
廸自是年七月拜相至是與丁謂同罷為相纔五月○謂既擅權至除吏不以聞廸語同列曰廸起布衣十餘年位宰相有以報國死且不恨安能附權臣為自安計乎謂𣣔以林特為樞宻副使迪爭之因詬謂引手板𣣔擊謂謂走得免及入對斥言謂姦邪願同下憲司置對又言㓂準無罪罷斥朱能事不當顯戮又言錢惟演謂之姻家𩓑與惟演俱罷政柄曺利用馮拯亦相朋黨時上怒甚欲付御史臺利用拯曰大臣下獄不惟深駭物聽況丁謂本無紛競之意乃各䧏職一級罷相謂知河南府迪知鄆州○先是上久不豫語或錯亂嘗盛怒語輔臣曰昨夜皇后以下皆之劉氏獨留朕宮中迪進曰果如是何不治之後適在屏間聞其言由是惡廸廸至鄆半嵗仁宗即位太后預政乾興元年二月貶廸衡州團練副使
廸貶制曰附下之私法當必罰濟惡之釁理難獨矜屬茲纉紹之初大判忠邪之路其有嘗居重任每務詭隨爰究驗於事端宜申嚴於朝憲〈具官李廸〉幸由上第亟踐清塗纔踰星紀之齡遽貳鼎司之政超擢之速倫軰絶偕驟正宰衡尤為非次伊醜徒之搆亂萌巨孽而有初瀆撓先朝震驚羣聽自剪夷於首惡見傅會之有因特示含容貴全終始逮於罷免尚蒞藩宣基命惟新政體尤慎稽諸公論難掩宿愆豈可未正彛章猶居崇秩謫於遐服處以貳車茲實自招無忘深省
謂惡廸必𣣔置之死地使侍禁王仲宣押廸如衡州始至鄆見通判以下而不見廸廸皇恐以刅自剄人救得免仲宣凌侮迫脅無所不至或餽之食棄捐不與廸客鄧餘怒曰竪子𣣔殺我公以媚丁謂耶汝殺我公我必殺汝従廸至衡州仲宣頗憚之廸由是獲全或謂謂曰廸若貶死公如士論何謂曰異日好事書生弄筆墨不過曰天下惜之而已〈長編〉廸至衡州嵗餘除秘書監章獻太后上僊廸時以尚書右丞知河陽召復為相
己巳丁謂復相〈庚午進左僕射太子少師〉
制曰蒼震承基允隆乎丕業黃扉敷政實縂於羣司屬躋徳之有聞思任賢而為助授受之際詢謀允諧〈具官丁謂〉抱噐挺生含章秀發學洞聖門之奧辭鏘天律之和自佐大鈞罄宣忠力翊勵精之治責實攸先𠫵同徳之倫専徽斯稱外臨藩翰益樹風聲因秉瑞之來廷復登樞而賛治薦掌機要乃升公台斟酌於一氣之和緝熈於百度之政良肱斯賴崇棟在茲俾其首輔儲闈兼登揆路峻鸞臺之茂級冠鼎席之至榮翊宣令猷庻協僉議時罷相制書未出謂入對乞留上遣入內都知張景宗副都知鄧守通𫝊詔送謂赴中書依舊視事仍詔廸即時赴鄆州謂始𫝊詔劉筠草復相制筠不奉詔乃更召晏殊筠自院出遇殊殊側面不敢揖蓋內有所媿也〈長編〉
庚午馮拯拜相〈自行吏部尚書檢校太傅同平章事樞宻使遷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太子少
傅同平章事充景靈宮使集賢殿大學士〉
制曰祗若盛猷紹膺洪業乃眷儲貳實鍾善祥任以政經俾其練習眷言協賛允屬輔臣〈具官馮拯〉沉厚秉彛粹溫凝識藴廉深之雅度抱穎達之宏材凡所踐更必揚休問亟居兩府翊賛九功勵操方嚴秉心勤藎乃者政成西邑嵗覲紫庭渴見風規薦加圖任縂樞機之宥宻竭心膂以夑調屬我震闈漸親時政賴股肱之明畧助星日之重暉是用擢正台司列於揆路兼榮內史傅徳承華煥此編章允矣僉屬勉伸賛諭務罄忠勞
宋宰輔編年錄卷三
<史部,職官類,官制之屬,宋宰輔編年錄>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錄卷四 宋 徐自明 著仁宗乾興元年〈壬戌〉
六月癸亥丁謂罷相〈自司徒兼侍中降授守太子少保分司西京〉
制曰上宰之司財成於百度大臣之舉規正於四方其或履道有虧脩身寡慎比周非類玷辱具瞻當我至公之朝難居鬷假之任〈具官丁謂〉夙承委遇遂極顯榮而㒺念圖猷密交孽寺致山園之擅易曽靡敷陳形簡札以潛通備彰欵眤私營器用竊役工徒證左甚明違辟斯顯宜從黜免用肅羣倫俾降秩於春坊仍分曹於洛邑猶存進退之禮且示含容之懷噫戚實自貽智不慮逺未為竄逐無忘省循
謂自天禧四年七月拜相十一月戊辰同李迪罷次日復相至是年六月罷相真宗踰年相仁宗纔四月○是歲二月戊午仁宗即位以皇帝尚㓜軍國事兼權取皇太后處分初丁謂與內侍雷允恭協比専恣內挾太后同列無如之何太后嘗以上臥起晩令內侍𫝊㫖欲獨受羣臣朝謂力陳其不可由是稍失太后意又嘗議月進錢充宮掖之用太后滋不悅允恭既下獄王曽欲因山陵事併去謂而未得間一日朝退曽獨對具言謂包藏禍心令允恭擅移皇堂於絶地太后大驚欲誅謂馮拯進曰謂固有罪然帝新即位亟誅大臣駭天下耳目且謂豈有逆謀哉第失奏山陵事耳太后少解令拯等即殿隅議降黜之命任中正言謂被先帝顧托雖有罪請如律議功曽曰謂以不忠得罪宗廟尚何議邪乃責謂為太子少保分司西京故事宰相罷免皆降制時亟欲行止召當直舍人草詞仍牓朝堂布諭天下謂所坐但私庇允恭不忍破其妄作未必真有禍心也然天資險狡多隂謀得政歲久要不可測雖曽以計傾之而公論不以爲過也〈長編〉○章獻太后權處分軍國事謂潛結中官雷允恭俾傳達中外之議既而允恭擅移皇堂事發謂規庇允恭依違不決仁宗與章獻坐承明殿召馮拯等諭曰丁謂身爲宰相與允恭交結併出文字一紙乃謂託允恭於後苑作酒器及出允恭欵干謂求皇城司簡札往還遂亟命黜謂先是女道士劉德妙詐作降神惑禁中謂使詐爲神言譽已又嘗授德妙頌題混元皇帝賜德妙他日奏之盡得其狀貶崖州司戶
謂貶崖州司戶勑曰無將之戒舊典甚明不道之辜常刑罔赦茍露挾邪之跡宜申去惡之文〈具官丁謂〉早踐台司備隆朝眷曽靡圖於爲報乃公肆於非心昵彼妖巫館於私舍潛通詭計假託神靈與孽寺以連謀幸先皇之違豫將逞姦回之志妄談禍福之端屬朕纉臨覬專威柄僻違之狀滋見於反常毀讟之言更彰於無上比從罷免猶示矜寛既蒐慝之旋聞且閱實而具在背恩棄德一至於斯竄逐遐方實乃自取可貶授將仕郎守崖州司戶參軍員外置同正員〈乾興元年七月辛夘〉
謂因敎女道士劉德妙語涉妖誕事再貶謂崖州司戶諸子並勒停籍其家得四方賂遺不可勝紀仍以謂罪狀播吿中外始謂命宋綬草寇凖責詞綬請其故謂曰春秋無將漢法不道皆證事也綬雖從謂指然卒改易謂本語不純用及謂貶綬猶當制即草詞曰無將之戒舊典甚明不道之辜常刑罔赦朝論快焉○謂初逐凖京師為之語曰欲得天下寧當拔眼中丁欲得天下好莫如召冦老不半歲謂亦貶人皆為報復之速天道安可誣謂竄崖州道出雷州凖遣人以一蒸羊逆之境上謂欲見凖凖拒絶之凖聞家僮欲報讐亟杜門使縱博毋得出伺謂行逺乃罷○詔臣僚有曽與丁謂往來者一切不問時遣御史方謹言籍謂家得士大夫書多干請闗通者悉焚之不以聞世稱其長者○謂家寓洛陽在朱崖凡五年嘗為書自克責敘國厚恩戒家人毋輒怨望且述其受遺冊立之功有雲臣有彌天之罪亦有彌天之功遣人致於西京留守劉𤍞祈付其家戒使者伺𤍞會衆僚時達之𤍞得書不敢私即以聞上見之感惻遂自崖州司戶徙雷州司戶謂雅多智是猶出於揣摩也宰相言謂天下不容其罪而竄之今不緣赦宥未可內徙上曰謂斥海上已數年欲令生還嶺表爾天聖八年以雷州司戶丁謂爲道州司戶始南郊肆大赦中外疑謂必將內徙刑部貟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劉隨言彼擅移於陵域將不利於君親只合取彼頭顱置諸郊廟殿中侍御史張錫言謂姦邪弄國罪當死無可憐且大臣竄逐本與天下棄之今復還是違天下意由是止徙道州明道二年皇太后不豫大赦謫者皆內徙丁謂特許致仕〈並長編〉景祐四年光州言祕書監致仕丁謂卒王曽聞之語人曰斯人智數不可測在海南猶用詐得還若不死數年未必不復用斯人復用則天下之不幸可勝道哉吾非幸其死也
同日任中正罷叅知政事〈自兵部尚書罷為太子賔客知鄆州〉
中正自大中祥符九年九月除樞密副使天禧元年九月除同知樞密院事三年十二月除樞密副使四年八月除叅知政事是年六月罷為執政凡六年事仁宗纔數月中正之貶坐營救丁謂故也後復禮部尚書卒贈左僕射諡康懿弟中師仁宗時為樞密副使
七月辛未王曽拜相〈自行禮部尚書參知政事除中書侍郎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充
㑹靈觀使〉
制曰舜績方茂選衆而舉臯陶周邦既隆降神而得山甫良弼之任羣黎式瞻必惟其人同底於道今朕博採輿議用符揀求擢茲調護之勲列于衡宰之重載㳙令日誕舉徽章〈具官王曽〉簡亮忠純直清粹厚學窮師法文擅國華登俊選於昌辰冠時名於多士薦當大任遂翊洪鈞達胡廣之朝章究房喬之吏事出臨都會克樹於風聲來復近司愈隆於望實間緣沖眇始涖政經實賴師賔以資訪問方紹隆平之業豈忘輔翼之勞是用旌一德之賛商舉三篇而命說九功將敘資乃緝熙衆志未融賴於訓道契風雲之交感葉夢卜之不違乃眷真庭夙隆使任俾其摠領庶極寅恭於戱上法乾台方崇於體貌下和民則益峻於表儀懋宣令猷往踐於位天聖三年十二月癸丑授行門下侍郎兼戶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充玉清昭應宮使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
制曰朕紹休三聖躬覽萬機眷乃股肱之臣方居鼎軸之重進圖賢業擢冠宰廷適㳙剛辰誕吿明命〈具官王曽〉同寅一德入賛兩朝懿學洪文通天人之極摰沉識厚望竦中外之具瞻綱紀羣倫緝熙百度是用總祠真館正位黃扉加命地卿兼榮史觀秉我魁柄穆於政途於戲天之三台以上幹於元縡國有四輔以下經於大謨其懋乃功往弼予治
五年二月除提舉修真宗皇帝國史故事宰臣自領監修國史至是以曽提舉猶別降下勅以命之曽嘗請用孫奭馮元勸講殿中又薦叅知政事呂夷簡才望可當政柄夷簡遂拜相
同日呂夷簡魯宗道並叅知政事〈夷簡自龍圗閣直學士右諫議大夫權知開封府遷給事中除 宗道自龍圖閣直學士兼侍講判流內銓遷右諫議大夫除〉
夷簡字坦夫河南人大理寺丞蒙亨之子宰相蒙正之猶子也宗道字貫之亳州人○夷簡擢進士又舉制科嘗通判通濠二州往河北按行水災於時田器有𥮅還奏請除之真宗納其言自是天下農器皆免𥮅時王曽為知制誥一日至中書見王旦曰君識呂夷簡乎曽曰不識也旦曰夷簡器識逺大君其善交之當與君對秉鈞軸曽曰公何以知之旦曰吾亦不識夷簡但以其奏請得之如不稅農器是也後以刑部郎中權知開封府嚴辨有聲上識其姓名於屏風意將大用之也㑹雷允恭擅移山陵詔夷簡與魯宗道按視還拜給事中叅知政事仁宗嘗問輔臣曰四方奏獄來上不知所以裁之夷簡曰凡奏獄或出於疑則從輕可也仁宗深以爲然終仁宗之世疑獄一從於輕〈事畧〉天聖元年詔曰三路軍儲出於山澤之利比聞移用不足二府大臣其經度之乃命三司使李諮等及三司副使較茶塩礬稅歲入登耗更定其法遂置計置司以樞密副使張士遜叅政呂夷簡魯宗道總之〈長編○叅樞總計置司〉二年合祭天地於圜丘王欽若封冀國公曹利用改封魯國公文武百官並加恩故事輔臣例遷官夷簡與同列豫辭之遂著為式〈南郊輔臣豫辭遷官自呂夷簡始〉○宗道為人剛正嫉惡少容遇事敢言不為小謹為諭德時居近酒肆嘗㣲行就飲肆中偶真宗亟召使者及門久之宗道果自酒肆來使者先約曰即上怪公來遅何以為對宗道曰第以實對使者曰然則公當得罪曰飲者人之常情欺君臣子之大罪也真宗果問使者具以宗道所言對帝詰之宗道謝曰有故人自鄉里來臣家貧無杯酌故就酒家飲帝以為忠實可大用嘗以語太后太后識之於是併夷簡皆首蒙擢任〈長編〉
丙子錢惟演樞密使〈自樞密副使除依前兵部尚書充樞密使祥源觀使〉
制曰樞密之任軍國是經獻納詢謀用弼臣而更踐等威廉級與宰司而比崇其於簡求必及才望今朕舉朝幄之英彥得儲闈之舊勲陟以使名允孚公議褒賢詔德其在於茲〈具官錢惟演〉生王侯之慶門稟星象之嘉瑞忠為代法行本天資以山濤之清淳傅丙吉之寛裕學總經邦之奧辭探復雅之微佐佑先朝徊翔近列沃心造膝居多謇正之言守位直躬靜有端莊之操暨予𦕈質始預政經爰以嘉謨入叅賔席日講溫文之範彌彰護翼之勤迄今纂承豈忘甄擢用是載㳙良吉胥協羣倫疇其賛務之勞峻此即真之拜雷風之令允賴於翊宣飪餗之和良増於倚屬於戲後非賢而罔乂民率德而具瞻方資棟榦之隆以承詒燕之業徃服休命毗於大邦〈國朝樞密使帶檢校官今惟演止以尚書充使非例也〉
十一月丁夘錢惟演罷樞密使〈為保大軍節度使知河陽〉制曰任以中權總兵符之雄重倡於九牧寄民政之惠和適均佐佑之勤固無出處之異爰稽榖旦誕吿羣倫〈具官錢惟演〉敏學本於宗師懿文恢乎事典挺生勲閥之後允作柄臣之良乃登樞庭實掌邦要處崇髙而是畏務沖挹以載懷頃露由衷懇祈遜職宅予憂之尚黙從乃欲之未遑雖帷幄本兵方資於策慮而葭莩聮戚緣避於嫌疑是用觧機務之繁陟齊壇之貴殿彼鄜畤以控西陲守茲盟津以壯右輔褒功賦邑併示寵徽於戲持盈守成朕方欽於治本敦詩說禮汝無墜於家聲惟明哲可以保厥身惟靖共可以綏厥位嘉乃達識豈煩訓辭
惟演自天禧四年八月除樞密副使乾興元年七月除樞密使是年十一月罷在樞府凡三年○初惟演見丁謂權盛附之與為婚姻謂逐冦凖惟演與有力焉及序樞密院直學士題名石獨刋去凖名曰逆凖削而不書謂禍萌惟演慮併得罪遂擠謂以自觧馮拯惡其為人因言惟演以妹妻劉美實皇太后姻家不可預政請出之乃出惟演為鎮國留後即日改今命〈長編〉惟演自河陽赴亳州因朝京師圗入相監察御史鞠詠奏惟演憸人嘗與丁謂為婚姻緣此大用後揣知謂姦邪禍萌懼牽連得禍因出力攻謂今若遂以為相必大失天下望太后遣內侍持奏示之惟演猶顧望不行詠語左正言劉隨曰若相惟演當取白麻廷毀之惟演聞乃亟去天聖九年改判陳州判河南府始惟演託疾乆留京師既除陳州遷延不赴且圗相位天章閣待制范諷奏曰惟演嘗為樞密使以皇太后姻屬罷之示天下以不私今固不可復用殿中侍御史郭勸亦請督惟演上道惟演自言先隴在洛陽願司宮鑰遂命惟演守河南促其行景祐元年惟演卒特贈侍中惟演始以父歸國故亟顯然自以才能進文辭清麗名與楊億劉筠相上下家聚書多於秘府在館閣與楊億同脩策府元龜凡千篇喜奬勵後進歐陽脩尹洙皆出幕下雖官兼將相階勲品皆第一而終不歴中書故嘗謂人曰吾平生所不足者惟不得於黃紙尾押字耳〈長編〉
同日張知白樞密副使〈自翰林侍講學士尚書右丞知南京召除兼祥源觀使〉知白前為叅知政事是時王欽若為相與知白議論多不合知白以疾辭位罷為翰林侍讀學士知大名府徙南京至是欽若分司南京衆謂知白必報之而知白待之加厚論者多之仁宗即位召入為樞密副使知白在樞府三年至天聖三年十二月拜相
天聖元年〈癸亥〉
九月丙寅馮拯罷相〈自司徒兼侍中罷爲檢校太尉兼侍中武勝軍節度使判河南府兼
西京留守〉
制曰崇德報功本皇王之首務出藩入輔申賢傑之壯猷乃眷元臣久當大任勉狥懷於素守庸誕告於羣倫〈具官馮拯〉秉節剛方處心忠亮體和能㫁好謀而成往事先朝浸膺重委屬文考之末命奉沖人而繼明宣力居多積功甚茂比嬰疾疢繼露封章願解事權備形悃愊雖屢申於敦諭然固執於謙沖是用付南陽之節麾寄西宅之符鑰衍之多戶益以真封併舉徽章式尊舊德於戲君臣之分要篤於始終出處之宜用均於勞逸其祇休命以保令圗
拯以天禧四年十一月拜相是年九月罷入相踰二年○先是二府議以天書𦵏永定陵尋為應天禪院奉安真宗御容禮儀使疾作賜白金五千兩以亮陰不克問疾叩頭謝五上表願罷相於是遣使即臥內以告命旌纛賜之拯病不能赴河南而卒贈太師中書令諡文懿拯為相氣貌嚴重宦者傳詔至中書不延坐尚書林特嘗詣第累日不得通白以咨事使詣中書既至又遣堂吏謂之曰公事何不自達朝廷卒不見特大媿而去〈長編〉
同日王欽若拜相〈自刑部尚書知江寜府召拜守司空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充玉清昭應
宮使昭文館學士監修國史 再入相〉
制曰朕猥以𦕈質獲紹丕圗言念為君之難實惟任賢之重輔茲不逮眷於老成聿采民瞻用符帝賚〈具官王欽若〉逮事先帝嘗升近司彌綸萬幾夷險一節向均勞逸出蒞藩垣政胥穆於民風心雅存於王室屬廟堂虛位龜筮協謀疾置召還嘉猷入告俾復升於台路仍併躐於徽章於戲三公無官以帥百僚之治一人有慶以遺兆民之休坐恢國猷永作賢弼
欽若前以天禧元年八月拜相至三年六月罷相是年自知江寜召復拜相○先是錢惟演自河陽赴亳州因朝京師圗入相監察御史鞠詠力攻之惟演聞乃亟去馮拯病太后有復相欽若意欽若時以刑部尚書知江寧府上嘗為飛白書王欽若字適欽若有奏至太后因取字緘置湯藥合遣中人齎以賜且口宣召之輔臣皆不與聞欽若至國門始命中書徙知潤州光祿卿王隨代欽若欽若始入見馮拯罷相判河南府欽若遂有是命欽若再入中書謂平時百官敘進皆有常法為敘遷圗以獻兾便省覽然亦不復能大用事如真宗朝矣同列往往駮議欽若不堪曰王子明在政府日不爾也魯宗道曰王文正先朝重德固非它人可企公若執政平允宗道安得不伏〈長編〉○二年合祭天地於圜丘以宰臣王欽若為南郊大禮使進司徒封兾國公時翰林學士承㫖李維為禮儀使翰林學士晏殊為儀仗使權御史中丞薛奎為鹵簿使權知開封府王臻為橋道頓逓使故事宰相為大禮使太常卿為禮儀使御史中丞為儀仗使兵部尚書為鹵簿使開封府為橋道頓逓使國初循用此制其後太常卿御史中丞兵部尚書或闕乃以學士及他尚書丞郎領之其職掌仍用禮院御史臺兵部吏如故儀衞名物皆鹵簿所領儀仗使惟督促諸司而已又使領次第則大禮禮儀儀仗鹵簿而橋道頓逓最居其下真宗封禪五使皆以輔臣為之及上玉皇尊號宰相向敏中當為禮儀使以年老不任賛道更命樞密使王欽若而敏中乃領儀仗使葢失之矣今有中丞而換使名非故也〈長編○南郊宰相為大禮使〉○三年以宰臣王欽若為譯經使唐譯經史以宰相明佛學者兼領之國朝翻譯經論初令朝官潤文及丁謂相始置使欽若乃因譯經僧法護等請為使議者非之
天聖三年〈乙丑〉
十月辛酉晏殊樞密副使〈自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禮部侍郎知制誥除時年三十
七〉
殊字同叔撫州臨川人七歲能屬文號神童仁宗封昇王以殊為記室及為皇太子為左庶子是歲遂有是命
十一月戊申司徒兼門下侍郎平章事冀國公王欽若卒
欽若以天聖元年九月拜相是年十一月薨於位再入相二年○欽若感疾車駕幸其第臨問賜白金五千兩後三日卒皇太后臨奠出涕贈太師中書令諡文穆錄親屬及所親信二十餘人女壻大理評事張瓌除祕閣校理國朝以來宰相恤恩未有欽若比者欽若狀貌短小項有附疣時人呼為癭相智數過人每朝廷有所興造委曲遷就以中上意又性傾巧敢為矯誕太后以先朝所寵異故復用之及知邵武軍職方貟外郎吳植事敗乃王欽若所薦舉太后頗解體同列稍侵之欽若悒悒以沒後有詔塑其像茅山列於𠎣官左正言劉隨言欽若贓汚無忌憚考其行豈神𠎣耶宜察其妄不報〈長編〉欽若與楊億等同撰策府元龜有褒詔則自為表謝譴問則戒吏雲第言億等故馬知節面斥其姦罔仁宗亦嘗謂輔臣曰王欽若久在政府察其所為真姦邪也王曽曰欽若與丁謂林特陳彭年劉承珪時號為五鬼其姦邪險詖之跡誠如聖諭
十二月癸丑張知白拜相〈自樞密副使行尚書右丞充祥源觀使授工部尚書同平
章事充會靈使集賢殿大學士同日王曽進昭文相〉
制曰朕以四海至廣萬機至繁惟時惟幾寔賴良輔〈具官張知白〉恭允篤實清直惠和頃從禁塗入賛樞極忠嘉有守方毅不回是用擢進宰司升華省座進兼書殿之職仍總靈宮之祠於戲代天之工上列三階之象秉國之務下遂萬物之宜益宣令猷式副予倚
是日宰相王曽加門下侍郎兼戶部尚書昭文館大學士樞密副使尚書右丞張知白加工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樞密使曹利用加司空○國朝故事以宰相為首親王次之使相又次之樞密使雖檢校三師兼侍中尚書中書令猶班宰相下咸平初曹彬以樞密副使兼侍中位戶部侍郎平章事李沆下循故事也乾興初王曽由次相為㑹靈觀使曹利用由樞密使領景靈宮使時以宮觀使為重詔利用班曽之上然議者深以為非至是曽進昭文館大學士玉清昭應宮使同集殿廬將吿謝而利用猶欲班曽上閤門不敢裁帝與太后坐承明殿久之遣押班江德明趣閤門閤門惶惑不知所出曽抗聲目吏曰但奏宰相王曽等告謝班既定利用欝欝不平時樞密副使張士遜亦加左丞帝使士遜慰曉之詔宰臣樞密使序班如故事而利用志驕尚居次相張知白上及聞召張旻於河陽為樞密使疑代已始悔懼焉〈長編〉
乙丑張旻樞密使〈自淮南節度使檢校太師同平章事充 旻尋改名耆〉
張耆鎮河陽太后召耆為樞密使晏殊言樞密與中書兩府同任天下大事就令乏賢亦不宜使中才處之耆無他勲勞徒以恩倖遂極寵榮天下已有私狥非才之議奈何復用為樞密使也太后不悅〈長編〉耆既拜樞密使封岐國公耆初名旻至是改焉七年二月除㑹靈觀使兼羣牧制置使十年八月除尚書右僕射明道元年十一月除昭德軍節度使兼侍中
天聖五年〈丁夘〉
正月己未晏殊罷樞密副使〈自刑部侍郎罷知宣州〉
殊自天聖三年十月除樞密副使是年正月罷在樞府踰年○先是殊言張耆不可為樞密使太后不恱至是從幸玉清昭應宮從者持笏後至殊怒撞以笏折其齒監察御史曹修古等劾奏殊身任輔弼百僚所法而忿躁無大臣體古者三公不按吏先朝陳恕於中書榜人即時罷黜請正典刑以允公議殊坐是免出知宣州尋改知應天府殊至應天乃大興學范仲淹方居母喪殊延以教諸生自五代以來天下學廢興自殊始〈長編〉
戊辰夏竦樞密副使〈自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龍圖閣學士起復尚書左司郎中知制誥
遷右諫議大夫除〉
竦字子喬江州德安人中制舉為直集賢院仁宗封慶國公宰相王旦薦竦才遂命教慶國公書是時君臣爭言符瑞竦獨抗䟽以為不可及大臣領玉清昭應宮使以竦為判官由是附㑹神怪僥倖進取以至累遷是年遂有此除二月兼修國史六年三月兼權發遣宣徽院公事
天聖六年〈戊辰〉
二月壬午工部尚書平章事張知白卒
知白以天聖三年十二月拜相是年二月薨於位入相踰二年○知白在相位惜名噐無毫髮私常以盛滿為戒憂畏日侵雖顯貴其清約如寒士至是在中書忽感風輿歸第而卒贈太傅中書令家貧太后諭王曽等令共恤其家禮官謝絳議諡文節御史王嘉言以謂絳止述車駕臨問覩其寢處儉素為之動容乃引好謙自克為諡似畧其大而錄其小以知白守道狥公當官不撓可謂正矣請諡文正王曽曰文節美謚矣遂不改知白不喜魯宗道嘗語人曰銓曹中取一最不材選人軍巡獄中求一最無行者亦當優於此人矣〈長編〉
三月壬子張士遜拜相〈自樞密副使行尚書左丞充祥源觀使授禮部尚書同平章事
充集賢殿大學士〉
制曰鈞宰之司總裁萬化故道存兼濟若舟楫之乗巨川義在相須若股肱之衞元首自非邦雋曷慰民瞻爰擇剛辰式頒顯冊〈具官張士遜〉材膺敏達德蹈中和先皇帝簡自聖心寘之清貫蚤輔學於儲禁遂密謀於宥廷而能謹密自持將明有裕屬予纂序彌所仰成適從選衆之求粵有登庸之拜既兼榮於書殿仍加秩於禮卿益以邑封副之真食斯為異渥以寵舊勞於戲開德宣符其本㤗階之象參坐議政莫如公袞之尊惟正色可以弼違惟純誠可以亮采無使房魏姚宋專美於有唐也張知白既卒上謀所以代之者宰臣王曽薦呂夷簡樞密使曹利用薦張士遜太后以士遜位居夷簡上欲用之曽言輔相當擇才不當問位太后許用夷簡夷簡因奏事言士遜事上於壽春府最舊且有純懿之德請先用之太后嘉其有譲遂相士遜從利用之言也
同日范雍姜遵並樞密副使〈雍自龍圖閣學士右諫議大夫權三司使除仍詔班
姜遵之上 遵自右諫議大夫知永典軍除〉
雍字伯純河南人遵字從式淄州人○七年二月范雍權發遣宣徽院事累遷禮部侍郎○遵在永興章獻太后遣內侍魯繼莘於永興營浮圗遵希太后㫖躬自督治既成乃得召用遵長於吏事其治尚嚴猛所誅殘者甚衆時人號為姜擦子天聖八年九月卒贈吏部侍郎遵在樞府踰二年疾且革車駕臨視賜白金三千兩卒又臨奠輟朝天聖七年〈己巳〉
正月癸夘曹利用罷樞密使〈依前保平軍節度使守司空檢校太師兼侍中判鄧
州〉
制曰朕謹經國之方厚御吏之禮顧倚謀於舊德久嬰務於繁機式均爾勞庸告在位〈具官曹利用〉才推應物資適逢時往使交兵之間遂成繼好之利逮受遺於先帝委輔政於沖人時無金革之虞自決廟堂之勝間露言於累牘祈出守於近符特狥由衷以聽避寵於戲識進退之分則臣節達全始終之恩則君義明宜體眷懷勿忘欽率
初太后臨朝威震天下中人貴戚稍能軒輊為禍福而利用以勲舊自居不䘏也凡內降恩力持不與左右多怨太后亦嚴憚利用稱侍中而不名利用奏事簾前或以指爪擊帶鞓左右指以示太后曰利用在先帝時何敢爾耶太后頷之利用奏抑內降恩或屢卻而復下則有黽勉從之者久之人頗知其然或紿太后曰蒙恩得內降雖屢卻於樞密院今利用之家媼陰諾臣請其必可得矣下之而驗太后始疑其私頗銜怒內侍羅崇勲得罪太后使利用召崇勲戒勅之利用去崇勲冠幘詬斥良久崇勲恥恨㑹從子汭為趙州兵馬監押而州民有詣闕吿汭不法事奏上崇勲方侍因自請往按治鞫汭於真定府即罷利用樞密使〈長編〉崇勲等窮按曹汭獄獄具汭坐被酒衣黃衣令軍民呼萬歲且傅致汭辭雲利用實教之上以問執政皆顧望未有對者張士遜進曰此獨不肖子為之利用大臣宜不知狀太后大怒將併逐士遜而王曽徐亦為利用觧太后曰卿嘗言利用橫肆今何觧也曽曰利用恃恩素驕臣每以理折之今加以大惡則非臣所知也太后意少觧貶利用為左千牛衞上將軍知隨州詔杖殺汭〈同上〉曹利用嘗私貸官錢再貶為崇信節度副使房州安置仍命內侍楊懷敏䕶送之時朝廷以利用嘗所薦擢者多領兵守邊欲悉罷去之殿中侍御史鞠詠請一切毋治以安反側詔從詠言宦者多惡曹利用必欲致之死地楊懷敏逼之利用素剛遂自經於襄陽驛〈同上〉○始契丹深入寇朝廷方厭兵第憂和不就故於聘賂無所愛而利用以小官奉使敢任大事力靳其數於國有勞既富貴負恃以為己功性又悍鯁少通力裁僥倖而其親舊亦有因緣而進者故及於禍然其在朝廷忠藎有守始終不為柔屈死非其罪天下寃之後其家請居鄧州上惻然從之〈同上〉利用後追復開府儀同三司守司空檢校太師兼侍中保平軍節度使上柱國鄆國公贈太師康定元年九月諡㐮悼皇祐二年立碑以旌功為額
利用追復制曰夫記人之功忘人之過哲王令典朕每慕之追惟輔臣且罹深憲肆頒禮命用賁營魂〈故崇信軍節度副使房州安置曹利用〉早蓄壯圗遂階膴仕使殊鄰而交聘克著勤庸侍近幄以矢謨歴居顯位爰從吏議再削官封言念謫居久淪幽壤屢申恩而賜宥宜追逺以軫懷旌纛貂蟬公槐峻秩密章吿第式示寵榮
諡㐮悼詔曰居寵保終為臣或闕其全祉念勞恤往有國所務於至恩〈贈太師曹利用〉頃事先朝密宣忠力嘗講和戎之利寖階秉軸之榮位不期驕禍生所忽終緣族子之累遂謫房陵之行齎恨奄殂撫情加悼嚮從昭洗並復寵名而於節惠之文不及有司之議宜推褒典用飾前庸諡法有因事有功曰㐮恐懼徒處曰悼宜賜諡㐮悼仍詔立碑以旌功為額〈並大詔令〉
二月庚申朔禮部侍郎叅知政事魯宗道卒
宗道自乾興元年七月除叅知政事天聖六年三月除禮部侍郎祥源觀使是年二月卒執政凡七年○太后臨朝宗道屢有獻替太后問唐武后何如主對曰唐之罪人也幾危社稷太后黙然時有上言請立劉氏七廟者太后以問輔臣衆不敢對宗道獨曰不可退謂同列曰若立劉氏七廟如嗣君何帝太后將同幸慈孝寺欲以太后輦前帝行宗道曰婦人有三從太后命輦後乗輿行執政多任子於館閣讀書宗道曰館閣育天下英才豈紈袴子弟得以恩澤處耶吾子誠㓜己任京官然終不使慁國恩曹利用恃權驕橫宗道屢折之帝前貴戚用事者莫不憚之時目為魚頭叅政因其姓且言骨鯁也在政府七年務裁抑僥倖不以名噐私人及被疾浸劇仁宗幸其第臨問賜白金三千兩既卒皇太后又臨奠輟朝贈禮部尚書初太常議諡曰剛簡後改為簡肅議者以為肅不若剛為得其實也〈長編〉
丙寅張士遜罷相〈授刑部尚書知江寧府〉
制曰入幹萬幾以總代天之職出倡九牧以宣美俗之風維時輔弼之賢迭為朝廷之重其頒明制以告治庭〈具官張士遜〉識用沖深器懷沉逺早從朝路既陪東學之游肆翼天飛遂正中階之列秉節在位宣勞有年念經邦務之煩庸寄藩符之佚天臺之峻司冦帥於五刑澤國之饒秣陵都於一㑹載更顯序往布寛條於戲君之遇臣要始終而盡禮下之報上無出處而或渝允迪乃休以服朕命
士遜自天聖六年三月拜相至是年二月罷為相僅一年○士遜得相曹利用之薦也利用長樞密憑寵自恣士遜居其間未嘗有是非之言時人目之為和皷利用得罪士遜又營救之利用既斥士遜隨亦罷上以士遜東宮舊臣故加秩而遣之辭日又解通犀帶賜焉〈長編〉九年以刑部尚書知許州張士遜為定國節度使檢校太傅時士遜朝京師兾復入相天章閣待制鞠詠奏曰曹利用擅威福士遜與之共事相親厚援薦以至相位陛下特以東宮僚屬用之臣願割舊恩伸公議趣使之藩士遜乃赴許州〈同上〉
同日呂夷簡拜相〈自叅知政事依前戶部侍郎同平章事充景靈宮使集賢殿大學士〉制曰王者之建宰職也上法台象以代天工下裁物宜以統萬類熙衆志而敘彞倫調四時而翊元化允資名器必契僉同疇其貳政之能寵以登庸之拜〈具官呂夷簡〉學探奧賾器藴宏深夙推經世之才動著首公之節以懿文而潤謨訓以精力而剸劇繁譽滿朝端績成官下朕初臨邦統尤渴時賢擢佐鼎司嘉聞國論勵匪躬之道而無失守節葉成務之宜而弗忘稽古方今遵祖宗之憲度致中外之治平懷於永圗繄乃良輔已試之効既彰於時爰立之恩素定於志俾對司於衡軸用正位於鈞台總職真宮兼榮書殿仍増命數載峻寵章於戲自昔哲王注懷重任或營求方獲或枚卜乃從曷若閱於臣隣得此棟幹既稔彌綸之業更資翼亮之功聳列辟之具瞻繼宗門之茂躅勤宣休問式荷至榮
始王曽薦夷簡可相久不用士遜將免曽因對言太后不相夷簡以臣度聖意不欲其班樞密使張耆上爾耆一赤腳健兒豈容妨賢至此太后曰吾無此意行用之矣於是卒相夷簡以代士遜七月罷輔臣所領諸宮觀使名從呂夷簡張耆夏竦之請也〈罷輔臣宮觀使名〉八月己丑除吏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
制曰統和庶工運理羣物惟時元弼之重以承上天之休咨合僉謀誕吿列位〈具官呂夷簡〉道通元本學富經綸勤勞兩朝終始一節惟寛厚足以鎮俗惟忠嘉足以熙朝文昌上相之司以進恢於乾縡天官卿之貳以均治於邦彞儒館祕扃爰田多戶併加異數用示注懷於戲外鎮撫四邊葢自近始內親附百姓必以身先汝惟欽哉罔假多訓
明道元年二月呂夷簡加中書侍郎初授夷簡中書侍郎兼兵部尚書固辭兵部尚書乃令學士院貼麻仍遣內侍都知藍繼宗就閤門賜之八月兼修葺大內使十一月上以修內成宰臣呂夷簡加右僕射兼門下侍郎夷簡固辭所加官乃令翰林貼麻改門下侍郎兼吏部尚書
同日夏竦薛奎並叅知政事〈竦自樞宻副使兼修國史給事中權發遣宣徽院公
事除 奎自龍圗閣學士右諫議大夫權三司使除〉
陳堯佐樞密副使〈自翰林學士兼龍圗閣直學士右諫議大夫知制誥權知開封府除〉奎字宿蓻絳州正平人堯佐字希元樞密使陳堯叟之弟○奎拜叅知政事入謝太后曰先帝嘗以卿為可任今用卿先帝意也累除禮部侍郎
六月甲寅王曽罷相〈依前吏部尚書知袁州〉
制曰朕紹膺丕緒臨撫羣元內咨輔弼之良外倚蕃宣之重君臣之遇出處攸同〈具官王曽〉學洞聖機識窮物表早冠倫於多士薦宣力於先朝逮予纉承尤所倚屬爰定謀於枚卜遂擢寘於司眷言靈宮總在宰職追惟文考之奉具有列聖之祠妖焰挻災一夕而既俾紓勞於鼎路且賦政於師垣矧惟累牘之陳時乃素懷之遂於戲事君盡禮維舊德之靡違觀過知仁亦至公之難廢勉膺明命往惟欽哉
曽自真宗乾興元年七月拜相至仁宗天聖七年六月罷入相凡七年○始章獻太后受尊號冊將御大安殿曽執不可即改御文德及長寧節上壽曽執不可如前皆供張別殿太后左右姻家稍通請謁曽多裁正太后滋不恱㑹玉清昭應宮災曽以使領不嚴累表待罪乃罷相出守尋改青州〈長編〉八年以吏部尚書知天雄軍王曽為彰德節度使仍知天雄軍契丹使者往還肅車徒而後過無敢大聲疾呼者人樂其政為畫像而生祠之寶元元年鄆州言左僕射王曽卒贈侍中諡文正曽姿質端厚眉目如刻畫盛服屹然入朝進止有常處平居寡言自奉㢘約人莫敢干以私其名重天下少與楊億同在侍從億喜談諧與曽言則曰余不敢以戲也前後輔政十年其所進退士人莫有知者范仲淹嘗以問曽曽曰夫執政者恩欲歸已怨使誰當仲淹服其言皇祐中上為篆其墓碑曰旌賢之碑〈大臣碑得賜篆自王曽始〉曽處天下事審而中禮居家人不見其喜慍之色在上前開陳許可辨博其餘治平中以曽配享仁宗廟庭
八月辛夘夏竦復為樞密副使〈自給事中叅知政事遷刑部侍郎除〉陳堯佐改叅知政事〈自左諫議大夫樞密副使遷給事中除〉
王曙叅知政事〈自御史中丞遷工部侍郎除〉
時宰臣呂夷簡加吏部侍郎昭文館大學士叅知政事夏竦加刑部侍郎復為樞密副使陳堯佐加給事中改叅知政事竦與夷簡不相恱故以堯佐易之○竦自天聖五年正月除樞密副使七年二月除叅知政事至是復為樞密副使累遷尚書左丞○曙字晦叔河南人〈隋文中子弟績之後名同英宗御諱故以字稱亦名曉〉曙舉進士及舉賢良方正入等後為給事中太子賔客冦凖被罪晦叔即其壻也落職知汝州責郢州團練副使後入為御史中丞是年遂有是除天聖八年〈庚午〉
九月己巳趙稹樞密副使〈自樞密直學士刑部侍郎除〉稹字表微宣州宣城人劉美人家婢出入禁中大招權利稹厚結之擢稹為樞密副使命未出人馳吿稹稹問東頭西頭葢意在中書世傳以為笑明道元年〈壬申 天聖十年十一月始改元明道〉
二月庚戌張士遜拜相〈自定國軍節度使檢校太傅兼御史大夫知許州召授行刑部
尚書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 再拜相〉
制曰國家登用邦傑緝熙政途出則偃息而為藩入則從容而論道聿圗舊望再陟近司〈具官張士遜〉直諒兼容純和秉粹文學資其器用忠厚本於誠明蚤自宰庭出臨方面尋分將鉞作鎮陪京薦彌歲時亶有聲績雖均勞逸之任靡忘寤寐之懷是用還秩秋卿叅調鼎鉉特疏多邑之賦仍加真食之封誕舉徽章式諧僉論於戲奉天惟聖用憲於聰明代工其人允歸於燮理勉興盛治以昌宏圗
士遜前以天聖六年二月拜相七年二月罷知江寧府呂夷簡遂代士遜居二年朝京師除定國軍節度使知許州是年二月復召入相明道元年十一月上以修內成加中書侍郎兼兵部尚書二年四月呂夷簡罷相己未加門下侍郎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
制曰代天工者在乎庶官總邦治者繫乎宰茍非巖廊宿望棟幹竒才何以副區夏之具瞻荷朝廷之大任我有良弼僉曰其人方隆眷注之懷宜被甄升之命聿申誕告式協至公〈具官張士遜〉明允凝心粹和毓質懿行循於憲度嘉言本乎典常朱邸効官有諒直之益青宮分職存輔導之規逮進位於樞庭復聮榮於相府罄弼諧之素志存將順之深忠既而偃息藩垣撫綏黎庶大布中和之治每懷翼戴之誠因出建於節旄遂入居於台鉉益顯和羮之譽彌彰補袞之能協賛萬機見百工之咸秩周旋一德俾庶政之克諧是用登左省之崇資兼文館之重任既加采邑仍錫真封用是褒嘉式符毗倚於戲萬方砥厲允賴於謨猷四氣均和方資於燮理宜循古訓以佐𦕈躬俾協大中無忝休命
七月乙酉王曙罷叅知政事〈資政殿學士戶部侍郎知陜州〉
曙自天聖七年八月除叅知政事至是以疾自請執政凡二年
八月庚子朔晏殊樞密副使〈自三司使兵部侍郎除丙午改叅知政事〉天聖六年晏殊之出也上意初不謂然復欲用之㑹李及卒召殊於南京命為御史中丞仍命班翰林學士上是年遂有此除未幾改叅知政事十一月除尚書左丞
甲辰楊崇勲樞密副使〈自殿前都指揮使鎮南軍節度使遷定武軍節度使宣徽南院
使除十二月壬寅拜樞密使〉
崇勲其先薊州人父全美仕太宗為指揮使真宗即位崇勲累遷至四方館使冦凖罷相入內都知周懷政謀奉真宗為太上皇𫝊位於仁宗而復相凖崇勲吿其事遂誅懷政仁宗立遂有是除十二月除山南東道節度使樞密使
明道二年〈癸酉 是年三月皇太后崩仁宗始親政〉
四月己未呂夷簡罷相〈授檢校太傅同平章事充武勝軍節度使判澶州〉制曰我國家欽崇寶命撫育緜區必求絶俗之才以副經邦之寄其有久居政府夙冠台司著績用以滋多執謙沖而愈甚俾遂蕃宣之志用均勞逸之宜〈具官呂夷簡〉道本中和行存端厚早負經綸之業每彰優裕之聲尹正邦畿繼聞善治叅禆宰府屢進忠言逮膺命相之求彌顯致君之畧動遵舊典靜守常規山甫保躬不遺明哲弱翁行事罔失便宜歲月逾深謀猷益著以至刋修詔令裁成國書營繕宸居弼諧縟禮事光簡策名播華戎何寵利之不居惟恬和之是務斯用升節旄於近鎮視帝傅之崇資併増采邑之封仍改褒功之號俾臨巨屏用示優恩於戲入輔出藩盡賢人之美事進禮退義協聖典之格言服我徽章無忘勵翼
夷簡自天聖七年二月拜相至是年四月罷入相凡四年○三月甲午皇太后崩帝始親攬庶政裁抑僥倖中外大恱時夷簡手疏陳八事曰正朝綱塞邪徑禁賄賂辨姦壬絶女謁踈近習罷力役節冗費其勸帝語甚切帝與夷簡謀以張耆夏竦等皆太后所任用悉罷之退吿郭后後曰夷簡獨不附太后邪但多機巧善應變耳由是併罷夷簡及宣制夷簡方押班聞唱其名大駭不知其故而夷簡素厚內侍都知閻文應因使為中□久之乃知事由皇后雲〈長編〉○初王曽為知制誥一日至中書見宰相王旦旦謂曽曰呂夷簡器識逺大君其善交之異日當與君對秉鈞軸及夷簡拜集賢相時王曽為首相與夷簡同列果如王旦之言曽嘗從容與夷簡具道旦語皆嗟嘆以為不可及夷簡當章獻臨御輯睦二宮卒無閒言
同日張耆罷樞密使〈自昭德軍節度使右僕射罷為左僕射檢校太師兼侍中䕶國軍節
度使判許州尋改陳州〉
夏竦范雍趙稹罷樞密副使〈竦自尚書左丞罷為禮部尚書知㐮州尋改穎州雍罷為戶部侍郎知荊南府尋知揚州又改陜州 稹自吏部侍郎罷為尚書左丞知河中府〉
陳堯佐晏殊罷叅知政事〈堯佐自禮部侍郎罷為戶部侍郎知永興軍 殊自尚書
左丞罷為禮部尚書知江陵府尋改亳州〉
耆自天聖三年十二月除樞密使至是年四月罷在樞府凡七年竦自天聖五年正月除樞密副使七年二月除叅知政事八月復為樞密副使至是年四月罷在政府凡六年雍自天聖六年三月除樞密副使至是年四月罷在樞府凡五年稹自天聖八年九月除樞密副使至是年四月罷在樞府踰二年堯佐自天聖七年二月除樞密副使七年八月除叅知政事至是年四月罷執政凡四年殊自天聖十年八月除樞密副使尋改叅知政事再執政纔數月時章獻太后上僊仁宗始親萬機一時輔臣皆以優罷雲
同日李迪再入相〈自資政殿大學士判尚書都省依前行工部尚書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
士〉
制曰舜命䕫龍用熙於庶績周褒申甫以揉於萬邦惟公論之攸歸在良臣之是任分持政柄共代天工茍非出類之英曷稱登庸之選〈具官李迪〉襟懷平粹宇量閎深榮名夙冠於俊賢蒞事素聞於敏幹典機衡於相府頗見深忠備輔翼於儲宮允為舊德俄出臨於外郡繼改領於雄藩星琯屢遷聲猷益著德諧民庶式昭撫育之功道濟邦家宜荷彌綸之寄是用斷自朕志擢於書林爰資熙載之能復正調元之任不離起部遂陟台階加馭貴之榮資改僊殿之重秩爰申美號併示恩章於戲宰弼之司治亂是繫內則燮和庶事俾協大中外則鎮撫四方用禆至化豈非任重允謂才難副我倚毗勉爾寅亮〈同日張士遜進昭文館〉
迪初以天禧四年七月拜相至十一月罷入相纔四月章獻崩自工部尚書知河陽召為資政殿大學士判尚書都省是年四月遂拜集賢相
同日王隨叅知政事〈自翰林侍讀學士戶部侍郎除〉
李諮樞密副使〈自樞密直學士禮部侍郎權三司使事除〉
隨字子正河陽人諮字仲詢臨江軍新喻人
同日王德用簽書樞密院事〈自步軍副都指揮使福州觀察使遷檢校太保除〉德用字元輔父超為懷州防禦使補德用官仁宗即位積官至步軍副都指揮使桂福二州觀察使始太后臨朝有求內降補軍吏者德用曰補吏軍政也敢挾此以干軍政不可與太后固欲與之卒不奉詔乃止太后崩有司請衞士坐甲德用曰故事無為太后䘮坐甲者又不奉詔上閱太后閤中得德用前奏軍吏事竒之以為可大用故擢任樞密德用謝曰臣武人幸得以驅馳自効賴陛下威靈待罪行間足矣且臣不學不足以當大任〈長編〉
十月戊午張士遜罷相〈尚書左僕射判河南府兼西京留守〉
楊崇勲罷樞密使〈依前檢校太尉同平章事充河陽三城節度使判許州〉
士遜罷相判河南府制曰輔相之官葢專國柄蕃宣之寄以穆民彞惟逸勞之是均豈出處之為異〈具官張士遜〉學貫通變行篤忠忱傅羽翼於初潛契股肱之一德秉節據正允蹈忠臣之風經事造微能成天下之務寵至而心益戒望髙而氣愈沖宜升揆路之華聽守留都之重於戲文昌百僚之長既屬於老成洛邑四方之中寔資於保治往綏厥位以服予恩
崇勲罷樞密授使相判許州制曰內樞之職基命是司為股肱心膂之臣在左右弼諧之地納忠宣力久竭於誠明作翰均勞式頒於命數〈具官楊崇勲〉忠純夙稟直亮兼資克懷經世之才茂著首公之節加以該通義府習練戎經早遘㑹於昌辰亟升榮於顯仕出分邊任入總禁兵洎登將帥之壇愈重爪牙之寄貫霜雪而挺操秉金石以存心尋居宥密之司益罄將明之効既増隆於體貌復首總於樞機宜推優逸之恩用全進退之禮換節旄之重地兼槐鼎之崇資載錫美名仍加多賦鎮於近輔允謂報功於戲保明哲之躬在始終而無替眷中外之任用倚注以攸同勉服寵章勿忘丕訓
士遜自明道元年二月拜相至是年十月罷復相凡二年○先是天下旱蝗仍見士遜居首相不能有所發明上頗復思呂夷簡及百官詣洪福院上章獻太后諡冊退而奉慰士遜乃過崇勲園飲酒日中不至羣臣離立以俟御史中丞范諷劾奏之遂與崇勲俱罷然制詞猶以均勞逸為言也〈長編〉是年士遜罷平章事除左僕射判河南府楊崇勲罷樞密使為河陽三城節度使同平章事判許州時呂夷簡自武勝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判陳州為門下侍郎兼吏部尚書平章事遂以士遜為山南東節度使同平章事判許州楊崇勲改判陳州初士遜與崇勲俱入造謝士遜乃位崇勲下上問其故士遜對曰臣官僕射而崇勲為使相上因以使相授士遜時士遜已罷政事翰林學士承㫖盛度草制當言新除左僕射而誤用士遜舊銜有司奉行制書不復追改論者非之〈同上〉
同日呂夷簡再入相〈自勝武軍節度使檢校太傅同平章事判陳州授門下侍郎兼吏部
尚書同平章事昭文大學士監修國史〉
制曰王者澄清化元陶甄庶品必求茂宰以付大鈞其有碩望鎮時雄才傑世處阿衡之重任久藉吿猷殿陪京之巨邦彌深注意再陟三階之上庶符四海之瞻允葉至公爰伸誕吿〈具官呂夷簡〉道包經濟學富典彞秉惠和肅哲之資藴輔相彌綸之業被遇先聖亟歴榮途弼賛沖人早登柄用自預聞於機政洎首冠於槐庭敘皋陶之九功總魏相之衆職宣明國體茂遂物宜荷寵祿而屢辭蹈謙光而不伐萬事皆理實賴胡公之賢四國於蕃暫勞申伯之政思儀刑而是渴在寤寐以寧忘是用特舉徽章入司魁軸天官正秩文館崇資史職勲名並還舊貫仍益爰田之賦載加真食之封葢示優褒式彰異數於戲任能圗舊既獲於正人垂衣仰成行臻於大治繄乃耆德豈煩訓辭
夷簡自天聖七年二月拜相至明道二年四月罷為相凡四年出為武勝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判陳州期以半歲召還是歲上復思呂夷簡遂復入相景祐二年二月除右僕射十一月進封申國公
同日王曙樞密使〈自資政殿學士行吏部侍郎知河南府加檢校太傅充〉
王德用蔡齊並樞密副使〈德用自檢校太保簽樞密院書事除 齊自龍圗閣學士
給事中權三司使除〉
宋綬叅知政事〈自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刑部侍郎除〉
曙樞密使制曰王者御世執契所以為域中之尊圗舊任能所以成天下之務其有英才傑衆清德服人早叅論道之司方重居留之寄宜申渥典入總內樞誕吿治廷式頒明命〈具官王曙〉慮研物表識造幾先秉金石以存誠際天人而為學先朝之奬遇斯厚沖人之眷倚特隆貳政黃扉夙彰忠節作藩外屏益振風猷既薦易於星霜固不忘於體貌是用特推寵數擢冠樞庭庶資帷幄之籌以副股肱之任錫功臣之美號視師傅之崇資仍益戶封併彰優異於戲繼萬機之密勿實賴謨明罄一德以賛㐮勉思報效祇佩丕訓允升大猷
曙以景祐元年七月除依前吏部侍郎檢校太傅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充樞密使八月薨於位在樞密踰年車駕臨奠輟朝贈太保中書令諡文康曙方嚴簡重有大臣體雖貴顯常深自抑損雲○齊字子思萊州膠水人舉進士冠甲科真宗觀齊舉止端雅顧輔臣冦凖曰得人矣仁宗即位累遷翰林學士章獻後出金帛修景德寺命齊為記內侍羅崇勲主營寺事使人陰謂齊曰趣為記當叅知政事矣齊曰此言何為至於我哉故遲之崇勲怒讒於章獻遂以龍圗閣直學士知河南府後除御史中丞章獻遺誥以楊太妃為太后同議軍國事閤門趣班賀齊毅然曰天子明聖奉太后十餘年今始躬親萬事以慰天下之心豈宜女後相繼稱制且自古無有固止不可太后卒不與政止稱太后於宮中是年遂拜樞密副使時魯宗道沮立廟之謀薛奎爭服冕之議王晦叔寢修宮之役蔡齊卻臨朝之謀真可謂剛毅不回之士也〈事畧〉○綬字公垂隨州平棘人仁宗時入翰林為學士兼侍讀加端明殿學士初章獻稱制既久仁宗未嘗獨對群臣綬請令中書樞密院非軍國大事及大除拜皆前殿取㫖臣僚亦止前殿對由是忤章獻意出知應天府章獻崩仁宗記其忠且欲大用之為宰相張士遜所抑至是士遜罷遂為叅知政事景祐二年叅知政事宋綬上所編脩中書總例四百二十九冊降詔褒諭先是呂夷簡奏令綬為此既而謂人曰自吾有此例使一庸夫執之皆可為宰相矣〈長編〉
〈端明殿後唐初置學士太平興國中為文明殿學士未幾殿災重建改曰文德遂不復置學士至是又置事畧〉
十一月癸亥朔薛奎罷叅知政事〈自禮部侍郎罷為資政殿學士判尚書都
省仍詔班翰林學士承㫖之上〉
奎自天聖七年二月除叅知政事是年十一月罷執政二年○始章獻崩二府大臣皆罷去奎獨留帝且倚以為相而奎得喘疾數辭位有詔免朝謁視事如故又數賜吿還第久之乃罷〈長編〉初明道二年章獻謁太廟欲被天子袞冕臣下依違不決奎不可且曰太后必被袞冕見祖宗不知作男子拜邪女子拜邪乃止及章獻崩仁宗見群臣泣曰太后疾不能言而猶數引其衣若有所屬何也奎遽曰其在袞冕也然服之何以見先帝乎仁宗大悟卒以後服歛〈事畧〉景祐元年資政殿學士戶部侍郎薛奎卒贈兵部尚書諡簡肅奎在政府謀議無所迎避或時不得如志歸輒歎咤不食家人笑曰何必如是奎曰吾仰慙古人俯媿後世爾尤善知人范仲淹龎籍明鎬自為吏部選人皆以公輔許之後卒如其言歐陽脩王拱辰皆其女婿也〈長編〉景祐元年〈甲戌〉
八月庚午王曽樞相〈自天平軍節度使判河南府授行部尚書依前檢校太師同平章事
充〉
曽拜樞相制曰王者臨御萬邦統寧庶政必資宿艾之德同底承平之休仍㳙剛辰誕告有位〈具官王曽〉稟粹厚之氣挺方嚴之資叅護儲宮蚤繄道德之助延登宰路尤寄賞刑之中亶有休庸載於群論自均逸於藩輔寔留想於刑儀益進天官之聮總謀樞機之務民瞻攸屬邦倚是崇於戲君之股肱寔重柄臣之寄天之喉舌莫如省坐之榮繄乃同寅庸底於治
初王曽罷相知青州徙天雄軍拜彰德軍節度使魏民愛其政生祠之改鎮天平軍同平章事判河南府始陳堯咨與曽有隙曽實代堯咨於天雄政有不便者徐更之彌縫不見其跡及去堯咨復繼曽後見府署及什噐皆堯咨舊規但完葺無所改歎曰王公宜其為宰相我度量誠不及也是年復召為樞相曽入樞府數月二年二月再相
景祐二年〈乙亥〉
二月戊辰李迪罷相〈授刑部尚書知亳州〉
制曰朕統臨寰區審求輔相儻或招於物議難久處於台司宜告在廷俾從罷秩〈具官李迪〉蚤逢昌㑹式展嘉猷嘗叅護於儲宮遂延登於政路而乃姻聮之內險詐相朋靡先事而正言頗為臣而有隱豈可更居袞職以肅朝章且出守於便藩猶加榮於憲部仍陪多賦以禮舊臣於戲其代天工當絶近私之蔽乃心王室毋懷去位之嫌往而省思尚克祇服
迪自明道二年四月再入相是年二月罷為相僅二年○明道二年宰相李迪除二人為臺官張澠為侍御史韓瀆為殿中侍御史言者謂臺官必由中㫖乃祖宗法也既數月呂夷簡復入因議其事於上前上曰祖宗法不可廢也宰相自用臺官則宰相過失無敢言者矣迪等皆皇恐遂出澠瀆並知州詔自今臺官有闕非中丞知雜保薦者毋得除授〈長編〉○景祐元年中書言太常博士李東之先於學士院試賜同進士出身館閣校勘詔除集賢院知邢州東之迪之子也天禧末迪罷相斥逐東之落職迪復相東之自陳於政府奏乞檢㑹乃有是命議者非之或曰迪與呂夷簡同相迪直而疏夷簡巧而密迪常有所規畫夷簡覺非迪所能乃問迪所親曰復古門下誰適與謀對以李無門客獨東之慮事過其父逺甚夷簡因謂迪曰東之才可用當付以事迪謙不敢當夷簡曰進用才能自夷簡事幸勿預知即具奏得請迪父子皆喜不悟夷簡陰奪其謀主也東之既受命居半歲迪果罷相〈同上〉是年二月迪罷為刑部尚書知亳州先是上御延和殿召宰相呂夷簡叅政宋綬決范諷獄以宰相李迪雅善諷素黨諷不召迪皇恐還第翼日遂罷相制詞畧曰姻聮之內險詐相朋靡先事而正言頗為臣而有隱然迪性淳直實不察諷之多誕也未幾改知相州復改授資政殿大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留京師仍班三司使上〈同上〉迪罷相後三日除資學兼侍讀留京師後十日降為太常卿知密州始迪再入相自以受不世之遇盡心輔佐知無不為及呂夷簡繼入中書頗專制心忌迪潛短之於上迪性直而踈不悟也既坐范諷姻黨罷政怨夷簡因奏夷簡私交荊王元儼嘗為補門下僧惠清為守闕鑒義夷簡請辨上遣知制誥胥偃即訊乃迪在中書時所行夷簡以齋祠不預迪慚懼待罪故貶然補惠清實夷簡意迪但行文書顧謂夷簡前獨私荊王葢迪偶忘之它日語人曰吾自以為宋璟而以夷簡為姚崇不知其待我乃如是也〈長編〉○康定元年資政殿學士戶部尚書李迪為彰信軍節度知天雄軍自元昊反武事久弛守將或為他名以避兵任迪欲守邊詔不許然甚壯其意呂夷簡自天雄復入相即命代之後以太子太傅致仕慶厯七年卒年七十七贈司空侍中諡文定帝篆其墓曰遺直之碑○先是知制誥李淑上十議其四議大臣曰太祖定天下用周朝三相猶六年始以趙普代之凡十一年〈三相實五年普實十年〉始以薛居正沈倫代之太宗嗣位惟一相盧多遜又六年而用趙普自後十八年中雖三四易相然所用者惟李昉宋琪呂蒙正張齊賢呂端五人當是時進者競於納忠退則懼而修省葢進退宰相皆出睿㫁也真宗景德以前三次遷改惟李沆向敏中王旦畢士安冦凖而已其任王旦十二年次則向敏中再相亦十年此二人在位之日非無疑似之說以大度並容推任無間而不重以權故也且權太重則臣下難於久居言易入則小人得以交闘〈議在景祐元年今附李迪罷相後〉
同日王曽右僕射〈自樞密使行吏部尚書檢校太師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再入相〉制曰樞謨靖密所以制乎邊兵鼎飪燮和所以均乎國政維是文武之柄屬在股肱之良爰擇剛辰以敷大號〈具官王曽〉性資端亮器識淵沖蔚為英材克對休運蹈夷險之一致厲夙宵之素勤泰階六符重昭於天象尚書百揆式總於民常進書殿之美名益爰田之多賦茲為異寵寔副僉言於戲萬微之繁非腹心而罔寄四隣之近葢體貌之所加維乃協恭副予圗舊
曽自真宗乾興元年七月拜相至仁宗天聖七年六月罷是年復自樞密使再入相南郊畢封沂國公
同日王隨李諮並樞密院事〈隨自叅知政事遷吏部侍郎除 諮自樞密副使遷
戶部侍郎除〉
王德用韓億並同知樞密院事〈德用自樞密副使檢校太保遷奉國留後除
億自御史中承戶部侍郎除〉
蔡齊盛度並叅知政事〈齊自樞密副使給事中遷禮部侍郎除 度自翰林學士承㫖
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禮部侍郎除〉
億字宗魏開封雍丘人度字公量杭州餘杭人○隨執政三年至四年四月拜相○諮在樞府踰三年至景祐三年二月卒仁宗幸其第臨奠輟視朝贈尚書右僕射諡獻成諮性明辨周知世務其處煩常若閒暇吏不敢欺在樞府專務革濫賞以遏僥倖其戎馬功簿之目能悉數上前號為稱職景祐三年〈丙子〉
十二月王德用知樞密院事〈自奉國留後同知樞密院事除〉
章得象同知樞密院事〈自翰林學士承㫖兼侍讀學士龍圖閣直學士禮部侍郎除〉得象字希言世居泉州得象為人莊重度量恢廓初為楊億所稱以為有公輔噐或問之答曰閩士多輕狹而得象渾厚有容此所以貴也在翰林十二年怡然自得莊獻太后臨朝宦官熾橫太后每遣內侍至學士院得象必正色嚴待之或不交一言議者以此稱焉位樞府三年至五年三月拜相景祐四年〈丁丑〉
四月甲子呂夷簡王曽並罷相〈夷簡授檢校太師同平章事充鎮安軍節度使判許州 曽授尚書左僕射充資政殿大學士判鄆州 宰相罷政而帶職自曽始〉
宋綬蔡齊並罷叅知政事〈綬自吏部侍郎罷為尚書左丞資政殿學士〉夷簡罷相判許州制曰持衡宰路以裁萬化之宜授節齋壇以總元戎之畧豈出入之有異葢勞逸之是均爰擇剛辰誕告列位〈具官呂夷簡〉黃中通理明允篤誠克肩一心以廣庶績佐時論道十有六年頃從價藩還冠台席方茲倚賴同底治平而歲期之間囊封十上願解要劇以圗安便宜加將鉞之崇兼視師垣之貴褒功益賦叢示寵休於戲中外迭居莫如將相之重終始一節實契君臣之知勉率訓詞益宣令聞
曽罷相判鄆州制曰朕紹膺丕構統御庶邦周覽萬機之繁並建四輔之職其有久任國事屢奏嚢封宜解近司用昭美志〈具官王曽〉誠存方恪識藴精微感遇先朝踐揚膴仕逮纉承於天緒尋擢正於台衡實賴嘉謀共熙庶績頋閔勞於政路宜均逸於藩符進長中臺之班兼榮祕殿之職褒功易號䟽邑陪封式是茂恩以復優顧於戲儀刑百辟協宣左右之勞體貌大臣務全進退之禮往祇明命姑狥私懷
夷簡自明道二年十月復相至是年四月罷入相踰三年曽自景祐二年二月復相至是年罷入相凡二年○天聖中曽為首相夷簡叅政事曽甚謹曽力薦夷簡為亞相未幾曽罷夷簡為首相居五年罷不半歲復位李迪為次相與夷簡不協夷簡欲傾迪乃援曽入使樞密不半歲迪罷曽即代之始曽久外有復入意宋綬實為曽達意於夷簡夷簡即奏召曽及將以曽代迪綬謂夷簡曰孝先於公事契不薄宜善待之勿如復古也夷簡笑諾其言綬曰公已位昭文處孝先於集賢可也夷簡曰不然吾雖少下之何害遂請用曽可首相帝不可乃為亞相既而夷簡專決事不少譲曽不能堪議論多不合曽數求去夷簡亦累丐罷帝疑焉問曽曰卿亦有所不足耶曽言夷簡招權市恩時外傳夷簡納知泰州王繼明饋賂曽因及之帝詰夷簡至交對帝前夷簡請置對而曽言亦有失實者帝不恱綬素與夷簡善齊議事間附曽二人各有所比故併綬齊皆罷初命曽以左僕射知青州既入謝求改鄆州乃下學士院貼麻加資政殿大學士判鄆州葢僕射典州當雲判不當雲知翰林學士丁度失之也〈長編〉○天章閣待制權知開封府范仲淹言事無所避大臣權倖多忌之時呂夷簡執政進者往往出其門仲淹言官人之法人主當知其遅速升降之序其進退近臣不宜全委宰相又上百官圗指其次第曰如此為序遷如此為不次如此則公如此則私不可不察也夷簡滋不恱仲淹又言漢成帝信張禹不疑舅家故有王莽之亂臣恐今日朝廷亦有張禹壞陛下家法以大為小以易為難以未成為巳成以急務為閑務者不可不早辨也夷簡大怒與仲淹辨於帝前且訴仲淹越職言事薦引朋黨遂貶仲淹落職知饒州至是夷簡亦罷〈同上〉○綬自明道二年十月除叅知政事是月同罷執政踰二年仍留侍講筵權尚書都省齊亦自明道二年十月除樞密副使景祐二年二月除叅知政事是月同罷執政踰二年綬坐與夷簡善曽坐與齊善曽既罷相齊亦歸班雲
同日王隨陳堯佐並拜相〈隨自吏部侍郎知樞密院事授門下侍郎同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 堯佐自知鄭州授依前戶部侍郎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
隨昭文相制曰朕惟萬微之務屬乎三事之臣必疇咨於老成可燮輔於元化誕揚丕制敷吿明廷〈具官王隨〉素履含章純誠格物受知先帝早踐禁途輔德沖人寔勞儲邸旋叅政論復總樞謀屢詢黃髮之言彌見素絲之節是用擢司邦柄進代天工兼榮史觀之華加食爰田之賦維時寵數葢協師僉於戲周以申伯揉萬邦漢以魏相總衆職著於載籍屬在良臣爾其燮調隂陽鎮撫華夏作我良弼不其偉歟
堯佐集賢相制曰朕纂紹丕圖謐寧中夏審求時宰付畀國鈞惟是老成之才允茲枚卜之吉誕揚明命敷吿群倫〈具官陳堯佐〉望重朝端逺猷經世出入中外勤勞夙宵二府吿猷居稔忱恂之德大邦賦政固多愷悌之風是用擢正階符叅調鼎味兼榮書殿之職重錫雲臺之名采地真封併加異數於戲師尹之重式副民之具瞻股肱之良允謂國之同體祇服厥位勿替乃誠
隨加門下侍郎堯佐守本官呂夷簡嘗密薦二人可用故也自薛居正後初相無越遷門下侍郎者丁度始誤草制因不復改
同日盛度知樞密院事〈自禮部侍郎叅知政事除〉
韓億程琳石中立並叅知政事〈億自工部侍郎同知樞密院事除 琳自三司
使吏部侍郎除 中立自翰林學士承㫖兼龍圖閣學士禮部侍郎除〉
王鬷同知樞密院事〈自樞密直學士左司郎中遷右諫議大夫除〉
琳字天球永寧軍博野人中立字表臣樞密使石熙載之子鬷字摠之趙州臨城人○度以寶元元年三月自戶部侍郎知樞密院事加武寧節度使檢校太傅度位本居章得象上而得象超為宰相故度亦特進秩○琳舉服勤詞學科中選召試除直集賢院是年除叅知政事
寶元元年〈戊寅 五年十一月改元〉
三月戊戌王隨陳堯佐並罷相〈隨授太傅同平章事充彰信軍節度使判河陽
堯佐授檢校太傅同平章事充淮康軍節度使判鄭州〉
韓億石中立並罷叅知政事〈億自戶部侍郎罷歸本班中立自禮部侍郎罷為
戶部侍郎資政殿學士〉
隨罷相建節制曰秉鈞之府既諮上宰之謀經武之方亦仗元戎之略式頒明制誕告外廷〈具官王隨〉噐業宏深才猷敏達自賛㐮於袞職旋總領於星樞簡於朕懷付以魁柄繇厲精而宣力久結疾以愆和疊上奏函懇辭政路謙徽滋至夷退可嘉靡容機務之煩重勞耆舊之德是用擇於近屏建以髙牙兼榮台之司仍視師臣之秩於戲辭隆釋重聊遂於素懷味道養恬勉綏於吉履祇服渥命益宣令猷
堯佐罷相建節判鄭州制曰亮采奮庸方委持衡之重避榮遜寵宜推從欲之私誕舉徽章孚告列位〈具官陳堯佐〉沖和挺質懿厚脩身視履存乎時中力學探乎古始內外更踐滯榮相叅間自近司出臨巨屏載圗舊德擢正中階協調台鼎之和對掌神機之務遽因災異繼有奏陳援漢家賜䇿之文狥申伯於蕃之志屢形詔諭固執確衷仍䟽寵於齊壇俾兼榮於將紱陪京右地姑以優賢於戲君子得進退之宜用符於終吉大臣無出處之間要盡於一心往阜吾民實均予倚
隨自景祐四年四月拜相是年二月罷陳堯佐與隨同時拜相是歲俱罷入相僅二年億自景祐二年二月除同知樞密院事四年四月除叅知政事至是同罷執政不及一年○初夷簡罷密薦隨與堯佐二人爲相其意引援非才居已下者用之覬他日上意見思而復相已及隨與堯佐億中立等議政數忿爭於中書隨尋屬疾在吿詔五日一朝日赴中書視事而堯佐復年髙事多不舉時有中書畨為養病坊之語㑹災異仍見韓琦論隨等䟽凡十上堯佐亦先自援漢故事求策免於是四人俱罷〈長編〉時災異數見王隨陳堯佐為相以疾五日一朝數忿爭叅政韓億多私石中立好戲謔右司諫韓琦連疏論其過曰陛下用輔臣如此敵人聞之亦有輕視中國之意望天災之消恐不可得於是四人者同日罷〈同上〉○寶元二年彰信節度使同平章事王隨卒贈中書令諡文惠始隨叅知政事請與同列日獻前代名臣規諫一事以廣聞聽議者謂非輔弼之職其事遂寢及至居相位多屬疾益無所建明外若方嚴而治失於寛〈長編〉○中立以太子少師致仕皇祐二年中立卒年七十八贈太子太傅諡文定中立性踈曠好諧謔及參大政或諫止之中立曰詔書雲餘如故安可改人傳以為笑談練習臺閣故事不汲汲近名雲
同日張士遜章得象拜相〈士遜自山南東道節度使檢校太師同平章事判河南府授行門下侍郎兼兵部尚書同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監脩國史三入相 得象自戶部侍郎同知樞密院事依前行戶部侍郎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
士遜昭文相制曰鼎實調元葢專國政台星著象式煥天光矧予碩臣時乃舊德宜入持於魁柄用大副於羣瞻〈具官張士遜〉夷粹含章中庸體道懋昭一德之美協賛萬幾之微頃自司往釐太室澄清俗化敦厚時風若歲之和汝惟霖雨之潤如堂之庇汝惟棟幹之良是用還司上台進位左省兼領夏卿之峻仍專史觀之華褒功賦田並躐彞數於戲代天之化以布氣於四時秉國之鈞以主宰於萬事勉勤猷念庸副睠求
得象集賢相制曰朕躬履邦圗厲精治本叅賛萬微之務遴求四近之賢矧對掌於大鈞必允符於枚卜登我碩輔吿於明廷〈具官章得象〉沖簡直溫懿厚和粹髙文見於典冊茂行涵於珪璋頃由禁林進筦樞極謹重之望可以表儀朝倫經綸之才可以緝熙皇化爰立作相永孚於休於戲㫁自朕心固僉謀之罔間協於一德豈盛業之難圗若時老成奚俟深訓
士遜自明道元年二月拜相二年十月罷再入相凡二年除山南東道節度使同平章事改判陳州徙河南呂夷簡罷相仁宗用王隨陳堯佐為相明年隨堯佐罷士遜復拜相封郢國公○初韓琦數言執政非才上未即聽琦又言曰豈陛下擇輔弼未得其人故耶若杜衍孔道輔胥偃宋郊范仲淹衆以為忠正之臣可備進擢不然嘗所用者王曽呂夷簡蔡齊宋綬亦人所屬望何不圗任也上雖聽琦罷王隨等更命士遜及得象士遜入謝猶以東宮舊恩或又言夷簡密薦之得象入謝上謂曰往者太后臨朝群臣邪正朕皆嘿識惟卿清忠無所附且未嘗有干請今日用卿由此也〈長編〉
同日王鬷李若谷並叅知政事〈鬷自右諫議大夫同知樞密院事除 若谷自
龍圗閣直學士工部侍郎權知開封府除〉
王博文陳執中並同知樞密院事〈博文自龍圗閣直學士給事中權三司使
除 執中自龍圗閣直學士工部郎中知永興軍遷右諫議大夫除〉
若谷字子淵徐州豐人博文字仲明曹州濟陰人執中字昭譽恕之子○王博文與陳執中並命位樞密凡三十六日卒車駕幸其第臨奠輟視朝贈吏部侍郎子疇英宗時樞密副使在位五十五日而卒
四月乙亥張觀同知樞密院事
觀字思正絳州人中服勤詞學科擢為第一觀以給事中權御史中丞舉文彥博為御史時以為得人博文卒遂有是除帝初諭中書候兩府闕官則用宋庠及王博文卒中書以庠名進上曰張觀先朝狀元合用觀也時上遇庠厚翰林學士李淑實中之
寶元二年〈己卯〉
五月壬子王德用罷知樞密院事〈自宣徽南院使定國軍節度使罷為武寧
軍節度使赴本鎮〉
德用自明道二年除簽書樞密院事十月除樞密副使景祐二年二月除同知樞密院事三年十二月除知樞密院事是年五月罷相樞府六年○德用狀貌雄毅面黒而頸以下白晳人皆異之其第在泰寜坊直宮城北隅開封府推官蘇紳嘗疏德用宅枕乾崗貌類藝祖帝匿其疏不下御史中丞孔道輔繼言之語與紳同且謂德用得志不宜又典機密罷為武寧軍節度使赴本鎮德用尋以居第獻詔隸芳林園給其直〈長編〉初德用既以孔道輔言罷知樞密院而河東樞密使王㳂又言德用嘗令府州折繼宣市馬至是德用以馬與劵來上乃市於商人然猶用言者而再貶之是歲德用自武寧節度使降為右千牛衞上將軍知隨州仍特置判官一貟家人皆皇恐而德用舉止言色如平時但不接賔客而已〈同上〉康定元年徙知隨州右千牛衞上將軍王德用知曹州道過許州梅詢謂德用曰道輔害公者今死矣德用曰孔中丞以其職言豈害德用者朝廷亡忠臣可惜也
同日夏守贇同知樞密院事
守贇幷州榆次人自鎮海軍節度使除班陳執中上李若谷下守贇時為真定府部署召用之
十一月丁酉盛度罷知樞密院事〈自武寧軍節度使罷為尚書右丞知揚州〉程琳罷叅知政事〈自尚書左丞罷為光祿卿知潁州〉
度自景祐二年二月除叅知政事四年四月除知樞密院事是年十一月罷執政踰四年琳自景祐四年四月除叅知政事至是同罷執政踰二年○初張士遜素惡琳而疾御史中丞孔道輔不附已將併逐二人察帝有不恱琳意即紿道輔上頋程公厚今為小人所誣宜見上爲辨之時度乗髙勢以侵占民居琳嘗尹京邑以巧譎市第道輔入對言琳罪薄不足深治帝果怒以道輔朋附大臣特貶為給事中知鄆州道輔後知士遜賣已憤而卒然天下皆以遺直許之〈長編〉嘉祐元年鎮安節度使同平章事程琳卒琳既歸本鎮遽卒贈中書令諡文簡琳為人敏厲嚴深長於政事章獻時嘗上武后臨朝圗外人莫知帝後於邇英講讀謂近臣曰琳心行不佳葢指此也然琳卒蒙大用出入將相幾二十年議者謂上性寛厚無宿怨雲〈同上〉
壬寅王鬷知樞密院事〈自右諫議大夫叅知政事遷工部侍郎除〉
同日宋庠叅知政事〈自刑部貟外郎叅知政事遷諫議大夫除〉
庠字公序開封雍丘人舉進士開封禮部俱第一與弟祁同時有名以詩賦為學者所宗謂之二宋初名郊累遷刑部員外郎知制誥上欲以為右諫議大夫同知樞密院事中書言故事無知制誥為執政者乃先召入翰林學士左右知上遇郊厚行且大任矣學士李淑害其寵欲以奇中之因言郊姓名不詳上以諭郊因改名庠初諭中書候兩府闕官則用宋庠及王博文卒中書以庠名進上乃先用張觀葢譛者之說已行然帝遇庠厚卒用之至是遂拜叅知政事〈長編○故事無知制誥除執政者必先除翰林〉康定元年〈庚辰 三年二月改元〉
二月丙午夏守贇罷同知樞密院事〈除宣徽南院使陜西經畧緣邊招討
使〉
制曰宣猷之地葢倚舊勞之臣制閫之權是圗雄俊之帥念保邦之維憲方講事以治戎宜峻使名外恢王略〈具官夏守贇〉精剛不撓沉毅有謀早㑹先朝寢聮禁籍入則董材官之旅以衞殿廬出則建上將之牙以臨方社自擢陪於密務彌進厲於深忠屬興外攘之虞日奏邊烽之急再思平殄須賴鎮安肅改秩於內徽易褒功之美號往臨闗輔式遏冦戎於戲職在樞機稔聞於碩畫賜之斧鉞特仗於専征惟嚴明可以統師惟威武可以懾敵欽予訓命遅乃膚功
守贇自寶元二年五月除知樞密院事在樞府不及一年㑹西邊用兵守贇自請討賊故有是命仍命御藥張德明等掌御劒隨之時以內侍王守忠為都鈐轄知諫院富弼三司使晏殊各請罷內臣監兵雲
三月戊寅王鬷罷知樞密院事〈自工部侍郎罷知河南府兼西京留守〉陳執中張觀並罷同知樞密院事〈執中自右諫議大夫罷知青州觀自給事
中罷知相州〉
鬷自景祐四年四月除同知樞密院事五年三月除叅知政事寶元二年十一月除知樞密院事是年三月罷在政府僅三年執中自景祐五年三月除同知樞密院事是月同罷在樞府凡二年觀自景祐五年四月除同知樞密院事是月同罷在樞府僅二年○天聖中鬷嘗使河北過真定見曹瑋瑋謂曰君異日當柄用願留意邊防鬷曰何以敎之瑋曰吾聞趙元昊頗傑悍狀貌異常他日必為邊患鬷時莫究所謂比再入樞密院元昊果叛帝數問邊計不能對及劉平石元孫等敗議刺鄉兵久不決帝不恱宰臣張士遜言軍旅之事樞密院當任其咎於是鬷及執中觀三人同日罷鬷乃思瑋言〈長編〉
同日晏殊宋綬並知樞密院事〈殊自三司使刑部尚書除綬自資政殿大學士
禮部尚書知河南府除〉
王貽永同知樞密院事〈自保寜軍節度使檢校太傅駙馬都尉除〉
詔叅知政事同議邊事仍書檢從知樞密院事晏殊之請也詔中書別置㕔與樞密議邊事遂置㕔於樞密院之南帝初以手詔賜大臣居外者詢攻守之略綬在河南畫十策以獻於是復召之與殊及貽永同筦樞密〈長編〉○貽永字秀長宰相王溥之孫
五月壬戌宰相張士遜拜太傅鄧國公致仕〈自行門下侍郎兼兵
部尚書同平章事授太傅致仕進封鄧國公〉
制曰秉鈞當國進以儀於官師告老於朝退以厚於風俗去就以禮古今所難宜推髙懷誕布列位〈具官張士遜〉志尚恬約噐涵沖深逮事〈闕〉朝叅輔朱邸忠嘉一節夙夜無渝導命樞庭謹翊萬微之要調元宰路翕宣庶政之和乃懇上於印章願退休於田裡載旌茂節以侈寵光用正師臣之班仍恢國土之胙歲時之會朔望以朝恩數便蕃實出朕意於戲功成身退蓋本道家之常憲老乞言尚希惇史之益往綏德履俾介壽祺
士遜自景祐五年三月拜相至是年五月罷凡三入相僅三年○時二邊用兵詔樞密院自今邊事並與宰相張士遜章得象叅議之即不須簽檢國朝舊例以中書制民樞密主兵故元昊反邊奏皆不闗中書翰林學士丁度嘗建言古之號令必出於一今二府分兵民之政若措置異則天下無適從非國體也請軍旅重務二府得通議之知諫院富弼又言邊事係國安危不當專委樞密院而宰相不與乞如國初令宰相兼樞密使上叅取其言而降是詔士遜等以詔納上前曰恐樞密院謂臣等奪權弼曰此宰相避事爾非畏奪權也時西蕃酋領各稱偽將相來降詔補三班奉職借職羈置湖南弼言二人之降其家已誅夷當厚賞以勸來者上命以所言送中書而宰相初不知也弼歎曰此豈小事而宰相不知耶更極論之士遜乃不敢辭〈長編〉時軍興機務填委士遜位首相無所補諫官以為言士遜不自安七上章請老又數面陳優拜太傅進封鄧國公致仕聽朔望大朝㑹綴中書門下班月給宰臣俸三之一出入施繖及與一子五品服士遜乞免朝朔望從之〈本朝以宰相得謝者自士遜始〉時議欲揀輦官為禁軍於是輦官自訴待漏院士遜上馬將朝諠譟益甚遮道不進馬驚墜地士遜乃七上章請老故優禮之〈拜罷錄〉皇祐元年太傅致仕鄧國公張士遜卒士遜就第十年卒年八十六車駕臨奠翼日謂輔臣曰昨有言庚戌是朕本命不宜臨䘮朕以師臣之舊故不避文彥博曰唐太宗辰日哭張公謹陛下過之逺矣贈太師中書令諡文懿○士遜惡叅知政事程琳多異議御史中丞孔道輔不附已欲併逐之遂以計去之仁宗疑其朋黨琳及道輔俱被黜然士遜為人實厚亦有過人者一日仁宗語士遜曰人言范仲淹嘗欲乞廢朕朕但未見其章疏爾士遜曰陛下既未見其章疏不可以空言加罪望陛下訪之積十數請仁宗曰竟未之見也然為朕言之者多矣士遜力為辨其不然仁宗意乃觧
同日呂夷簡右僕射〈自鎮安軍節度使檢校太師同平章事判天雄軍授右僕射兼門下
侍郎同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監脩國史三入相〉
制曰王者設丞疑之臣同股肱之體出宣風化以偃價人之藩入總機猷以儀朝宰之位載符枚卜誕告明廷〈具官呂夷簡〉體涵中和性尚敦一噐更大用勲著一時內外必平有魏絳之風烈夙夜匪懈維山甫之將明國之老臣世所標凖是宜解旌纛之權於外專鼎鼐之職於中榮還右揆之崇峻兼左輔之重屬我舊德合於衆謀於戲代天之工注意於相𤯝祥屢見則消復之是圗疆埸未寧則攻守之是計爾其燮陰陽以導善氣成威懷以鎮四邊勉而忠勞紓我宵旰
六月乙亥夏守贇同知樞密院事〈自宣徽南院使鎮海節度使除〉八月戊午罷為天平節度使判澶州再入樞府僅兩月○初守贇為招討使性本庸怯寡方畧不為士卒所附尋詔駐軍河中府居數月又徙屯鄜州乃以其子隨為陜西緣邊招討使復授守贇同知樞密院隨既道卒守贇遂請罷去〈拜罷錄〉初置集賢院富弼言守贇庸人平時猶不能用況艱難之際可為樞密乎用之為天下笑侍御史趙及等亦言守贇經畧西事無功不可復處樞府踰七旬而罷尋卒贈太尉諡忠僖
八月戊申杜衍同知樞密院事〈自龍圖直學士刑部侍郎權知開封府除〉
衍字世昌越州㑹稽人
九月戊午李若谷罷叅知政事〈為資政殿大學士吏部侍郎提舉㑹靈觀事○
宮觀置提舉自李若谷始〉
若谷自景祐五年三月除叅知政事是年九月罷執政踰二年若谷以耳疾累章辭位故有是命明年告老以太子少傅致仕卒年八十贈太子太傅諡康靖
同日宋綬晁宗慤並叅知政事〈綬自知樞密院事遷兵部尚書除 宗慤自起
復翰林學士兼龍圗閣學士左司郎中知制誥遷右諫議大夫除〉
綬既拜叅政病不視事遂卒仁宗幸其第臨奠輟視朝贈司徒兼侍中諡宣獻綬自康定元年三月除知樞密院事是年九月除叅知政事十二月卒再執政不及一年綬性孝謹清介博通經史百家之書為一時所尚朝廷有大議論多所裁定楊億嘗稱其文沉壯淳麗尤善鋪賦吾不及也〈長編〉○宗慤字世良澶州清豐人翰林學士承㫖迥之子也
同日鄭戩同知樞密院事〈自起居舍人權三司使遷右諫議大夫除〉
戩字天休蘇州吳縣人
戊辰晏殊樞密院使〈自知樞密院事遷檢校太傅依前行刑部尚書除〉
王貽永杜衍鄭戩並樞密副使〈貽永自同知樞密院事駙馬都尉除 衍自刑
部侍郎同知樞密院事除 戩自右諫議大夫同知樞密院事除〉
殊除樞密使制曰上樞之地皇武是經本喉舌之司為股肱之體顧僉諧於朝論特寵建於使名乃揆良辰誕頒明制〈具官晏殊〉純誠端固敏識沉通詞掞人文之華道資天爵之富被知先帝輔學沖人入賛二司罄敷邦畫出臨方面洽著民聲再持憲綱更摠利柄乃眷舊臣之望薦膺右府之資帷幄賴於嘉謀搢紳服其全德宜正本兵之府且昭與國之忠衍邑加封併蕃異數於戲佐時展用經國須材匪肩忠瘁之誠曷濟機㣲之務往服休命無忘欽哉
貽永慶厯三年三月除宣徽南院使○衍慶厯二年三月為河東宣撫使
慶厯元年〈辛巳 康定二年十一月改元〉
五月辛未宋庠罷叅知政事〈自右諫議大夫守本官出知揚州〉
鄭戩罷樞密副使〈自右諫議大夫除資政殿學士知杭州〉
庠自寶元二年十一月除叅知政事是年五月罷執政踰一年戩自康定元年九月除同知樞密院事尋改除樞密副使是月同罷在樞府不及一年○先是呂夷簡當國同列不敢預事唯詔書紙尾而已獨庠數與爭論夷簡不恱上顧庠頗厚夷簡忌之求所以傾庠未得及范仲淹擅通書元昊又焚其報夷簡從容語庠曰人臣無外交希文何敢如此庠以夷簡誠深罪仲淹也他日於上前議其事庠遽請斬仲淹樞密副使杜衍力言其不可庠謂夷簡必助已而夷簡終無一言上問夷簡夷簡徐曰杜衍之言是也止可薄責而已上從之庠雖倉皇失措論者喧然皆咎庠然不知實為夷簡所賣於是用朋黨事與戩俱罷時西北數衂上憂之欲遣輔臣戩請行不許〈長編〉○權三司使葉清臣權知開封府吳遵路二人雅相厚而宋庠鄭戩皆同年進士也二人並據要地銳於作事宰相以為朋黨請俱出之於是四人皆與郡庠知揚州戩知杭州
同日王舉正叅知政事〈自翰林學士兵部郎中知制誥遷右諫議大夫除〉舉正字伯中叅政王化基之子也舉正累遷翰林學士前一夕吏有報除叅知政事舉正方燕居齋舍徐謂吏曰傳者必妄不然安得漏禁中語既入謝上曰卿恬於進取未嘗干朝廷以私故不次用卿又顧謂王舉正曰卿世為叅知政事可謂榮矣〈長編〉
同日任中師任布並樞密副使〈中師自樞密直學士右諫議大夫知益州召遷
給事中除 布自龍圗閣直學士給事中知河南府除〉
中師字祖聖叅知政事中立之弟布字應之河南人後唐宰相圜四世孫○先是布數上書論事帝欲用之呂夷簡薦中師才不在布下遂俱擢任或曰中師罷廣嘗納賂於夷簡於是樞密副使闕上謂夷簡曰用諫議大夫任姓者葢指布也夷簡遽進中師名上徐曰今在西川夷簡因言中師可用仍併用兩人〈長編〉○三年七月中師除河東宣諭使慶厯二年〈壬午〉
三月辛酉晁宗慤罷叅知政事〈自右諫議大夫授資政殿學士給事中〉宗慤康定元年除叅知政事是年三月從祠南郊感疾數求罷故有是命執政踰二年未幾而卒贈工部尚書諡文莊宗慤性篤厚凡任子恩皆先其族人
七月丙午任布罷樞密副使〈自給事中除工部侍郎知河陽〉
布自慶厯元年五月除樞密副使至是年七月罷在樞府一年〈拜罷錄作三月〉任布在樞密純約自守無所補然數與宰相呂夷簡忤夷簡惡之布遂罷去
戊午宰相呂夷簡判樞密院事〈自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昭文館
大學士監修國史許國公授依前官判樞密院事〉
章得象兼樞密使〈自行戶部侍郎同平章事充集賢殿大學士兼樞密使〉
樞密使晏殊同平章事〈自樞密使授檢校太尉依前行刑部尚書同平章事〉夷簡判樞密院事制曰王者崇建上宰統理萬㡬以燮調於陰陽以鎮撫於遐邇近世兵事一委樞庭分設攸司不統公府屬邊烽之尚警思玅略之協宣宜委老成使之兼領〈具官呂夷簡〉中庸載德沉密體和夙以英才列於政路諳求賢濟治之要知尊主馭下之方自正元台寔釐庶績今倚睿哲兼司武經以專二府之謀以靖三陲之警爰田加食併示徽章於戲歴考前王統御諸夏或簫勺以清群慝或干羽而來逺人匪狃兵威務恢王度維乃碩輔博通舊文當有逺圗以副朕意
得象兼樞密制曰朕祇紹丕圗勤求至治永惟上皇之道爰立輔相之官鎮撫四邊宰制羣類而茲疆場之事乃專樞宥之司非通筦於卿曷統一於機務〈具官章得象〉懿文華國深識造神寛裕表於性情誠明彰於術業矧夫密勿之地本總綏於四邊弼諧之臣固倚平於萬事宜正使名之重以符邦棟之隆實賦爰田併伸褒異於戲政有未乂允資黃髮之謀知無不為更勵素絲之節往服休命勿忘欽哉
殊拜樞相制曰帝王之業非一士之所成兵農之方豈異途而可治故總合二府之制叅寄群賢之謀式旌舊臣以告列位〈具官晏殊〉噐懷端裕業履純深學探聖人之原文經天下之化朕昔在藩邸早聞政幾嘗延賔友之良獲親道義之益肆纂宏緒俾服大僚顧樞筦之本兵方帷幄之計事且慮衆則勢必審任重則責亦深宜視秩於上司特進班於時宰爰田真食惟寵之將於戲邦化未孚敵情弗譓阜民經物既濟以臯䕫之功制勝伐謀又申以良平之畫終佇成績用恢逺圗
初諫院張方平言朝廷政令之所出在中書若樞密院則古無有也葢起於後唐權宜之制而事柄遂與中書均分軍民為二體列文武為兩途為政多門自古所患乞廢樞密院或重於改作則請併本院職事於中書亦足以一政事之本通賞罰之權不報〈長編〉初富弼建議宰相兼權樞密使上曰軍國之務當悉歸中書樞密非古官然未欲遽廢故止令中書同議樞密院事及張方平請廢樞密院上乃追用弼議特降制命夷簡判院事而得象兼使殊同平章事為使如故○初命宰臣呂夷簡判樞密院事既宣制黃霧四塞風霾終日朝論甚喧叅政王舉正言二府體均判名太重不可不避也右正言田況復以為言夷簡不敢當改兼樞密使九月制罷判樞密院除兼樞密使〈並同上〉○殊自康定元年三月除知樞密院事九月除樞密使是年七月除同平章事充樞密使再執政凡三年至三年三月拜相
宋宰輔編年錄卷四
<史部,職官類,官制之屬,宋宰輔編年錄>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録卷五 宋 徐自明 著仁宗慶厯三年〈癸未〉
三月戊子呂夷簡罷相〈除守司徒監修國史兼譯經潤文使仍改賜推誠保徳翊戴亮
節宣忠崇仁協恭守正功臣〉
制曰朕覽前史之載見大臣之為進而盡忠靡不流利澤之益老而謝事亦足厲㢘恥之風維時上宰之賢式符髙誼之舉〈具官呂夷簡〉器識沉雅風猷雋眀一登治朝三冠台席間屬疆場之用武兼總樞機而制謀勞於夙宵應此疹疾遣上醫而加視賜優告以就寧封章繼來誠請彌確雖閔勞以官職之務且不敢忘故舊之臣俾命上公以憲百辟於戱委逺時柄即遂沖髙之懐贊襄國鈞尚圖忠益之補勉綏福履庸副寵光
夷簡自康定元年五月拜相是年三月罷凡三入相至是居位僅三年○初諫官歐陽脩等數言夷簡招權収恩夷簡累求罷上優詔未許陜西轉運使孫沔上書亦言夷簡當國黜忠言廢直道及為使相出鎮許昌乃薦王隨陳堯佐代巳才庸負重即嵗罷免又引張士遜冠台席本乏逺識致隳國事還自大名又秉朝政以姑息為安以避謗為知且夷簡在中書二十年三冠輔相言聽計行有宋得君一人而已未知何以為報今以西賊欵塞意謂四方已寧欲因病黙黙而去仁宗遣沔自持書詣夷簡第示之夷簡見沔書謂人曰元規藥石之言但恨聞此遲十年爾人亦服其量雲〈長編〉二年冬夷簡感風不能朝上憂之手詔拜司空平章重事俟疾損三五日一入中書夷簡力辭復降手詔曰古謂鬚可療疾今剪以賜卿又問羣臣可任兩府者其寵遇如此夷簡平生朝㑹出入進止皆有常處不差尺寸一日見上誤忘一拜而起外間讙言呂相失儀後旬餘遂感風雲是年夷簡再辭位帝御延和殿召見勑乘馬至殿門命內侍取杌子輿以前夷簡引避乆之詔給扶毋拜罷相為司徒監修國史軍國大事與中書樞宻院同議〈同上〉○四月甲子司徒呂夷簡罷與議軍國大事夷簡雖罷相猶以司徒預議軍國大事上寵遇之不衰於是諫官蔡襄上疏言夷簡被病以來兩府大臣累詣夷簡家諮事並笏受事於夷簡之門自夷簡執政屢貶言者如曹修古段少連孔道輔楊偕孫沔范仲淹余靖尹洙歐陽修等或謫千里或抑數年假託人主威權以逐忠賢欲人附已一恩之施皆須出我門下夷簡當國之後山後之敗任福以下死者數萬人豐州之戰失地喪師鎮戎之役葛懐敏以下死者又數萬人廟堂之上成算安在西師敗沒之後北敵乗隙違先帝之盟妄請闗南之地嵗増金帛僅二十萬而猶勒兵壓境堅求納字凌脅要盟大為恥辱夷簡出入中書且二十年萬事隳墮如此今以疾歸尚貪權勢不能力辭或聞只乞令政府一兩人至家商議大事足騐夷簡退而不止之心也伏乞特罷商量軍國大事從之〈長編〉
同日章得象拜昭文相〈自集賢除工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樞宻使昭文館大
學士九月監修國史〉
制曰朕覽萬機維御羣品詢謀輔弼和同天人矧登冠於百寮方審圖於一徳爰諏剛日以告治廷〈具官章得象〉學洞精㣲性資沉宻居然廊廟之器職在鈞衡之司勵精力以緝朝綱稽猷訓以經世務清濁不可以澄撓重輕不可以低昻向以強敵犯邉王師在野爰兼樞筦以㑹兵機旋陳宏濟之詞居多暗合之論茲用擢首台鉉進都冬卿文館之華爰田之賦併茲命數式是注懐於戱若渉川爾惟舟楫之濟若作室汝惟垣墉之茨勉恢盛猷勿替前烈
同日晏殊拜集賢相〈自樞宻使檢校太尉授依前刑部尚書同平章事兼樞宻使集賢大
學士〉
制曰古之有天下者曷嘗不疇咨庶工審求良弼剸斸時柄協宣風化朕承三聖之休總萬機之要爰立作相必惟其人〈具官晏殊〉文經朝猷器適時用夙事聖考見知沖人向以儲禁之師臣委之樞宻之武事忠勞形於夙夜謀略制於邉陲宜正台鉉之司尚參兵幄之議益升華於書殿更衍食於真封雖倚大謀且旌舊徳於戱百官各稱其位萬物各得其宜是謂天子之毗非曰宰相之任勉圖丕績式副羣瞻
自殊復召用而趙元昊反師出陜西天下弊於兵殊數建言利害請罷監軍無以陣圖授諸將使得應敵為攻守及制財用為出入之要皆有法仁宗悉施行之又請出宮中無用之物以佐邉費
同日夏竦樞宻使〈自宣徽南院使忠武軍節度使兼御史大夫判蔡州授行戶部尚書依前
檢校太傳充尋罷〉
賈昌朝參知政事〈自右諫議大夫權御史中丞除〉
富弼樞宻副使〈自資政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右諫議大夫除〉
制曰出殿藩垣是謀長帥入經王務實頼近臣矧夫帷幄之嚴蓋均衡弼之選宜孚廷告庸告朝僉〈具官夏竦〉業茂經綸學通精祲早事聖考嘗更要途肆朕纂承愈益親近向分推轂之寄且著撫邉之勤偃息便藩倐忽深嵗眷言右府思任舊人庶資經國之謀以務戢兵之要地官還秩井賦敦封賜號褒功併推異數於戱勞師用武未免於邉虞務徳懐戎日恢於廟略勉圖忠藎庸答華恩
昌朝字子眀真定人弼字彥國河南人先是以樞宻使召夏竦於蔡州臺諫交章論竦在陜西畏懦茍且不肯盡力元昊嘗牓塞下得竦首者予錢三千為賊所輕如此卒於敗喪師徒略無成功且言竦挾詐任數邪傾險陂與呂夷簡不協夷簡畏其為人不肯引與同列既退而復薦之以釋宿憾御史沈邈又言竦隂交內侍劉從願內濟險譎竦外專機務姦黨得計人主之權去矣其言尤切㑹竦已至國門言者益急請毋令入見諫官余靖又言竦累表引疾及聞召用即兼驛而馳若不即決竦必堅求面對敘恩感泣復有左右為之解釋則貽聖惑矣御史中丞王拱辰對上極言上未省遽起拱辰引上裾畢其說前後言者合十八疏上乃罷竦而用衍代之竦遂罷樞宻使後以宣徽南院使忠武節度使赴本鎮未幾徙竦判亳州竦又自請納節還文資仍不帶職乃陟吏部尚書知亳州〈長編〉賈昌朝初獻文召試除國子監說書時孫奭判監一見許以公輔富弼㓜篤學有大度范仲淹見而識之曰此王佐才也懐其文以示王曽晏殊殊即以女妻之舉茂才異等契丹聚重兵境上遣其臣蕭英等求闗南地兵既壓境而使命非時中外忿之仁宗命宰相擇報聘者時虜情不可測羣臣皆不敢行宰相呂夷簡不悅弼弼時為右正言知制誥夷簡舉弼使契丹仁宗命御史中丞賈昌朝接伴不許割地而許増嵗幣遂假弼資政殿學士戶部侍郎使契丹増嵗幣二十萬而契丹平是年弼除右諫議大夫樞宻副使弼以奉使昌朝以館伴有勞故俱擢用之弼辭不受改為資政殿學士翰林侍讀學士弼時再上章辭所除官上察其意堅定特為改命焉
四月甲辰韓琦范仲淹並樞宻副使〈琦自陜西縁邉馬歩軍都部署兼經畧安撫招討使直學士除仲淹自陜西縁邉馬步軍都總管樞密直學士右諫議大夫除〉仲淹字希文唐相履氷之後蘇州人琦字稚圭相州安陽人琦弱冠舉進士名在第二時方唱名太史奏日下五色雲見左右侍從皆賀於殿上元昊圍延州以琦使陜西至則賊引去矣尋充陜西四路經畧安撫招討使琦與仲淹在兵間最乆二人名重一時人心歸之朝廷倚以為重故天下稱為韓范軍中服其威名為之語曰軍中有一韓西賊聞之心骨寒軍中有一范西賊聞之驚破膽元昊既請和遂並除樞宻副使仲淹少有大志於富貴貧賤毀譽歡戚一不動其心而慨然有志於天下嘗自誦曰士當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此其志也為楚州糧料院母䘮去官自言不敢以一身之戚而忘天下之憂乃上書宰相極論天下事所言皆執政時所施行者也宰相王曽見而竒之勸晏殊薦之遂召用焉趙元昊反仁宗知仲淹才兼文武命知延州仲淹析州兵為六將將三千人訓練齊整使更禦賊諸路皆用以為法賊聞之第戒曰無以延州為意今小范老子腹中自有數萬兵甲不比大范老子可欺也大范謂雍也後分陜西為四路以仲淹為環慶路經畧安撫招討使〈長編〉初康定元年以知制誥韓琦為樞宻直學士陜西都轉運使吏部員外郎范仲淹為龍圖閣直學士並為陜西經畧安撫副使同管勾都部署司事仲淹嘗與呂夷簡有隙及議加職夷簡請超遷之上恱以夷簡為長者既而仲淹入謝帝諭仲淹使釋前憾仲淹頓首曰臣所論蓋國事於夷簡何憾也是年上令內侍宣諭韓琦范仲淹等𠉀邉事稍寧當用卿在兩地已詔中書劄記此特出朕意非臣僚薦舉又令琦等宻奏可代處邉任者琦等言元昊雖約和誠偽未可知願盡力塞下不敢擬他人為代是月韓琦范仲淹並為樞宻副使琦仲淹凡五讓不許乃就道富弼言議者謂樞宻副使不可令帶出外任恐他時武官援此為例是欲惑君聴況先朝累曽有大臣帶兩府職任應急出外事畢還朝不聞有武臣挾此為例臣願陛下無信異説專采公論一名召來使處於內一名就樞副之職且令在邉或二人一嵗一更均其勞逸內外協濟無善於此臣不勝懇切諫官蔡襄言伏見陜西路招討使韓琦范仲淹等各除樞宻副使並以西冦未寧懇辭恩命朝廷再賜手詔督令赴闕然或者謂二人孰宜處於內外臣以物議言之二臣之忠勇其心一也若以才謀人望則仲淹出韓琦之右處內者謀之而處外者行之故仲淹宜來琦當留邉於理甚當其韓琦范仲淹伏乞朝廷不聽辭讓各受恩命上以眀陛下任賢之堅意下以協衆庶之公論也時太子中允石介作慶歴聖徳詩歴頌羣臣以弼仲淹比之䕫契〈並長編〉八月丁未仲淹拜參知政事癸丑以韓琦代仲淹為陜西宣撫使十一月韓琦使還
乙巳杜衍樞宻使〈自樞宻副使檢校太傅依前行吏部侍郎充〉
制曰國家右列神樞上通帝紀崇建使號總緝治綱疇庸匪私惟徳之舉〈具官杜衍〉忠純廸志方厚秉彛深識自乎誠眀直道貫乎夷險歴更煩使休有善稱間自神畿擢禆右府屬封疆之多事有夙夜之素勞宜陟冠於舊聨益進圖於宻畫寵文階之髙品視帝傅之崇資茂對陛華實維公議於戱欽四隣之輔蓋體貎之與均賛萬務之機固命令之攸出勉思勤藎庸濟事為
衍自康定元年八月除同知樞宻院事九月除樞宻副使是年四月除樞宻使在樞府四年至慶歴四年九月拜相
七月丙子王舉正罷參知政事〈自給事中授禮部侍郎資政殿學士知許州〉舉正自慶歴元年五月除參知政事是年七月罷執政踰三年初諫官歐陽脩余靖蔡襄咸言舉正懦黙不任職樞宻副使范仲淹有宰輔才不宜局在兵府願罷舉正以仲淹代之舉正亦自求罷上從其請
八月丁未范仲淹參知政事〈自樞宻副使右諫議大夫除〉
富弼樞宻副使〈自資政殿學士右諫議大夫復除〉
初諫官歐陽脩等咸言樞宻副使范仲淹有宰輔才遂除參知政事仲淹曰執政可由諫官得乎固辭不拜弼直攜樞副誥命於帝前口陳所以牢避之意且曰願陛下坐薪嘗膽不忘修政上許焉乃復以誥命送中書弼因乞補外累章不許○七月甲戌以樞宻副使任中師為河東宣撫使仲淹為陜西宣撫使仲淹既辭參知政事願與韓琦迭出行邉上因付以西事而仲淹又言河東亦當為備中師嘗守并州即命使河東兩人留京師苐先移文兩路雲是月丁未仲淹為參知政事富弼復為樞宻副使猶欲固辭㑹元昊使辭羣臣班紫宸殿門上俟弼綴樞宻院班乃坐且使宰臣章得象謂弼曰此朝廷特用非以使敵故也弼不得已乃受晏殊以弼乃其女婿引嫌求罷相上不許又求解樞宻使又不許先是范仲淹及任中師分路宣撫踰月皆未行韓琦言於上曰賊請和無他則二人遙領宣撫事足矣彼若未副所望必乗虛盜邉當速遣仲淹河東則臣方壯可備奔走中師宿舊大臣毋勞往也乃詔樞宻副使韓琦代仲淹為陜西宣撫使而中師卒不行上既擢任范仲淹韓琦富弼等毎進見必以太平責之數令條奏當世之務仲淹語人曰上用我至矣然事有後先且革弊於乆安非朝夕可能也上再賜手詔督促曰比以中外人望不次用卿等令琦暫往陜西仲淹弼與宰臣章得象盡心國事毋或有所顧避其當世急務有可建眀者悉為朕陳之既又開天章閣召對賜坐給筆札使䟽於前仲淹弼皆惶恐避席退而列奏曰我國家革五代之亂富有四海垂八十年紀綱制度日削月侵官壅於下民困於外敵國驕盛冦盜橫熾不可不更張以救之臣敢採其可行者條奏願陛下力行此事庶幾法制有立紀綱再振一曰眀黜陟二曰抑僥倖三曰精貢舉四曰擇官長五曰均公田六曰厚農桑七曰修武備八曰減徭役九曰覃恩信十曰重命令上方信向仲淹等當著於令者皆以諸事畫一次第頒下獨府兵諸臣共以為不可而止〈長編〉諫官余靖言竊聞大臣建議內有修京城置府兵二事者〈雲 雲〉願陛下捨此二䇿別議逺圖二䇿竟不果行〈同上〉諫官歐陽修言臣伏聞范仲淹富弼等自被手詔之後已有條陳事件必須裁擇施行自古帝王致治須同心協力之人相與維持謂之千載一遇況仲淹弼是陛下特出聖意自選之人初用之時天下已皆相賀然猶竊謂陛下既能選之未知如何用之及見近日特開天章從容訪問親冩手詔督責丁寧然後中外喧然既驚且喜此二盛事皆謂自來未曽如此責任大臣天下之人延首拭目以看陛下用此二人果有何能此二臣所報陛下欲作何事是陛下得失在此一舉生民休戚在此一時以此而言則仲淹等不可不盡心是効陛下不宜不力主張而行然臣所慮者仲淹等所言必須先絶僥倖因循姑息之事方能救今世之積𡚁如此等事皆外招小人之怨怒不免浮議之紛紜而姦邪未去之人須時有䜛沮若稍聼之則事不成矣臣謂當此事初尤須上下葉力凡小人怨怒仲淹等自以身當浮議姦䜛陛下亦須力拒待其乆而漸定自可日見成功伏望聖慈留意終始成之則社稷之福天下之幸也〈同上〉以鹽鐡副使張昷之為河北都轉運按察使知諫院王素為淮南都轉運按察使鹽鐡判官沈邈為京東都轉運按察使用富弼范仲淹之言也先是仲淹弼等言古者內置公卿大夫助天子司察天下之政外置岳牧刺使方伯觀察採訪使之職也欲守宰得人請詔二府通選轉運使如不足許權擢知州人既得人即委逐路自擇知州不任事者奏罷之〈云云〉上既納其言於是昷之等首被茲選以度支判官李絢為京西轉運按察使時范雍知河南王舉正知許州任中正知陳州任布知河陽並二府舊臣絢皆以不才奏之居半嵗召入修起居注四年范仲淹等意欲復古勸學數奏興學校本行實詔近臣議於是翰林學士宋祁等合奏〈雲 雲〉故為設立學舍保舉薦送之法又為先䇿論過落間詩賦考式問諸科大義之法其州郡封彌謄録進士諸科貼經之類皆苛細而無益一切罷之詔州若縣皆立學置教授官三塲先䇿次論次詩賦通考為去取而罷貼經墨義命參知政事賈昌朝領天下農田范仲淹領刑法事有利害其悉條上初仲淹建議請倣前代以三司司農審官流內銓三班院國子監太常刑部審刑大理羣牧殿前馬歩軍司各委輔臣兼判其事凡創制新規更改前𡚁官吏黜陟刑法輕重有利害者並從輔臣予奪其體大者二府僉議奏裁臣願自領兵賦之職如其無補請先黜降章得象等皆以為不可乆之乃降是命然卒不果行初羣盜剽刼淮南將過髙郵知軍晁仲約度不能禦諭富民出金帛具牛酒使人迎勞且厚遺之盜悅徑去不為暴事聞朝廷大怒樞宻副使富弼議欲誅仲約以正法參知政事范仲淹欲宥之爭於上前上釋然從之仲約由是免死既而弼慍甚謂仲淹曰方今患法不舉舉法而多方沮之何以整衆仲淹宻告之曰祖宗以來未嘗輕殺臣下此盛徳之事奈何欲輕壊之且吾與公在此同僚之間同志者有幾雖上意亦未知所定也而輕導人主以誅戮臣下他日手滑雖吾軰亦未敢自保也弼終不以為然其後兩人不安於朝相繼出使弼還自河北及國門不許入未測上意比夜彷徨不能寐遶床嘆曰范六丈聖人也時仲淹疑契丹入冦欲發兵為備杜衍謂契丹必不來兵不可妄出仲淹爭議帝前詆衍語甚切仲淹嘗父行事衍衍不以為恨略無慍色而仲淹益敬服之既退仲淹猶力爭韓琦曰若爾則琦當請行不須朝廷一人一騎仲淹怒再求對首奏琦語然兵卒不發仲淹亦不以為忤也〈並同上〉初呂夷簡罷相夏竦授樞宻使復奪之代以杜衍同時進用富弼韓琦范仲淹在二府歐陽修作諫官石介作慶歴聖徳詩述進賢退奸之不易蓋斥夏竦也竦銜之而仲淹等皆修所素善修言事一意徑行略不以形跡嫌疑顧避竦因與其黨造為黨論目衍仲淹及修為黨人修乃作朋黨論上之於是為黨論者惡修擿語其情狀至使內侍藍元振上䟽言范仲淹歐陽修尹洙余靖前日蔡襄謂之四賢斥去未幾復還京師四賢得時遂引蔡襄以為同列以國家爵祿為私惠膠固朋黨茍以報謝當時歌詠之徳今一人私黨止作十數合五六人門下黨與已無慮五六十人逓相提攜不過三二年布滿要路則誤朝迷國誰敢有言上終不之信也
九月乙亥任中師罷樞宻副使〈自給事中授資政殿學士知永興軍〉中師自慶歴元年五月除樞宻副使至是年九月罷在樞府踰二年中師求知鄧乃有是命後請老以太子少傅致仕卒年七十贈太子太保諡安惠
戊辰司徒呂夷簡授太尉致仕〈自開府儀同三司監修國史守司徒許國公除
仍朝朔望及大朝會並綴中書門下班〉
制曰同寅協恭和𠂻則帝謀茲逺功成名遂身退乃天道之常眷言耆哲之臣屢形髙尚之請特推異數以示羣倫〈具官呂夷簡〉當世傑才為國重器逮事聖考服在邇聨肆予沖人延登上宰出入中外勤勞夙宵間以機務之煩寖嬰疾恙之劇懇陳封奏願解鈞衡拒之再三確然不已姑循靖退之節以厲恬淡之風於戱臣子全名得進退之道君眀大義貴終始之恩益保至和以終遐夀諫官歐陽修言呂夷簡為陛下宰相而致四邊外侵百姓內困賢愚倒置紀綱大隳壊了天下人臣大富貴夷簡享之而去天下大憂患留與陛下當之陛下不負夷簡夷簡上負朝廷今陛下特推仁恩厚其禮數乞因求讓便與寢罷初呂夷簡罷相為司徒猶帶監修國史宰相章得象止除昭文館大學士及夷簡固請老授太尉致仕乃以還得象始命宰臣章得象監修國史夷簡卒帝見輔臣涕下曰安得憂公忘身如夷簡者贈太師中書令諡文靖自上初立太后臨朝十餘年內外無間天下晏然夷簡之功居多其後元昊反四方乆不用兵師出數敗契丹乘之遣使求闗南地頗賴夷簡計畫選一時有名之臣報契丹經略西夏二邉以寧然建募萬勝軍雜市井小人浮脆不任戰鬭用宗室補環衛官驟増俸賜又加遺契丹嵗金繒二十萬當時不深計之至於後世費大而不可止夷簡當國柄最乆雖數為言者所詆帝眷倚不衰然所斥士旋復収用亦不終廢其所言天下事屈伸舒捲動有操術卒配食廟庭為世名相始王旦竒夷簡謂王曽曰君其善交之卒與曽並居相位後曽家請御篆墓碑帝因慘然思夷簡書懐忠之碑四字以賜之〈長編〉夷簡嘗建議立州郡學校又因郊禮授宗室子以環衛官建睦親宅増教授員置大宗正以總之又嘗薦范仲淹富弼韓琦文彥博龎籍曽公亮等可大用宦者監兵主帥失利議者請罷監軍夷簡願詔押班保舉而押班叩首乞罷監軍契丹兵壓境范仲淹奏乞城京師以備而夷簡獨以為不可示弱請建北京士大夫嘉夷簡之有謀〈事畧〉王偁曰夷簡相仁宗䇿功立名有益於世方其主治喪之禮則其見逺矣消監兵之䇿則其意深矣請建都之議則其謀偉矣斯善持宰相之權者歟夷簡誠有絶人之才故能達權而應變然而功最大者乃在於處仁宗母子之際使人無可乗之隙消患於未萌朝廷以之安靜士大夫亦賴以無禍此其所以有後也哉〈同上〉次子公弼神宗時拜樞宻使第三子公著哲宗時位宰相
慶歴四年〈甲申〉
九月庚午晏殊罷相〈行工部尚書知潁州〉
制曰夫乾台之任弼足承君〈闕〉時謨眀均國休戚朕既不敏委政輔臣冀成斷金之情以濟渉淵之懼茍昧茲道疇為協忠〈具官晏殊〉夙有雅才被遇文考實參儲宷之選因附天鱗之華程其器能與我朝柄或間守屏翰或主領劇繁比縁樞省之勞遂至冡司之總屬邉場日駭調饟繁興老師留屯旰食焦慮而罔念艱疚頗圖晏安廣營産以殖私多役兵而規利致乃公論達於予聞永惟宰輔之方思全進退之禮俾上機政改秩冬官仍委州邦且邇京邑於戱承弼未騐罷免所宜眷舊人之勿忘匪至公之獲已當體恩遇毋怠省循
殊自慶歴三年三月拜相至是年九月罷入相踰年殊初入相擢歐陽修等為諫官既而苦其論事煩數或面折之及修出為河北轉運使諫官奏留修不許孫甫蔡襄遂言章懿誕生聖躬為天下主而殊嘗被詔誌章懿墓沒而不言又奏論殊役官兵治僦舍以規利坐是絀然殊以章獻方臨朝故誌不敢斥言而所役兵乃輔臣例宜借者又役使自其甥楊文仲時以為非殊之罪雲〈長編〉
甲申杜衍拜相〈自檢校太𫝊依前行吏部侍郎同平章事兼樞宻使集賢殿大學士〉制曰朕紹膺聖圖迄茲二紀惟賢是擇閱相尤難曷嘗不審其材猷察其識望其責任也重其注意也深庶幾得人輔予不逮〈具官杜衍〉道大而正徳簡而亷感㑹亨辰便蕃膴仕昌言可以賛道清節可以服人乆在內樞實濟丕務宜參謀於鼎路仍總畫於機庭夫外恢經武之方內擅富民之術倚乃元老輯於顯庸既兼書殿之榮迨䟽公爵之貴參之功效増以戶封並為孚號之華式副禮賢之舉於戱法天之象以正位於三階秉國之均以財宜於萬物往體厚遇益宣盛猷
衍務裁僥倖毎內降恩率寢格不行積詔旨至十數輒納帝前諫官歐陽修對見帝曰外人知杜衍封還內降耶凡有干求朕毎以衍不可告之而止者多於所封還也
同日賈昌朝進樞宻使〈自右諫議大夫參知政事遷檢校太傅行工部侍郎除〉陳執中參知政事〈自資政殿學士工部侍郎知青州除〉
制曰國家上侔紫極右列鴻樞顧常武之所經實宻謨之是賴惟首膺於徳舉必稽合於師僉〈具官賈昌朝〉器資宏深𠂻誠篤厚名臣之裔雅望自將以經術侍路門以文章居禁掖尹京劇有彊濟之力掌邦憲有謇諤之風與列政𡍼參知國論靖共不撓淵博有謀宜進貳於冬卿特升冠於宥府褒功視秩併俾便蕃於戱日有萬㣲莫非安危之倚邦之長懋亦繄左右之良勉恢令猷益賛丕業
執中自慶歴初以工部侍郎復知青州沂州卒王倫叛入青州境執中遣廵檢使傅永吉擒殺之傅永吉以誅王倫故驟遷得入見上面奨之永吉謝曰臣非能有所成也皆陳執中授臣節度臣奉之幸有成耳因極言執中之美上賢執中因問永吉曰執中在青州凡幾嵗對曰再嵗矣未幾謂宰相曰執中在青州乆可召之遂詔執中參知政事於是諫官蔡襄孫甫等爭言執中剛愎不學若任以政天下不幸上不聼諫官爭不止乃命中使齎勅誥即青州賜之且諭意曰朕用卿舉朝皆以為不可朕不惑人言力用卿爾眀日諫官上殿上作色迎謂之曰豈非論陳執中耶朕已召之矣諫官乃不敢言〈長編〉昌朝執政凡二年至五年正月拜相執中在執政數月至五年四月拜相
慶歴五年〈乙酉〉
正月乙酉范仲淹罷參知政事〈自右諫議大夫授資政殿學士知邠州兼陜西
四路㳂邉安撫使〉
富弼罷樞宻副使〈自右諫議大夫授資政殿學士京東西路安撫使兼知鄆州〉仲淹自慶歴三年四月除樞宻副使八月除參知政事是年正月罷執政僅二年弼自慶歴三年八月除樞宻副使是月同罷在樞府纔踰年始仲淹以忤呂夷簡放逐者數年士大夫持二人曲直交指為朋黨及陜西用兵天子以仲淹士望所屬㧞用䕶邉及夷簡罷召還倚以為治中外想望其功業而仲淹亦感激眷遇以天下為己任遂與富弼日夜謀慮思致太平然更張無漸規模闊大論者以為難行及按察使出多舉劾人心不自安任子恩薄磨勘法宻僥倖者不便於是謗毀浸盛而朋黨之論滋不可解然仲淹弼守所議不變先是石介奏記於弼責以行伊周之事夏竦怨介斥己又欲因是傾弼等乃使女奴隂習介書乆之習成遂改伊周曰伊霍而偽作介為弼撰廢立詔草飛語上聞帝雖不信而仲淹始恐懼不敢自安於朝皆請出按西北邉未許適有邉奏仲淹固請行乃使宣撫陜西河東慶歴四年遂命參知政事范仲淹為陜西河東路宣撫使先是仲淹受命主西事弼主北事弼條上河北守禦十二䇿欲典河朔一要郡上命樞宻副使富弼為河北宣撫使其實弼不自安於朝欲出避䜛謗也〈長編〉自仲淹等出使䜛者益深而集賢校理王益柔亦仲淹所薦御史中丞王拱辰既劾奏宋祁張方平又助之力言益柔作傲歌有醉臥北極遣帝扶周公孔子驅為奴等語罪當誅蓋欲因益柔以累仲淹也章得象無所可否賈昌朝隂主拱辰等議及議進韓琦獨言益柔少年狂語何足深治天下大事固不少置此不言而攻一王益柔此其意有所在不特為傲歌可見也上悟稍寛之時范仲淹亦上表乞罷政事知邠州詔不許〈同上〉仲淹弼既出使䜛者益甚兩人在朝所施為亦稍沮止獨杜衍左右之上頗惑焉仲淹愈不自安因奏䟽乞罷政事上欲聴其請章得象曰仲淹素有虛名今一請遽罷恐天下謂陛下輕黜賢臣不若且賜詔不允若仲淹即有謝表則是挾詐要君乃可罷也上從之仲淹果奉表謝上愈信得象言於是弼自河北還將及國門右正言錢眀逸希得象意言弼更張綱紀紛擾國經凡所推薦多挾朋黨心所愛者盡意主張不附己者力加排斥傾朝共畏與仲淹同又言仲淹乞罷政事知邠州欲固己位以弭人言欺詐之跡甚眀乞早廢黜以安天下之心眀逸章奏甫入即降詔罷仲淹弼仲淹知邠州兼陜西四路㳂邉安撫使弼京東西路安撫使知鄆州是日並鎻學士院罷衍而衍不知也康定中監察御史劉元瑜嘗言范仲淹以非罪貶既復天章閣待制宜置左右及仲淹跡危元瑜即希章得象陳執中意磨勘保任之法實仲淹所建也仲淹既黜故元瑜奏罷之慶厯五年賈昌朝陳執中為相乞罷宰相兼樞宻使詔從之又詔以邉事寧息盜賊衰止弼仲淹遂俱罷安撫使其實䜛者謂石介謀亂弼將舉一路兵應之故也仲淹先引疾求解邉任是日改知鄧州杜衍范仲淹等既罷樞宻副使韓琦上䟽言陛下用杜衍為宰相方及一百二十日而罷必陛下見其過失非臣敢議范仲淹以夏人初附自乞保邉朝廷因而命之固亦有名至於富弼之出則所損甚大切見富弼大節難奪天與忠義昨契丹領大兵壓境致嫚書於朝廷倉皇之間命弼使敵弼割老母之愛蹈不測之禍以正辯屈強敵卒復和議近者李良臣自敵來歸盛言北方自敵主而下皆稱重之陛下兩命弼為樞宻副使皆弗有其功辭避弗受逮抑令赴上則不顧毀譽動思振緝紀綱其意欲為陛下立萬世之業爾去年秋北敵㸃集大兵聲言討伐元昊朝廷未測虛實弼以河朔邉備未嚴又自請行於今在外已是半年經乆禦戎之術固已蓄於胸中事畢還朝不及一陳於陛下之前而責補閑郡中外不知得罪之因乞改弼知定州仍兼部署之職如此則是朝廷以北事專委富弼以西事專委范仲淹䟽入不報皇祐四年資政殿學士戶部侍郎范仲淹卒贈兵部尚書諡文正帝親篆其碑曰褒賢之碑仲淹內剛外和泛愛樂善天下想聞其風采士大夫以不獲登其門為恥雖里巷之人皆能道其名字死之日四方聞者莫不嗟嘆為政忠厚所至有恩邠慶二州之民與屬羗皆畫像立生祠及其卒也羗酋數百人為舉哀於佛寺號之如父齋三日而去〈並長編〉
丙戍杜衍罷相〈授行尚書左丞知兗州〉
制曰天子不正責之輔三公無備惟其人其有師表百僚踐更二府雖夙夜之匪懈眷春秋之已髙以至公而升以至公而退宜作眀命以告大廷〈具官杜衍〉夙以盛名歴以膴仕孤風足以鎮浮俗逺識足以造機㣲若時奮庸亦既滋乆頃以蕃宣之績入參帷幄之籌嘉爾奉職之勤助予厲精之治而自居鼎輔靡協巖瞻頗彰朋比之風難處咨謨之治顧羣議之莫遏豈舊勞之敢私文昌綱轄之資曲阜麾符之寄俾特膺於出守仍改賜於褒功當體素懐尚祗優數於戱公台之位本上代於天工岳牧之臣亦下及於民澤往帥乃職厥惟欽哉〈學士承㫖丁度之筆〉
衍以慶歴四年九月拜相至是年正月罷入相纔數月初范仲淹富弼韓琦等同時進用至是相繼罷去㑹集賢校理蘇舜欽監都進奏院數與諫官孫甫蔡襄軰往還甫素出衍門下而舜欽衍之壻也凡有論事多為人指目值邸中舊例作賽神㑹舜欽鬻故官紙為費用於是臺官劾奏具獄而坐舜欽自盜贓自王拱辰劾蘇舜欽等斥逐衍跡危矣陳執中在中書又數與衍異議蔡襄孫甫之乞出也事下中書甫本衍所舉用於是中書共為奏言諫院今闕人且留甫等供職既奏上頷之衍退歸即召使出劄子令甫等供職去後衍及得象既署吏執劄子詣執中執中不肯署曰向者上無眀㫖當𠉀奏何得遽爾吏還白衍衍取劄子壊焚之執中因譛衍曰衍黨二人慾其在諫院欺罔擅權及臣覺其情遂壊焚劄子以滅跡懐姦不忠上入其言故與仲淹弼俱罷衍為宰相纔百二十日也〈長編〉正月前宰相杜衍為太子少師致仕衍時年方七十正旦日上表願還印綬宰相賈昌朝素不喜衍遽從其請議者謂衍故宰相一上表即得謝且位三少皆非故事蓋昌朝抑之也衍退寓南都凡十年性不殖産第室庳陋數十楹居之裕如也嘉祐二年卒贈司徒兼侍中諡正獻衍臨終戒其子努力忠孝自作遺䟽其畧雲無以乆安而忽邉防無以既富而輕財用宜早建儲嗣以安人心語不及私〈長編〉衍為相與富弼韓琦范仲淹同革弊事以修綱紀而衍尤抑絶僥倖凡內降恩澤者一切不與由是僥倖浸不說衍多知本朝故實善決大事初邉將議欲大舉以擊夏人韓琦亦以為可舉衍爭以為不可兵後果不得出契丹與夏人爭銀甕族大戰黃河外而雁門麟府皆警范仲淹使河東欲以兵從衍以為契丹必不來兵不可妄出後契丹卒不來其壻蘓舜欽監進奏院集妓樂以祠神為御史劾奏又集賢校理王益柔作傲歌語渉指斥欲下御史按罪衍謂羅織獄今起都下矣執不可又諫官孫甫言丁度面求進用請屬吏衍不為置對又范仲淹富弼皆出宣撫言者隨攻之仁宗欲罷二人而衍又執以為不可遂疑其朋黨以尚書左丞出知兗州衍為相凡百餘日而罷眀年上章願上印綬乃以太子少師致仕謝事十餘年累遷太子太師封祁國公卒年八十〈事畧〉
同日賈昌朝拜相〈自樞宻使檢校太傅授依前工部侍郎同平章事兼樞宻使集賢殿大學
士〉
制曰國家致理興化欲侔三代之隆選衆舉賢審求四輔之望適登庸於駿徳宜誕告於治廷〈具官賈昌朝〉學際機㣲行歸純直路門勸講每陳道義之言紫掖下書多摹訓誥之體乃尹神圻之劇乃專憲府之嚴曽未累年復更二府矧定謀於枚卜特正命於中階進兼書殿之華尚筦樞庭之務用人之速近嵗罕階於戱仰法乾台以運四時之化坐司宰席以裁萬物之宜無使丙魏姚宋專美於前世也
四月戊申昌朝加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兼譯經潤文使
同日王貽永樞宻使〈自宣徽南院使兼樞宻副使保寧軍節度使授依前檢校太傅充〉制曰朕以丞疑之地均於政𡍼宻勿之司本之兵柄其有浚眀乃徳勵翼居懐適登冠於近聨宜孚聞於列位〈具官王貽永〉徳承慶閱學洞祕鈐識局濟於精㣲材用本於閎博嚮領帥麾之重入禆機政之嚴忠願表於羣倫謙和守於一節參稽時論就正使名於戱內贊神謀益務秉樞之謹外經邉𤨏庶幾偃革之安其懋乃猷往踐厥位
慶歴五年以樞宻使王貽永兼羣牧制置使自王徳用出鎮徐州樞宻院不復兼領羣牧制置使及是乃復之〈樞宻院復兼領羣牧制置之任〉六年正月除檢校太尉同平章事皇祐元年八月除兼侍中四年五月除彰徳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充樞宻使
同日宋庠參知政事〈自資政殿學士給事中知鄆州除〉
上既罷范仲淹問章得象誰可代者得象薦庠弟祁帝雅意屬庠乃復召用之遂有是除七年三月降授右諫議大夫以旱自請也八月復為給事中
同日吳育龎籍並樞宻副使〈育自翰林院學士禮部郎中知制誥權知開封府遷
右諫議大夫除籍自龍圖閭學士右諫議大夫知延州召除〉
育字春卿建州建安人籍字醇之單州武城人育舉賢良方正䇿入三等有國以來制舉惟育入三等前此未有也育初尹開封范仲淹在政府因白事數與仲淹忤既而仲淹安撫河東有奏請多為當國者所沮育取可行者固執行之元昊旣納欵稱臣籍自安撫陜西知延州召拜為樞宻副使併省官屬從兵就食於是邉費什省七八
三月辛酉韓琦罷樞宻副使〈自右諫議大夫授資政殿學士知揚州〉琦自慶歴三年四月除樞宻副使是年三月罷在樞府纔二年○先是琦在涇州既召還而鄭戩代之戩遣所部劉滬與其屬董士㢘築永洛城役作而戩罷尹洙以為非便止之不可械繫滬士㢘戩爭於朝琦以為永洛未可城而部將犯令之罪不可貸朝廷卒城永洛而士㢘又詣闕訟永洛城事輔臣多主之琦不自安懇求補外罷琦樞宻副使加資政殿學士知揚州歐陽修上䟽曰臣伏見杜衍韓琦范仲淹富弼等皆是陛下素所委任之臣一旦相繼而罷天下士皆素知其可用之賢而不聞其可罷之罪臣料杜衍等四人各無大過而一時盡逐富弼與仲淹委任猶深而忽遭離間必有朋黨專權之説上惑聖聼仲淹初以忠言讜論聞於中外天下賢士爭相稱慕當時姦臣誣作朋黨尤難辨眀近日自陛下擢此數人並在兩府察其臨事可以辨也蓋杜衍為人清審而謹守規矩仲淹則恢廓自信而不疑韓琦則純正而質直富弼則眀敏而果鋭四人為性既各不同雖皆歸於盡忠而其所見各異故於議事多不相從至如杜衍欲深罪滕宗諒仲淹力爭而寛之仲淹謂契丹必攻河東請急修邉備富弼力言契丹必不來至如尹洙則非劉滬仲淹則是劉滬而非尹洙此四人者可謂公正之賢平日間居則相稱美之不暇為國議事則公言廷爭而無私以此而言臣見杜衍等真得漢史所謂忠臣有不和之節而小人䜛為朋黨可謂誣矣臣切思仲淹等自入兩府以來不見其專權之跡而但見其善避權也自陛下召琦與仲淹於陜西琦等讓至五六陛下亦五六召之至如富弼三命學士兩命樞宻副使每一命未嘗不懇讓愈切而陛下用之愈堅臣但見避讓太繁不見其專權貪位也及陛下堅不許辭方敢受命然猶未敢別有所為陛下欲其作事大開天章召而賜坐授以紙筆使其條列弼但舉祖宗故事使陛下擇而行之小人巧譛以專權豈不誣哉陛下於千官百辟之中親選得此數人一旦罷去而使羣邪相賀於內強鄰相賀於外此臣所以為陛下惜也䟽入不報指修為朋黨者益惡焉〈長編〉
四月戊申章得象罷相〈授檢校太傅同平章事充鎮安節度使判陳州〉
制曰朕稽載籍之眀訓見君臣之大方進惟盡忠既勤夙夜之力退必由禮將篤始終之恩矧茲師尹之臣乆處巖廊之地屢陳懇素祈解鈞衡爰以剛辰告於列位〈具官章得象〉器懐中裕風度外髙徧歴仕途之華雅〈闕〉治道之要自登進於宰席仍總決於樞庭有經逺之術可以懐異俗有厚生之功可以阜齊民方隆嘉靖之風益賴耆眀之徳而乃謹持謙節確避寵名既諒由𠂻之言莫留俞往之命俾將牙之分閫仍相韍之儀朝雖循雅懐豈忘厚遇於戱義形許國固出處之一心材足濟時自文武之兼用勉綏賢履茂對邦休
得象自景祐五年三月拜相至是年四月罷入相凡七年得象在中書八年畏逺名勢宗黨親戚一切抑而不進方陜西用兵上鋭意天下事進用韓琦范仲淹富弼使同得象經畫當世急務得象無所建眀琦等皆去得象居位自若監察御史裏行孫抗數以為言而得象亦十二章請罷上不得已乃許之〈長編〉得象嘗與張士遜呂夷簡晏殊杜衍數人先後同在相位依違衆議未嘗別白至是畏言者將訐其私事乃自表引年從優禮罷之後遂致仕雲〈拜罷録〉慶歴七年南郊鎮安節度使同平章事章得象封郇國公後守司空致仕八年卒年七十一贈太尉兼侍中諡文憲知制誥王洙言得象諡同周公改諡文簡故事致仕官乗輿不臨奠帝特往奠之
同日陳執中拜相〈自參知政事授依前行工部侍郎同平章事兼樞宻使集賢殿大學士〉制曰朕御幅𢄙靖綏生齒眷言調爕之任實賴謨眀之良爰擇雋髦用登衡弼〈具官陳執中〉材資鯁亮徳範純深推忠先帝之朝進服沖人之御清規表乎八辟厚望鎮於一時總臨邉𤨏之衡參貳政𡍼之訪有金石之為操無毫釐之近私宜陞四輔之班式應具瞻之望況樞庭之憺威武書殿之萃藝文雖屬兼才蓋昭殊渥於戱如堂逺地亦既隆人主之尊若舟渉川豈不頼丞相之濟往服茲訓茂經廼成
七年二月乙未加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兼譯經潤
文使
制曰朕若古先王旁求碩輔以託四海之重以寄萬機之繁眷倚〈闕〉 授受匪易〈具官陳執中〉器懐沉特材用敏長紹名臣之世家為先帝之䇿士一言詒萬世之福直道貫三代之風肆朕纂臨遂參顯用如國寳玉能庇患災如時元龜坐判凝結固朝廷之風采實方夏之表儀嚮者擢自近司進聨宰席萬事不理繄胡廣之能言四邊未寧藉陳平之多知宜冠階符之貴且仍卿貳之崇陪賦褒功並隆徽數於戱王業之重非賢士無以共成國論之難非獨見之所能盡朕用丞相不在茲乎
初宰相賈昌朝以乆旱上表援東漢䇿免三公故事及昌朝執中等申前請於是宰臣陳執中參知政事宋庠丁䖍各降官一等而輔政如故時執中自工部侍郎降授給事中未幾皆復所降官十月賈昌朝陳執中言民軍之任自古則同有唐別命樞臣專主兵務五代始令輔相亦帶使名至於國初尚㳂舊制乾徳以後其職遂分是謂兩司對持大柄實選才士用講武經向以闗陜未寧兵議須一復茲兼領適合權宜今西夏來庭防邉有序臣等願罷兼樞宻使降詔許之〈長編○宰臣免兼樞宻使〉又詔樞宻院凡軍國機要依舊同商議施行樞宻院請自今進退營軍臣僚極邉長吏路分兵馬鈐轄以上並與宰臣同議從之
庚戍吳育參知政事〈自諫議大夫樞宻副使除〉
丁度樞宻副使〈自翰林學士承旨端眀殿學士遷工部侍郎除〉
度字公雅開封祥符人登服勤詞學科仁宗問用人以資與才孰先度曰承平時用資邉事未平用才諫官孫甫論度此言是自求柄用也仁宗曰用度從十五年數論天下事未嘗及其私豈有是哉遂有是命度在樞宻因上慶歴兵録五卷瞻邉録五卷
慶歴六年〈丙戍〉
八月癸酉吳育樞宻副使〈自右諫議大夫參知政事改為樞宻副使〉
丁度參知政事〈自工部侍郎樞宻副使改為參知政事〉
育在政府遇事敢言與宰相賈昌朝數爭議上前殿中皆失色育論辨不已乃請曰臣所辨者職也顧力不勝願罷臣職因與度易位育自參知政事改為樞宻副使度自樞宻副使改為參知政事度為樞宻副使時龎籍女嫁參政宋庠之子庠因言於上以親嫌不可共事故越次用度始昌朝與育爭上欲俱罷二人御史中丞張方平將對昌朝使人約方平助己當以方平代育方平怒叱遣之曰此言何為至於我哉既對極論二人邪正曲直然育卒罷世皆以方平實為昌朝地也〈長編〉
慶歴七年〈丁亥〉
三月乙未賈昌朝罷相〈授檢校太傅同平章事充武勝軍節度使判大名府兼北京留
守〉
吳育罷樞宻副使〈自右諫議大夫罷為給事中歸班〉
制曰丞相之任方域是毗入以贊國之萬幾出以倡邦之九牧中外更處靡有間然〈具官賈昌朝〉敏識造幾沖器貫道自參華於朝路頗宣力於王家以至講道路門代言西省正尹畿甸執法臺端綽有諍臣之風居稔良肱之賴鄉預謀於柄府旋進斡於斗樞遂旌乃庸聨陟上袞夙夜一志勤勞百為覧剡奏之累陳嘉抗懐之莫抑其領元帥之節仍兼丞相之章出殿留都且邇宸服易上公之美號陪舊食之真封褒是寵光副我睠賴於戱公槐鼎既極巖廊之崇齊鉞露車更分方嶽之寄恩禮之重其有擬乎
昌朝自慶歴五年正月拜相是年三月罷入相凡二年育自慶歴五年正月除樞宻副使四月除參知政事六年八月復除樞宻副使是月同罷執政凡二年先是賈昌朝與參政吳育數爭事不協昌朝諷臺官唐詢上言請罷制科及至上前昌朝引漢唐故事遇災乃詔直言若朝廷無事不當降䇿問而育極陳漢唐取士之制不可廢直言昌朝意在排巳又㑹河南有知軍向綬不法逼通判江中自縊而死昌朝頗營助之欲輕比育廷爭不奪以謂不殺綬是天下無法也卒減死一等〈拜罷録〉昌朝與育數爭論上前論者多不直昌朝時方閔雨昌朝引漢災異冊免三公故事上表乞罷而御史中丞髙若訥在經筵帝問以旱故若訥因言隂陽不和責在宰相洪範大臣不肅則雨不時若帝用其言即罷昌朝等尋復命育知許州〈長編〉嘉祐三年資政殿大學士吳育卒育自罷樞宻副使以給事中出知許州復召還判尚書都省除宣徽南院使判延州後復以資政殿大學士尚書左丞知河南卒贈吏部尚書諡正肅弟充相神宗
同日夏竦樞相〈自河陽三城節度使檢校太尉同平章事知大名府依前官充〉
制曰朕夙設右府以制武師考諸典刑蓋六卿司馬之任本之輔相為三事大夫之崇眷遇惟勤尊顯兼極〈具官夏竦〉學貫文武識通天人眀足以斷大疑智足以任大事被遇先聖首中〈闕〉 慷慨名卿之言雍容近輔之秀逮朕紹服歴踐柄司〈闕〉 出於諸臣議論有補於當世進退一節勤勞百為經畧平夏之交則邊人執玉〈闕〉靖大河之北則邉堠戢戈威名憺聞民譽允洽是用斷自朕志召登機衡遏流議於風波定成契於金石仍中軍之旄鉞兼上宰之印章褒進寵名加陪賦邑寵光渥縟恩意敦隆於戱為君之難知臣非易任惟勿貳初必有終圖用舊人朕既稽於前憲肇謀王體爾當究於治功俞往欽哉祇服休命
故事大臣自使相除樞相必納節還舊官惟竦獨依前官初降制召竦為宰相諫官御史言大臣和則政事起竦與陳執中論議素不合不可使共事越三日遂貼麻改命焉十一月南郊加恩百官樞宻使王貽永封遂國公夏竦英國公鎮安節度使同平章事王徳用祁國公舊制將相食邑萬戶即封公國初王旦為相過萬戶而謙抑不封是嵗南郊中外將相惟竦滿萬戶中書請封英國公因詔節度使未滿萬戶皆得封於是貽永得象徳用皆封國公其後遂以封邑合萬戶者徹國時竦食邑一萬四千食實封三千八百戶〈舊制將相食邑萬戶即封國公〉
同日文彥博樞宻副使〈自樞宻直學士戶部郎中知益州除右諫議大夫樞宻副使丁
酉改參知政事〉
髙若訥樞宻副使〈自右諫議大夫權御史中丞除〉
彥博字寛夫潞州人若訥字敏之衛州人貝州王則反命眀鎬為河北安撫使師乆未克彥博請行八年正月命彥博為河北宣撫使以鎬副之城破生擒則檻送京師執政不及一年是月拜相○賈昌朝與吳育數爭事不協眀年春大旱仁宗從容問所以然者若訥引洪範故事以謂大臣不肅則雨不時若於是昌朝與育皆罷而若訥遂代育為樞宻副公議非之累遷戸部侍郎
慶歴八年〈戊子〉
閠正月戊申文彥博拜相〈自諫議大夫參知政事行禮部侍郎同平章事集賢殿大
學士〉
制曰膺重任者必勵許國之忠建竒功者必峻登賢之賞其有蚤毗大政夙負偉才奮自臨戎之行遂成盪冦之畧宜揚顯命以告大廷〈具官文彥博〉器業異倫智謀適用有彊眀果斷之才而濟之以溫裕有周通敏洽之識而輔之以端方自班政𡍼漫發賢藴向以與政之地深念擇人之難采西南之治聲陪左右之幾論屬兇徒搆孽孤壘偷生巢幕之勢雖危拒轍之狂尚肆始定恢於聖䇿往即殄於妖氛賞而緩功庸何以勸宜升台席之貴更陟中臺之榮兼書殿之美資衍爰田之真賦褒功馭貴併示優崇於戱舎爵䇿勲已奉謀於太室代天理化終濟治於王家其茂逺猷用祇攸訓
四月壬申丁度罷參知政事
丁度自慶歴五年四月除樞宻副使六年八月除參知政事是年四月罷執政凡三年參知政事丁度數請罷御史何郯又言度由近侍之班預顯用之柄列在三事於茲累年素被輕媠之名殊非沉逺之量遂置紫宸殿學士以授丁度從度之請也〈置紫宸殿學士自丁度始〉紫宸代文眀在資政殿學士上議者以紫宸非人臣所宜稱改觀文殿學士判尚書都省積官至尚書右丞〈事畧〉皇祐五年度卒贈吏部尚書諡文簡度性純質不為威儀嘗語諸子曰王旦為宰相十五年卒之日子尚為布衣汝曹宜自力吾不復有請矣喜論時事在經筵仁宗呼為學士而不名嘗問以蓍龜占應事對曰不若以古之治亂為蓍龜也仁宗出欹器以示之曰朕欲臨天下以中正對曰臣等亦願以中正事陛下
同日眀鎬參知政事〈自端眀殿學士給事中權三省使除〉
鎬字化基宻州安丘人王則反於貝州以鎬為安撫使城未下命參知政事文彥博宣撫河北以鎬副之貝州平彥博自貝州入相數推鎬功故丁度罷而鎬代之遂有是命鎬執政纔兩月疽發背仁宗謂輔臣曰鎬忠亮有勞欲及其未亂一往見之既見惻然曰方賴卿謀國事而遽有此疾鎬猶能頓首稱謝翌日卒贈禮部尚書諡文烈鎬端挺寡言所至安靜有禮而遇事不茍為世所推重
五月辛酉夏竦罷樞宻使〈授檢校太師依前同平章事河陽三城節度使判河南府
兼西京留守司〉
制曰若時名器之重惟兼將相之隆雖中外之勢殊而股肱之體合以爾耆徳誕揚大廷〈具官夏竦〉學通古今材憲文武造形之識符蓍䇿以前知決慮之精若利兵之必斷蚤經謀於二府嘗宣績於四方事勞實多夷險同致比付樞機之務載勤夙夜之心顧備罄於猷為抑乆煩於志力宜從休佚庸厚老成往分留鑰之都進視師垣之秩褒功衍食並峻等威於戱進而屬之鈞衡以爾才且舊退則極於寵祿俾爾夀而昌遇臣之恩在予無媿言者既數論竦姦邪㑹京師同日無雲而震者五上方坐便殿趣召翰林學士俄頃張方平至上謂曰夏竦姦邪以致天變如此亟草制出之方平請撰駁辭上意遽觧且以均勞逸命之〈長編〉皇祐三年武寧節度使兼侍中夏竦卒贈太師中書令諡文獻以與僖祖同諡改曰文正同知禮院司馬光言諡之美者極於文正竦何人乃得此諡判考功劉敞言諡者有司之事也竦姦邪陛下諡之以正不應法且侵臣官詔更諡為文莊竦以文學起家有名一時朝廷大典䇿屢以授之
同日宋庠樞宻使〈自給事中參知政事遷〉
龎籍參知政事〈自樞宻副使左諫議大夫除〉
制曰朕惟昔哲王胥賴賢佐矧茲寡昧嗣守盈成慨御世之所先亶擇才而自輔有若時採得於周咨〈具官宋庠〉識照事幾學精道藴文涵三代之粹體備四時之和粵予纂御之初擢爾賔興之冠再參國論薦易年深秉徳雍容允蹈大臣之節據古殫洽多識前世之傳宜登冠於樞庭兼翼宣於神輔上公前傅六職二卿並峻等威之崇式將睠倚之異於戱合兵農而議政本治古之模分文武以命官蓋近朝之制往毗大治庸副至懐
庠再執政踰年皇祐元年八月拜相
皇祐元年〈己丑〉
是嵗前宰相賈昌朝為觀文殿大學士判尚書都省〈自山南東道節度使同平章事安國公判鄭州授依前尚書右僕射充觀文殿大學士判尚書省〉
制曰王者賦祿於朝所以礪天下之進君子避榮於世所以柅天下之浮眷惟碩輔之臣適〈闕〉近藩之寄忽露言於累牘願納節於上臺雖欲不從其情已至〈具官賈昌朝〉體忠忱之度蹈夷雅之風被神眷於先朝鬯元猷於二府若舟檝之輔於濟有旂常之載厥成嚮更北道之符爰錫西清之對雖舊徳之加遇亦美謀之累陳且申伯言還式是南邦之憲而留侯多病欲辭萬戶之歸朕申言爵齒之尊憫勞將相之事況文昌主揆素惟師長之崇祕殿敷經更得老成之助拓其奉邑衍以真封庸遂便安之私尚旌沖退之節於戱雖爾身在外常多王室之思俾爾夀而臧終保公徒之盛𫾻於列位時乃之休昌朝自罷相除武勝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判大名府王則反貝州昌朝遣部將往討事平移鎮山南東道節度使封安國公徙鄭州及見留為觀文殿大學士判都省觀文殿置大學士自此始朝㑹班中書門下視其儀物乃詔自今非嘗為宰相毋得除〈長編〉
〈賈文元以武勝軍節度使入為祥源觀使留京師還節仁宗特置觀文殿大學士寵之觀文有大學士自此始筆談〉
八月壬戌陳執中罷〈兵部尚書知陳州〉
制曰宰物調元允屬三台之老阜民宣化亦繫四岳之良爰以眀綸告於列位〈具官陳執中〉方厚特立敏彊內融諤諤昌言率皆社稷之計琅琅治行遂藹搢紳之聞逮登秉於政幾實罄輸於忠力向以河防潰溢民版流移露章繼陳確守不易用是躐進省坐之秩擇守輔藩之封顧於舊臣豈易忘徳於戱君臣之際維大義之是先出處之間要令名之所保姑循素欲其諒菲懐
執中自慶歴五年拜相至是年八月罷入相凡四年慶歴八年上幸龍圖天章閣出手詔賜輔臣使條畫時務皆給筆劄令即坐上對而宰相執中固辭上反覆敦諭至於三四乃聼兩府歸而上之時樞宻使夏竦知執中不學少文故為帝謀以䇿訪大臣面使條對竦意欲困執中也執中方力辭未許參政宋庠進曰兩漢對䇿本延巖穴草萊之士今備位政府而自比諸生非所以尊朝廷請至中書合議上對論者以庠為知體〈長編〉先是河決民流災異數見執中無所建眀但延接卜相術士時言者相繼論列不已謂執中越次用李師中為府界提㸃及呂昌齡出入門下喜進無學匪人不協衆望而執中亦以足疾辭位自陳不願為使相大學士詔從其請翰林學士孫抃當制遂除尚書左丞文彥博宋庠言恩禮太薄乃下學士院貼麻改命之遂除兵部尚書知陳州
同日文彥博拜昭文相〈自集賢相除吏部侍郎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制曰國家欽遇宰衡登進髦傑上則順導時令以代虖天工下則綏和政綱以經虖王業疇克用乂我得其人〈具官文彥博〉風力幹彊器資夷達蹈危機而不顧臨大事而有謀比與翊於政𡍼旋對司於時柄百姓遂耕桑之樂二邉無兵革之虞惟時謨明實朕倚屬若起居得股肱之助若聼視繄耳目之眀若鹽梅施於太𡙡若霖雨沃於旱嵗宜以天官之秩首為邦輔之資於戱君有求賢之心孰若得臯夔之佐士有致主之畧亦欲臻堯舜之風其勉交修庶興盛治
同日宋庠拜集賢相〈自樞宻使檢校太𫝊行工部侍郎授兵部侍郎同平章事集賢殿大
學士〉
制曰國家崇建宰府並持鈞衡外以鎮撫四邊內以綏寧百姓必得賢傑以副眷毗〈具官宋庠〉綽有雅才對於嘉運嘗䇿〈闕〉 寖階顯途文章盛於一時事業服於衆志樞謀之謹既折侮於戎心鼎飪之和宜調元於政路爰進夏官之秩兼隆書殿之華功號邑封併推異數於戱丞弼之任忠賢是圖國體係乎重輕政化從而厚薄勉思所職以稱朕懐
〈本朝狀元登庸者呂文穆李文定王文正宋元憲故詩人有云皇朝四十三龍首身到黃扉止四人後數十年李士美何文縝亦以廷魁正鼎席揮麈録〉
同日龎籍樞宻使〈自左諫議大夫參知政事授檢校太傅行工部侍郎充〉
髙若訥參知政事〈自樞宻副使右諫議大夫遷工部侍郎除〉
梁適樞宻副使〈自翰林學士吏部郎中遷右諫議大夫除〉
制曰朝廷崇建樞筦總〈闕〉 司內則寅亮天工以陪帷幄之議外則申嚴師律以靖邉鄙之虞博詢衆言疇若予采〈具官龎籍〉器涵方毅識造精深居蹈君子之方進合大臣之舉頃折謀於西夏旋更柄於近司賛決神機措二邉於無事預調元化格庶物於太和宜推予國之忠往正本兵之府於戱聖如黃帝猶興涿鹿之師功若漢髙終藉留侯之䇿益恢逺御庸濟丕寧
適字仲賢翰林學士顥之子二年眀堂禮成樞宻使龎籍參政髙若訥並加工部侍郎樞宻副使梁適加給事中初議覃恩宰相文彥博以下當遷官髙若訥謂文彥博曰官濫乆矣未有以節止今又啟之何也彥博不聼若訥卒以恩遷官〈長編〉籍自慶歴五年正月除樞宻副使八年正月除參知政事是年八月充樞宻使執政七年至三年十月拜相皇祐三年〈辛夘〉
三月庚申宋庠罷相〈授刑部尚書充觀文殿大學士知河南府〉
制曰君臣謀國本同體以協心朝廷遇賢豈重內而輕外雖在倚毗之重且均勞逸之宜〈具官宋庠〉性稟雄眀行推沉厚溫如清廟之器挺然大廈之材達於在邦敏而好古而自參綜大務屢聞㫖言進領樞衡之司旋升鼎軸之路百度修舉三辰昭華間延對而瀝𠂻累抗章而引謝再加敦諭固守靖夷宜保治於洛師主留司於宮鑰仍峻中臺之秩兼榮祕殿之班衍食褒功允為異數於戱麟符分寵一節之寄甚雄天邑居中四方之瞻是則當勤恤隱益勵奮庸
庠自皇祐元年八月拜相是年三月罷入相踰一年先是弟祁之子與越國夫人張氏門人張彥方者逰後彥方坐偽造勅牒為人捕官抵法諫官包拯等彈奏不戢子弟並言庠在政府但務依違無所建眀及聞人言即奏求退至再三上表不待批答復入視事故罷免之〈拜罷録〉庠儒雅練故事自初執政遇事輙分別是非可否用是斥退及再登用遂浮沉自安然天資忠厚嘗曰逆詐恃眀殘人矜才吾終身不為也
同日劉沆參知政事〈自龍圖閣學士工部侍郎權知開封府除〉
沆字沖之吉州永新人議者謂沆不敢窮治張彥方獄貴妃徳之坐此獲進諫官御史相繼論列帝不聼
十月庚子文彥博罷相〈授行吏部尚書觀文殿學士知許州〉
制曰堯之四嶽出總諸侯周有三公外倡九牧蓋資丞弼之重以分方鎮之憂〈具官文彥博〉器識宏深風徳髙邵才足以經世務謨足以鬯帝猷夙夜勞於百為夷險蹈乎一節薦申奏述𨗿避寵榮其聼觧於近司且往臨於輔郡載嘉勤瘁俾遂偃休於戱居則諧鼎味之和行則寄國藩之憲股肱心膂惟體貌之所均社稷人民匪忠良而安屬勉祗厥服用茂乃功
彥博自慶歴八年正月拜相是年十月罷入相僅四年先是張堯佐除宣徽使殿中侍御史唐介爭之上諭介除擬初出中書介言當責執政退請全臺上殿不許於是劾宰相文彥博專權任私挾邪為黨知益州日作間金竒錦因中人入獻宮掖緣此擢為執政及恩州平賊幸㑹眀鎬成功遂叨宰相昨除張堯佐宣徽節度使臣累論奏面奉徳音謂是中書進擬以此知非陛下本意請罷彥博以富弼代之臣與弼亦昧平生非敢私也上怒甚卻其奏不視且言將加貶竄上於坐急召二府示以奏曰介言他事乃可至謂彥博因貴妃得執政此何言也介面斥彥博彥博拜謝不已上令送御史臺劾介既下殿彥博再拜言臺官言事職也願不加罪不許時上怒不可測羣臣莫敢諫中丞王舉正上䟽言責介太重上亦中悔始介責授春州別駕改介英州別駕〈長編〉彥博罷相出知許州或言彥博張堯佐父客也彥博知益州貴妃有力焉因風彥博織燈籠錦以進貴妃服之上驚顧曰何從得此妃正色曰文彥博所織也彥博與妾父有舊然妾烏能使之特以陛下故爾上悅自是屬意彥博及為執政眀鎬討王則未克上甚憂之語妃曰大臣無一人為國了事者日日上殿何益妃宻令人語彥博翌日彥博入對乞身往破賊上大喜彥博至恩州十數日賊果平即軍中拜相議者謂彥博因鎬以成功其得相由妃力也介既用是深詆彥博雖坐逺貶彥博亦出其事之有無卒莫辨雲〈同上〉唐介既貶又眀日知諫院吳奎出知宻州知諫院包拯言介彈奏大臣事相連及況介狂妄之詞誣罔天聼欲留奎在職仁宗曰介言吳奎包拯隂結彥博今覽此奏介非誣也〈拜罷録〉
同日龎籍昭文相〈自樞宻使檢校太傳授依前戶部侍郎同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
史兼譯經使〉
制曰懋建宰職謹付國均仰代天工俯熈庶績推同體之誼則處之股肱極濟時之勤則況之舟檝非得人傑孰副朕求〈具官龎籍〉器識宏通材猷凝正早承亨㑹歴踐禁班入儀臺閣之華出宣屛翰之憲向屬羗人賓欵邉𠉀晏寧胥協師僉預參戎柄遂對毗於機政旋升峻於斗樞勵翼一心精眀萬務宜正中階之象越升上袞之崇總領史闈増榮功號衍封真食併示優隆於戱履衡軸之機冠柱石之任循至公以授受懋同徳而倚毗褒和四方表憲百辟恩服休寵劭宣行勞
籍初相且獨員而遽為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此殊拜非故事也
同日髙若訥樞宻使〈自戶部侍郎參知政事遷檢校太傅除〉
梁適參知政事〈自樞宻副使給事中除〉
王堯臣樞宻副使〈自給事中翰林學士承旨除〉
適自皇祐元年八月除樞宻副使是年三月除參知政事執政近四年至五年閠七月拜相堯臣字伯庸應天府虞城人都員外郎瀆之子而翰林學士洙之猶子也舉進士第一至是除樞宻副使持法守正裁抑僥倖至有鏤匿名書傳之京城者仁宗信之益不疑而堯臣益奮勵
皇祐四年〈壬辰〉
六月丁亥狄青樞宻副使〈自彰化軍節度使知延州遷檢校司空除〉
青字漢臣汾州西河人青勇於臨敵常為先鋒每戰飾以銅面具敵人望之如神仁宗聞其在陜西數戰勝欲召見問其方畧㑹強冦正獗仁宗命圖形以進至是遂有是除御史中丞王舉正言青出兵伍為執政本朝所無恐四方輕朝廷右司諫賈黯御史韓贄亦以為言皆不聼時面湼猶存帝嘗勅青傅藥除字青指其面曰陛下擢臣以功不問門地閥閱臣所以有今日由湼爾願留此以勸軍中不敢奉㫖〈長編〉廣源州蠻儂智髙反九月命狄青討智髙乃罷樞宻副使授宣徽南院使荊湖北路宣撫使都大提舉廣南東西路經制盜賊事辛未詔宣撫囘日依舊樞宻副使
皇祐五年〈癸巳〉
五月乙巳狄青樞宻使〈自宣徽南院使樞宻副使䕶國軍節度使檢校太尉河中尹兼
御史大夫授依前官充〉
制曰攬洪樞之重允賴於時材底率土之康用資於人傑矧有自毗基命茂集元勲迭參貴近之華丕顯猷為之美敷求博議用厭輿情宜對掌於宻嚴期啟廸於淵藴〈具官狄青〉夙懐沉鷙素厲公忠樸厚有古人之風義烈挺純臣之操周知兵略蔚有將才乆著效於轅門能統率於戎旅驟膺方面之寄亟更宿衛之勞遂登齋壇入贊樞府頃屬邉烽有警藉魏尚於雲中近以荒服不寧勞文淵於徼外既受專征之鉞遽成殄冦之勲式是圖庸復疇進律僉事〈闕〉 欎剛日是稽命數載加邦榮益顯俾有勞之〈闕〉 以正名於戱謹帷幄之謀聿求決勝總幾㣲之務當竭而誠無忘戮力之勤以成選衆之善終始一節光昭令猷
是年正月狄青敗 智髙智髙遁二月青還以宣徽南院使彰化節度使復為樞宻副使䕶國節度使青既平嶺南㨗書至上大喜謂宰相龎籍曰青破賊卿執議之功也遂欲擢青為樞宻使同平章事籍曰昔太祖時慕容延釗將兵一舉得荊南湖南之地方數千里不過遷官加爵賜金帛不用為樞宻使曹彬平江南擒李煜欲求使相太祖不與曰今西有汾晉北有幽薊汝為使相那肯復為朕死戰耶賜錢二十萬貫而已若遽用為樞宻使同平章事則青名位極矣萬一他日青更立大功以何官賞之不若且與移鎮加檢校官多賜金帛足以酬青功矣參政梁適曰儂智髙擾廣南西路青討而平之為樞宻使何足為過哉籍曰臣不欲青為樞宻使者非徒為國家惜名器亦欲保全青之功爾爭之累日上乃從之是時適宻為奏事〈闕〉薄無以勸後於是兩府進對上忽謂籍曰
平南之功前者賞之太薄今以狄青為樞宻使孫沔為副髙若訥遷一官加近上學士置之經筵〈闕〉俱〈闕〉 乃與同列議於殿門閤門具奏皆如聖
㫖〈長編〉
同日髙若訥罷樞宻使〈自戶部侍郎罷為尚書左丞觀文殿學士兼羣牧制置使〉若訥自慶歴七年三月除樞宻副使皇祐元年八月除參知政事三年十月除樞宻使是年五月罷在樞府凡六年故事樞宻使罷令學士院降麻及罷若訥止命舎人草詞後遂為例〈樞宻使罷止命舍人草詞學士院不降制自髙若訥始〉卒贈右僕射諡文莊王偁曰觀若訥為人非有大過特始也不能辯仲淹之無罪而繳進修書終也擠吳育去位而躐取政柄遂為清議所薄使若訥砥礪㢘隅不判名節未必無可取雲〈事畧〉
丁未孫沔樞宻副使〈自樞宻直學士給事中新知杭州召除〉
沔字元規越州㑹稽人沔嘗副狄青宣撫賊平遂有是除
閠七月壬申龎籍罷相〈授依前戶部侍郎京東西路安撫使知鄆州〉
制曰圖治之世宜本至公預政之文合防嫌跡矧居四輔之首允在百僚之先茍在干請之名殊失仰成之意兼㳂章削俾〈闕 具官龎籍〉志度淵深業宇眀邵韞才謀而敏達〈闕〉 典以兼通且翼望於本朝薦服勞於近職雅有〈闕〉 猷為乃者西州用兵延安近冦屬輕裘而謀〈闕〉 以制邉戎索以清夏人來附乃眷西顧予嘉乃勲始為置於樞庭旋擢參於宰府閫外無事頗見於匪躬天〈闕〉 安允〈闕〉於注意遂正斗樞之號遄升邦鉉之名固宜厲以正方繩於羣下而乃親聨交搆私謁彰聞逮有司之訊詞合杜門而待罪及行蔽斷仍失重輕致公議之弗容在人言之莫遏尚矜舊徳兼覽奏〈闕〉亟聼避位於台司俾均勞於藩服委東平之安輯使樂土之康嘉於戱罷免之科蓋拘於典制進退之禮用正於臣隣勉賦寛條弗忘成績
籍自皇祐三 十月拜相是年閏七月罷入相僅二年初齊人皇甫淵獲賊於法賞錢淵上書請易官乃賂道士趙清貺及堂吏而清貺籍甥也紿為白籍既而淵數詣待漏院自陳籍乃勒歸齊州有小吏告清貺等受賂事籍即捕下開封府而清貺及堂吏皆以贓配南方清貺未至配所死上以籍隂諷開封府杖殺清貺以滅口然謂籍隂諷開封府失實也〈拜罷録〉嘉祐五年前宰相觀文殿大學士戶部侍郎龎籍為太子太保致仕籍自定州召還既入見詣中書白執政求致仕執政曰公康寧如是且上注意方厚柰何欲去之堅也籍曰若待筋力不支人主厭棄然後去斯不得已耳豈止足之謂哉遂歸臥於家前後凡七上表其劄子〈闕〉許之仍詔籍出入如二府儀〈長編〉八年籍卒諡莊
敏籍曉律令長於吏事治民有惠愛嚴〈闕〉 及為相為言者所詆聲望減於治郡時
同日陳執中進昭文相〈再入相自集慶軍節度使判大名府授行吏部尚書同平章事
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兼譯經潤文使〉
制曰置相之重資爕正於辰階修補之先在緝熈於王道用人嘉於求舊注意厚於既安爰稽考謹之文茲得老成之望使纂舊服入冠冡司允穆僉言式敷大號〈具官陳執中〉神機峻茂道致閎深蔚生梁棟之材紹廸前人之哲奮由直道厲王臣之匪躬倡發忠謀出人倫之先覺名惟時重才則汝賢比總治於藩條旋參司於樞筦服勞匪懈宣哲居多間亦分東夏之符書委西州之節度出處一致望實兼優圖前後已試之功因內外具瞻之美迺擢參於宰路遄升冠於台司協比庶工將眀衆職調𡙡鼎而既乆宰社肉以惟均底於治平繄乃寅亮嘗懇辭於機政比控敘於奏函自右輔之偃休實朝家之瞻頼薦委北門之重且邇大河之防綏緝有勞眷毗〈闕〉厚考嘉績而惟茂質枚卜而僉同爰擇剛辰再付〈闕〉天卿之舊秩衍並牧之真封舉洽至恩益昭〈闕〉庶〈闕〉我成萬樞秉至公以宰朝抑惟其〈闕〉 輔
朕尚克有終益竭乃心同底於道
執中自慶歴五年四月拜相皇祐元年八月罷為兵部尚書知陳州乆之為集慶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判大名府是年閠七月再入相
同日梁適拜集賢相〈自給事中參知政事授禮部侍郎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制曰取法台文崇建〈闕〉 上以正三光之序下以暢萬物之〈闕〉 人居〈闕〉 注意之重用乂厥辟濟垂拱〈闕〉之〈闕〉 傑才疇允巖望參圖已試之效昭示爰立
之〈闕〉 夬揚休命〈具官梁適〉風鑒明亮噐采方嚴學〈闕〉 九流〈闕〉 通於衆志臨機敏斷韞干莫之雄鋒任重偉才〈闕〉楩楠之厚幹肖於世徳翼我朝猷曏升禁職之崇仍䕶強藩之要濟師以肅撫戎惟和還合虎符延登武帳訪猷為而宏逺嘉䇿識之周通擢寘機庭實本兵柄遄參宰路陪翼政綱毅然體國之誠宣於兩府卓爾端朝之表聳厥庶工乃眷宸階乆虛鉉席宜疇衆績參詢師言進春官之貳卿正西垣之次相益加榮號仍馭貴階陪輔朕躬用治予采於戱昔武丁以若金作礪命於其臣傅說以如木從䋲詔於厥後予違汝弼可不勉哉
至和元年〈甲午六年三月改元〉
三月己巳王貽永罷樞宻使〈授依前檢校太師行尚書右僕射兼侍中鄧國公充
景靈宮使彰徳軍節度使〉
制曰朝之賦祿所以寵賢能士之保名莫如勵風節乃眷耆眀之徳乆勞宥宻之機勉狥素懐式孚顯命〈具官王貽永〉志懐眀邵識寓沖深眷逮事於先朝得尚榮於舊館用絳侯宿賢之譽薦纘於世功以安世老臣之風進典於機事周旋一紀宻勿萬㡬比㳂夙夜之勞偶爽晦眀之豫繼有封奏達予聼聞閔以髙年累於丕務益升右揆之重仍兼常伯之榮置使靈宮庶優舊徳於戱知進退之分其為君子之能篤始終之恩以率天下之厚往綏遐福尚佇嘉謀
貽永自康定元年三月除同知樞宻院事九月除樞宻副使慶歴五年除樞宻使是年三月罷在樞府十四年初封遂國公進封鄧國公先是皇祐中嘗以疾求退自言寵過盛願罷樞宻使侍中還第仁宗冀其愈也乃罷侍中而領使如故疾稍間入見命其子道卿掖登垂拱殿仍賜五日一朝遇朝參起居許休於殿側至是復以疾求觧遂罷為景靈宮使加右僕射兼侍中仍詔特依宗室例嵗賜在京公使錢五千緡貽永清謹寡言頗通書本朝外姻未有輔政者貽永在樞宻僅十五年常逺權利歸第則杜門謝賓客人服其謙靜
同日孫沔罷樞宻副使〈資政殿學士知杭州〉
制曰休機筦之勤既遂於賢者參宸宇之秘宜柬於傑才矧惟沖約之懐〈闕〉眀退遜之節允嘉洵直申集寵光〈具官孫沔〉性直公忠〈闕〉深宏逺發揚贊翊見之謨猷踐履䟽通休有功業自昔諫諍之任漕帥之臨弗〈闕〉而行所至皆治龍荒俶擾瑞節徂征逮舍爵䇿勲之辰圖運籌決勝之効登貳樞柄內本國兵處議精眀持論堅正冠以今古言在乂從方倚老成益隆寄任廼上章屢請引疾為辭至於再三斯見誠慤爰均勞逸俾釋煩劬眷內閤之嚴廷允述古而開館先朝建職以待俊龎優加儒學之名式壯藩垣之鎮控帶吳㑹宻邇鄉枌匪直荘朱之榮實兼方召之事東南莫重咨爾殿焉
沔自皇祐五年五月除樞宻副使至是年三月罷在樞府不及一年㑹張貴妃薨追冊為皇后諡恭徳妃小忌用宰相䕶𦵏沔極陳其不可頃之求罷職故有是命〈拜罷録〉
同日王徳用樞宻使〈自檢校太師同平章事兼羣牧制置使判鄭州冀國公授依前官充
樞宻使河陽三城節度使〉
田況樞宻副使〈自三司使禮部侍郎除〉
徳用樞宻使制曰內樞之地上範於斗宮前箸之籌參寄於人傑以經常武之事是號本兵之司圖冠厥名疇總予務乃眷元侯之長早崇右府之聨爰擇剛辰復還舊物〈具官王徳用〉志懐果烈風槩沉雄通於竒正之謀居然間傑之氣春秋說禮韞義府以惟深甲令書忠載世家而有舊比膺推轂薦歴干城先十乗以臨戎長萬夫而觀政徳刑具舉威惠參施能名播於外人沉幾隱於敵國咨卿俊望擢典繁機翼濟事功廸宣忠力孚乃誠而匪懈研諸慮以惟㣲旋均基宥之勞亟樹蕃宣之治蹈險夷而一致服忠孝而兩全簡在朕心洽於朝論是用升鳯池之寵秩聨虎節之榮章倚殿輔邦用陪京邑屬右樞之闕職咨羣岳以擇材僉曰汝賢宜弼予治蓋天下二老出以居方伯之尊寰內諸侯入則處公卿之任抑惟曩制舉是隆名用起壯猷使纂舊服仍峻雲臺之號兼増井牧之封式厚耆英有加名數於戱樞機發令制戎事以惟艱樽爼折衝經人謀而匪易往謹乃位益思其忠
況樞宻副使制曰天王三階中躔紫極之輔國事二柄右列鴻樞之司維君臣之謨眀有夙夜之基命朕嘗登進時傑賛襄大猷以遵萬㡬之中以合九徳之㑹匪至公之進曷羣聼之歸〈具官田況〉器識宏深業履端厚眀達國家表裏之體學貫天人精祲之交而自膺寳冊於大廷儀俊逰於清路西垣誥命之粹內閣論思之勤擁帥節於邉而天聲振於殊俗筦財柄於內而國用豐於歴年茲庸倚爾忠力之良置諸宥弼之地熈我大業垂之無窮噫本天下之兵莫重安危之寄在帝右之陟有若臣隣之榮蓋徳懋者寵所隆任大者責亦至勉思盡瘁永克承休
初皇祐四年太子太師致仕王徳用為河陽三城節度使同平章事判鄭州時將相姓王者數人而閭閻婦女小兒皆號徳用黒王相公徳用雖致仕乾元節上夀預班庭中契丹使語譯者曰黒王相公乃復起耶帝聞之遂更付以方鎮是年除樞宻使況字元均信都人舉進士又舉賢良方正
七月丁夘程戡參知政事〈自端眀殿學士給事中知益州除〉
制曰朕承事祖宗大業思底於治若夫與籌天下之事則惟予一二股肱之臣今朕所以圖任者非賢俊之才未易茲擇〈具官程戡〉識略幾深器質端厚擢儀禁路嘉猷稔於辰告總寄邉𤨏王靈馳於陸摺向陞秘殿之侍薦煩井絡之行而城壘繕完區宇綏靖方念勤於逺撫宜召參於中弼蔽自朕意孚於羣倫噫國家治亂之繫重臣子安危之分難爾其終力一心永孚休命
戡字勝之許州陽翟人
戊辰梁適罷相〈依前官禮部侍郎知鄭州〉
制曰裭機政之煩均屏翰之逸左右修補素嘉爾之乆勞內外肆勤在眷毗之一體爰孚廷號用告朝倫〈具官梁適〉局致夷通性業開爽入我彀英之選參於槖從之華召自北門侍於邇閤預贊書於眀命備進讀於丘墳嘉謨納於論思敏用彰於強濟向圖制閫之效擢貳本兵之司職典樞機地親帷幄亟參聞於正道遄敷爕於辰階出入五年周旋二府苛慝比作變異重仍嘖有煩言達於予聼曽淑聲之莫建在清議之弗平屢上封章求還印綬朕思全進退之體務崇始卒之恩參録舊勤尚仍前秩以春官亞旅之重涖黃圖右壤之雄臨長鄭人班録漢詔於戱台宰之職任國綱維寰輔之邦陪京襟帶往服茲命尚體至恩
適以皇祐五年閠七月拜相是年七月罷入相僅一年殿中侍御史裏行吳中復上殿彈宰相梁適姦邪上曰朕每進用大臣未嘗不採公議所歸顧知人亦未易耳先是殿中侍御史馬遵等彈適姦邪貪黷任情徇私且弗戢子弟不宜乆居重位中丞孫抃言適為宰相上不能持平權衡下不能訓篤子弟遂罷適以禮部侍郎知鄭州
八月丙午劉沆拜相〈自參知政事依前工部侍郎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制曰朕寅奉丕圖思臻至治總萬幾而日謹舉盛典以交修期與輔臣底寧緜㝢其有翼宣王度裁成物宜爕隂陽之和處丞弼之任式資茂宰秉於大鈞矧茲選才乆嘗著効爰登中鉉敷告外廷〈具官劉沆〉雅性內融敏識先覺以沖約而率禮不夷險以易心文成國華學臻道奧樂名教以為己任罄〈闕〉 以翊帝謨廼者擢自書林更於右史亟升西掖出〈闕〉 換圭符實宣精力屬中邦之擇尹正內閣以參華嵗〈闕〉 周風績爾著式圖寅亮用賛謨眀俾任股肱之良參斷邦國之務具瞻斯屬嘉猷誕彰進聨右輔之崇允協庶邦之望兼榮書殿仍峻貴階増勲級與褒功益爰田及真食於戱贊萬樞之重允頼於忠純底率土之和必資於英傑當申茂略以恢逺圖
初宰臣劉沆建言中書不用例而議者皆以為非便左司諫賈黯奏罷之詔中書公事自今並用祖宗故事施行〈長編〉二年六月除兵部侍郎監修國史至和二年〈乙未〉
六月戊戌陳執中罷相〈授檢校太尉同平章事充鎮海軍節度使判亳州〉制曰代天之任入則宣寅亮之謨分陜以居出則膺蕃翰之寄矧予宿艾乆冠臣隣宜均休逸之恩用昭進退之遇〈具官陳執中〉風猷端粹材識敏眀早事先朝實開忠益之路屬於下武歴更機近之繁彌綸之效固多直清之望無玷向自上還玉節再陟袞司畫一之規動遵於彛憲難進之概居亮其素懐矧茲年徳之髙閔勞機軸之任宜授符於齋閫乃均寵於宰衡近委價藩増陪邑賦於戱君臣之分當徇於至公中外迭居實同歸於大任推乃〈闕〉 於夀祺往哉汝諧思對朕命
執中自皇祐五年拜相至是年六月罷再入相僅二年初翰林學士呂〈闕〉 䟽論宰相陳執中外雖
強項內實姦邪朝廷〈闕〉 春不諳練除改故事多至差錯平居不接士人〈闕〉 陽卜祝之〈闕〉入臥內干預政事上還其䟽初為御史斷〈闕〉 家居待罪不敢出未幾復入中書〈闕〉 殿中侍御史趙抃劾之御史中丞孫抃與其屬言執中少不讀書壯不稽古及其浸老遂暗而荒事之〈闕〉端顛倒七八物議以為不可更當大任翰林學士歐陽修奏䟽執中為相使天下水旱流亡公私困竭而又不學無識憎愛挾情改除差繆取笑中外家私穢惡流聞道路孫抃等既入對極言執中過惡請罷之又交章論列抃最後乞觧憲職以避執中朋黨中傷之禍於是得請始御史因執中殺婢事欲擊去之而諫官初無論列者御史並以為言而趙抃攻范鎮尤力臺官皆助之鎮累乞奏與御史辨〈闕〉 鎮由是與趙抃有隙執中遂罷為鎮海節度使同平章事判亳州〈長編〉陳執中當國時河決商胡賈昌朝留守北京欲開橫壠故道三司使陳執中主橫壠之議其後行之而敗河北被害者凡數千里臺諫論執中過惡而執中遷延尚玷宰府翰林學士歐陽修上䟽曰陛下用相非其人以天下之事奈何委一不學無識謟邪〈闕〉慢之執中而甘心焉然天下之人與後世之議者謂陛下拒忠言庇愚相以為聖徳之累未幾執中罷執中初罷相除鎮海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判亳州還上節鉞改右僕射觀文殿大學士封英國公後改司徒岐國公致仕嘉祐四年司徒致仕陳執中卒年七十贈太師兼侍中執中在中書八年人莫敢干以私四方問遺無及門者諡曰恭禮官韓維議其諡曰榮靈判太常寺孫抃等議曰執中在先朝時為小官以大本未立獨先羣論章聖覧䟽稱歎擢置諫列今上聼政之始待以卿輔其制則曰一言為萬世之福直道貫三代而行又曰納忠先帝有功朕躬自進陟宰相兼將鉞其勁正方重有大臣之風執中常以公自處少私於人請易名為恭詔諡曰恭篆其墓碑曰褒忠
同日文彥博富弼並相〈彥博自忠武軍節度使檢校太尉兼知永興軍授禮部尚書同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兼譯經潤文使再入相弼自宣徽南院使檢校太保判并州授戶部侍郎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
彥博拜昭文相制曰朕若稽古訓考謹柄臣萬機百揆之㣲九功三徳之事熈朕之載時能奮庸若予黃髪之英嘗居鼎弼之任誠貫金石功書旂常還來相予實允公議〈具官文彥博〉大中至正眀識敏材學究九流之㣲身兼數器之用自參華於近侍即陞贊於機庭出撫翰垣惟國方召入冠〈闕〉 而時䕫龍丹青帝謨金玉王度威賞惟敘紀律授〈闕〉間均逸於師垣居納忠於王室柱石之望雖外〈闕〉 良匪賢而曷寄宜還齋鉞入正袞司仍更〈闕〉益爰田之賦用昭體貎以佇賢庸於戱〈闕〉 仲父爾當體於仰成往舒勵翼之誠以膺倚〈闕〉之重遂底嘉績豈不美歟
弼拜集賢相制曰朕歴選賢〈闕〉亮成天功必得非常之材以輔有為之主矧予思治之際敢忘注意之求上以揚祖宗之休下以酬士民之望若時髦彥宜正鈞衡〈具官富弼〉淵閎敏眀忠亮方正學貫文武識通天人早參清問之求絶出諸臣之右薦揚近序協賛治廷心勞王家已任大事間分符於外屏居聞問於中朝金石之誠不移於燥濕秋陽之惠實濟於疲羸宣力四方蹈道一節天下寖聞於風采朝家實頼於謨眀是用斷自朕心召升宰席増陪食邑褒錫勲名用圖賢勞以贊大治於戱三階之任非肅乂無以奮庸萬事之㣲非幾深無以成務勉惟皇極之訓以佇王功之成遂登丕平無忝休命彥博自慶歴八年正月拜相至皇祐三年十月罷是年六月再召入相彥博與弼並命是日宣制帝遣小黃門數軰於庭聞士大夫相慶得人後數日翰林學士歐陽修奏事殿上帝具以語修且曰古之求相者或得於夢 今朕用二相人情如此豈不賢於夢卜哉修頓首拜賀〈長編〉上新相文彥博富弼意甚自得謂龎籍曰朕用二相何如籍曰二臣皆朝廷髙選陛下㧞之甚副天下望上曰誠如卿言文彥博猶多私至如富弼萬口一辭皆曰賢相也籍曰文彥博臣與之同在中書詳知其所為實無所私但惡之者毀之爾況前者被謗而出今當愈畏謹矣富弼頃以樞宻副使未執大政朝士大夫未有與之為怨故交口譽之冀其進用而已亦有所利焉若富弼以陛下之爵祿植私恩則非忠臣何足賢也若一以公議槩之則向之譽者將轉而為謗矣陛下所宜深察也且陛下既知二人之賢而用之用之則當信之堅任之乆然後可以責成功若以一人之言進之又以一人之言疑之臣恐太平之功未易卒致也上曰卿言是也〈同上〉翰林學士歐陽修請自今兩制兩省以上非因公事不得與執政相見及不許與臺諫官往還詔如有公事許就白於中書樞宻院又詔凡宰相召自外者令百官班迎之自內拜者聼行上事儀知諫院范鎮言自陛下用文彥博富弼為宰相中外皆謂得人然近日有詔兩制臣僚不得詣宰相居第百官不得間見宰相是不推之以誠不任之以權〈闕〉虛禮待之也伏乞罷百官郊迎而令兩制〈闕〉就第間見執政以訪天下之事以達陛下之
〈闕〉 御吏〈闕〉之術兩得之矣初慶歴三年詔〈闕〉假休不許私第接見賔客從知諫院蔡襄
之〈闕〉 議者以為唐元和用兵時裴度為相〈闕〉見曰方延豪俊以廣朝慮今一切禁絶
賓客非〈闕〉 所宜也至是侍御史梁蒨言近制兩府大臣遇〈闕〉休日〈闕〉 一見賔客非所以廣朝廷聰眀也其開禁使〈闕〉 故從之初御史唐介奏彈文彥博唐介被責而彥博亦罷相至是殿中待御史吳中復乞召唐介還朝宰臣文彥博因言介頃為御史言臣事多中臣病其間雖有風聞之語然當時責之太深請如中復所奏遂自江南東路轉運使召為戶部員外郎初除富弼監修國史時工部侍郎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劉沆正遷兵部侍郎乃處弼下論者以為咸平四年故事呂䝉正領昭文館大學士李沆監修國史向敏中集賢殿大學士今所除非故事由學士承㫖楊察之誤尋貼麻改沆監修國史而弼為集賢殿大學士〈並長編〉嘉祐元年〈丙申至和三年九月改元〉
閠三月癸未王堯臣參知政事〈自樞宻副使給事中遷戸部侍郎除〉程戡樞宻副使〈自給事中參知政事遷戸部侍郎除〉
堯臣參知政事制曰中階之爕元化鴻樞之幹萬機雖股肱之勢〈闕〉然帷幄之體〈闕〉圖俊徳疇易近司〈具官王堯臣〉藝文醇深器識〈闕〉 賢級之冠遂服禁途之游訓辭鬯於帝謨心計羨於邦賦望乆而愈美徳邵而益沖〈闕〉延〈闕〉宻之庭居重安危之倚而廟算多勝邉烽靡驚比進秩於地官尚同寅於宰路況智略可以斷國論經術可以緯皇猷往圖厥庸以底於治
戡樞宻副使制曰朕承祖宗丕命托兆人之上而永惟置器之難建文武之機而必畀同徳之輔蓋治美則君道尊任隆則賢業著今雖更職而處莫非授能之公〈具官程戡〉秉徳忱眀執心夷雅中則儀臺觀之望出則穆翰垣之風亶聞嘉猷寖楙王體自與毗於大政維永肩於一誠適縁近黨之嫌顧非邇謀之便雖忠力協相以濟廼懇言綏載以陳是用易領樞宻之司加進地官之秩噫君臣之知朕靡有間廟堂之論爾亦不私毋廢納忠之勤有嘉慮㣲之識欽服徽命往經永圖
堯臣自樞宻副使除參知政事戡自參知政事除樞宻副使以戡與宰臣文彥博為姻家故也堯臣自至和元年七月除樞宻副使是年閏三月除參知政事在政府凡七年八月卒仁宗嘗欲以堯臣為樞宻使當制學士胡宿固抑之乃進吏部侍郎未幾卒上幸其第臨奠輟視朝贈尚書左僕射諡文安〈拜罷録〉堯臣將終有遺表勸仁宗以早擇宗室之賢者為皇嗣元豐三年堯臣子水部員外郎同老上言至和三年仁宗不豫內外寒心者累月先臣參預朝政宰相文彥博富弼等數於上前陳宗社大計國家根本天啟先臣之心知英宗皇帝少嘗養育宮中遂與彥博弼等於仁宗前忠心為國不顧忌諱求立為嗣盡忠納説反覆數四未許間又與同列各求罷免避位以冀開納仁宗感悟遂許立英宗為嗣神宗以問彥博與同老合神宗嘉之乃加贈堯臣太師改諡曰文忠以同老為秘閣修理〈事畧〉
八月癸亥狄青罷樞宻使〈授依前檢校太尉同平章事䕶國軍節度使判陳州〉制曰股肱之良是惟同體中外之寄蓋以均勞非有大勛曷膺異數〈具官狄青〉忠純異稟英鋭挺生奮武力以絶倫藴沉機而邁衆向以夏廷叛渙海嶠繹騷既成盪冦之勞亟舉懋功之賞自參兵 旋總機庭薦更華籥之隂居稔勝籌之助是用聨輝袞路殿守輔藩併加食采之田別賜表功之號於戱禦侮者元戎之任論道者三公之司並而授之榮且至矣勉推忠藎永享崇髙
青自皇祐四年六月除樞宻副使五年五月除樞宻使至是年八月罷在樞府凡四年青以軍功起行伍居大位而士卒多屬目青頗有自得色樞宻副使王堯臣與青言古將帥起㣲賤而富貴不能保首領者可以為鍳戒青稍沮喪青奮自軍伍多戰功軍中服其威名在西府四年京城小民聞青驟貴相與推說誦詠其材武青毎出入輒聚觀之至壅路不得行上自正月不豫青益為都人所指目諸軍訛言籍籍又青家犬生角數有光怪翰林學士歐陽修言武臣掌機宻而得軍情不惟於國不便鮮不為身害請出之外藩以保其終始及京師大水青避水徙家於相國寺行坐殿上都下喧然執政聞之始懼以熟狀出青判陳州嘉祐二年陳州言䕶國軍節度使同平章事狄青卒年五十贈中書令諡武襄青為人謹宻寡言其計慮必審中機㑹而後發師行先正部伍眀賞罰與士同寒饑勞苦敵猝犯之無一士敢後先者故其出常有功喜推其功以與將佐始與孫沔破賊謀一出青賊已平經制餘事悉以委沔退然如不用意者沔始服其勇既又服其為人自以為莫及也尹洙以貶死青悉力賙其家事〈長編〉神宗熈寧元年五月遣入內押班張若水齎中牢祭故䕶國軍節度使同平章事狄青上親自為文先是青子閤門使諮奏事延和殿上問諮卿父青征南嘗有遺書存乎宜悉以聞諮上平蠻記及歸仁鋪戰陣二圖上以青出身行伍而名〈闕〉 深沉有智畧用於急難則有成功能以畏謹保全始終慨然思之取青盡像入觀禁中因即青家致祭其文乃御史中丞滕甫代作也〈同上〉
同日韓琦樞宻使〈自三司使遷檢校少𫝊行工部尚書除〉
制曰惟幾成務聖人所以體至神以爵舉賢羣士所以濟大業矧夫樞筦之任均於廊廟之謀必詢僉言審用才傑廼揚顯號以示至公〈具官韓琦〉器識精深機神爽邁早繇俊造之選擢升髙妙之科列於爭臣置諸禁掖不汲汲於榮寵能謇謇於誠心向以羗人弗賔西疆謀帥往䕶諸將以寧一方入經帷幄之猷出領翰垣之寄嵗月洊易事勞居多宜輟司於計文且來尊於宻命優以視秩崇以褒功加地益封並隆彛數於戱萬機論政實圖朝夕之咨右府本兵猶重安危之計毗予治者維爾力之
初琦以爭永洛城事朝廷卒城永洛故罷琦以資政殿學士知揚州徙鄆鎮定三州琦修眀軍政教習士卒由是定兵冠河朔遷禮部侍郎觀文殿學士拜武康軍節度使知相州入為工部尚書三司使除樞宻使
十一月辛巳王徳用罷樞宻使〈授依前檢校太師同平章事充景靈宮使忠武
軍節度使〉
制曰事君之節在宣力以盡誠任賢之宜必均勞而從欲其有乆參宻議固辭劇權錫以徽章遂其美志〈具官王徳用〉名聞殊域望重本朝襲世徳之善祥賦戎昭之義勇踐揚巨屏左右神樞頃嘗觧組而辭榮亦以安車而佚老適茲圖任入賛機㣲復移疾以抗章願避煩而上印洊加敦諭確執撝沖重念耆英實勞國事宜更近鎮顓治靈宮併茲多邑之封仍賜褒功之號於戱進退合禮蓋得君子之宜安靜延年茲極仁者之樂故茲寵渥宜爾夀臧
徳用自至和元年四月除樞宻使是年十一月罷再入樞府踰二年初封祁國公後封冀國公徙封魯國公時仁宗以富弼為宰相是嵗契丹使者來徳用與之射使者曰天子以公典樞宻而用富公為相得人矣仁宗聞之賜徳用弓一矢五十初徳用以太子太師致仕復起為河陽三城節度使同平章事判鄭州遂召拜樞宻使是年復請老為景靈宮使徙忠武節度使〈事畧〉
同日賈昌朝樞宻使〈自京南東道節度使檢校太師兼侍中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司許
國公授依前官充樞宻使襄州觀察使〉
制曰授執政之司者惟圖於舊徳筦本兵之任者惟濟於嘉謀乃旌素勞庸告羣位〈具官賈昌朝〉學適今古識際天人以道化輔邦常以經術為己任階符之煥嘗正台司宮鑰之嚴乆煩留事屬前箸之虛席宜介圭之奉朝改鎮襄陽兼榮常伯褒功賦戶式示嘉休於戱王事至㣲自運神樞之化兵家尚宻宜深禁幄之思益懋逺猷當服徽寵
翰林學士歐陽修言昌朝稟性囬邪執心傾險頗知經術能縁飾姦言善為隂謀以䧟害良士小人朋附者衆皆樂為其用前在政府累害善人所以聞其再來望風畏恐臣願速罷昌朝還其舊任則天下幸甚
十二月壬子劉沆罷相〈行工部尚書充觀文殿大學士知應天府〉
制曰罄一節以事君中外之任無間處大臣而有體進退之禮必優矧予輔弼之良方頼股肱之寄屢形懇避嘉敦慤之弗移宜峻寵章示眷懐之特異〈具官劉沆〉質性剛鯁資材敏眀早以藝文〈闕〉䇿雋科翼翼是則有聲京邑之雄巖巖具瞻遂參廊廟之用乃疇嘉績爰正台司執毀譽不囘之心篤於自信勤夙夜匪懈之志乆而益勞顧方厚於倚毗何遽思於退讓燕見之際有言而必誠封章之來雖郤而必至察其所守蓋亦重違惟茲秘〈闕〉之嚴眷乃留都之重既増美秩仍益真封寵我邇臣斯為異數雖如爾志尚簡予𠂻於戱秉國之鈞居則坐而論道為時舊老往則殿於大邦是惟出處之榮勉服便蕃之命
沆自至和元年八月拜相至是年十二月罷入相凡三年御史趙抃范師道以嘗論列陳執中與范鎮議不同不肯就職劉沆以抃師道嘗攻其短隂上書出之抃師道既出御史中丞張昪言天子耳目之官進退用舎必由陛下柰何以宰相怒斥之願眀曲直以正名分又請與其屬俱出沆亦力詆臺官朋黨昪等益論辨不已凡上十七章沆知不勝乃請以本官兼一學士守南京故有是命尋詔沆遇大朝㑹綴中書班出入視其儀物〈長編〉先是沆與陳執中阿㫖追冊貴妃張氏為溫成後沆為宰相專與內臣典䕶䘮𦵏御史中丞等數斥其短沆在中書檢用舊制嵗滿御史趙抃范師道並出補外官〈拜罷録〉五年觀文殿大學士刑部尚書劉沆卒贈左僕射兼侍中帝篆其墓碑曰思賢沆性豪率少儀矩然任數善刺取權近過失隂持之故雖以髙科任其進用多由此議者乃謂縁結附至宰相焉〈長編〉元豐三年王堯臣之子同老上書言其父當仁宗不豫之時嘗與沆文彥博富弼定議乞立皇子神宗以訪彥博彥博具奏所以乃贈沆太師兗國公諡文安
同日曽公亮參知政事〈自翰林學士權知開封府遷給事中除〉
公亮字眀仲泉州晉江人
嘉祐三年〈戊戍〉
六月丙午文彥博罷相〈授檢校太師同平章事充河陽三城節度使判河南府兼西京
留守〉
制曰四輔居中用輯熈於邦采二伯治外亦藩屏於王家雖易地而畧殊在殿邦而迭重眷言茂宰求觧冡司有嘉靖退之風特舉褒優之典兼徽台鉞誕告臣工〈具官文彥博〉格量沖深體用安重資踈通之眀識藴強濟之敏猷卓爾偉才本克生於王國居然竒璞早見器於聖朝㧞自時髦經我世務歴樹風於方面亟聞政於宰司屬以盜發甘陵氛生朔壘義能首奮師以凱還名繫民瞻功惟朕念爰立作相遂正三階之文用乂於朝乃總萬樞之務迨分垣翰遄授旄旌開幕府於長安委節制於全雍眷求竒弼圖任茂勲式序上司復光舊務居百度將眀之重比歴暄涼在三事弼諧之先猶彰夙夜方篤仰承之眷遽陳謝去之章諭言且勤誠意頗固興化致治雖資秉哲之良均逸偃藩亦廣養恩之義姑從所欲仍示寵章榮以鳳池輔之虎節析孟津之芳瑞委宅中之符書加衍圭田申榮功號悉舉疇庸之數誕昭懋賞之文於戱出處之方並揚於休命進止之度有美於庶言往惟欽哉無忘夾輔
彥博自至和二年六月拜相至是年六月罷再入相凡三年鹽鐡副使郭申錫受詔行河北轉運使李參遣小吏齎河圖屬宰相文彥博御史張伯玉亦奏參朋邪結託有狀以事連宰相乃詔推劾而皆不實申錫伯玉攻彥博雖不勝彥博亦不自安數求退遂罷為河陽三城節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長編〉
同日富弼拜昭文相〈自集賢相授禮部侍郎同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兼譯經
使〉
韓琦拜集賢相〈自樞宻使工部尚書授依前官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
弼拜昭文相制曰中樞治本裁教化之宜上相台元長官師之任用緝熈於百度資爕正於三階乃眷右垣時惟哲匠委政事而已試考名實以相符誕揚大廷付畀魁柄〈具官富弼〉任重道逺性正徳全閎敏推於上才博洽通於衆志撓之不濁偉量表於彌沖簡而易從盛業彰乎可大首膺魁壘之舉歴踐禁嚴之塗謇諤發於爾躬啟沃盈於朕聼曏卸樞省出殿藩方名聲聳於逺人風采繫於諸夏遂膺枚卜實契具瞻朝有偉人物無異論持重守正參濟以和告猷納忠一本於治屬以冡卿謝政首鉉停能諏俊乂之大臣疇若予采冠丞疑之上席僉曰汝賢是用升自政𡍼處以師尹仍進秩宗之重復兼史觀之名衍以優封昭茲異數用旌茂績允穆師言於戱播化鈞而理隂陽操國柄而撫辰象惟無心故能感物惟虛己所以受人格於太和繫我貞宰往踐乃位永孚於休
琦拜集賢相制曰亮成天功實繫於宰職緝熈王道允寄於賢才矧乆服於機庭且周知於治體俾正中階之象用膺次相之求既考師言復涓剛日式揚孚號誕告庶工〈具官韓琦〉志度純深才識髙妙行足厚於風俗言必合於典常立於本朝毅然懐體國之色訪以大畧直哉有匪躬之風曩者強敵擾邉勤兵宿野始仗指蹤之略遄升基命之階間從書殿之華就寵師〈闕〉之拜持中山之帥節臨大鹵之盛秋寂無邉虞深得居重召言還國申命極樞總是繁機儀茲舊物謀而鮮過度不及私備竭猷為罄宣忠力文武參議固亮節之卓然台宰對司在至公之允若是用參之龜䇿付以機衡仍登書殿之名更拓井田之賦於戱寅亮天地之化調序隂陽之和衡石無心以平而為體槖籥有道以虛而為宗懋宣乃猷同底於治
同日賈昌朝罷樞宻使〈授行尚書左僕射檢校太師兼侍中充景靈宮使鎮安軍節度
使〉
制曰崇器大名必歸俊乂之徳繁機劇任重累元耆之賢特推進律之恩俾觧持樞之任仍伸舊典用舉殊章涓乃剛辰告於列位〈具官賈昌朝〉道志眀逺徳範沖深蔚為儒宗達於治道隤然公輔之量夙表大成卓爾廊廟之材蚤彰厚質自膺枚卜遂正阿衡盛業著於規隨嘉話盈於啟沃曩辭魁柄之重再司留籥之嚴撫全魏之都畿領北方之節度左右修輔抑惟舊學之臣內外倚毗亶著老成之望仍屢辭於尊秩且表抑于謙風曏者渴見儀刑召還樞宥彌罄同寅之節逾昭秉義之忠惟機務之煩然且神眀之勞止本兵經武雖深頼於老成均逸代勞姑寵綏於碩徳眷言舊物申舉前恩兼東閣臺伯之名正文昌右相之重陪我京室書社淮陽仍總治於靈宮益衍封於采地用優俊老式示寵章於戱羣務幾㣲有嘉於匪懈上卿進退實美於無猜惟我師臣往體朕命
昌朝自嘉祐元年十一月除樞宻使是年六月罷再入樞府踰一年文彥博始求退諫官陳旭等恐昌朝代之乃䟽昌朝交通女謁建大第別為客位以待宦官昌朝由此罷初溫成皇后乳母賈氏宮中謂之賈婆婆昌朝以姑事之諫官劾昌朝交通女謁指賈氏也
同日宋庠樞相〈自觀文殿大學士授依前行兵部尚書同平章事兼羣牧制置使充〉田況樞宻使〈自樞宻副使禮部侍郎檢校太傅充〉
張昪樞宻副使〈自右諫議大夫權御史中丞除〉
庠拜樞相制曰仰法斗宮崇建樞省翼萬㣲而置使必取傑才聨三階以為司用優俊老抑惟舊物申告治廷〈具官宋庠〉博洽藝文休有道徳方重而不倚直清而無徒蒼璧方琮追琢成於秘寳黃鍾大呂考撃見於正聲往在朕初得之首舉典䇿光於施命臺閣練其舊章啟沃善言進必依於義理束脩雅行靜有補於風華嘗升號於幾庭遄正名於中性資慎重問溫樹而不言志在將眀恥袞職之有闕謀謨日告靜退可嘉匽薄嵗深素履彌邵屬以內樞闕職前箸借籌圖舊是先選衆攸舉登我碩徳議茲煩機論道本兵在二司而均重秉文經武亦一徳之參圖俾司台宰之名仍衍土田之賦崇茲穹職昭厥殊章於戱戎事惟艱人謀匪易吉之先見蓋韞於機深擬如後言以成其變化然我舊徳豈煩訓辭往體朕懐以全聖道
昪字杲卿韓城人仁宗嘉其忠直拜右諫議大夫御史中丞時富弼為相歐陽修為翰林學士士大夫以為得人是年拜樞宻副使
嘉祐四年〈己亥〉
五月丙辰田況罷樞宻使〈自禮部侍郎罷為尚書右丞觀文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
士提舉景靈宮事〉
況自至和元年正月除樞宻副使嘉祐三年六月充樞宻使是年五月罷在樞府凡六年況多病十上章求去位故有是命故事樞宻使出入皆降麻自皇祐五年髙若訥罷止舎人院降制今復失之八年太子少傅致仕田況卒贈太子太保諡宣簡況寛厚眀敏有文武才與人若無不可至其有所守人亦不能移也其論天下事甚力至併樞宻院於中書以一政本日輪兩制館閣一員於便殿備顧問以錫慶院廣太學興鎮戎軍原渭等州營田汰諸路宣毅廣㨗等冗軍䇿元昊勢屈納欵必令盡還延州侵地無過許嵗幣其論甚偉然不盡行也〈長編〉
嘉祐五年〈庚子〉
四月癸未程戡罷樞宻副使〈自禮部侍郎罷為吏部侍郎觀文殿學士兼翰林侍
讀學士同羣牧制置使〉
戡自至和元年七月除參知政事三年閏三月除樞宻副使是年四月罷執政凡六年戡數與宋庠爭議諫官御史兩非之遂有是命未幾拜宣徽南院知延州
同日孫抃樞宻副使〈自翰林學士承㫖兼侍讀學士禮部侍郎除〉
抃字夢得眉州眉山人中進士甲第抃乆居侍從泊如也人稱其長者及程戡罷宰臣進擬例以三司使御史中丞知開封府一人補其員上曰朕欲用舊人即以命抃〈事畧〉
十一月辛丑宋庠罷樞宻使〈自檢校太尉行兵部尚書同平章事兼羣牧制置使
莒國公罷為河陽三城節度使同平章事判鄭州〉
制曰古者謀帥必本乎詩書雅言憲邦實繫於文武眷茲俊老乆典煩機比陳控避之章宜舉閔勞之典有嘉舊徳早正中階宜陞節度之榮仍寵台司之重誕揚孚號頒告治朝〈具官宋庠〉為時耆英秉徳純粹通乎道術之韞濟以文采之華曏自樞庭之嚴入正巖廊之拜輔相厥辟協㤗象財成之宜偃休於藩得大雅進止之度頃從列屏召置首樞咨帷幄之籌頼樽爼之算直清行已粹宻存誠溫樹不言奏章隨削參萬機之務均三品之更夙夜惟寅耆艾〈闕〉乆出〈闕〉兢畏之性比形挹損之言表解洪樞請行〈闕〉 輟從前筯寵以命圭崇移建於盟津便均〈闕〉於〈闕〉 於之試蓋寵於元猷台鉞之崇用褒於哲輔〈闕〉 真食加田茲示便蕃以疇宻勿於戱
左右〈闕〉 於〈闕〉 內外屏毗義則均一體往服朕命〈闕〉 王家
庠自嘉祐三年六月拜樞宻使是年十一月罷再入樞府凡二年庠在樞府與副使程戡不協戡罷而殿中呂誨等論庠老疾〈闕〉 加外寛內忌且交結內臣隂求助援徇私罔公章凡四上詔從優禮罷之
同日曽公亮樞宻使〈自參知政事授檢校太𫝊依前禮部侍郎充〉
張昪孫抃並參知政事〈昪自樞宻使右諫議大夫除抃自禮部侍郎樞宻副使除〉歐陽修陳旭趙槩並樞宻副使〈修自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禮部侍郎知制誥史館修撰除旭自樞宻直學士諫議大夫除槩自御史中丞遷禮部侍郎除〉
公亮樞宻使制曰經逺慮㣲必謹制兵之術折衝厭難亦資畫䇿之臣是憲樞躔聿崇使號蓋政謨之攸寄匪耆哲而莫居適得其人誕敷厥命〈具官曽公亮〉風猷碩茂志慮深純學多貫於前言性頗修於中道有方重之徳可以柅躁而鎮浮有眀達之材可以造幾而成務嘗講勸於左右亦召至於禁嚴博我訓言代予詞命間請臨於寰輔遄擢典於京司咸有治功遂聞政本通眀練於百物參和穆於羣言貳公之司乆陪於論道內宻之任宜正於筦樞仍加傳道之名更益陪敦之數崇階馭貴真食衍封並視寵章式旌殊禮於戱典機之任莫謹乎㣲擊柝之言蓋取於豫勿謂承平之乆益思禦備之深祇服斯言往踐厥位
修字永叔吉州廬陵人旭一名升之字暘叔建陽人槩字叔平應天府虞城人公亮自嘉祐元年十一月除參知政事是年十月充樞宻使執政五年至六年閏八月拜相歐陽修兩試國子監一試禮部皆第一遂中甲科修拜翰林凡八年知無不言所言多聼是年拜樞宻副使
嘉祐六年〈辛丑〉
三月己亥富弼罷相〈以母䘮去位〉
弼自至和二年六月拜相是年三月丁母憂入相踰五年初仁宗聞弼䘮母為罷春宴及遣使存撫因備禮厚贈春宴之罷從同知禮晏成裕之請成裕殊子弼妻之弟議者或以為過雲七月以弼為起復禮部尚書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不拜
制曰禮有變而從宜君子謂之義經有反而合道聖人謂之權故制所重者不可顧其輕志於逺者不可懐其近若漢舊制方進弗敢有渝於唐盛時房喬起而視事歴覧前載茲為至〈闕具官富弼〉博大有容直方無撓勤勞一節感慨有為向縁親䘮遽觧國政三月而變亦既歴時萬機之繁豈可乆曠矧今治平之勢實繫協輔之良雖前規後隨具有較畫而始謀終事當見成功惟俯就奪情之文庶益昭移孝之美於戱朝廷專於制治以義斷恩閨門主於私情以恩掩義與其致毀有憂於終身孰若顯親揚名於後世勉思體國之道用副急賢之心其聼朕言復於爾位
故事執政遇䘮皆起復弼以謂金革變禮不可用於平世上五遣使起之卒不從命懇祈終䘮從之或言弼與韓琦同在二府左提右挈圖致太平天下謂之韓富既又同為宰相琦性果斷弼性審謹琦質直語或渉俗俗謂語多者為絮嘗議政事弼疑難者數四琦意急不決曰又絮耶弼變色曰絮是何言歟又嘗言及宰相起復故事琦曰此非朝廷盛典也於是弼力辭起復且言臣在中書蓋嘗與韓琦論此今琦處嫌疑之地必不肯為臣盡誠敷奏願陛下勿復徇問斷自宸慮許臣終䘮琦見之不樂自是二人稍有間雲〈長編〉
四月庚辰陳升之罷樞宻副使〈自右諫議大夫罷為資政殿學士知定州〉包拯樞宻副使〈自三司使給事中除〉
升之自嘉祐五年十月除樞宻副使是年四月罷在樞府纔半年升之始除樞宻副使或言升之隂結宦者史直聰王世宣等故有此命知諫院唐介等遂交章論列上以其章示升之升之乞付吏辨劾遂家居求罷上手詔召出之介等復闔門待罪頃之復出如是者數四上顧問輔臣曰凡除拜二府朕豈容內臣預議耶而介等言不已故兩罷之介知洪州趙抃范師道呂誨皆補外郡拯字希仁廬州合肥人初嘉祐四年上始用包拯議詔曰君臣同徳以成天下之務而過設禁防疑以私慝非朕意也舊制臣僚不許詣執政私第執政常所薦舉不得為御史其悉除之至是擢樞宻副使在樞府纔一年至七年五月卒車駕幸其第臨奠輟視朝贈禮部尚書諡孝肅拯性峭直然奏議平允常惡俗吏苛刻務為敦厚雖疾惡甚至人情所不及必推以忠恕不為茍合未嘗偽色辭以悅人不作私書至於干請無〈闕〉故人親黨一皆絶之人多憚其方嚴〈長編〉
閏八月庚子韓琦拜昭文相〈自集賢相除刑部尚書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兼
譯經潤文使〉
曽公亮拜集賢相〈自樞宻檢校太傅兼羣牧制置使授行吏部侍郎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
士〉
琦昭文相制曰禮載六卿而莫先冡宰書稱四輔而莫重前疑蓋地隆者付畀甚嚴職近者責任彌大茍非全徳疇副具瞻〈具官韓琦〉有質重之資而濟之以敏有方毅之器而守之以和左右歴年夙夜一節至於弛國之禁而惟刑之恤均民之賦而惟力之紓茲太平之本原實真宰之事業若時茂績宜服寵嘉是用進司冦之聨正中台之位載惟毗倚之重不亦授受之難於戱譬諸濟川汝惟舟檝如彼作室汝惟垣墉往其欽哉祇率朕命弼自六年三月己亥以母䘮去位七月以富弼為起復禮部尚書同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弼辭不拜上既許富弼終䘮乃遷琦首相或謂琦曰富公服除當還舊物公獨不可辭昭文以待富公耶琦曰此位安可長保比富公服除琦在何所矣若辭昭文以待富公是琦欲長保此位也使琦何辭以白上聞者亦是琦言〈長編〉七年眀堂加恩琦封儀國公八年四月英宗即位加門下侍郎兼兵部尚書進封衛國公治平元年提舉修撰仁宗實録閏五月除尚書右僕射二年正月除守司空兼侍中
公亮集賢相制曰朕惟宰相之任外鎮撫四邊內親睦百姓使二氣協和於上而羣生茂遂於下授受之際豈輕也哉〈具官曽公亮〉體被中和性資夷雅知畧足以經逺徳望足以鎮浮若時登庸基命宥宻樞機之務日有萬㡬夙夜惟勤居然一意邉鄙不聳師徒以寧時乃之功朕用嘉止進秩天官之貳對司魁柄之隆式是民瞻相我天事於戱君以任臣為重在付畀之所專臣以得君為難惟極竭而後已往其欽服副朕命焉
公亮自八年四月英宗即位加中書侍郎治平四年五月除行門下侍郎兼吏部尚書進封英國公九月除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進封兗國公神宗熈寧元年正月提舉修撰英宗實録
同日張昪樞宻使〈自右諫議大夫參知政事除檢校太傅行工部侍郎充〉
歐陽修參知政事〈自禮部侍郎樞宻副使除〉
胡宿樞宻副使〈自翰林學士兼端眀殿學士翰林左司郎中知制誥史館修撰遷左諫議大夫
除〉
昪樞宻使制曰樞宻之職式憲天工帷幄之司蓋陪國論茍非忠碩之望加以肅眀之資庸副眷毗疇克僉允〈具官張昪〉朝之雋乂時之老成敦潔㢘以表其躬執亮直以固其節踐揚二府裁敘庶工歴嵗於今秉心不懈眷言宥宻之地重寄經綸之才進秩冬官參華帝傅衍戶真食崇階茂勲併擁嘉休以奨賢輔於戱兵帥之本惟嚴眀乃能申威命令所基非恪慎不足成務時乃舊服無煩訓辭
八年四月英宗即位張昪除檢校太尉累遷吏部侍郎治平元年九月歐陽修除尚書左丞韓琦曽公亮嘗欲遷歐陽修為樞宻使將進擬不以告修修覺其意謂兩人曰今天子諒隂母后垂而二三大臣自相位置何以示天下兩人服其言遽止及張昪去位上欲用修修又力辭不拜宿字武平常州晉陵人性既謹靜及當大任尤顧惜大體羣臣方建言利害更張庶事以革宿弊宿獨厭之曰變法古人所難不務守祖宗成法而徒紛紛無益於治也累遷禮部侍郎
嘉祐七年〈壬寅〉
三月乙夘孫抃罷參知政事〈自禮部侍郎罷為觀文殿學士同羣牧制置使〉抃自嘉祐五年四月除樞宻副使十月除參知政事是年三月罷執政凡三年抃居兩府年益侵頽惰無所可否又善忘語言舉止多可笑時樞宻使張昪請老朝論以抃當次補必不勝任殿中侍御史韓縝進見因言抃不才監察御史裏行𫝊堯俞亦言抃望實俱輕徒以髙科乆居清列洊更二府無一毫之助宜賜罷免抃遂移疾求免上許之〈長編〉
同日趙槩參知政事〈自樞宻副使禮部侍郎除〉
吳奎樞宻副使〈自翰林學士權知開封府遷右諫議大夫除〉
奎字長文濰州北海人年十七舉進士又舉賢良方正對䇿入等初至和三年大水奎時為知制誥上䟽曰陛下即位三十四年而儲嗣未建災沴之發乃天地祖宗以警陛下臣願早建儲嗣以繫天下之心英宗即位加給事中再遷禮部侍郎於是奎辭英宗曰朕以卿嘗有建儲之言也
宋宰輔編年録卷五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録卷六 宋 徐自明 著英宗嘉祐八年〈癸夘〉
五月戊午富弼拜樞相〈弼既除䘮授樞宻使檢校太師行禮部尚書同平章事〉制曰兵布於天下而至衆故統之有本元謀出於堂上而無窮故資之於眀哲是以基於靜宻式暢逺猷始乎幾㣲能成大務若時畀付茲謂劇艱〈具官富弼〉文武相資剛柔並適誠貫金石材隆棟梁往在先朝嘗為上宰至言無隱精慮有開方國計之是毗以親䘮而遽去況夫西漢而下距唐以還訖於本朝凡厥公相率就起復以為權宜而卿固執禮經懇辭恩詔三年始事四海具瞻再炳台符之文兼崇樞極之任重陪多賦庸示褒章於戱天命甚難神器至重始從纉紹正頼經綸幸元老之聿來偕衆賢而同濟庶幾涼徳罔累慶圖
英宗自嘉祐七年立為皇子八年三月辛未即帝位丙子皇帝不豫己夘詔請皇太后權同處分軍國事五月弼拜樞宻使同平章事治平元年五月皇太后歸政嘉祐初韓琦與富弼同相或中書有疑事往往私與樞宻院謀之自弼使樞宻非得㫖令兩府合議者琦未嘗詢於弼也弼頗不懌及太后還政遽撤東殿簾帷弼大驚謂人曰弼備位輔佐他事固不敢預聞此事韓公獨不能共之耶或以咎琦琦曰此事當如出太后意安可顯言於衆弼自是怨琦益深〈長編〉太后還政弼遷戶部尚書以不預定䇿懇辭
治平元年〈甲辰〉
閏五月戊辰宰相韓琦加尚書右僕射〈自門下侍郎兼兵部尚書同平
章事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魏國公除〉
制曰無徳不報者古人之甚重有功而賞者當國之所先況予輔弼之良嘗任社稷之寄豈無異數於昭大猷〈具官韓琦〉天資惇純世濟英敏擢自先帝付予沖人藩邸側㣲首與建儲之議宮車出駕復為定䇿之忠尋屬過哀之所傷在於幾務而〈闕〉廢乃能厲一徳以無懈底庶工之允修逮茲平康實用嘉歎進升右相兼領東臺重啟多封益陪真賦於戱書美伊尹勲格於天史稱霍光義形於主今朕所得宜無媿焉
二年知制誥祖無擇言中書省不當在東乞與門下省對移且門下中書與尚書號三省其長官皆宰相之任莫有髙焉者也今乃左省在西右省在東此不可不易也唐龍朔中嘗改左右省為東西臺此又眀不可不易也從之〈長編附見〉四年正月神宗即位除守司空兼侍中
十二月戊子吳奎罷樞宻副使〈以父憂罷〉
奎自嘉祐七年三月除樞宻副使累遷禮部侍郎是年十二月以父憂去位在樞府凡三年眀年起復仍召奎子大理評事見於延和殿面諭齎詔賜奎而奎固辭從之
是月丙午王疇樞宻副使〈自翰林學士禮部侍郎除〉
疇字景彛同知樞宻院事鬷之子也上嘗謂輔臣曰疇善文章歐陽修曰其人亦勁正但不為赫赫之名爾一日晩上御小殿召疇草詔因從容談中外事語移時上喜曰卿清直好學朕知之乆矣非今日也不數日遂有是命疇辭不敢拜上遣內侍趣疇入御延和殿以俟之日已晚須疇入乃歸知制誥錢公輔封還詞頭言疇資輕望淺在䑓素餐不可大用又頗薦近臣可為輔弼者上以初政除兩府而公輔沮格制命不行責授滁州團練副使知諫院呂誨言公輔責降太重士論紛紜呂公著亦上䟽乞寢公輔責命不報〈長編〉
〈治平初王景彛自御史中丞除樞宻副使錢公輔為知制誥繳還詞頭時英宗初即位韓公當國以為始除大臣而下不奉詔恐主威不立乃特責滁州團練副使議者以為太過司馬君實知諫院意亦以為是而不救及後論陜西義勇章六上不行力求罷中始雲錢公輔一上章止樞宻使恩命於詔命未行之前而責散官臣六上章沮宰相大議於詔令已行之後而不為罪是典刑不均矣石林燕語〉
二年二月癸夘疇卒英宗甚悼惜之臨哭賜白金三千兩贈兵部尚書諡忠簡他日謂輔臣曰王疇可惜朕於西府初得此人而遽爾淪䘮豈國之不幸耶疇好治容服坐立嶷然言必以文未嘗慢戱吏治審宻文辭嚴麗可喜其執法亦〈闕〉事然於時不能無顧望執政纔五十日終於位及所享夀類其父鬷雲〈長編〉
治平二年〈乙巳〉
五月癸亥陳升之樞宻副使〈自資政殿學士禮部侍郎除〉
呂誨言當先朝任陳旭時臣與唐介范師道趙抃王陶言其姦邪不當置於二府封章交上外則近臣主張內則宦官引援韓琦極力為地富弼依違不決凡論列半年陳旭出知定州臣等謫斥江外事既兩罷曲直不斷人言沸騰第成先帝之一失近崇政殿奏對奉承徳音謂旭有才人或言其姦邪者不數日遽聞除命豈有中外言其姦邪眀知而復用〈旭升之舊名也〉
七月癸亥富弼罷樞相〈自行戸部尚書罷授檢校同平章事充鎮海軍節度使判河陽〉制曰入筦天樞以導萬㡬之命出蕃王室以倡九牧之風維時左右之良固無內外之間宜頒渙命式告治廷〈具官富弼〉執心端夷涵徳粹茂有幾聖之學窮天人精祲之原有經世之材洞國家表裏之體方先帝之在御擢貳於冡司肆沖人之守圖召謀於宻府百姓有衣食之遂四方無兵革之虞廼去冬以來屬疾在告雖懐憂國之慮每上退身之文眷舊徳之不忘終髙情之靡已聼解神機之劇仍聨宰鉉之榮建海岱之髙牙鎮河橋之巨屏加以爰田之戶衍以真食之封併舉徽章式優賢輔於戱進而合諸道得君子光亨之時退以遂其私保大雅眀哲之誼往加沖嗇用翼丕成
弼以嘉祐八年五月拜樞宻使是年七月罷再入樞府凡三年初富弼乆在告五月命宰相韓琦曽公亮權兼樞宻院公事〈十月罷權〉弼以足疾臥家累上章求罷至二十餘上乞補外郡上固欲留之不可罷為鎮海節度使同平章事判河陽初除僕射及使相弼凡八上章乞以本官出守且言僕射是正二品官師長百僚使相者文武中便是第一等俸祿真宗以前惜此官祿未嘗輕有除拜仁宗㓜沖即位不曽檢詳祖宗故事兼當時執政者徇私亦欲自為已地遂開此例終仁宗一朝罷相罷樞宻使者皆除使相其間最為不可者數人並以不稱職過惡彰露臺諫官互有抨彈本合得罪黜削而亦皆除使相領大藩使相以上有三師三公其品秩雖崇而俸祿甚少比使相絶然不侔也願立法自臣始不從弼止乞罷使相或僕射一官詔許罷僕射而改制焉
庚辰張昪罷樞宻使〈自檢校行吏部侍郎兼羣牧制置使罷授檢校太尉同平章事充彰
信軍節度使判許州〉
制曰夫達進退之分則臣節髙篤始終之恩則君道大粵予耆艾之徳乆顓機宻之司寵至而色愈兢年踰而志彌劭匪推殊奬曷表羣倫〈具官張昪〉敦簡㢘之風賦荘厚之體早陞華於政路遂長議於樞庭從容樽爼之間薦収竒䇿宻勿廟堂之上預定大謀自先帝之升遐方沖人之在疚顧家多難有若渉川之危繄國大臣遂成奠枕之㤗嚮屢嬰於疾苦每願觧於機繁朕雖眷春秋之髙不忘忠義之至俞音未下素尚益堅宜膺台鉞之榮用寄藩符之秩陪始荒之奉邑衍新食之真封舉示褒章式旌美績於戱安世且老豈不有夙夜之勞申伯於行是亦具文武之憲載惟令聞奚媿前修
昪自嘉祐三年六月除樞宻副使五年十月除參知政事六年閏八月除樞宻使是年七月罷在樞府凡六年英宗即位未幾請老英宗曰太尉勤勞王家未當遽去詔五日一至樞宻院進見毋舞蹈受賜勿跪昪曰本兵之地豈容尸祿養疾昪乆在病告求罷凡七上章乃得請
同日文彥博樞宻使〈自淮南節度使檢校太師兼侍中行揚州大都督長史潞國公充〉呂公弼樞宻副使〈自工部侍郎權三司使樞宻直學士除本官充〉
彥博樞宻使制曰天極環樞上通帝位之紀神兵㑹府內嚴師律之謀朕方垂構丕平進經常武雖天下無事思備禦之不敢忘蓋王者有徵視安危之不敢忽適登髦傑資以輔予〈具官文彥博〉器閎而深材敏以濟早賁賢人之業實膺聖考之知以忠孝之名彰國家之盛節以文武之畧輯將相之大猷肆纂命於皇圖廼罹憂於䘮紀迨終哀戚甫見儀形屬疆事之方興煩師旌之載舉折衝境外方將出憺於王靈収畫幄中曷若坐圖於廟勝宜長機庭之務亶符巖石之瞻於戱過餌北敵未厭貪驕之志再盟西夏猶包狂忽之圖終佇竒勲用恢逺馭初彥博自河南入見上謂曰朕在此位公之力也彥博對曰陛下登儲纂極乃先帝聖意臣何與焉上曰備聞始議公於朕蓋有恩者彥博遜避不敢當行未至永興亟有是命宰臣曽公亮奏先朝樞宻使兼侍中在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之上今文彥博至乞班序如故事閤門奏天聖中兩府領宮觀樞宻使兼侍中曹利用領景靈宮使宰臣王曽領㑹靈宮使故利用在曽上其後樞宻使兼侍中不領宮觀則宰臣在其上從之〈長編〉四年九月自行尚書左僕射除守司空公弼字寳臣宰相呂夷簡之次子初夷簡薨仁宗思之一日公弼自知開封府奏事仁宗目送之語宰相曰公弼甚似其父拜樞宻直學士權三司使英宗在藩邸嘗得賜馬給使吏以為不善求易之公弼不可至是公弼奏事已英宗曰朕往在宮中卿不與朕易馬是時朕固巳知卿矣逾月拜樞宻副使
治平三年〈丙午〉
四月庚戍胡宿罷樞宻副使〈授觀文殿學士吏部侍郎知杭州〉
宿自嘉祐六年閏八月除樞宻副使是年四月罷在樞府凡六年宿累乞致仕故有是命後遷尚書左丞以太子少師致仕四年卒年七十二贈太子太傅諡文恭
同日郭逵同簽書樞宻院事〈自殿前都虞侯容州觀察使遷檢校太保除同簽書
樞宻院事自逵始〉
逵字仲通本邢州人少𨽻范仲淹麾下至是除同簽書樞宻院事同簽書樞宻院事自逵始逵既入西府衆多不服或以咎琦琦曰吾非不知逵望輕也故事西府當用一武臣上欲命李端願吾知端願傾邪故以逵當之或曰上本意欲用張方平琦知方平不附已猥曰西府乆不用武臣矣宜稍復故事上督其人無以應乃遽用逵知諫院邵亢御史吳申呂景交章論祖宗朝樞府參用武臣如曹彬父子馬知節王徳用狄青勲勞為天下所稱則可逵黠佞小才豈堪大用不報〈長編〉十月逵出為陜西四路㳂邉宣撫使兼權判渭州逵懇辭簽書自呂餘慶以參知政事權知成都府其後見任執政無守藩者至逵始以同簽書樞宻院事出鎮〈同上〉
宋宰輔編年録卷六
<史部,職官類,官制之屬,宋宰輔編年錄>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録卷七 宋 徐自明 著神宗治平四年〈丁未〉
正月丙寅吳奎樞宻副使
正月丁巳神宗即位丙寅奎以父䘮服闋復以禮部侍郎除
三月壬申歐陽修罷叅知政事〈自尚書右丞罷為觀文殿學士刑部尚書知亳
州〉
脩自仁宗嘉祐五年十月除樞宻副使六年閏八月除叅知政事至是年三月罷在政府凡八年彭思永等既以論脩貶而言者猶不已脩亦三上表乞罷故命出守初英宗以疾未親政太皇太后垂簾脩與二三大臣主國論每簾前奏事或執政聚議事有不可脩未嘗不力爭䑓諫官至政事堂論事事雖非已出同列未及啟口而脩已直前折其短士大夫建明利害及所請前此執政多媕阿不明白是非至脩必一二數之曰某事可行某事不可行用是怨誹者益多英宗嘗稱脩曰性直不避衆怨脩亦嘗誦故相王曾之言曰恩欲歸已怨使誰當既〈闕〉 遂連上六表乞致仕不從脩纔年六十也〈長編〉初脩在兵府與曽公亮考天下兵數及三路屯戍多少地里逺近更為圖籍凡邊防乆闕屯戍者必加蒐補其在政府與韓琦同心輔政凡兵官吏財之要中書所當知者集為總目遇事不復求之有司初朝廷議加濮王典禮䑓臣以脩主此議專以詆脩脩著濮議四卷脩在亳已六請致仕比至蔡逾六年復請乃以觀文殿學士太子少師致仕居潁一年而卒時五年八月也年六十六贈太子太師諡曰文忠脩以論政不合固求去位年未及即告老天下髙之時楊繪言今舊臣告歸或屏於外者悉未老范鎮年六十三呂誨年五十八歐陽脩年六十五而致仕富弼六十八被劾引疾司馬光王陶皆五十而求閑散陛下可不思其故耶脩喜薦士一時名卿賢士出脩門下者甚衆而薦常秩與連庶尤力秩晩仕於朝君子非之脩自以為失庶終不出脩自以為得也由是益辭宣徽之命語頗侵安石其略曰大抵時多喜於新竒則獨思守拙衆方興於功利則茍欲循常安石見之滋不悅奏從其請遂有知蔡州之命司馬光嘗以脩表中戒小人之遂非希君子之改過二語手書之知其意有在矣〈丁未録〉初脩在青州上復欲用脩執政問王安石以脩何如邵亢安石曰脩非亢比也又問何如趙抃安石以為勝抃他日又問何如呂公弼其意欲以代公弼也安石謂勝公弼又問何如司馬光安石亦謂勝光上遂欲用之安石曰陛下宜且召對與論時事更審察其在政府有補與否上乃遣內侍馮宗道賜以太原誥勅諭令入覲於是安石知脩決不附已益毀之曰臣固嘗論脩在政府必無補時事但使為異論者附之轉更紛紜耳他日上論文章以為華辭無用不如吏材有益安石 華辭誠無用如歐陽脩文章於今誠為卓越然不知經不識義理非周禮毀繋辭時脩方力辭新命上未許也遂聽辭宣徽太原改知蔡州先是脩以病辭宣徽使至五六因論青苖法又移書責王安石安石不荅而奏從其請〈長編李燾雲脩晩節不汚所以得為君子也脩熈寕元年八月自知亳州移知青州三年四月除宣徽南院使判太原府七月罷宣徽南院使復為觀文殿學士知蔡州〉
癸酉吳奎叅知政事〈自禮部侍郎樞宻副使除〉
上初欲用奎宰相言陳升之有輔立陛下功上曰奎輔立先帝其功尤大遂越次用之
九月辛丑韓琦罷相〈自守司空兼侍中魏國公除守司徒兼侍中檢校太師鎮安武勝軍
節度使判相州〉
制曰朕光宅萬邦肇膺駿命正權綱之逺御謹名噐之大方眷予宗臣特崇異數〈具官韓琦〉宣昭賢業熈亮天工光翊三朝咸有一徳材兼數噐之用體備四時之和社禝足經文武惟憲在成功而弗處實有大以能謙薦上奏封懇辭政柄顧倚毗之厚詔諭數頒而情〈闕〉之堅辭誠莫奪増寵上階之峻特開兩鎮之崇蔽自朕心事非舊典於戱臣行其志茲為自得之全君篤於恩深惜老成之去無安帥節之樂猶待袞衣之還乃情本朝不遐謂矣
琦自仁宗嘉祐三年六月拜相是年九月罷相仁宗五年相英宗四年先是琦於嘉祐治平年間已累章請罷上即位又請至三上表謝〈此有脫誤〉太䧟人矣琦即連表家居待罪詔起視事王陶又言琦雖上表待罪而卒不肯赴文德殿立班臣豈可更處風憲遂歸臥明日上諭翰林學士司馬光曰已除卿御史中丞光曰王陶言宰相不押班宰相竟不押班而罷陶憲職此則言職不可復為臣請俟宰相押班然後受詔是時韓琦猶在告叅政吳奎聞詔除陶翰林學士與光對易乃上䟽論陶陶復䟽奎阿附宰相於是上批付中書除陶樞宻直學士知陳州而奎亦出知青州㑹曾公亮言奎不可出仍使復位上既出王陶而韓琦曾公亮乃請下禮官詳定押班典故司馬光以為宰臣當押班不須詳定上遂令自今宰臣春分秋分後並以辰正為垂拱殿視事未退更不赴文德殿令御史䑓一放班餘日並依祥符勅命永為定製至是山陵復土韓琦使事已因稱疾乞上相印避賢者路上以詔書慰撫不許琦又自䟽有四當去復不許琦更不入中書請甚堅於是上夜召張方平議且曰琦志不可奪矣方平遂建議宜寵以兩鎮節鉞且虛府以示復用乃授琦鎮安武勝等軍節度使守司徒檢校太師兼侍中判相州是時河北數地震知梓州何郯因是上書以為隂盛臣彊譏切韓琦乞召還王陶以中上意上薄之後陶入為三司使遷翰林學士御史中丞呂公著復論陶賦性傾邪當韓琦秉政謟事無所不至自以嘗預宮僚欲立至公輔及為中丞挾私懐忿乃誣琦以不臣之跡䧟琦以㓕族之禍反覆如此豈可信任乃出陶知蔡州〈丁未録〉初陶劾奏韓琦曾公亮不臣至引霍光梁冀專恣等事為喻其略曰琦等乆居重任新輔嗣君忽千官瞻視之庭蔑如房闥雖再拜表儀之禮重若丘山沮格䑓文侮傲風憲宜加明憲用肅具僚琦公亮再上表待罪詔荅不允及王陶赴陳州上表謝到任專詆毀執政其略曰預知孤忠必犯衆忌方權臣之乆盛復衆黨之已深祿去王室者十年政在私門者三世言事忤意者決行斥逐立朝守正者公肆忌嫌聞手詔一出則遷怒以責人議山陵一費則懐忿而形色以直道事君者為大惡以專心附已者為至忠又曰方幸㓜君之足凌豈思天戒之可畏又曰元台髙臥而有要次輔效尤而愈悍上素喜陶文徃徃成誦執政怒將請其罪司馬光力言之陶遂得免〈長編〉琦既得判相州入對上遂泣下琦亦感激埀涕稱謝詔琦出入如二府儀大勑繋銜曹佾上又詔賜宅一區擢琦子秘書丞忠彥為秘閣校理端彥亦遷官英宗及上皆每以官呼琦其後上對忠彥語及琦亦必呼侍中雲上嘗與司馬光論及諸大臣上曰韓琦敢當事賢於富弼但木彊耳光曰琦實有忠於國之心但好遂非此其所短也琦判相州辭兩鎮改淮南節度使判永興軍復判相州改河北安撫使判大名府先是熈寧初河北水溢地大震於是以琦判大名府㑹王安石作相行新法琦上䟽論青苖之害且乞盡罷諸路提舉官上親袖琦奏出示執政曰琦真忠臣雖在外不忘王室朕始謂可以利民不意乃害民如此出令不可不審上既感悟欲罷其法安石怒甚取琦之章送條例司䟽駮頒天下又謂呂公著有言藩鎮大臣將興晉陽之師除君側之惡自草公著責詞昭著其事因以揺琦琦遂辭河北安撫使徙判相州魏人涕泣遮琦數日乃得去魏人德琦乃相與立祠塑琦像而事之〈同上〉至是琦薨前一日大星殞後園馬俱驚薨時年六十八熈寧八年六月戊午也贈尚書令諡忠獻神宗自爲碑文篆其首曰兩朝顧命定䇿元勲之碑配享英宗廟庭政和中追論琦定䇿之勲贈魏郡王長子忠彥徽宗時為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第四子嘉彥尚神宗女齊國公主終瀛海軍承宣使
同日呂公弼樞宻使〈自樞宻副使刑部侍郎除檢校太傅充〉
制曰本朝之制並分二府之嚴執政之臣共幹庶邦之重文武承式兵民是圖屬在賢明總司使職誕敷明制布告大廷〈具官呂公弼〉噐藴誠明機靈精逺瓌材任重中廣廈之棟梁雅音自和合清廟之琴瑟登貳樞機之宻洽聞議論之長屢陳憂國之言多發便時之䇿深明王體有柬朕心宜陞帝傅之崇以正本兵之重爰田増賦真食衍封名噐益隆典章允穆於戱信而能用常思明哲之難知無不為期盡臣隣之益祗若休命以賛大猷同日吳奎罷叅知政事〈為資政殿學士戶部侍郎知青州〉
奎自治平四年正月復為樞宻副使三月除叅知政事是月罷執政凡四月初中丞王陶劾宰臣韓琦曾公亮不赴文德殿押班琦即連表家居待罪詔起視事而王陶以言不行辭職遂歸上乃除陶翰林學士而以司馬光為御史中丞是時韓琦猶在告曾公亮侍祠獨吳奎同叅政趙槩具定王陶為宻直羣牧使翌日進呈已得㫖退續奉手詔除陶翰林學士與光對易奎乃歸上䟽論陶上封奎䟽以示陶陶復䟽奎數千言言奎阿附宰相於是上批付中書除王陶樞宻直學士知陳州吳奎戸部侍郎資政殿學士知青州上又面語張方平曰奎罷當以卿代方平辭以韓琦乆在告意保全奎奎免必不復起琦勲在王室願陛下復奎位手詔諭琦以全始終之分方平既退上尋出小紙曰奎位執政而撃中司謂朕為內批持之三日不下不去可乎方平復論如初司馬光亦上奏言奎名重不宜為陶罷奏入上不悅及曾公亮祠事已入言於上亦以吳奎不可出上乃詔奎對延和殿慰勞使復位曰成王豈不疑周公耶及韓琦山陵使事已因稱疾數求去更不入中書於是上夜召張方平議韓琦判相州制復召知制誥鄭獬草吳奎知青州及張方平叅知政事制時夜二府無有知者明旦獬進草遂降付中書其日司馬光適對延和殿上問曰奎附宰相乎光曰不知也上曰奎有罪乎光曰奎言王陶過實安得無罪但士論與奎不與陶上曰今出外議何如光曰不聞也但陛下以張方平代之恐不厭物論耳及奎卒後陶始入為三司使〈丁未録〉初王陶赴陳州上表謝到任專詆毀執政其略曰夜取誥勑於上閣藏在私家朝請宣召於御前押歸政府轉主心易於拳石奪君命輕若鴻毛昔真宗乆疾丁謂㺯權已去復留異時同惡尚猶再行告命少挾正以為邪不敢便毀制書全無名而復位執政怒將請其罪司馬光力解之陶遂得免〈長編〉熈寧元年八月奎卒贈兵部尚書諡文肅奎在䑓諫多所議論敦奨廉善有所知未嘗不言言之不從不肯茍止死之日家無餘貲
同日張方平趙抃並叅知政事〈方平自翰林學士承㫖兼龍圖閣學士端明殿
學士戸部尚書除抃自龍圖閣學士右司郎中知諫院遷右諫議大夫除〉
方平字安道宋城人抃字閱道衢州西安人方平少頴悟絶人宋綬蔡齊見之以為天下竒才也共以茂材異等薦之中選復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又中選方平上平戎十䇿宰相呂夷簡見之謂宋綬曰君為國得人矣初上議罷叅知政事吳奎時方平為翰林學士承㫖上謂方平曰奎罷當以卿代方平力辭上曰卿厯事三朝無所阿附左右莫為先容可謂獨立傑出矣先帝已欲用卿今又何辭方平乞復奎位仍乞手詔諭琦以全始終之分上嗟嘆良乆訖從之方平在翰林上所草詔上手劄褒之曰卿文章典雅煥然有三代之風及韓琦求去甚堅上夜召方平議之因面命方平為叅知政事方平以親疾辭上曰受命以慰親意庶有瘳也初方平代吳奎為叅知政事御史中丞司馬光因進言方平姦邪仁宗知之故不用不然則方平兩登制入二府乆矣上作色曰朝廷每有除拜衆言輙紛紛何也既退復上奏言方平奏入於是光有復歸翰林之命未幾方平以父䘮免後方平服將闋當還故官而中丞呂公著復論方平貪邪而王安石亦憎方平遂除觀文殿學士知河南初上議還光翰林而御史中丞闕曾公亮請用安石方平論安石不可用乃用滕甫代光為中丞安石用是憎方平也〈丁未録〉十月己酉叅知政事張方平以父憂免熈寧元年正月詔方平起復上表乞終䘮從之仍給半俸方平又辭給俸亦從之中書方平闕更不補以抑方平服闋以觀文殿學士留守西京知陳州後徙南京〈闕〉 京師王安石言方平
為御〈闕〉 師遂拜宣徽北院使知青州除中太乙宮使宣徽南院使知應天府方平在〈闕〉雖不任職〈闕〉 明數請便郡欲歸老乃有是命初上謂方平曰朕欲卿與韓絳共事而卿論政不同欲除卿樞宻而卿論兵復異卿受先帝顧命卒無以副朕意乎因然泣下上嘗對章惇稱張方平之美惇退以告呂惠卿上由是惡惇而王安石尤忌方平 欲用方平為樞宻使既批出王安石將行文書呂惠卿留之因私於安石曰安道入必於吾屬不利翌日再進呈其事遂䆮後方平請老除東太乙宮使元豐二年七月除太子少師宣徽南院使致仕官制行罷宣徽使獨命領使如舊以太子太傅致仕卒年八十五贈司空諡曰文定方平慷慨有氣節嘗知貢舉有薦王安石文學宜辟以考校方平從之安石既來凡一院之事皆欲紛更之方平惡之檄以出自是與之絶其守蜀日蘇洵攜其二〈闕〉 京師方平一見待以國士蘇氏父子〈闕〉 雲王偁曰方平附賈昌朝以譛吳育〈闕〉 與也然方平志大氣髙有宏毅開濟
〈闕〉 姦於將用之初知蘇氏父子之
〈闕〉 者矣趙抃嘗有宻奏上〈闕〉
賖能時以經義啟沃茍非博逹治〈闕〉此藥非瞑厥疾弗瘳宜不憚煩〈闕〉
面議政事有一盡者輙宻啟〈闕 長編〉
同日陳升之罷樞宻副使〈自禮部侍郎為觀文殿學士尚書右丞知越州〉升之自治平二年五月除樞宻副使是年九月罷再入樞府凡二年上始擢任楊定升之屢諫不宜生邊事自是忤㫖以母老請便郡有是命
同日韓絳邵亢並樞宻副使〈絳自三司使吏部侍郎除亢自樞宻直學士兵部員
外郎知開封府遷右諫議大夫除〉
絳字子華億第二子也亢字興宗潤州丹陽人絳舉進士甲科亢舉茂材異等先是韓琦言絳忠直有公輔之噐既擢任或毀絳上曰韓琦引去惟薦此人安可違也熈寧二年十一月陳升之既拜相韓絳同制置三司條例初王安石深交韓絳兄弟絳嘗薦安石為翰林學士絳間與安石同奏條例司事嘗賛上曰臣見王安石所陳皆至當之言可用陛下宜深省察故安石〈闕〉 之三年二月安石
既入見又累奏辭位上諭韓絳令〈闕〉 趣
安石嘗與絳奏事絳〈闕〉 不宜如此如此〈闕〉 無一人同
癸卯郭逵罷同簽書樞院〈改宣徽南院使判鄆州〉
逵自治平三年四月除同簽書樞宻院事是年九月罷在樞府幾二年逵〈闕〉 未〈闕〉 簽書出為陜西四路㳂邉宣撫使〈闕〉 州嘗有軍功而驟躋政地言者交論之不聽神宗即位遷靜難軍節度觀察留後〈闕〉還赴闕陶〈闕〉 力〈闕〉上以劄諭陶等曰先朝〈闕〉 雖士論〈闕〉 然在位已踰數月後因西賊㓂邉〈闕〉遣宣撫逮至〈闕〉中處事平允今罷之是先帝有任人之〈闕〉 為人子必不可彰父之過寧負暗於知人之責耳其後御史張紀唐淑問言逵自進用以來人言至今不息況聞王陶親奉徳音中外側耳以俟聖斷若用范仲淹兩府出使例落簽書且在陜西任使於逵亦未為損趙抃為諫官又言逵簽書誠不允公議到闕未旬星變地震深秋雷電白晝氛霾不可不罷而逵亦屢乞補郡故有是命〈長編拜罷録叅脩〉達至鄆州纔七月徙帥延州逵攻交趾以逗遛不進坐責左衛將軍西京安置後復知河中府請老拜左衛上將軍卒贈雄武軍節度使
熈寧元年〈戊申〉
正月丙申趙槩罷叅知政事〈為吏部尚書觀文殿學士知徐州〉
槩自仁宗嘉祐五年除樞宻副使六年閠八月除叅知政事是年正月罷在政府凡九年槩數以老求去位明年四月遂以太子少師致仕故事再請則許槩三請乃〈闕〉元豐五年卒年八十八贈太子太師諡康靖槩務掩惡揚善以徳報怨出於至誠歐陽脩坐累對獄槩獨抗章言脩無罪為仇人所中陛下不可以天下法為人報仇仁宗大感悟以故得全人以槩為長者槩既老脩亦退居汝南槩自睢陽徃從之游樂飲旬日其相得如此〈事畧〉
同日唐介叅知政事〈自龍圖閣學士給事中權三司使除〉
介字子方荊南人先是外人多傳三司使唐介叅預寳文閣直學士邵必主計諫官楊繪具以白上既而介果除叅知政事必權三司使翰林學士司馬光登對上問光唐介叅預何如光曰介素有剛勁之名外人甚喜〈長編〉執政坐待漏舎故事惟宰相省閱所進文書同列有未嘗預聞者介謂宰相曽公亮曰介備位政府而文書皆不知上若顧問何辭以對公亮乃與介同閱視後遂以為常〈同上〉始王安石之論奏謀殺為從者自首奏裁叅政唐介力爭以為不可唐介之與安石爭論於上前也介曰此法天下俱以為不可首獨曾公亮王安石以為可首安石曰以為不可首者懼朋黨爾安石強辯上主其語介不勝憤懣疽發背而死安石又方銳意新美天下之政自宰執同列無一人議論稍合而䑓諫章䟽攻撃者無虛日天下之人俱目為生事曽公亮屢請老富弼稱疾不出尋俱引去趙抃力不勝但終日歎息遇一事更改稱苦者數十故當時謂中書有生老病死苦蓋言安石生公亮老富弼病唐介死趙抃苦也〈丁未録〉介簡伉以敢言見憚神宗以其先朝遺直故大用之熙寜二年四月丁未卒介疾亟上親臨問為之出涕於其卒也親徃奠贈禮部尚書諡質肅
七月己卯陳升之知樞宻院事〈自觀文殿學士尚書左丞新知大名府除〉初升之自樞宻院出知越州呂公著因對言升之練邉事有才能陛下何不置陳許近郡可備緩急謀帥上然之遂自越州遷許州尋又改大名府升之前與文彥博同爭楊定不可使上不聼定既被殺上思其言於是復召用之先是陳升之登對上面許擢置中樞右正言孫覺相繼登對上因與言陳升之宜居宥宻時升之已有成命而覺不知退即上言宜使邵亢知永興升之為樞宻使上以覺為希㫖取恩責為太子中允〈長編〉舊制樞宻置知院則當為副使者皆改同知院若置使則同知院復改為副使於是文彥博呂公弼為使韓絳邵亢為副使上以升之三至西府欲稍異其禮乃以為知院事樞宻並置使副及知院自此始〈並置使副及知院自此始〉
十二月辛酉邵亢罷樞宻副使〈以資政殿學士給事中知越州〉
亢自治平四年九月除樞宻副使是年十二月罷在樞府凡三年亢資長者然在樞府不能有所建明諫官孫覺嘗劾亢引疾辭位上容之於是諫官吳充又劾亢雲滑稽無丞弼之才沉〈闕〉非廊廟之噐亢亦固請遂罷政出守四年九月亢遷禮部侍郎上幸東宮念藩邸舊僚特恩也七年十二月亳州言邵亢卒上遣使致祭手詔曰亢藩邸之舊可優贈以官並賜諡乃贈吏部尚書官其親屬五人所推恩各陞二等即其鄉造宅五十間賜之太常諡曰安簡
熙寧二年〈己酉〉
二月己亥富弼再入相〈自觀文殿大學士行尚書左僕射鄭國公除依前左僕射兼門
下侍郎同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監脩國史〉
制曰秉籙膺圖將繼配天之大業銓時論道必資名世之元臣以言乎體貌則舊徳之英以言乎望實則羣材之表爰立作相宜莫如公〈具官富弼〉學足以造聖人之㣲幾足以通天下之變由賢科之得雋推逺業以奏功在仁祖時則首冠廟堂有弼諧一徳之美在英考時則再登樞府有折衝萬里之〈闕〉庶績咸熈太平將洽屬留侯之多病容裴度之〈闕〉休〈闕〉 宜神明自復是用召從方守進拜〈闕〉台仍〈闕〉揆之舊〈闕〉兼東䑓之茂秩爰田衍賦盟府易勲茲實異恩庸昭〈闕〉 於戱上理乎天工則日月星辰以之順下遂乎〈闕〉物則山川草木以之蕃近則諸夏仰徳以承流逺則四方傾風而待命凡予欲治維爾責成
先是治平中弼已病足以使相判河陽上即位歳餘請移汝海以避濕鹵許之俄召入覲且詔肩輿至殿門賜坐從容博訪當世之務弼以誠對上甚鄉納之又問邊事對曰陛下臨御未乆當布德行惠願且二十年口不言兵亦不宜重賞邉功又問為治所先弼曰阜安宇內為先上留弼為集禧觀使弼力辭赴郡至是復以觀使召既對上宣諭曰君臣須上下相照盡忠盡節不得有隠弼因言陛下好用人伺察中外之事人君御下猶當明白賞善罸惡令人心服又言內外之事多出陛下親批恐喜怒任情善惡無凖此乃致亂之道又言中外之事漸有更張此必有人獻說於陛下願深賜省察無致後悔上改容聽納又曰今日得卿至論乃沃朕心可謂金石之言朕不忘也遂除守司空兼侍中昭文館大學士加賜第一區弼固辭上不許至章十一上始貼麻命行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鄭國公〈丁未録〉弼再入相既至未見有於上前言災異皆天數非人事得失所致者弼聞之歎曰人君所畏惟天若不畏天何事不可為者去亂亡無幾矣此必姦臣欲進邪說故先導上以無所畏使輔弼諫諍之臣無所復施其力此治亂之機也吾不可以不速諫即上書數千言雜引春秋洪範及古今傳記人情物理以明其決不然者上以乆旱弼又上疏願益畏天戒逺姦佞近忠良上親書答詔曰義忠〈闕〉 理〈闕〉句非意在愛君忠在王室何以臻此敢不置之幾席銘諸肺腑終老是戒更願公不替今日之志則天災不難弭太平可立致也〈事畧〉兩府同奏事已弼言大臣湏和乃能成務若人懷私意各執已見互相疑間則事無由濟弼又言今所進用或是刻薄小才害事壊風俗為甚湏進用醇厚敦實之人上曰大臣正要與朝廷分邪正邪正分用天下自治四月甲辰上令中書樞宻院開門通天章閣蓋欲與兩府坐而論道也初上委任政府責以太平一日執政召䑓諫官至都堂富弼曰上求治如飢渴正頼同心以濟所願知諫院陳公輔對曰所為是耶天下誰敢不同非邪公輔雖欲同之不可得已意蓋謂安石也
庚子王安石叅知政事〈自翰林學士工部侍郎兼侍講遷右諫議大夫除〉安石字介甫撫州臨川人韓琦為相請立英宗為
皇嗣〈闕〉 石糺察在京刑獄爭刑名〈闕〉
憂〈闕〉服除英宗異召〈闕〉 時
〈闕〉猶在相位又不起於〈闕〉 頗為不㳟
宰臣曾公亮〈闕〉 令德宜膺大用真
輔相之才〈闕〉 臣嘗與安石同領羣牧
備〈闕〉 所為迂闊萬一用之必紊亂〈闕〉
安石〈闕〉再詔召知江寕府其〈闕〉
林〈闕〉學士安石聞琦既罷相〈闕〉 欲用王
安石為叅知政事曾公亮因〈闕〉之〈闕〉 唐介曰安石恐難大任上曰卿謂文學不可任耶經術吏事不可任耶介曰非謂此也安石好學而泥古議論迂闊若使為政多所變更必擾天下退詣中書謂公亮等曰異日安石之言果用天下困擾諸公當自知之耳韓琦罷相出守相州陛辭神宗曰卿去誰可屬國者王安石何如琦曰安石為翰林學士則有餘處輔弼之地則不可神宗頷之上嘗與司馬光論諸大臣上曰王安石何如光曰人言安石姦邪則毀之太過但不曉事執拗此其實也是歳二月安石除右諫議大夫叅知政事知制誥李大臨草制有曰與其明察為公莫若嚴重而有制與其將順為美莫若規正而有守循紀綱本教化〈闕〉寧之乆其在茲乎無甚褒異優借之辭安石乃
〈闕〉先是安石見上論天下事上曰此非卿不可為朕推行朕湏以政事煩卿安石對曰臣固願助陛下有所為然天下風俗法度一切頺壊庸人則安於習故而無所知姦人則惡直醜正而有所忌恐未及功效而為異論所勝爾上曰朕知卿乆非今日也人皆不能知卿以為卿但知經術不可以經世務對曰經術者所以經世務也非知經術無可以經世務者上曰宜有以助朕至是遂除叅知政事安石入謝上復問今設施以何為先對曰變風俗立法度最方今所急也凡欲羙風俗在長君子消小人上納其言自此安石取祖宗法度變更之天下騷然不安咸指安石矣初治平中邵雍與客偕行聞杜䳌而慘然不樂客問其故雍曰不二三年上用南士為相多引南人專務變更天下自此多事矣〈丁未録〉安石有口辯上常恱所言皆聽以此日益多所變更遂薦薛向為江淮等路發運使先是向為陜西轉運副使兼制置解鹽向既兼領乃請以置制觧鹽買馬自向壊法置馬邉用漸虛安石又論修均輸之政因言向可使遂以向為發運使請委向行其法於六路范純仁奏論之且言薛向小人不可安石愈益〈闕〉向尋召為三司使頒農田水利遣劉彛等八人使行天下相度農田水利諸〈闕〉 提〈闕〉農田水利官於是其後言水利者〈闕〉 自後朝廷更遣使四十餘人分行天下以〈闕〉常平廣惠倉相度差役農田水利為名其
實〈闕〉 之〈闕〉青苖農田水利之法下使者旁午於道人情〈闕〉 鎮等極論之三年五月又置宮觀〈闕〉以〈闕〉 者於是龍圖閣學士兵部侍郎集賢殿脩撰〈闕〉 以病故提舉成都府玉𡱈觀文彥博論置宮觀差遣非是曰如何郯兩制乃令提舉玉𡱈安石以為郯病不能治事郯遂請老以尚書右丞致仕初安石以學行負時望上方勵精求治引叅大政御史中丞呂誨將論之司馬光雅善誨相遇殿庭光問誨曰今日所論何事誨舉手曰䄂中彈文乃新叅也光愕然曰以介甫之文學行義命下之日衆皆喜於得人奈何論之誨曰君實亦為此言耶安石雖有時名上意所向然好執偏見不通物情輕信姦囘喜人佞已聽其言則美施於用則踈若在侍從猶或可容置諸宰輔則天下必受其𡚁矣光又謂誨曰今日之論似傷匆遽更加籌慮可乎誨曰上新嗣位富於春秋所與朝夕謀議者二三執政而已茍非其人將敗國事此乃腹心之疾救之惟恐不及顧可緩耶䟽論安石十事且言誤天下蒼生者必斯人也〈闕〉是安石不〈闕〉事上奏
求去位上詔諭還〈闕〉 日以經綸天下為
己任〈闕〉 目頒於四方州縣
〈闕〉 黜隨之所用俱憸薄少年天下騷然〈闕〉 誨為〈闕〉過者始愧仰嘆服以誨為不可及〈闕〉 誨之先見亦自以為不及也上謂安石〈闕〉言卿每事好為異多作橫議或要以詳〈闕〉希
㑹朕意此必是中書人與〈闕〉 説朕〈闕〉 相知如髙宗傅說亦豈湏他人為助〈闕〉遂出知〈闕〉 自安石變法以來御史中丞呂誨首論其過安石求去位神宗為出誨御史劉琦錢顗劉述又交論安石專肆胸臆輕易憲度殿中侍御史孫昌齡亦繼言皆坐貶同知諫院范純仁亦論安石欲求近功忘其舊學罷諫職呂公著代呂誨為中丞亦力請罷條例司並青苗等法諫官孫常李覺胡宗愈御史張戩王子韶陳襄程顥皆論安石變法非是以次罷去〈事畧〉安石既用事日變更祖宗法度行新法輔弼異議不能囘䑓諫侍從力爭不能得於是富弼罷相判亳州曾公亮罷相為集禧觀使司馬光極辭樞宻副使不拜知永興軍呂公著罷御史中丞知頴州程顥罷監察御史為澶州簽判韓維罷開封府知河陽初安石與韓呂二家兄弟韓絳韓維與呂公著友三人皆㳺揚之名始盛安石又結一時名徳之士〈闕〉 皆厚善富弼曾公亮咸喜之至〈闕〉 揚之人俱退斥不用〈丁未録〉上〈闕〉
之人議論不可聽如王安石〈闕〉 當
流俗毀謗亦何由能安職〈闕〉 相〈闕〉 與葉心
施為公亮曰王安石〈闕〉 聖知如此雖殺身報陛下自其〈闕〉 相與各欲致其義而已上曰伊〈闕〉 天〈闕〉 重自以為天民之先覺其志蓋如此〈闕〉 故與安石善安石得政多所更張人心不寧范純仁召自陜西即言於上曰願陛下圖不見之怨上曰何謂也純仁曰杜牧所謂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者即不見之怨也及居諫職數言事大抵皆忤安石意劉琦等罷御史純仁又力爭請速觧安石機務以慰天下之望並言曾公亮趙抃等不能救正詞氣甚厲遂罷同知諫院為起居舎人同脩起居注純仁固辭遂録所上章申中書其略曰王叅政以文學自負議論得君專任已能不曉時事而又性頗率易輕信姦囬欲求近功忘其舊學尚法令則稱商鞅言財利則皆孟軻鄙老成為因循之人棄公論為流俗之語加以曽相公一切依隨〈闕〉叅〈闕〉 能〈闕〉 見之怒以白上純仁遂出上諭王安石曰聞有三不足之說否王安石曰不聞上曰陳薦言外人云今朝廷以為天變不足懼人言不足恤祖宗法令不足
守作〈闕〉 指此三事此是何理〈闕〉
下氣事唯恐傷民此即〈闕〉 言
何足恤至於祖宗之法〈闕〉 仁宗在位四十年凡數次〈闕〉 世守之則祖宗何故屢〈闕〉
變〈闕〉 閣學士司馬光所草也初眉山蘇洵來遊京師歐陽脩一見之大稱嘆由是名動天下時王安石名亦盛脩亦善之脩勸洵與安石逰安石亦願交於洵洵曰吾知其人矣是不近人情者鮮不為天下患作辯姦論以刺之此論既出安石始銜洵安石既得政每賛上以獨斷上專信任之洵子直史館蘇軾發䇿雲晉武平吳以獨斷而克符堅伐晉以獨斷而亡齊威專任管仲而覇燕噲專任子之而滅事同功異何也安石見之不恱上數欲用軾安石必沮毀之劉攽劉恕皆與安石有舊安石既得政恨攽恕不肯同已乃交惡安石嘗欲引恕為條例司屬官恕固辭因言天子方屬公政事不應以利為先呂誨罷中丞恕見安石條陳所更法令〈闕〉 者宜復其舊則議論自息安石遂與之〈闕〉廣坐恕對安石之黨公言安石過失無所避聞者或掩耳攽尋通判蔡州恕監南康軍酒皆不得留京師初李定從學於王安石故安石使右正言孫覺薦之定至京師因謁李常常問南方之民以青苖為何如定曰民俱便之無不喜色者常謂曰今朝廷方爭此君見人勿為此言也定即詣安石白其事曰定惟知據實而言不知京師不得言青苖之便也安石喜謂曰君今被㫖上殿當具為上道之因宻薦召對稱㫖遂除太子中允權監察御史裏行〈丁未録〉又有寧州倅鄧綰者上書言陛下得伊呂之佐作青苖免役等法百姓無不歌舞聖澤臣以所見寧州觀之知一路皆然以一路觀之見天下皆然此誠百世之良法願陛下堅守行之勿移於浮議也又與王安石書及頌安石大喜白於上使乘驛詣闕又累詔趣之既召對上問識王安石否曰不識上曰今之古人也又問識呂惠卿否曰不識上曰今之賢人也綰退見安石欣然如舊交累除兵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長編〉安石常欲置其黨一二人於經筵以防察奏對者呂惠卿既遭父䘮安石未得腹心所託著作佐郎編修中書條例曽布巧黠善迎合安石恱之故以布代惠卿入侍經筵遂除太子中允崇政殿說書以資序淺後改集賢校理遷檢正五房公事布每事白安石即行之或謂布當白叅政指馮京及王珪也布曰丞相已議定何問彼為俟敕出令押字耳〈同上〉初常秩不肯仕宦世以為必退者安石更定法令士大夫沸騰以為不便秩見所下令獨以為是被召遂起對埀拱殿〈闕〉 臣才不適用願得復歸上曰卿來安得不少留異日不能用卿然後有去就可爾遂除右正言直集賢院管勾國子監李常與呂惠卿同檢詳三司條例常本安石所引用者後除諫官言常平取息非便呂惠卿謂常曰君何得負介甫上嘗謂司馬光曰李常非佳士屬者安石家居常求對極稱其賢以為朝廷不可一日無也以臣異議青苗之故寧可逐臣不可罷安石也既退使人具以此言告安石以賣恩光曰若爾誠罪人也安石之求分司也常雖言安石不當去又言青苖不當取息二分且乞罷之安石既出面責常曰君本出條例司未嘗預青苖議今又見攻何以異於蔣之竒也初淮南轉運判官蔣之竒嘗與安石書言百姓列狀乞蚤行助役新法曰上推不費之惠下受罔極之恩安石具以白上曰百姓如此或稱人情不安者妄也之竒遂除副使後之竒乃反攻安石初安石立制置三司條例司上命樞宻院陳升之同安石制置三司條例及升之拜相遂言制置三司條例難以簽書欲與安石白上併歸中書而安石以為恐不湏併之〈闕〉為併之無〈闕〉御史中丞呂公著奏言罷條例司〈闕〉書為是已而〈闕〉亦無條例司之不當特〈闕〉安石〈闕〉文彥
博曰俟羣言稍息〈闕〉 歸中書於是條例司言常〈闕〉新〈闕〉 命呂惠卿同判司農寺後五年冬詔中書有置局取文字煩擾官司無補事實者悉罷之於是司農條例司始罷時熈寧三年五月也〈丁未録〉先是安石既執政首取三司條例司別〈闕〉一局聚文章之士數人與相謀議遂議行青苖之法併置諸路提舉官上從之自此青苖法遂行於天下使者冠蓋相望遇事風生於是范鎮呂公著李常等俱奏以為青苖法當罷所遣使者當追還而安石傅經義出已意辨論輙數百言牢不可觧宰相曽公亮陳升之皆爭以為不便廷論方洶洶而判大名府韓琦亦自外數條青苖害天下之狀來上於是上感悟始欲罷之安石惶遽自失家居累表乞分司呂惠卿懼失勢亟上表請對既對自徃傳宣起安石安石既起〈闕〉以琦䟽送條例司䟽駁之於是上欲稍脩改其〈闕〉以合衆論安石曰陛下方欲以道勝流俗無以〈闕〉方戰自卻即坐為敵所勝矣以故范鎮呂公著〈闕〉 相繼罷逐而翰林學士司馬光亦辭樞宻使而安石意猶未快又以判亳州富弼諫新法落使相判汝州乆之吏有不奉〈闕〉 益欲深罪之上不可安石固爭之曰不〈闕〉 行矣上曰聞民間亦頗苦新法安石曰祁寒暑雨民猶怨咨無足顧也上曰豈若併祁寒暑雨之怨亦無耶安石不悅退而屬疾居家數日上遣使慰之乃出是歲熙寧七年也自新法行常平錢散之略盡旱災日廣流民無以周給之上大憂諭中書令常平錢穀常留一半其見倚閣戶〈闕〉 給之安石雖甚不樂然上意不可囬矣〈同上〉先是青苖法行民病之雖一時䑓諫之臣並侍從臣爭言不可而安石愈益主之力韓琦時鎮北京於是自外奏封事言青苖實為天下害奏至上始疑焉安石心知上意疑乃移病固請分司翰林學士司馬光草批荅乃以大義責安石有士夫沸騰黎民騷動之語安石大憤立奏書訴於上於是上復為手詔諭安石又令呂惠卿諭㫖遂謝復視事安石之在告也上諭執政罷青苖法曾公亮陳升之欲即奉詔趙抃獨欲俟安石出令自罷之連日不決上更以為疑安石出視事持之益堅人言不能入矣安石遂取韓琦所奏下制置三司條例司䟽駁之頒於天下䟽駁既下韓琦不勝憤懣復上疏力言之於是御史中丞呂公著等咸言條例司䟽駁韓琦非是上心知琦之精忠而又內重安石故青苖遂不罷當是時有唐坰者為北京監當小有才辨韓琦甚愛之上書言青苖不行宜斬大臣異議如韓琦者數人安石大喜薦之召試賜出身驟用為同知諫院時樞宻使文彥博亦數言青苖不便上曰吾令中使二人親問民間皆云甚便彥博對曰韓琦三朝宰相不信而信二閹乎安石每有中使宣召及賜與所贈之物必倍舊例隂結入內副都知張若水押班藍元震用能固上之寵二人潛察府界俵錢事還言民間皆情願無抑配者故上行其法益堅〈長編〉二年十月龍圖閣學士陳薦言大臣建退軍之議捐禁兵月廩使就食江淮禁兵在京師祖宗之制所以重內輕外其來已乆人情居處安習一旦輦從去國客食卒伍衆多非所以安之也宜如舊上從之卒罷退軍議〈長編〉三年十二月初行保甲之法用五百家為一大保人極勞𡚁未幾慶卒因之為亂其後上亦浸知保甲之䇿為民患至有質衫襖而買弓箭者又有自〈闕〉殘而避
團結者〈闕〉 上深念之以責執政乆之河平安石因詫以為功又自謂青苖之令己行獨保甲市〈闕〉免役者在得其人而行之乃復〈闕〉 陳又〈闕〉年上詔中書曰京城門外草市保甲〈闕〉 居民逐利求之排之亦無所用可速罷既而以自冬及春旱暵為災欲悉保甲〈闕〉 以為水旱常不足貽聖憂上曰此豈〈闕〉事卒〈闕〉罷〈闕〉司農言今歳秋成請復編排保甲〈闕〉 矣〈丁未録〉王安石弟安國自西京國子教授召對帝因問安國卿兄秉政物論如何對曰所恨聚歛太急知人不明耳上黙然安國嘗力諫安石天下洶洶不樂新法俱歸咎兄恐為禍安石不聽安國哭於家廟曰吾家門㓕矣又嘗責曽布以惑誤丞相更變法令布答以朝廷變法子弟何與安國怒切責之安國後遷崇文院校書以非毀其兄卒為呂惠卿所陷雲安石與弟安國白首窮經夙夜講誦琢磨子雱從旁剽聞習熟未冠已著書數十萬言年十三時得秦州卒言洮河事歎曰此可撫而有也使夏人得之則吾敵強而邉受患博矣故安石力主王韶議後雱舉進士授旌徳尉不赴作䇿三十餘篇極論天下事皆安石輔政所施行者尋召為太子中允崇政殿說書安石弟安禮先掌河東機宜呂公弼薦於朝謂材堪大用代還召對稱㫖遷著作佐郎崇文舘校書後除尚書左丞元城先生語録曰先生與僕論變法之初僕曰神廟必欲變法何也先生曰蓋有說矣天下之治未嘗無𡚁者祖宗以來以忠厚仁慈治天下至於嘉祐末年天下之事似覺舒緩委靡不振當時士大夫亦自厭之多有文字論列然其實於天下根本牢固至神廟即位富於春秋天資絶人讀書一見便觧大㫖是時見兩畨不服及朝廷州縣多舒緩不及漢唐全盛時每與大臣論議有怫然不恱之色當時執政從官中有識者以謂方今天下正如大富家上下和睦田園開闢屋舎牢壯財用充足但屋宇少設施噐用少精巧僕妾樸魯遲鈍不敢作過但有隣舎來相凌侮不免歳時以物贈之其來已乆非自家做得如此遂不敢承當上意改變法度獨金陵揣知上意以一身當之以激切奮怒之言以動上意遂以仁廟為不治之朝神廟一旦得之以為千載㑹遇改法之初以天下之論謂之流俗內則太后外則顧命大臣等有不能回況䑓諫侍從州縣乎祗増其勢爾雖天下羣起而攻之而金陵不可動者蓋此八箇字吾友宜記之僕曰何等八字先生曰虛名實行彊辨堅志當時天下之論以金陵不作執政為屈此虛名也平生行止無一㸃涴論者雖欲誣之人主肯信乎此實行也〈闕〉 之前貫穿經史今古不可窮詰故曰強辨〈闕〉 欲任意行一事或可以生〈闕〉禍〈闕〉 可以此動故曰堅志
因〈闕〉 之初與主
上若〈闕〉 覆誥難使人主伏〈闕〉
成又大臣等敬仰〈闕〉
分非與熈寧初〈闕〉 金陵者何
也僕以新對〈闕〉 為大害不在是也
且論新法〈闕〉 之法尚不同而金陵乃
以成〈闕〉 祖宗所以不敢多為法
令者〈闕〉恐〈闕〉 民也僕曰所謂大害者何也先生曰正〈闕〉 開且嘉祐之末天下之𡚁在於舒緩金陵欲行新法恐州縣慢易因州縣慢易擢用新進少年而僥倖之路從此遂啟又教人主作威作福之柄故有不次用人至於特㫖御前處分金字牌子一時指揮之類紛紛而出以為賞罰人主之柄且此柄自持可也若其勢必為姦臣所竊則賞罰綱紀大壊天下欲不亂得乎
〈祖宗時執政私第接賔客有數庶官幾不復可進自王荊公欲廣收人才於是不以品秩髙下皆得進謁然自是不無夤縁干求之私進見者既不敢廣坐明言其情徃徃皆於送客時羅列廡下以次留身敘陳而退遂以成風執政既日接賔客至休日則皆杜門不復通閽吏以榜揭於門曰暇日不見客京師士人因言㕔上不說話而廊下說話暇日不見客而非暇日見客以為異雲石林燕語〉
十月丙申富弼罷相〈除檢校太師依前行左僕射同平章事武寕軍節度使判亳州〉制曰三台處中以裁萬物之化四嶽總外以牧黎民之蕃如山河之經九州若股肱之衛一體出處之際朕無間然〈具官富弼〉蹈中〈闕〉 弗勉學幾聖而獨至識造物之未形貴之起〈闕〉 朝盛徳儀〈闕〉 辟嚮召從於列屏俾進翊於〈闕〉司為〈闕〉尚新〈闕〉未及經邦之務遽陳避位之辭詔雖〈闕〉 莫回章甫〈闕〉而復至朕憮然自念嗟莫能勝既閔勞於〈闕〉機其聽〈闕〉於私佚建武寧之節以殿東〈闕〉守景亳之符以長南〈闕〉仍蒞鴻鈞之位尚優黃髮之行於戱不處成功專老氏榮名之畏其旋元吉要羲經履道之終雖弗從於吾㳺亦自保於爾福
弼以熈寧二年二月再入相至十月罷為相凡九月故事兩制差除必宰相當筆是時富弼在告曾公亮出使獨王安石叅政事心惡錢公輔等遽除出之公輔遂自知制誥知鎮江府鄭獬亦自翰林學士知杭州弼由此不平多稱疾臥家及御史劉琦錢顗等奏劾安石及其他大臣並落御史被貶范純仁亦露章顯奏琦顗指安石及在位大臣又盡録前奏申中書於是執政大臣俱列名露章求罷上以優詔荅之富弼自是不復出視事〈丁未録〉王安石既得志專權自恣盡取祖宗法度紛更之弼每爭不能得故常移病不入旬日一再見三日一復謁告如是者數矣乆之遂引疾辭位上省奏不悅以手詔責之弼既得詔皇恐復〈闕〉 奏於是召見埀拱殿賜弼坐從容謂曰二府中謂卿實無病弼頓首謝曰實病既退遂稱篤固請不許奏五上又求對固請上不得已許之以弼欲西京飬疾乃命判河南制下六日而乞改亳州於是令貼麻改正從弼請也弼之乆在告也知諫院范純仁嘗上章引義責弼一日上從容與輔臣論天下事上曰觀弼意亦欲有所為但湏人俱無言乃肯為耳安石進曰如今要立事何能免人紛紜弼既力請去上將許之問曰卿去誰可代卿者弼薦文彥博神宗黙然良乆曰王安石何如弼亦黙然拜武寧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判亳州司馬光曰富弼老成有人望其去可惜上曰朕所以留之至矣彼堅欲去光曰彼所以欲去者蓋以所言不用與同列不合故也上曰若有所施為朕不從而去可也自為相一無施為惟知求去他日王安石見上言事因力詆弼曰陛下以為富弼何如人臣但見其能一切合流俗以為聲名而已富弼若用其智畧無以過人所以有名譽為世所宗者能飬流俗之交而已天下無事人主一切仰成故富弼得以此時收人譽若天下有事用如此智畧欲扶危救〈闕〉必誤天下
事如〈闕〉 爾弼在亳州時方行青苗息錢法弼以謂如是則財聚於上民散於下且富民不欲請願〈闕〉 不可復得故得之不行而提舉常平趙濟劾弼以大臣格新法法行自貴近者始章下本〈闕〉 劾之連逮愈衆於是弼上䟽自言主〈闕〉 獨坐臣又願賜告歸洛飬疾詔許之有司承望風㫖獄又不決㑹除劉摯為監察御史裏行摯即上疏論亳州獄起不正䟽奏上〈闕〉 開〈闕〉至是獄具通判令佐各衝替而弼亦落使相判汝州時四年六月也富弼之出也楊繪草詞雲天付忠純安石大恨之安石曰御史劉摯彈撃奉法之趙子幾以為謟刻今營職奉公即謂之謟刻欺罔萬端即為忠純何以正朝廷其後因繪爭役法上語執政曰繪作弼制乃更譽弼殊不體朝廷意弼辭汝州之命詔不許弼既不得請乃止乞更不簽書新法不報弼於是言新法臣不曉不可以復治郡請復還京洛飬疾卒得以歸尋請老拜司空復武寧軍節度使同平章事進封韓國公致仕後因故叅政王堯臣之子同老上言至和二年嘗與文彥博劉沆及弼乞立英宗為儲嗣神宗嘉之以弼為司徒元豐六年閏六月丙申弼薨年八十弼雖致仕家居而朝廷有大利害知無不言弼已病猶上章言事大抵論君子小人為治亂之本且言上左右多小人是日大星殞於所居還政堂下空中如甲馬聲至〈闕〉
夢司馬光范純仁哭之子紹廷紹〈闕〉泣曰〈闕〉
押章䟽一通殆遺表也光純仁曰當不〈闕〉 世
莫知其所言者贈太尉諡曰文忠元祐六年贈太師配享神宗廟庭篆其碑曰顯忠尚徳紹聖中章惇用事謂弼得罪先帝罷配享至靖康而復〈闕〉廟弼好善疾惡出於天性其為宰相及判河陽最後請老家居凡三上章皆言天子無職事惟辨君子小人而進退之此天子之職也弼早有公輔之望天下皆稱曰富公名聞敵國遼使每至必問其出處安否忠義之性老而彌篤雲
同日曾公亮拜昭文相〈自集賢相除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兼譯經潤文使魯國公〉陳升之拜集賢相〈自尚書左丞知樞宻院事除行禮部尚書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公亮昭文相制曰王者攬髦傑以盡天下之謀總神機以濟天下之務故君臣同力相得益彰隂陽並和以致大治遹登碩輔庸告羣倫〈具官曾公亮〉徳應中孚道經皇極躬清慎之一守歴險夷之百為巫咸之乂商家雖載六臣之列留侯之安漢祚未膺上宰之榮朕拂龜而見祥端扆而定志稽用師言之錫進居台袞之元若股肱之輔予躬若垣墉之保予室顧於倚用維以䝉成於戱覽前載之文考名臣之事蓋剏業之佐其跡易而守成之相其功難宜勉輯於徽猷庶共恢於逺御
升之集賢相制曰〈闕〉 三〈闕〉則風雨不失其序聖如二帝然股肱亦繋其人上〈闕〉 之明下謹國鈞之寄方審求於賢輔〈闕〉叅〈闕〉於政〈闕〉若時登庸蓋出定命〈具官陳升之〉識幾聖藴謀合皇猷學積〈闕〉原而心彌〈闕〉智酬於變而力彌裕早膺仁祖之擢以遺文考之知肆予沖人克即大任問甲兵則有鎮撫四方之畧問衣食則有運理羣物之心朕稽百王之謨經一世之績宜進躐於賢序以延登於宰〈闕〉知歴選之既難體委用之既重則義莫得以憂已道維專於澤民豈特無疆之休亦有無窮之問於戱論金糓之計宜歸內史之司作霖雨之滋是應髙宗之命徃熈帝載庸代天工
本朝宰相有以侍郎為之而無左右丞為之者學士王珪當制以故事言故升之躐遷尚書上既許富弼辭位問弼曰卿即去誰當代卿者弼薦文彥博上黙然良乆曰王安石何如弼黙然升之資歴髙於安石而素與安石相表裏故安石勸上先用之上曰文彥博朝廷之宗臣朕方倚以疆陲之事雖用陳升之為宰相其令升之位彥博下以稱朕遇賢之意彥博言國朝樞宻使無位於宰相之右者獨曹利用嘗位於王曾張知白上臣忝文臣不敢亂朝廷尊卑之序詔不許彥博再辭遂命升之班彥博上〈長編〉上既相升之問司馬光外議云何光徐對曰閩人狡險楚人輕易今二相俱閩人二叅政俱楚人必將援引鄉黨之士充塞朝廷天下風俗何以得更淳厚上曰然今中外大臣更無可用者獨升之有才智曉民政邉事他人莫及光曰升之才智誠如聖㫖但恐不能臨大節而不可奪耳昔漢髙祖論相以為王陵少戅陳平可以助之陳平智有餘然難獨任真宗用丁謂王欽若亦以馬知節叅之凡才智之人必得忠直之人從傍制之此明主用人之大法也上曰然升之朕固已戒之矣〈丁未録〉初陳升之與王安石同制置三司條例司難以簽書欲令孫覺呂惠卿領局而升之與安石提舉安石欲如故升之曰臣待罪宰相無所不綂所領職事豈可稱司上曰乃者陳升之在宻院今俱在中書併歸中書如何安石曰升之恐以制辭雲金糓之計宜歸內史之司故以任此職為恥陛下本置此司令中書宻院各差一人今若差韓絳共事甚便上曰善十一月乃命樞宻副使韓絳同制置三司條例升之深狡多數善傅㑹以取富貴為小官時與安石相遇淮南安石深噐之及安石用事務變更舊制患同執政者間不從奏設制置條例司升之共事凡所欲為自條例司直奏行之無復齟齬升之心知其不可而竭力賛助或時為小異陽若不與安石皆同者安石不覺其詐甚徳之故安石推升之使先為相其制詞學士王珪所草也〈闕〉 登相位於條例司遂不復肯闗預安石
〈闕〉 事盍歸之三司何必攬取為己任也安石〈闕〉 二人於是乎始判〈長編〉三年三月壬辰朔〈闕〉 陳升之皆稱疾在告與安石爭青苖錢不〈闕〉 也甲午升之與安石議論不合以母老乞〈闕〉上固望之升之既與安石忤安石數侵辱之升之不能堪稱疾臥家逾百日求觧政事不許九月辛卯復求入見有㫖再拜而已令扶至殿門熙寧三年〈庚戍〉
二月壬申司馬光樞宻副使〈自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右諫議大夫史館修撰除
辭不拜〉
光字君實陜州夏縣人舉進士甲科王安石既變更祖宗法度行新法退故老大臣用新進少年光時為翰林學士力爭之因屢請去上曰君子小人盡知卿方正呂公著使契丹亦問有司馬光者其人甚方正今為何官卿名為敵人所知奈何出外光固求補外不許頃之上用安石為叅知政事用光為樞宻副使光以言不從辭不拜上章力辭至六七曰陛下誠能罷制置條例司追還提舉官不行青苖助役等法雖不用臣臣受賜多矣不然終不敢受命神宗遣人謂光樞宻兵事也官各有職不當以他事為辭光言臣未受命則猶侍從也於事無不可言者遂復上䟽極諫䟽奏上優容之光愈益請乃收還告勑詔依所乞先是上欲置光西府安石曰今陛下置光於人上是為異論之人立赤幟也光朝夕所切磨者乃劉攽劉恕蘇軾蘇轍之徒而已安石在告上乃用光及安石復視事因固辭遂欲罷之曽公亮以為不可上曰青苖事何與於樞宻副使光不當以此辭公亮乃已時韓琦上䟽論青苖之害神宗感悟欲罷其法安石稱疾求去不許既起視事青苖卒不罷光亦卒不受命卒以書喻安石三徃返開喻苦至猶幸安石之改也安石卒不聴光由是與安石怨矣神宗猶欲用光光不可以端明殿學士出知永興軍三年七月樞宻使呂公弼將去位上議所以代之者曾公亮韓絳極稱司馬光上遲疑未決始欲用馮京又欲用蔡挺既而欲並用京及光安石曰司馬光固佳今風俗未定議論尚紛紛用光即異議有宗主事無可為者絳徐以安石所言為然公亮言不當以此廢光固請用之上弗許乃獨用馮京為樞宻副使明日又謂執政曰京弱並用光何如公亮以為當安石曰比京差彊然流俗必以為宗主愈不可勝公亮又論光可用安石曰光言未嘗見從若用光光復如前日不就職欲陛下行其言朝廷何以處之上遂不用光光在永興奏乞倚閣災傷地分所欠青苖錢奏入不報光之官踰月乃上䟽曰臣先見不如呂誨公直不如范純仁程顥敢言不如蘇軾孔文仲勇決不如范鎮今陛下惟安石之言是信〈雲 雲〉䟽奏上猶有意用光四年詔光移知許州令過闕上殿上曰如光者常在左右人主自可無過矣光訖辭許州固請乞判西京留司御史䑓以脩資治通鑑乆之乃從其請自是絶口不復論新法四年五月呂誨病亟光徃省之問有以見屬乎誨張目彊視曰天下事尚可為君實勉之遂卒七年三月乙丑以乆旱詔求直言初光自許州乞判西京留司御史䑓以歸即絶口不論事至是讀詔泣下光乃復陳六事一青苖二免役三市易四邉事五保甲六水利此尤病民者宜先罷且言執政之臣在於好人同已而惡人異已閏四月光復上䟽論當今之𡚁言臣衰疾浸増是以冐萬死一生為陛下言之儻陛下猶棄忽而不信此則天也臣不敢復言矣十年十二月司馬光以書與吳充充代安石為相知天下不便新法欲有所變更嘗乞召還光等又薦孫覺等十數人皆安石所斥退者故光遺以此書而充不能用光亦卒不起其後執政缺上有無人才之嘆左丞蒲宗孟對曰人才半為司馬光以邪說壊之上不語正視宗孟乆之宗孟懼甚無以為容上復曰蒲宗孟乃不取司馬光耶司馬光者未論別事只辭樞宻一節朕自即位以來惟見此一人他人則雖逼之使去亦不去矣上之眷禮於光不衰如此元豐三年三月光奏提舉嵩山崇福宮已經兩任難更除授止乞專修資治通鑑詔特許再任資治通鑑成除資政殿學士降詔褒諭五年將行官制上謂輔臣曰御史大夫非司馬光不可蔡確進曰國是方定願少遲之王珪亦助確乃已及除第四任提舉崇福宮詔滿三十箇月即不𠉀替人發來赴闕蓋將復用光也是歳秋宴上感疾始有建儲意又謂輔臣曰來春建儲其以司馬光及呂公著為師保光與公著上雖議論終不合而極口稱其賢〈以長編與丁未録叅修〉元城先生語録曰神考之信任金陵是甚次第而老先生號為黨魁故金陵以兩府㗖之欲絶其辭然老先生是豈可以官職㗖者也故聞政府之命其去愈牢當時䑓諫皆金陵之黨遽造一件大事㸃汚老先生如霍光事神宗謂金陵曰前日言章大無謂司馬某豈有此事金陵請事目神宗曰置之䜛言不足道也故老先生以端明為崇福退居於洛者十五六年天下之望翕然歸之至於元祐之初主少國疑之際一用老先生天下無異論儻神宗聽人言以一二事汙衊之重責黨魁以厲餘臣之異意者雖天下知老先生無此事而天下之士惡直醜正或有疑者則老先生之聲價豈得如此大近來朝臣之出必有言章醜惡之辭極力詆毀之至令天下無一全人萬一要箇好人使安可得也此不是國家壊人乃自壊也又曰金陵在侍從時與老先生極相好當時淮南雜說行乎時天下推尊之以比孟子其時又有老蘇人以比荀子但後來為政與老先生議論不合爾老先生嘗謂金陵曰介甫行新法乃別用一副當小人或在清要或為監司何也介甫曰方法行之初舊時人不肯向前因用一切有才力者候法行已成即逐之卻用老成者守之所謂智者行之仁者守之老先生曰誤矣君子難進易退小人反是若小人得路豈可去也若欲去必成讐敵他日將悔之介甫黙然後果有賣金陵者雖悔之亦無及也賣金陵者呂惠卿吉甫也
四月己卯趙抃罷叅知政事〈自右諫議大夫罷為資政殿學士知杭州〉抃自治平四年九月除叅知政事是年四月罷在政府凡四年王安石用事下視廟堂如無人因爭新法怒目同列曰公軰坐不讀書耳抃折之曰君失言矣如臯陶稷契之時有何書可讀耶安石黙然抃與安石議論多不恊安石更張政事抃屢言其不便及司馬光辭樞宻副使不拜一時正人相繼引去抃乃上言今不罷財利而輕失民心不罷青苗使者而輕棄禁近耳目臣恐天下自此不安矣言入即求去不許時安石家居求去上諭執政罷青苖法抃獨欲俟安石叅改由是新法不罷抃大悔復上言極論因累章乞罷遂命出守杭州後自知青州除資政殿大學士知成都府前此無政府復知成都者抃請行上甚恱後告老以太子少保致仕元豐七年薨年七十七贈太子少師諡清獻
同日韓絳叅知政事
侍御史知雜事陳襄言竊聞已有制命除韓絳樞宻副使兼叅知政事陛下始用王安石叅預大政首為興利之謀先與知樞宻院事陳升之同行制置三司條例司未幾升之用是遷為丞相而絳又領之曽不數月今又以絳叅預政事則是中書選任大臣皆以利進自古至治之朝未有此事也臣欲乞罷絳叅知政事今後中書選任大臣必求道徳經術之賢以處之而不得以利進絳自治平四年九月除樞宻副使是年三月兼叅知政事執政凡四年夏人㓂慶州九月除陜西路宣撫使十二月即軍中拜相
七月壬辰呂公弼罷樞宻使〈為吏部侍郎觀文殿大學士知太原府〉公弼自治平二年七月除樞宻副使四年九月除樞宻使是年七月罷在樞府凡六年王安石變法公弼屢勸上宜務安靜又與韓絳爭肉刑議不恊公弼具疏將論之從孫嘉問附安石竊公弼論奏草以示之安石輒先白上上始不樂公弼及胡宗愈攻絳上疑公弼使之於是謂執政曰公弼屢反覆今并州闕人宜即使公弼徃曽公亮言公弼先朝兩府欲以轉兩官上曰陳升之出乃不曽轉官然卒從公亮言
〈執政罷改樞宻使除宣徽使轉一兩官判藩府其次除觀文殿學士皆宣麻熈寕間呂惠穆公弼因爭新法求去王安石隂沮之只送舎人院命詞先公時掌外制繳詞頭舉典故論之安石勸上內批今後樞宻使罷更不宣麻此禮數遂廢蔡元道官制舊典〉
五年正月上議除公弼代郭逵遂以知鄭州呂公弼為宣徽南院使判秦州郭逵判渭州始用王安石之言也上諭中書曰公弼在河東當五路師倉卒綏御有方故使代逵恐王韶生事則委之鎮撫公弼聞命即戒行上喜復召對面加慰勞而遣之六年三月宣徽南院使檢校太尉西太乙宮使呂公弼卒贈太尉諡惠穆
同日馮京樞宻副使〈自翰林學士端明殿學士授戶部郎中權御史中丞遷右諫議大夫
除〉
京字當世鄂州江夏人自鄉選至廷對俱䇿名第一宰相富弼京之婦翁也上嘗謂王安石曰京似平穏安石曰京燭理不明若皷以流俗即不能自守蓋京嘗為御史中丞上疏論時政因陳六事神宗以示王安石安石深詆之上曰京作中丞恐失職令作樞宻副使何如安石曰亦可也於是呂公弼將去位上議所以代之者曽公亮韓絳極稱司馬光上遲疑未決始欲用京又欲用蔡挺既而欲並用京及光安石沮之乃獨用京
九月庚子曾公亮罷相〈除守司空檢校太師兼侍中河陽三城節度使集禧觀使〉制曰朕緬尋前載之文樂見名臣之節蓋位至者予國心有加於澤民功成者本天道惟在於抑已誕揚賛冊以告治廷〈具官曽公亮〉懐噐通時㓗身絶類蚤逢熈於神運䆮發藴於賢謨膺二後之顧言奉沖人於大綂自初輔政十有五年而四邊守於封疆百姓遂其衣食匪圖近歳繼託一誠深㩀禮經之陳欲還君務而去雖終食而屢歎卒髙情之莫囘況留侯未衰何遺於人事且周公雖老顧猶在於京師其保宏父之居兼管納言之任髙旗鉅節遙臨踐土之津閒館珍䑓獨把浮丘之袂於戱以退為進蹈天下難偃之風不徳其功應君子有終之吉徃袛茂寵更穆英猷
公亮自仁宗嘉祐六年閏八月拜相至是年九月罷在相位凡十年神宗初即位公亮自門下侍郎兼吏部尚書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英國公除尚書左僕射依前兼集賢進封兗國公不以監修國史及昭文館大學士授公亮為韓琦故也至熈寧元年正月以旱甚公亮援宰相以災異罷免故事乞罷政手詔荅以書雖百上朕亦不聽也二年二月富弼始為首相十月弼罷公亮乃遷首相初濮議之起御史呂誨率䑓屬劾奏叅知政事歐陽脩首開邪議宰相韓琦曾公亮附㑹依違不報及新法之行劉琦錢顗等奏劾王安石併及其它大臣其奏曰曽公亮位居丞弼反有畏避安石之意隂自結援更相稱譽以固寵榮致安石敗壊中書故事曾公亮之罪也趙抃則括囊拱手但務依違䟽奏琦等遂罷御史知諫院范純仁亦露奏乞觧王安石機務並言曾公亮趙抃等不能救且曰曽公亮年髙不退一切依隨趙抃心知其非不能力救亦不報時右正言李常言青苖不便上閱常奏顧曽公亮陳升之曰常平事經中書行遣今人言紛紛如此乃因執政論議不一故也公亮曰陳升之乃元剏法之人李常亦同論議今尚俱以為言則其不便可知公亮因請罷提舉官收執法付提刑司行之若併新法悉廢之尤善於是上問李常䟽如何措置安石令常分析公亮升之力爭安石亦力辨之公亮曰安石但欲已論勝耳上正色曰豈有此邪公亮曰此言若誣天實臨之上卒令常分析公亮升之與安石爭青苖乆不勝皆稱疾在告三年二月先是詔諸路提刑體量覺察提舉常平官抑配人戸青苗錢并州縣抑遏不散及韓琦言青苖之害王安石在告曽公亮陳升之等舉行前詔乃刪去母得抑遏不散之語安石復視事志氣愈悍面責曽公亮等曰為宰相當有執守何得妄降劄子令體量抑配青苖又輒刪去當日詔語公亮等不敢抗五月戊戌上問王安石條例司可併入中書否安石曰待修中書條例有端及已置屬自可併為一今尚〈闕〉合與韓絳請間奏事未可上曰豈防曽公亮異議乎及問陳升之何如安石曰升之猶可共事公亮多用機巧又專欲守其故態自呂公著齟齬以來及得升之葉助益難與議事上曰公亮老亦且去矣初公亮乆在政府王安石之入也公亮力薦引之故安石初叅大政上召謂曰曽公亮必更與卿恊力及同執政公亮知上方向安石隂助之而外若不與同者置條例司更張衆事一切聴之每遣其子孝寛與安石謀議至上前無所異於是上益專信任安石以其助已深徳之故推尊公亮而沮抑韓琦御史至中書爭論青苖事公亮俛首不荅安石厲聲與之徃返由是言者亦以安石為專而公亮不預也蘇軾嘗從容責公亮不能救正朝廷公亮曰上與安石如一人此乃天也然安石猶以公亮不盡同已數加毀訾公亮年已七十雖屢乞致仕上輙留之公亮去亦弗勇安石黨友猶疾之其後安石益自用公亮數爭上前不能奪屢請致仕至是始得罷以集禧觀使五日一奉朝請大勅繋銜在曹佾上出入如二府儀仍詔公亮諸子依韓琦例推恩遂以比部員外郎孝寛為祕閣校理孝宗孝純並遷官熈寧四年四月判永興軍慶卒已伏誅公亮一以鎮靜待之人情遂安飛語亦息上聞謂王安石曰大臣肯奉法如公亮極不可得也遂詔赴闕為集禧觀使五年六月遷守太傳致任特許告謝故事致仕官不入謝上以公亮三朝故老特加禮仍給見在支賜未幾子孝寛簽書樞宻院事迎公亮就飬西府元豐元年閠正月太𫝊兼侍中致仕魯國公曽公亮卒年八十上奠哭之輟視朝三日贈太師中書令配享英宗廟庭諡宣靖及𦵏恩禮視韓琦篆其碑首曰兩朝顧命定䇿亞勲之碑前一日車駕又臨之特恩非故事也上嘗論輔臣曰公亮謹重周宻內外無間受遺輔政有始有卒可方漢張安世公亮善薦士多得人然持祿固寵為世所譏初詔遺表外増推恩二人子孝宗遷一官孝純賜同進士出身後孝純辭出身乞將所得恩官其族人之未仕者許之紹聖元年七月曾布因言曾公亮先帝以為亞勲而其家殊不為朝廷所旌寵自孝寛卒今獨孝純一子二十四年不改官先帝嘗賜出身辭不受權太常丞為執政所梗遂闔門不仕上矍然曰殊不知其有子
辛丑馮京叅知政事〈自樞宻副使右諫議大夫除〉
吳充樞宻副使〈自翰林學士右司郎中權三司使遷右諫議大夫除〉
充字沖卿尚書左丞育之弟也上初欲用充為叅知政事王安石曰充與臣有親嫌乃徙京而充代之
十月戊寅陳升之罷相〈以母憂罷〉
升之自熈寧二年十月拜相是月丁母憂為相一年升之母卒上為輟視朝明年詔起復升之請終䘮許之元豐二年四月鎮江軍節度使同平章事秀國公陳升之致仕時直學士院安燾草辭有雲尹躬一徳共嘉同體之和說命三篇獨先注意之任卒有成績基於始謀御史舒亶指此六句以為悖禮失實詔燾改之乃盡去六句止曰蚤從士論擢與冡司後二日升之卒贈太保中書令輟視朝二日成服於苑中諡成肅
十二月丁卯韓絳王安石並拜相〈絳自吏部侍郎叅知政事除同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安石自右諫議大夫叅知政事除禮部侍郎同平章事監修國史〉
絳昭文相制曰三王臣主俱賢不能止誥誓之事二帝揆嶽在內其唯恊天人之和蓋近跡狹而易循至化黙而難運朕欲馳寥廓之見舎攣拘之文大超不世之君湏謀非常之輔〈具官韓絳〉蹈先聖之學躬上賢之資思功名為已圖慕忠義之前躅而復正色自峙綽有大臣之風臨機不囬多適庶事之要文武兼偹其噐股肱實繋其人朕登延閎材既偕羣䇿之慮度軼往制何愛隆名之私顧金節之未還將袞衣之已屬其位百寮之冠以司大政之元且唐相之願為良臣終授君以顯號秦穆之尚詢賢老猶躋俗於〈闕〉 豈伊英猷不至上治於戱形範正金錫美則為國利噐之疆隂陽和風雨時則為天泰階之應往宣一徳庸底丕平
安石拜相制曰夫天地至神也非統氣運物則功不足見於時聖賢一道也非經世裕民則名不足見於後故士莫不待辰而欲奮志莫如得位而遂行矧夫居三公之官而有臨四海之勢豈不能䆒利澤躬義榮以事施於一時而譽動於後世者哉〈具官王安石〉良心不外徳性攸尊至學窮於聖人貴名薄於天下不以榮辱是非易其介不以安危利害辭其難方予訪落之初勞乎用賢之務昭發猷念與裁政機衆訾所傷曾靡相身之憚孤忠自許唯知報國之圖朕取其知道者深倚以為相者乆益合至公之首肆𫾻大命之休若作室用汝為垣墉若濟川用汝為舟檝予有違而汝弼汝有為而予從於時大亨蓋出絶㑹於戱自成湯至於帝乙靡不懐畏相之心若孟子學於仲尼其唯逹事君之道尚祈交勑卒俾䝉成
安石自叅知政事為史館相辭不許又辭又不許乃受四年二月丁已朔頒學校貢舉新制先是安石奏請更學校貢舉之法詔兩制三館議之上得翰林學士司馬光與直史館蘇軾議雖釋其疑然至是卒除聲律專意經義罷明經及諸科更新制如安石請其後又命呂惠卿修撰經義以安石提舉而以安石子雱兼同修撰八年訓釋詩書周官成乃拜安石左僕射門下侍郎〈丁未錄〉時率錢助役官自僱人監察御史劉摯陳其十害安石使張琥為十難以詰之琥辭不為曾布自請為之有㫖令摯分析摯復上䟽歴數時政之失其䟽曰安石自以太平為已任得君專政二三年間開闔動揺舉天地之內無一民一物安其所者蓋自青苗之議起而天下始有聚歛之議青苖之議未允而均輸之法行均輸之法方擾而邉鄙之謀動邉鄙之禍未艾而漳河之役作漳河之害未平而助役之事興其間又求水利也則民勞而無功又開淤田也則費大而不力又省併州縣也則諸路莫不彊民以應令又起東西府也則大困民力禁門之側斧斤不絶者將一年而未已其議財也商估市井屠販之人皆召而登政事堂其征利也則下至於歴日而官自鬻之數十百事交舉並作欲以歳月變化天下使者旁午牽合於州縣小人挾勢附佐於中外至於輕用名噐混淆賢否忠厚老成者擯之為無能俠少儇辨者取之為可用守道憂國者謂之流俗敗常蠧民者謂之通變除用進退獨任一屬掾曾布祖宗累朝之舊臣則鐫刻鄙棄去者殆盡國家百年之成法則剗除廢亂存者無幾〈云云〉摯遂被貶〈同上〉先是詔建東西二府各四位東府第一位凡一百五十六間餘各一百五十二間東府命宰臣叅知政事居之西府命樞宻使副居之九月府成上臨幸復賜宴於王安石位始遷也三司副使知雜御史以上皆預〈長編〉國朝㳂五代後唐之制置三司使以總國計應四方貢賦之入朝廷未嘗預焉一歸三司總塩鉄度支戸部位亞執政目為計相凡國家工役之費其所用皆蠧耗之大者必命三司使總之乃可節以制度也至王安石為相自著周禮義以符合新法故持冡宰掌邦計之說謂宰相當主財計遂以三司分權凡賦稅常貢征𣙜之利方歸三司摘山煑海坑冶𣙜貨戸絶沒納之財悉歸朝廷其立法與常平免役坊場河渡禁軍闕額地利之資皆號朝廷封椿又有歳科上供之數盡運入京師別創庫以貯之三司不預焉於是祖宗處國計之良法盡壊矣〈官制舊典〉章聖朝帑藏盈溢其名數皆籍於三司其總數在〈闕〉 使得知之章聖屢欲知其數宰相李文靖沆終不肯令供恐其知數而廣用也乃深得祖宗置三司之㣲意矣安石乃置旁通簿於御前盡籍國帑之數在神宗恭儉郡國帑藏率皆富盈至崇寧後蔡京勸上皇以奢費內興營繕外拓境土而又宦官各專𡱈應奉及淫巧繕修與夫除戎噐備河患凡此之類皆不先關戸部但請於朝廷或兼取於戸部者非若三司府專案以闗防也〈同上〉五年五月王安石留身乞東南一郡言乆勞又病恐職事有隳致累陛下知人之明上甚怪安石如此曰卿宣所懐有不盡當為朕盡言之朕何嘗違卿天下事方有緒卿若去如何了自古君臣如卿與朕相知極少卿於朕豈他人能間六月辛未王安石入見上怪安石求去曰朕於卿斷無疑心朕與卿相知近世以來所未有卿安得不為朕少屈安石固乞退上固留之丙子王安石又辭位上引劉備託後主於諸葛亮事曰卿所存豈媿諸葛亮朕於卿君臣之分寧有纎毫疑貳乎
同日王珪叅知政事〈自翰林學士承㫖端明殿學士翰林侍讀學士禮部侍郎以守本官
除〉
珪字禹玉開封人廷試第三除叅知政事前一日使者數軰召珪珪入上御小殿得㫖草制相安石上因出御批示珪曰已除卿叅知政事翌日命果下珪辭不許乃受珪在政府凡六年至九年十月拜相
熈寧四年〈辛亥〉
三月丁未韓絳罷相〈自陜西宣撫使罷相以本官吏部侍郎知鄧州〉
制曰丞輔之任非端良而莫居典刑之行雖貴近而無間我有明命颺於大廷〈具官韓絳〉歴事三朝浸更衆職比疇勁正之噐晉服弼諧之司屬者羗渠陸梁戎候騷動輟自貳公之列徃定安邉之圖而聽用匪人違盭初詔統制亡狀綏懐寡謀暴興征師深入荒域卒伍駭擾橫罹轉戰之傷丁黃馳驅重被齎餉之役邊書旁十朝聽震驚朕以其推忠之勤誠為盡瘁執訊之績亦已居多方公論之騰喧覽奏封之引咎其伸憲法以解機衡仍舊秩於天官殿近藩於京輔於戱奉使失指雖生事之靡容原誠無他亦注懐之素厚徃服成命無忘省循絳自熈寕三年十二月與王安石同拜相至是年三月罷在相位凡四閱月先是熈寕二年以尚書工部郎中李復圭知慶州復圭專殺喜功輕敵致㓂西人至傾國大入郭慶等俱死之於是朝廷遣重臣為宣撫使絳時為叅知政事請行安石曰臣於邊事未嘗更歴臣宜徃絳曰不可朝廷方頼安石安石曰朝廷所頼乃韓絳爾卒不許安石而遣絳乃拜韓絳為昭文相初絳之行也文彥博恐絳無功並任其責奏請為畫一以付絳而略無發兵約束安石亦請不預邊事而西討方略一以付絳絳用種諤謀欲取橫山遂城囉兀築撫寕堡調發倉猝闗陜騷然人不堪命賊出兵爭撫寕堡陷之急攻囉兀城慶州兵遂大亂朝廷憂之乃罷兵棄囉兀撫寕學士院元絳草責絳制初雲擅興征師上以為非擅興命改曰暴興以絳實得㫖出師而措置乖方故貶〈拜罷録〉八月除觀文殿學士五年四月改知許州絳十上章乞歸田裡守墳壟王安石亦為之言故有是命
宋宰輔編年録卷七
<史部,職官類,官制之屬,宋宰輔編年錄>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録卷八 宋 徐自明 著
神宗熈寧五年〈壬子〉
二月丙寅蔡挺樞宻副使〈自知渭州龍圖閣直學士右諫議大夫除〉
挺字子正應天府宋城人挺在平涼凡五年自以有勞久留邉庭憤鬰為歌詞因中使至使優伶歌之有誰念玉關人老之句傳達禁中上亦憫焉遂召用之
十二月壬午陳升之拜樞相〈除檢校太傅行禮部尚書同平章事樞宻使〉制曰弼亮天工繄朝堂之碩輔紀綱師律實帷幄之宗工維予左右之良豈有重輕之異疇咨舊德敷告大廷〈具官陳升之〉受天偉才為國重器逮事仁祖進登要樞肆朕宅師興言訪落與圖大政擢冠庶工方側席於奮庸執喪而去位屢頒優詔難奪至情比徙月之告期即治朝而申命視官帝傅増食爰田兼元宰之隆名服本兵之寵寄安危注意知股肱一體之相湏中外具瞻誠文武萬邦之為憲永惟經濟屬在老成勉廸前人之休共新當世之務於戱明明常德朕有志於宣王翼翼壯猷爾毋慙於方叔靖共厥位協濟朕心
升之自熈寧二年十月拜相三年十月自相位以母喪免明年正月詔起復拜相請終喪許之至是喪除乃有此拜仍大勅繋銜文彥博下遣內侍齎詔往賜仍趣令赴闕五月兼羣牧制置使八年二月詔樞宻院陳升之提舉馬軍司以知審刑院崔台符等言緣軍政事重仁宗時命樞宻使田況提舉乞依故事以樞臣總領故也
熈寧六年〈癸丑〉
四月己亥文彥博罷樞宻使〈自劒南西川節度使守司空兼侍中罷授守司徒兼
侍中河東節度使判河陽〉
制曰秉國大均絶席廟堂之上經時常武運籌樽爼之間惟吾老成多所更踐懇辭機務往殿近藩敷告在廷進疇厥位〈具官文彥博〉器質宏偉智謨靖深逮事祖宗蚤登丞弼周旋左右當四海之具瞻宻勿樞機實萬邦之為憲肆予纉御屬在倚毗深惟注意之勤勉狥均勞之請眷言耆舊宜有褒崇増秩上公衍封真賦光華故里掲全晉之旌旄息名城壯陪京之屏翰出入中外始終顯榮於戱進而論道經邦則必告嘉猷於後退而承流宣化則必下膏澤於民惟徃欽哉尚多受祉
彥博自治平二年七月為樞宻使是年四月罷判河陽仍改賜推忠宣德崇仁保順協㳟賛治純誠亮節守正佐運翊戴功臣在樞府凡八年〈賜功臣號始於唐徳宗奉天之後五代因之國初三相並冠以推忠協謀佐理功臣本朝遵用舊制〉○三年二月先是文彥博屢乞罷樞宻使上諭以湏期年聽去韓絳與王安石協力排彥博每議事絳多面沮之彥博內不平遂引期年之詔堅求補外上遣中使召入押赴樞宻院者數矣彥博輙歸臥或閉門不出後上又面諭之彥博乃復視事如故上嘗論及大使臣磨勘及常程差遣欲付之三班王安石與韓絳以為不如置審官西院付之上即令置然未嘗與樞宻議也及彥博等對乃言其不便彥博退上語及西院事安石曰五代用武故政出樞宻宰相備位而已非治法也五月遂降詔置審官西院議者謂絳及安石葉謀欲沮彥博且奪其權因建此議然先時大使臣差遣皆屬樞宻院無先後名次時人亦頗患其不平也是月彥博罷樞宻使判河陽從所乞也仍詔大勅繋銜曹佾上出入如二府儀又詔彥博嘗受先朝顧命今罷樞府宜依曽公亮罷相例與子孫推恩〈長編〉後加檢校太師徙判大名府元豐三年九月除太尉開府儀同三司復判河南府王堯臣子同老言仁宗不豫先臣與文彥博劉沆富弼等請立英宗為嗣神宗感悟開納㑹彥博入覲神宗以問彥博對曰先帝天命所在神器有歸實仁祖知子之明慈聖擁佑之力臣等何功神宗曰議論於至和時發端為難卿宜盡録本末將付史官彥博乃奏其事於是手詔褒顯遂加彥博河東永興節度使彥博力辭兩鎮宴餞瓊林輔臣皆與兩遣中謁者遺詩以寵其行有報在不言功之語當世榮之六年請老拜太師致仕〈事畧〉
熈寧七年〈甲寅〉
四月丙戌王安石罷相〈自禮部侍郎同平章事罷為吏部尚書觀文殿大學士知江寧
府轉九資〉
制曰入則冠宰路之重百辟之所儀刑出則寄制垣之尊萬邦之所憲法茍非令徳奚稱異恩粵予端揆之臣久托機衡之任錫之寵渥均厥賢勞〈具官王安石〉稟明哲之資蹈柔嘉之則學問淵博為時儒者之宗議論堅明有古直臣之烈間疇偉望升冠近司憂勤百為夷險一節方藉壯猷之助且觀盛化之流遽上封章願還政事確誠莫奪茂典載加正位天官之聨升華殿幄之侍仍加賦邑以重藩維於戱納忠告猷卿所素尚尊德樂道朕豈或忘毋怠乃心而不予輔
安石自熈寧三年十二月拜相是年四月罷居相位凡五年先是安石秉政更新天下之法宿望舊人屏逐殆盡所用俱新進少年天下不與之上一日侍太后至太皇太后宮時宗祀不遠太皇太后曰吾聞民間甚苦青苗助役錢宜因赦罷之上不懌曰此以利民非苦之也太皇太后曰安石誠有才學然怨之者甚衆欲愛惜保全不若暫出之於外歳餘復召用可也至是久旱上以百姓流離憂見容色每輔臣進見未嘗不嗟嘆懇惻始深疑新法之不便欲罷之安石曰水旱常數堯湯不能免也但當脩人事以應天災爾上曰此豈細事朕今所以恐懼如此者正為人事有所未脩也安石以常數為言上終不以常數為是安石乃求去位上固留之請益堅故有江寧之命上因出手詔諭之麻既出呂嘉問張璪持安石而泣安石慰之曰已薦呂惠卿矣〈丁未錄〉初監門鄭俠獻流民圖朝廷以為狂笑而不問第令開封府劾其擅發馬逓入奏之罪而俠又上書言天旱由王安石所致若罷安石天必雨既而安石出知江寧是日雨安石屢求去位上不許至是以手詔諭安石曰前日曾令呂惠卿及朕以手札諭卿欲以師傅之官䖏卿於京師而繼得卿奏以義所難䖏且欲得便郡求息朕深體卿意不欲再三邀卿之留已降制命卿知江寧庶安心休息以適所欲朕體卿之誠至矣卿宜有以報之手劄具存無或食言〈拜罷録〉安石既罷相知江寧仍詔出入如二府儀大朝㑹綴中書門下班上又以安石子雱為右正言天章閣待制兼侍講雱以疾不能朝許從安石之江寧仍脩撰經義又詔安石依舊提舉詳定國子監脩撰經義是年三月詔聞鎮定州民有拆賣屋木以納免役錢者令安撫轉運提舉司體量具實以聞上又批問安石百姓為貸市易抵當所錢多沒産及枷錮者又問安石納免行錢何如或雲提湯瓶人亦令出錢者又批問安石取免行錢太重人情咨怨至出不遜之言見稅匹帛行有手下抱緼角人今亦盡收入行者安石隨事辨析皆謂有利無害士大夫或不快朝廷政事或與近習相為表裏故多言不便爾上曰近臣以至後族無不言不便何也兩宮至泣下憂京師亂起以為天旱更失人心如此安石又歸咎於妄言者之過時知青州滕甫上疏言新法害民者陛下既知之矣但下一手詔應熈寧二年以來所行新法有不便者悉罷之民氣和而天意解矣安石既罷相遂詔中書自熈寧以來剏立改更法度令具本末編類進入〈並長編〉
同日韓絳再入相〈自觀文殿大學士行吏部侍郎知大名府除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脩國
史〉
制曰王者臨四海之廣總萬機之繁仍欲措世於治安其在求賢而輔助我圖元弼茲得藎臣錫以茂恩告於列位〈具官韓絳〉受材宏博涉道深醇智略足以經逺猷忠嘉足以任大事而自與謀帷幄正位鈞衡抗論在前義無曲學宣力於外勞不辭難質於僉言屬乃舊徳冠宰司之重實頼於謨明總史觀之華更資於良直賦之多邑衍以真封併示褒章允為異數於戱百姓尚困惟在厚厥生五服未賔當使服吾化勉輔丕丕之業以成晏晏之風
絳自熈寧三年十二月拜相至是年三月罷為相凡四越月是年四月再入相上遣御藥院齎詔召絳赴闕上賜王安石手詔曰韓絳懇欲得一見卿意者有所諮議卿可為朕詳語以方今人情政事之所宜急者安石薦絳代已仍以惠卿佐之庶於安石所為遵守不變也時號絳為傳法沙門惠卿為䕶法善神○七年十月詔三司置㑹計司以宰臣韓絳提舉先是絳奏三司財賦出入之數無考校盈虛之法仍乞臣絳提舉而校其増虧以黜陟官吏之能否而三司使章惇亦乞天下財賦刪脩為法故有是命
同日呂惠卿叅知政事〈自翰林學士右正言兼侍講遷右諫議大夫除〉
惠卿字吉甫泉州晉江人初設制置三司條例司王安石固請以著作佐郎編脩集賢書籍呂惠卿為檢詳安石對上曰願陛下於近臣中擇其能上副陛下所欲為與臣所學不異者與之共政因極稱呂惠卿上許之惠卿最為安石所賢初至自江寧即屢薦於上事無大小必與之謀方是時建青苗助役水利均輸之政置提舉官行其法於天下謂之新法一時奏請皆惠卿發之時議學校貢舉惠卿乞選通經術臨政事之人主判太學令侍從舉有學術行藝者為教授自京師至諸州皆建學取以經義䇿以時務殿試專以䇿問而學校貢舉法俱以次推行於是王安石乞罷制舉馮京以為不可廢惠卿謂制科止於記誦非義理之學制科遂罷初為條例司檢詳官尋又命㸔詳中書編脩條例上嘗歴問羣臣於司馬光至呂惠卿光曰惠卿憸巧非佳士使安石負謗於中外者俱惠卿所為也近日不次進用大不合衆心上曰惠卿應對明辨亦似美才光曰惠卿文學辨慧誠如聖㫖然用心不端陛下更徐察之江充李訓若無才何以能動人主光嘗於邇英進讀蕭何曹參事因言曹參以無事鎮撫海內故天下晏然居數日呂惠卿進講乃遂言法不可不變先王之法有一嵗一變者有五歳及一世一變者有百世不變者前日司馬光言漢守蕭何之法則治變之則亂光之意必以國家近日多更張舊政又以臣制置三司條例及㸔詳中書條例故發此論也光與惠卿更相辨難惠卿至排光令去既退於是御史張戩言惠卿姦邪不可留之左右後光既辭樞宻副使連章極諫青苗之病民又移書安石且言諂諛之人慾依附介甫因緣改法以為進身之資於介甫當路之時誠有順適之快一旦失勢必有賣介甫以自售者矣書三往安石卒不聽光在經筵讀資治通鑑上嘗謂光曰安石不好官職及自奉飬可謂賢者光曰安石誠賢矣但不當信任呂惠卿惠卿真姦邪而為安石謀主安石為之力行故天下幷指安石為姦邪也上笑光又曰今條例司所為獨安石韓絳呂惠卿以為是天下俱以為非陛下豈獨與三人共為天下邪乃退○上欲脩起居注安石薦呂惠卿遂除天章閣待制同脩起居注後又薦為翰林學士安石嘗與惠卿論新法安石弟安國吹笛於內安石遣人諭曰請學士放鄭聲安國立應曰願相公遠佞人惠卿深銜之後竟為惠卿所陷放歸田裡安石將罷相遂薦惠卿為叅知政事初惠卿諂安石如子事父安石當國不可一日而無惠卿也安石將罷去念能善吾後者莫有如惠卿故力引惠卿輔政惠卿既輔政富弼時退居於洛聞之有憂色邵雍以問弼弼曰度弼之憂安在雍曰豈以王安石罷相呂惠卿叅知政事惠卿㐫暴過安石乎弼曰然雍曰公無憂安石惠卿本以勢利合勢利相敵將自為仇矣不暇害他人也未幾惠卿得志怙權果叛安石惟慮安石之復來也因郊乃薦安石為節度使平章事方進熟狀上察見其情問曰王安石去不以罪何故用赦復官惠卿慚甚無以對既而起鄭俠李逢獄茍可以傾安石者無所不為如雍之言也〈丁未錄〉惠卿慮中外因王安石罷相言新法不便以書遍遺諸路監司郡守使陳利害至是白上降七年閠四月己丑詔申明之詔曰朕不以吏或違法之故而輒為之廢法要當博謀廣聽案違法者而深治之間有未安者令脩完期底至當遂命惠卿提舉編脩司農條例又詔五日一赴經筵時曽布呂惠卿同根究市易事凡三五日一對王安石懇求去位惠卿憂沮形於色安石引惠卿執政上既許之布後與惠卿會惠卿頗有得色詬罵行人及胥吏以語侵布布不敢校也八年五月御史蔡承禧言惠卿弟呂升卿招權慢上並及呂惠卿是日進呈安石時與惠卿俱對上顧安石稱其獨無私蓋為惠卿發也明日惠卿求去安石獨奏事上曰惠卿不濟事非助卿者也忌能好勝不公又曰觀惠卿兄弟但才能逼已便忌嫉安石曰臣常屢勸彼令勿如此又為上言人材如惠卿陛下不宜以纎芥見於辭色使其不安如對惠卿數稱臣無適莫獨無私使惠卿何敢安位國家所頼恐不宜如此遇之上令安石敦勉惠卿就位安石曰此在陛下陛下不加恩禮臣雖敦勉何補也六月王安石得疾上固留之諭以呂惠卿甚恠卿不為升卿辨事言卿前為人所誣極力為卿辨今臣為人所誣卿無一言朕說與極為卿兄弟解釋辛亥呂惠卿加給事中與安石父子並以脩詩書周禮義觧推恩也安石辭雱新除龍圖閣直學士惠卿亦辭給事中後雱又辭所遷職上欲終命之惠卿以為雱引疾罷宜聽故從之由是王呂之怨益深先是呂惠卿言安石弟秘書丞直集賢院王安禮任館職日狎逰無度於是安禮乞出即從之差知潤州安石猶以惠卿昔家居在潤州使安禮求過失故也始惠卿事安石父子安石弟安國負氣惡其憸巧數面折之惠卿切齒及安石罷相引惠卿輔政惠卿遂欲代安石恐其復來乃因鄭俠獄陷安國亦以沮安石也安國既貶上降詔諭安石安石對使者泣及再入相安國猶在國門由是安石與惠卿交惡蘇軾徙汝州過金陵因訪王安石軾曰軾欲有言於公安石色動軾曰所言天下事也安石色定曰姑言之軾曰西方用兵連年不解東南數起大獄公獨無一言以救之乎安石舉兩指示軾曰二事悉惠卿啟之安石在外安敢言軾曰固也然在朝則言在外則不言事君之常禮爾上所以待公者非常禮公所以事上者豈可以常禮乎安石厲聲曰安石湏說又曰出在安石口入在子瞻耳葢安石猶畏惠卿也〈丁未録〉
十二月丁卯王韶樞宻副使〈自觀文殿學士兼端明殿學士龍圖閣學士禮部侍
郎知熈州除〉
韶字子純江州徳安人初韶客逰西邉時神宗初立韶內知天子智勇有志於天下乃上平戎䇿乞復河湟以絶夏人之右臂神宗覧而奇之召問方略遂擢用焉後以降木征功自知熈州召赴闕未至遂有此命
熈寧八年〈乙卯〉
正月庚子蔡挺罷樞宻副使〈自右諫議大夫罷為資政殿學士判南京留司御史
䑓〉
挺自熈寧五年二月除樞宻副使是年正月以疾罷在樞府凡四年元豐二年五月卒贈工部尚書諡敏肅
同日馮京罷叅知政事〈右諫議大夫除守本官知亳州〉
制曰輔弼大臣朕所同體以濟天下政事之善職當將順茍有闕失固宜盡䂓若乃面從退言二三其徳倡為浮議以開羣枉豈朕所以待股肱心膂之意哉〈具官馮京〉諫議機務為日滋久朕之柄用不為不重予違汝弼何憚不為國有刑人大夫弗飬義當共疾遏絶庶頑而乃啟導奬進隂為主宰謀害政體以震朕師逮其自章略俾推究詭跡既露猶復怙終左證具存情焉廋匿未忍寘理尚示寛恩黜守外藩往自循省
京自熈寧三年七月除樞宻副使九月除叅知政事是年正月罷為執政凡六年京與安石共政數與爭辯於上前又薦劉攽蘇軾為外制神宗不應時議令祖周官丘乘之制令保甲飬馬京以為不可㑹選人鄭俠上䟽極陳時政得失且言王安石作新法為民害呂惠卿朋黨姦邪壅蔽聦明獨馮京特立屢與之校請黜惠卿進用馮京惠卿大怒因奏上奪俠官汀州編管言事者以京為交通罷京政事知亳州徙河南府遷資政殿學士知渭州
二月癸酉王安石再入相〈自觀文殿大學士吏部尚書知江寧府除依前官同平章
事昭文館大學士〉
制曰乾徤坤順二氣合而萬物通君明臣良一徳同而百度正眷予元老時乃真儒若礪與舟世莫先於汝作有袞及繡人久佇於公歸越升冡宰之崇播告路朝之聽〈具官王安石〉信厚而簡重敦大而髙明潛於神心馳天人之極摯尊厥徳性泝道義之深源延登傑才毗叅魁柄傳經以謀王體考古而起治功訓齊多方新美萬事爾則許國予為知人䜛波稽天孰斧斨之敢缺忠氣貫日雖金石而自開向厭機衡之煩出宣屏翰之寄遽周歳歴殊拂師瞻宜還冠於宰司以大釐於邦采兼華上館衍食本封載更功號之隆用侈台符之峻於戱制天下之動爾惟樞木通天下之志爾惟蓍龜繫國重輕於廼身敺民仁夀於當代往服朕命圖成厥終
安石前自熈寧三年十二月拜相七年四月罷為相凡五年是年二月再入相始安石薦韓絳及呂惠卿代已惠卿既得勢恐安石復入遂逆閉其途凡可以害安石者無所不用其至又數與絳忤絳乗間白上請復相安石上從之惠卿聞命愕然翼日上遣御藥齎詔往江寧召安石安石不辭倍道赴闕時呂惠卿正起李逄獄事連李士寧獄甚急士寧與安石厚意欲併中安石也㑹上召安石急自金陵泝流七日至闕遂拜昭文相安石表辭詔不許再辭不允斷來章即受安石既相士寧之獄遽觧而惠卿罷〈丁未録〉三月上謂安石曰小人漸定卿且可以有為又曰自卿去後小人極紛紛獨頼呂惠卿主張而已安石曰臣父子向䝉陛下之遇誠欲助成陛下盛徳大業而小人紛紛不敢安職今陛下復召用臣臣所不敢固辭者誠欲及時粗有所効以報知遇望陛下察臣用心上曰固所望於卿君臣之間切勿存形跡形跡最害事安石又薦呂嘉問及張安國可為宰屬上皆以為可〈長編〉
四月戊寅吳充樞宻使〈自樞宻副使右諫議大夫除檢校太傅行工部侍郎充〉制曰職在樞衡必藉幾深之識地居宥宻尤資周慎之才云為繫於四方崇重稱於二府素難厥選今得其良升正使名敷聞朝列〈具官吳充〉器資通敏風猷靜淵學洞究於古今術該詳於經濟自專計省之劇擢副本兵之嚴內罄嘉謨已咸和於庶務外禆逺略亦薦著於成功宜超拜於貳卿俾榮兼於帝傅爰田増秩真食衍封倂為寵章就正官號於戱知人則哲朕既任卿之匪輕事君以忠卿其報朕之益至往服新命無忘訓辭
上批吳充久叅機政悉力職事故有是命尋兼羣牧制置使提舉脩軍馬勅初羣牧使李師中上言飬馬費重請罷所置使而飬馬於民不報既而吳充為樞宻副使亦上書請以牧地賦民文彥博為樞宻使以為不可王安石主充議五年遂廢太原監七月又廢東平監而樞宻副使請舉諸監盡廢之是年四月詔河南北兩監牧司並罷然自是國馬盡矣充在樞宻凡六年至九年十月拜相
閏四月乙未陳升之罷樞相〈自樞宻使禮部尚書同平章事罷為檢校太尉鎮江
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判揚州〉
制曰執政於中總領樞筦之重殿邦於外榮加袞鉞之崇非屬老成之賢曷當光大之寵諏是糓旦告於治朝〈具官陳升之〉識度淵𢎞材資公正博達古今之務精通文武之權歴事三朝偕聯二府內堅持於忠赤外協濟於猷為自居宥宻之司彌展經綸之術方隆柄任屢引疾辭宜推從欲之私俾遂均勞之請既増封於勲邑仍兼秩於公台擁京口之節旄司廣陵之藩翰宅大江之衝要望本鎮之封疆於戱注意輔臣禮有優於進退傾心魏闕徳無怠於始終益茂政聲對於休命
升之自熈寧五年十一月拜樞相是年四月以足疾得請判揚州大勑列銜曹佾下出入如二府儀再入樞府凡三年
八月庚戍韓絳罷相〈為禮部尚書觀文殿大學士知許州〉
制曰國家延登弼疑內以起功於庶事分畀藩翰外以發政於四方閔勞申恩倚重均體肆敷丕號庸諗廟朝〈具官韓絳〉躬莊厚之資涵良忱之度濟世美以特立告辰猷而具臧屢陪國均實輔台徳嚮自保釐之寄再膺翼亮之咨髙平師師總脩衆職之采公孫几几叅聽百官之成久宣於勤間愬以疾確辭幾務之劇祈即㷼申之休感於朕聦姑狥爾欲宜還宰韍往建州麾陟春官常伯之尊兼禁殿隆儒之冠載更功號増井幷封於戱乃眷臣鄰雖爾身之在外不忘夀耈豈茲心之謂遐其服寵章以將福履
絳自熈寧七年四月再入相至是年八月罷再相纔踰年絳既罷相知許州仍詔出入如二府儀大朝㑹綴中書門下班絳居相位數與呂惠卿異議王安石復入論政愈駮數稱疾故求罷而有是命
十月庚寅呂惠卿罷𠫭知政事〈自給事中罷守本官知陳州〉
制曰輔弼之臣與圖政事任人賢否繫國重輕朕於黜陞非有私意〈具官呂惠卿〉藝文治術久踐要途擢貳鈞衡是稽羣望謂宜夙夜左右謨明為謀弗臧卒陷吏議撓侀成於京邑懐請託於私家剡奏自明尤為欺詆行治如此朕何望焉罷守故官出臨郡寄非惟責邇臣之守於以合衆論之公祗廸訓詞服我寛宥
惠卿自熈寧七年四月除𠫭知政事是年十月罷在政府二年先是御史蔡承禧劾惠卿弟崇政殿說書直集賢院升卿之罪惠卿乃謁告上遣馮宗道撫問召赴中書安石又親詣惠卿道上意惠卿於是上表求外者三上皆遣中使封還又有劄子上復令安石同王珪諭惠卿惠卿入見上曰無事而數求去何也豈以安石議用人不合安石欲用新進卿不欲之耶卿欲用曽旼而安石不欲耶惠卿曰此亦不繫臣去就安石之來一切託疾不事事與昔日異前此安石為陛下建立庻政千里復來乃反如此不知欲以遺之何人上曰安石何以至此惠卿曰安石不安其位蓋亦緣臣在此不若逐臣之去一聽安石天下之治可成上曰終不令卿去且俱至中書惠卿頓首曰臣不敢奉詔既退上復遣中使諭惠卿惠卿入見乃復就職先是惠卿緣升卿事乞罷政既復就職與安石益不協於是留身白上曰安石以臣改其詩義怒臣上復留惠卿然議益不合惠卿益不自安後月餘乃具劄子力求去位初惠卿既進劄子與安石辨改經義乞去位因出前後與安石議論不合者十餘事且力乞在告惠卿既在告繼下御史中丞鄧綰章不旬日惠卿罷政升卿初為御史所攻安石雖數為觧釋然其實不樂升卿也升卿復於上前訴安石之短上既決意罷惠卿政事故先出升卿十月己丑朔升卿擢發遣江南西路轉運副使初惠卿於安石交至深時人謂安石為孔子惠卿為顔子獨司馬光曰覆王氏者必惠卿也小人本以勢利合勢傾利移何所不至及安石罷相去惠卿果叛之凡可以傾安石者靡不為也至是安石再入相怨惠卿未有以發㑹張若濟者前知秀之華亭坐受所監臨衡州編管御史中丞鄧綰素附安石因䟽惠卿居父䘮日與若濟交通狀中書請差官究實而惠卿亦上章自辨上遣檢正徐禧等雜治之惠卿於是先罷政事以夲官知陳州已而又用鄧綰蔡承禧言罷惠卿之弟溫卿河東運判鄧綰又劾徐禧黨惠卿乞改付吏乃遣淮東運使蹇周輔同鞫已而練亨甫軰又以綰所言惠卿事交鬬其間反為惠卿所中語及安石子雱忿恚而卒安石悲傷益不堪固求去綰懼安石去屢留於上上怒出綰周輔治獄方急㑹綰敗輔因是不肯為王氏盡力遂止其獄溫卿止坐衝替上又惡新管當福建常平等事曾旼交鬬安石惠卿遂絀旼潭州州學教授先是御史蔡承禧奏臣累言𠫭知政事呂惠卿姦邪不法請陳其姦狀之尤著者其罔上反覆任意自專弄權自恣朋比欺國數項惠卿之所為有滔天之惡朝廷之善事使其朋類揚以為己出不善則使其黨與言為上意如章惇李定徐禧之徒皆為死黨曾旼劉涇葉唐懿周常徐申之徒又為奔走此又姦惡之尤大者也是日手詔𠫭知政事呂惠卿朕不次㧞擢俾預機政而乃不能以公滅私為國司直阿蔽所與屈撓典刑言者交攻深駭朕聽可本官知陳州先是豫章有進士黃雍者著書於家徐禧得之因竊其語為書褒美新法以獻王安石安石大賞其言而呂惠卿欲脩撰經義遂牒禧以布衣充檢討已而欲官之安石遂白上除禧中書習學行檢正事布衣為中書習學行檢正事自禧始及安石罷相去惠卿復薦禧上遂擢監察御史裏行安石再相中丞鄧綰論禧黨惠卿日縱華亭之獄禧坐出為湖北運使及禧拜中丞故首論綰又薦孔武仲邢恕可以為御史上曰徐禧論事大率懐呂惠卿之恩尤欲進異論之人蓋惠卿之叛王安石故多結異論之人慾以為黨唐埛乃上書薦惠卿天下竒才埛惠卿黨也上曰禧事惠卿如父如禧今日殺身可也遂罷禧中丞先是王安石退居鍾山切切以惠卿為恨惠卿除母喪初安石之弟安禮時為右丞惠卿心憚之乃過金陵以啟與安石和安石以巽言謝之既而朝廷已除惠卿知太原會徐禧沈括新敗改授鄜延且令總四路守備惠卿懇辭不行乃手䟽以謂陜西之師不可攻亦不可守因請對上令與一閑郡遂自新知延州資政殿大學士落職知單州元豐八年五月自資政殿學士知太原府除資政殿大學士元祐三年三月提舉嵩山崇福宮以引疾從其請也六月落職自正議大夫降為中散大夫光祿卿分司南京蘇州居住以右司諫蘇轍等言惠卿姦慝故有是命轍言伏見前𠫭知政事呂惠卿詭變多端見利忘義王安石初任執政以為心腹安石山野之人彊狠傲誕其於吏事宜無所知惠卿指摘教道以濟其惡青苗助役議出其手韓琦始言青苗之害先帝知琦樸忠翻然感悟欲退安石而行琦言當時執政皆聞徳音安石惶遽自失亦累表乞退天下欣然有息肩之望矣惠卿方為小官自知失勢上章乞對力進邪說熒惑聖聽巧囬天意身為館殿攝行內侍之職親往傳宣以起安石肆其偽辨破難琦說仍為安石畫刼持上下之䇿大率多用刑獄以震動天下自是諍臣吞聲有識喪氣而天下靡然矣至於排擊忠良引用邪黨惠卿之力十居八九其後又建手實簿法尺椽寸土檢括無遺雞豚狗彘抄劄殆遍專用告訐推析毫毛鞭箠交下小民怨苦甚於苗役又因保甲正長給散青苗結甲赴官不遺一戶上下騷動遂至河北人戶流移旋又興起大獄以恐脇士人如鄭俠王安國之徒僅保首領而去其心本欲株連蔓引𡍼汚公卿獨頼先帝天姿仁聖每事裁抑故惠卿不得窮極其惡不然安常守道之士無噍類矣既而惠卿自以𧷢罪被黜於是力陳邉事以中上心其在延安始變軍制雜用畨漢違背物情壊亂邉政至今為患西戎無變妄奏警急擅領大衆涉入邊境竟不見敵遷延而歸恣行欺罔立石紀功使西戎曉然知朝廷有吞滅靈夏之意自是戎人怨叛邉鄙騷動河隴困竭海內疲勞永樂之敗大將徐禧本惠卿自布衣保薦擢任始終協議遂付邉政敗聲始聞震動宸極馴致不豫初實由此邉釁一生至今為梗安石之於惠卿有卵翼之恩有父師之義方其求進則膠固為一更相汲引以欺朝廷及其權位既均勢力相軋反復相噬化為仇敵始安石罷相以執政薦惠卿既已得位恐安石復用遂起王安國李士寧之獄以抳其歸安石覺之被召即起迭相攻擊期致死地安石之黨言惠卿使華亭知縣張若濟借豪民錢置田産等事會朝廷遣蹇周輔推鞫其事獄將具而安石罷去故事不復究案在御史可覆視也惠卿言安石相與發其私書其一曰無使齊年知齊年者馮京也先帝猶薄其罪惠卿復發其一曰無使上知安石由是得罪夫惠卿與安石出肺腑託妻子平居相結惟恐不深故雖欺君之言見於尺牘不復疑間惠卿方其無事已一一收録以備緩急之用一旦爭利遂相抉摘不遺餘力必致之死此犬彘之所不為而惠卿為之曽不愧恥惠卿用事於朝廷首尾十餘年操執威柄凶燄所及甚於安石辛亥惠卿責授建寧軍節度副使建州安置不簽書公事從諫官王巖叟等四人所奏也內批二省雲惠卿罪惡貫盈雖已施行而䑓諫彈糾不已難居善地可竄逐一逺小處以允公議始惠卿責授光祿卿分司南京蘇州居住中書舍人范百祿草制詞有雲朕承先帝大烈懼弗克勝而滋𡚁不可以不更張民勞不可以不振徳稽其所自汝為厲階右僕射呂公著以手簡諭百祿雲恐彰先帝之失宜刪去之百祿如公著所諭但以人言孔多為說及是中書舍人蘇軾草制
制曰凶人在位民不奠居司㓂失刑士有異論稍正滔天之罪永為垂世之䂓〈具官呂惠卿〉以斗筲之才挾穿窬之智諂事宰輔同升廟堂樂禍而貪功好兵而喜殺以聚斂為仁義以法律為詩書首建青苗次行助役均輸之政自同商賈手實之禍下及雞豚茍可蠧國以害民率皆攘臂而稱首先皇帝求賢如不及從善如轉圜始以帝堯之仁姑試伯鯀終然孔子之聖不信宰予發其宿姦謫之輔郡尚疑改過稍畀重權復陳罔上之言繼有碭山之貶反覆教戒惡心不悛躁輕矯誣徳音猶在始與知己共為欺君喜則摩足以相歡怒則反目以相噬連起大獄發其私書黨與交攻幾半天下姦𧷢狼籍橫被江東至於復用之年始倡西戎之隙妄生新意變亂舊章力引狂生之謀馴致永樂之禍興言及此流涕何追迨予踐阼之初首發安邉之詔假我號令成汝詐謀不圖渙汗之文止為欵賊之具迷國不道從古罕聞尚寛兩觀之誅薄示三危之竄國有常典朕不敢私先是惠卿自太原徙揚州請宮祠遂以資政殿大學士正議大夫提舉嵩山崇福宮至是右司諫蘇轍侍御史劉摯右正言王覿劾其罪惡摯之奏曰惠卿知太原輒於被受登極赦勑之後〈時赦文戒不得生事西夏〉連遣部將西討未幾西人報仇以盛夏犯塞疆臣戰沒士卒陷亡其違詔擅發之罪不可不治蓋惠卿自罷執政日夜規圖再用謂非造竒功不可以復得兩府故逢迎朝廷專意邉事望賜誅覿之奏曰自熈寧以來所為青苗助役市易保甲簿法皆出於惠卿之手至於輕用甲兵興造大獄凡害民蠧國之事實惠卿發其端伏望蚤賜睿斷於是降惠卿為光祿卿分司南京蘇州居住而朝論未以為快司諫王巖叟等復連名論之遂有是命元祐元年六月右司諫蘇轍奏曰呂和卿本惠卿之弟而章惇所薦嘗與惠卿共建手實簿法惠卿方任執政使和卿上言而惠卿力行之其法以根括民産不遺毫髪為本以奬用憸險許令告訐為要估計家財下至椽瓦抄劄畜産不遺雞豚天下騷然如被兵火然其為術迂踈卒不能得其要領先帝知其不可遽寢不行伏乞重行黜責和卿遂自金部貟外郎出知台州三年七月惠卿自建州安置徙宣州居住紹聖元年七月與復元官拜資政殿學士十月自知江寧府改知大名府三省樞宻院同呈惠卿除目曽布與韓忠彥皆曰若遇惠卿在朝善人君子必無以自立上曰只令在北京豈可留也紹聖二年正月除資政殿大學士章惇言惠卿乞留京師但願得一宮觀時將上殿忠彥布皆曰惠卿乞留乃是無恥君子難進而易退其人可知矣上哂之忠彥布皆曰睿明洞照邪正中外稱頌聖徳惠卿不留無不欣快同日張商英罷左司諫為右司貟外郎上語韓忠彥曰商英言大臣中有在元祐與政者有先帝已不用者意以為皆可逐唯章惇及呂惠卿可用爾曽布又嘗為上言陛下若聽惇言則惠卿見在政府豈不悞國事上曰直欲令作相十月除觀文殿大學士知延安府惠卿入對曽布因言惠卿性喜大言捭闔昨先帝令往延州是時方永樂失利之後渠曰陜西民力已困兵已疲不唯不可征戰殆亦難守意以為非己不可遂請首相王珪為宣撫而已副之意欲遂作相爾先帝赫然諭執政雲惠卿言陜西不可戰不可守是陜西當棄也遂落職知單州以此告命雲弼臣議政自請造前躁輕矯誣出於為利今命以帥邉恐其必有捭闔之言願加察之上深嘉納後曽布入對上曰惠卿堅不肯行又只是要宮觀意只要在京布又曰惠卿天下公論之所不與士大夫識與不識皆望風畏之如何可用上又曰惠卿只要在京湏要作執政布曰豈獨執政不相不已上笑之元符元年五月惠卿自觀文殿學士右銀青光祿大夫知延安府換保寧軍節度使令再任鄜延凡進築九城寨已畢惠卿將任滿合推恩特除章惇久有擢惠卿意衆頗難之既而惇議以拓地及再任一併推恩上遂許之文臣以節度使為重非常恩也時吏部郎中編修都官條例方澤本惠卿親黨故惇主張之上問布布曰惠卿作執政時惇乃門下士鄧綰曽攻之云為刎頸之交半夜之客昨既復用許力引惠卿為右相既於此不諧故於惠卿建節及其兄弟親黨凡可用力者無不盡力惠卿兄弟亦㐫橫責望惇不細昨力引惠卿不諧其家皆大罵惇不得已答之雲若朝論中有九人以為不可一人以為可惇猶可着力今十人則十人以為不可惇無如之何亦少觧二年八月保寧軍節度使鄜延路經略安撫使兼知延安府呂惠卿特授檢校司空武勝軍節度使以進築暖泉寨金湯城畢工也徽宗即位以尚書及從官闕批付三省令具前執政十人及其餘姓名進入章惇曽布以前執政及從官姓名面奏呂惠卿居首上遽指之曰且令在邉崇寧四年三月呂惠卿特令致仕是月卒贈開府儀同三司諡文敏
十二月壬寅元絳叅知政事〈自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判太常寺兼羣牧使工部
侍郎除〉
曽孝寛簽書樞宻院事〈自龍圖閣直學士起居舍人兼樞宻都承㫖同羣牧使遷樞宻
直學士除〉
絳叅知政事制曰總萬事之㣲並登邦輔釐百工之廣叅寄國均爰圖舊人以共大政蔽自朕志審唯其賢〈具官元絳〉體純亮而行中資深厚而用逺周旋四紀更中外之要官出入三朝久禁嚴之近職乃治煩總計乃承學侍言勤勞孔多謀議惟允用疇衆績詢協師謨進陪帷幄之司均任股肱之重且經徳秉哲所以濟天下之幾惟同寅協恭所以成天下之治咨爾丕懋底於治平孝寛簽書樞宻院制曰朕總四海之重機務日叢於前其與之叅斷國論圖囘安危者惟是一二樞機之臣則選用之際其可以不重乎〈具官曽孝寛〉明智而不流莊重以有守學足以通古今之要材足以撥中外之煩向繇記言入承宻㫖而能以協恭為節以濟敏為功經營一方則惠澤有及於物朝夕便坐則獻納有補於時將疇爾庸宜茂寵數進叅宻直之地登賛鴻樞之司噫之榮懐得人惟重武之張弛以謀則安往圖忠嘉以答揚朕之光顯休命
絳字厚之杭州錢塘人孝寛字公綽宰相公亮之子也絳立朝無特操在翰林諂事王安石孝寛初遷樞宻院都承㫖文臣自孝寛始
熈寧九年〈丙辰〉
十二月丙午王安石罷左相〈受檢校太傳依前尚書左僕射平章事鎮南軍節度
使判江寧府〉
制曰入居丞弼用表儀於百官出總翰藩將師帥於九牧地雖中外之異體亦重輕之均〈具官王安石〉得古人之風藴真儒之學眷方深於台輔志彌茂於政經挈持綱維糾正法度俄屬伯魚之逝遽興王導之悲引疾自陳丐閑斯確宜仍宰路之秩載加袞鉞之榮於戱大官大邑以庇身建節雖臨於鄉郡嘉謨嘉猷而告後乃心猶在於朝廷納忠不忘懐徳甚邇
安石自熈寧八年二月再入相是年十月罷再相凡二年安石罷政以使相判金陵初呂惠卿既叛安石安石亦起華亭獄以酬之遣徐禧王古蹇周輔三軰即華亭按治不得惠卿罪安石子雱以咎中書官練亨甫及檢正呂嘉問二人畫計以中丞鄧綰所列惠卿事雜他書下制獄安石初不知也堂吏遽告惠卿於陳惠卿以狀聞上以惠卿書示安石安石謝無有歸以告雱乃得其情於是嘉問等及堂後官皆得罪雱時已病疽彌年坐是益忿恚疽潰死惠卿訴安石之章曰綰等入奏中書出勑如出一口又曰夕出於〈闕〉 之口朝書於言者之奏又曰安石盡變素學而隆尚縱橫之末數以為竒術以至譖愬脇持蔽賢黨姦移怒行狠方命矯令罔上要君凡此數惡力行於年歲之間莫不備具雖古之失志倒行而逆施者殆不如此平日聞望一旦掃地不知安石何苦而為此也又曰陛下既令安石任政若至於此而不稍裁抑尤恐非長久之道又曰陛下平日以如何人遇安石安石平日以何等人自任不意窘急乃至於此及雱死安石悲傷益不安於位告罷甚切鄧綰大懼安石去而已失勢乃見上力勸留安石其辭甚無顧忌上再三詰綰乃以實告曰安石門人練亨甫為臣言上令宰臣吳充使自以己意問安石充見安石如上㫖安石大駭即上奏乞幷亨甫劾治之於是綰與亨甫俱罷至是而安石亦罷安石既罷去即堅請奉祠退居鍾山盡元豐不復召用晚於鍾山書室多寫福建子三字蓋恨為惠卿所陷恨為惠卿所誤也雱死時年三十三其後安石悼雱不己有一日鳥去千年梁木摧之詩蓋以雱比孔子也雱作安石畫像賛則雲列聖垂教參差不齊集厥大成光乎仲尼蓋又以安石為過於孔子也一夕安石見雱身具桎梏曵病足立庭下血汚呻吟良久而㓕安石不勝父子之情遂以所居半山園宅為寺又割田為常住以薦㝠福雲長編雲可見安石晚益謬也安石尋被疾又明年而安石亦死〈丁未録〉呂惠卿在陳州奏鄧綰乃蹇周輔鄉人乞別選官置院推鞫張若濟事遂詔新秦州路提刑李竦等同推鞫初以惠卿奏進呈安石力為綰辯上曰惠卿言觀宰臣氣燄必欲置臣於死安石既與惠卿交惡會練亨甫呂嘉問二人所議事敗嘉問等相繼得罪安石由是媿數上章求去上待安石自是意亦稍衰王呂由是絶交矣雱亦病増劇而死雱性刻深喜殺常稱商君以為豪傑之士每勸安石誅不用命大臣而安石不從也安石輔政時罷逐中外老成人幾盡多用門下儇慧少年諸生一切以王氏經為師講官䇿試諸生論及時政皆罷逐及與惠卿交惡使人告發呂氏姦利事皆自雱發之安石之再入也多謝病求去是時子雱死猶悲傷不堪力請解機務上亦滋厭安石所為故安石罷相以鎮南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判江寧府仍詔安石大勅繋銜在陳升之上出入內廷並依中書樞宻院臣條例十年六月安石為集禧觀使居金陵從其請也始安石罷政判江寧懇辭使相請宮觀上遣梁從政齎詔敦諭湏其視事乃還從政留金陵累月安石請不已至是許以使相領宮使上以安石方居間特詔弟安禮自江東提㸃刑獄徙治於江寧安石既以使相為集禧觀使封舒國公又辭使相乃以左僕射為觀文殿大學士元豐三年拜特進改封荊國公安石退居金陵始悔恨為呂惠卿所誤每嘆曰吾昔交遊皆以國事相絶甚自媿也終神宗世八年不復召而恩顧不少衰雲哲宗即位拜司空元祐元年四月癸巳觀文殿大學士守司空充集禧觀使荊國公王安石薨安石之薨也司馬光於病告中聞之亟簡呂公著曰介甫無他但執抝爾贈䘏之典宜厚光之不修怨如此初王韶取熈河洮岷疊宕等州安石率羣臣入賀上解所服玉帶賜安石遣內侍諭㫖曰洮河之舉小大並疑惟卿啟廸迄有成功今解朕所御帶賜卿以旌卿功安石再拜固辭不許安石益自任時論卒不與上疑之慈聖光獻宣仁聖烈後間見上流涕言新法之不便者且曰王安石亂天下上亦流涕退命安石議裁損之安石重為解乃已熈寧七年四月上以久旱百姓流離憂形於色每輔臣進見嘆嗟懇惻益疑新法之不便安石不悅求避位上固留之請愈堅遂出知江寧府卒年六十八紹聖初諡文配享神宗廟庭崇祀文宣王廟政和三年封舒王靖康初祭酒楊時言停文宣王廟配享列於從祀建炎二年司勲貟外郎趙鼎言自紹聖以來學術敗壊殘酷貽禍社稷其源實出於安石於是罷安石配享神宗廟庭紹興四年吏部員外郎呂聦問請奪安石諡有詔追所贈王爵初安石提舉修撰經義訓釋詩書周官既成頒之學者號曰新義晩歳居金陵為字說二十四卷學者爭傳習之凡以經試於有司必宗其説小異輒不中程先儒傳注既盡廢士亦無復自得之學故當時議者謂王氏之患在好使人同己靖康初始詔有司取士擇經術優長者無專主王氏安石蚤有盛名其學以孟軻自許荀況韓愈不足道也性彊忮遇事無可否信所見執意不囘嘉祐末韓琦為相安石糺察在京刑獄爭刑名不當後累召終琦在相位不至神宗初除安石為翰林學士命不數日琦罷相安石始造朝其初執政也宰相在告進除目出侍從官趙抃引故事爭安石辨益彊卒從之至議變法上未嘗不疑在廷臣交執不可安石傅經義出已意辨論輒數百言衆人不能詘甚者謂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不以人言是非一歸之流俗故二年間諫官御史以安石去者凡二十人而安石弗恤也久之上聞兩宮言意感悟安石因旱引去洎復相歲餘罷終神宗朝不復召者凡八年雲○元祐八年十一月翰林學士范祖禹言熈寧之初王安石惠卿等造立新法多引小人以誤國勲舊之臣屛棄不用中正之士相繼逺引又用兵開邉結怨強敵天下愁苦百姓流移幸頼先帝聖明覺悟再罷安石兩逐惠卿終元豐之世不復召用而所引小人已布滿中外不可復去如蔡確連起大獄王韶開邉熈河章惇開邉湖南沈起引惹交賊冦陷三州朝廷討伐前後死傷二十萬口呂惠卿沈括俞充李稷種諤等興造西事死傷者又二十萬先帝痛自悔悼又言惠卿可誅元豐之末吳居厚行鉄冶之法於京東王子京行茶法於福建蹇周輔行塩法於江西李稷陸師閔李元輔行茶法市易於西川劉定教保甲於河北諸路之民皆愁苦嗟怨比屋思亂幸頼陛下與先太皇太后蚤從衆言悉罷新法修復舊政天下之民如解倒垂九年之中海內晏安外至要荒無不咸頼元豐八年五月司馬光上䟽曰孔子作春秋為萬世法王安石秉政輒黜之使不得與諸經並列於學宮毋得習以為業王諤所言未至不當乃以越職為罪水部員外郎王諤乞太學增置春秋博士詔罰銅三十斤故光以為言紹聖元年五月禮部言太學博士詹文奏元祐貢舉勅令進士不得引用王安石字說而與申韓釋氏之書同禁乞除去字說之禁從之五月修國史曽布言奉詔重行修纂神宗實録所載事跡於去取之義誠有所偏聞王安石秉政日凡奏對論議日有記録皆安石手自書寫一時君臣咨諏反復之語請降㫖行下本家取索投進即降付本院叅合照對編修庶一代信書不失事實從之十月國子司業龔原奏贈太傅王安石在先朝時進所撰字說二十二卷其書發明至理欲乞差人就王安石家繕寫定本降付國子監雕印以便學者傳習從之
同日吳充王珪並相〈充自樞宻使檢校太𫝊行工部侍郎除依前官同平章事監修國史
珪自禮部侍郎𠫭知政事除依前官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
充拜相制曰爕理隂陽葢賛輔弼之任運動樞極當藉經綸之材必惟其人可付以政〈具官吳充〉秉心平直成性中深沉幾洞究於典常卓識該通於權變總司宥宻灼著猷為宜從樞筦之嚴擢處鈞衡之重仍陪封邑昭示寵私於戱君義臣行既著將明之效予違汝弼亦期獻替之忠務殫乃心協賛於治
珪拜相制曰天尊地卑交泰而四時合序君倡臣和相須而庶績咸熈矧惟魁柄之司茲實官師之長將新寵命爰告治朝〈具官王珪〉以辭章甲賢科以行誼階仕籍學窮經史之奧識洞天人之交自𠫭貳於台衡已薦更於歲律茂宣忠力協賛治功宜陞調鼎之聯庶盡秉鈞之效於戱善事者先利其器朕既庸於材能言古者必騐之今卿當勉於事業輔成美化無忘訓辭
安石既再罷政乃相吳充王珪已而充於新法頗有更張珪從之御史彭汝礪乃劾珪曰向者王安石力行新法王珪從而和之今吳充變行新法珪亦從而和之若昨是則今非今是則昨非矣乞令珪分析珪自是力主新法不肯變雲十一月宰臣吳充王珪𠫭知政事元絳言功臣非古始唐徳宗多難之餘乃有奉天定難之號不應盛世猶襲陳跡臣等何功乞於銜位之下悉減罷詔答曰唐之中世時屬多虞制為功臣寵厥將吏因仍弗革稱謂實繁溢美過情空名實施之近世或適權宜襲於來今固非通制卿等率先臣鄰乞罷功號朕用嘉歎宜如所請於是知樞宻院馮京等繼請從之遂詔管軍臣僚以下至諸軍班銜內帶功臣者並罷〈附見〉充性謹宻在西府數乘間言安石政事不便上以其中立無私故相之十年十二月司馬光以書與充充代安石為相知天下不便新法欲有所變更嘗乞召還光及呂公著韓維蘇頌又薦孫覺李常程顥等十數人皆安石所斥退者故光遺以此書而充不能用安石再罷政事吳充代之權三司使沈括乃宻條役法之不便政事者獻於充充得之袖以呈上詔司農相度以聞蔡確時為御史知雜乃上䟽謂括挾邪害政不可置之侍從括遂出知宣州
同日馮京知樞宻院事〈自資政殿學士右諫議大夫知成都府遷給事中除〉初王安石既罷相呂惠卿執政監門鄭俠言安石作新法為民害惠卿朋黨姦邪擁蔽聰明獨馮京立異敢與安石校請黜惠卿用京為相且言京及元絳孫永王存四人者皆仁義人也惠卿大怒遂白上重責之勒停編管汀州〈長編〉先是京與王安石同在中書多異議安石頗疑憚之故嘗因事移私書於呂惠卿曰無使齊年知京安石俱生辛酉故謂之齊年及安石罷相力薦挽惠卿而去惠卿遂與京同𠫭知政事惠卿每有所為京雖不抑而心不以為善至於議事亦多矛盾惠卿亦忌之㑹鄭俠獄起乃謂俠嘗逰京之門推劾百端京竟以本官知亳州嵗餘加資政殿學士移守渭州舍人錢藻當制有大臣進退繋時安危及持正莫囘一節不撓之語中丞鄧綰懼京再入又將希合惠卿遽言馮京預政日久殊無補益而曰繋時安危京朋邪徇俗懐利而已而曰持正不撓乞罷錢藻以諭中外而藻竟罷直院未幾安石再相王呂交惡出惠卿於陳惠卿乃發安石前所謂無使齊年知之書上覧之猶薄其罪惠卿復發其無使上知之書由是上以安石為欺矣至是安石罷政復用京雲〈丁未録〉
熈寧十年〈丁巳〉
二月己亥王韶罷樞宻副使〈為戸部侍郎觀文殿學士知洪州〉
制曰入而輔大政緇衣所以美武公之為司徒出則奠大嵩髙所以歌申伯之有南國雖中外勞逸之異亦臣鄰出處之常眷吾帷幄之臣屢上蕃宣之請誠不可奪卿既以親為言義當勉從朕欲成爾之志〈具官王韶〉慷慨自負忠勤不渝闢遐壤於笑談起大功於跬步名震燕薊勲髙鼎彛頃嘗嘉於始謀得入陪於近弼進斷國論有大臣蹇蹇之風叅持兵樞増古武桓桓之氣朕方內倚將共致於治平人亦具瞻忽懇辭於宻宥章屢卻而益進誠愈久而彌堅南昌名都最雄於江左祕殿崇職莫顯於朝中併示優恩以為盛觀書勞定國足以髙一世之英養志奉親又可為白髮之夀人臣至此可謂榮乎體予寵休無忘獻納
韶自熈寧七年十二月除樞宻副使至是年二月罷在西府踰二年王安石秉政首用王韶取熈河以斷西夏右臂又欲取靈武以斷大遼右臂又用章惇為察訪使以取湖北䕫峽之蠻於是獻言者謂交趾可取始議取交趾交趾之圍邕州也安石言於上曰邕州城堅不可破上以為然既而城陷安石憂沮形於辭色韶曰公居此尚爾況居邉徼者乎願少安重以鎮物情安石曰使公往能辦之乎韶曰若朝廷應副何為不能辦安石由是與韶始有隙〈丁未録〉九年五月上謂安石曰王韶疑卿逼之力求去恐復如呂惠卿韶幸無他冀後尚有可任使卿宜勉留之又言韶論事時不燭理然不忌能平直安石曰韶緩急足用誠亦豪傑之士臣與韶無他陛下所知是年二月韶以母老匄外因抗䟽言臣昨屢與王安石爭熈河劾獄今重以決里廣源明之事與執政異論乞求退韶鑿空開邊以軍功至執政乃專以勤兵費財歸曲於朝廷上不恱故出之〈長編〉十年十月詔韶落職移知鄂州韶謝到任表雲自信甚明獨立不懼面折廷爭則或貽同列之怒指摘時病則或異大臣之為以至聖論雖有少差臣言未嘗曲徇御史蔡確言韶表皆怨憤欲歸過主上而妄為自潔之辭乞行黜責故有是命韶知鄂州久之還舊職復知洪州元豐四年六月卒贈金紫光祿大夫諡襄敏官其子六人韶好兵喜殺有方略然熈河所奏多欺誕率以首級為功既罷樞宻言動頗不常獻所著書名曰發明自身之學皆荒唐之語人以為病狂
元豐元年〈戊午〉
閠正月壬辰孫固同知樞宻院事〈自權知開封府樞宻直學士右諫議大夫
除〉
固字和父鄭州管城人固初為右諫議大夫神宗問固曰王安石朕欲以為宰相可乎固曰安石文行甚髙侍從獻納其選也然宰相自有度而安石為人少容凡四問四以此對及安石當國更法度固數議事不合遂出補外是年拜同知樞宻院事
己亥曽孝寬罷簽書樞宻院事〈以父憂罷〉
詔孝寬遭父喪令依舊簽書又詔孝寬俟卒哭令起復五月孝寬起復樞宻直學士起居舍人簽書本院事孝寬乞終喪許之給半俸又辭從之三年三月孝寬免喪除端明殿學士知河陽尋入見留判司農寺九月出知陳州
九月乙酉呂公著薛向並同知樞宻院事〈公著自端明殿學士兼翰
林侍讀學士寳文閣學士戶部侍郎除 向自樞宻直學士工部侍郎除〉
公著制曰夫侍帷幄以賛宻命非令問碩望豈易授哉〈具官呂公著〉家名儒臺閣舊老先後三世輔翊累朝肆惟爾躬克秉純徳獨立不撓行已有方出處之間罔替古人之節議論之際益見良臣之風斷自朕心擢陪樞筦非體國不能濟成務非應變不能中事機勉汝之才副朕所望
向制曰夫居中當軸總握樞要以應天下幾㣲之會非練達通變孰可以任此哉〈具官薛向〉才周而智明器逺而用博出入中外知無不為踐更要繁有顯於世大農佐國食貨多流衍之稱絶塞保邉兵民歌顯允之徳稔聞廷論蔽自朕心爰擢賛於樞俾翼宣於神務惟至明可以立常武惟至正可以成美功往孚乃誠以稱朕意公著字晦叔宰相夷簡子也向字師正京兆長安人初公著與安石為同年進士安石雖髙科有文學然未為中朝士夫所服於是深交韓呂二家兄弟公著與韓氏兄弟絳維爭揚於朝安石之名始盛公著初列館舍與安石甚相友善安石辯博有文同舍莫敢與之抗公著獨以精識約言服之安石以書寓公著曰疵吝每不自勝一詣長者即廢然而反夫所謂徳人之容使人之意消者於晦叔見之矣安石始期公著甚逺嘗字公著曰晦叔作相吾軰可以言仕矣又曰呂十六不作相天下不太平故安石薦公著為御史中丞時其辭以謂有八元八凱之賢冀公著之能為己助也既而公著以天下公議乞罷條例司奏入不聽又爭之又不聽廼求解職奏三上言愈切至又不聽即臥家待罪上以公著為翰林學士寳文閣學士知審官院公著聞之上䟽固求降責安石怒方思所以逐公著者㑹上語執政公著嘗言朝廷壊常平法失天下心若韓琦因人心如趙鞅舉甲以除君側之惡不知陛下何以待之安石聞上語心黙喜即請用此為逐公著罪遂落公著兩學士知潁州公著素謹宻實無此言蓋孫覺嘗為神宗言神宗因誤以為公著也至是拜同知樞宻院事〈丁未録〉公著既就職與同列奏事畢獨留謝因言自熈寧以來因朝廷論議不同端人良士例為小人排格指為沮壊法度之人此非國家之利也願加意省察上曰當以次收用之○薛向以樞宻直學士知定州遷工部侍郎入見論兵於上前遂拜同知樞宻事初薛向與呂公著並命入樞府向事公著甚恭既久公著亦稍親之議事頗相左右二年正月西上閤門使韓存寳除四方館使忠州團練使存寳將陜西兵平瀘州叛夷上欲優進官秩以勸立功者向曰瀘州本無事今優賞存寳後有立功大於存寳者何以加之公著曰薛向言是也上從之
元豐二年〈己未〉
五月甲申元絳罷叅知政事〈以工部侍郎本官知亳州〉
制曰朕於成均為進補之法以待通經博聞之士所以勸學首善而有不能奉承朕志乃倚緣為私自幹吏議以按治厥罪而輔臣有預於此朕於至公之託顧何望焉〈具官元絳〉初繇學術行誼擢貳大政於族孫骨肉之愛遂行請謁及奏求深辨異於誠心殆非所以率勵士大夫也其罷位出守示不屈天下之憲往念咎𤯝服予訓言絳自熈寧八年十二月除叅知政事是年五月罷在政府凡四年初王安石作為新法令判監直講程第諸生所業處以上中下三舍而人間傳謂凡試而中上舍者朝廷將以不次陞擢一時輕薄諸生矯飾言行奔走公卿之門於是太學生虞蕃伐登聞鼓訟學官去取不公事下御史府語連絳之子耆寧常囑其從孫伯虎於直講孫諤葉唐懿得陞補為太學內捨生又囑諤請求於判監黃履以伯虎為小學教諭䑓司捕耆寧下獄絳上䟽願納平生職祿乞許耆寧即訊於外許之於是御史至絳府第幷劾絳絳故貶而耆寧罰金絳入辭上猶眷絳謂曰朕自知卿一歲即召卿矣諤等坐聽請皆得罪絳願得潁州上許之三年六月絳為資政殿學士知青州過闕因留提舉中太乙宮四年二月絳累乞歸老力疾造朝於是上令絳赴經筵遂以提舉中太乙宮兼侍讀三月以太子少保資政殿學士致仕初上批叅政元絳子耆寧訪於士人多稱其孝謹觀所為文頗亦典贍遂除崇文院校書絳既致仕七月耆寧除館閣校勘勾當洞霄宮令隨侍耆寧校書未二年以元絳致仕特恩也
戊子蔡確叅知政事〈自右諫議大夫權御史中丞直學士院判司農寺除〉
制曰卿輔之任為朕股肱唯髙謀博識可以濟太平之功唯同徳一心可以成天下之務居嘗遴選允謂才難〈具官蔡確〉學足以造㣲智足以適變嚮繇禁近遂長憲䑓䋲愆糾繆而多所賛襄指佞彈邪而無所囘隠維持大法以尊君愛民為心排沮異端以陳紀立經為務詢求列位爾實忠嘉斷自朕心進叅大政夫惟以公滅私則無朋淫之毀以忠事上則有輔徳之休祗服訓辭往欽朕命
確字持正泉州晉江人有智數確為御史中丞太學生虞蕃訟學官確與舒亶治其獄確遂劾叅知政事元絳為其族孫伯虎私禱學官絳罷政確遂代絳為叅知政事人謂其為知制誥為御史中丞為叅知政事皆以起獄奪人之位元絳罷上意欲用翰林學士孫洙會洙暴得風緩不能朝乃用蔡確確既除叅知政事時宰相吳充議變法確爭曰曹參與蕭何有隙至相漢一遵何約束且法陛下所建立一人協相而成之一人挾怨而壊之民何措手足乎充屢屈法遂不變雲三年九月以階易官為太中大夫在政府四年至五年四月拜相〈元豐官制行太中大夫換諫議大夫神宗以寄祿官等級制少遂以太中大夫為宰相官故蔡確時任右諫議大夫叅知政事先授太中大夫及拜相則依前太中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遂為定製官制舊典〉
元豐三年〈庚申〉
二月丙午章惇叅知政事〈自翰林學士右正言知審官東院遷右諫議大夫除〉惇字子厚建州浦城人宰相得象其叔父也舉進士甲科王安石用事李承之薦惇可用安石曰聞惇大無行承之曰承之所薦者才也顧惇才可用於今日耳素行何累焉公試與語自當愛之安石召見之惇素辨又善迎合安石大喜恨得之晩命修三司條例進擢數年遂至侍從三司使上嘗譽張方平之美問章惇識否惇退以告惠卿惠卿明旦與方平同行入朝告以上語且曰行當大用矣故御史蔡承禧彈惇雲朝登陛下之門暮入惠卿之家為此也由是上惡惇安石亦讐惠卿黜之陳州凡惠卿之黨俱悉力攻之以故中丞鄧綰言惇人物佻薄行跡醜穢與呂惠卿協濟為姦宜早罷黜遂自權三司使出知湖州上嘗謂安石曰聞民間亦頗苦新法安石退而屬疾居家數日上遣使慰勞之乃出其黨為之謀曰今不取門下士上素所不喜者暴進用之則權輕將有人窺間隙者矣安石從之既出即奏擢以秘書丞集賢校理章惇為起居舍人知制誥上不喜勉彊從之由是權益重是歲熈寧七年也〈丁未録〉是年二月除叅知政事九月以階易官換太中大夫
三月乙丑吳充罷相〈為吏部尚書觀文殿大學士西太乙宮使〉
制曰進惟疇徳式圖亮采之功退則均休益厚優賢之禮眷予耆哲比爽節宣屢抗〈闕〉詞力還幾務誕揚孚號布告治廷〈具官吳充〉體道精深秉義莊直朝之碩輔民所具瞻常武有經雅重國兵之寄逺猷克濟迄成帝載之熈庶事用康羣工作乂茲新美於法度方倚任於謀謨夙夜協恭左右盡瘁至感晦明之癘未臻藥石之痊祈即便安務加攝理雖撫循之愈厚顧懇欵之彌堅朕亮矜廼誠閔勞以事進位天官之峻陞華禁殿之嚴衍食爰田服休真舘實蕃寵數併示眷恩於戱注意有加朕已篤股肱之義專神致養汝毋忘金玉之音尚惟廸終副乃虛佇〈仍詔大朝㑹許綴中書門下班依大藩例支添給〉
充自熈寧九年十月拜相至是年三月罷在相位四年先是充在西府數乗間言王安石政事不便及充為相欲有所變更稍引進安石所斥遏之人於是王珪忌之知諫院蔡確以擊搏進充素惡其為人㑹充謁告王珪奏用確上從珪所請也元豐元年六月殿中丞陳安民嘗言相州坐失入死罪屬大理評事文及甫言於充事發獄成充上表乞罷相及闔門待罪者三四上趣遣中使召出令視事蔡確屢率言事官登對言罪安民太輕上曰此何足深罪卿軰但欲共攻吳充去之此何意也以確所彈奏劄還之言者乃已先是神宗怒安南師出無功㑹光祿寺丞周沃𧬄表言充與郭逵書止其進兵乃置獄劾逵事聞者皆為充懼然充但勸逵以經久省便非止其進兵也後沃亦坐所言不實獲罪充數為同列所危積憂畏病加劇力辭位不許章七上遂從其請充為相務安靜不遣使不滋長法令所言於上人無知者〈拜罷録長編叅修〉是年四月充卒贈司空兼侍中諡正憲上輟朝三日幸其第奠之充臨死戒妻子勿以私事干朝廷上聞而悲之對輔臣言充孤立無與先是御史䑓鞫周沃言安南宣撫招討司事未竟後數月詔充諸子有干涉細故並免根治當時言者蓋欲借是以傾充也世譏充心正而力不足知不可而不能勇退雲
九月癸未薛向孫固並樞宻副使〈向自工部侍郎同知樞宻院換正議大夫
除 固自右諫議大夫同知樞宻院換太中大夫除〉
先是八月乙巳詔中書朕嘉成周以事建官以爵制祿小大詳要莫不有敘分職率屬而萬事條理國家受命百年而官政尚愧前〈闕〉 聞叅酌損益惟時之宜使䑓省寺監之官實典職事領空名者一切罷去而易之以階因以制祿凡厥恩數悉如舊章中書具奏九月乙亥詳定官制所上以階易官寄祿新格中書令侍中同平章事為開府儀同三司左右僕射為特進吏部尚書為金紫光祿大夫五曹尚書為銀青光祿大夫左右丞為光祿大夫六曹侍郎為議政大夫給事中為通議大夫左右諫議為太中大夫祕書丞為中大夫〈初行官制以階易官寄祿新格〉
〈元豐寄祿之制蓋以三省長官不與政而尚書至外郎與九寺五監皆為空官特以寓祿秩序位品官失其實於是下詔釐正之其略曰將使䑓省寺監之官實典職事此更制之大㫖也其後官率其職名實正矣惟是祖宗因官職以別流品之意當時初不講明及之故寄祿之階條理未盡若𠫵以舊典則得失可見張縯職官記〉
又言開府儀同三司至通議大夫以上無磨勘法太中大夫至承務郎應磨勘待制以上六年遷兩官至太中大夫止其祿令並以職事官俸賜祿料舊數與今新定官請給對擬定並從之丙子詔開府儀同三司為使相不繫大勅衘見任宰相使相食邑實封通及萬戶前任宰相食邑及萬戶並封國公從之又奏官制所申朝㫖除三公三師外餘檢校官並階數並罷所有宗室及武臣正任等各有見帶文散階檢校官及憲衘欲並除去從之〈並長編〉是日尚書禮部侍郎平章事王珪換正議大夫右諫議大夫叅知政事章惇蔡確並換太中大夫向換正議大夫固換太中大夫並除樞宻副使
丙戍馮京樞宻使〈自通議大夫知樞宻院換正議大夫除〉
京既拜樞宻使仍加食邑實封故事大禮宰臣以下唯加恩至是因改官制故珪彥博京特遷官以寵之皆加食邑實封時正議大夫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王珪為銀青光祿大夫兼門下侍郎平章事監修國史河東節度使太師守司徒兼侍中判大名府潞國公文彥博守太尉開府儀同三司依前河東節度使判河南府武寧軍節度使檢校太師守司空開府儀同三司
同日薛向罷同知樞宻院〈授正議大夫知頴州〉
制曰左右近宻之臣朕所與謀國機務不根持論而自反覆賛襄之體朕何望哉〈具官薛向〉頃繇朕知㧞侍帷幄本兵之政皆所叅決且賦民馬以待國用而彊宗豪室橫議動揺此宜為政者所嫉從而牽惑妄沮有司亦何以率勵衆民哉言者及茲審覈得信其罷乃位出守方州往其省循毋重前悔
向自元豐元年九月除同知樞宻院事三年九月除樞宻副使是月罷在樞府凡三年先是知諫院舒亶言開封府界提舉官陳向近於樞宻院議養馬事知樞宻院薛向等議論喧悖中外傳播囂然大臣謀國如是其意必有所在乞令陳向等詰辨䆒治施行詔陳向具析及具析聞神宗批向論事反覆無大臣體故貶未行改知隨州〈拜罷録〉初向在外時䇿邉事精宻饋餉治辦其入見論兵皆上所欲聞故任以執政且欲與計西北事而向在政府專以持重養威無先開端為言非上所望於向者最後向極知民不便畜馬㑹議欲改為士大夫皆言向論不繆及其與提舉官忿爭上乃獨察知向資不忠實故黜之〈長編〉向之改知隨州也以御史滿中行又言向備位浸久嘉謨不聞令出於口而心非之法成於手而自毀之要譽於已歸怨於上故有是命四年三月隨州言知州薛向卒輟視朝遣中使䕶其喪歸葬
丁亥呂公著改樞宻副使〈自戶部侍郎同知樞宻院改正議大夫除〉
元豐四年〈辛酉〉
正月辛亥馮京罷樞宻使〈自正議大夫兼羣牧制置使罷為光祿大夫觀文殿學士
判河陽府〉
制曰樞機制勝寔資經武之謀藩屏均休式厚優賢之禮眷惟碩輔懇解近司播告在廷褒進厥位〈具官馮京〉敦大簡直塞淵惠和周才足以濟治功明謨足以定國是蚤疇雋望叅秉大鈞體盡瘁而不懈於行心協恭而既底乃績申嚴師律豫殄邉虞方一體之相須共成幾務顧累章之來上欲遂便麾勉徇勤誠併蕃異數宜陟文階之峻仍陞祕殿之華陪食爰田衍封真食始終眷遇出入顯榮於戱論道於朝久嘉常徳之助承流於外更繄美化之孚尚惟圖忱以克永譽
京自熈寧九年十月除知樞宻院事元豐三年九月除樞宻使是年正月罷在樞府凡五年京數以疾求解機務自請守藩而有是命
同日孫固知樞宻院事〈自樞宻副使太中大夫除兼羣牧制置使〉
呂公著韓縝同知樞宻院事〈公著自樞宻副使正議大夫除○縝自龍圖閣直學
士太中大夫樞宻都承㫖兼羣牧使除〉
縝字玉汝億第四子也
二月癸卯章惇罷叅知政事〈以太中大夫知蔡州〉
先是御史朱服奏惇命袁黙周之道傳意市恩於服詔大理鞫之遂命御史豐稷雜治獄具黙之道並勒停惇坐報上不實故有是責
甲辰張璪叅知政事〈自翰林學士遷太中大夫除〉
璪字邃明洎之孫也為王安石呂惠卿所知熈寧間為諫官御史劾鄭俠不當論列王安石俠與安石弟安國俱坐貶是年拜叅知政事先是王珪嘗三薦璪不用珪曰璪果賢陛下未嘗用以為不賢䜛也臣恐士不得進矣臣為宰相三薦賢三不用臣失職請罷上喜曰宰相當如是朕姑試卿卿徳不囘朕復何慮五年五月官制行改中書侍郎十二月除正議大夫是嵗十一月癸卯罷宣徽使見任宣徽使依舊自今更不除人是月甲辰樞宻院置知院同知院二人餘悉罷於是大改官制議者欲廢樞宻院歸兵部上曰祖宗不以兵柄歸有司故專命官統之互相維制何可廢也上久以樞宻院聯職輔弼非出使之官乃定置知院同知院二人
〈國朝執政以樞宻使並位宰相恩禮悉同其次知樞宻院事樞宻副使同知簽書樞宻院事其名雖多要之均為一等執政官唯知院為長恩數差別武臣擢預政事只除同簽書耳至元豐五年肇新官制乃專立知院同知院遂廢使副之名舊典〉
元豐五年〈壬戌〉官製成以左右僕射為宰相
四月癸酉王珪左僕射〈自銀青光祿大夫兼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依前官左
僕射兼門下侍郎〉
蔡確右僕射〈自太中大夫叅知政事依前官右僕射兼中書侍郎〉
珪進左僕射制曰臨政願治不因時而損益則心雖勞而莫成膠柱調瑟不解而更張則力愈多而益紊朕大修廢職丕正百工以道揆任廟堂之大謀以法守聽官府之小治作起萬事紹隆三王疇庸渥命之頒我有弼諧之長宜敷廷號以聳民瞻〈具官王珪〉秉義竭忠率身厲下見聞殫洽多識前載之傳論議雍容尤達當今之務一徳是履十年不渝比講廢官肇更丕典興滯補𡚁實宣是正之勤據舊鑒新皆出將明之助爰正名於左揆俾分侍於東䑓邑衍真租食陪多賦名雖考古事悉因今鼎鉉不移益峻台衡之望袞衣載錫更増宰路之華於戱欲法之經逺持久者在濟之以有終欲吏之嚮方宿業者在董之以無倦爵名初易衆人尚狃於故常法度已完羣下未知於循守往率在位共修厥官
確拜右僕射制曰朕量材授位常跂商周之哲王稱事任人猶愧漢唐之盛主法壊既久官隳莫興後先奪倫小大無當循名核實方新萬化之原考古驗今大正百年之𡚁將仰成於宰弼爰妙簡於俊良乃先渙號之頒以竦治朝之聽〈具官蔡確〉靖宻無貳裕和有容自其初時由朕所識洎厯近選靡勞弗宣嘗總中司肅紀綱之頽廢入陪大政罄夙夜之賛襄朕方分職以馭羣臣因能而裁庶位圖事謹始非專心致思不能起天下之功立政惟人非聚精㑹神不能成天下之務疇若予采莫如汝賢宜陞揆席之崇兼列侍班之峻仍増勲秩陪衍戶封榮絶一時望隆百辟於戱惟厚徳可以儀刑風俗惟小心可以勱相家爕調隂陽四時乖錯則汝之責典正法度庶工隳曠則汝之羞往堅乃誠以永終譽
上將定官制獨處閤中考求㳂革一年而成人皆不知五年將行官制上於禁中自為圖帖定未出先謂輔臣曰官制將行欲取新舊人兩用之又曰御史大夫非司馬光不可二月癸酉詔知樞宻院門下中書侍郎同知樞宻院尚書左右丞為定班班次以是為差五月辛巳朔詔尚書省左右僕射丞合治省事初議左右分治及進呈始命合治同日又詔自今宰臣上馬樞宻院次之諸司又次之左右丞上下馬處並同兩省侍郎辛卯上批自頒行官制以來內外大小諸司凡有申稟公事日告留滯比之舊日中書稽延數倍衆皆有不辦事之憂可速根研裁議蚤令快便大率止似舊中書發遣可也上以命令稽緩語輔臣頗悔改官制蔡確等慮上意欲罷之乃力陳新官制置祿比舊月省俸錢三萬餘貫上意遽止六月丙辰詔自今事不以大小並中書省取㫖門下省覆奏尚書省施行三省同得㫖事更不帶三省字行出是日輔臣有言中書省獨取㫖事體大重上曰三省體均中書省揆而議之門下省審而覆之尚書省承而行之茍有不當自可論奏不當緣此以亂體統也先是官制所雖倣舊三省之名而莫能䆒其分省設官之意乃釐中書門下為三各得取㫖出命既紛然無統紀至是上一言遂定三省並建政事目以大事出門下其次出中書又其次出尚書皆以黃牒付外衆以為當然王安禮初不預官制事乃為上言曰政畏多門要當歸於一特所經歴異耳今也別為三則本末不相見臣以謂事無巨細宣於中書奉於門下至尚書行之則盡矣詔從之癸亥詔尚書省六曹事應取㫖者皆尚書省檢具條例上中書省又詔中書門下省已得㫖者自今不得批劄行下皆送尚書省施行著為令又詔尚書省得彈奏六察御史失職官制行以中書造命行無法式事門下審覆行有法式事尚書省奉行三省分班奏事各行其職而政柄並歸中書確先說珪曰公久在相位必拜中書令珪信不疑一日確因奏事罷留身宻言三省長官位髙恐不湏設只以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各主兩省事可也上以為然已而確果獨專政柄凡除吏珪皆不與聞後累月珪乃言臣備位宰相不與聞進退百官請以尚書省官及諸道帥臣許臣同議上許之蔡確既為右僕射且兼中書侍郎欲以自大乃議尚書省關移中書當加上字以重之王安禮爭曰三省天子攸同政事所自出禮宜均一確乃欲因人而為輕重是法繇人變也非所以敬國家已而正色問上曰陛下用確為宰相豈以才術卓異有絶人者抑亦以敘遷陟適在此位耶上曰適在此位安禮顧謂確曰陛下謂適在此位安得自大如此六年五月癸未手詔朝廷議更官制本欲覆正吏治比命官置司修講逾年迨今頒行尚爽條理若向去分撥事類仍前糾紛不免啟侮四方貽譏來世事繫國體二三執政可不䆒心其詳定官湏得深曉文法之人御史中丞徐禧可同詳定官制如頃所論體統令以此意著為式令葢上嘗論蘇綽建復官制上自朝廷下至州縣悉分為六曹體統如一今先自京師候推行有序即監司州縣皆可施行矣十二月上稽古董正治官既復尚書二十四司職事剏作新省其䂓模區處詳宻曲折皆出㫖裁定壯麗雄盛近世未有也又以舊中書東西𠫊為門下中書省都䑓為三省都堂徙建樞宻院於中書省之西以故樞宻宣徽學士院地為中書門下後省列左右常侍至正言𠫊事直兩省之後都承㫖司直樞宻院之後由是三省樞宻院位著官儀煥然一新矣是月癸酉官制行御史中丞率百官班賀甲戌詔中書五月朔行官制
〈神宗喜觀唐六典一日諭王珪等朕欲倣唐六典酌今之宜修改官制時蔡確為叅知政事與珪力賛行之設官制局元豐三年明堂禮成宰執加恩即以宰相王珪禮部侍郎升改銀青光祿大夫以乆次也而蔡確以諫議大夫改太中大夫餘內外文臣皆以階官易舊官初班雜壓至五年五月朔降制王珪以史館相除左僕射兼門下侍郎蔡確以叅知政事除右㒒射兼中書侍郎定帥太中大夫章惇除門下侍郎叅知政事張璪除中書侍郎翰林學士蒲宗孟王安禮並除中大夫左右丞官制初行令命殆遍厯三省吏部凡數日方進誥至御前上厭其稽緩且諭大臣悔改官制珪確軰慮有詔罷遂力言官制月省俸祿又以正名為辭上意乃定後一年呂正獻公自定武移鎮維揚過闕上謂正獻曰官制初行命令稽滯朕尋悔之已隨宜措畫然終不及舊製成命之快也卿謂如何公進言三省同班奏事分省治事上然之尋諭大臣而衆議莫之行也元豐末正獻自維揚召還經幄首陳前議太母即詔行其言紹聖初大臣嘗謂元祐擅更三省分班奏事之制議欲復之時惇為門下相懼其權之去已也乃曰此先帝之志不可改故歴紹聖崇寧以來元祐故事無一存者獨此法不變也祖宗官制舊典本朝㳂唐制有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尚書省者但受成事行之耳官制行始用六典別尚書門下中書為三省名以其省長官為宰相既以秩髙不除故以尚書令之貳左右僕射為宰相而左僕射兼門下侍郎以行侍中之職右僕射兼中書侍郎以行中書令之職而別置侍郎以佐之則三省宜相兼矣然左右僕射既為宰相則凡命令進擬未有不由之出者而左右僕射又為之闕矣則出令之職事既身行尚又省而復之乎方其進對執政無不同則所謂門下侍郎者亦預聞矣故批㫖皆曰三省同奉聖㫖既奉之而又審之亦無是理門下省事惟有給事中封駮而已未有左僕射與門下侍郎自駮已奉之命者則侍中侍郎所謂省審者殆為虛文也元祐則議者以詔令稽留吏貟冗多徒有重複因有廢併門下省之意故雖不行然事有當稟左相必批送中書左相將上而右相有不同往往或持之不上或退送不受左相無如之何侍郎無所用力事權多在中書侍郎自中書侍郎遷門下侍郎雖名進其實皆未必樂也亦放談○元豐既新官制建尚書省於外而中書門下省樞宻學士院詔於禁中筆談國朝㳂唐故事尚書令侍中中書令為三省長官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為宰相元豐官制行皆如故獨改平章事為尚書左右僕射外補〉
甲戌章惇守門下侍郎〈自太中大夫叅知政事除〉
張璪守中書侍郎〈自太中大夫叅知政事除〉
蒲宗孟守尚書左丞〈自翰林學士遷中大夫除〉
王安禮守尚書右丞〈自翰林學士遷中大夫除〉
宗孟字傳正閬州新井人安禮字和甫安石之弟初安禮中進士第召對神宗欲峻用之以兄安石當國乃為崇文院校書同修起居注故事左右史記言動無得輒有所陳至是許直前奏事後自翰林學士除尚書右丞先是宗孟詳定官制樞宻都承㫖張誠一亦領官制局事頗肆橫脇制同列宗孟於上前䟽其姦上察其不阿故與安禮俱䝉大用五月御史䑓言尚書左丞蒲宗孟右丞王安禮賀僕射上尚書省於都堂下馬檢會三省執政官上下馬儀範尚書左右僕射許至都堂左右丞於本𠫊今官府雖寓局緣各有擬定𠫊事案宗孟安禮身為執政當朝廷董正名分之初乃率先違法犯分請付有司推科安禮爭論上前以為今日置左右丞為執政官不應有厚薄左右丞於都堂下馬自此始監察御史豐稷言陛下若稽經訓修明官政選㧞吉士光益治功方官制施行章惇以罔上為門下侍郎王安禮以徳守尚書右丞甚非陛下稽古建官之意稷遂罷為著作佐郎
〈元豐初始命置局詳定官制大槩皆本唐六典為法稍増損之在內尚書省置令左右僕射門下省置侍中中書省置令己上為宰相而兩令侍中不除今尚書有左右丞門下中書省有侍郎樞宻院有知樞宻院事同知樞宻院事已上為執政官官制沿革元豐官制行中大夫換秘書監神宗以太中大夫為宰相官故初除執政只換中大夫是時拜翰林學士蒲宗孟王安禮為左右丞二公寄祿官若未至大夫只除中大夫官制舊典〉
丁丑呂公著罷同知樞宻院事〈自正議大夫罷為光祿大夫資政殿學士知定
州〉
公著自元豐元年九月除同知樞宻院事三年九月改樞宻副使四年正月復同知樞宻院事至四月罷在樞府凡五年始議五路舉兵伐西夏公著諫不聽尋上表求罷仍謁告不出上封還其奏賜手詔曰在廷之臣可腹心之寄無踰卿者安得自暇自逸公著乃復起視事及西師無功將圖再舉公著又固諫上不悅㑹章惇自定州召為門下侍郎公著因乞代惇守邉上曰朕待卿不止此卿其少安章再上乃有是命及李舜舉入奏上意悟欲罷西師公著入辭上慰勞之曰卿不當居外行且召卿矣元豐四年十一月甲辰樞宻院定置知院同知院二人時有知院事孫固同知院事呂公著韓縝凡三員或曰上欲以禮退公著自是踰五月公著始請補外雲
元豐六年〈癸亥〉
七月丙辰孫固罷知樞宻院事〈為通議大夫觀文殿學士知河陽〉固以元豐元年閠正月除同知樞宻院事三年九月除樞宻副使四年正月遷知樞宻院是年七月固引疾去位遂罷知河陽後提舉崇福宮神宗崩固等皆集闕下哲宗即位詔以登位賜致仕前執政觀文殿學士提舉崇福宮孫固寬衣金帶銀帛有差
同日韓縝知樞宻院事〈自太中大夫同知樞宻院除〉
安燾同知樞宻院事〈自太中大夫試戶部尚書除〉
燾字原卿開封人縝自元豐四年正月除同知樞宻院是年七月遷知樞宻院在樞府五年至八年五月拜相燾初為荊湖北路提㸃刑獄會行新法而奉行之吏或異趣為髙或迎合求進而燾平心以奉詔條號無所倚時司農以符檄風天下如免役増寬剰造簿供手實散青苗等事天下爭趣之燾數有陳論暨見神宗復極論之為立法禁是年拜同知樞宻院事累遷正議大夫
八月辛卯蒲宗孟罷尚書左丞〈自中大夫守本官知汝州〉
制曰中䑓綱轄總於輔臣儻典憲不遵則何以處位〈具官蒲宗孟〉比緣登擢領職踰年未聞勤藎之誠顧多媠慢之過牽情肆欲靡畏簡書以致人言尚莫知省追令案治左驗甚明反覆不承對吏無恥舉錯如此豈朕望哉絀守郡章勉思厥咎
宗孟自元豐五年四月除尚書左丞是年八月罷在政府二年先是宰執因對上有無人才之嘆宗孟對以人才半為司馬光以邪說壊之上正色詰宗孟又因泛論古今人物宗孟盛稱揚雄之賢上作色言揚雄著劇秦美新不佳也他日宗孟又因奏書請官屬恩上曰所修書謬甚無恩宗孟又引例書局儀鸞司等當賜帛上以小故未答王安禮進曰修書謬儀鸞司人恐不預上為之笑罷朝安禮戱宗孟曰揚雄為公累至是宗孟坐違法繕治西府故有是責
同日王安禮尚書左丞〈自尚書右丞除〉
李清臣尚書右丞〈自吏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清臣字邦直大名府臨清人少力學問韓琦以其兄之子妻之皇祐間朝廷方行制舉轉運使何郯即以才識兼茂明於體用科薦之歐陽修見其文大竒之曰蘇軾之流也以治平二年試秘閣試文至中書未發也修迎語曰主司不置李清臣第一則謬矣開視果第一考官韓維亦曰李清臣有荀卿筆力公未壯連擢科第一篇之出後生爭傳去為式〈丁未録〉八年十二月累遷至通議大夫
元豐七年〈甲子〉
七月甲寅王安禮罷尚書左丞
安禮自元豐五年四月除尚書右丞六年八月遷尚書左丞是年七月罷在政府三年先是侍御史張汝賢彈奏王珪與安禮陳乞子姪差遣以謂引用都省批狀例外起例實害大政神宗以有條許用例奏鈔汝賢章格不下安禮聞之面奏乞治汝賢罪上令分析汝賢奏安禮不能修身治家等事力詆其惡上以其章付三省謂安禮曰汝賢奏彈不當固有罪其言卿姦汚事卿果如此何以復臨百官安禮猶辯析上既黜汝賢安禮因奏往以安石疾病嘗乞知江寧府願申前請故有是命尋以資政殿大學士知青州移知蔡州元祐六年正月以言官彈奏青州任內不法事事得實復以資政殿學士移知舒州劉摯謂安禮非純正之士然慷慨有大節在神宗朝為左丞數數敢論事不少屈於三蔡一時翕然推重但其人治已不肅性滛侈又喜寵小人此其不〈闕〉者其才髙甚世之悠悠者不可輕議也或雲傅堯俞惑於范純禮軰所教銳欲痛絀之蘇頌韓忠彥不知又佐其說頼呂大防無他處心稍平故止降小郡不置劾後竟坐諫官劉唐老楊康國言再落職卒贈右銀青光祿大夫安禮姿貌魁偉有口辨常以經綸自任而闊畧細謹雲
宋宰輔編年録卷八
<史部,職官類,官制之屬,宋宰輔編年錄>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録卷九 宋 徐自明 著哲宗元豐八年〈乙丑〉
五月庚戌左僕射王珪卒
珪自熈寧九年十月拜相至是年五月以金紫光祿大夫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岐國公薨於位相神宗九年相哲宗纔兩月○初元豐五年哲宗封延安郡王七年神宗宴百官於集英殿哲宗初侍立於朝天表粹溫進止中度宰臣王珪稱賀神宗曰皇家慶事與卿等同之令皇子與珪等相見珪等再拜稱謝八年春神宗寢疾彌留二月癸未王珪奏言去冬嘗奉聖訓皇子延安郡王來春出閤願早建東宮又奏請皇太后權聽政神宗首肯越明日三月甲午朔皇太后垂簾於福寧殿是日立哲宗為皇太子戊戌神宗崩奉遺制即帝位五月庚戌王珪卒〈事畧〉初贈太尉諡文恭墓碑賜懿文為額上輟視朝五日禮部言當舉哀成服詔以大行在殯罷之珪自輔政至宰相凡十六年無所建明守成而已時號為三㫖宰相以其上殿進呈雲取聖㫖上可否訖又雲領聖㫖既退諭稟事者雲已得聖㫖故也〈長編〉六月丁夘賜故左僕射王珪夀昌坊官第遺表恩澤十人詔給事中陸佃監䕶𦵏事𦵏並依韓琦例
戊午蔡確左僕射〈自通議大夫右僕射兼中書侍郎除兼門下侍郎〉
韓縝右僕射〈自通議大夫知樞宻院事除兼中書侍郎〉
確左僕射制曰嗣先人宅丕後思康濟於艱難位冡宰正百工盍睠圖於耆舊疇咨碩輔擢冠上台〈具官蔡確〉敏識造㣲訏謨經逺任重不撓凜凜棟梁之材含章於中渾渾廊廟之器蚤周旋於要路多啟廸於嘉猷遂膺夢卜之求更處丞疑之重佑我烈考時維弼諧肆予沖人實在顧託定䇿社稷敉寧邦家永言訪落之初是謂持盈之際矧衆言之師錫抑天意之賚予若舟楫之濟巨川若股肱之成一體茲惟哲乂屬在倚毗於𭟼後徳惟臣不徳惟臣予方祈於訓告子帥以正孰敢不正衆有頼於儀刑尚率勵乎前修共圖安於洪業克相朕志永孚於休
縝右僕射制曰訪予落止以陟降厥家秉心宣猷以考慎其相睠言舊徳乆執事樞遺予沖人繄我昭考登延宰席播告治朝〈具官韓縝〉天資剛明世載忠諒服勤小大之務居有中外之勞被遇先朝周旋近列遂參圖於宥宻彌葉賛於謀謨蹇蹇王臣之風巖巖師尹之望遭家不造降割自天永惟凴幾之辰實奉綴衣之訓定䇿社稷書勲旂常鞏固泰山之安扶維神器之重進疇異數擢秉大鈞以師長於百工以弼諧於一徳顧茲毗倚屬在老成於戲繼序不忘無疆惟恤若康王之率大卞而髙宗之求多聞匪予耆明孰克勱相宜旁招於俊乂共宏濟於艱難底於康功綏我緒業
是月庚申左僕射蔡確為山陵使元祐元年正月確提舉修神宗實録縝拜守右僕射殿中侍御史黃履言縝不堪大用乞罷之不報十二月以祔廟恩確縝並除正議大夫
同日章惇知樞宻院事〈自通議大夫門下侍郎除〉
司馬光守門下侍郎〈自資政殿學士通議大夫新知陳州除〉
光門下侍郎制曰國家董正治官循名責實以三省預聞政事而出納王命旹維東臺非夫柔亦不茹剛亦不吐彊毅有守詳明不撓者豈足以任此〈具官司馬光〉方重敦實有徳有言貫穿千古著為新書雖乃身在外而乃心無不在王室聞望之隆師言惟穆非止政有粃粺得以塗歸是惟朝夕納誨以輔不逮亦所以彰先帝知人之明往惟欽哉無或敦避
光居洛十五年再任留司御史臺四任提舉崇福宮初公患歴代史繁蕪學者不能綜況於人主遂約戰國至秦二世如左氏體為通志八卷以進英宗悅之命公續其書置局祕閣以其素所賢者劉攽劉恕范祖禹為屬官凡十九年而成上下一千三百六十二載神宗尤重其書以為賢於荀悅親為製序錫名資治通鑑詔邇英讀其書書成拜資政殿學士賜金帛甚厚蓋有意復用公也〈丁未録〉元豐八年四月以太中大夫知陳州是月戊午召為門下侍郎先是三月丁酉神宗崩司馬光赴闕臨衛士見光俱以手加額曰此司馬相公也民遮道呼曰公無歸留相天子活百姓所在數百人聚觀之光懼㑹放辭謝遂徑歸洛太皇太后聞之詰問主者遣使勞光問所當先者光言宜下詔首開言路有詔起光知陳州光復奏䟽再申前請太皇太后於是從光請下詔牓朝堂又促光過闕令入見至京之日太皇太后降中使封所牓朝堂詔書以示光光視詔六事曰此非求諫乃拒諫也請改詔書頒之天下光之奏曰今詔書求諫而逆以六事防之臣以為人臣惟不上言言則皆可以六事罪之矣其所言或於羣臣有所褒貶則可以謂之隂有所懐本職之外㣲有所渉則可以謂之犯非其分陳國家安危大計則可以謂之扇搖機事之重或與朝㫖暗合則可以謂之迎合已行之令言新法之不便當改則可以謂之觀望朝廷之意言民間之愁苦可閔則可以謂之惑流俗之情然則天下之事無復可言者矣是詔書始於求諫而終於拒諫也臣恐天下之士益箝口結舌非國家之福也又止令御史臺出牓朝堂所詢者狹望刪去中間一莭頒告天下奏入尋除光門下侍郎光辭又並以二章繳進其一曰先帝思用賢輔以致太平不幸所委之人多以己意輕改舊章謂之新法其人意所欲為人主莫能奪天下莫能移作青苖免役市易賒貸等法以聚歛相尚以苛刻相驅又有生事之臣欲乘時干進建議置保甲戶馬以資武備變茶塩鐡冶等法増家業侵街商稅等錢以供軍需誤惑先帝使利歸於身怨歸於上臣蒙陛下特降中使訪以得失顧天下事務至多但乞下詔使吏民得實封上言庶幾民間病苦無不聞達既而聞有㫖罷修城役夫散廵邏之卒止御前造作京城之民已自歡躍及臣歸西京之後繼聞斥退近習之無狀者戒飭有司奉法失當過為煩擾者罷物貨場及所養戶馬又寛保甲年限四方之人無不鼔舞聖徳凡臣所欲言者陛下略已行之今新法之𡚁無貴賤愚智皆知之是以陛下㣲有所改而逺近皆相賀也然尚有病民傷國有害無益者如保甲免役錢將官三事皆當今之急務釐革所宜先者別狀奏聞伏望早賜施行是時方遣御藥吳靖召光受告光復辭於是賜以手詔中使梁惟簡且宣㫖曰早來所奏備悉卿意再降詔開言路俟卿供職施行光由是不敢復辭遂再下求言之詔時六月丁亥也〈丁未録〉光又言昨僭妄上言用人等事尋准御前劄子所奏職位卑㣲如堪大任者令具姓名奏入臣竊見吏部郎中劉摯公忠剛正終始不變龍圖閣待制知亳州趙彥若博學有父風內行修飭朝請郎𫝊堯俞清立守恬滯淹嵗乆直龍圖閣知慶州范純仁臨事明敏不畏彊禦朝請郎唐淑問行已有恥難進易退祕書省正字范祖禹溫良端厚修身無缺此六人者皆臣素所熟知若使之或處臺諫或侍講讀必有裨益餘如新翰林學士呂大防兵部尚書王存禮部侍郎李常祕書少監孫覺右司郎中胡宗愈戶部郎中韓宗道工部郎中梁燾開封府推官趙君錫新監察御史王巖叟朝議大夫知澤州晏知止朝請大夫范純禮新知登州蘇軾知歙州績溪縣蘇轍承議郎朱光庭或以行義或以文學皆為衆所推伏望陛下紀其姓名各隨器能臨時任使如文彥博呂公著馮京孫固韓維等皆國之老成可以倚信亦令各舉所知庶幾可以參考異同無所遺逸〈長編此奏得之雜録不著姓名推究本末蓋司馬光也〉七月甲辰司馬光言先帝以契丹驕傲據漢唐故地有征伐開疆之志欲置保甲令開封府界及河北陜西河東三路皆五日一教閲京東西兩路保甲養馬仍各置提舉官權任北監司行之數年先帝寖知其𡚁伏乞盡罷䟽奏蔡確等執奏不行詔保甲依樞宻院今月六日指揮保馬別議立法差役行於治平之前法乆而𡚁編戶不習官府吏虐使之多以破産神宗知其然故為免役使民以戶髙下出錢而無執役之苦行法者不循上意於雇役實費之外取錢過多民以為病乆之上即位司馬光入為門下侍郎始議以差役代免役即日上疏論免役之害民者五乞罷免役行差役詔從之當是時劉摯王巖叟等亦前獻言以為差役便其後蘇轍王覿孫升是光説而頗加損之光亦慮朝廷為異議所揺疏再上而章惇果極言詆光於是呂公著請差官置局令精加考究以成萬世良法宜差韓維等四人詳定聞奏元祐元年二月乙丑遂從光言初行差役之法然其後獻議者或差或募卒無從一之論也初光已病歎曰免役之害未除吾死且不瞑乃力疾上䟽改差役限五日欲速行臨終床簀蕭然唯枕間有役書一卷而已〈丁未録〉十二月司馬光言神宗繼統材雄氣英以幽薊雲𦍤淪於契丹靈夏河西専於拓䟦交趾日南制於李氏比於漢唐之境猶有未全深用為恥遂慨然有征伐開拓之志於是邉鄙武夫窺利邉功白面書生競獻奇䇿聚歛之臣利析秋毫相與誤惑先帝於是置提舉官彊配青苖多收免役以聚貨泉又驅畎畆之人為保甲使捨耒耜習弓刀又置都作院調筯皮角木以造為器甲又奏置保馬使賣耕牛市駔駿而農民始愁苦矣部分諸軍無問邉州內地各置將官以領之自知州軍總管鈐轄都監押皆不得闗預捨祖宗教閲舊制誦異書効奇服機械陣圖競為新奇朝晡上場罕得休息而士卒始怨嗟矣置市易司彊市攖取坐列販賣増商稅色件下及菜果而商賈始貧困矣又立賒貸之法誘不肖子弟破其家又令民封狀増價以買坊場致其子孫鄰保籍沒貲産乃能備償又増茶鹽之額賤買貴賣彊以配民食用不盡廹以威刑破産輸錢又設措置河北糴便司廣積糧糓於臨流州縣以備饋運教兵既乆積材既多然後用之而承平日乆人已忘戰將懦卒慵加以運籌決勝者乃浮躁巧偽之士妄動輕舉是以頓兵靈武力疲食盡自潰而歸暴骨塞外且數十萬築堡永樂怠忽無備縱冦延敵闔城之人盡為魚肉曽未足以威服戎狄而中國先自困矣先帝深悔其然乃下哀痛之詔息兵冨民奄棄天下此宜所為痛心疾首泣血追傷者也伏惟皇帝陛下肇承基緒太皇太后同聽庶政首戒邉吏毋得妄出侵掠俾彼此兩安今契丹繼好秉常納貢乾徳拜章征伐開拓之議皆已息矣則前此置提舉官等事皆為虛設陛下幸詔臣民各言疾苦而群臣猶憚於更張雖頗裁損而監司按堵將官具存保甲猶教閲保馬猶養飼邉州屯好不減軍噐造作不休茶鹽新額尚在差役舊法未復是用兵雖息而公私勞費猶未息也伏願陛下斷自聖志凡王安石等所立新法果能勝於舊者則存之其餘臣民以為不如舊法之便者痛加釐革○光又上䟽曰昔仁宗皇帝擢臣知諫院臣初上殿即言人君之徳三曰仁曰明曰武致治之道三曰任官曰信賞曰必罰英宗皇帝時臣曽進歴年圖其後序言人君之道一其徳有二其志亦猶所以事仁宗也大行皇帝新即位擢臣為御史中丞臣初上殿言人君修心治國之要其志亦猶所以事英宗也今皇帝新承大統太皇太后同聽萬機謹復以人君修心治國之要為獻其志亦猶所以事大行皇帝也○初王安石為政創立制置三司條例司建為青苖助役水利均輸之政置提舉官四十餘員行其法於天下謂之新法公上䟽逆陳其利害曰後當如是行之十餘年無一不如公言者天下𫝊誦以公為真宰相雖田夫野老皆號公司馬相公而婦人孺子知其為君實也○上即位光請下詔首開言路從之於是四方吏民言新法不便者數千人公方至具所當行者而太皇太后已有㫖散遣修京城役夫罷減皇城內覘者止御前工作出近侍之無狀者三十餘人戒飭中外無敢苛刻暴歛廢導洛司物貨及民所養戸馬寬保馬限皆中出大臣不與公上䟽謝當今急務陛下畧己行之矣小臣稽慢罪當萬死後拜門下侍郎公力辭不許數賜手詔先帝新棄天下天子沖幼此何時而君辭位邪公不敢復辭初神宗皇帝以英偉絶人之資勵精求治凜凜乎漢宣帝唐太宗之上矣而宰相王安石用心過急於功利小人得乘間而入呂恵卿之流以此得志後〈闕〉者慕之爭先相髙而天下病矣先帝眀聖獨覺其非出安石金陵天下欣然意法必變雖安石亦自悔恨其法及復用也欲稍自改而恵卿之流恐法變身危持之不肯改然先帝終疑之遂退安石八年不復召而恵卿亦再逐不用元豐之末天下多故及二聖嗣位民日夜引領以觀新政而進説者以為三年無改於父之道欲稍損其甚者毛舉數事以塞人言公慨然爭之曰太皇太后以母改子非子改父衆議乃定遂罷保甲團教依義勇法嵗一閲馬不復買見在者還監牧給諸軍廢市易法所儲物皆鬻之不取息而民所欠錢皆放其息京東鑄鐡錢河北江西福建茶法皆復其舊獨川陜茶以邉用未即罷遣使相視去其甚者戸部左右曹錢穀皆領之尚書凡昔之三司使事有散𨽻五曹及寺監者皆歸戸部使尚書周知其數量入以為出於是天下釋然曰此先帝本意也非吾君之子不能行吾君之意獨免役青苖將官之法猶在而西戎之議未決也光始得疾歎曰四患未除吾死不瞑目矣乃力疾上䟽論免役害乞直降敕罷之率用熈寧以前法有未便州縣監司莭級以聞為一路一州一縣法詔即日行之又論西戎大略以和戎為便用兵為非時異議甚衆公持之益堅其後太師文彥愽議與公合衆不能奪又論將官之害諸將兵皆𨽻州縣軍政委守令通決之又乞廢提舉常平司以其事歸之轉運司及提舉刑獄公謂監司多新進少年務為刻急天下病之乞自太中大夫待制以上於郡守中舉運使提刑於通判中舉運判又以文學徳行吏事武畧等十科以求天下遺才命文臣陞朝以上嵗舉經明行脩一人以為進士髙選皆從之〈丁未録〉哲宗以幼沖嗣位太皇太后權同處分軍國事元豐八年四月辛未詔罷免行錢並市易理財京東西保馬等又詔京西及泗州所置物貨等場並罷又詔放元豐六年以前夏秋稅租市易錢等太皇太后宣諭三省曰先帝所立之法民間不以為便當狥至公豈可不改五月戊午司馬光除門下侍郎六月癸未詔戸部拘催市易息錢準赦除放外其本錢特與展限三年丁亥詔中外臣寮及民庶許實封言朝政闕失民間疾苦七月甲午詔罷諸縣鎮市易抵當三路保甲丙辰詔罷河北糴本禁茶八月丁亥詔罷府界牧馬監又詔罷在京免行吏祿食料錢等十月己巳太皇太后諭輔臣曰民間保甲宜早罷見行法有不便於民者改之遂令具保馬見行法以聞己夘詔罷內外造軍噐丙戌詔耆戸長壯丁之役皆募充保正保甲承帖人並罷又詔罷三路提舉保甲官十二月辛未詔罷太學保任法元祐元年三月乙丑詔三省元豐以後増置職級並罷司馬光言免役五害乞行下諸路限勑五日縣具利害申州本州類申轉運司轉運司類申朝廷𠉀到委執政看詳修改丁夘朱光庭薦引范純仁以輔司馬光共圖政事辛巳司馬光言抱病家居恐先朝露無以上報力疾奏陳所見乞罷免役等錢復行祖宗之法丙戌詔諸路將兵並依元豐令差使〈符祐本末〉始司馬光奏乞復行舊法既得㫖依奏知開封府蔡京用五日限令開封祥符兩縣如舊役人數差一千餘人充役亟詣東府白光光喜曰使人人如待制何患法之不行乎議者謂京但希望風㫖茍媚光非事實也故蘇轍首以為言初范純仁自慶州召入純仁與司馬光素親厚聞光議復行差役法純仁曰法固有不便然亦有不可暴革治道唯去太甚者耳乃言於光以為此法但緩行而熟議則不擾急行而踈略則擾光弗聽純仁嘆曰是又一王介甫矣後折簡遺之光亦弗聽〈長編〉先是熈寧中王安石勸帝用兵以威四方其後帝以用兵為悔是時熈河既平帝乃遣內侍李舜舉徃收瘞遺骸弔祭之帝又以城堡役兵死亡多顧輔臣惻然乆之曰此何異以政殺人其後又謂執政曰用兵大事極須審重向者郭逵安南與昨來西師死傷皆不下二十萬朝廷不得不任其咎未幾夏人又以大兵破永樂自徐禧而下死者又十餘萬人報至帝涕泣悲憤為之不食後語執政曰自今更不用兵與卿等共享太平然夏人自此亦深意於和明年西人遂奉表乞修貢職還所侵地帝許之居無何夏復冦蘭州遂罷疆土之議未幾帝崩上即位夏人復遣使詣闕陳慰當是時朝廷追原先帝本意思所以息兵養民而門下侍郎司馬光等俱勸上以棄地和戎為是上詔問范純仁呂大防純仁以為棄地便大防以為勿與便二人之議既不同朝廷唯司馬光力持和議頃之西人果遣泛使以土疆為請於是司馬光王巖叟蘇轍具奏論以為不可不許時執政類俱持議二三乆無從一之論獨司馬光文彥博趙瞻持棄之之議堅甚衆莫能奪遂定議盡歸永樂陷歿之人即計日賞帛仍以葭蘆等四寨給賜之是嵗元祐二年也五年二月夏人遂以永樂陷歿人晉州進士邢逢原而下一百四十有九人歸於朝廷詔賜本州文學餘各推恩有差〈丁未録〉元祐元年正月癸夘詔閤門司馬光呂公著自今前後殿起居特令別作一班止兩拜光在政府九月至閠二月拜相
七月戊戌呂公著尚書左丞〈自資政殿大學士銀青光祿大夫兼侍讀除〉神宗與司馬光及公著議論雖不合而數稱其賢神宗將建儲諭執政曰來年皇子出就學當以司馬光呂公著為師保哲宗即位太皇太后同聴政元豐八年四月丁丑詔資政殿大學士呂公著兼侍經筵遵先帝意也五月除提舉中太一宮兼集禧觀公著始至太皇太后遣中使迎問其所欲言遂建言修徳為治之要凡十事曰畏天曰愛民曰修身曰講學曰任賢曰納諫曰薄歛曰省刑曰去奢曰無逸公著所言十事皆據經直言隨事觧釋當時謂為君之道無出此十事者公著既上十事太皇太后遣中使梁惟簡諭公著曰覧卿所奏備見忠亮當此拯民疾苦更張何者為先公著復上奏曰臣伏見陛下自臨朝以來留神庶政以休息生民為念如罷導洛堆垜等局放市易見欠息錢罷人戶養馬放積欠租稅差官體量茶塩法使者之刻剝害民如吳居厚霍翔王子京等內臣之生事歛怨如李憲宋用臣等皆從罷去中外聞之無不欣躍臣伏思先帝初即位至誠求治嘗令臣草詔書以寬民力為意自王安石秉政變易舊法青苖免役之法行而取民之財盡保甲保馬之法行而用民之力竭市易茶塩之法行而奪民之利悉若此之類甚衆更張當須有術如青苖免役保甲三事並湏別定良法保甲長乆之利至於保馬之法先朝己知有奉行之謬市易之法先帝尤覺其有害而無利及福建江西等路配賣茶鹽過多俱非朝廷本意恐當一切罷去而南方鹽法三路保甲尤宜先革者也然陛下必欲更修庶政使不驚物聽而實利及民莫若任人為急乞陛下廣開言路選置䑓諫官使求天下利害議所以更修之術朝廷上下協心同力斟酌而裁製之天下不難為矣公著又上奏薦祕書少監孫覺方正有學識直龍圖閣范純仁勁挺有風力可充諫議大夫或給事中戶部右曹侍郎使議青苖免役市易等法禮部侍郎李常清直有守吏部郎中劉摯資性端厚承議郎蘇轍新授察官王巖叟並有才氣皆可充諫官御史臣誠見陛下有意更張而闕人裨助輒有論薦更乞詳擇太皇太后封公著劄子付司馬光詳所陳更張利害有無兼濟之才直書當與未當以聞光奏公著所陳與臣所言者正相符合蓋由天下之人皆欲如此臣與公著但具衆心奏聞耳公著一言而天下受其利可謂有兼濟之才〈長編〉自官制行三省並建而中書獨為取旨之地門下尚書奉行而已時政柄皆歸中省公著言三省官均輔臣也正如同舟共輿以濟川陸當一心並力以修政事諸事干三省者自今執政同進呈取旨而各行之
元祐元年〈丙寅〉
閠二月庚寅蔡確罷相〈依前官充觀文殿大學士知陳州〉
制曰入則處機衡之崇以佐萬㣲之務出則膺屏翰之寄以維四國之安粵予同徳之臣乆託賛元之任均勞申典孚號詔廷〈具官蔡確〉材猷靖深徳宇方重躬夷險之一守歴勤勞之百為越升從橐之班特被先朝之遇秉鈞黃闥貳令中䑓逮沖人踐極之初膺翼室受遺之託方倚舊徳協致昇平屢上封章願還機政誠忱甚確鐫諭莫回宜陞殿幄之嚴徃正帥垣之重以宣惠澤以答賢勞於戲廟堂歴年素亮始終之莭股肱一體固無內外之殊往壯茂猷以輔予治
確自元豐五年四月拜相至是年閏二月罷相神宗四年相哲宗𢾗月時司馬光呂公著蘇轍呂大防劉摯王巖叟之徒相繼進用確遂連表乞觧機務故有是命〈拜罷録〉先是確為神宗山陵使故事靈駕進發前一夕五使宿於幕次確獨不入宿於是侍御史劉摯劾其不恭山陵使事已確猶偃蹇於位於是劉摯與監察御史王巖叟右諫議大夫孫覺右司諫蘇轍右正言朱光庭彈章交上十數覺之䟽曰臣竊見左僕射蔡確右僕射韓縝兩人皆非以徳進者也或以典治獄事或以分畫疆界而至執政者也蔡確按濬河獄知制誥判司農寺熊本奪職領宮觀確即遷知制誥判司農寺按御史中丞鄧潤甫相州獄潤甫罷知撫州確即遷御史中丞按叅知政事元絳太學獄綘罷知亳州確即叅知政事此三獄者士大夫多以為寃確皆批其亢拊其背而奪之位未幾先朝更定官制確即為左僕射矣永裕陵禮畢宜即避位以去今已五月矣而又遲遲不決雖請不堅尚冀聖恩之復留也韓縝不學無術先朝嘗以北界爭地事付之無故割地其長七百餘里以遺北敵邉人怨之切骨以謂奪我父祖之地棄之敵人非獨惜其地又歸怨於朝廷敵人得地之後日以桀傲今縝為右僕射敵必笑以為中國無人也轍之䟽曰陛下即位以來罷市易堆垜及塩茶錢法此蔡確之所賛成也放散修城人夫罷保甲保馬等事此韓縝與宋用臣張誠一所共建也先帝之所是確等亦是之陛下之所否確等亦否之隨時翻覆略無愧恥天下𫝊笑以為口實而朝廷輕矣光庭之奏曰今蔡確徒於議論政事之際章惇則明目張膽肆為辨説力行醜詆以害政事蔡確則外示不校中實同欲陽為尊賢隂為助邪韓縝則毎當議論亦不扶正唯欲黙黙為自安計願罷去確等柄任別進忠賢以輔聖治奏俱不報摯等懐不能已並論之確浸不自安乃表求避位而其表有曰收㧞當世之耆老以陪輔王室蠲省有司之煩碎以慰安民心嚴邉備以杜二敵之窺覦走軺𫝊以察逺方之疲瘵明法令之美意以揚先帝之恵澤厲公平之一道以合衆志之異同其言髙自矜伐孫覺蘇轍愈不平復上䟽論之轍之奏曰自法行已來民方困弊海內愁怨先帝晩年寢疾彌留照知前事之失親發徳音將洗心自新以合天意而此志不遂奄棄萬國天下聞之知前日弊事皆先帝之所欲改思慕聖徳繼之以泣是以皇帝踐阼聖母臨政奉承遺㫖罷導洛廢市易損青苗止助役寛保甲免買馬放修城池之役復茶塩鐡之舊黜吳居厚呂孝亷宋用臣賈青王子京張誠一呂嘉問蹇周輔等命令所至細民鼓舞相賀今朝廷既已罷黜小臣至於大臣則因而任之臣竊惑矣確所上表雖外逼人言若欲求退而論功攘善實圖自安所云收㧞當世之耆艾以陪輔王室臣謂當世之耆艾乃確昔日之所抑逺者也所謂蠲省有司之煩碎以慰安民心臣謂有司之煩碎乃確昔日之所創造者也此二事皆確為政無狀以累先帝之明非陛下卓然獨見孰能行此確既不自引咎反以為功則是確等所造之惡皆歸先帝而陛下所行之善皆歸於確遂有是命〈丁未録〉元祐元年正月侍御史劉摯言若不早罷確職事則善人終不可立邪黨終不可辨弊法終不可改善政終不可行疲民終不可安士夫終懐畏貳不得盡心於朝廷摯又言確自京官不十年至宰輔特以累治大獄鍜鍊誣陷緣此以進身又以朝廷政權私之於己夫百官差除從祖宗以來中書門下同共進擬所以合同衆論自壬戌官制改更三省分治之後其事盡歸中書是時確為右僕射兼中書既已偏重進退人物隨意在手門下尚書省審察奉行而已天下莫不知其非而確在此位畏之者不敢言附之者不肯言故三省不得而合也及陛下與太皇太后臨御之日御史䑓禮部閤門同定垂簾儀制其時衆論欲因此合三省班次以正其事者而或恐忤確之意乃言舊制不可輒改遂且如故無何適遇王珪薨謝執政遞遷確以左僕射兼門下侍郎以謂去中書之位則無差除之權不便也即時隂令御史中丞黃履上言以為請朝廷從之於是差除方歸三省合班取㫖矣夫三省合班差除乃所謂公道然以確在中書貪權之故使朝廷之公道不得行者凡三年設使王珪不死確不遷門下則此事未必容改正非止三年而已朋附確者亦未必肯以為言也臣願陛下誠察此一事足以見確之存心常要大權歸已○監察御史王巖叟言祖宗遺戒不可用炎人如趙普范質冦準李沆王曽王旦韓琦冨弼張知白魯宗道薛奎皆中原人張洎丁謂章得象王安石蔡確章惇呂恵卿張璪皆炎人小則為身謀大則害國由是確依前官充觀文殿大學士知陳州從所請也䑓諫累有章䟽論確朝廷訖不肯正其罪時以為恨雲〈長編〉閠二月辛夘詔新除觀文殿大學士知陳州蔡確如前宰相儀元豐八年二月先是蔡確疑上復用呂公著司馬光則必奪已相乃與邢恕謀為固位計恕故與皇太后姪髙公繪公紀㳺上初寢疾恕宻問公繪具言疾可憂狀恕聞此更起邪謀確嘗遣恕要公繪公紀二人恕執二人手曰右相令布腹心上疾未損延安郡王沖幼宜早定議雍曹皆賢王也公繪等懼徑去已而恕謬謂雍王顥有覬覦心皇太后將舍延安郡王而立之王珪實主其事與內殿承制致仕王棫共造誣謗云云確惇京恕邪謀雖不得逞其縱跡詭秘亦莫辨詰各自謂有定䇿功事乆語聞卒為朝廷大禍其實本恕發之恕雅善司馬光及呂公著確度光及公著必復用遂深交恕意欲因恕以結二人然恕傾險乃更與確僉謀謂確有定䇿功於是驟遷都司遂自奉議郎職方員外郎為右司員外郎○初蔡確與章惇邢恕等共謀誣罔太皇太后自謂有定䇿功韓縝素懐不平及確為山陵使縝乃於簾前具陳確等姦狀由是內朝與外廷備知之劉摰又言昨者確等覃恩轉官學士草制獨於確詞中雲獨髙定䇿之功命下之日識者皆知其過而確遂當之又確與章惇素相親合固結朋黨自陛下進用司馬光呂公著以來意不以為便故確內則陽為和同而隂使惇外肆彊悍凌侮沮害中外以謂確與惇不罷則善良無由立天下終不得被仁厚之澤○元祐二年二月觀文殿大學士正議大夫知陳州蔡確落職守本官知亳州御史中丞傅堯俞等劾奏行也辛亥新除知亳州蔡確徙知安州以給事中臨顧言確凶險姦貪因緣治獄致位宰相與弟確議論國事進退人物因納賄賂理無不知落職移郡不足示懲右司諫王覿言陛下務以禮遇大臣不欲深譴確亦當與一逺小郡彼陳亳皆輔藩故確有是命三年正月正議大夫知安州蔡確復觀文殿學士知鄧州既而給事中趙君錫論駮乃罷所復四年正月知鄧州蔡確復觀文殿學士餘如故確落職甫及一朞故有是命五月辛巳詔確責授左中散大夫守光祿卿分司南京丁亥詔確責授英州別駕新州安置
確落職知安州制曰朕體貎大臣務全終始有善則蕃飾褒顯以風勵天下有過則遷就避諱以曲全舊恩至於用法蓋不得已〈具官蔡確〉早以才力奮於下僚旋䝉器使致位元宰弟碩不類貪冐有素而溺於私愛以廢公議曲從舉吏之請遂成黷貨之辜其驕奢淫縱之狀理無不知而㴠養蒙蔽之甚殆非體國致煩言之並作雖欲宥而不能黜守小邦仍褫舊職徃自循省尚體至恩確責授光祿卿分司南京制曰人臣之義莫重於愛君天下之誅無先於訕上〈具官蔡確〉姦回無憚險詖不疑以舞文巧詆為身謀以附下罔上為相業先帝與子何雲定䇿之功大母立孫乃敢貪天之力隂結朋黨之助顯為衆正之仇日者寵榮亢滿於冢司𧷢賄貫盈於季弟坐觀奢靡之無度不問貪饕之所從陽若不知隂與為地朕既屈邦憲以貸碩萬死又抑人言而置卿兩全曽不反思尚茲歸怨形於指斥播在歌謡託深意以厚誣包禍心而莫測味思人之作見切憤於權宜覧觀水之章知樂逢於變故夫豈沾沾之多易蓋皆怏怏之餘言雖朕欲容顧法不可考楊惲南山之句彼若無情方孔融北海之談汝為有實致之於理誰曰不然猶以股肱曲全體貎徐為進退之理保䕶終始之私尚以列卿俾分留務聊著為臣之戒用嚴垂世之規往服寬恩罔貽尤悔〈起居舍人𫞐中書舍人王巖叟所作也〉○確責授英州別駕新州安置制曰聖人察言以觀行要在去凶春秋原意而定誅貴乎當罪義之所在朕不敢私〈具官蔡確〉象恭滔天懐詐迷國同林甫之深阻固不易窺甚盧杞之姦邪信其難辨忠義痛心於四海善良側目於兩朝家積之殃昧而不知已求之禍大而莫觧隂遣腹心之黨自稱社稷之臣欺惑衆人邀求後福而神奪之鍳天誘其衷使以不道之言發於緣情之作險意潛驚於群聽醜詞明詆於慈闈雖朕徳之所招顧母慈之何負昨奉慈訓稍從寛科而公議沸騰予心𢡖怛未喪朋邪之氣祇傷崇孝之風優施笑君猶行夾谷之戮驩兠黨惡尚有崇山之誅宜正典刑以威姦慝假再生於東市保餘息於南荒不獨成朝廷今日之安蓋將為國家無窮之計往服矜貸無忘省循
先是確罷相以觀文殿大學士知陳州頃之弟軍器少監碩貸用官錢論法抵死詔特貸命除名勒停送韶州編管於是御史中丞傅堯俞給事中顧臨相繼論確確坐是落職知安州滿嵗徙鄧州至是復觀文殿學士㑹知漢陽軍吳處厚箋確安州車蓋亭詩來上皆涉譏訕上及君親非所宜言其詩曰矯矯名臣郝甑山忠言直節上元間釣䑓蕪沒知何處歎息思公俯碧灣此篇譏謗朝廷情理切害臣今箋釋之按唐郝處俊封甑山公上元初髙宗多疾欲遜位武后處俊對曰昔魏文帝著令不許皇后臨朝今陛下奈何欲身𫝊位由是事沮臣竊以太皇太后垂簾聽政蓋用仁宗朝章獻明肅皇太后故事而主上奉事太母莫非盡極孝道太母保佑聖躬莫非盡極慈愛不似前朝荒亂之政而蔡確謫守安州便懐怨恨公肆譏謗形於篇什處今之世思古之人不思於佗而思處俊此其意何也又詩言喧豗六月浩無津行見沙洲東兩濵如帶溪流何足道沉沉滄海㑹揚塵意言海㑹有揚塵時人夀幾何非佳語奏至右司諫吳安詩首聞其事即彈論之自後右諫議大夫梁燾右正言劉安世章䟽交上三省進呈有㫖令蔡確開具聞奏及令知安州錢景陽取索元題詩本繳連實封以聞中書舍人彭汝礪宻䟽救解大槩以處厚開告訐之路此風不可長為言侍御史盛陶亦騰章意與汝礪合已而安州所申至具言確已刮洗詩牌明日確之分析亦至且言詩意謂處俊上元間有敢言之直氣非止諫𫝊位皇太后一事神仙𫝊言蓬萊水淺及海中揚塵此是神仙麻姑王方平之語也李賀詩亦曽用此故事有天上謡雲海塵新生石山下蓋亦述仙人夀長能見海生塵之意臣寮言臣是譏謗君親其誣罔亦不難曉奏至汝礪復救解之當是時罪確之論未決於是梁燾劉安世連章論之益苦至是詔確責授左中散大夫守光祿卿分司南京汝礪復封還之奏入即謁告㑹王巖叟當制遂草詞行下其略曰託深意以厚誣包禍心而莫測味思人之作見切憤於權宜覧觀水之章知樂逢於變故確雖分司而安世攻之不已諫議大夫范祖禹亦助之於是簾中宣諭梁燾等令宻具行遣條例聞奏燾等奉旨即條上之以丁謂孫沔呂恵卿責降故事宻奏已而執政對簾中忽曰蔡確可英州別駕新州安置執政愕立相視因悉力開陳乆之劉摯曰蔡確母老引栁宗元乞與劉禹錫換播州事呂大防曰蔡確先帝大臣乞如劉摯所論移一近裏州郡簾中曰山可移此州不可改於是執政不敢復言畫可先退范純仁獨留身揖王存論之意不解純仁曰臣奉詔只乞免內臣押去簾中曰如何純仁以曹利用事言之簾中曰決不殺它遂退而行其責命忽夜批出差入內侍省供奉官裴彥臣等押送諫垣與中司俱欲救止而恐與初論相戾且非體復不敢發初燾等之排論確也又密具確及王安石之親黨姓名以進其奏曰臣等竊謂確本出王安石之門相繼秉政垂二十年姦邪羣小交結趍附深根固蒂牢不可破謹以王安石蔡確兩人親黨開具於後蔡確親黨安燾章惇蒲宗孟曾布曽肇蔡京蔡卞黃履吳居厚舒亶王覿邢恕等四十七人王安石親黨蔡確章惇呂恵卿張璪安燾蒲宗孟王安禮曽布曽肇彭汝礪陸佃謝景溫黃履呂嘉問沈括舒亶葉祖洽趙挺之張商英等三十人於是簾中宣諭宰執曰確黨多在朝范純仁進曰確無黨呂大防進曰確之黨甚盛純仁之言非是劉摯亦助大防言有之純仁曰朋黨難辨卻恐誤及善人退又上奏其奏曰慶厯中先臣仲淹與韓琦富弼同時大用歐陽修石介以夏竦姦邪因亦嫉其黨類彼黨遂起大謗誣先臣與韓琦富弼有不臣之心歐陽修尋亦坐罪石介幾至斵棺其時朋黨之論大起識者為之寒心上頼仁宗容覆使兩黨之隙帖然自消此事至今以為美談今來蔡確之罪自有國家典刑不必推治黨人旁及枝葉前來特降詔書盡釋臣寮徃咎不復究恐累太和自此內外反側皆安上下人情浹洽盛徳之事誠宜乆行臣心拳拳實在於此諫議大夫范祖禹亦謂確已貶餘黨勿問可也祖禹之奏曰自乾興貶丁謂以來不逐大臣六十餘年且丁謂時在相位故朝廷有黨不可不黜然而章獻明肅太后仁宗皇帝即下詔曰內外臣寮凡與謂往還者一切不問所以安人情也初確之議貶新州也純仁語大防曰此路自丁晉公後已荊棘七八十年公若開之吾軰將不免矣其後果然善乎邵伯溫之論曰公卿大夫當知國體以蔡確姦邪投之死地何惜然嘗為宰相當以宰相待之范宣公有文正公餘風知國體者也故欲薄確之罪言既不用退而行確謫命然後求去君子長者與人同過之心也確死南荒豈獨有傷國體哉劉摯梁燾王巖叟劉安世忠直有餘然疾惡已甚不知國體以貽後日縉紳之禍不能無過也蓋君子小人相為消長能使君子在上小人在下君子在內小人在外各安其分足矣豈可殺而絶之哉夫殺無道以就有道天下之理疑若可行者聖人猶不許季康子蓋其意以謂殺一小人衆小人必起酬復豈非疾之已甚亂也一吳處厚以前宰相詩為譏謗非所以厚風俗罪之可也蔡確故大臣不問以愧其心可也朝廷當治確及其黨妄貪定䇿之功令同時執政各具立皇太子事使誣罔之跡曉然以詔天下後世罪其造謀者可也詩不當罪也嗚呼紹聖初亦賢者可以有為之時也而用章惇之凶暴蔡卞之姦邪一時輕躁險薄之徒皆進至使宣仁被謗哲宗致疑離間骨肉禍及忠良幾五十年不觧卒致靖康之亂悲夫〈丁未錄〉吳處厚者從蔡確為山陵司掌牋奏官處厚欲確以館職薦已而確不薦用此怨確故繳進確詩士大夫固多疾確然亦不直處厚雲初蔡確坐詩語謗訕而諫官御史章䟽交上必欲朝廷誅殛之宰執侍從咸以為當然獨范純仁以為不可遂於簾前力開陳以謂方今聖朝宜務寬厚不可以語言曖昧不明之過誅竄大臣今日舉動宜與將來為法式此事甚不可開端又引尚書所謂人有怨汝詈汝則皇自敬徳厥愆曰朕之愆允若時不啻不敢含怒之説以觧上意簾中意不觧卒貶確新州純仁退復上疏諫不報䟽再上於是司諫吳安詩正言劉安世交章攻純仁謂與王存黨確也純仁亦引疾請外遂以尚書右僕射觀文殿學士知頴昌府是日王存亦以端明殿學士知蔡州七年五月確卒先是元祐四年中丞傅堯俞御史朱光庭諫議大夫梁燾范祖禹正言劉安世交章劾確與章惇邢恕黃履為死黨敢謂先皇與子為已功不早辨白釋天下之疑心其嵗月浸深邪説得行離間兩宮有傷慈孝以故責確英州別駕新州安置死於貶所及宣仁上賔改元紹聖三省乃為上言確之子渭狀稱吳處厚繳進安州所作小詩並無譏斥之意䖏厚誣觧俱梁燾等隂使之到新州五年兩經大霈呂大防必期死亡更不量移舉族銜寃莫甚於此時章惇為相黃履邢恕皆用事追復確觀文殿學士確子渭及其祖母明氏挾權臣訟粉昆事將族滅劉摯梁燾王巖叟以償舊怨既窮治無所得而御史中丞黃履言官來之邵張商英劉極等論確先朝顧命大臣宜盡復官爵恩數乃贈確太師諡忠懐賜第一區又封成衛二國公崇寧初蔡京擅政自謂與確同功元年詔確配饗哲宗廟庭五年請御書元豐受遺定䇿殊勲宰臣蔡確之墓賜其家政和末京為太師王珪壻鄭居中為宰相議論毎不相下居中將除母䘮京恐其復位乃收用確子渭使論其父定䇿功及元豐末王珪事以沮居中其辭深詆宣仁京為之助以熒惑上聽未幾渭更名懋拜同知樞宻院事贈確清源郡王賜御製確𫝊立石墓前一門貴震當世今上即位首辨宣仁聖烈皇后誣謗命國史院摭實刋修播告天下確追貶散官安置嶺南凡惇京所與濫恩並行追奪天下咸仰英斷焉〈丁未錄〉初元祐六年八月三省進呈確母明氏馬前狀太皇太后宣諭曰蔡確不為渠吟詩謗讟只為此人於社稷不利若社稷之福確便當死此事公輩亦須與掛意八年三月太皇太后曰蔡確已死此人姦邪朋黨為害得它死是國家福大防曰此是天誅前一日新州以確死聞故有此宣諭
同日司馬光左僕射〈自正議大夫守門下侍郎除依前官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制曰帥群臣宿道而嚮方在慎取相佐王者修政而美國莫若求人顧惟𦕈躬獲嗣大統儲思業業不敢忘六聖之休注意賢賢將以緫萬方之治褒進上宰敷告外廷〈具官司馬光〉賦材髙明履道醇固智足以任天下之重學足以知先王之言逮事厚陵徧儀侍從之列被遇文考擢緫樞機之繁有大臣特立之風蹈君子難進之莭方予訪落之始起應秉鈞之求調娛萬幾必先教化之意辨察百職不失禮義之中是用諮諏僉言褒加異數越升左揆之路兼峻東䑓之班申衍爰田陪敦真食於戱上寅亮於天心則隂陽風雨以之順下遂字乎物理則山川草木以之寧內阜安於兆民外鎮撫於四裔蓋輔相者為之几杖而老成者重於典刑勉行所聞以底極治
時光以疾方賜告不能入謝上遣閤門副使齎吿印至其家賜之光辭疾稍間將起視事詔免朝覲許以肩輿三日一入都堂或門下尚書省光不敢當曰不見君不可以視事詔光肩輿至內東門子康扶入對小殿且命無拜光皇恐請對延和殿詔許乗肩輿至崇政殿垂簾日引對餘依前降指揮光入對再拜遂退而視事光之初相也王安石時已病弟安禮以邸吏狀示安石安石曰司馬十二丈做相矣悵然乆之蓋安石以行新法作相光以不行新法辭樞宻副使退居西洛負天下重望十五年上即位宣仁後同政遂起光而用之也然當是時進説者以為三年無改於父之道欲稍損其甚者毛舉數事以塞人言光慨然爭之曰先帝之法其善者雖百世不可變也若安石惠卿等所建為天下害非先帝本意者改之當如救焚拯溺猶恐不及況太皇太后以母改子非子改父衆議乃定光以為治亂之機在於用人邪正一分則消長之勢自定毎論事必以人物為先凡所進退俱天下當然者然後朝廷清明人主始得聞天下利害之實或謂光曰元豐舊臣如章惇呂惠卿軰俱小人他日有以父子之義間上則朋黨之禍作矣不可不懼光起立拱手厲聲曰天若祚宋必無此事遂改之不疑安石嘗歎曰終始謂新法為不便者獨司馬君實爾嗚呼若曰當參用元豐舊臣共變其法以絶異時之禍實光之所不取也自國朝治亂論之曰元祐黨者豈非天哉後世得光之言可以流涕痛哭矣〈丁未錄〉公拜左僕射遂罷責苗錢専行常平糶法以嵗中下熟為三等榖賤及下等則増價糴貴及上等則減價糶惟中等則否及下等而不糴及上等而不糶皆坐之時二聖恭儉慈孝視民如傷虛已以聽公公知無不為以身任天下之責光既拜左僕射詔役法利害許人戶實封自陳章惇言三省同進呈司馬光乞罷免役劄子其間甚多踈略臣光忠直誠於此首尾講求未熟率爾而言以此推之措置變法之方恐未盡善若一切變革欲速行之其為利害相逺萬萬呂公著言司馬光建明役法大意已善其間不無踈略若博採衆論更加公心申明行下必為良法今章惇所上文字雖其言有可取大率出於不平専欲求勝不顧朝廷大體望詳酌選差一二近臣詳定聞奏遂詔韓維呂大防孫永范純仁詳定以聞壬辰詔行司馬光役法役錢並免役人揭簿定差丙子詔諸路市易息錢並除之庚戌詔罷陜西𣙜茶辛亥劉摯乞罷水磨茶從之六月庚子司馬光言諸路將兵乞各委本州縣長史總管鈐轄都監監押管轄七月辛酉司馬光乞以十科取士〈符祐本末〉八月辛夘詔常平糶依舊法青苗錢更不支俵先是司馬光請罷提舉官累年積貯則委提㸃刑獄主之閠二月丙申如光所奏焉既而四月癸丑三省申明前令而青苗歛散之法行之如初扵是左司諫王巖叟右司諫蘇轍御史中丞劉摯監察御史上官均交䟽爭之十數不報於是合䑓論之西掖亦連名同上又畫青苗四害以申三省三省乃進呈光所上章詔如光請行下而中書舍人蘇軾不肯書行乞青苗錢今後更不給散㑹司馬光疾間視事亦請罷之上感悟遂即日行光奏焉丁酉光以疾作先出都堂遂謁告自是不復入朝是月詔自今觀文殿學士資政殿大學士班序雜壓並在六曹尚書之上資政殿學士曽任執政官准此〈附見〉
壬辰呂公著門下侍郎〈自金紫光祿大夫尚書左丞除〉
公著自元豐八年除尚書左丞是年閏二月除門下侍郎再執政凡九月至四月拜相
丙午李清臣尚書左丞〈自通議大夫守尚書右丞除〉
呂大防尚書右丞〈自試吏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辛亥章惇罷知樞宻院事〈自正議大夫除知沂州〉
制曰黜陟之由咸狥至公進退之間尚存大體〈具官章惇〉早繇法從亟預近司肆彼躁輕失於審重至於暬御之列常交問遺之私比議役書本俾參訂當其敷納初不建明迨於宣行始興排沮務從含貸益至喧呶鞅鞅非少主之臣硜硜無大臣之節稽參故實稍屈典刑噫朕以幼沖仰煩慈訓茍乖恭事曷肅憲章其觧政機往臨郡寄弗忘循省祗服寛恩〈制詞錢勰所草也〉
惇自元豐元年五月守門下侍郎八年三月除知樞宻院事是月罷再入政府凡四年○先是上即位宣仁太后臨朝因司馬光呂公著改更弊事惇與蔡確時俱在位窺伺得失惇尤以謔侮困光御史中丞劉摯左司諫王巖叟右司諫蘇轍左正言朱光庭右正言王覿累章䟽其罪惡請黜之未報已而惇復與光於簾前爭辨役法至曰異日難以奉陪喫劔太后怒於是摯等益交䟽之遂有是貶〈丁未錄〉摯之奏曰惇佻薄險悍謟事王安石以邉事欺罔朝廷遂得進用及安石補外惇又傾附呂恵卿當時號為入室之人隨時反覆物論賤之夤緣至於執政以彊市兩浙民田及寄語䑓官等事為言路所擊而先帝亦益薄其為人於是黜之未幾復為蔡確所引以至今日夫去惡莫如盡陛下既去確而今復㽞惇非朝廷之利乞付臣章於三省正其橫議害政彊愎慢上罪顯然絀之可也左司諫王巖叟之為御史也先言惇材輕行薄亷隅不修無大臣體毎聞縱肆倡狂為俳諧俚語侵侮同列朝士大夫相與鄙笑而已自陛下即位已來凢欲更張人情不便事惟惇彊悖不肯恊心故為異論沮格善謀又聞惇受宋用臣贈遺貪汙不法又言臣聞諫官孫覺嘗論邉事不合惇意而惇肆言於人曰議者可斬中外聞之無不駭愕惇於言者則欲殺之自古未甞有大臣敢出此語脅諫官也陛下詔求直言以益盛徳而惇罵上書之人曰不逞之徒其意不欲陛下廣聰明而忌嫉四方之人以實告陛下又罵陛下所登用老成舊徳亦曰不逞之徒其意不喜陛下用正人伏乞罷免以慰天下之望又言惇於簾前爭役法辭氣不遜凌上侮下敗群亂衆真小人之傑也蓋見陛下用司馬光作宰相躁忿忌嫉益有不樂朝廷之心所以如此上曰深知卿言惇遂罷知汝州〈長編〉元豐八年十月詔尚書侍郎給舍諫議中丞待制以上各舉堪充諫官二員以聞初中旨除知慶州范純仁為左諫議大夫知䖍州唐淑問為左司諫朱光庭為左正言校書郎蘇轍為右司諫正字范祖禹為右正言令三省樞宻院同進呈太皇太后問此五人何如執政對恊衆望章惇曰故事諫官皆令兩制以上奏舉然後執政奏擬今除目從中出臣不知陛下何從知之得非左右所為此門不可浸啓太皇太后曰此皆大臣所薦非左右也惇曰大臣當明揚何以宻薦由是呂公著以范祖禹韓縝司馬光以范純仁親嫌為言惇曰臺諫所以糾䋲執政之不法故事執政初除親戚及所舉之人見為臺諫官者皆徙他官今皇帝㓜沖太皇太后同聴萬機當動循故事不可違祖宗法光曰純仁祖禹作諫官誠恊衆望不可以臣故妨賢者進臣寧避位惇曰縝光公著必不至有私萬一他日有姦臣執政援此為例引親戚及所舉者居臺諫蔽塞聰明非國之福純仁祖禹請除他官仍令兩制以上各得奏舉故有是詔淑問光庭轍除命皆如故純仁祖禹皆改它官監察御史王巖叟言謹按差除諫官自屬三省無所預於宻院而惇乃越職肆言惇為大臣既不能薦賢以助國是陛下用賢又從而忌嫉之沮抑之是不欲威權在人主端良入朝廷侵官犯分慢上瀆尊乞行顯黜元祐元年二月惇又甞與同列爭曰保甲保馬一日不罷則有一日害如役法熈寧初以雇代差行之太速故有今𡚁今復以差代雇當詳議熟講庶幾可行而限止五日其𡚁將益甚矣右司諫蘇轍言臣竊見樞宻院章惇始與三省同議司馬光論差役事明知光所言事莭目踈略差誤而不推公心即加詳議待修完成法然後施行而雷同衆人連書劄子一切依奏及其既已行下然後論列可否至紛爭殿上無復君臣之禮今惇乃不使修完便乞再行指揮使諸路一依前件劄子施行卻令被差人戶具利害實封聞奏惇不過使被差之人有所不便人人與司馬光為敵但得光言無効則朝廷利害更不復顧乞早賜罷免○九月惇自汝州除知揚州時執政以惇父老且病乃因明堂霈恩自汝徙揚意以便其親也命已下而左司諫朱光庭論惇遷陟無名乞罷揚州新除詔惇揚州指揮勿行依舊知汝州十一月知汝州章惇提舉杭州洞霄宮惇既除宮祠自便而諫官猶疏惇罪惡復留汝州三年正月正議大夫提舉洞霄宮章惇充資政殿學士既而給事中趙君錫論駮仍罷所復職知越州四月徙知蘇州先是罷惇資政殿學士知越州惇自言緣父齒耄期乞依舊提舉洞霄宮呂公著言於上曰惇父老居蘇州今惇復留汝上方以孝治天下豈可使舊臣失晨昏之養其所請宜聽故以蘇州命之惇復辭乃依所乞而父已卒四年十二月丁酉朔正議大夫章惇降授通議大夫提舉洞霄宮於是舉行八月己未詔書惇始除䘮故也初左諫議大夫梁燾等言昨劾奏章惇彊用賤價奪民之產詔章惇𠉀服闋與宮觀差遣故有此授八年惇復除資政殿學士十二月權給事中吳安詩封還詔章惇依累降指揮
乙夘安燾知樞宻院事〈自同知樞宻院事除尋仍舊〉
范純仁同知樞宻院事〈自試吏部尚書兼侍講遷中大夫除〉
純仁字堯夫仲淹之子也先是上以安燾受遺舊人乃自同知遷知院而以純仁補同知之闕命既下而給事中王巖叟封還之以燾為不當遷侍御史劉摯右諫議大夫孫覺左司諫蘇轍亦言之奏俱不聽命再下而給舍又封還遂不送門下書讀由是合臺連章爭之益苦西省亦抗章同上又不聴劉摯又極言之純仁亦累章固辭於是安燾告更不降出純仁告乃送門下省書讀行下〈丁未錄〉三月詔安燾堅辭知樞宻院事特依所乞依舊同知樞宻院事仍令班左丞李清臣上神宗厲精求治任用王安石多所變更時純仁同知諫院上言道逺當馴致事大難速成人材不可遽求積𡚁不可頓革自古人君欲事功亟就必為憸佞所乘不可不察復除給事中時哲宗宣仁共政司馬光入相首改差役法純仁聞知謂人曰此事當熟講而後行不然滋為民病且宰相職在求人變法非所先也力為光言之純仁在樞府凡二年至三年四月拜相
四月己丑韓縝罷右僕射〈為光祿大夫觀文殿大學士知頴昌府京西北路安撫使〉制曰元首之於股肱始終貴乎一體本朝之視郡國內外均乎為民眷吾柄臣乆執機務屬有賢勞之懇可無體貎之優若稽故常昭異寵數〈具官韓縝〉嚴莊毅重而持之以敏識疏通博辯而濟之以小心出將明〈闕〉於蕃宣以綏方靣入告嘉猷於帷幄以長中樞簡自先朝遺予𦕈德事業之㑹端揆以居左右朕躬夙宵大政方倚謨眀之效庶臻康濟之期而至誠屢抗於封章自訟恐妨於賢路異乎矜功要名而去者尤得難進易退之體焉是用遷秩崇階陞華禁殿陪敦邑賦増衍戶封而況鄭壁近邦於門故里為國藩輔曽是燕閒之餘乃心王家勿忘啓沃之志於戲咸有一徳永孚於休往其欽哉毋斁朕命
縝自元豐八年五月拜相至是年四月罷為相不及一年先是御史中丞黃履言臣伏聞朝㫖以韓宗道宗古是右僕射韓縝之姪故宗道自戶部郎中為太常少卿宗古自司門郎中為光祿少卿又以呂希績是左丞呂公著之子故自吏部員外郎為少府少監皆為未允又言竊見韓縝領中書以來曽未數月朝廷差除及縝姻戚者屢矣若使執政自此皆援縝例以幸子姪則是朝廷為官擇人之清職止為大臣子姪避親階寵之地於是太皇太后親諭執政元豐八年八月遂以韓宗道為太僕少卿韓宗古為少府少監縝亦出知頴州自是遂詔三省合取旨事及臺諫章奏並用進擬不専屬中書〈長編〉初縝與蔡確並相而孫覺蘇轍劉摯朱光庭王覿累章請罷之確既罷去上以司馬光為左僕射覺等以為賢不肖不當並用益請罷縝併言章惇雖小有材而為性強愎操心不公廟堂之上以惡言相加張璪闇繆荒䟽尤非所處可並罷去轍亦奏縝昔奉使定契丹地界舉祖宗山河七百餘里以資敵國坐使兩河之地剪為仇讎敵乗髙以瞰並代朝廷雖有勁兵良將無所復施其後擢為樞宻使職在安邉而西戎無釁用兵深入至使諸將敗衂前後喪師數十萬衆天下疲𡚁帑藏空竭雖得蘭州及安疆米脂等五寨地而厲階一生至今為梗存之則耗蠧中國為禍日深棄之則戎人不請無緣強與遂使朝廷皇皇議論經年不知所出而縝曽無計以救前失據縝二罪雖伏斧鑕以謝天下不為過也簾中宣諭孫覺蘇轍曰進退大臣當存國體縝雖不恊人望要湏因其求去而後出之已而縝亦揚言於人過寒食當求罷政劉摯等交章攻之益急遂有是命〈丁未錄〉元祐元年閏二月左司諫王巖叟言蔡確章惇之大姦臣先已論之其次如韓縝之鄙俗不學張璪之隂邪不正李清臣之柔佞不立安燾之闒冗不才此四人者自執政以來有益國家者何事伏望別圗賢才任以大柄臺諫前後論縝過惡甚衆皆㽞中不出內批縝自以為不才恐妨賢路故乞出視矜功要名而去者縝得進退之體故有遷官之異宜扵制詞中聲説此意矜功要名蓋指蔡確章惇也〈長編〉紹聖三年十一月泰寧軍節度使知頴昌府韓縝為西太一宮使縝乞致仕三省議除開府儀同三司許將曰開府使相豈可用致仕而得章惇曰帶節鉞加特進如何衆皆曰如此可也已而上令且與中太一宮使尋以中太一在都城中又改西太一四年正月以縝為右銀青光祿大夫觀文殿大學士西太一宮使從其請也五月甲子特授太子太保致仕尋卒年七十九上為輟朝成服扵後苑贈司空縝外事莊重所至以嚴稱雖出入將相而寂無功烈厚自奉養清議非之
四月壬寅呂公著右僕射〈自金紫光祿大夫門下侍郎依前官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制曰國莫難於置相君莫重於知人堯舜之隆蓋以疇咨而熈載商周之盛至以夢卜而求賢天降割於我家予未堪於多難思用耆徳交秉政機其敷寵章以詔羣辟〈具官呂公著〉行應儀表學通本原忠義得於天資功名自其世美被遇先帝嘗入賛於樞庭暨予沖人遂同寅於政路𫝊經意以謀國體推上澤以紓民心歛收雋賢補葺法度方重不倚雅有大臣之風調娛適中遂通當世之務是用升之右揆委以繁機申衍爰田陪敦真賦爾則代天而理物予則羞耇以惟君於戲丞相之位未嘗無其人儒者之效乆不白於世孟軻言無有者數百載揚雄稱自得者二三臣蓋廸逺業者其功難循近跡者其力易勉行所學以底丕平
自蔡確章惇罷司馬光已臥疾及韓縝去位公著嘗攝宰相事先是執政官毎三五日一聚都堂堂吏日抱文書歴諸𠫊白之故為長者得以専決同列難盡爭也光嘗懇確欲數㑹議庶各盡所見而確終不許公著既秉政乃日聚都堂遂為故事元祐元年六月甲寅下詔曰朕惟先帝臨御以來講求法度務在寛厚而縉紳之間有不能推原朝廷本意希功指尅或妄生邉事或連起犴獄此群言所以未息朝廷所以懲革也況罪顯者已正惡鉅者已斥則宜蕩滌隱疵闊略細故豈復䆒治以累太和應今日以前有渉此事狀者一切不問言者勿復彈劾有司毋得施行各俾自新同歸美俗給事中胡宗愈奏中書省敇黃內有言者勿復彈劾有司毋得施行之語臣愚竊以謂此二句扵體未便欲望去此二句則盡善矣始鄧綰責滁州言者未巳范純仁勸太皇太后勿行太皇太后因欲下詔慰存反側既而中輟及呂公著救賈種民太皇太后復欲下詔公著以為當然遂從之或謂公著曰今除惡不盡將貽他日憂公著曰治道去太甚耳文景之世網漏吞舟且人才實難宜使自新豈宜使自棄邪詔之未下也言事官交章論其不可〈長編〉自蘇軾以䇿題事為臺諫官所言而言者多與程頥善軾頥既交惡其黨迭相攻右司諫賈易獨建言請併逐二人又言呂陶黨助軾兄弟而文彥博實主之語侵彥博及范純仁太皇太后怒欲峻責易而呂公著言易所言頗切直惟詆大臣為太甚第不可復處諫列耳太皇太后必欲責易呂公著曰不先逐臣易責命不可行爭乆之乃止罷諫職易遂自右司諫出知懐州既退公著謂同列曰諸公所論得失未足言顧主上方富於春秋異時將有進導諛之説以惑上心者當是之時正頼左右力爭不可預使人主輕厭言者也扵是呂大防劉摯王存私相顧而嘆曰呂公仁者之勇乃至扵此二年正月詔以公著為景靈安奉神宗御容禮儀使
同日文彥博太師平章軍國重事〈自河東節度使守太師開府儀同三司潞
國公落致仕〉
制曰師傅道之教訓先王所以廸厥官老成重於典刑天下所以資其智迺睠舊徳時謂元勲謀合祖宗之心名載鼎彛之器申頒賛冊播告治朝〈具官文彥博〉惇大而清眀方嚴而信厚出則秉乎旌鉞入則持我鈞衡文武兼備其才險夷能致其力畢公之弼四世三紀於茲傅説之總百官萬邦其乂爵隆無富溢之累名遂有身退之榮神明相其夀康人心想其風采是用還之論道倚以經邦以帝者之師臣謀議廟堂之上以天下之大老制馴荒逺之情庶幾有為底於極治陪敦多井申衍真封於戲呂望惟賢起佐文王之治周公已老留為孺子之師矧我耆英無愧前哲往宣一徳用格多盤
先是司馬光入為門下侍郎首薦彥博而太皇太后降中使宣諭光曰彥博名位已重又得人心今天子幼沖恐其有震主之威且扵輔相中無處安排又已致仕難為復起光扵是不敢復言及蔡確罷相以光為左僕射光乃復言彥博沈敏有謀略知國家治體能斷大事自仁宗以來出將入相功効顯著天下所共知年踰八十精力尚強若依今官制用之為相以太師兼侍中行僕射有何不可儻不欲以劇務煩老臣則凢常程文書只委右僕射以下簽書發遣惟事有難決者方就彥博咨稟在陛下臨時優禮爾願急用之臣但以門下侍郎助彥博恐亦時有小補奏入不許而給事中范純仁亦以彥博老臣勸上召致之且言天下人心皆望陛下復仁宗之政今彥博仁祖舊相又北京韓絳南京張方平亦皆仁廟近臣同時而召所補尤大老成難得嵗月易失未幾韓縝求避位皇太后始賜光宻詔欲除彥博太師兼侍中行右僕射事光自以為名禮未正不敢居彥博上詔光再議之光執奏如初遂命入內內侍省押班梁從吉齎詔召彥博肩輿赴院既而御史中丞劉摯右正言王覿俱上言彥博春秋高不可為三省長官左正言朱光庭亦三上章以為彥博師臣不宜煩以吏事若右相則呂公著韓維范純仁俱可為之上問司馬光光對若令彥博以正太師平章軍國重事亦足尊老成矣又對以宜為右相者莫如著上以光言俱是而聽焉命遂下又詔六日一朝一月兩赴經筵朝廷有大政令即與輔臣共議是日呂公著遂自門下侍郎為尚書右僕射〈丁未錄〉御史中丞劉摯言彥博雖老然忠厚敦大足以慰士大夫心其氣略足以彈壓強悍其威望足以鎮服遐荒欲望聖慈詔彥博以本官朝朔望遇有軍國大事特賜宣召詢以籌䇿不湏以官政嬰之陛下所以尊禮舊徳者至矣○四月辛亥河東節度使文彥博入對命其子貽慶扶掖上殿賜貽慶金紫章服五月壬午詔太師平章軍國事文彥博已降旨令獨班起居自今赴經筵都堂凡同三省樞宻院奏事並序官位在宰臣上二年四月詔太師平章軍國重事文彥博可自今後每十日一赴都堂議事仍一月一赴經筵彥博累章乞致仕故有是命〈並長編〉八月詔賜文彥博呂公著自後入朝凡有拜禮宜並特免彥博公著力辭公著歩履艱難詔特許令男一人入殿扶掖彥博上章再辭免拜恩命詔允所請
五月丁巳𦍤韓維門下侍郎〈自資政殿大學士正議大夫兼侍讀除〉維字持國億第四子也維學術尤高不出仕用大臣薦入館維初與王安石相友善治平間神宗開頴邸維為記室參軍每講論經義上稱善維必曰非維之説維之友王安石之説上由此大賢安石神宗遇維甚厚嘗與論天下事語及功名維曰聖人功名因事始見不可有功名心神宗拱手稱善先是蔡確韓縝為左右相章惇知宻院左正言朱光庭請退之而進三賢三賢謂司馬光范純仁及維也其奏曰昨自朝廷召門下侍郎司馬光天下翕然知所向矣宜更進之宰輔以盡猷為范純仁近已召為侍講願直進之宰輔俾與司馬光協濟庶務侍讀韓維宜置之宥宻臣願退三姦於外以清百辟進三賢扵內以賛萬務則天下之風自茲始矣又曰臣嘗論姦邪則指蔡確章惇韓縝為之先論忠賢則以為司馬光范純仁韓維為之先蔡確既去乞以司馬光補其闕韓縝既去乞以范純仁補其闕章惇既去乞以韓維補其闕蓋此乃天下大任惟天下大賢可以當之若蔡確之進本以滋章獄事韓縝之進本以附㑹地界宜早行黜降以幸天下既而蔡確請去詔未許而光庭又力勸上許之確尋罷相遂以司馬光為左僕射縝又繼罷上乃出光庭三疏付光看詳光對以呂公著宜為右相維可門下侍郎上從光言遂有是命〈丁未録〉元豐八年六月資政殿學士提舉崇福宮韓維知陳州維初赴臨闕廷太皇太后遣中使降手詔勞問維奏治天下之道不必過求高逺止在審人情而已〈雲 雲〉扵是起知陳州未行召赴闕遂留經筵七月資政殿學士韓維兼侍讀仍提舉太一宮兼集禧觀使十月加資政殿大學士仍依尚書例給廩俸以維先帝宮臣也是年拜門下侍郎王稱曰韓億不悅攟人以小過而君子知其後必大此盛徳事也億有子位公府而行各有適絳適於同維適於正縝適於嚴鳴呼維其賢哉〈事畧〉
九月丙辰𦍤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司馬光卒
光自元祐元年閏二月拜相至是年九月薨於位為相纔半年光任政踰年而病居其半毎欲以身狥社稷躬親庶務不舍晝夜賔客見其體羸曰諸葛孔眀罰二十以上皆親之以此致疾公不可以不戒光曰死生命也為之益力病革諄諄不復自覺如夢中語然皆朝廷大事也既沒其家得遺奏八紙上之皆手札論當世要務薨時年六十八諡文正贈太師溫國公皇太后聞其喪哭之慟上亦感涕不已時方躬祀明堂禮成不賀明堂禮畢皆臨奠致哀賜一品禮服以歛賻贈異常等輟視朝三日官其親族十人命戶部侍郎趙瞻入內押班馮宗道䕶其喪歸𦵏御篆表其墓道曰忠清粹徳之碑先是元豐五年秋光得澁語疾因預作遺表極論新法之害親書緘封置臥內曰死當以授范純仁范祖禹使上之表論青苖免役錢保甲市易及種諤薛向王韶李憲王中正之徒輕動干戈妄擾蠻夷既而疾愈元祐初遂身任天下之責至是病甚尚諄諄所言俱朝廷天下之事既沒京師民畫其像刻印鬻之家置一本飲食必祝焉四方俱遣人求之京師扵是監察御史王巖叟以謂光既薨當果扵去姦審扵進賢以慰天下之心即日上䟽論初光與范鎮相得𭭕甚曰吾與子生同志死當同𫝊又約更相為𫝊而後死者則誌其墓是以光之歿蘇軾狀光之行事以授鎮鎮即取以為誌系之銘及鎮卒蘇軾誌其墓其誌曰熈寧元豐間士大夫論天下賢者必曰君實景仁其道徳風流足以師表當世其議論可否足以榮辱天下天下之人亦無敢優劣之者〈丁未錄〉光在相位遼人夏人遣使入朝與吾使至契丹者彼必問光起居而遼人敇其邉吏曰中國相司馬矣切毋生事開邉隙及卒京師之民皆罷市往弔及𦵏四方來㑹者蓋數萬人哭之如哭其私親○蘇軾嘗論光所以感人心動天地者而蔽以二言曰誠曰一君子謂軾知言○軾又嘗載光語晁補之曰吾無過人但平生所為未嘗有不可對人言耳史臣曰𫝊所謂㣲之顯誠之不可揜光實有焉御史中丞劉摯言伏見左僕射司馬光薨逝朝野人情驚悲一詞皆曰天乎不遺此一老以大濟我國家而奪之速此何理也今光雲亡下至搢紳閭巷之人罔不為之哀歎而唯是姦邪之黨醜正惡直之徒頗已相與有竊喜之意蓋小人從來鞅鞅不快於新政日夜窺伺常幸有非意之變以冀善治之不能成今其臆度以謂陛下既失光之助則前日求治之志必稍變懈遂可以乗便投隙熒惑而動揺此其所以喜今大本已定惟陛下益加之意終始如一而已廟堂之上必有如光之事朝廷者臣實懼陛下悼光之後謂誰助我者而意稍有間則邪謀隂計或起而乘之此臣之所私憂也今日之命相實繫天下之安危伏望陛下謹考歴選得其人而任之以厭公議
己夘張璪罷中書侍郎〈資政殿學士光祿大夫知鄭州〉
制曰昔我神考收擢俊良寘於丞弼惟茲內史之重實總萬機之繁朕方將圗任舊人與之裁成庶務乃者總章大享百辟在庭時惟重臣獨以病告不忍賢勞之乆力求補外之安曲成其私勉狥所請〈具官張璪〉名臣之後風流具存儒術之英文史足用詳練政事究通物情樽俎可頼以折衝盤錯亟觀扵㳺刃輟自西臺之要付以新鄭之雄加秘殿之隆名兼進秩之異數使郡縣識朝廷之意而官吏知卿相之賢表帥四方朕尚有頼
璪自元豐四年二月除叅知政事五年五月官制行除中書侍郎是年九月罷知鄭州從其請也執政四年餘先是諫官王覿孫升王巖叟蘇轍劉摯累章疏璪姦邪請出之上欲退之以禮章疏不肯下覿等論之不肯已左司諫王巖叟之言曰按璪奴事安石死交恵卿羽翼王珪之佞唱和章惇以倚其內彊隂結誠一以資其外援〈雲 雲〉初簾中宣諭巖叟曰明堂大禮後璪必退至是明堂禮成引疾請外遂有是命時臺諫彈章交上凡十數璪乃請外竟從優禮罷雲十月詔資政殿學士知鄭州張璪不許辭免明堂大禮支賜璪為中書侍郎以疾在告禮畢執政官例有賜不與祭者當罷故特給之
十一月戊午劉摯尚書右丞〈自試御史中丞遷中大夫除〉
呂大防中書侍郎〈自中大夫尚書左丞除〉
摯尚書右丞制曰漢御史大夫能任其職則為丞相近世中執法議論不撓亦補執政昔我仁祖優養正士開受直言時則有若包拯張昪之流咸以敢言獲聞大政舊俗已逺此風寂寥容悅相承亦棄不用朕追懐先正選建忠賢謇諤之聲庶幾前烈〈具官劉摯〉蚤以御史祗事裕陵力陳是非不避權寵十年流落志氣不衰召置臺端首開正論進任中司之要屢聞白簡之言風聲凜然國是以定朕欲試其行事之實是用付以右轄之權治忽所闗寄任尤重夫以言責人甚易以義持已實難爾其勉之毋使輔政之功不若言事之効
大防中書侍郎制曰用人先於求舊為政莫如守成朕若稽祖宗之逺猷祇敬神考之近事網羅遺放而奨任勲舊崇尚寛簡而慎守典刑茲予一時股肱之臣率先三朝髦雋之選圗任之意炳然可知〈具官呂大防〉器宇博深才智強敏蚤遇英祖亟聞直諒之言中事裕陵不改忠誠之莭翺翔外服所臨有聲綜轄中臺百務咸舉甚和而理處劇不煩朕方欲力行忠厚而患其末流之墮媮追復賦役而惡下吏之侵擾思與在位同協厥中往貳西臺之隆益敦大政之本朕既開懐以用善爾亦誠意以報予其克一心同底於道
摯字莘老渤海人禮部奏名第一遂中甲科自張璪罷中書侍郎乆未補人呂公著言呂大防忠實可任大事退而上奏曰檢㑹官制以前中書宰臣二員參知政事二員今雖分三省事多同呈然機務之本並在中書臣多病早衰難以獨當繁務伏望早賜選差中書一員庶不致瘝曠上又以手札問公著曰卿前日言劉摯可作執政緣未曽作尚書恐無此體例欲且除尚書公著奏曰國朝自中丞入二府者如賈昌朝張昪趙槩馮京等例甚多近年蔡確不曾厯直學士以上職自權中丞除參知政事又章獻垂簾初聞姜遵勁直自諫議大夫擢樞宻副使當時謂之姜擦子兼新定官制御史中丞在樞密直學士諸行侍郎之上摰遂自中丞入輔公著又因奏言此後有孫覺李常胡宗愈皆可用上深以為然覺常竟不至執政而卒
元祐二年〈丁夘〉
四月戊申李清臣罷尚書左丞〈自通議大夫授資政殿學士知河陽〉制曰朕惟先朝政事之臣與聞玉幾之言嘗奉橋山之禮助我致孝行將三年出納萬㣲日以詳練而乃抗章自乞誠意確然屢卻不囘執志莫奪止足之懼黽勉而從〈具官李清臣〉博學洽聞蚤與直言之對髙文密議中陪禁苑之遊自登丞弼之司益著忠勤之効勌於機事力請近藩雖大臣體國不以中外為心而朝廷任人常敦始終之分三城重地少假賢勞祕殿隆名益旌舊徳尚懐眷予之厚入告謀猷之嘉恵安小民推廣予意
清臣自元豐六年八月除尚書右丞元祐元年閠二月除尚書左丞是年五月罷執政二年餘○時御史中丞傅堯俞等言清臣資材闒茸性行憸邪聞毎至都堂㑹議但飽食危坐若醉若夢是時朝廷更用大臣清臣亦累表乞補外遂有是命元祐六年閏八月執政㑹議都堂呂大防劉摯欲以李清臣為吏部尚書王巖叟曰必有議論摯曰前執政為尚書有何議論給事中范祖禹封還除命曰臣觀清臣所為韓琦生則附之死則背之韓絳成則隨之敗則毀之進退反覆無非為利既召而使之將有復用之勢失天下之望清臣除吏書之命卒罷八年四月資政殿學士知永興軍李清臣為吏部尚書五月新除吏部尚書李清臣知真定府以權給事中姚勔論清臣不當召用故也六月知真定府李清臣復為吏部尚書
五月丁夘劉摯尚書左丞〈自中大夫守尚書右丞除〉
王存尚書右丞〈自守兵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存字正仲潤州丹陽人累遷修起居注乞復唐貞觀左右史執筆隨宰相入殿神宗韙其言故事左右史雖日侍立而欲奏事必稟中書俟旨存因對及之即詔左右史許直前奏事自存始也至是拜尚書右丞
六月辛丑安燾知樞宻院事〈自正議大夫同知樞宻院除〉
七月壬戌韓維罷門下侍郎〈自正議大夫初罷守本官分司南京改授資政殿大
學士知鄧州〉
制曰朕承祖宗之丕業訪求黎老與共國事矧復裕陵藩邸之舊父兄世臣之餘民望所依朕何敢後然而華髪在御有賢勞之嗟旅力既愆以出守為樂進退之際禮義存焉〈具官韓維〉頃以耆艾恬扵燕閒召寘邇英頼其勸講之助擢居黃闥付以議論之𫞐任寄方深嵗月未幾惟廊廟有日昃之務而方州存臥治之風眷南陽之大邦本故鄉之近地乃還舊職以示洪恩尚俾中外之臣知予終始之意思永終譽克綏厥心
維自元祐元年五月除門下侍郎是年七月罷執政踰一年先是維與刑部侍郎范百祿爭議刑名因指陳百祿所為不正而諫官呂陶復論維専權用事類多除用親戚遂有是命同知樞宻院范純仁上奏願㽞之䟽入不報而中書舍人曽肇亦繳還詞頭詔曽肇令依前降指揮肇奏如初扵是遂以次舍人行下其後給事中兼侍講范祖禹請復召維扵經筵不報〈丁未錄〉八月新知鄧州韓維改知汝州維觧機政出守而其兄絳言其病悴請汝州以便醫故有是命○初維嘗面奏范百祿非理十餘事上以為䜛罷守本官分司南京右僕射呂公著即上疏極論五六十年來執政大臣不曽有此降黜若大臣倉卒被罪則小臣何以可保遂詔韓維除資政殿大學士知鄧州然猶用前責詞同知樞宻院范純仁因言維公忠篤實稟扵天性議論賞罰據理直前盡心國家不避嫌謗可謂股肱之良若以小過去之是使姦人得計恐非天下之福不報一日公著扵便殿復論責韓維事乞改詞頭乃詔中書省韓維告詞宜作均勞佚意舍人蘇軾實為之韓維告老以太子少傅致仕加太子少師元祐三年〈戊辰〉
四月辛巳右僕射呂公著加司空同平章軍國事〈自金紫光
祿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除〉
制曰仁莫大於求舊智莫良於選衆既得天下之大老彼將安歸以至國人皆曰賢夫然後用今朕一舉智仁在焉宜告治朝以孚大號〈具官呂公著〉訏謨經逺精識造㣲非堯舜不談昔聞其語以社稷為悅今見其心三年有成百揆時敘維乃烈考相於昭陵蓋清淨以臨民亦勞謙而得士凡我儀型之老多其賔客之餘在武丁時雖莫追扵前烈作召公考固無異於象賢而乃屢貢封章力求退避朕重失此三益之友而閔勞以萬機之煩是用遷平土之司釋文昌之任毋廢議論時㳺廟堂於戱大事雖咨扵房喬非如晦莫能果㫁重徳無逾扵郭令而裴度亦寄安危罔俾斯人専美唐世〈仍令所司擇日備禮冊命〉
公著以年老數辭位太皇太后實封御札付呂大防曰今皇帝沖㓜正要宿徳大臣輔佐公著乃有平章之命詔一月三赴經筵二日一朝因赴都堂議軍國事出省毋拘時常行文書免簽書別建府第許執政徃議事公著進拜三公平章軍國及月赴經筵位亞次太師文彥博仍與呂大防範純仁並命公著大防純仁制詞蘇軾所草也草制之夕上謂翰林學士蘇軾曰呂僕射以疾求去不欲煩以事故以三公留之軾奉詔退而草制大臣以三公平章軍國事者四人而二人出公著家議者榮之〈父夷簡〉公著乞免冊禮詔從之舊制將相皆以階官守三師或三公元豐改官制文彥博嘗以河東莭度使守太師王安石以觀文殿大學士守司空元祐初彥博罷莭度使入為平章軍國事即去守字及公著為司空學士院草制誤存守字是日三省被旨帖麻改正詔公著俸賜依丞相例〈唐故事雖三公亦必冠以文散階若曰守司徒司空之類本朝因之元豐官制三公三師與諸大夫均為寄祿官不復有階然猶存守字去守字自彥博始〉
三省樞宻院以軍國事目當聞呂公著者定為令凢與三省同行者一曰應差除並責降敘復等其目十有二其與逐省同施行者一曰省曹寺監所上事其目十有二其與樞宻院同施行者一曰降授差移管軍三路副都總管以下其目十有四初以太師文彥博平章軍國重事其所預事目曰除前執政尚書莭度使翰林學士御史中丞曰除邉帥開封留都知府曰大典禮曰赦宥曰要切邉事曰軍馬河防措置事及公著平章乃去重事前此所未有也詔軍國重事及非常程事並臨時合與三省同議取旨並闗預簽書
同日呂大防左僕射〈自中書侍郎除太中大夫左僕射兼門下侍郎〉
范純仁右僕射〈自同知樞宻院除太中大夫右僕射兼中書侍郎〉
大防左僕射制曰朕聞天子有道其徳不可得而名輔相有徳其才不可得而見故漢之文景紀無可書之事唐之房杜𫝊無可載之勲當時安榮後世稱頌予欲清心而省事不求智名與勇功天維顯思將啓太平之運民亦勞止願聞休息之期眷予元臣咸有一徳咨爾百辟明聽朕言〈具官呂大防〉造道醇深受才宏毅果藝以達有孔門三子之風直大而方得坤爻六二之動乆踐右闥蔚為名臣宜升左輔之崇兼總東䑓之務加賦進秩寵數益隆得位興時眷責彌重於戲若古有訓無競維人崔公建中之風以除吏八百而致裴垍元和之政以薦士三十而能惟公乃心何逺之有
純仁右僕射制曰朕唯朝廷之盛衰常以輔相為輕重若根本彊固則精神折衝故蔿呂臣奉已而不在民則晉文無復憂色汲長孺直諫而守死莭則淮南為之寢謀朕思得其人付之以政使天下聞風而心服則人主無為而自尊咨爾在廷咸聽朕命〈具官范純仁〉器逺任重才周識明進如孟子之敬王退若蕭生之憂國朕覧觀仁祖之遺跡永懐慶厯之元臣彊諫不忘嘉臧孫之有後戎公是似命召虎以來宣雖兵政之與聞疑逺猷之未䆒坐論西省進貳文昌増秩益封兼隆異數於戲時難得而易失民難安而易危予欲守在四邉以汝為偃兵之姚宋予欲安於百姓以汝為息民之蕭曹勉思古人以稱朕意
大防純仁既並命大防辭不敢當三上表俱不許純仁亦曰樞筦之任已不勝責今復位宰弼實無以堪堅辭至六七亦不許然後就職○初神宗崩程顥詔至洛時顥責汝州酒稅偶以檄來舉哀扵府治既罷韓宗師曰今日之事何如顥曰司馬君實呂晦叔作相矣宗師曰二公今作相當何如顥曰當與元豐大臣同若先分黨與他日可憂宗師曰何憂顥曰元豐大臣俱嗜利者若使自變已甚害民之法則善矣不然衣冠之禍未艾也既而光公著並相純仁所見與顥同故蔡確貶新州純仁獨以為不可至謂大防曰公若重開此路吾軰將不免矣純仁竟罷去使純仁不罷顥不死更相調護協濟扵朝則元祐朋黨之論無自而起矣〈丁未錄〉大防為相用人各盡其能不事邉功而天下臻扵富庻哲宗御邇英閣召宰執講讀官讀寳訓至丁度對仁宗言祖宗家法大防推廣祖宗家法以進曰祖宗家法甚多自三代以後唯本朝百二十年中外無事蓋由祖宗所立家法最善臣請舉其略自古人主事母后朝見有時如漢武帝五日一朝長樂宮祖宗以來事母后皆朝夕見此事親之法也前代大長公主用臣妾之禮本朝必先致恭仁宗以姪事姑之禮見獻穆大長公主此事長之法也前代宮闈多不肅宮人或與廷臣相見唐入閤圗有昭儀位本朝宮禁嚴宻內外整肅此治內之法也前代外戚多與政事常致敗亂本朝母后之族皆不與此待外戚之法也前代宮室多尚華侈本朝宮殿止用赤白此尚儉之法也前代人君雖在宮禁出輿入輦祖宗皆步自內庭出御後殿豈乏人之力哉亦欲渉歴廣廷稍冐寒暑此勤身之法也前代人主在禁中冠服茍簡祖宗以來燕居必以禮竊聞陛下昨郊禮畢具禮服謝太皇太后此尚禮之法也前代多深於用刑大者誅戮小者逺竄唯本朝用法最輕臣下有罪止於罷黜此寛仁之法也至扵虛已納諫不好畋獵不尚玩好不用玉器不貴異味此皆祖宗家法所以致太平者陛下不湏逺法前代但盡行家法足以為天下哲宗甚然之五年六月時宰相呂大防與中書侍郎劉摯建言欲引用元豐舊人以平舊怨謂之調停太皇太后頗惑之御史中丞蘇轍言竊以元祐以來朝廷改更弊事屏逐群枉上有忠厚之政下無聚歛之怨經今五年中外帖然莫以為非者唯姦邪失職居外日夜窺伺便利規求復進不免百端㳺説動揺貴近若陛下不察其實大臣惑其邪説雜進扵朝以示廣大無所不容之意則氷炭同處必至交爭薰猶共器乆當遺臭朝廷之患自此始矣退復上疏言之疏奏太皇太后命宰執扵簾前讀之仍宣諭曰蘇轍疑吾君臣遂兼用邪正其言極中理宰執從而和之以此兼用邪正之説始衰轍復上疏言之〈長編〉六年三月庚申𦍤御邇英閣宰相呂大防奏曰仁宗所書三十六事禁中有否上曰有大防請令圗冩置座隅以備觀覧從之八年十二月左僕射呂大防言乞倣唐六典委官置局修成官制一書以為國朝大典仍乞令修史院官兼領從之四年二月大防提舉修神宗皇帝實錄六年三月實錄成除右通議大夫七年兼修神宗皇帝正史
壬午孫固門下侍郎〈自觀文殿學士正議大夫兼侍讀除〉
劉摯中書侍郎〈自中大夫守尚書右丞除〉
王存尚書左丞〈自中大夫尚書右丞除〉
胡宗愈尚書右丞〈自試御史中丞遷中大夫除〉
宗愈字完夫宿弟之子也舉進士甲科世父宿罷樞宻副使出守杭州陛辭之日真宗問子弟誰可繼卿者以宗愈對除集賢校理先是胡宗愈初除尚書右丞左司諫韓川右正言劉安世同對延和殿上問近日差除如何川等對以朝廷用人俱協輿望唯是胡宗愈公論以為不當上宣諭且令試其所高安世曰宗愈頃在先朝實有可取但自為中丞以後夙譽頓減一向姦佞以希大用忽聞除目衆咸驚愕蓋執政之臣陛下所與朝夕圗議天下之事豈是試人之地上雖以安世言為然而重廢已行之命扵是諫官御史彈疏交上唯有諫議大夫王覿指切大臣尤甚上怒扵是太師文彥博司空呂公著左僕射范純仁同救觧之純仁雖力救觧而罪覿之意堅不可囘扵是胡宗愈亦宻疏乞上優容之又不聽覿卒有知潤州之命覿既貶宗愈亦臥家求罷有詔不許
同日趙瞻簽書樞宻院事〈自中散大夫試戸部侍郎遷樞宻直學士除〉瞻字大觀鳳翔盭厔人初御批以知延州趙卨為樞宻直學士同知樞宻院公著大防純仁因告免對罷別批雲延和進呈遂以瞻代卨卒莫詳其故云〈長編〉
元祐四年〈己巳〉
二月甲辰司空同平章軍國事呂公著卒
公著自元祐元年四月拜相三年四月除司空同平章軍國事是年四月卒於位在相位三年公著寖以病告不能朝遂卒其家以遺表聞明日執政奏事延和殿太皇太后泣曰邦國不幸司馬相薨司空復逝痛憫乆之上亦悲感薨時年七十二贈太師申國公諡正獻上輟朝三日乗輿臨奠成服苑中敇有司治喪事御書神道純誠厚徳之碑本朝韓呂氏皆以相業世其家從祖䝉正相太宗諡曰文穆父夷簡相仁宗諡曰文靖一族之中為宰相者三人而公父子又皆以三公平章軍國夷簡尤噐公著曰他日必至公輔然夷簡善任智而公著則持正以成天下之務賢扵父逺矣公著識慮深敏量閎而學粹茍便扵國不以私利害動其心與人致誠不事表襮其好賢樂善出扵天性士大夫有以人物為意者必問其所知與其所聞相參覈以待上求神宗嘗謂執政曰呂公著之扵人材其言不欺如權衡之稱物上前議政事盡誠去飾博取衆人之善以為善至其所當守毅然不可囘奪也
二月已夘胡宗愈罷尚書右丞〈為資政殿學士知陳州〉
宗愈以元祐三年四月除尚書右丞是年三月罷執政僅一年先是諫議大夫王覿疏宗愈自為御史中丞論事建言多出私意與蘇軾孔文仲各以親舊相為比周力排不附已者而深結其同扵已者操心頗僻如此豈可以為執政大臣覿絀守潤州而言者不止右正言劉安世前後二十次論奏乞行罷免扵是尚書右丞胡宗愈上表乞罷政詔答曰朕開奨言路通求下情雖許風聞猶當核實豈以無根之語輕揺輔政之臣朕方御衆以寛退人以禮加之美職付以大邦朕既無負扵聽言卿亦何嫌而避位祇服乃事毋自為疑蘇軾之詞也
六月甲辰范純仁罷右僕射〈自太中大夫依前官為觀文殿學士知頴昌府〉王存罷尚書左丞〈自中大夫為端明殿學士知蔡州〉
純仁罷右相制曰百揆居中所以和庶政九牧在外所以阜兆民雖出入之勢有殊而始終之恩無間式孚厥命其告諸朝〈具官范純仁〉仁緫天常道躋民極顯寘朝廷之上並收文武之長越進陪扵萬樞遂升正扵三事趙公入相歎先父之遺忠韋氏繼侯嗟後人之愈畏方倚成而熈績遽引疾以退身言雖重違禮寔増厚加殿中之近職畀寰內之大州斯崇寵名益懋恩數於戲九徳咸事無曠官而代天工四國於蕃有良翰而周邦喜位尊者報亦重志深者用彌堅勉廸爾猷往宣於治
純仁自元祐三年四月拜相至是年六月罷在相位僅踰一年存自元祐二年五月除尚書左丞是年六月罷執政凡二年蔡確以詩得罪存與宰相范純仁留身簾前合力固爭以為不可貶確又謂不宜置之死地既而確再貶新州存與純仁皆罷去〈拜罷録〉先是知漢陽軍吳處厚上前宰相蔡確知安州日所為詩以為有謗訕語言者交疏其罪執政頗是其説純仁與左丞王存獨以為不可固爭之六月庚子朔范純仁王存並出居於外上章乞罷皆留中不出亦不批答亦不封還亦不遣使宣押甲辰宣制范純仁知頴昌府王存知蔡州朝廷既貶蔡確或勸純仁引去獨明己之力盡純仁曰我方慕古人願為良臣不願為忠臣安能楚楚自見邪言者果劾奏純仁及存遂俱罷存在熈寧中論事純仁固已推之及同執政意趣又多合然純仁嘗建議罷教畿內保甲存獨言今京師兵籍益削又廢保甲不教非為國家根本長乆之計且先帝不憚艱難而為之既已就緒無故而廢之不可論者亦稱其不茍相比雲純仁及存既罷劉摯為王巖叟道簾前奏對語曰太皇太后謂純仁差錯乆矣初以其有大名又司馬光甚重之遂用之不意其如此也蓋止得虛名耳太皇太后又曰諫官言純仁黨確則恐不然但所見偏謬耳又曰王存殊無執守前日為范純仁所目便留身同救蔡確大防等曰王存在省中諷臣臣不敢聽其言而純仁納之太后曰純仁用過其量故至此六年十二月𮗚文殿大學士太中大夫知河南府范純仁言昨以禦戎失䇿累章待罪蒙恩罷帥移知河南府切恐未厭公議望再行黜責詔范純仁降中大夫初議落職嫌太重欲止降官又以故事宰相必帶諫議大夫官制為太中大夫今降中大夫或疑之既而以純仁外任遂有是詔八年正月詔自降授中大夫復太中大夫六年閏八月資政殿學士知揚州王存為吏部尚書元祐七年八月除知大名府存自揚州召入為吏部尚書纔朞嵗時在廷朋黨之論浸熾存言人臣朋黨誠不可長然不察則濫及善人東漢黨錮之獄是也由是復與任事者不合求補外除大名辭之改杭州存累請老皆不許復連章告歸尚不許存請益堅得提舉江寧府崇禧觀請不已而言者論存扵元祐初嘗附㑹請歸西戎故地紹聖四年二月遂許存以正議大夫依前職致仕其䕃補恩止與一名建中靖國元年七月降授通議大夫致仕王存卒上輟視朝贈存左銀青光祿大夫
丙午韓忠彥尚書左丞〈自樞宻直學士戶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許將尚書右丞〈自翰林學士遷中大夫除〉
趙瞻同知樞宻院事〈自樞宻直學士簽書樞宻院事遷中大夫除〉
將字沖元福州閩縣人舉進士第一忠彥字師朴琦之長子也
七月庚辰安燾罷知樞宻院事〈以母喪去位〉
燾自元豐六年閏六月除同知樞宻院事至是年六月丁母憂在樞府凡七年九月有詔起復正議大夫知樞宻院事燾固請終喪許之燾既除喪執政檢舉進呂大防曰據理當還舊職又緣有趙君錫賈易兩章論列太皇太后難之王巖叟曰若還舊職必致人言大防因請除鄆州詔可六年閏八月遂除燾為右正議大夫觀文殿學士知鄆州燾尋以父老辭改知鄭州大觀二年六月己丑太中大夫提舉南京鴻慶宮安燾卒
十一月癸未孫固知樞宻院事〈自門下侍郎遷光祿大夫除〉劉摯門下侍郎〈自中大夫守中書侍郎除〉
傅堯俞中書侍郎〈自試吏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五年八月丙申詔門下侍郎劉摯累奏乞外任已降詔不允殿中試御史楊康國奏摯高材逺識公正不倚有以大過人者自侍御史再遷為執政三四年間徧歴三省公望益隆不可輕聽其去戊戌門下侍郎劉摯復位視事如故摯之任中書侍郎初以吏額房事與左僕射呂大防議稍不合已而摯遷門下侍郎及臺諫共攻大防大防稱疾不出摯毎扵上前開陳吏額本末曰此由被憾者鼓怨言路風聞過實不足深信大防他日語人曰使上意曉然不疑劉門下之力居多然而士大夫趍利者交闘其間謂大防與摯因是有隙扵是造為朋黨之論摯語大防曰吾曹深知無它然外論如此非朝廷所宜有欲少引避大防曰行亦有請矣七月庚寅奏事畢摯獨留奏願賜骸骨既退連上章出就外第期必得請上遣中使召摯入對太皇太后諭曰侍郎未得去湏官家親政然後可去使者數軰趣入視事摯不得已受命未幾大防辭位不許及摯遷右僕射與大防同列未滿嵗言者爭詆摯尋罷朋黨之論遂不可改其本蓋自吏額始〈長編〉六年正月癸未呂大防移疾太皇太后遣陳衍至尚書省問劉摯人材可進用者摯具以六七人對蘇轍王巖叟在焉四月戶部員外郎楊畏為殿中侍御史從中丞趙君錫舉也王巖叟移簡詰劉摯摯不從或曰畏初善摯後呂大防亦善之時大防與摯各有異意皆欲得畏為助君錫薦畏實摯風旨也然畏卒助大防攻摯〈雲 長雲編〉堯俞字欽之鄆州項城人十嵗能為文未冠舉進士
宋宰輔編年錄卷九
<史部,職官類,官制之屬,宋宰輔編年錄>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録卷十 宋 徐自明 著
哲宗元祐五年〈庚午〉
二月庚戌文彥博罷太師平章軍國重事致仕〈為守太師
開府儀同三司河中興元尹充護國軍山西南道節度使致仕〉
制曰周公未嘗之魯老亦居豐留侯晩雖彊飱終不任事蓋委寄之重初無間然而止足之風所不敢廢惟我耆舊歴事祖宗纉服之初復命以位雖師保之地優佚不煩而丘樊之心朝夕以請布告在位俾聞高風〈具官文彥博〉克孝而忠允文且武其在師旅有方召之勲其在朝廷有崇璟之業士民視其去就邉裔震其威名時更四朝躬蹈一節先皇愍勞以事既許其歸越予訪落之年凜有渉淵之志起之既老待以仰成出入五年始終全德進而論道日聞典訓之言倚以折衝卒靖邊防之警委成功而不處指莫景以求安勤請屢聞誠心莫奪顧瞻閭井近在洛師郭氏有永巷之嚴裴公有緑野之勝豈以簮紱之累久致形氣之勞貴極上公既無復如之爵特界二節宜從近比之優仍廣舊封益衍真食殫盡人臣之寵歸從父老之游於戱音聲不遐尚有就問之眷几杖以俟復期親祀之陪勿以進退之殊而廢謀猷之告式燕且譽俾壽而康
彥博自元祐元年正月自守太師致仕除中書門下平章軍國重事至是年二月罷復致仕在位五年彥博凡三入相再入樞府既老復以重事居位至是懇辭觧政而有是命從優禮也又詔學士院彥博麻制內特不用守字以嘗正任太師也〈拜罷録〉彥博自言自在嘉祐中封潞國公經今三十餘年為是鄉國乞不改封從之彥博乞免冊禮詔從所請再乞免兩鎮節度使祗帶河東一鎮致仕從之詔即玉津園宴餞太師彥博宰臣呂大防三省樞密院暨從官皆赴
三月丙寅朔中大夫同知樞宻院事趙瞻卒
瞻自元祐三年四月除簽書樞宻院事是年三月卒在樞府二年哲宗為輟朝臨奠贈右銀青光祿大夫遺表常數外特官二人諡懿簡
壬申韓忠彥同知樞宻院事〈自中大夫守尚書左丞除〉
忠彥弟純彥妻知樞宻院孫固女也各以親嫌乞罷不許
同日蘇頌尚書左丞〈自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侍讀遷右光祿大夫除〉
頌字子容學士紳之子也神考時知制誥前秀州判官李定改太子中允監察御史裏行宋敏求知制誥封還詞頭翌日敏求罷詞復下頌當制奏定本原御史薦未敢具草次至李大臨大臨亦封還頌大臨執奏不已扵是並落知制誥天下謂之三舍人御史中丞梁燾言伏見近除韓忠彥同知樞宻院蘇頌尚書左丞續有指揮令忠彥立班在頌之下臣竊惑之以官制言則同知樞宻院在左右丞之下近例言之則同知樞宻院先入者在左右丞之上忠彥自合在左右丞上今既不依官制又不循近例仰惟聖意必以頌為耆舊故特示此優禮忠彥雖是晩輩然進之在前頌雖是舊人然用之在後竊以朝廷尚爵宜正先後之次今既不以先後次之則是陛下特形輕重之意乞依近例以先後為序況聞頌已曽辭遜亦足以成頌之美〈其從違未詳〉
四月甲辰右光祿大夫知樞宻院事孫固卒
固自元祐三年四月除門下侍郎是年四月以知樞宻院事卒再執政凡二年車駕幸其第臨奠輟視朝贈開府儀同三司賜神道碑額曰純亮遺表恩澤例外更特與三人差遣大觀二年三月初申孫固等四十五人慾與出黨籍奉聖旨除孫固安燾賈易外餘陸佃等四十二人並出籍四月敇孫固係神宗隨龍人特與出籍
十二月辛卯朔許將罷尚書右丞〈為中大夫資政殿學士知定州〉將自元祐四年六月除尚書右丞至是年十二月罷執政踰一年先是將累表乞外御史中丞蘇轍累言將過失而將亦累表陳乞外任哲宗批可特除資政殿學士轉一官知定州所命詞作自請均勞逸之意〈拜罷録〉將乞赴興龍節上壽仍乞綴寄祿官班更不赴坐詔立班在六部尚書上餘依〈長編〉元祐六年〈辛未〉
二月辛卯劉摯右僕射〈自守門下侍郎太中大夫除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制曰王者以得人輔政為功宰相以代天理物為任故三階色齊則風雨莫不次序百姓內附則陰陽以之恊和朕難其才久虛右揆登進賢輔孚告外廷〈具官劉摯〉受才清明渉道純粹知足以經天下之務學足以䆒先王之言勤勞百為論議一致被遇先帝徧儀臺閣之華陪輔朕躬參預鈞衡之任而能彌縫以藏其用夑調不失其中故諏訪於師言俾秉持於大政坐論西省進貳文昌増衍爰田陪敦真賦於戱朕稽前載之跡考名臣之心房杜以能斷善謀治効幾乎三代姚宋以應變持正功業盛於一時勉舒爾猷允蹈前美
同日蘇轍尚書右丞〈自龍圖閣學士御史中丞遷中大夫除〉
王巖叟簽書樞宻院事〈自龍圖閣待制知開封府簽書樞宻直學士除〉
轍字子由眉州眉山人父洵轍與兄軾同舉進士又同策制舉巖叟字彥霖大名清平人神宗立二年轍以書言事㑹王安石初用以執政領三司神宗以轍為屬安石欲行青苗法轍曰以錢貸民出納之際吏縁為姦錢入民手雖良民不免妄用及其納錢雖富民不免違限恐鞭箠必用州縣不勝煩矣安石曰君言極有理自此不復言青苗㑹河北轉運王廣㢘言與安石合青苗法遂行哲宗立為御史中丞自元祐革新庶政至是五年矣一時人心已定惟元豐舊黨猶在近臣患之欲引用以平宿怨謂之調停轍奏疏極論謂此人若返豈肯但已哉必將戕害正人漸復舊事以快私憤惟陛下斷自聖心不為流言所惑毋使小人一進後有噬臍之悔宣仁後覧奏謂宰執曰蘇轍疑吾君臣兼用邪正其言極中理是年二月除尚書右丞轍尚書右丞命既下而右司諫兼權給事中楊康國不書讀詔范祖禹書讀行下其後康國屢請罷轍康國之奏曰轍之兄弟謂其無文學則非也蹈道則未也其學乃學為儀秦者也其文率務馳騁好作為縱橫捭闔無安靜理故亦類其為人也比安石則不及當與章惇蔡確呂惠卿上下其所為文華麗浮侈滛陛下若恱蘇轍文學而用之不疑是又用一安石也轍以文學自負而剛狠好勝則與安石無異矣不報〈丁未録〉韓琦留守北京辟巖叟為屬韓絳代琦復留巖叟巖叟謝曰巖叟魏公之客不願出他門也士君子稱之是年二月拜簽書樞宻院事宣仁後諭曰知卿材故不次進用巖叟遜謝而進曰臣聞有以君子小人參用之説告陛下者此誤陛下也自古君子小人無參用之理小人既進則君子必引類而去若君子與小人競進則危亂之基也不可不察
十一月乙酉朔劉摯罷右僕射〈為觀文殿學士知鄆州〉
制曰用其言而顯其身所以崇君子之正直進以禮而退以義所以敦大臣之始終在國體之冝然實朕心之致慎惟吾宰弼薦貢嚢封根於至誠躬乃自厚肆孚明命播告外廷〈具官劉摯〉淵源閎愽而持之以易良亷隅靜方而廸之以柔則術足以熈千載之統謀足以詔萬世之微越予求助之初嘉乃盡規之節衆正是頼爾猷居多謂樊侯無吐茹之嫌資之補袞而傅説有朝夕之誨倚以濟川方垂拱以仰成亦幾康而相敇施徳雲茂歴年未朞亟辭揆敘之繁深服謙光之益抗章弗已陳義甚高易退之風勉從厥志是用疏秘殿之華職付東維之巨藩式均賢勞茲示體貌於戱民人社稷無容中外之殊元首股肱固匪明良之異若斧藻其徳毋金玉爾音乃心王家同底於治
摯自元祐六年二月拜相至是年十一月罷入相不及一年言者論摯姦囘險詐力引私黨為臣不忠父死於衡委而不葬為子不孝摯於是抗章辭位而有是命其後摯自作家廟記以辨當時之寃而劉安世為其集序雲〈拜罷録〉劉摯罷相麻制以從所乞為辭初麻制過門下給事中朱光庭封還言摯忠義自奮力辨邪正有功朝廷擢之大位一旦以疑而罷天下不見其過言者若指臣為朋黨願被斥逐不辭御史中丞鄭雍言光庭朋黨乞正其罪殿中侍御史楊畏又言摯多朋黨必相救援願一切勿聼於是光庭與摯相繼俱罷光庭之封還麻制也呂大防嘗召光庭諭旨光庭不至故但以本官出知亳州八年三月光庭為集賢殿修撰知潞州初劉摯罷相光庭充給事中封還詔書坐是以本官出守至是復職〈長編〉先是御史中丞鄭雍言摯之子即王鞏婿方鞏之不檢事體量未到堂遽除宻州體量得實不加衝替纔罷其宻州而已左正言虞策亦論摯操心不公屈撓大法陰結黨與共圖其私乞付其章於外帝不肯㑹章惇諸子故與摯善答書有自愛以俟休復之語鄭雍及御史楊畏得之即釋其語上之曰休復出周易以俟休復者俟他日太皇太后復辟也又摯預交章惇子弟為嚢槖以兾後福疏奏上始有逐摯意矣是時王鞏既得罪摯方臥家自劾右丞蘇轍以嘗薦鞏亦待罪簽書王巖叟以為摯轍俱正人不可去上書留之時臺諫論摯與邢恕別簡反接見章惇子弟牢籠為後日之計於是上以邢恕章惇之事語巖叟巖叟論其不然退又上奏摯亦上奏自辨上終不恱摯又求外不已遂罷政雲〈丁未録〉
辛丑中大夫守中書侍郎傅堯俞卒
堯俞自元祐四年十一月除中書侍郎是年十一月卒執政凡二年太皇太后謂執政曰堯俞清直人又曰金玉人也可惜不至宰相對曰堯俞自仁宗時至今始終一節有德望真可為朝廷惜上輟朝臨奠贈右銀青光祿大夫諡獻簡司馬光嘗謂邵雍曰清直勇三德人所難兼吾於欽之畏焉雍曰欽之清而不耀直而不激勇而不猛尤為難矣時以雍之言為然〈長編〉
元祐七年〈壬申〉
五月丙午王巖叟罷簽書樞宻院事〈樞宻直學士除端明殿學士知鄭州〉巖叟自元祐六年二月簽書樞宻院事是年五月罷在樞府踰一年先是有御史楊畏言巖叟天資至險彊愎狥情父子豫政貨賂公行監察御史黃慶基言巖叟黷法狥私彊狠自用父荀龍子擴交通貨賄竊弄威福而巖叟遂稱疾章再上故有是命〈拜罷録〉八年七月癸酉端明殿學士左朝奉郎知河陽王巖叟卒贈左正議大夫紹聖四年五月上曰巖叟用心極可罪當時貶蔡確意不在確蓋有傾揺之意布曰此必有人言蔡確定䇿有功逐確則有廢立之意上又曰梁燾亦然十一月先是上與輔臣語及元祐政事曰王巖叟朱光庭軰兇慝日肆無所忌憚如光庭盡散河北斛斗先帝經營儲蓄一日而更尤兇肆所言皆可恠至謂曽肇為姦臣之弟輔臣因歴數元祐言者議論過當而上怒程頥為甚遂有涪州編管之命
六月辛酉蘇頌右僕射〈自守尚書左丞為左光祿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制曰朕荷天地之貺繼祖宗之成上承文毋之慈萬機俾乂下頼輔臣之正一徳交修眷俊老之精忠合外廷之公議延登相位敷告治朝〈具官蘇頌〉粹資中和休譽英特學冨經邦之道文高華國之章浹萬事之周材宿四朝之偉望逮予初政歸爾近班進服天官抑人才之阿黨優游翰苑還帝制之坦明暨擢寘於近司頗接聞於宻論雍容雅正多援古以開陳練逹精明亦宜今而裁製維是深識居然逺猷是用躐陞右弼之崇兼㧾西臺之重秩階増峻勲爵並隆申衍爰田陪敦真食並見允文之慶尤為稽古之榮於戱惟聖賢相遇之難以君臣得時為盛矧惟成德恊我至公如房喬之善建嘉謀遽啟唐風之競如魏相之好觀故事終扶漢道之尊勉跂前修用孚美業
同日蘇轍門下侍郎〈自守尚書右丞遷中大夫除〉
韓忠彥知樞宻院事〈自同知樞宻院事遷中大夫除〉
范百祿中書侍郎〈自翰林學士太中大夫除〉
梁燾尚書左丞〈自翰林學士遷中大夫除〉
鄭雍尚書右丞〈自太中大夫御史中丞除〉
劉奉世簽書樞宻院事〈自左朝議大夫寳文殿待制權戶部尚書遷樞宻直學士除〉百祿字子功鎮之猶子也父鍇為衞尉寺丞中進士第又中制科燾字況之鄆州人父蒨兵部員外郎雍字公肅襄邑人舉進士甲科奉世字仲馮𡊮州臨江人中書舍人攽之子○燾辭尚書左丞願於舊臣耆徳疎逺之地圖任老成揀拔雋良庶使輔佐得人朝廷増重章累入上遣中書趣拜燾內謝日太皇太后曰盡出官家意燾再三稱謝太皇太后曰官家聖徳日成正要卿等輔佐燾對曰臣不敢不盡忠如范純仁韓維軰在外賢徳尚多願陛下留意太皇太后曰比來朝廷有何闕政燾對曰今聖政日新天下安靜如邊防河患內外議究湏博詢通習其事者校利害為之如邊事須問西人河事湏問河北人參酌又上疏言范祖禹劉安世久在侍從宜置諸左右使斷國事又言安燾將皆舊人可倚任者一日議兩制差除執政異同不決呂大防顧燾問誰可燾曰相公久居朝廷收養人材固多宜自有人惟是不以愛憎牽於偏聴以朝廷得人為已任此所望於公也大防曰苦乏材燾曰天下何嘗乏材但好人不肯自向前求進湏朝廷識㧞則有以來之立賢無方不患無人也大防曰湏在識別分明燾曰公生明則識別自然明矣〈長編〉元祐八年〈癸酉〉
三月癸未蘓頌罷右僕射〈依前左光祿大夫觀文殿大學士集禧觀使〉制曰朕登賢輔弼所以圖幾康之功均逸燕閒所以盡始終之遇誕揚成命敷告治庭〈具官蘇頌〉蹈徳沖和愽聞通貫樂處厚以敦薄善援古以證今法從宗工儒林祭酒踐更衆職夷險一心先朝訓官居獨當於清問邇英進讀滋有益於多聞實應王人之求式觀賢業之効擢從政路進執宰衡曽未期年屢求歸老嘉能遷而安退足戒得以興㢘禮雖及於𫝊家忠未輕於去國是用躋華秘殿休養真宮腆厥茂恩適其高志於戱優游自裕即解秉鈞之勞闕失有聞毋忘補袞之素勉修茲義允篤於衷
頌自元祐七年八月拜相至是年二月罷為相不及一年先是侍御史賈易坐言事出既復監司更赦除知蘇州頌以謂非允論於簾前同列有曰賈易姦邪頌曰易為御史不避權要號為敢言且嘗論今執政之臣未見其姦邪之跡今自監司為州則是更赦反下遷衆欲加貼職頌亦以為未可有旨再議㑹左相呂大防在告議未決而御史楊畏來之邵即言頌稽留詔命頌乃上章待罪固辭老疾故有是命〈拜罷録〉三月壬午詔右僕射蘇頌累上表引年乞解機政可依所請特除觀文殿學士充集禧觀使初進呈䑓章論頌稽留制書尚書左丞梁燾曰頌為宰相理㑹差除可謂稱任矣況論差除執政皆得可否為相復不得論本省事乎臺章又以頌子為太常博士同舍多有遷擢燾曰差除皆宰執合議方敢將上取旨如一有不同又且罷議非頌敢專也至如父子家庭間語外人豈得知之若臆度猜疑即誣告巧飾何所不至此不可不察頌既罷相以觀文殿大學士宮祠便居燾又爭曰頌罷之非宜願兩宮察言者之妄留頌以遏傾揺之風朝廷輒罷宰相事體極重太皇太后曰自是頌不肯住燾曰若用自請即職名非故事不可降職處外以示踈逺頌得以大學士留京師〈長編〉乙未蘇頌稱感寒壅望許上封章俾還閭里詔不允除大朝㑹外仍特免朝㑹七月觀文殿大學士集禧觀使蘇頌再表乞致仕詔不允其後又力請老乃以頌知揚州頌又乞致仕又不允紹聖四年九月觀文殿大學士左光祿大夫中太一宮使蘇頌上表乞致仕詔頌為太子少師依舊觀文殿大學士致仕建中靖國元年太子太保致仕蘇頌卒鄒浩狀其行
辛卯范百祿罷中書侍郎〈為太中大夫充資政殿學士知河中府〉
百祿自元祐七年五月除中書侍郎是年三月罷執政凡一年先是右僕射蘇頌以稽留詔書罷政御史黃慶基三疏論百祿實位中書豈有同罪異罰之理百祿援引親黨與蘇軾蘇轍結為朋比牢不可破以呂陶為右史岑象求為諸王府説書皆川人也以至久待闕而奪與他人方劾治而遽加進用狥私害政望賜罷絀遂有是命〈拜罷録〉先是蘇頌既以爭論牽復賈易罷相而百祿以同省待罪請外不許其時侍御史楊畏監察御史黃慶基來之邵亦攻百祿時百祿已再請外又不許乃即露章自言奏入遂罷初罷百祿不除職尚書左丞梁燾爭之乃除資政殿學士知河中府紹聖元年閏四月壬申資政殿學士太中大夫新知河南府范百祿卒上為輟朝賻錢五十萬贈銀青光祿大夫
六月戊午梁燾罷尚書左丞〈罷同醴泉觀使〉
燾以元祐七年六月除尚書左丞是年六月罷執政凡一年燾力求罷免而有是命故事宮觀使非宰相不除遂置同使之名燾以特置使名恩禮優重官制以來未有前比所不敢當願得便郡以就安飬章四上改知頴昌府雲〈拜罷録〉先是燾以疾求醫有詔與在京宮觀使以故事非宰相不除使遂置同使之名以寵之燾初以議邊事不合即屬疾求罷章屢上皆遣內侍封還仍問所以必去之理並宻訪人材燾曰信任不篤言不見聼而詢人才之可用者非臣敢當也使者再至乃具奏曰陛下必欲知可大用之人無且圖任舊人中堅正純厚有人望者不牽左右好惡之言以移聖意天下幸甚既授資政殿學士同醴泉觀使又四上章求補外尋出知頴昌臨行遣內侍賜茶藥宣諭曰已用卿言復相范純仁矣〈長編〉
七月丙子朔范純仁右僕射〈自觀文殿學士除通議大夫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
郎〉
制曰朕嗣宅丕後若昔大猷勞於求賢職在論相眷言舊徳還位宰司乃頒命書播告在位〈具官范純仁〉秉心直諒履道坦夷寛閎出於天資忠義本於家學始終一節出入四朝向解鈞衡乆臨藩屏介圭修覲喜見儀刑公袞言歸益隆禮貌是用延登右弼仰應中台寵正文階増陪井賦於戱高宗恭黙思道得傅説以代言康王垂拱仰成有畢公之正色唯賢能俊傑盡其用則陰陽寒暑得其和外鎮四邉內附百姓非至公不能成庶務非一徳無以底丕平其殫乃心無替朕命
純仁自元祐三年四月與呂大防並相四年六月罷在相位不及一年至是再入相先是劉摯罷相上復欲用純仁乃出御扎以問宰臣呂大防大防對以進退大臣非臣所敢僣預如所宣示實允群議遂遣御藥院李倬齎詔書賜茶藥召純仁赴闕既至入對延和殿遂降是命純仁乞收還新命上遣御藥張士良賜詔書不許純仁又辭又不許純仁辭至六七遂就位〈丁未録〉純仁既相遂入謝太皇太后諭曰相公且與呂大防等同心恊力又曰人言相公必先進王覿彭汝礪如何純仁曰臣方欲薦此二人望陛下早用之他日又謂純仁曰公父仲淹勸仁宗盡子道可謂忠臣公名望衆人所歸必能繼紹前人純仁頓首謝曰臣不肖何足以當陛下奨勸委任之意然不敢不勉〈長編〉初詔知頴昌府范純仁令乘驛赴闕侍御史楊畏聞將以純仁為右僕射言純仁去歲帥太原府守邊無狀上下失備西賊乘之犯麟州蹂踐千里死者數萬人方罷帥降官名在謫籍而陛下遽命以為相是賞罰不正而功罪未判也自是連疏不聼或曰畏與蘇轍俱蜀人前擊劉摯後撃蘇頌皆隂為轍道地太皇太后覺畏意故復自外召用純仁畏尋又言轍不可大用雲十二月純仁言臣多疾早衰自叨宰執以來益為職所困竊位已將五月輔政迄無寸長上辜揀求又況受命之始已招彈擊之言伏望察其至誠退之以禮詔不允
紹聖元年〈甲戌 元祐九年四月癸丑改元〉
二月丁未李清臣中書侍郎〈自資政殿學士守戸部尚書遷正議大夫除〉鄧溫伯尚書左丞〈自端明殿學士守兵部尚書遷右光祿大夫除〉
清臣中書侍郎制曰朕荷祖宗之休託士民之上夙夜祗懼不遑康寧顧與共圖天下之治者大臣數人而已自非明哲俊徳望隆一時者孰膺此選哉〈具官李清臣〉有疏通之才兼碩茂之質高文大冊既已傑出於儒林崇議閎言固嘗著聞於國論尚處丞轄屢辭政機朕難重違其情既去思之益至而出臨方面入緫計權皆有顯庸達於朕聼是用加位一等進秩西臺忠信嘉謨爾之素有酬我知遇於茲發揚往惟欽哉毋替朕命
溫伯尚書左丞制曰朕丕承先猷祗守鴻業永惟四輔之職實參萬務之機宜得老成以資弼亮〈具官鄧溫伯〉業履純裕學術淵通久躋侍從之華夙掌翰林之任出更藩牧入位夏卿渴聞猷為副於名實是用擢升左轄進貳揆臣外正徳於百官內恊謨於三事仍遷階秩彌示眷恩為國以賢良佇賛襄之益事君盡道無忘宻勿之誠祗服訓言期底於治
清臣首倡紹述溫伯和之呂大防時奉使永厚陵下范純仁奏乞除執政上即用清臣及溫伯二人久在外不得志遂以元豐事激怒上意清臣尤力〈長編〉時二人並為大行太皇太后山陵禮儀使自真定召入未至清臣已除中書侍郎權知貢舉溫伯已除尚書左丞權同知貢舉上令入內內侍省差使臣宣問三月乙酉廷策多士策題清臣所進也門下侍郎蘇轍論之轍之奏曰臣伏見御試策題歴詆近歲行事有欲復熈寧元豐故事之意臣竊觀神宗皇帝以天縱之才行大有為之志其所設施度越前古蓋有百世而不變者先帝在位近二十年而終身不受尊號裁損宗室恩止袒免減朝廷無窮之費出賣坊塲雇募衙前免民間破家之患罷黜諸科誦數之學訓練諸將慵惰之兵置寄祿之官復六曹之舊嚴重祿之法禁交謁之私行淺攻之策以折西戎之狂收六色之錢以免雜役之困其微至於設抵當賣熟藥凡如此類皆先帝之聖謨睿筭有利無害而元祐以來上下奉行未嘗失墜者也至如其他事有失當何世無之父作之於前而子救之於後後先相濟此則聖人之孝若輕變九年已行之事擢任累世不用之人人懷私忿而以彰先帝之失為詞則大事去矣上以蘇轍奏中引漢武以比先帝之聖失當李清臣因而中之上怒甚轍竟出知汝州呂大防罷相清臣首變元祐之政欲以取相位以門下侍郎蘇轍在上未能遷一日對哲宗言蘇轍兄弟改變先帝法度轍奏曰陛下即位宣仁後垂簾之初臣兄方起自謫籍臣亦被召清臣時為左丞今日反謂臣兄弟變先帝之法是欺也清臣辭屈乃曰蘇轍嘗以漢武比先帝哲宗震怒而轍由此罷黜轍既去位外召章惇拜左僕射惇未至相位尚虛清臣益有覬覦之心獨當國亟變元豐法度除諸路常平使者已而惇至清臣既不得作相遂與惇為敵〈事略〉鄧潤甫字溫伯建昌人嘗避高魯王諱以字為名字聖求紹聖初復舊名王安石當國以潤甫為編修中書條例檢正中書戶房事累遷翰林學士兼掌皇子閤牋記凡一時大手筆獨倚潤甫焉哲宗時言者論潤甫草蔡確制謂其有定策功以龍圖閣學士知亳州後復以翰林學士承旨召除端明殿學士紹聖元年潤甫首陳武王能廣文王之聲成王嗣述文武之道遂拜尚書左丞
三月乙亥呂大防罷相〈觀文殿大學士右光祿大夫知頴昌府改知永興軍〉制曰登賢入輔儼師長於天工均逸出藩宻股肱於王室視內外之用雖異要始終之遇無殊咨爾在廷聼予施命〈具官呂大防〉凝方重之質冨將明之才修責難之恭以致君恢包荒之度以安衆任可大乎賢人之業期永底乎烝民之生夙夜百為憂勞一致改元而後與政歴九年之間有國以來首相踵三人之乆慎乃經徳撫我嘉師興言總覽之初實倚遠猷之助懇祈避寵難抑能遷是宜躋秘殿隆儒之華兼開府陪京之寄崇階進秩衍食増田膺乃茂恩欽其舊服於戱毋忘君憂不同畎畝之人自亮臣忠益厲廟堂之日惟既乃義永臻厥休大防自元祐三年四月拜相四年二月提舉修神宗皇帝實録七年兼修神宗皇帝正史至是年三月罷在相位凡七年初元祐六年五月甲子延和奏事罷呂大防留身乞退引李徳裕論雲姚崇宋璟作相亦不過三年本朝呂夷簡雖三入然亦不過三年遂出居報恩院後三日宣押供職如故非雙日特為垂簾未嘗有此恩禮也七年十二月大防以疾懇求罷政太皇太后宣諭曰主上富於春秋相公未可去位更少俟歲月吾亦就東朝矣大防乃不敢請復起視事八年七月丁卯太皇太后有疾謂大防等曰公等亦冝早求退令官家別用一畨人乃呼左右問曽賜出社飯否因謂大防曰公等各出喫一匙社飯明年社飯時思量老身也是年三月乙亥大防罷相初制下知頴昌府後二日改知永興軍宣仁上僊充山陵使囘乃有是命大防當宣仁聖烈皇后垂簾時位首相踰六年上春秋既長大防但專意輔導未嘗建議親政雖宣仁聖烈有復辟之志卒不得伸當國日久群怨交歸焉及宣仁聖烈始袝廟殿中侍御史來之邵乞先逐大防以破大臣朋黨因䟽神宗所簡㧞之人章惇安燾呂惠卿等以備進用大防亦自求去位上亟從之〈長編〉左正言上官均言大防善操國柄不畏公議以張耒秦觀浮薄之徒撰次國史掩沒先帝盛美以李之純為御史中丞楊畏虞䇿來之邵皆任諫官御史所彈擊者皆受宻諭或附㑹風旨以濟其欲舍人主書誥命給事主行封駮范祖禹喬執中吳安詩呂希純皆附㑹好惡隨意上下所繳駮者皆大防所惡所掩蔽者皆大防所愛至隳壞先帝役法官制學校科舉之制士民失業棄神考經畫塞徼要害之地招西戎侵侮之患雖出守藩郡典刑未正左司諫翟恩言近論呂大防等擅作威福相與誣竄呂惠卿蔡確乞各正罪犯監察御史周秩言以太母之謙恭盡下以陛下之天縱生知既逾冠婚之年又已郊見天地大防怙權作姦不能建議復辟而乃盛引王府官為執政謀為附益力援黨與以為臺諫不避親嫌邀用事中人與同書局令妻室入內希求恩寵未正典刑可特落觀文殿大學士降授右正議大夫知隨州八月詔應呂大防等永不得引用朞數及赦恩敘復先是曽布獨對言大禮恩宥在近去歲貶謫人不知何以處之上應聲曰莫不可牽復歲月未久亦不可遷徙布曰誠如聖諭蔡確五年不移惠卿十年止得移居住處吳安厚等十年不與知州軍此皆元祐中所起例自可依此至元符元年八月權殿中侍御史鄧棐言呂大防有子景山見任宣義郎乞依范祖禹等諸子勒停例施行詔大防諸子並勒停永不收敘紹聖四年四月乙亥責授舒州團練副使循州安置呂大防卒先是大防以光祿卿分司南京安州居住㑹涇原帥呂大忠被召問邊事既對上語大忠曰久要見卿曽得大防信否對曰近得之上曰安否又曰大臣要其過海朕獨處之安州知之否對曰舉族荷陛下厚恩上曰有書再三説與且將息忍耐大防樸實為人所賣候二三年可再相見大忠再拜謝退而喜甚因章惇召飰詰其對上語大忠盡告之潘適歎曰失言矣必為深悔未幾章惇果建言大防與司馬光同罪異罰遂有循州之行大防既南行至䖍州瑞金語其子曰吾不復南矣吾死爾歸呂氏尚有餘種苟在瘴郷無俱全之理後數日卒既卒上猶問執政曰大防因何至䖍州其家後請歸𦵏獨得旨歸上之念大防深矣議者由是知痛貶元祐黨人皆非上本意也
丁酉蘇轍罷門下侍郎〈自太中大夫依前官知汝州〉
制曰朕以𦕈躬上承烈考之緒夙夜祇飭懼無以丕揚休功實頼左右輔弼之丞克承厥志其或身在此地倡為姦言怫於衆聞朕不敢赦〈具官蘇轍〉頃被選擢與聞事機義當恊恭以輔初政而乃忘體國之義狥習非之私始則宻奏以指陳終則宣言而聽至引漢武上方先朝欲以窮奢黷武之姿加之經徳秉哲之主言而及此心其謂何其觧東臺之官出守列郡之寄尚為寛典姑務省循
轍自元祐六年二月除尚書右丞七年五月守門下侍郎是年三月罷執政凡三年先是轍言御試策題歴詆近歲行事有欲復熈寧元豐故事之意其必有人妄意陛下牽於父子之恩不復深䆒逺慮故勸陛下復行此事小人取快一時〈雲 雲〉昔漢武帝外事四夷內興宮室財賦匱竭於是修鹽鐡𣙜酤平準均輸之政民不堪命幾至大亂昭帝即位委任霍光罷去煩苛漢室乃定願陛下勿輕改奏入不報轍又復言轍既再具劄子上固不恱李清臣鄧溫伯又先媒櫱之及面論上益怒遂責轍以漢武事上比先帝引喻甚失當轍復曰漢武帝明主也上曰卿所言其意但謂武帝窮兵黷武末年下哀痛之詔此豈明主乎轍恐趍下殿待罪上聲甚厲范純仁獨進曰史稱武帝雄才大略為漢七制之主轍果如此稱先帝非謗也陛下親政之初進退大臣當以禮不宜如此急暴上怒稍霽轍退舉笏謝純仁曰公佛地位人也歸家亟具奏乞賜屏逐詔以轍為端明殿學士知汝州權中書舍人吳安詩草制曰文學風節天下所聞擢任大臣本出朕意事有可否固宜指陳而言或過中引義非是朕雖曲為含忍在爾自亦難安原誠終是愛君薄責尚期改過上批蘇轍引用漢武故事比擬先帝事體失宜所進入詞語不着事實朕進退大臣非率易也豈義不得已可止散官知汝州仍別撰詞〈長編〉四月侍御史虞策等言蘇轍近以論事失當責守汝州而吳安詩命制有風節天下所聞及原誠本於愛君之語命詞乖剌如此質之公議難逭典刑又監察御史郭知章言安詩行蘇轍語重輕尚狥於私情褒貶不歸於公議不加黜責何以懲戒詔安詩罷起居郎乙巳侍御史虞策言轍引漢武帝比先朝今止守近郡請遠謫以懲其咎上曰已謫矣可止也轍既至汝乃以表謝上〈同上〉
四月壬戌章惇左僕射〈自資政殿學士降授通議大夫提舉洞霄宮除左正議大夫守
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
制曰為政之道無競惟人思得骨鯁挺特之純臣遹修彌綸康濟之緒業圖我舊徳冠於宗工孚號大廷播告多士〈具官章惇〉器博以大志剛而明才之所施則酬酢萬變而無窮學之所造則貫通百家而不惑蚤席華問浸登近班自結聖神之知薦躋丞弼之地佑我昭考格於丕平肆予纉服之初身任受遺之託定策社稷底寧邦家方政令出於帷權柄歸於廊廟善政良法多所紛更正色危言不憚彊禦十年去國一徳保躬雖風波並起於畏途而金石不渝乎素履朕親攬機務緝熈事功悼創業垂統之艱難念繼體守文之怵惕典刑具在績効可稽䆒觀民情以知利害之實斟酌時變以適増損之宜克昭前人之光實繄良弼之助矧封疆無以懲外侮田裡無以安常生四方之休戚壅於上聞羣臣之忠邪愆於公議眷求真宰秉我國成是用起爾燕間之中位諸公輔之上超進録秩寵陪戸封南山巖巖久隆師尹之望赤舄几几行俟袞衣之歸於戱賢能相推而庶官和號令必臧而下民若如治梓材汝惟丹雘若作和𦎟汝惟鹽梅朕方注意以佇壯猷爾其奮庸以葉朕志修明百度率厲庶工期共恢於逺圖尚無替於先烈亟共爾位終底厥成〈曽布詞〉
是歲四月癸丑改元壬戌章惇拜相先是呂大防欲用侍御史楊畏為諫議大夫要純仁同書名進擬純仁曰上新聼政諫官當求正人畏傾邪不可用大防素稱畏敢言且先宻約畏助已純仁遂固求避位大防竟超遷畏為禮部侍郎畏尋上疏言神宗更法立制以垂萬世乞賜講求以成繼述之道上即召畏登對詢畏以先朝故臣孰可召用者朕皆不能盡知可詳具姓名宻以聞畏即疏章惇安燾呂惠卿鄧溫伯李清臣等行義各加品題且宻奏萬言具言神宗所以建立法度之意乞詔章惇為宰相上皆嘉納之初呂大防既超遷畏禮部侍郎畏知大防當去惇必復用時惇居蘇州畏先託惇之妻姪張擴者致意雲畏度事勢輕重因呂大防蘇轍以逐劉摯梁燾輩又欲並逐大防及轍而二人覺之罷畏言職畏跡在元祐心在熈寧元豐首為相公開路者及惇趨召百官郊迎畏獨請間猥自陳述語多斥大防有直省官聞之歎曰楊侍郎前日諂事呂相公亦如今日見章相公也惇信其言六月又遷畏吏部侍郎畏既叛呂大防附章惇及李清臣安燾與惇異議勢相侵敵復陰附安李而惇徐覺其險詐曽布蔡卞又盡以平生所為告惇二年正月右正言張商英言畏反覆遂出畏成徳軍○章惇拜相制詞翰林學士曽布所草也上諭布惇有定策之功不比他人故特除左僕射惇方降官布因言惇嘗為正大夫而此時未分左右今轉一官即止遷右似未安上令遷左遂以左正議大夫守尚書左僕射閏四月乙未章惇入見遂就職丙申詔惇提舉修神宗皇帝實録國史〈長編〉紹聖初章惇以宰相召道過山陽與陳瓘適相遇惇素聞瓘名獨請登舟共載而行訪以當世之務曰計將安出瓘曰請以所乗舟為喻偏重其可行乎或左或右其一偏也明此則可行矣惇黙然未荅瓘復曰上方虛心以待公公必有以副上意者敢問將欲施行之序以何事為先何事當急誰為君子誰為小人諒有素定之論願聞其略惇復竚思良久曰司馬光姦邪所當先辨無急於此瓘曰相公誤矣此猶欲平舟勢而移左以置右也果然將失天下之望矣惇厲色視瓘曰光輔母后獨掌政柄不務纂紹先烈肆意大改成緒誤國如此非姦邪而何瓘曰不察其心而疑其跡則不為無罪若指為奸邪又復改作則誤國益甚矣乃為之極論熈豐元祐之事以為元豐之政多異熈寧則先志固已變而行之溫公不明先志而用母改子之説行之太遽所以紛紛至於今日為今日計唯當絶臣下之私情融祖宗之善意消朋黨持中道庶乎可以救𡚁若又以熈豐元祐為説無以厭服公論恐紛紛未艾辭辨淵源議論勁正惇雖迕意亦頗驚異遂有兼取元祐之語留瓘共飯而別〈此據丁未録陳瓘𫝊增入〉自宣仁上賔改元紹聖三省首為上言蔡確新州之寃累經恩赦遂追復右正議大夫尋再追復觀文殿學士贈特進上以章惇定策有功召除尚書左僕射范純仁遂自右僕射出知頴昌府時呂惠卿亦自建州安置復資政殿學士於是詔黃履為御史中丞蔡卞為翰林學士知制誥兼侍讀林希為中書舍人履等交章論呂大防劉摯蘇轍於是大防等皆降授而蘇軾亦責寧逺軍節度副使惠州安置又責授州別駕昌化軍安置履等又論梁燾劉安世吳安詩韓川孫升等皆落職降授七月詔司馬光呂公著追所贈並所賜諡誥及神道碑額仍下逐處倒碑磨毀王巖叟所賜官亦行追奪呂大防劉摯蘇轍各分司與梁燾劉安世並居住而范純仁亦追一官以章惇指純仁等為司馬光黨人故也十月又以中書舍人林希兼侍讀十二月責范祖禹趙彥若黃庭堅並以散官安置先是祖禹等於元祐中同修神宗實録上即位命蔡卞曽布林希同修正史於是蔡卞首謂祖禹等所載多無據依請重加參訂章惇因言其欺誕遂有此責二年正月又詔呂大防追還兩官趙彥若范祖禹陸佃曽肇黃庭堅各降一官八月詔呂大防等永不以恩數敘復九月皇后孟氏廢后之廢實惇迎合於外而內侍郝隨擠〈闕〉於內以故無敢異議者其後上頗有悔悟意嘗曰章惇壞我名節故元符末皇太后復後位號者推上遺志而行之也四年二月司馬光追貶清海軍節度副使呂公著建武節度副使王巖叟雷州別駕趙瞻傅堯俞奪所贈官並韓維盡追致仕遺表恩澤范百祿胡宗愈止與二人餘亦追之又呂大防劉摯等合三十三人各降斥有差河東節度使太師致仕文彥博亦降為太子太保元符元年五月詔劉摯梁燾諸子並勒停又詔范祖禹劉安世並王巖叟朱光庭諸子勒停永不收敘二年十月吳安詩而下凡三十人責降有差以囘河罰也王囘而下二十一人追貶各有差俱坐以銀絹遺鄒浩時右正言鄒浩送新州覊管囘等且致簡敘別故也二年九月監察御史常安民論章惇以大臣為紹述之説實假此名以復私怨一時朋附之流從而和之遂至已甚故凡勸陛下紹述者皆欲託先帝以行姦謀謂他事難惑聖慮若聞先帝則易為感動故欲快恩讎陷良善者湏假此以移陛下意至引王鳳亂漢林甫亂唐以比惇擅作威福又併論蔡京林希惇等積怒合力排陷遂責監滁州酒稅
同日范純仁罷相〈為右正議大夫充觀文殿大學士知頴昌府京西北路安撫使〉制曰謨謀廟堂入則股肱於大政偃息藩翰出則師帥於一方維時宗工引疾辭位均逸近輔敷告在廷〈具官范純仁〉端良稟於世資樂易成於天性有砥名礪行之志有面折廷爭之風越自累朝寖更華選暨沖人之嗣服適文母之仰成咨於臣鄰付以宥宻一踐樞要再持國均朕恭已紹庭嚮明圖治緝熈緒業追遹先猷方有望於弼諧遽固辭於機務重違爾志姑即厥安増視秩之華名進陪封之寵數式隆體貌何吝眷私於戲論道經邦嘗在倚毗之地承流宣化勿忘勵翼之心祗服朕言往恭爾位
純仁自元祐八年七月拜相至是年四月罷再相不及一年先是純仁自頴昌召還復為右僕射於事無所私隠同列或病之㑹左僕射呂大防引楊畏為諫議大夫以自助純仁以畏不端不可用大防曰豈以畏嘗言相公邪門下侍郎蘇轍從旁誦其彈文純仁曰不知也純仁由是乞罷政上遣中使諭純仁曰方用宿徳大臣更不須入文字必不從所乞又以詔書賜之奏又上上又遣內侍宣諭又賜以詔純仁請益堅於是上面諭呂大防曰范純仁求去甚堅卿湏為朕留不可使去又賜詔書不許純仁復連章固請上不得已遂除純仁觀文殿學士加右正議大夫知頴昌府事陛辭日命坐賜茶慰勞甚渥上曰卿𦒿徳碩望朝廷所倚頼然堅不肯為朕少留卿雖在外兩為宰相凡有所見於時政有可裨益者但入文字言來無事形跡純仁頓首受命遂之任〈丁未録〉上既親政言者爭論垂簾時純仁數稱疾求罷最後出居慈孝寺録詔以進且言近聞狂人𫝊播擬策自雲嘗經御覽又䑓官章疏或已取用其説甚非陛下尊奉先太后勤勞公正保佑聖躬之意伏乞特降明詔以信萬方今妄為詆訐者既多陛下容之則妨聖孝懲之則恐不忍不若以詔禁約事得兩便訖不從純仁固求罷而有是命〈長編 狂人擬策趙天啟文字或是〉紹聖元年七月三省言范純仁韓維朋附司馬光長縱羣凶毀訕先帝變亂法度以快不逞之心內范純仁仍首建棄地之議滋飬邉患詔純仁特降一官為通議大夫差遣如故初章惇請責純仁上曰純仁持議公平非黨也但不肯為朕留耳惇曰不肯留即黨也詔勉從請徙知河南府又改陳州二年九月知陳州范純仁落觀文殿大學士知隨州先是范純仁當政時上嘗問貶竄之人殆難終廢純仁前賛曰陛下及此堯舜用心也至是明堂肆赦章惇蔡卞先疏呂大防以下數十人終身勿徙純仁聞之憂憤上奏奏入大忤惇等意詔純仁立異邀名沮抑朝廷已行之命故有是責上始亦有意從純仁所奏章惇力主前議遂責之純仁晩年益以天下自任尤留意人材或問其所儲蓄人材可為今日用者荅曰陳瓘又問其次曰陳瓘自好也言瓘可以獨當天下之重也後瓘為諫官於蔡京姦狀未著之前極論無一不效故京尤忌畏之得禍最酷終以廢死〈丁未録〉
閏四月甲申安燾門下侍郎〈自觀文殿學士右正議大夫除〉
五月辛亥劉奉世罷簽書樞宻院事〈為端明殿學士真定府路安撫使兼
知成徳軍〉
奉世自元祐七年五月除簽書樞宻院事是年五月罷執政凡二年奉世再乞罷政故有是命三年九月曽布對上曰元祐中王巖叟凶焰最甚幸死而漏網今存而漏網者莫如劉奉世元祐政事皆以奉世為謀主此漏網之尤者上笑然之
乙丑尚書左丞鄧潤甫卒
潤甫自紹聖元年二月除尚書左丞是年五月薨於位執政凡三月官至右光祿大夫車駕臨奠輟視朝三日以在職日亡歿及曽掌藩邸牋表特贈開府儀同三司
六月癸未曽布同知樞宻院事〈自翰林學士承㫖知制誥兼侍讀遷中大夫除〉布字子宣南豐人㓜孤學於其兄鞏熈寧初王安石執政薦之因上書召見論事合意遂除崇政殿説書遷檢正中書六房公事新法青苗助役皆布與呂惠卿建議安石嘗曰法之初行異論紛紛始終以為可行者呂惠卿曽布也始終以為不可行者司馬光也餘人則一出焉一入焉爾熈寧五年十二月知制誥曽布為翰林學士初呂惠卿既除撿正欲布罷職王安石固請留布曰得兩人恊濟則臣愚短庶幾寡過上許之及是又欲留布上曰學士職任高不可為幕屬安石又請留布修中書條例上曰惠卿吏才尤精宻不湏留布也安石乃已哲宗元祐九年布自高陽徙江寧詔許入覲布言先帝政事當復施行且乞改元以順天意四月拜翰林學士遂改元祐九年為紹聖元年哲宗新政擢拜同知樞宻院事七月布既正謝上面諭以不可雷同布曰臣唯知以赤心不欺事上庶可塞責
紹聖二年〈乙亥〉
十月甲子鄭雍罷尚書右丞〈自太中大夫除資政殿學士知陳州〉
雍以元祐七年五月除尚書右丞是年十月罷執政凡三年先是御史中丞黃履御史周秩以雍嘗為宮寮交章論劾內出其章付三省雍亦再疏稱疾乞解機務詔不許㑹上怒秩言事迎合黜知廣徳軍雍復起視事踰年乃去位章惇之貶斥元祐舊臣皆以白帖子行遣安燾李清臣與惇爭論不已上亦疑惇惇甚恐雍私語惇曰用白帖子有王安石故事惇大喜取其案牘白上惇遂安議者謂雍欲以此結惇也然雍竟罷絀〈長編〉明年蹇序辰言雍在元祐間與棄地之謀落資政殿學士元符二年七月辛酉太中大夫提舉崇福宮鄭雍卒
甲戌許將尚書左丞〈自守吏部尚書兼侍讀遷通議大夫除〉
蔡卞尚書右丞〈自翰林學士兼侍讀修國史遷太中大夫除〉
卞字元度興化軍仙逰人與兄京同舉進士王安石以子妻之卞有辭辨貌柔順而中險與章惇安惇締交起史禍以中范祖禹趙彥若黃庭堅興同文舘獄以陷劉摯梁燾劉安世等斥逐元祐之臣禁錮其子孫時號二蔡二惇雲
十一月乙未安燾罷門下侍郎〈自右正議大夫除觀文殿學士知河南府〉燾以紹聖元年五月除守門下侍郎至是年十二月罷再執政踰一年燾舊與章惇相好及同省執政惇意燾必助已而燾浸多駮議惇憚且惡之所以排陷燾者無所不至上祠明堂齋於太廟燾為儀仗使後宮有絶馳道穿仗而過者燾即具彈奏已而常安民諫劉美人侍祠語尤訐上大怒欲逐之燾言安民以言為職雖過當願少寛假惇因是白上曰燾與安民素相表裏今安民狂妄如此而燾力為救解其意可見也安民既責燾不自安又與惇爭陳厚獄厚亦坐責燾遂求去位上從之〈長編〉是年十月燾以親年老乞罷政除宮觀差遣留京師時王衆獄將決章惇益肆燾知不敵故求去也上謂韓忠彥曽布曰安燾再三乞宮觀留京師舊無此例布曰此不唯於朝廷事體未安於燾自處似無㢘恥既罷政事何顔尚安歩列中京師士人大抵不知義理少㢘恥上曰燾乃京師人遂降詔諭燾燾奏乞知鄭州以便飬親詔從所請〈同上〉明年蹇序辰言燾元祐中嘗與棄地之謀落觀文殿學士中書舍人葉濤再繳曽布曰陛下嘗言燾在元祐中非丁憂不去位上曰何止此不然幾作相渠附㑹元祐〈闕〉衆所知濤何以再繳布曰燾在樞宻院所更改先朝百餘事皆不當若以此諭之豈敢不奉行
紹聖三年〈丙子〉
正月丙子韓忠彥罷知樞宻院事〈自太中大夫除觀文殿學士知真定府〉忠彥自元祐四年六月除守尚書左丞七年五月除知樞宻院事至是年正月罷執政凡七年初紹聖元年七月庚戌知樞宻院事韓忠彥乞罷不許後六日復故上諭執政曰忠彥無他不湏爾布曰其為人頗近厚在元祐中無過無可去之理又言琦勲業後世罕有其比是年正月樞宻院奏事畢忠彥留身請外徑上馬仍面諭曽布以欲得河陽又白章惇匄得一善地遂遷出時十二月癸未也翌日布入對上遽問忠彥已遷出又曰忠彥別無事亦不至姦險布曰然已而章惇言忠彥處置邊事多可笑上甚駭之忠彥請不已乃有是命四年二月觀文殿學士太中大夫韓忠彥降充資政殿學士依舊知定州先是忠彥自定州改知成都府中書舍人蹇序辰繳還詞頭言者又論忠彥在西府時主棄地之議詔忠彥可特依前太中大夫降充資政殿學士差遣如故〈丁未録〉
正月庚戌李清臣罷中書侍郎〈自正議大夫除資政殿大學士知河南府〉清臣自紹聖元年二月除守中書侍郎至是年正月罷再執政凡三年先是婦人岳氏遮道呌呼誣告清臣謀反岳氏乃澶州娼嘗為清臣姑之子田嗣宗外婦三年十一月清臣言近為一婦人唐突車駕輒及臣姓名事出非意獄將具言者論清臣當罷清臣懼始求去或曰清臣數與章惇議不合嗣宗獄所由起意本在清臣也初議罷清臣不除職惇謂清臣受遺簾前紹聖初首復政事當加恩禮上從之嗣宗既伏誅後六日而清臣有是命〈長編〉八月先是蔡碩女婿文康世嘗與碩言劉唐老謂文及甫曰時事中變上台當赤族其他執政奉行者當梟首從官當竄嶺南又言蘇轍范祖禹劉安世等當還為執政蓋五月辛未詔榜有幸時事中變之語故唐老云云碩既聞康世言遽令康世録之特示蔡京京具以白上或又告唐老與及甫共謀為變欲誅章惇蔡卞等仍宻結嶺南責降元祐人事連河南府李清臣等上疑其事時淮南轉運副使周秩嘗攻文彥博不入元祐黨三省因請委體量得實即付獄十二月資政殿大學士知河南府李清臣知成都府始朝廷命周秩宻察河南變事秩入對上謂曰彼欲盡誅大臣則將置朕何地乎蓋疑其不然也時復召呂升卿於河北令待命國門俟體究果有實狀即遣如嶺南族元祐責降諸人秩尋至河南捕劉唐老等置別屋仍辟程公孫專體訪於外公孫素名能刺人事者也於是更徙清臣入蜀秩徐考驗唐老等實未嘗謀變而欲誅大臣之語則有之乃具奏語初不及乗輿上亟詔勿治唐老等皆釋去升卿亦還河北清臣知河南如故元符元年七月先是紹聖初蔡確母明氏嘗進狀言劉摯有司馬昭之謀又有副封上三省而中書不行至是同文獄作蔡京深探其獄以為前受明氏告言隠而不治者悉當罪之遂詔清臣落資政殿大學士依舊知河南然明氏狀頃不進呈章惇安燾鄭雍俱與黃履乃白上謂惇燾雍俱為有罪之人於是上令放罪〈丁未録〉
二月乙未故左僕射司馬光追貶清海軍節度副使〈故正
議大夫贈太師溫國公諡文正〉
故司空平章軍國事呂公著追貶建武軍節度副使〈故贈
太師申國公〉
先是元豐末神宗嘗謂輔臣曰明年建儲當以司馬光呂公著為師保及公著薨呂大防奉勅為公著神道一碑乃首載神宗聖語上又親題其額曰純誠厚徳之碑其碑曰公著始與司馬光同輔政於是推本先帝之意蓋欲鞭策四荒以彊中國阜蕃邦財以佐其費有司奉行失其本旨先帝固嘗患之矣故欲更而未暇與已更而未定其詔墨記言具在可考者如詰青苗之害則曰常平泉榖以禦水旱而貪散以求利至十之七八國失拯救之利而民之責償被笞箠者衆責興利之敝則曰太傷鄙細有損國體他事類此者亦與指揮戒用兵之失則曰安南西師兵夫死傷皆不下二十萬有司失一死罪其責不輕今無故輒置四十萬人於死地朝廷不得不任其咎救官制之敝則曰更新官制以覈正吏治至今頒行無緒有以啓侮四方貽譏後世可速裁議無致稽延令如舊日中書之比於是二公與同志者建請以常平舊法改青苗以嘉祐差役參改募役罷保馬以復監牧損保甲教選以便農作除市易之令寛茶鹽之禁賜邊砦贖亡民以和西戎於是民呼歡皷舞以為便而沮議者上則大臣下則用事之小吏蓋不可勝數司馬光既臥疾於家公與數人同拯其𡚁太皇太后為去其異議者而後定自此先帝之善政施於無窮其為下所誤以病民者刪革之而有緒矣公初與王安石友善後安石秉政為中丞安石冀其助已公極論其過失由此怨公至以險語中傷而公不屈也至章惇欲起史禍先於日歴時政記刪去以司馬光呂公著為師保聖語又欲發光公著墓取碑銘毀之上曰何益於國議累日不決是時御史中丞黃履右正言張商英監察御史周秩交章論之十數且請重責大防摯轍等至是章惇乃以履等章疏進呈且曰前後臣僚論列司馬光等罪惡未正典刑及呂大防等罪大罰輕未厭公論事可考據者凡十九疏遂詔司馬光呂公著各追所贈官並諡告追所賜神道碑仍下陜府鄂州各差官許會本縣於逐官墳所拆去碑樓及倒碑磨毀奉敕所撰碑文訖奏時紹聖元年五月也且詔今日以前已行遣責降斥外應其餘一切不問餘者亦勿復言仍具録前項臣僚章疏降下朝堂出榜暁諭初章惇力請發光公著墓上不許惇退上顧許將曰卿獨無言何也將對曰臣以為發人之墓非盛徳事上曰朕意正如此然至是猶毀碑樓磨神道碑追賜額俱勉從惇也曽布宻啟請罷毀碑事疏入不報〈丁未録〉○四年二月三省言司馬光呂公著倡為姦謀詆毀先帝變更法度肆造邪誣偶縁已死未正典刑尚且優以恩數及其子孫親屬使後世亂臣賊子何以懲艾光遂追貶清海軍節度副使公著追貶建武軍節度副使光與公著制詞皆葉濤所草也三月奉聖㫖司馬光呂公著所得恩例並行追奪監察御史周秩言公著除司空平章軍國事竊縁朝廷先以太師文彥博為光所引既召而來諫官言其姦邪不可輔政朝廷乃以平章軍國重事處之止於重事稍奪其權公著之所知也及公著之命乃去重字事無大小皆得平章名雖亞於彥博權則過之實兼三省侍中中書令尚書令之職自國朝以來雖有大功如趙普王旦命以此職未有敢當之者而公著不避嫌疑而居之及呂大防劉摯蘇轍皆公著所引為國大姦遂詔司馬光呂公著各追官諡及所賜神道碑〈長編〉始曽布在翰林章惇為布言將以司馬光呂公著等付兩制議用盧多遜例又令史院檢多遜及丁謂李廸故事既進呈而上不許乃已惇又請發冡斵棺上堅不許及是竟從惇請追贈官諡告並所賜神道碑額蓋黽勉從之時光與公著既追貶趙瞻傅堯俞奪所贈官並韓維盡追致仕遺表恩澤孫固范百祿胡宗愈止與二人餘亦追之初章惇議追光等恩數曽布曰惡惡止其身不若更追削之惇曰何益削其恩乃實事布曰雖快意苐恐例不可開其後邢恕又謂章惇曰司馬光亦疑太后有廢立事元豐八年三月五日神宗晏駕是月二十日范租禹自西京赴召光送別謂祖禹曰方今主少國疑宣訓事猶可慮宣訓北齊婁太后宮名也婁太后廢孫少主立子常山王恕為此語覬以實宣仁徐邸之謗先有是説使天下必信之方祖禹赴召時神宗猶在御光安得有主少國疑之語也然惇得恕語即為竒貨遂又追貶光朱崖司戸參軍公著昌化軍司戸參軍惇謂退黜元豐大臣改變熈寧法度光不解此公著素有家風敎之也〈丁未録〉元符三年五月光追復太子少保徽宗崇寧元年正月勑司馬光肆為詆誣妄議宗廟已行之法度靡不變更所進之人才靡不斥逐追降右正議大夫二年四月御史中丞言景靈西宮二殿繪像臣僚有元祐之臣嘗得罪於二聖者欲望令有司刪削詔呂大防範純仁劉摯范百祿梁燾鄭雍趙瞻王巖叟並除去欽宗即位靖康元年正月追贈光太師三月臣僚言光之後再絶乞奏其見有曾孫使之世祿不絶有姪華州鄭縣丞司馬朴亦乞改除以稱朝廷褒顯之意奉聖㫖除同判西京國子監五月請別差官刋修神宗實録司馬光配饗哲宗廟廷二年三月詔司馬光孤遺月賜錢米紹興八年正月詔曽孫伋特授右承務郎徽宗皇子生公著復太子太保蔡京擅朝復降左光祿大夫指公著為姦黨首惡始置元祐黨籍刻石文徳殿及尚書省又頒其書天下立石於監司郡守㕔事其後徽宗因災異感悟毀石刻除黨禁復公著銀青光祿大夫建炎四年追復司空同平章軍國事贈太師晉國公諡正獻
同日故端明殿學士王巖叟追貶雷州別駕〈初贈左正議大夫〉初紹聖元年五月三省言同司馬光奉勑王巖叟所贈官亦行追奪是年二月勅左朝奉郎王巖叟資險狡之智而濟以敢為挾凶邪之權而為之死黨厚誣先烈愚弄朕躬變法度於已孚擠勲勞於必死可追貶雷州別駕追遺表恩例元符元年七月蔡京奏文及甫獄具劉摯王巖叟范祖禹劉安世朱光庭子孫並勒停三年五月降寧逺軍節度行軍司馬王巖叟追復朝奉郎崇寧元年正月繳納元追復告紹興元年賜諡恭簡〈褒貶録〉
癸未前宰相呂大防責授舒州團練副使循州安置〈自降
授中大夫守光祿卿分司南京安州居住責授〉
初紹聖元年十二月三省進呈前後實録院取㑹到詆誣漏落意欲掩覆先烈應提舉以下官各行貶責故大防自降授左正議大夫行秘書監分司南京郢州居住特降授中大夫守光祿卿分司南京安州居住是年二月章惇言司馬光等已追貶而呂大防劉摯梁燾等亦宜量罪示罰凡三十七人皆貶大防遂責授舒州團練副使循州安置大防等責詞皆葉濤所草也初呂大忠既以所得於上大防可復相見之語告章惇因為通判潘適具言適歎曰公失言矣必為深悔大忠尋辭加職請納職名量移大防不許於是大防再責循州或曰循州責上語實激之蓋章惇等疑上意復欲進用元祐人故也四月䖍州申大防卒元符三年五月追復光祿大夫崇寧元年復降授太中大夫建炎四年詔呂公著呂大防範純仁皆盛徳元老同居廟堂國勢奠安四方順服而遭罹貶斥未獲昭雪可速行褒贈詔追復觀文殿大學士左正議大夫贈太師追封宣國公呂大防特追復左光祿大夫贈諡正愍〈褒貶録〉
前宰相劉摯責授鼎州團練副使新州安置〈自降授左朝議大夫
試光祿卿分司南京蘄州居住責授〉
初紹聖元年五月臣僚言劉摯昨為言官引王巖叟朱光庭劉安世等論變法於下司馬光呂公著行之於上摯為罪首合正典刑摯遂自觀文殿學士左太中大夫知青州落職降授左朝議大夫知黃州未幾三省言臣寮前後論列劉摯姦惡罪大責輕乞正典刑遂罷知黃州試光祿卿分司南京蘄州居住是年二月責授鼎州團練副使新州安置四年十二月劉摯卒於新州先是蔡京安惇共置文及甫並尚洙所告事將大有所誅戮㑹星變上怒稍怠然京惇極力煆煉不少置已而梁燾先卒於化州後七日摯亦卒於新州衆皆疑兩人不得其死明年二月朝廷乃聞摯死不許歸𦵏家屬令於英州居住其五月獄乃罷元符元年二月詔差河北運副呂升卿河南提舉董必並為廣南西路察訪蔡京等究治同文館獄卒不得其要領乃更遣升卿及必使嶺外謀盡殺元祐黨人時劉摯梁燾已前死朝廷猶未知也後因曽布奏事言升卿必皆不可遣詔呂升卿差充察訪指揮更不施行董必自東路改使西路〈長編〉元符元年七月蔡京奏文及甫獄具勅劉摯王巖叟等子孫並勒停三年五月追復中大夫十二月京東諸司奏伏見故宰相劉摯自嶺外亡歿近得朝旨歸𦵏乞朝廷追恤勑特依宰臣恩例崇寧元年正月復降朝請大夫建炎三年正月追復觀文殿大學士贈通議大夫紹興元年八月特贈少師十月賜諡忠肅六年正月特贈太師兗國公〈褒貶録〉
前門下侍郎蘇轍責授化州別駕雷州安置〈自降授左朝議大夫
守少府監分司南京筠州居住責授〉
初紹聖元年三月轍以引漢武上方先朝遂自門下侍郎出知汝州四月勑知汝州蘇轍如汝父子兄弟挾機權變詐之術託於文學驚愚惑衆轍昔以賢良方正對策於廷專斥上躬有司言轍懷姦不忠如漢谷永宜從罷斥我仁祖優容特命以官在神考時獻書縱言時事召見諏訪更預討論與軾大倡醜言未嘗加罪仰惟三聖厚恩宜何以報垂簾之初老姦擅國置在言路使詆先朝反以君父為仇無復臣子之義至於大防中分國柄罔上則合謀取勝狥私則立黨相傾〈雲 雲〉可降授左朝議大夫知袁州五月以御史諫官列章交上再降授左朝議大夫試少府監分司南京筠州居住是年二月勑蘇轍操傾側孽臣之心挾縱橫策士之計始與兄軾共為詆欺晩同相光恊比險惡造無根之詞以欺世聚不逞之黨以蔽朝謂邪説為讜言指善政為苛法〈雲 雲〉可責授化州別駕雷州安置元符三年正月移永州安置四月收敘士大夫失職者授濠州團練使岳州居住九月詔還故秩復太中大夫提舉鳳翔府上清太平宮任便居住崇寧元年正月勑蘇轍更不復職名大觀二年五月降授朝請大夫罷宮觀政和二年九月復太中大夫致仕十二月追復端明殿學士特贈宣奉大夫淳熈元年七月禮部尚書趙雄請賜諡勑特諡文定
前資政殿學士梁燾責授雷州別駕化州安置〈自降左中散大
夫守少府監分司南京鄂州居住責授〉
燾自紹聖元年六月自資政殿學士中大夫知鄆州落職降中散大夫知鄂州三年八月三省同奉聖旨燾等縁為執政官罷政所得恩例及舉官並罷更不施行是年二月勑左中散大夫守少府少監分司南京鄂州居住梁燾責授雷州別駕化州安置四年十一月燾卒於化州諸子援呂大防例乞歸𦵏不許家屬尋徙昭州元符三年五月追復左中散大夫崇寧元年正月復降朝奉大夫紹興二年七月追復資政殿學士太中大夫
前宰相范純仁責授武安軍節度副使永州安置〈自降授通
議大夫知隨州責授〉
純仁自紹聖元年三月罷相授右正議大夫充觀文殿大學士知潁昌府六月以純仁首建棄地之議特降授通議大夫差遣如故二年九月自知陳州落職依前官知隨州是年二月勑純仁立異以邀名匿情而趨利始議稱親則造誣於英祖晩言變法則歸過於先朝欺君以助邪謀棄地以開邊隙遂屍宰輔乃復朋姦忘未正之典刑沮已行之命令〈雲 雲〉可責授武安軍節度副使永州安置元符三年正月收敘士大夫失職者復左中散大夫光祿卿分司南京鄧州居住六月復右正議大夫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許歸潁昌府七月特授充觀文殿大學士中太一宮使仍詔疾速赴闕崇寧元年十二月三省同奉聖旨范純仁不應諡忠宣定議覆議官罰銅十斤其范純仁神道碑令磨毀建炎四年十二月詔褒贈呂公著范純仁呂大防故觀文殿大學士右正議大夫范純仁特贈太師追封許國公各給還元諡應合得恩例並各依元任官職給還紹興二年七月廣東運判范正國言乞給還父純仁御書世濟忠直之碑為神道碑額詔依
前端明殿學士劉奉世落職分司南京栁州居住〈自端明殿
學士知成都府落職前中大夫行光祿卿〉
奉世自紹聖元年五月自簽書樞宻院事除端明殿學士知真定府是年二月自知成都府落職依前中大夫行光祿卿分司南京柳州居住十一月臣寮言奉世當元祐間先合劉摯陰為謀主傾害策立顧命大臣有不利宗社之意摯既去即附呂大防蘇轍內交陳衍相為表裏遂登政府宣仁疾之際姦謀逆計皆奉世與大防蘇轍通同其惡不在二人之下奉世遂責授隰州團練副使郴州安置元符三年正月復左朝議大夫少府少監分司南京光州居住四月收敘士大夫失職者復中大夫提舉亳州明道宮許歸陳州五月復端明殿學士依前官知定州尋知大名府崇寧元年正月勑應元祐並元符末今來責降人蘇轍等五十四人令三省籍記姓名內劉奉世永不與在京差遣五月臣寮言今元祐得罪之大者惟奉世以前執政恩禮自處甚失天下之望奉勑端明殿學士知鄆州劉奉世落職依前中大夫知徐州十月臣寮上言元祐之初共成黨與變壞法度等人朝廷近已施行所有元符之末共成黨與變更法度復為元祐之人伏望詳酌施行奉勑知徐州劉奉世提舉西京崇福宮沂州居住其餘呂希純龔原等二十七人各與宮觀隨州居住政和三年九月除端明殿學士致仕
前資政殿學士致仕韓維落職特授左朝議大夫致仕
〈前以太子少師致仕〉
初紹聖元年六月三省言范純仁韓維朋附司馬光變亂法度以快不逞之心內范純仁首建棄地之議已特降授韓維致仕特置不問是年四月勑資政殿大學士太子少師致仕韓維首賛邪謀厚誣先烈落職降授左朝議大夫致仕四年五月勑降授左朝議大夫致仕韓維以先帝東宮舊臣在元豐末朝朋附司馬光最為盡力比觀舊奏益見姦心密陳邪説則專逹帷曲致謝章則顯遺君上遂責授崇信軍節度副使依舊致仕均州居住其子韓宗儒等奏臣父維元祐之初雖䝉朝廷擢用至論國事與司馬光數有異同及奏論梁維簡遷授不當備位政府纔及一年兩月䝉賜罷絀自後不復預朝廷議論以致仕歸老臣父維見年八十一素多疾病各願納在身官爵乞不去田裡許之元符元年五月上幸睿成宮詔韓維特復左朝議大夫致仕維尋卒年八十二三年五月追復資政殿大學士太子太傅崇寧元年正月勑韓維係神宗潛邸人所復職名及贈官免追奪
甲申前太師致仕文彥博降授太子少保致仕〈落河東節度管內觀察處置等使開府儀同三司太原尹特降授太子少保致仕依前潞國公〉
初紹聖元年六月臣寮言彥博受國厚恩不思報效詆毀政事怨疾先朝又言彥博背負國恩伏請檢詳本末推考是非詔彥博年及耄期四朝舊相先帝待遇恩禮至厚宜加濶畧以優老臣特置不問四年二月三省言司馬光呂公著倡為姦謀詆毀先帝偶縁已死未正典刑至於告老之人亦宜少示懲沮奉勑文彥博備公卿於三朝更將相者四紀起於閭里退居之中付以軍國平章之重以理財裕民之政為暴刻箕歛之科以經武斥地之勲為冦攘草竊之計遂自太師致仕落河東節度開府儀同三司大原尹特降授太子少保致仕其子文當昨縁彥博致仕授五䑓主簿可追奪閏二月勑彥博諸子並令解官侍飬四年五月丁巳降授太子少保潞國公致仕文彥博卒上特輟朝一日後數日樞宻院奏事上顧曽布曰彥博已死布曰老而不死終被謫命乃即世上曰此人極不佳布曰臣常以為背負先帝莫如此人元祐中年已八十一此時但能不來足以保富貴既不免來又附㑹如此上曰非止附㑹語斥先朝甚不遜布曰如悔過還生之類殆非臣子之所冝言元符三年五月勑嗣位五月三下恩書放流竄逐係踵生還尚念故老元臣嘗位丞弼或奪爵身後或隕命貶中霈澤之行豈限存歿時彥博已卒遂追復河東節度管內觀察處置等使太師開府儀同三司太原尹潞國公崇寧元年正月復追降太子太保餘如故政和四年四月御筆比覽神考元豐中訓語及得故臣之子韓粹彥文及甫所奏明其父功審問至和嘉祐援立定策之勲彥博可除罪籍復舊官與所得恩澤仍與付國史院記載其實以為盡忠任職之勸可追贈太子太保五月又追復太師五年七月彥博之子維申以彥博嘉祐中定策之功與神宗褒詔來上特賜諡恭烈六年正月上以文彥博被遇四朝定儲首議其子維申可除直祕閣知陜州八年正月改諡忠烈
故左僕射王珪追貶萬安軍司戸〈故金紫光祿大夫贈太師四月丁未附見〉初上之嗣位邢恕蔡確自謂有定策功既而確死貶所恕亦斥不用心恨之其後恕帥中山㑹高遵裕子士京為西京苐七副將士京庸暗恕一日置酒從容誘士京以官爵謂王珪為相時欲立徐王遣其兄士充𫝊道語言於禁中士充時已亡恕因令王棫為士京作奏上之珪由是得罪士京遂轉皇城副使而棫亦得供備庫使士京後亦恨章惇不〈闕〉進用屢欲自陳其實元符末遵裕㓜子高士育始上書明其事之非〈丁未録〉三省言元豐八年二月二十九日御史中丞黃履奏訪聞兩府大臣嘗議奏議皇子就𫝊建儲事王珪輒語李清臣雲他自家事外廷不當預蔡確章惇聞之對衆窮其所立珪不得已方雲上自有子珪惇乃宣言於衆其事遂定臣又聞王珪陰交高遵裕嘗招其子士充𫝊達語言陛下以槐位處珪凡十有六年今聖躬偶感㣲疾而珪已懷二心是年二月給事中葉祖洽論珪遲疑顧望乞正珪之罪詔珪遺表恩例並行追奪其子孫次逺監當差遣仍永不住近京路分所賜宅拘收入官曽布又嘗自敘雲三省先論司馬光等陰謀廢立故不逾兩旬再行追貶相繼竄呂大防等於是又發揚王珪觀望以明定策之功追貶王珪其意初不在蔡確特藉此以感動上耳林希亦語布曰貶竄者未足道但設此言以離間宣仁使上於宣仁不能無疑致其骨肉間有芥蔕此尤為可憤〈長編〉
閏二月壬寅曽布知樞宻院事〈自同知樞宻院事遷太中大夫除〉林希同知樞宻院事〈自翰林學士知制誥遷太中大夫〉
章惇之初拜相也曾布在翰林章惇制詞極其稱美望惇用為同執政惇忌之止拜同知宻院於是又遷布知樞宻院樞宻故事日得獨對惇疑布更引希同知樞宻院使察之希尋為布所誘亦背惇布與惇益不合卒傾惇奪其位〈長編〉時章惇為相斥逐元祐臣寮士心不附布説請辟致名士如陳瓘黃廷堅悉羅致之㑹哲宗升遐欽聖憲肅皇后召宰執問誰可當立布奏惟太后令惇由是得罪布遂繼惇為相〈事略〉紹聖三年正月先是上諭曽布三省欲降㫖行北郊禮布曰陛下繼志述事此乃所以伸先帝之志厭天下之異議有識之士聞之必相與慶翌日同進呈布因言臣累奏雲前日衆説不同臣嘗奏以為廢先王之典禮屈先帝之正論狥流俗之常情伸元祐之邪説惇曰此四句可謂盡矣四年十一月曾布言敕牓中有幸時事中變之語邢恕亦以為縁此語引惹劉唐老等謗訕陛下在上朝廷清明時事安得中變此非詔令之語也希亦曰如紹聖之變元祐乃為變安得有此上又曰只恐元祐人復用布曰陛下在上則元祐之人安有復用之理元符二年十二月先是上諭曾布曰環慶路經畧安撫使知慶州高遵惠再檢見元祐有疏論罷吏祿以為先帝法度不問是非一切欲改此大臣有私意於其間不可不察又規切太母曰不可致怨天下此極不可得布曰當時敢出此語誠衆人所難陛下累欲召遵惠若爾尤不可不召未幾遵惠卒希字子中福州人先是元祐中除希中書舍人為孫升劉摯諸御史所論出知蘇州至是章惇入相思甘心於元祐故臣命詞掖當求以為元祐敵者乃進希寳文閣直學士自亳社易知成都希既過闕惇首卜其所向果怨元祐者即白留希為中書舍人遂就職十月中書舍人林希兼侍讀初章惇請以林希除侍讀上不許惇力請之以為希命詞宣力為多上雖黽勉從惇然殊不樂〈丁未録〉希又修神宗國史時方推明紹述盡黜元祐群臣自呂大防劉摯蘇軾蘇轍等書命皆希為之初章惇用事嘗曰元祐初司馬光作相用蘇軾掌制所以能鼓動四方安得斯人而用之或曰希可遂下遷中書舍人惇仍許以為同執政一日希草制罷擲筆於地曰壞了名節矣遷吏部尚書翰林學士拜同知樞宻院事希怨惇不引為同省執政遂背惇上又雲林旦在元祐中有詆毀先朝文字獨不曽行遣以希故也布曰近日程頥編管恕以為謀出於希蓋恕本頥門人忌其來因以傾之上曰此是衆論非獨出於希然希亦曾雲編管卻不妨布曰臣在史院見蔡卞雲有文字擊鄧綰雲綰事王安石互薦其心病子雱舍居婿蔡卞卞失色雲乃以此見目此亦是及先朝事然其所陳乃與先帝所批論事薦人不循分守之語無異但語侵卞大惡卞亦不得不怒蔡氏兄弟與希相失亦以此也〈蔡逰王珪門下又與章惇相得〉
同日許將中書侍郎〈自守尚書左丞遷正議大夫除〉
蔡卞尚書左丞〈自守中大夫守尚書右丞除〉
黃履尚書右丞〈自試吏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將等既拜內見任執政官並依舊在職以待新命上諭曾布及將卞曰此敘遷而已元祐以來須三入劄子故事無此更不須再入布等皆奉詔〈長編〉紹聖三年九月曾布因言蔡卞最陰巧而章惇輕率以相媚悅故多為其所誤凡惇所主張人物多出於卞至議論之際惇邈然如自已出而卞噤不啟口此亦陛下所見也上笑曰多為其所使十二月曽布又言章惇聦明臨事不敢固執易以理屈許將心亦嚮正臣有見聞皆可與之論辨唯卞陰險憸邪不易為善但知營私立黨而已四年四月初太學博士林自用蔡卞之意倡言於太學曰神考知王荊公不盡尚不及滕文公之知孟子也士大夫皆駭其言於是校書郎陳瓘謁章惇求外任因具以告惇惇大怒召自面罵之章蔡由是不咸陳瓘為太學博士薛昻林自之徒為正録皆蔡卞之黨也競推尊安石而擠元祐禁戒士人不得習元祐學術卞方議毀通鑑板瓘聞之因策士題特引序文以明神考有訓於是林自駭異而謂瓘曰此豈神考親製耶瓘曰誰言其非也又曰神考少年之文爾瓘曰聖人之學得於天性有始有卒豈有少長之異乎林自辭屈愧歉遽以告卞乃宻令學中置版高閣不敢復議毀矣瓘又嘗為別試主文林自復謂蔡卞曰聞陳瓘欲盡取史學而黜通經之士意欲沮壞國是而動揺吾荊公之學卞既積怒謀將因此害瓘而遂禁絶史學計畫已定唯候瓘所取士求疵立説而行之瓘固預料其如此乃於前五名悉取談經及純用王氏之學者卞無以發然五名之下往往皆博洽稽古之士也瓘嘗曰當時若無矯譎則勢必相激史學往往遂廢矣故隨時所以救時不必取快目前也〈此據丁未録陳瓘𫝊増入〉九月御札權吏部尚書兼侍讀邢恕為御史中丞章惇實啟上也恕嘗謂惇有定策功惇每疑元祐人復用謀誅絶之知恕肯任此事故不以序遷改蔡卞乞用安惇上不許時惇與卞已不咸恕即上疏論朋黨便欲威福與奪皆自已出〈雲 雲〉元符元年三月曾布言蔡京與章惇相失亦因京卞有兄弟並進之釁而惇昌言於人云自三代以來無此故事故京深怨之二年二月曾布言章惇蔡卞施行元祐人衆論皆謂過當然此豈為詆訾先朝大抵多報私怨耳惇卞初相得故惇於卞言無不聼及與卞相失則卞多持其所短故惇畏之不敢不從但陪笑而已衆莫不笑之今朝廷政事一出於卞惇無敢違者上曰蔡京尤與惇不足布曰惇於蔡氏兄弟無不畏者近頗欲屈意求和於京而京不為之屈衆尤哂之宰相每以義理處事何畏之有惇短處多故不能彈壓衆人人皆不畏之而未免畏人也五月曾布言大約今日士人皆分𨽻惇卞門下奔競好進之士不趍惇則趨卞然惇性踈率多為卞所窺雖與卞相失然極畏卞臣嘗問惇諸處闕官不除人惇曰纔除一人又雲是元祐黨或有何罪惡以此不能除得其意蓋指卞也然惇卞各有所偏故是非無以相勝八月曾布因言近嵗姦憸之立朝者多以元豐之法為不可改一有議論及此則指以為異意欲以羅織善類又或挾此以遂其私意近科詔下有司檢近例欲以國子監解額許開封府舉人就試衆皆以為未便獨蔡卞堅執元豐七年先朝已罷不可改同列自章惇而下論議數四終莫能奪惇歎曰此豈先帝所為此時正是卞及舒亶朱服軰力主此議耳聞者莫不然之既而諫官鄒浩三章極論上亦以元豐已罷拒之蓋先入之言也卞自此專政意甚於前矣十月上又曰蔡京與卞果不相得布曰此衆所共知方天若與京甚宻而卞不甚與之劉□與卞甚宻而京亦不喜□此可見大畧大抵因娣姒不相能又爭入政府先後以此彌不足上曰兄弟間乃如此惇卞面相毀訾甚峻惇多以言語傷人布曰惇性暴率多輕發卞則陰巧能窺伺其所短故卞多勝惇多屈必無所逃聖鍳布曰卞與惇皆有黨而卞之黨為多惇之黨衰卞之黨盛故衆皆畏卞而惇亦畏之謂卞為不立黨尤不可也三年三月樞宻院奏事曾布獨留布因言陛下知章惇蔡卞近來相失每更相猜貳議論之際互相觀望以至差除不能僉諧往往列二三人取決聖斷上曰何為若此相失布曰大約皆謀身而已昔相朋比今相疑忌莫非為私計未嘗志於國事大抵積小事遂成釁隙而惇尤疑蔡京以其在經筵時時造膝陰有所中傷上曰惇深不樂京布曰京兄弟氣燄人無不畏之者惇以引蔡肇安師文為京等所指目深恐中其讒間蔡京在經筵卞在政府兩人窺伺而交攻之惇不得不懼以此於議事但容黙而已上曰京與惇何以相失布因言其故上曰惇性輕率布曰惇雖輕率議論亦多平直卞之巧難測願陛下更加審詳上㣲笑而已上又問兩人曲直如何布曰引常立鄭居中則曲在卞引劉正夫則曲在惇然卞之黨與甚盛氣〈闕〉 畏邢恕安惇軰皆重足一跡惇以此尤畏之也初惇與卞相悅每事聼信凡所引上殿人多卞門下士外議極以為不平上曰湏是易卞於西府勿令預其事乃可布曰惇以先朝定策受遺陛下初親政事即擢作相然臣自初秉政即曾開陳以謂惇初相便逐彭汝礪用朱服蹇序辰以此失天下人心然皆為卞所誤又卞之薦常立立蹤跡敗露如此陛下若早賜移易不唯有補政事亦可以保全章惇上深欣納布因言常立事衆怒益深其後卞等果作訴理之事仇布而罹訴理之禍者七百餘人訖於布之家流離破散而卞等報復之意猶未快也〈丁未録〉履字安中邵武軍人元符二年五月以進築西安城除通議大夫
元符元年〈戊寅 五年六月戊寅朔改元〉
四月壬辰林希罷同知樞宻院事〈知亳州〉
希自紹聖四年閏二月除同知樞宻院事至是年四月罷執政凡一年希與御史中丞邢恕同責希坐私積怨憤宻較口語回互輕重志在中傷而恕陰懷怨憎揚言排擊妄意希進故並黜之或曰恕為中丞惇實薦之布亦有力焉而布與惇異數毀短惇每上殿移時不下惇固疑之矣始惇置希西府蓋疑布間已故使希察布而希卒為布所誘遂叛惇惇乃因蘇駧事並逐希恕布雖數為希解然訖不免御史蔡蹈凡四章論林希曰臣伏見希天資傾邪詭躁褊急競利爭進無大臣體諂事王珪最為親宻珪前後薦論凡累數十先帝知其姦邪終不信用先帝棄天下未久黨附韓縝浸有超擢縝出復事呂大防蘇轍及交通梁燾燾亦傾心結納嘗引希以自代知潤州日因籍河渠事獻書大防尋除天章閣待制由此巧計得行遂積顯要以至今日三年十一月右正言陳祐言竊聞資政殿學士通議大夫知大名府林希以黨附權要託意詞命陷害元祐臣寮呂大防等希天資險躁挾文章小技以濟姦惡紹聖初除寳文閣直學士知成都府過闕朝見留為中書舍人衆謂下遷非希本意而希志在附㑹得之欣然所草呂大防責詞皆務求合章惇之意肆言醜詆至有老姦擅國之語蘇轍嘉祐中廷試賢良仁祖嘉納而希言轍對策之時已有異志文及甫造為劉摯甘心快意之事亦希有以啟之具載制詞可以考見小臣乘時射利無復公心其後歲餘果躋樞要侍御史中丞豐稷亦奏希助惇為惡布在王言掩宣仁德政之明蔽永泰知人之鑑詔希降充端明殿學士以太中大夫知揚州建中元年二月右司諫陳祐言知揚州林希到任謝表猶復〈雲 雲〉乞正其罪時三省言希表文飾已過歸咎於君當與一小郡遂詔希知舒州尋卒追贈資政殿大學士諡曰文節
元符二年〈己夘〉
閏九月辛巳黃履罷尚書右丞〈自通議大夫授本官知亳州〉
履坐議論迂濶朋俗懷姦動揺國政命令已出退有後言而有是責 鄒浩之竄新州履言浩以陛下所自拔擢平昔優奨之故遂敢犯逆鱗而陛下遽斥之死地人臣孰敢為陛下論得失乎上愕然曰卿言甚有本末朕當徐思之履退遂降責命履是日留身奏事有四劄子置御榻上曾布再對上語笑如常晩歸西府聞履罷政然未知其詳履亦未之知也履既貶上諭布曰履有四劄子救鄒浩當時不言既已奉行乃如此必為人所使是年二月甲戍朔尚書右丞黃履乞罷政上封還表章及宣押翌日曾布曰履立朝不為無補同列初以不曉事忽之既發明章惇放罪等事遂頗知敬畏上曰履忠實可謂君子布曰陛下旌別人才如此乃士大夫之福若履者真善人君子也再遣使宣押履復位如故至是始罷是歲三月先是管勾剩員所蕭世京在元祐中嘗上書言先朝青苖免役法便民可以乆行疏奏留中不報至是上出其疏乃擢為吏部員外郎權提舉秦鳯路常平張行亦元祐中奏疏乞復行免役凡四十餘章前已擢使一路至是又遷為戶部員外郎初權禮部尚書蹇序辰請將六曹諸司元豐八年以來應更改法度言涉附㑹譏訕文書盡數檢閱隨事編類並著所任官姓名具冊申納三省宣徳郎李積中請選官應先帝法度政事遭元祐變毀者取㑹其事因何人申請乞廢因何人勘當而罷各開當職官姓名及謗訕之語若情不可恕即重加貶責序辰及積中先有是言三省不行踰半年矣蹇序辰既貶四年七月又復檢舉降詔申明序辰之言如有盜匿棄毀増減隠落及漏泄者罪賞並依編類章疏曾布為三省意欲有所羅織故也〈長編〉
宋宰輔編年録卷十
<史部,職官類,官制之屬,宋宰輔編年錄>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録卷十一 宋 徐自明 著徽宗元符三年〈庚辰〉
二月庚申韓忠彥門下侍郎〈自通議大夫守吏部尚書依前官除〉
黃履尚書左丞〈自資政殿學士右通議大夫兼侍讀依前官除〉
忠彥門下侍郎制曰朕初繼序未堪多艱嘉與忠賢共圖政治納言之任允屬乎人〈具官韓忠彥〉篤實不欺莊重有體偃藩於外想見儀刑天官召還未厭士論其預大政入居東臺內外之舉害於公巨細之務戾於法與奪失當弛張乖方不惟正之期底於理朕以望爾爾其欽哉
履尚書右丞制曰朝廷之命下乎四方所以嚴法守也四方之事上乎朝廷所以尊道揆也上揆下守庶政乃修統於中臺維以二轄地峻任重厥選惟艱〈具官黃履〉天資朴忠學術醇粹樂善惟恐弗及疾惡不為已甚自亳來歸清議所屬朕欲敦澆浮之俗振淹滯之才杜羣枉之門開至公之路辨是非之實要利害之原其還舊班朝夕啟廸罄乃嘉畫副此虗懐
徽宗自正月己夘即位皇太后權同處分軍國事初上批付三省以尚書及從官闕令與樞宻院參議具前執政十人餘可充從官者二十人名姓進入丁亥章惇曾布等以前執政及從官姓名等面奏呂恵卿居首上遽指之曰且令在邉次至韓忠彥上曰此當召又次至李清臣上問清臣以何事罷布曰以婦人狂言故罷政以不進呈明氏狀故削職本無事次及黃履先是上問輔臣黃履以何事出對以救鄒浩上曰浩以何貶所言何事曰所論者止元符皇后事爾上頷之至是上曰三人皆可召次覆奏扵簾前所陳如上皇太后謂上所取捨皆合公議是月乙未韓忠彥以資政殿學士知大名府除吏部尚書李清臣以資政殿大學士知真定府除禮部尚書黃履以右正議大夫知亳州除資政殿大學士提舉中太一宮兼侍讀惇甞言執政有例作經筵故履有是除上語輔臣以尚書從官闕人曾布曰姓名已進入上曰只是韓忠彥李清臣及黃履三人安燾不堪布因言前執政只三人布又言陛下昨除忠彥八人市雕印出賣謂之快活差除以此觀之則士論與人情可見矣上恱二月曾布以弟肇召還曲謝因言陛下踐阼之初號令政事無不深合人望及韓忠彥等除命一出中外翕然稱誦聖徳凡此等人皆久當収召但以三省所不恱故未得召還若非陛下特降詔旨令宻院參議則忠彥等姓名亦無由上達上問韓忠彥等布曰忠彥等皆神宗所擢雖在元祐秉政未免隨衆變亂邉事然亦無它上曰無事因言執政太闕人布曰陛下視在廷之臣有可進擢者否捨三人誰過之者又皆已試用之人必勝扵輕進未用者上亦首肯〈長編〉給事中劉拯言韓忠彥乃駙馬都尉嘉彥之兄元祐中甞除尚書右丞以致人言遂移樞宻府今乃除門下侍郎雖忠彥非他外戚比然不能使他日不援以為例詔韓琦定䇿元勲忠彥純厚舊徳豈可以嘉彥之故妨任勲賢宜依已得指揮遂書讀行下忠彥及履初入對忠彥陳四事以裨新政一廣仁恩二闢言路三去疑似四謹用兵〈同上〉忠彥再入三月而四月拜相
四月甲辰韓忠彥右僕射〈自門下侍郎授右正議大夫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制曰朕紹膺天位䝉頼母儀召自戚藩延入翼室遂嗣服於大歴首圖任於舊人咨爾在廷明聴予告〈具官韓忠彥〉植性純懿秉徳裕和粹矣老成之姿渾然大中之度素出相門之胄蔚為勲閥之光朕永惟仁祖之朝實繄先正之助建定大䇿書功宗彛惟爾克承厥家世濟其美召由北道入總東臺謀謨益嘉操守彌固屬丕基之肇受眷右相之久虗敦時繹思訪予落止將繼猷於泮渙以大濟於艱難其登右揆之崇遂兼西省之峻惟帝賚予良弼惟天祚我有邦陞其文階衍以封邑於𭟼夷狄以衰弱僅存之勢猶懐桀驁之謀黎庶當安平無事之時尚有流亡之患㒺虗內以事外毋傷財而害民予欲綏定四方汝為予欲敉寧百姓汝翼予欲作功成之樂汝聴予欲制治定之禮汝明汝言予從予違汝弼王政有闕以汝為補袞之樊侯民澤未加用汝為作霖之傅說尚奮熈於帝載共寅亮於天工永孚於休同底於道曾布甞言扵上曰陛下踐阼以來収用人才以至號令政事深合人望然今日先務莫如言路得人則耳目浸廣可以垂拱無為而治三年三月上令曾布與忠彥履同具可為臺諫姓名進入遂以奉議郎權發遣洺州龔夬為殿中侍御史承議郎集賢校理發遣衛州陳瓘為左正言宣徳郎添監袁州酒稅鄒浩為右正言用曾布韓忠彥黃履所薦也布因言言路得人政事之首中外莫不鼓舞皇大後諭忠彥等亦以夬瓘浩差除為得人也上用忠彥言數下赦令蠲天下逋負盡還流人而甄敘之其甞為御史諫官忠直敢言若知名之士卒見収用建言哲宗即位甞詔天下實封言事獻言者以千百計章惇為相乃置局編類摘取語言近似者以為謗訕前日應詔者大抵得罪今陛下又詔中外直言朝廷闕失若復編類之則敢言之士必懐疑懼臣願陛下亟詔罷局盡裒編類文書納之禁中詔取以入且面諭曰已焚之矣〈丁未録〉
癸丑李清臣門下侍郎〈自左正議大夫禮部尚書除〉
制曰朕初嗣服永惟天下之重若渉淵氷未知攸濟實頼左右輔弼之臣交修不逮以共濟於艱難肆求其人圖任惟舊〈具官李清臣〉身兼數噐識造萬㣲奮繇賢科亟階膴仕夙富髙明之學發為經緯之文逮事元豐擢躋右轄被遇紹聖進陟西臺蔚為社稷之臣式展股肱之力肆予訪落思見其人召自帥垣典司宗伯無私黨㳺談之助有大臣獨立之風蔽於朕心登貳左省夫惟時惟㡬所以成天下之務惟和惟一所以底蒸民之生益懋猷為對茲眷倚往祇明命尚既乃心
初清臣既不得作相遂與左丞相章惇為敵尋補外復奪職徽宗即位召拜門下侍郎章惇罷相清臣奏論之遂責散官安置徽宗欲息朋黨以大公示天下改元建中靖國清臣乃與同時輔政者葉謀以輔上意盡還遷徙舊臣復其恩數品秩〈事畧〉
同日蔣之竒同知樞宻院事〈自翰林學士通議大夫知制誥除〉
制曰乾象三階中纒紫極之輔國政二府右列鴻樞之司雖文武之交修實弼諧之一徳我圖雋徳粵在禁林〈具官蔣之竒〉宇量粹沖才猷膚敏踐揚滋久風績著聞被遇先朝躋榮法從核之以政事入司京劇出寄邉𤨏有肅清之譽考之以學術則進讀金華視草玉堂有經緯之文屬予訪落之初眷爾謨明之舊召從西屛還直北門雖考僉言蔽扵朕志是用擢登右府參預政機衍增爰田併昭異數昔張子房輔漢而制勝帷幄之內晏平仲相齊而折衝樽爼之間益懋逺圖無俾専美五兵不試四夷咸賓永孚於休以稱朕意
五月乙酉蔡卞罷尚書左丞〈資政殿學士知江寕府〉
制曰左右執政之臣朕所禮遇其有以疾來諗懇求便安猶示固留章至輒卻至於三四然後從之體貌之優朕無慊矣〈具官蔡卞〉頃以文學被遇先帝擢自詞禁與謀政㡬歴年滋多宣力惟舊屬予訪落待爾弼諧廼以私言辭勤就佚情有可察誼所重違書殿崇儒之班江國牧民之寄中外雖異任屬惟均服我異恩毋輕報禮
卞自紹聖二年十月除尚書右丞四年閠二月除尚書左丞是年五月罷執政凡六年初左正言陳瓘欲上章擊卞先白上曰臣欲擊蔡卞然未敢上曰何故瓘曰外議懼恐卞去則京進以是未敢若用京則不若存卞也上揺首曰無此意瓘乃上奏其奏曰神考之於王安石猶成湯之扵伊尹也自紹聖以來自任以安石之道而願為天下學者之師者蔡卞一人而已矣痛斥流俗堅主國是以不仕元祐為髙節以不習詩賦為賢士自謂身之出處可以追配安石〈雲 雲〉自是瓘與殿中侍御史龔夬交章攻卞且十數瓘又奏曰臣甞謂紹聖大臣負誣神考輕欺先帝皆託扵繼述之說而倡此說者尚書左丞蔡卞也傅會經義變亂名實以繼述神考為名以纂紹安石為主宣仁聖烈皇后有大功徳於天下哲宗甞語近臣曰宣仁婦人之堯舜也崇報之心豈有極乎然以失職之臣不加將順凡元祐之所行必掃蕩而後已則宣仁所厚如瑤華者安得而不廢乎奉行其事雖在惇等尋考根源則深嫉元祐本出扵卞及其末流勢自如此臣切惟痛斥流俗而至於誅絶言路深嫉元祐而至於讎毀宣仁卞倡此說立為國是脅持上下逆天違人於是上諭輔臣令卞自圖去就卞三上表遂有是命卞既補外心怏怏有恚憤語復為陳瓘所論遂以大中大夫守少府少監分司南京太平州居住而侍御史陳次升右正言張庭堅尚交疏攻之不已遂降授中大夫移池州居住初曾布韓忠彥黃履薦龔夬陳瓘鄒浩為臺諫布因言言路得人中外莫不鼓舞惟章惇蔡卞不樂爾上曰卞今日殊無人色布曰卞無他但見好人不附已者便深惡之上曰所謂妬賢嫉能也上又言安惇上殿欲率中擊章惇且雲俟祔廟後朕答雲當擊何稟之有亦白太后以先逐蔡卞之議太后深然之先是一日上諭曾布蔣之竒曰諫攻蔡卞已十餘章如何得卞知令自圖去就皆莫敢對上曰只說與章惇則卞自知矣退以白惇惇乃召起居郎吳伯舉往諭之卞遂草表乞宮觀初賜詔不允卞尋入第二章許之九月甲申知江寧蔡卞落職提舉洞霄宮龔夬言蔡京與卞表裏相濟天下共知其惡播扵民謡雲二蔡二惇必定滅門籍沒家財禁錮子孫又雲大惇小惇入地無門大蔡小蔡還他命債伏望加採訪以辨忠邪明年又以少府監分司南京雲
九月辛未章惇罷左僕射〈依前特進知越州〉
制曰奉先者事亡如存追逺者送終為大朕祗若先後率循舊章考卜因山之陵夙命秉鈞之使慮愆有素職墮弗䖍其孚大廷以詔多士〈具官章惇〉早以時望揚於庻工出逄聖作之時參陪國是之論比以宰衡之任總䕶容車之行稽留半塗暴露通夕惟爾不任慨然永懐累上封章自陳誠懇乞還相印出守州符深務矜容俯從勤請於𭟼君臣之分禮欲曲全朝野之言咎將誰執往祗成命服我寛恩
惇自紹聖元年四月拜相至是年九月罷相哲宗六年相徽宗纔九月初哲宗升遐皇太后召南府泣諭之曰邦國不幸大行皇帝無子諸王誰當立者惇厲聲曰在禮律當立同母弟皇太后曰當立端王神宗皇帝諸子申王雖長縁有目疾次即端王當立皇太后又曰神宗甞有聖語曰端王有福夀又仁孝不同諸王於是惇不得已承命皇太后遣中使召端王王乃即皇帝位以惇為大行皇帝山陵使惇尋求去上不許左正言陳瓘以為不許非也上疏諫又連章疏惇罪惡其奏曰按惇獨宰政柄首尾七年隨其喜怒恣作威福助尊私史則至於薄神考矜伐已功則至於累宣仁樂於用兵大開邉隙陝西之民愁矣而進築不已內府之財竭矣而輦運不休斥公論為流俗以獻忠為誹謗殺張天恱之徒以箝衆口廣鄒浩之獄以絶言路天下震駭人多自危雖隂謀宻計發於蔡卞而力行果斷惇實主之然則卞為謀主惇乃罪魁理不可赦又況哲宗本意不為已甚故惇之所謀多不見從乃者宣訓之說究治之事喧播中外上干宣仁髙氏一門㡬不獲免主張保全力沮其說者以哲宗本意不為己甚故也元祐大臣初議誅滅及其流竄尚欲勦除然而臣下之議竟不得行梅嶺以南猶有全活而北歸者以哲宗本意不為己甚故也今事出哲宗者則託於宻贊而掠為己功己之所行則託於稟命而歸之先烈所可痛心既而大行轝至成臯陷於泥濘踰宿而行瓘復奏之詔落惇左僕射知越州以惇扈從靈駕不職故也惇之制翰林學士承𭥍蔡京之詞也有參陪國是之論之語陳瓘益不平並論之其奏曰京與章惇初無異意自蔡卞為執政而京有觖望於是與惇暌矣自林希為執政而京始大怨於是與惇絶矣暌絶之後京豈以惇之所行為是乎今於麻制之文特申國是之說京之設詞豈特為惇而已哉假託制書之言含藏自便之計以己好惡達於天下巍巍乎蔡氏之門國是之所從出也敢有以為非者則禍必及矣此京所以申明國是之本意也後瓘攻京不已京亦竟補永興雲〈丁未録〉初元符三年正月章惇對皇太后曰神宗留意政事更張法度為萬世之利蔡卞曰臣等皆神宗㧞擢唯謹守神宗法度所以報徳皇太后必盡知神宗政事本末惇又曰神宗政事如此中間遭變亂可為切齒太后亦歎息曾布白上曰陛下踐阼之初中外觀望凡號令政事進退人材不可不審及至簾前又以此奏章惇曰第恐有人援引詆毀先帝之人望皇太后主張照察二月昨令陝西河東依熈河路嵗支錢作水陸追薦蕃漢陣亡人其元祐減錢指揮勿行從三省宻院請也章惇蔡京因言司馬光聚集不樂神宗之人毀壞法度此事僅存其他廢壞者不一皇太后曰神宗政事豈可専欲毀廢三月曾布至簾前因言朝廷之上唯是邪正是非分明則君子小人各得其所太后咨嗟久之曰惇等誤先帝處多布曰只如言宣仁及大臣有傾揺廢立之意以激怒先帝恐無以取證遂雲神宗非宣仁所生太后曰如此教先帝怎生不惡布曰先帝所以切齒元祐之人正為此爾此事莫如皇太后知其虗實太后曰無此事七月御史中丞豐稷等言神宗為法於天下新於熈寧成扵元豐元祐上封事者言法度於民不便因而更張之刪修法度務從民便所以垂簾九年朝廷無事華夏乂安哲宗親政召章惇為宰相用羣小合姦謀害元祐忠賢司馬光呂公著等變亂神宗法度謂之不忠不能紹述謂之不孝以此激怒先朝惇以光等變亂神考法度不足為深罪又編類臣寮章疏擇其切直不諱之言與夫陳亂世以諷今者謂之指斥惇又以章疏語言不足為大惡又持文及甫邢恕之私言輒誣光等謀廢立為不軌無狀可案無跡可尋無證佐可明惇一切以意為之按惇當國七年竊持威柄禍福天下勇扵害賢敢扵殺人臨大變計大事包藏隂謀發為異議陛下尚優容之乎侍御史龔夬言惇昨在元祐間廢棄不用及紹聖初擢任元輔乃隂懷私忿専報仇怨及其甚也誣人以悖逆之罪俾其朽骨銜寃於地下子孫禁錮於炎荒天下忠臣誼士憤悶而不敢言曾布曰惇卞誤朝廷舉措非一如貶竄元祐人過當雖以詆訾政事為言其實多報私怨以致王珪於定䇿之際雲上自有子無不正之語但以遲疑為懷異意自宰相師臣降為司戸參軍豈不太過曾布因言青唐之事全是章惇力主此議至今狼狽了當不得及瞎征隴拶出降王贍入據青唐惇更不與三省宻院議即具劄子乞率百官稱賀御批依奏遂建鄯湟州哲宗亦深以此舉為悔徽宗甞與曾布言狂婦罵惇曰爾是宰相莫是司馬相公否哲宗皇帝大行轝至鞏縣陷泥淖中不能出次日方至幄殿陳瓘言乞依唐李珏故事先次行遣山陵使章惇其略曰今惇等遇雨四散曾無令狐楚攀駕之心陷濘不前尚稽李珏之罸九月甲子朔左僕射章惇上表乞罷政詔答不允遣中使押入又徑出曾布曰唐李珏事政與惇相類初罷為太常卿再貶浙西及昭州上曰然又曰朕不欲用定䇿事貶惇但以扈從靈駕不職坐之韓忠彥曰例當放辭謝上曰不必爾令庭下辭謝而去可也忠彥曰宰相罷例張蓋繫笏頭帶禁中擊杖子若只令庭下辭謝其辱甚矣左司諫陳瓘言按惇初倡異議欲揺大䇿久稽天討公論沸騰臣亦屢以為言而陛下謂臣曰惇負哲宗其罪固多朕之初政方以百姓為心豈欲以已事責人乎令惇奉使無狀但奪相印安可已乎〈長編〉九月新知越州章惇責授武昌軍節度副使潭州安置
制曰依勢作威法所不赦懷諼迷國罪何可逃用為去惡之刑以謹為臣之戒〈具官章惇〉處心忮忍賦性隂邪凡陳開導之言無非殺伐之事隂挾仇怨妄肆中傷或稱謀危上躬或託謗訕宗廟擯除禁近視若孤豚排斥搢紳棄如斷梗投之荒裔肯使生還殺戮無辜道路以目乖氣異連年靡寧自古姦臣未有爾比
初惇既罷相以本官知越州而右司諫陳瓘論其責輕攻之不己門下侍郎李清臣亦抗章論之遂有是命清臣之奏曰章惇為相朝廷屬以政事為之不置次輔而惇不念體國其所以開導上聴者莫非忮忍殺伐之事以已之平日仇怨或託謗訕宗廟或稱謀危上躬竄逐南方投之死地故貶人併骨肉死者不得歸𦵏存者悉為囚徒又因編類章疏㸔詳訴理受禍者一千餘家自古姦臣少惇比者今既罷去尚以特進守藩人心鬰抑盍加誅殛以慰民望惇遂責散官安置〈事畧〉責詞中書舍人徐勣所作○建中靖國元年二月詔武昌軍節度副使潭州安置章惇責授雷州司戸參軍
惇貶雷州司戸制曰宰輔之政當以安社稷為心屬時艱難而包藏姦謀規撓大計公肆橫議無所忌憚蒐慝殄行作孽自己雖務矜貸義何可容〈責授武昌軍節度副使潭州安置章惇〉天資險膚果於凶徳紹聖之初擢登宰席不能以義自克酬稱恩遇依勢作威竊㺯權柄擠仇報徳瀆亂典刑人神怨恫達於荒徼方先帝奄棄天下中外震驚廼復扵定䇿之際隂懐異志獨倡姦言頼母后聖明睿意先定克正名分神噐有歸肆朕纂服之初言章沓至含容掩覆抑而不揚輿論沸騰囊封繼上僉以彰善癉惡出於公義上承天心非朕可私處以常刑宜在顯戮投寘南嶠實為寛恩
先是左正言任伯雨歴疏惇罪惡並及蔡卞其奏曰切以惇卞姦凶前古未有公然誣罔欲追廢宣仁聖烈皇后又因哲宗之疑使非辜廢元祐皇后夫以太皇太后及皇后可廢則何所不至犯上不道死有餘責又更誣告元祐大臣並編排㸔詳理訴塗炭衣冠毒流天下死黨五人共成其事迷誤哲宗枉受惡名今若不正惇卞等罪名無以明哲宗之心雪哲宗之謗蓋卞謀之惇行之蔡卞之惡有過章惇至紹聖初蔡卞還朝以為宣仁有廢立之意乞追廢為庶人哲宗親政六年未甞有他過失獨此數事結怨天下皆卞為之今若不正典刑使哲宗有欲黜太后之謗廢皇后之惡殺直言之恥編管諫官之失投殛忠良之譏皆卞謀之惇行之至是三省進呈遂有是命先是紹聖中安惇為中書舍人建議與蹇序辰編排元祐臣寮章疏一時搢紳罹其禍者千餘人元符初惇為御史中丞又請㸔詳訴理詔惇與序辰㸔詳內元狀陳衍及訴理所㸔詳語言於先朝不順者具名以聞於是罹其禍者又七百餘人蔡渭又援證文及甫書欲以族誅劉摯梁燾等左正言陳瓘甞奏論之安惇蹇序辰文及甫蔡渭並追貶皆章惇蔡卞初實相與成之故伯雨以為言曾布進曰惇罪狀不可不明又不可指名乞召中書舍人上官均至政事堂命以草詞之意務令㣲而顯恐蔡邸不安從之伯雨又言臣又風聞遼使言遼主去年喫食以聞中國貶黜章惇遼主不覺放筯跳起曰甚好甚好南朝錯用此人遼使又曰何故如此行遣以此觀之惇之姦凶不獨孟子所謂國人皆曰可殺雖四海九州好我惡我莫不以為可殺也至是三省取旨上亦諭三省曰當日簾前厲聲橫議太母以理折之〈雲 雲〉范純禮進曰惇如聖諭不為過詞色甚厲布曰如此即須過海上大笑曰只教這下遂以雷州司戸處之先是中書舍人曾肇勸上求言三月辛夘遂下求直言之詔扵是李深上疏極論章惇姦邪願𭧂其惡而流竄之未㡬惇罷相出知越州未至責授武昌軍節度副使潭州安置再貶雷州司戸參軍百姓歌之曰大惇小惇入地無門小惇謂安惇其為人所嫉如此崇寧初黨禍再作三省檢會甞言元符後事者悉加竄逐而深扵此疏有章惇內謀廢置固結隂助之語詔深除名勒停送復州編管同貶者鄒浩任伯雨陳瓘龔夬等合十有三人云〈丁未錄〉崇寧四年十一月舒州團練副使湖州居住章惇卒夫人張氏甚賢惇在蘇州時將赴召會夫人病且死謂惇曰公行作相唯不可報怨惇既拜相薦蔡卞為右丞林希為中書舍人張商英為諫官蔡卞為王荊公復讎又以元祐中除知廣州為置已於死地林希在元祐間以修撰出知蘇州不除待制張商英在元祐初為開封府推官欲作言官簡蘇內翰子瞻雲老僧欲住烏寺呵佛罵祖一廵如何偶館職孫抃過子瞻竊得其簡示呂申公之子希純白申公申公不恱出商英為河東路提刑三人皆怨元祐宰輔者故惇為蔡卞所刼大肆羅織竄逐元祐諸公過嶺過海張商英力詆元祐諸公尤詆申公及文靖公林希行元祐諸公謫詞遂至毀罵其追貶司馬溫公制曰元祐之初老姦擅國者葢以詆宣仁後也惇本出文潞公門下卞刼之貶潞公呂相㣲仲與惇為甥舅卞刼之貶㣲仲惇與蘇子瞻故相善卞刼之貶子瞻如誣謗宣仁與廢立皇后皆得罪天下後世者惇至遷謫方悔用卞亦無及矣惇追貶司馬溫公為崖州司戸呂申公為昌化軍司戸王珪為崖州司戸皆誣㒺惇後於欽聖后簾前論立上皇實有異意亦貶雷州司戸以死蓋天之道也惇既作相屬張夫人小祥謂太學博士陳瑩中曰悼亡不堪奈何瑩中曰與其悲傷無益曷若念臨終之言蓋譏其報怨也瑩中本用惇薦自此踈之惇之議論不與時軰同雖為王荊公門下士見蔡卞以荊公為聖人乃曰某不敢以王介甫作聖人元祐司馬溫公秉政惇猶在二府溫公復差役舊法於天下限五日施行雖范丞相韓少師蘇端明亦與公論不同蔡確在相位不出一言蔡京知開封府用五日內行差役於諸邑惇言如保甲保馬一日不罷有一日害若役法則熈寕初以遽改免役後有𡚁今改差役當議論盡善然後施行遽改恐後亦有𡚁議者以惇言為有理惇聰明過人若不用蔡卞等小人不誣㒺宣仁不廢立皇后不與元祐黨役不起兵禍亦有可稱者矣王荊公既行新法凡有徳行老成之人皆指為流俗下才専用呂恵卿曾布及惇三人布為翰林學士三司使與荊公論市易不合出之恵卿為參知政事荊公罷相發荊公無使上知私書荊公復相絶之惟惇不肯背荊公為三司使參知政事門下侍郎以至拜相惇與恵卿外相善呼之為兄心實忌之故惇作相恵卿不得入朝帥延安累年止於建節也初神宗用王荊公之言始有熈河之役蓋師行十餘年不息迨聞永樂之失神宗當寧慟哭大臣不敢仰視自此思呂申公之言乃厭用兵而帝亦因此感疾故元祐宰輔推本聖意不賞邉功専務懐柔四裔西夏請故地以環慶延安府非要害城寨還之至惇作相以為蹙國棄地罪其帥臣諸路皆進築新寨収復故地邉事復興關中之民大困上皇登極初棄湟鄯等州曾布蔡京為相復取之貶熈河帥臣前日議棄者樞宻安公燾主棄河外地亦貶蔡京又取東西川䕫峽唐之地故三路之民亦困蔡京王黼又結女真以攻遼卒致天下大亂推其禍端自王安石與章惇始以此為罪其大者悲夫用兵之禍可勝諱哉大觀四年六月追復通議大夫申國公章惇追復特進子孫並依例與差遣紹興中太上皇帝因覽任伯雨前章具言惇卞所以誣詆宣仁狀於是追貶惇為昭化軍節度副使卞為單州團練副使
十月丁酉韓忠彥左僕射〈自尚書右僕射除進封儀國公〉
壬寅曾布右僕射〈自知樞宻院事授右銀青光祿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忠彥左僕射制曰朕仰惟前代訓廸厥猷敷求哲人考慎其相疇若予采是資世徳之良屢省乃成俾陟冢司之任咨爾有衆明聴朕言〈具官韓忠彥〉敏識造㣲令猷經逺智足以任四海之重才足以應萬事之機屬予訪落之初擢總代工之右百辟承式萬邦作孚旌其世庸進是位序正名左揆分侍東臺增衍爰田陪敦真賦於𭟼在昔大有為之主必有不二心之臣用保斯民以登乃辟子帥正則孰敢不正民㒺中而惟爾之中其允廸於前人以有聞於永世
布右僕射制曰左右置相以總吾喉舌之司東西分臺以幹我鈞衡之任居中如鼎足之峙承上若台符之聫相須而成闕一不可廼登次輔以告大庭〈具官曾布〉敏識造㣲懿文貫道噐周小大之用智適古今之宜被神考特逹之知亟躋禁從膺先朝倚注之重久執事樞能悉心公家宣力夙夜忠以廸上誼不辭難憂勤百為壯老一節肆朕纂臨之始大嘉翼戴之勞參稽師言圖任舊徳文昌端揆之列紫㣲陪侍之班合茲寵名作我近弼仍遷階秩增衍戸封於𭟼朕有休息百姓之心汝則覿文而匿武朕有總覈庶工之志汝則勝實而去華以至甄序材良敦奨正直澄清風俗振肅紀綱使萬物各得其平無一夫或失其所汝之職也尚往欽哉
時中使召蔡京鏁院拜韓忠彥左僕射京欲探刺徽宗之意徐奏請曰麻詞未審合作専任一相或作分命兩相之意徽宗曰專任一相翌日京出宣言曰子宣不復相矣已而復召曾肇草制布拜右僕射制曰東西分臺左右建輔蓋有為雲〈事畧〉忠彥既為左相柔懦天下事多決於布議以元祐紹聖均為有失欲以大公至正消釋朋黨明年改元建中靖國邪正雜用忠彥遂罷去布獨當國漸進紹述之說明年又改元崇寧〈闕〉 十一月先是左正言任伯雨言肇親兄布見任右僕射一居宰輔鈞衡之任一處禁宻論思之地人情豈無嫌畏陳次升亦言伏見右僕射曾布頃居樞府阿順宰臣進用匪人大開邉隙費財用如糞壤輕人命如草芥今獨歸罪章惇未知布之所職何事進㧞親故羅列京局以為耳目任用門人寘之臺諫以為腹心不以人材為國用惟以爵賞為私恩況布之登用方且彌月凶忒氣燄薫炙中外若更遷延日乆根盤基固必貽國患又言曾布近薦引門人王覿為中丞賈易為右諫議大夫若隂相結納肆為朋黨陛下孤立誰與為助若有不公誰敢擬議
十一月戊寅安燾知樞宻院事〈自觀文殿學士左正議大夫提舉中太一宮兼
集禧觀公事兼侍讀除〉
制曰朕祗紹天明率時紹考人惟求舊政貴有常蓋典刑不若老成而髙才必有厚徳與之圖事揆䇿庶務葉謀計安矧鈞樞輔弼之臣皆帷幄股肱之寄虗而不補非賢㒺居〈具官安燾〉惇大而有容直方而不撓識足以任天下之重氣足以潛君子之剛擢自裕陵進陪機筦受知先帝復賛宰司獨立而無朋攘袂而正議挺特有不奪之志逡巡多易退之風嵗寒松栢之後彫鑑明塵垢之不止累年去國注想儀刑俾領眞祠入侍經幄逮茲燕見允協師虞其還近班復冠西府惟正人之用捨繫國步之汙隆朕方居安而慮危爾其以靜而制動俾威靈憺乎殊俗而帝命式於九圍永肩一心同底於道上初即位批付三省以尚書及從官闕令具姓名進入章惇曾布等以前執政及從官姓名等面奏布指安燾曰陛下知此人否元豐末舊人皆去唯燾至元祐四年丁憂乃罷上頷之及姓名已進入上曰只是韓忠彥李清臣及黃履三人安燾不堪布因言前執政只三人至是始除知樞宻院事
庚辰黃履罷尚書左丞〈除資政殿大學士依前左正議大夫充提舉中太乙宮兼集禧
觀公事〉
履自元符三年正月除尚書左丞是年十一月罷在執政僅一年尋卒履始以文學進初附蔡確謀定䇿事後附章惇排擊元祐之臣時議嫉之後以復後事追貶郴州團練副使〈事畧〉
辛邜范純禮守尚書右丞〈自禮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制曰朕纂服之初永惟繼志之艱虛心揆道考慎輔弼之臣左右予翼一徳協心以底於治夙夜以思乃得良佐〈具官范純禮〉噐識沉深世服忠義學通體要能蹈其所知端靜寡慾不移於寵利薦更要劇蔚有休望揆諸師言蔽以朕志進丞中臺翊亮庶政夫惟忠可以革朋比之枉惟明可以審是非之辨惟剛可以濟機務之要尚攄乃志以紹前人之休往其欽哉無替朕命
純禮字彛叟文正公仲淹之子
建中靖國元年〈辛巳〉
正月癸亥前宰相觀文殿大學士中太乙宮使范純仁卒先是純仁以論救呂大防責守隨州至隨以失明上章請老章上章惇令邸吏不得進再貶武安軍節度副使永州安置命下之日純仁欣然而往每諸子怨章惇純仁必怒止之江行赴貶舟覆扶純仁出衣盡濕顧諸子曰此豈章惇為之哉至永州純仁之諸子聞少師韓維謫均州其子告惇以少師執政日與司馬光議論多不合得免行欲以純仁與司馬光議役法不同為言求歸白純仁純仁曰吾用君實薦以至宰相同列論事不合即可汝軰以為今日之言不可也有愧而生者不若無愧而死諸子即止上初即位欽聖太皇后同聴政純仁自永州先以朝議大夫光祿卿分司南京鄧州居住蓋二聖欲用純仁矣遣中使蔡克明至永州賜茶藥宻諭曰皇帝與皇太后甚知相公在先朝言事忠直今虗位以待相公不知目疾如何用何人醫治只為左右有不是當人阻隔相公純仁頓首謝又曰太后問相公官家即位行事如何天下人何說純仁曰老臣與逺方之人惟知鼓舞聖徳又曰天下有不便事但奏來純仁曰敢不奉詔又曰離闕下日二聖再三言太后在宮中皇帝在藩邸甚知相公是直臣純仁感泣不已俄進右正議大夫提舉嵩山崇福宮許歸潁昌府至是還次南京復觀文殿大學士為中太乙宮使時元符三年七月辛未也又賜詔書召純仁赴闕供職純仁已病捧詔泣曰上果用我矣目明全失風痺不隨恩重命輕死有餘責即馳表謝上行次雍丘上又遣中使賜銀合茶藥趣純仁入覲仍宣諭渇見之意純仁辭以乆抱羸疾不可勉強中使曰聖上甚欲一見相公亦自有優待老臣禮數公遂上章力辭乞賜骸骨歸田裡又遣中使賜銀絹各五百以繼道路之費又遣國醫診視仍戒諭竢純仁疾愈乃得歸純仁上章謝上以純仁堅乞歸潁川飬疾不得已許之上每對輔臣宣諭曰范純仁得一識其面足矣純仁歸詔數問起居安否狀上批其奏曰卿有忠言嘉謀宜時有陳奏以副朕眷待耆徳求治之意純仁表謝疾益甚請老詔不許比詔至純仁逝矣先是純仁疾革精識不亂戒諸子曰國恩至重殊乏補報吾歿之後𦵏當從約不可妄以私事干朝廷又口占遺表凡八事命門生李之儀次第之其表曰伏望陛下深絶朋黨之論詳察邪正之歸披抉幽隠以盡人材屏斥竒巧以厚風俗愛惜生靈而無輕議邉事包容狂直而無易逐言官若宣仁之誣謗未明致保佑之憂勤不顯本權臣務快其私忿非㤗陵實謂之當然以至未究流人之往愆悉以聖恩而特敘尚使存沒猶汙瑕疵表聞上與太皇太后震悼賜白金三千兩仍宣諭慰撫諸孤遵守治命一切不敢於祈但上表稱謝而已遺表言宣仁之誣謗未明蓋純仁思所以報宣仁後之託也諸子以其所言俱朝廷大事且防後患以純仁口占畫一繳申潁昌府用府印寄軍資庫純仁將𦵏李之儀作行狀且論平生立朝行已之大莭蔡京用事小人附會言純仁之子正平等撰造中使至永州傳宣聖語以為遺表非純仁意也正平與李之儀皆下御史獄捶楚甚苦其後所騐皆實獄遂觧正平之儀猶各編管正平之家死於嶺外者十餘人獨正平遇赦得歸不出仕終身為選人初純仁既卒有司考行諡之曰忠宣鄧忠臣覆議是之崇寧初黨禍既作乃追純仁諡告其元定覆議官各罸銅十斤及正平得罪議者並論鄧忠臣可黜忠臣由是罷知汝州純仁性夷寛甞曰吾平生好學得之忠恕而已自為布衣至宰相亷儉如一俸賜悉以廣義莊前後任子恩多先踈族沒之日㓜子五孫皆未官曾肇甞曰使純仁之言行於熈寧元豐時後必無紛更盡用於元祐中必無紹聖大臣讎復之禍雲〈丁未錄〉王稱曰純仁忠厚仁恕不澄不撓人莫能窺其際而其愛君憂國之心凜然有仲淹之風噫使熈寕用其言則元祐無改更之患元祐用其說則紹聖無黨錮之禍矣
六月戊午范純禮罷尚書右丞〈自中大夫罷依前官知潁昌府〉
制曰朕簡㧞俊良擢居丞弼與之協圖機政而鎮撫四裔或忘敬謹遽致人言考事探情初繇謬誤承流宣澤蓋致寛慈〈具官范純禮〉世濟忠嘉天資簡厚似續榮問延登近司佇告逺猷共熈庶績而乃失致思於出話自程奏以引愆罷居綱轄之嚴往服藩維之寄念紹先正翊戴我家廣土衆民亦足觀政
純禮自元符三年十一月除尚書右丞至是年六月罷執政踰半年因言章論列遂上章乞罷故有是命崇寕元年十二月降授朝議大夫試秘書少監分司南京徐州居住五年八月左朝議大夫提舉南京鴻慶宮范純禮卒
七月丙寅安燾罷知樞宻院事〈自左正議大夫罷授觀文殿學士依前官知河
南府兼西京留守〉
制曰入冠樞庭之重出司留鑰之嚴朕所褒優㒺間內外〈具官安燾〉以深忠直道受知於裕陵以厚徳豐功被遇於哲廟周旋二府儀表四方逮予躬政之初起自復常之後還居宥宻正頼謀謨而乃亟上封章力陳病瘁既悃誠之莫奪在勞逸以宜均加秘殿之隆名進文階之峻秩往臨舊治式便爾私書不云乎雖爾身在外乃心㒺不在王室尚體茲意勿忘告猷
燾凡三執政八月而罷其將請去也燾奏曰自紹聖元符以來用事之臣但持紹述之虗名以誑惑君父上則欲固寵位以快恩讎下則欲希進用而肆朋附並為一談牢不可破自為謀則善矣然未甞以毫髮為朝廷計者也坐棄湟州降端明殿學士再責寧國軍節度副使漢陽軍安置既而復湟州降栁州團練副使後復太中大夫卒年七十五燾卒後五年始盡復故官〈雲 事雲畧〉
丁亥蔣之竒知樞宻院事〈自正議大夫同知樞宻院事除〉
陸佃尚書右丞〈自試吏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佃尚書右丞制曰二三執政之臣所以委聼共圖㡬務者也休戚所繫華夏同之茍非其人曷敢輕用〈具官陸佃〉蚤繇道學被遇神宗擢寘從班休有善譽雖數更於事變益足信其誠心逮予纉服之初入冠列卿之重而能銓衡弗紊獻納居多眷惟右轄之求式副登庸之意仍遷峻秩併示殊恩噫朕方建用皇極而世或執偏以自是朕方懋昭大徳而世或懐利以相傾推原厥由宜必有在爾既見而知之矣勉思所以同寅協恭救此之𡚁者毋使衆賢和於朝則萬物和於野専美於前載
同日章楶同知樞宻院事〈自端明殿學士通議大夫提舉中太乙宮兼集禧觀事除〉制曰朕惟天下治安之本實在二府故文武雖若異任而眷注未甞不均必求其人以賛樞極〈具官章楶〉受知哲廟擢付帥權既生致於酋豪且廣恢於境土屢形㨗奏數被褒嘉眷宥宻之須才越班聫而登用蔽自朕志寵示殊恩惟不忍肝腦之塗郊原故能愛重人命惟備見飛輓之耗帑廩故能慎惜邦財事在變通爾知之矣勉思所以善其後者以副朕躋民仁夀之意
十月乙未李清臣罷門下侍郎〈自右光祿大夫依前官資政殿學士知大名府
兼北京留守〉
制曰朕纂承大業屬濟艱難圖惟舊人作我輔弼孜孜夙夜惟二三執政是頼庶㡬相與有為發明朕心以昭前人之功〈具官李清臣〉頃在元豐甞登貳政聰敏明達夙為神考知遇肆朕初服亟命召還旋陟東臺共圖機務方期報稱遽請閑官顧惟股肱之臣朕所禮貎弗違爾志特厚寵光錫宻殿之崇名為北門之巨屏毋分內外勉靖兵民服我休恩尚収來效
清臣自元符三年四月除門下侍郎是年十月罷執政踰一年清臣與時論浸不合移疾甚懇故有是命崇寧元年正月己夘資政殿大學士右光祿大夫李清臣卒晁補之狀其行卒時年七十一贈金紫光祿大夫閏六月壬午李清臣追貶武安軍節度副使先是元符中李清臣為門下侍郎甞上疏力數章惇罪至是有詔謂臣寮所論章惇多誕謾無實狀三省乃檢曽論惇之疏進呈遂有是命言者又以清臣與韓忠彥黃履執政日請復元祐皇后義非所安再貶雷州司戸參軍王稱曰人臣以公正為忠朝廷以安靜為福紹聖之初清臣復被任用不以公正事上而乃謀取宰相首以紹述激怒上意自是朋黨之論起而士夫䝉其患矯誣之說行而聖后負其謗朝廷不復安靜而清臣亦不得相矣
十一月丙子陸佃尚書左丞〈自中大夫守尚書右丞除〉
溫益尚書右丞〈自試吏部尚書兼侍讀遷中大夫除〉
制曰朕惟繼志守成任大責重夙夜祇慎務求一徳一心之人相與輔佐庶㡬協濟有為同底於道〈具官溫益〉素守忠嘉秉志明達謀謨則不失正議論則無隠情事朕潛邸熟觀所為擢置經幄沃聞讜言式當京尹之繁仍處天官之長總覈吏治譽望日休進登右轄之崇允恊在廷之論眷惟宿徳舊人實朕股肱心膂宜悉聰明之慮往禆政務之機一正是非母牽毀譽
益字禹弼泉州人
崇寜元年〈壬午〉
正月庚申韓忠彥罷左僕射〈觀文殿大學士知大名府兼北京留守〉制曰入則經體賛元允釐庶績出則承流宣化以迄外庸若時元臣往殿近服用猷告於多士其孚命於大廷〈具官韓忠彥〉躬受美材世載令問被遇神考冠於儀曹受知泰陵長茲樞府爰始嗣服延登宰司斯奉若於先王以克紹於乃辟然士有覆出之惡而人無事上之忠靡大猷之是經孰執其咎頼朕志之先定不潰於成封奏繼來人言薦至其觧鈞衡之重俾司留籥之嚴仍寵其行用加厥職於戱進退以禮無用舍之殊出處惟均何內外之異無替朕命往哉惟休
忠彥自元符三年四月拜相至是年五月罷入相凡二年餘忠彥進左僕射而曾布為右相不協諫官吳林王能甫助布排忠彥遂以觀文殿大學士知大名府初忠彥為相稍復元祐之政天下翕然望治至是論者稱元祐之初哲宗踐祚之始大臣變亂神考之法度斥神考之人材者忠彥李清臣為之首願示懲戒乃有是命未㡬言者復論其變亂紹述之政復還辠戾之黨比之元祐抑又甚焉乞罷職名以厭士論遂罷觀文殿大學士是月庚午司馬光而下四十有四人追奪黜降有差司馬光降授右正議大夫呂公著文彥呂大防劉摯等皆追奪外韓維孫固係神宗潛邸人已復職名及贈官免追奪乙亥詔三省籍記蘇轍而下五十有四人不得與在京差遣仍勅牓朝堂應元祐並元符末今來責降人除韓忠彥曾任宰臣安燾依前任執政官王覿豐稷見在侍從外蘇轍范純禮劉奉世劉安世等令三省籍記姓名更不得與在京差遣詔曰昔在元祐權臣詆誣先烈肆為紛更紹聖親覽政機灼見羣慝斥逐流竄具正典刑肆朕纂承與之洗滌悉復収召寘諸朝廷而締交彌固惟以阻壊事功報復仇怨為事必欲一變熈寧元豐之法度為元祐之法而後已凡所論列深駭朕聴至其黨與則遷敘不次無復舊章廼擇其尤者第加裁削餘一切釋而不問〈丁未録〉大觀三年二月韓忠彥復宣奉大夫儀國公致仕八月己亥卒年七十二初章惇為相斥逐元祐臣寮士心不附曾布詭情辟致名士如陳瓘張庭堅俱居門下欲以傾惇上即位召忠彥為相惇以異議既逐布以定䇿功拜右僕射忠彥柔懦天下事多決於布議以元祐紹聖均為有失欲以大公至正消釋朋黨明年改元為建中靖國邪正雜用忠彥遂罷去布獨當國漸進紹述之說明年又改元為崇寧蔡京於是召用而布亦得罪崇寧元年罷為觀文殿大學士知潤州
己夘陸佃罷尚書左丞〈依前太中大夫知亳州〉
制曰執政大臣朕所親信而是非去就宜厭服中外茍異於是公議難逃〈具官陸佃〉頃為史官以朋黨得罪名在責籍元符之末遷敘過優朝廷以近甞降詔置而不問爯為執政始末奉行處之安然殊不引避豈止昧於㢘隅亦無悔過戴恩之意其罷綱轄尚假州麾勉服訓詞毋忘循習
佃自建中靖國元年七月除尚書右丞十一月除尚書左丞至是年五月罷執政㡬一年
庚辰許將門下侍郎〈自右銀青光祿大夫守中書侍郎除〉
溫益中書侍郎〈自中大夫守尚書右丞除〉
蔡京尚書左丞〈自翰林學士承㫖中大夫知制誥兼侍讀修國史充實録修撰除〉趙挺之尚書右丞〈自試 部尚書兼侍讀修國史編修國朝 要遷中大夫除〉將門下侍郎制曰咸一徳以格天求賢是重釐百工而熈載服采其難眷惟邦國之基實頼鈞衡之力宜遷峻列懋稱膚功〈具官許將〉學造天人之㣲識該今古之變其守也審不可撓之淵澄而代有終無不載之坤厚踐歴所為之多矣終始自得之裕如乆執政機載隆徳望奉謀猷而入告辯邪正以中行好惡既同議論惟一朕志雖定爾功為多擢貳黃門式符輿論正直是與益崇輔弼之權仁義已明更俟賛襄之効克成丕績永孚於休益中書侍即制曰君臣一徳則好惡不約而同上下協心則垂拱無為而治況右轄惟㡬之任乃甘盤舊學之臣我圖爾功懋遷峻列〈具官溫益〉清規亮節直道純誠動而必徐應事為之不茍宿之彌壯慎業履之攸勤久歴從班旋躋政府論議悉歸於中道是非不惑於異端仁義既明俗風遂一斷自朕志擢貳西臺非道不陳克纉隆平之運見賢而用實資翊亮之功往哉汝諧尚格予訓京尚書左丞制曰非常之才必遇聖明之主可大之業是資豪傑之臣陟我俊良為時輔弼〈具官蔡京〉先朝碩徳當世名儒其自得之富矣經綸之術不可尚也居然博厚之稱屬神考之有為繼泰陵之克紹更張述作蓋甞廷議而躬行沮格廢興又且目覩而心憤力變難囘之俗必行已試之言肆朕明父子兄弟之恩而爾難上下君臣之義中臺綱轄宜以命之不約而同已明好惡之一無為而治更宜翊亮之勤往哉惟欽母煩多訓
挺之尚書右丞制曰得人謂之仁雖聖王之難事見賢而後用乃天下之至公眷我駿良宜登輔弼〈具官趙挺之〉仁義重而名節著志意修而富貴輕不磷不緇盛矣難汙之行彌明彌壯超然特立之心更是非之最多終理義之自得屢周嵗律綿歴從班明君臣父子之恩辯好惡是非之黨善人是頼公議是修總轄中臺故以命爾正直是與克諧夣卜之求道徳一同益懋賛襄之力往祗厥位永孚於休
崇寧二年七月將以収復湟州除金紫光祿大夫五年五月以収復鄯廓除特進益執政僅半年二年正月壬寅卒於位益資詭譎始以潛邸舊僚進而阿附二蔡持論不正深為物議所貶京字元長興化軍仙逰人陳瓘因朝會見京視日久而不瞬甞以語人曰京之精神如此它日必貴然矜其稟賦敢敵太陽吾恐此人得志必擅私逞欲無君自肆矣尋居諫省遂攻其惡京聞瓘言因所親以自解且致情懇而以甘言啖瓘瓘使答之曰杜詩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必擒王不得自己也於是攻之愈力草四章將上會聞隔對不得見乃悉繳而奏之其奏曰紹聖之初哲宗之意本無適莫章惇雖挾功自恣然其初猶有兼取元祐之意京自成都而來與其弟卞共毀宣仁共欺哲宗京之得售其說自役法始從大改役法以後事事無不大改兄弟同朝塤箎相和無有一事不如其意當此之時不以所聞神考聖訓告於哲宗至於今日然後引所自書實録以為證驗唱為不經之論而欲遷神考於西宮其為矯誣可謂明矣京以矯誣之筆妄增實録之事以矯誣之舌偽造神考之訓朝廷用矯誣之言而輕改宗廟信矯誣之說而力沮言者臣恐自此矯誣之人無復忌憚矣今朝廷大事又皆委曲遷就而為一京之地公議洶洶人不敢言京當紹聖之初與其弟卞俱在朝廷導賛章惇共作威福卞則隂為謀畫惇則果斷力行且謀且行者京也哲宗篤於紹述一於委任事無大小信惇不疑卞於此時假紹述之說以主私史惇於此時因委任之篤自明已功京則盛推安石之聖過於神考以合其弟又推定䇿之功毀蔑宣仁以合章惇惇之矜伐京為有助卞之乖悖京實賛之當此之時言官常安民屢攻其罪京與惇卞共怒安民恊力排陷斥為姦黨而孫諤董敦逸陳次升亦因論京相繼黜逐哲宗晩得鄒浩不由進擬寘之言路浩能忘身狥國京又因其得罪從而擠毀是以七年之間五害言者凡所施行得以自恣遂使當時之所行皆為今日之所改卞之尊紹王氏知有安石豈知有神考知有金陵豈知有京師絶滅史學一似王衍重南輕北分裂有萌臣之痛心黙憂非一日也陛下融會南北去卞不疑然而京尚未去人實憂之兄弟一心皆為國害一去一留失政刑矣熈寧之末王安石呂恵卿紛爭以後天下之士分為兩黨神宗患之於是自安石既退恵卿既出之後不復用此兩人而兩門之士則皆兼取而並用之也當時天下之士初有王黨呂黨而朋黨之禍終不及於朝廷者用此術耳自京卞用事以來牢籠薦引天下之士處要路得美官者不下數百千人其間才智藝能之士可用之人誠不為少若京去朝廷則私門之士數百千人者皆為朝廷之用矣京在朝廷則皆蔡氏之黨也然則消黨之術唯在去京而已國家內外無事一百四十年亦至於保飬隂邪必成心腹之患瓘又論哲宗實録不當止以蔡京兼修疏奏上甚感其言宻賜瓘黃金百兩上謂輔臣曰瓘言事極不可得暫貶亦不久前日遣人以金百兩賜之瓘受賜泣下布曰陛下待遇如此冝其感泣也元符三年十月京遂以翰林學士承旨出知永興軍至是除尚書左丞京執政凡二月而相挺之字正夫宻州諸城人
閠六月壬戍曾布罷右僕射〈觀文殿大學士右銀青光祿大夫知潤州〉制曰審去就之分者大臣所以盡道優進退之禮者人君所以觀忠載嘉次輔之賢申錫偃藩之命顧內外之或異在體貌以惟均誕布䇿書式孚群聴〈具官曾布〉噐識閎性資聰明早發越於猷為久踐更於事任從容應物有王佐之才慷慨立朝得仁者之勇被遇神考翺翔侍從之華見知泰陵宻勿樞機之府肆朕纉承之始登於弼亮之司丕揚繼述之功尤頼將明之助遽露誠悃祈觧政機雖眷倚之彌加覽封章之屢至眷其有守實亦重違是用峻秘殿之隆名鎮丹陽之便郡遂其休逸寵厥勤勞於戱論道經邦居則儀刑於百辟承流宣化出則師帥於一方往服渥恩乃心王室
布自元符三年十月拜相是年閠六月罷入相僅踰一年錢遹言曾布呼吸立成禍福喜怒遽變炎涼鈎致齊人之疑言欲破紹聖之信史於是布連抗章乞罷遂有是命初布於元祐末欲以元祐兼紹聖而行故力排蔡京至崇寧初知上意有所向矣又欲力排韓忠彥而専其政無何蔡京為左丞大與布乖會布擬陳祐甫為戸部侍郎京於榻前奏曰爵祿者陛下之爵祿柰何使宰相私其親布之壻陳廸祐甫之子也布忿然爭辯久之聲色稍厲溫益叱曰曾布上前安得失禮上不恱而罷翌日交攻布布由是得罪二年十月臣僚言郭知章掌制命曾布罷乃託王言過為溢美有從容應物有王佐之才慷慨立朝得仁者之勇知章遂罷七月布落觀文殿大學士提舉亳州太清宮太平州居住時侍御史錢遹言曾布初與韓忠彥李清臣結為死黨既登相位析交離黨日夜爭勝不及半月首罷市易變法之論相因而至於是范純粹乞差衙校以害神考之免役李夷行乞復詩賦以害神考之經術力引王古為戸書以掌開閤歛散之權王覿為中丞以定是非可否之論又奏布與宦官閻守懃等相交結使門人李士京通道言語及諷金山寺獻地以應䜟記等事遂有是命是月丁酉布降中大夫守司農少卿分司南京錢遹言陛下入繼大統大母垂簾曾布乞獨班奏事力引韓忠彥李清臣豐稷曾肇之徒鱗集於朝忠彥引陳瓘龔夬曾布引陳次升李清臣豐稷合黨締交造端設計睥睨宮禁莫敢誰何欲變亂當時事實以誣毀哲廟李勣乃布肇姻家率爾上書乞廢元符皇后伏望重行竄殛布遂責降忠彥崇福宮清臣肇稷等皆貶責崇寧元年十一月布甞薦學官趙諗而諗反遂責授武泰軍節度副使衡州安置十二月以棄湟州責授賀州別駕二年五月貶亷州司戸依舊衡州安置大觀元年八月太中大夫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曾布卒贈觀文殿大學士謚文肅
七月戊子蔡京右僕射〈自守尚書左丞授通議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制曰文章萬化之源源清而流潔僕射百僚之表表正而景端若昔保邦敷求俊徳肆予共政厥有舊人咸造於庭明聴朕訓〈具官蔡京〉才髙而識逺氣粹而行方早逄聖旦之有為徧歴儒林之妙選徊翔滋久趣操益醇出殿侯藩入居翰苑適當元符之末命預聞翼室之多艱去就甚明忠嘉具在人之艱矣動以浮言天實臨之賚予良弼是用延登右揆總領西臺超進文階增陪井賦慨念熈寧之盛際闢開端揆之宏基弛役休農尊經造士明親疎之制定郊廟之儀修義利之和聫比閭之政國馬蕃於汧渭洛舟尾乎江淮周卿率屬以阜民禹跡播河而入海經綸有序威徳無邉而曲士陋儒㒺知本末強宗巨黨相與變更凡情狃於尋常美意從而蠧壊頼遺俗故家之未逺有孝思公議之尚存慎圖厥終正在今日於𭟼武王繼志昭哉文考之功曹參守規講若蕭何之跡其輔台徳永孚於休
先是元符末哲宗升遐上即位欽聖太后垂簾同聴政召范純仁於永州虗宰席以待純仁純仁病不能朝乃拜韓忠彥為左僕射曾布為右僕射明年改建中靖國欽聖太后上僊布為山陵使乃宻諭中丞趙挺之建議紹述還朝與忠彥勢相敵漸逐忠彥薦引之士盡復紹聖元符之政忠彥怨布於是曰布之自為計者紹述耳吾當用能紹述者勝之遂召京京之用自韓忠彥始起居郎鄧洵武又為愛莫助之之圖以獻其說以為陛下方紹述先志羣臣無助之者其圖如司馬遷年表例為旁行分為左右自宰相執政侍從臺諫郎官館閣學校分而為七左曰元豐右曰元祐左序助紹述者以溫益為首其餘不過三四人如趙挺之范致虗王能甫錢遹也右序舉輔相公卿百執事皆在焉多至百餘人又於左序別書一人姓名於宰相下而掩之徽宗視之則京也徽宗謂曾布曰洵武言非相蔡京不可與卿不同柰何布曰洵武所陳既與臣所見不同自不當與議遂以其圖付溫益益欣然奉行乞籍記異論之人於是上決意用京矣至是遂以京右僕射〈丁未録叅事畧〉徽宗初即位二月以登極赦恩遷徙竄謫之人范純仁而下十有入人恩敘有差四月范純仁等十有九人復官有差五月文彥博而下三十三人追復有差先是上復政議者以瑤華復位司馬光等敘官為所當先陳瓘時為左正言獨以為幽廢母后追貶故相彼皆立名以行非細故也方今計當先辨明誣㒺昭雪非辜誅責造意之人然後發為號令以禮行之庶㡬可無後患不然必遺後悔無益也朝廷以公論久欝且欲快恱人情遂遽施行之詞命既出陳瓘益堅前說乃上疏言司馬光等復官朝廷昭雪寃枉之恵不可不發於訓詞三省進呈瓘疏韓忠彥請改撰司馬光呂公著告命上曰但貶邢恕於恕訓詞中具載此意則天下皆知之矣告命遂不改其後崇寧間蔡京用事盡改建中之政黨禍再作人始服瓘之先見也〈丁未録〉自京為相即召知揚州蔡卞為中太乙宮使兼侍讀徙雷州司戸章惇為舒州團練副使睦州居住九月乙未勅中書省開具元符三年臣寮章疏姓名分為邪正上中下三等有邪等尤甚者丁酉貶責韓忠彥曾布李清臣黃履曾肇豐稷龔夬等合二十一人以甞議元符皇后故也己亥勅中書省應係元祐謫籍並元符末敘復過當之人各具元籍定姓名人數進入不得與在京差遣中書開具姓名文臣曾任宰相執政官文彥博呂公著司馬光安燾呂大防劉摯梁燾王巖叟范純仁韓忠彥王珪王存鄭雍𫝊堯俞趙瞻韓維孫固范百祿胡宗愈李清臣蘇轍劉奉世范純禮陸佃曾任待制已上官蘇軾范祖禹等三十五人餘官秦觀張耒等四十八人十月丙子廢黜周常等二十有七人臣寮上言以元符之末共成黨與變更法度復為元祐等人故也十一月壬辰詔黨人子孫不許擅到闕下甲辰上書人范柔中等停降有差詔元符末所上章疏其間言當於理又力陳父子兄弟繼述友恭之義者四十一人悉令旌擢外附會姦慝誣毀先帝政事者總五百四十一人然言有淺深罪有輕重取其詆謗指斥邪等中尤甚者三十人係范柔中等並逐處羈管十二月癸丑責韓忠彥安燾等各居住安置其罪有差以棄湟州也二年正月乙酉鄒浩王覿等並居住任伯雨陳瓘等並編管以前上書言涉邪㒺故也先是役法新舊差募二議俱有弊王安石主雇役司馬光主差役范純仁蘇軾俱光門下士亦以差役為未便章惇安石門下士尚以雇役為未盡純仁軾惇雖賢否不同然悉聰明暁吏事兼知南北風俗其所論甚公各不私其所主元祐初光復差役改雇役惇議限止五日太速後必有𡚁光不以為然惇爭辨竟以罪去蔡京時知開封府用五日限盡改畿縣雇役之法為差役至政事堂白光光喜曰使人人如待制何患法之不行紹聖初惇入相復議以雇役改差役置司講論以李深為編𠡠所㸔詳利害文字専一㸔詳役法除蔡京為戸部尚書兼提舉於是京欲掩塗元祐迎合之跡乃白惇曰取熈寕元豐法施行之爾尚何講為惇信之遂請人額雇直一從元豐舊李深持不可爭之不能得出通判通遠軍建中靖國初復召深為司農寺丞専領戸部役法於是取出錢之重者悉申明蠲減之至是蔡京復用事黨禍再作李深送吏部與合入差遣〈並同上〉
庚子章楶罷同知樞宻院事〈自通議大夫罷為資政殿學士中太乙宮使〉制曰陳力不能義所當止知足不辱道莫與京維時弼臣乃國俊老深明出處之大致用示始終之至恩〈具官章楶〉直亮而剛明忠勤而壯毅能守正而不膠於變善書䇿而不詭於經頃者節制一方威名萬里生擒勁敵坐解重圍非徒月三㨗之來抑亦日百里之闢屬元祐朋姦之復作嗟熈寧成𥮅之至危大肆邦誣㡬開邉隙逮延登於樞筦因助振於國威方資經制之良遽爽節宣之適章屢卻而復上志愈堅而不囘祈即便安務從和理陞華祕殿授節祠宮亦既完難進易退之風行且致勿藥有喜之慶將安將樂永介夀康言旋言歸尚副虗佇楶自建中靖國元年七月除同知樞宻院事至是年七月罷執政僅一年楶以疾乞罷故有是命未㡬卒諡莊簡
八月己夘趙挺之尚書左丞〈自中大夫尚書右丞除〉
張商英尚書右丞〈自翰林學士知制誥兼侍讀修國史實録修撰遷中大夫除〉商英尚書右丞制曰左右大臣朕所與謀謨庶政計安天下自非智識開明趣操純正則焉足以居輔弼之任哉〈具官張商英〉徳度寛和才猷勁敏學博而知要志大而敢為經術光於本朝言詞妙於天下蚤被先朝之識擢蔚有當時之盛名逮予臨御之初召從逺服宻助揚功之志肆厥有成凜然儒英實我國噐是用延登右轄參賛萬機夫後徳惟臣允頼賛襄之助身帥以正乃清風化之原永肩一心同底於道
商英字天覺蜀州新津人
十月癸亥蔣之竒罷知樞宻院事〈自右正議大夫授依前官充觀文殿學士
知杭州〉
制曰朝廷之上輔弼之臣入則總樞機之繁以承廟略出則制兵民之重以壯藩維內外之任匪輕體貌之隆惟一〈具官蔣之竒〉材猷大噐識閎深貫穿百家之書該通六藝之意學為勸講文以代言威名著於敵中教治行於輦下踐更膴仕被遇累朝進掌樞衡遂制兵武惟時塞垣徹警羗戎咸賓方有頼於論思乃屢形於沖退勉從均逸之義用舉優賢之章加以秘殿之隆名往鎮餘杭之巨屏雖乃身在外獲遂解於政機而雅意本朝宜無忘於辰告茂爾告履體予眷懐
之竒自元符三年四月除同知樞宻院事建中靖國元年七月除知樞宻院事至是年十月罷執政踰二年俄奪職以疾告歸提舉靈仙觀卒復觀文殿學士
同日蔡卞知樞宻院事〈自資政殿學士左正議大夫充太乙宮使兼侍讀除〉制曰樞宻右府實本兵柄內參帷幄之議外以鎮撫四方綏䕶元戎賛成廟畧惟茲重任實頼世臣可圖其人誕頒命告〈具官蔡卞〉學際天人材兼文武議論達國家之大體謀謨紹典誥之遺風而乃秉徳髙明植志剛大擢自神考進陟從班受知泰陵遂參大政粵予嗣服遭家多難不能保臣鄰之親慨然失股肱之助儀刑注想亦既彌年亟茲召還深沃朕志雖論道帷幄固可聞於忠嘉而進位樞衡又將隆於弼亮朕方待爾以甚盛之舉爾其為朕圖非常之功並奏塤箎之和益觀華蕚之茂惟兄弟之義相與冀軍國之政交修為卿一門自我作古於𭟼精兵略以料敵決勝嚴武事以保大定功惟裕陵有遵藝祖遺業之心顧𦕈躬有承神考戎㨗之志宜卒前人之圖事庶揚丕績於無疆永孚於休尚有嘉寵二年七月以収復湟州除左光祿大夫三年五月以収復鄯廓除金紫光祿大夫
崇寧二年〈癸未〉
正月丁亥蔡京左僕射〈自右僕射授右光祿大夫尚書左僕射〉
制曰綏四方復大業屬在於𦕈躬佑乃辟康兆民允資於元輔進陟時傑秉操國鈞粵惟先正之臣克任天下之重爰旌丕烈誕告朝倫〈具官蔡京〉噐愽而用周名髙而實茂學際天人而不貳材兼文武而具宜被遇裕陵早預睿神之製作發聞紹聖久勤禁宻之論思逮予訪落之初首建紹休之訓孤忠自許惟堅體國之誠經徳不回曽靡合時之術暨延登於政府肆擢寘於宰司謀猷益嘉夙夜匪懈攷古而修紀律設屬而講事功庶官惟和百度以正適逺戎之弗率繄多算之是圖師不逾時慮無遺䇿四方偃兵革之氣百姓厚衣食之源疇若顯庸升華左揆分侍東臺之峻躐躋文階之崇増衍爰田陪敦真食萃茲寵渥併示眷懐於𭟼位冠群臣孰越蕭何之畫爵隆五等蓋先裴度之功惟乃殊勲無愧前哲永恊於治往孚於休
七月収復湟州除左銀青光祿大夫三年五月以収復鄯廓等四州除守司空五月己夘右銀青光祿大夫守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蔡京為守司空行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封嘉國公以撫定鄯廓推賞也尋詔去守字改行字作兼字〈制詞雲特超五等〉三年正月甲午通直郎鴻臚寺丞蔡攸賜進士出身為校書郎仍賜金紫攸左僕射京子也以趙存誠許份例召對除館職京言攸未始登科非存誠份之比再辭不許自京遷左相黨禍益酷四月通直郎致仕程頥近以入山著書竊慮妄及朝政特追毀出身以來文字除名五月停降上書詆訕人梁安國等二十有二人八月詔湟州近已収復其元行廢棄及迎合議論沮壊先烈之人責降龔夬等十一人有差又責上書進士應元符末上書者類多詆誣可具姓名下太學並罷三舍遣歸本貫各入自訟齋聴讀九月籍記黨人子弟令吏部告示應責降人子弟𠉀參選及射闕日並於家狀內供父親兄弟係與不係籍記之人應上書邪等人知縣已上資序並與宮觀嶽廟選人不得改官及不得注縣令又頒降御書黨人姓名下監司長吏㕔刻石宰臣文彥博呂公著司馬光呂大防劉摯范純仁韓忠彥王珪八人執政梁燾王巖叟王存鄭雍傅堯俞趙瞻韓維孫固范百祿胡宗愈李清臣蘇轍劉奉世范純仁安燾陸佃一十六人待制以上蘇軾范祖禹等三十五人餘官秦觀以下三十九人十月黨人領祠並罷又詔黨人子弟不許以功賞遷改又詔不許黨人擅到闕下又詔與黨人子弟外路宮觀差遣三年正月降責修政役法人王古而下又章惇王珪以為臣不忠別為一籍仍依元祐姦黨指揮施行四月勘會黨人子弟不問有官無官並令在外居住不得擅到闕下仍令具逐路責降安置編管等臣僚姓名下項六月詔元符黨人通入元祐姦黨文臣曾任宰相執政官司馬光而下已故者二十人見存者曾布蘇轍李清臣劉奉世范純禮安燾張商英七人為臣不忠曾任宰相已故者王珪見存者章惇上於是親書刻石於文徳殿之東壁又下詔暴白之又命右僕射蔡京書之仍頒下諸路監司及州軍長吏㕔立石第其首惡與其附䴡者得三百九十人四年八月詔黨人覊管編管安置居住者各與量移十二月詔上書編管覊管人放還鄉里其誣謗最重除范柔中鄧考甫不放外餘並放五年正月詔毀黨碑仍一再下戒諭之詔詔曰符祐邪臣乗間擅權變亂政事朕竄斥累年不忍終棄是用差以敘復畀之祿秩又曰朕以星文譴告是用敷澤寛宥已降指揮除毀元祐姦黨石刻及與係籍人敘復注擬差遣又詔除上書邪等尤甚外罷上書邪等三指揮又令劉摯而下敘復有差曾任宰執官重第一等劉摯李清臣王巖叟輕第二等韓忠彥曾布范純仁安燾並提舉宮觀劉奉世章惇及輕第三等黃履並敘復管勾宮觀其餘罪戾之人並次第與出籍
四月戊寅趙挺之中書侍郎〈自中大夫尚書左丞除〉
張商英尚書左丞〈自中大夫尚書右丞除〉
吳居厚尚書右丞〈自戸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安惇同知樞宻院事〈自兵部尚書兼侍讀遷中大夫除〉
居厚尚書右丞制曰執政大臣朕所考慎庶資諧弼底於熈平肆頒渙恩以褒茂徳〈具官吳居厚〉才周噐愽通達治綱服勤官術衍溢邦賦睠言嘉績簡在朕心庶言其同命汝予翼欲覿經邦之効進承綱轄之司疇陟崇階式昭優睠同心同徳尚思繼於古人有猷有為益勉攄於逺業往祗明命永孚於休
惇同知樞宻院事制曰朕惟機政之地宥宻是司非謀猷克壯不足以倚毗非議論所歸不足以圖任灼知滋乆褒陟為宜〈具官安惇〉學博才髙出膺世用踐更要劇休有顯稱𭧽罹險難益光確操進掌武部恊濟典常彌簡朕心兼采輿誦庻獲岩廊之議擢陪機軸之司疇錫穹階併昭異數爾其廸慮深逺益謀疆圉之敉寧秉心宣通思竭股肱之佐佑往祗厥服母替朕恩
居厚字敦老豫章人惇字處厚廣安軍人惇以収復湟州鄯廓累官右光祿大夫在樞府凡二年三年十二月戊午卒於位
八月戊申張商英罷尚書左丞〈自通議大夫授依前官知亳州〉
制曰朕睠禮邇臣康保庶政當竭忠藎以副倚毗而用意囘邪不循義分言章繼上公論弗容〈具官張商英〉神考擢置言路永泰寵陞從班在元祐之初託文辭以毀訿先烈迨元符之末因訓誥以褒譽朋姦原其操心出於為利而內多詭秘外若坦夷朕初不疑待以丞轄徐察言動反覆躁輕貪冐希求自干榮進潛結近宻覬位相臣以道事君何望於汝尚期改過姑務含容臺論具陳言皆有實聊申邦典出守州符服我寛恩往惟省咎商英自崇寧元年九月除尚書右丞二年四月除尚書左丞是年八月罷執政僅一年先是李昭敘守定㐮得嘉禾商英作嘉禾萹以頌美之至是御史中丞石豫殿中侍御史朱諤余深論商英前作嘉禾篇不當以司馬光文彥博等比周公又並疏其他事又聞甞作宣仁聖徳頌其言紛紜上及宗廟者無所不至言者又取商英為開封府推官日為本府撰祭司馬光文繳以進呈詔商英秉國政機議論反覆可落職知亳州〈長編〉初商英與蔡京在神宗朝為檢正雅有契好及是京為相商英為左丞同在堂議事多不同商英言京姦邪有身為國相志在逄君等語臺臣以為非所宜言謫知亳州尋令入元祐黨籍京罷相削籍〈事畧〉五年正月通議大夫張商英知鄂州未㡬言者論商英謝表誣謾得罪其表曰不圖堯舜之治復見於今遂令異鏄之謀㒺知攸措又曰莫非帝臣咸削黨籍又曰豈使清時陷為牛李之黨庶㡬黃壤尚預䕫龍之㳺大觀元年十月京復相商英遂自提舉嵩山崇福宮責授安化軍節度副使歸州安置〈丁未録〉四年京罷相除龍圖閣學士知杭州過闕賜對奏曰神宗修建法度務以去大害興大利而已今誠一一舉行則盡紹述之美法若有𡚁不可不變但不失其意足矣除資政殿學士中太乙宮使〈事畧〉
崇寧三年〈甲申〉
八月丙午許將罷門下侍郎〈自特進除依前官充資政殿學士知河南府〉制曰輔弼之臣進退之際乃朝廷之用舎繫天下之聴觀必稽庶言朕何敢忽〈具官許將〉侍從丞轄出入雲舊東西臺貳亦既累年朕方躬秉一徳卒圖考功詆異紛紛籍黜無赦庶無愧於繼志述事之孝遵制揚功之休而言者論汝得罪先朝獲貸元祐抗章引謝言渉謗譏絲毫無過父子為囚憤戾若此刑政謂何屢更時變莫見一心括囊不言殊無特操朕察中憲懇欵之言矜大臣左右之久分之洛郊俾司留鑰仍隆秘殿學士之名用循舊弼均勞之禮體予恩數往其恊祗
將自紹聖二年十月除尚書左丞四年閠二月除中書侍郎崇寧元年五月除門下侍郎至是年八月罷執政凡九年將在位御中丞朱諤取將舊謝章表析文句以為謗且謂將左顧右視見利則回幡然改圖初無定論元祐間甞為丞轄則盡更元豐之所守紹聖初復秉鈞軸則隂匿元祐間之所為逮至建中尚此冐居則紹聖之所為已皆非矣強顔今日亦復偷安則建中之所為亦隨改焉遂以資政殿大學士知河南府言者不已降資政殿學士知潁昌府移大名拜觀文殿學士除奉國軍節度使在大名六年召為佑神觀使未㡬卒贈開府儀同三司諡曰文定
九月乙亥趙挺之門下侍郎〈自右光祿大夫中書侍郎除〉
吳居厚中書侍郎〈自右光祿大夫尚書右丞除〉
張康國尚書左丞〈自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遷中大夫除〉
鄧洵武尚書右丞〈自刑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挺之執政凡三年至四年三月拜相自序雲三年十二月挺之為門下侍郎以疾在告因上章求觧政事上惻然遣使勞問宣醫㸔視再三諭蔡京等曰挺之今病在朝寧復更有人如挺之者京等皆側目已而疾間朝參曲謝京軰皆皇恐意以上眷既厚必有以宻詢之者四年正月乙亥北使辭上詰旦御紫宸殿纔升坐顧左右內臣馮鐸曰班中不見趙挺之朕思之為朕撫問安否鐸至具宣詔旨挺之感泣及疾間既見禮當留身曲謝京每防人言已之姦惡於上而同列莫敢留身者今上恩於挺之厚又當獨出身奏事深疑其必有所獻乃連二日先次留翌日挺之獨留奏上曰今內外皆已為大臣之黨若有忠告於陛下者乃指雲此懐異意沮壊法度之人也臣以為不誠不忠於君父者可謂懐異意之人若獻忠誠於陛下者豈可謂之異意哉此乃大臣恐人言已之私凡有獻言於陛下者皆謂之異意欲以絶人之言爾若此則事有大於此者孰敢啟口以告人主上下之情隔矣踰兩月挺之拜右相康國字賓老維揚人洵武字子常成都雙流人御史丞鄧綰之子綰子洵仁洵武洵仁徽宗朝為尚書右丞初洵武為起居郎時韓忠彥曽布為相洵武因對言陛下乃先帝之子今宰相韓忠彥乃琦之子先帝行新法以利民琦甞論其非今忠彥為相將先帝之法更張之是忠彥為韓琦子能繼父志陛下為先帝子不能繼父志也陛下必欲繼志述事非用蔡京不可又進愛莫助之圖以獻於是徽宗決意用京矣至是遂拜右丞〈事畧〉
崇寧四年〈乙酉〉
正月丙申蔡卞罷知樞宻院事〈自金紫光祿大夫依前官充資政殿大學士知
河南府〉
制曰朕體貌大臣始終顧遇矧惟樞庭之長夙推舊徳之良祈觧政機用蕃寵數〈具官蔡卞〉學窮淵奧識造精㣲擢自裕陵揚于禁從被眷哲廟延登左綱洊歴險夷克全操履昨疇重望俾總鴻樞方頼告猷遽求避位自官㡬要之地方陳弟兄之嫌重違其情勉遂所請付別都之留鑰加秘殿之隆名併示寵光式均勞逸往廸朕命永孚於休
卞自崇寧元年十月除知樞宻院事至是年正月罷再執政凡三年時兄京為相至是始引嫌求罷而有是命五年三月詔資政殿學士新知江陵府蔡卞深得王安石道義淵源之學宜詳延邇英以備訪問可除醴泉觀使兼侍讀政和六年六月昭慶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中太乙宮使兼侍讀蔡卞為檢校少保鎮東軍節度使以史事賞也
二月甲寅張康國知樞宻院事〈自中大夫守尚書右丞依前官除〉劉逵同知樞宻院事〈自兵部尚書兼侍讀修國史兼實録修撰遷中大夫除〉何執中尚書左丞〈自大中大夫試吏部尚書兼侍讀除〉
康國知樞宻院制曰朕惟右府實本廟謀必求股肱之良俾専帷幄之任疇咨碩輔擢冠鴻樞〈具官張康國〉謀謨忠嘉噐宇惇大早膺殊遇薦歴禁途直道足以致君髙文可以華國躐陞右轄翊賛中臺夙夜同寅左右一徳蔽自朕志恊於師言庸昭注意之隆亟典本兵之重爾其丕承先烈益邁逺猷格茲弗率之戎助我有為之志同底於治永孚於休
逵同知樞宻院制曰朕登用輔臣預聞國政乃眷樞機之地實資帷幄之謀必惟其人用新厥命〈具官劉逵〉風猷髙邁噐宇靖深學冠儒林望隆國噐早膺奬㧞薦歴禁嚴出使三韓能杖忠信入更八座克著事功蔽自朕心命汝予翼擢參四輔進貳元樞爾其惟懐永圖俾紹光烈恊成廟𥮅宣暢王靈使朕無愧於知人則汝有辭於永世
逵字公達隨州隨縣人執中字伯通處州龍泉人康國大觀元年十二月以䍧牁夜郎諸郡納土効順除右正議大夫二年正月以受八寳除左正議大夫五月以収復臨洮除右光祿大夫〈拜罷錄〉初康國附蔡京以進遂除左丞徽宗甚噐重之拜知樞宻院事三年二月卒諡文簡贈開府儀同三司上書公忠亮直四字令刻於墓碑先是西北邉帥多取佳闕辟官或任非所長康國歎曰邉塞尤當擇才柰何欲私所厚善乎於是隨闕量才且為選格使人人皆得自効雲〈並長編〉
三月甲辰趙挺之右僕射〈自門下侍郎授右銀青光祿大夫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
郎〉
制曰朕若昔大猷考慎其相眷求一徳協賛萬㡬顧難其人久虗右揆肆登賢輔誕告大廷〈具官趙挺之〉受質清和渉道醇粹智足以周天下之務學足以究先王之㣲方時紛更獨陳讜論逮予總𭣄首建忠言秉心不回持議甚確自參禆於邦政彌弼成於治功同寅恊恭奉公履正是用進貳中臺之柄坐論西省之謨超陟文階增培井賦以昭注倚以厚寵光於𭟼惟聖賢相遇之隆以君臣咸徳為盛丙魏推同心而輔於政聲顯漢廷房杜持衆美而効之君望髙唐室益祗逺業克紹前休
六月戊子趙挺之罷右僕射〈授金紫光祿大夫觀文殿大學士中太乙宮使〉制曰揆路疇庸方懋弼諧之徳琳宮置使用隆均逸之恩乃眷股肱之良宜惇體貌之厚肆頒明命敷告治庭〈具官趙挺之〉篤實沖深剛明慱達懿文華國早躋禁掖之聫直道事君浸歴憲臺之長讜言屢進正色不回辨國是於群邪復熾之秋昭先烈於衆訕愈盈之日雖朕志之素定在汝言之實難既擢預於政機益輔承於台徳履信思順同寅協恭任賢去邪而㒺有二心興滯起廢而克諧一徳載嘉乃績深簡予衷俾同秉於國鈞遂對持於政柄式頼耆舊永佑隆平乃引疾以力陳復投誠而備至念逺猷尚資於辰告難去朝廷而大臣不可以暑行勉留神館加隆名於秘殿増峻秩於文階衍邑爰田益封真食併推寵數特示眷懐於𭟼辭機務之煩閔勞以事即祠庭之佚尚嗇乃神往服褒嘉益綏福履挺之入相累月引疾乞罷而有是命十月乙丑朔挺之既罷相上以挺之子存誠為衛尉卿思誠為祕書少監明誠為鴻臚少卿挺之辭不敢當乞収還成命詔答不允
崇寧五年〈丙戍〉
正月甲辰吳居厚門下侍郎〈自右光祿大夫中書侍郎除〉
劉逵中書侍郎〈自中大夫同知樞宻院事除〉
二月丙寅蔡京罷左僕射〈授守司空安逺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中太乙宮使〉制曰爵祿所以礪世義莫重於尊賢明哲所以保身道惟存於挹已眷予元老久秉鈞衡積勤我家願上相綬匪推異數曷表羣倫〈具官蔡京〉宇量恢閎智識淵敏藴大儒之學窮天人精祲之㣲負經世之才洞國家表裏之體早膺文考之睠夙被泰陵之知中外薦更險夷一致肆朕纉圖之始首陳繼志之謨嘉其有守正之忠察其有闢邪之節擢自江湖之逺延登槐鼎之崇力復熈豐之大猷深排符祐之群慝盡瘁於國利無知而不為任重於時事雖難而必濟名聲聳於鄰國風采繫於縉紳四年於茲百度咸若屬倚賛元之助遽陳避位之誠詔雖屢而莫囘章甫卻而復至勉從勤請聴釋煩機是用隆開府之盛儀付秉旄之重柄處以琳宮之逸寵茲全魏之封増衍爰田陪敦真食式從良弼併示茂恩於𭟼姬旦居豐不替保周之志留侯謝事靡忘𫝊漢之心顧出處之雖殊尚安危之是倚往欽注意毋怠告猷
京自崇寧元年七月拜相是年二月罷入相凡四年至是星文變異上章乞罷故有是命蔡京之罷相也太廟齊郎方軫奏疏論京睥睨社稷內懐不道效王莽自立為司空效曹操自立為魏國公視祖宗神靈為無物玩陛下不啻若嬰兒専以紹述熈豐之說為自謀之計上以不孝刼持人主下以謗訕詆誣恐嚇天下威震人主禍移生靈風聲氣燄中外畏之大臣保家族不敢議小臣保寵祿不敢言顛倒紀綱肆意妄作自古為臣之姦未有如京今日為甚爰自崇寧以來交通閽寺結託宮禁蠧國用則若糞土輕名噐以市私恩內自執政侍從外至帥臣監司無非京之門人親戚政事不合於天心法令徒結於民怨若設九鼎鑄大錢置二衛興三舎建樂府於國門外祭天地於兩郊若此之類非徒無益又且於禮文經意無補其意安在京凡妄作必持兩說刼持人主一曰此三代之法也一曰熈豐遺意未及施行惟恃飾詞以逞其欲神考十九年間典章文物粲然大備豈有未及施行之事蔡京不得馳騁於當年必欲妄以姦心誣㒺在天之神靈每有奏請盡乞作御筆指揮行出語士大夫曰此上意也明日或降指揮更不施行則又語人曰京實告之也善則稱已過則稱君必欲陛下歛天下之怨而後已元豐三年廢殿前廨宇三千四百六十間造尚書省分六曹設二十四司以總天下機務落成之日車駕親幸命有司立法諸門墻𥦗壁輒増修改易者徒二年京惡白虎地不利宰相盡命毀折収入禁中是欲移害陛下乎是謂之紹述乎括地數千里屯兵數十萬建置四輔郡遣親信門人為四輔州總管又以宋喬年為京畿轉運使宻諷兗州父老詣闕下請車駕登封意在為東京留守萬一乗輿一動投間竊發呼吸羣動不知宗社何所依倚陛下將置聖躬於何地臣甞中夜思之不覺涕泗橫流也邇日聞奏建議立方田欲擾安業百姓借使行之豈不召亂乎又況數年間行鹽法朝行夕改昔是今非以此脫賺客旅財物道塗謂朝廷令信如寒暑行未浹旬又報鈔法變矣鈔為故紙鹽為棄物家財蕩盡赴火自燔客死異鄉孤兒寡婦號泣籲天者不知其㡬千萬人生靈怨嘆皆歸咎於陛下然京自謂暴虐無傷也元符末年陛下嗣服之初忠義之士投匭以陳已見者無日無之京欲鉗天下之口塞陛下之耳目分為邪等賊虐忠良天下之士皆以忠義為羞方全身逺害之不暇何暇捄陛下之失乎以忠臣義士為謗訕詆誣或黥死逺方或除名編置或不許齒仕籍以言得罪者萬人矣誰肯為陛下言哉蔡攸者垂髫一頑童爾京遣攸日與陛下遊從嬉𭟼惟以花栽怪石籠禽檻獸舟車相銜不絶道路蓋欲愚陛下使之不知天下治亂也久虗諫院不差人自除門人為御史京有反狀陛下何從而知臣與京皆壼山人也案古䜟雲水遶壼山此時方好㸔京諷部使者鑿渠以遶山孛星見西方日蝕正隂之月天意所以啟陛下可謂極矣陛下畧不省悟止於肆恩赦避殿減膳舉常儀以答天戒而已上以星文變見中外並許直言二月十三日京遂罷相及京復相上以軫奏示京奏乞付有司推究事實軫竟付詔獄坐此編管嶺南先是何執中留身京對衆言三省若有妄言者京來日即知也京毎言臣寮有奏事於陛下者次日即宣諭執中自此不敢復留身自昔置臺諫官及兩省給舎三省執政欲令互相譏察京欲合而為一京意可知矣
同日趙挺之右僕射〈自觀文殿學士太乙宮使授特進光祿大夫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
郎〉
制曰朕內體道㣲以執萬機之要外圖王佐以熈庶績之詳所以斡旋化樞寅亮天縡廼審求於舊弼俾參穆於政途維時登庸蓋出定命〈具官趙挺之〉噐愽而有用材全而至深學足以知聖人之言行足以安賢者之守正色率下直道事君越予訪落之初嘉廼忠言之助國是以定爾猷居多遂膺夣卜之求進處鈞衡之寄遹就廣聲之志輔成復古之謨勤勞百為論議一致自燕間於真館殊怫欝於民瞻是用更升右揆之崇兼總西臺之峻乃遷階品增衍戸封以茂爾庸以蕃爾寵於𭟼慮以動惟厥時道不同歸於治𫝊說之詔乃辟以繼先王之功宋璟之善守文以持天下之正往服朕命永孚於休挺之初為門下侍郎時蔡京為相挺之屢陳其姦惡遂拜右僕射居數月除觀文殿大學士中太乙宮使會彗見南方其長竟天徽宗震恐謂挺之曰蔡京所為皆如卿言京免相挺之復為右僕射京復相再除觀文殿大學士佑神觀使〈事畧〉趙挺之行狀先是蔡京變亂法度傾府庫錢以市私恩上銳意更革議戸部裁減浮費都下月省二十萬挺之自記雲四年六月挺之乞罷相上既許之詔曰顒俟重來以熈庶績聞卿未有第已令就賜已而彗見上震動深照蔡京之姦由是旬日之間凡京所為者一切罷之詔賜挺之曰可於二十一日來是日入對上曰蔡京所為皆如卿言天旱不雨今京且求去位而天乃雨可喜上又曰京以將仕郎便為郎官又曰京令其子修作親衛郎欲日伺朕動作今已罷挺之曰陛下照知其姦天下幸甚於是京罷相即日復相挺之挺之因進對願陛下下不失百姓心中不失士大夫心外不交兵於敵國惟此三者最為急務科塲一事臣為教官一十三年兩任國子司業推行元豐之法備至未聞有廢科塲之議若科塲廢則請託交至惟糊名考校最為至公五年三月趙挺之自記其事雲初北朝遣泛使入朝上既許還西人元符三年已復所侵西戎之地又許西人納款而知樞宻院事張康國與蔡京潛謀交鬬西北之兵不使西人納款上從挺之言乃回宥州牒及邊臣不得妄有生事由是牒本赴延州令保安軍囬報西人以款塞矣是月初挺之對奏上曰自古亂臣下必結怨百姓外必起兵四方令中國擾亂即姦謀乃行今陛下更改時事殆盡頃時用事者頗得罪尤欲交兵生事以攄已憤時蔡卞為館伴或奏上卞譎詐多端隂與其兄為不合其實相為表裏不可信用上曰今令副使王薦監察之〈薦乃皇后之叔〉張康國與京宻相關通門下侍郎吳居厚左丞何執中右丞鄧洵武隂助之力於上前開陳敵人所求無厭不可以從挺之面折康國康國等無以對要之止欲激怒敵人而興兵爾頼神祗保佑上心堅固終不為姦臣邪議所奪
十二月己未劉逵罷中書侍郎〈依前中大夫知亳州〉
逵自崇寧四年二月除同知樞宻院事五年正月除中書侍郎是年十二月罷執政二年時蔡京罷相國柄逵主之於是言者論逵謂其乘間抵𡾟盡取陛下崇寧以來繼述緝熈美意良法不問大小輕重而盡廢之陛下立教養升貢之法而逵乃腹非竊議稽留旬浹不即奉行陛下息邪說以正人心而逵取為元祐學術者陛下疾朋黨以示好惡而逵進係黨人之子者陛下罪詆誣以尊宗廟而逵擢上書邪等者陛下勤繼述以紹先烈而逵用改更熈豐法令者陛下擢用之不二三年間致位輔弼逵乃若此豈不負陛下哉遂罷知亳州京復相又責鎮江軍節度使安州居住其後除資政殿學士醴泉觀使卒王偁曰自愛莫助之之說行而孽京由是用事小人之勢遂熾其進悉以詆毀元祐紹述先烈為言如是者幾三十年而執政之中獨一劉逵用主元祐而黜彼豈誠然者哉〈事畧〉自星變上罷蔡京復相趙挺之逵先以同知樞宻院擢中書侍郎上時憂甚委政二人挺之多智而逵銳甚凡崇寧所行之事盡罷之事既不出於上挺之慮有後患毎隂啓其端而使逵終其說逵欲取以為功因不悟挺之計直前不避上覺其専後數日星沒稍悔更張之暴外未有知者翰林學士鄭居中獨知之遂請對首言今所建立皆學校禮樂以文致太平居養安濟等法以厚下恤民何所逆天而致譴怒上大以為然居中退禮部侍郎劉正夫繼請對如居中言上遂外挺之逵而復向京於是逵罷踰百日挺之亦罷〈長編〉
宋宰輔編年録卷十一
<史部,職官類,官制之屬,宋宰輔編年錄>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録卷十二 宋 徐自明 著徽宗大觀元年〈丁亥〉
正月甲午蔡京左僕射〈自安逺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中太乙宮使授依前司空左
僕射兼門下侍郎魏國公再入〉
制曰天子之置三公與之論道丞相之總百揆維以佐王朕親事法宮宅師區夏朝廢食而思務夜振衣而慮微顧非眞儒孰翼丕治廼睠求於舊弼俾還秉於大鈞播告治廷誕敷羣聽〈具官蔡京〉識推先覺德懋碩膚智造物之未形學窮神而獨至擢自文考寢遇泰陵更險夷之百爲持忠正之一節逮予躬𭣄冠位宰司罄謀謨之賛襄緝紀綱之蠧壞佐周王之辟國無如召公佑商後之格天有若伊尹力復先烈輔成遠圖庶績已熙太平將洽屬緣災而引咎旣避位以踰年顧茲袞繡之聯殊失股肱之助矧今符瑞洊至講禮樂以文頌聲賢能竝興恢庠序而善風俗有懐製作多所建明是用載登左揆之崇兼峻東臺之秩陪敦爰賦彌聳具瞻斯爲異恩庸示注意於戲舉臯陶而不仁者逺朕則克難於任人賢周公而大治至今爾其永休於前政往服定命勉成厥功
十二月以廣南西路夜郎康居之屬納土除太尉二年正月以受八寳除太師魏國公六月甲午賜蔡京玉帶金魚○二年正月壬子朔御製宣和殿記其略曰在昔神考體道稽古乃作燕息之殿於正寢之側欲致一凝神以成惟睿之聖命之曰睿思哲宗以先帝所御避不敢居乃作宣和其屋三楹朕奉若先緒爰居爰處思其所以紹復之道〈云云〉竊惟神考之聖作新斯民興起治道立政造事
以飾千載之盛陳經立制以追三代之隆訓飭經義興建庠序以廸士出泉弛役增賦吏祿以興亷平均輸之令以抑末作而理財修常平之法以摧兼併而劭農聮萬民之什伍而敎之武技以備軍旅以除寇攘正百官之名實而明其分守以經邦治以亮天工復丘乗之制講戰守之律綏懐欵附征誅暴亂中國彊而蒸民乂邊鄙闢而四裔威至於修歴紀以協天時平水土以盡地利議禮文以興制度考鐘律以審音樂以馭羣吏則爲之刪法令以振百工則爲之謹度程盛德大業著於上下十有九年薄海內外莫不承德而士狃於積習溺於蹇淺駭非常之見內懷憤悱初未有發也元祐之初垂簾聽政羣姦汲引相援而起列置髙位乗便投隙無所忌憚以訓廸經義爲泥古以興隆學校爲失士以祿庶人之在官者爲傷財害民以省耕歛之法爲放債取利以什伍丁壯爲聚盜以董正治官爲亂常開疆闢國謂之好大喜功建法明刑謂之𢡖刻苛暴儲倉廩謂之鉅橋之粟富邦用謂之鹿臺之財莫不以是爲非指無爲有而忠臣誼士與顧命大臣相繼斥逐其所上章至敘幽王厲王之不道引秦皇漢武之窮黷未甞不掩卷憤懣頼哲宗皇帝照知姦罔灼見邪心不言九年一日臨政奮武斷發德音凡背公死黨之人與肆不根之言者放廢竄逐之刑加焉然後神考豐功茂烈得以講明紹復於搶攘委頓之後天下方翹首跂踵向熈寧元豐之盛矣逮元符末朕即位之初懼弗克任恭請母后臨朝總𭣄克篤先烈朕方寅畏嚴恭以承慈訓而羣慝薦興復列庻位覆出爲惡變亂事實益務更張先帝之所興哲宗之所繼述動揺變革日月未幾掃蕩殆盡章交公車肆爲誣詆謂法弊則當革無事於遵制謂世移則當變何在於揚功謂作淫巧之技以蕩心謂收無用之地以傷財指黜惡懲姦爲濫刑論從父之失爲非孝至乃方商紂之拒忠諫比二世之殺直言剪伐後殿之樛木斥逐供御之幕士毀奉祀之冠冕御殿之朝服大至於衣章微至於草木賤至於卒役莫不廢革外則懐異害政之臣欺罔以肆其志內則隂險左右之人恊賛以濟其謀故得事無巨細物無微賤極意紛更罔有遺逸內外交攻忘君臣分義以快私忿幾同報怨皆先朝簡㧞之舊臣何忘義不忠之若是故自親政以來怵惕焦思欲以丕承厥志一命令一製作惟神考典章是傚申三舍之法頒之郡國興其賢能罷黜科舉而復里選弛在公之役推之州縣黜其姦猾以編戸而惠善良操貴賤輕重之權而市無異估收闔闢歛散之柄而物無低昻三時務農一時講武綜核六聮分守明辨吏習於律工善於事凡此皆政之已見於事可得述而有成效也若夫律度鈞鍾恊比中聲成一代之樂貢金九牧包括天地鑄八方之鼎屬踈而無祿則爲田廬俸賜敎養成就而官使之四民無告則爲廩餼布絮還定安集而居養之爲園以收貧而無不葬之枯骨爲坊以治病而無不醫之窮獨廣山海之利而商賈通立虞衡之禁而地産闢建京師輔翊之郡置殿省供奉之官凡此皆志之所在未見於事可得繼而有成功也至於放黜嵬瑣罷斥浮僞討論禮制崇尚經術新美人材歌達於萬里繼其文也聲敎暨乎遐荒威武暢乎無外不頓一㦸而湟中積石列爲郡縣不下尺紙而夜郎牂牁莫不冠帶殊鄉異域請命下吏繼其武也凡此之類畢陳而備舉爰詔有司凡興復之事集類比次以書來上得一千四百五條興訛造訕之氓與附下罔上之姦屛之逺方黜不復用一時朋附之黨考其言之輕重列其差等分爲三級親書於籍布告中外於休德大勲晦而復明朕心庶幾焉宋有天下百五十年垂簾者三小人乗之易制改度斷而復續非天所復命則安能於遹駿其聲遹觀厥成乎其文實蔡京爲之〈蔡絛言本朝垂簾者四魯公謂慈聖光憲曹後甚盛之德是以獨言垂簾者三而已〉
壬寅吳居厚罷門下侍郎〈自右光祿大夫授資政殿學士依前官充太乙宮使〉制曰朕體貌大臣恩紀惟稱任均佚勤之異禮全進退之宜〈具官吳居厚〉早服寵榮寖踐華要再尹京甸兩冠民曹自擢近司初持右轄薦由西掖進直東臺參賛政幾屢更歳籥茲舉引年之義數形避位之言封奏繼來悃誠莫奪宜從爾請昭示朕恩增加袐殿之名仍領真祠之秩是爲優遇無怠欽承
居厚自崇寧二年四月除尚書右丞三年九月除中書侍郎五年正月除門下侍郎是年正月罷執政凡四年上章告老故有是命〈拜罷錄〉門下侍郎吳居厚數請老故事罷政當易所賜方團帶特恩許仍舊服因著爲令〈長編〉
壬子何執中中書侍郎〈自太中大夫尚書左丞除〉
鄧洵武尚書左丞〈自中大夫守尚書右丞除〉
梁子美尚書右丞〈自中大夫試戸部尚書除〉
洵武尚書左丞制曰朕敷求一德之臣與之共政惟中外萬物總於文昌而左右二丞實司筦轄更踐厥次實惟其人〈具官鄧洵武〉識度髙明謀謨忠亮夙以儒學𫾻歴要途業履之優簡在朕志曩自憲部擢與機衡居多建明國是允賴宜膺寵命進服左綱於戲惟虛其心乃能振舉樞慮惟正厥事乃能糾率官聮徃服朕言勿替素守子美尚書右丞制曰昔在神考若稽周唐正名百工以熈庻績惟中臺二轄分總六官參賛機衡實聮近弼〈具官梁子美〉賦才閎廓蘊識髙明夙繇儒學之華歴試事任之劇望實俱峻朕有簡知比自民曹領職天府寛猛交濟治狀顯聞是用酌於師言擢與大政俾攄遠業恪輔朕躬於戲惟虛厥心乃不惑於是非之正惟常厥德乃不牽於好惡之公往服訓言毋易素守
三月丁酉趙挺之罷右僕射〈授特進觀文殿大學士佑神觀使〉
制曰國有輔弼義均股肱顧雖屬任之殊悉隆待遇之體惟時右揆俾解近司爰即治廷誕揚孚號〈具官趙挺之〉性資機敏識慮疏通論惟當世之宜知識一時之變始薦升於文館俄擢賛於臺綱逮予訪落之初力排符祐之邪説方朕有爲之日協成製作之事功洎再登於宰司復丕昭於國論閱時未久諗疾亟聞屢頒賜告之恩行佇勿藥之喜而願還政柄祈即燕閑繼上封章莫囘誠請宜陞華於祕殿往均逸於祠宮申衍爰田式昭異數於戲進而輔於世旣觀已試之能退以遂其私克𢡟有終之吉祇膺寵渥永介壽祺
挺之自崇寧五年二月入相至是年三月罷再入相凡一年引疾乞罷而有是命劉逵既絀挺之亦以病求免上意復向蔡京故挺之罷後五日卒年六十八贈司徒官給葬事諡清憲〈長編〉○七月故觀文殿學士特進贈司徒趙挺之追所贈司徒落觀文殿大學士始挺之自密州徙居青州會蔡京之黨有爲京東監司者亷挺之私事其從子爲御史承㫖意言挺之交結富人挺之卒之三日京遂下其章命京東路都轉運使王旉等置獄於青州鞫治俾開封府捕親戚使臣之在京師送制獄窮究皆無實事抑令供析但坐政府日有俸餘錢止有剰利至微具獄進呈兩省臺諫交章論列挺之身爲元祐大臣所薦故力庇元祐姦黨蓋指挺之嘗爲故相劉摰所援引也遂追贈官落職制詞有力沮紹述隂唱險膚曩繇眞祠復備次輔獲逞忿恚敢肆紛更之語雲○祠部員外郎葉夣得久不遷蔡京旣復相京向所立法度已甞罷者皆復行趙挺之劉逵相繼得罪士論紛然夣得召對曰陛下前日所建立者出於陛下乎出於大臣乎及其罷之又從而復之亦出陛下乎出於大臣乎夫事不過可作與不可作二者而已審以爲可作出於陛下則前不應廢以爲不可作而不出於陛下則今不可復惟察之於心者審然後斷於事者當今徒見一大臣進以爲可作則法度從而立一大臣退以爲不可作則法度從而廢無乃陛下有未瞭然於中而不出於已者乎陛下但虛其心參考異同而斷之以理度其可復者復之可罷者罷之無徒以大臣進退爲可否則天下治矣上喜夣得言獨無所觀望遂除起居郎○政和元年五月丁亥詔除落觀文殿大學士特進贈太師趙挺之責降指揮從其妻秦國太夫人郭氏奏乞也
同日何執中門下侍郎〈自太中大夫中書侍郎除〉
鄧洵武中書侍郎〈自左中大夫尚書右丞除〉
梁子美尚書左丞〈自中大夫尚書右丞除〉
朱諤尚書右丞〈自吏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諤尚書右丞制曰朕仰承天休中外康乂嘉與黎獻守茲太平肆求一德之臣俾與萬幾之政〈具官朱諤〉氣節剛毅才猷清深道學貫於淵微明識該於倫類夙以文采擢寘甲科夷險備更趨向堅正曩司風憲進長儀曹忠讜屢聞國是允賴宜膺柄任備輔朕躬於戲綱轄之地庻尹所瞻其尚體朕用汝之意命令之出於中臺者罔有不臧職業之𨽻於六官者罔有不肅是爲克稱尚欽念哉
執中以牂牁夜郎諸郡納土及受八寳收復臨洮累遷金紫光祿大夫執政踰四年至三年六月拜相○諤字聖與秀州華亭人執政凡三月是年六月卒於位贈光祿大夫諡忠靖諤始以科第有時名而附㑹蔡京以進初名𥿈以黨籍中有同姓名者遂改今名雲
五月庚寅鄧洵武罷中書侍郎〈依前中大夫知隨州〉
洵武自崇寧三年九月除尚書右丞大觀元年正月除尚書左丞三月除中書侍郎是月罷執政踰二年
六月己未梁子美中書侍郎〈自尚書左丞遷太中大夫除〉
二年七月自右光祿大夫特授正奉大夫
八月庚申徐處仁尚書右丞〈自試戸部尚書除〉
處仁是年十月丁母憂執政凡兩月十二月起復力辭不起優詔許之
同日林攄同知樞密院事〈自太中大夫試吏部尚書兼侍讀實錄修撰依前官除〉攄同知樞密院制曰朕圖任近弼彌綸至和眷茲帷幄之臣實總機衡之要折衝千里率服四邉惟時公才俾貳兵柄〈具官林攄〉剛毅足以致遠肅括足以禔身學際天人之交智周事物之奧不次而舉無施不宜西掖北門雅著代言之美省曹京邑稔聞治劇之能惟中外之備更顧險夷之一節參以時望蔽自朕心輟銓綜於天官俾斡旋於樞極保乂王室輔翊朕躬衍食賜勲併推異數豐財和衆期益講於武經居安慮危宜坐收於勝筭永肩一德同底大寧
攄字彥福福州長樂人
閏十月丙戌林攄尚書左丞〈自大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除〉
鄭居中同知樞密院事〈自資政殿學士太中大夫中太乙宮使兼侍讀實錄修撰依前
官除〉
居中同知樞密院制曰朕惟右府是爲本兵之地折衝樽爼料勝廟堂自匪名德足以服華戎才智足以斷國論者烏能居此位哉我圖其人以稱任屬〈具官鄭居中〉爽邦雋哲儒學宗師望臨一時士心咸嚮頃繇簡注擢二樞庭向使眞祠久欝公願肆頒尹命用慰師言於戲其難其謹而增重於樞機斯謀斯猷而參輔於台德往祇明訓時乃之休
二年五月攄與居中以牂牁諸郡納土及受八寳收復臨洮並累遷右光祿大夫
大觀二年〈戊子〉
八月丙申梁子美罷中書侍郎〈授資政殿學士依前正奉大夫知鄆州〉子美自大觀元年正月除尚書右丞二月除尚書左丞六月除中書侍郎是年罷執政僅二年
九月辛亥林攄中書侍郎〈自右光祿大夫尚書左丞除〉
余深尚書左丞〈自試吏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是嵗五月庚申増公師三省長官俸祿戶部尚書左膚等奏言元豐官制以太師太傅太保爲三師太尉司徒司空爲三公侍中中書令尚書令爲三省長官皆正一品職任旣重當稱是以制祿元豐中止除左右僕射而公師三省長官地皆虛位未除以故未曾修立俸祿至是謂皆當增重其祿以述神考之意並依○六月丙午增置光祿大夫等官易右銀青光祿大夫等官中書省會大觀二年三月十五日釐正寄祿官指揮乞增置光祿大夫以易右銀青光祿大夫宣奉大夫易左光祿大夫正奉大夫易右光祿大夫正議大夫通奉大夫易右正議大夫通議大夫太中大夫中大夫中奉大夫易左中散大夫中散大夫朝議大夫奉直大夫易右朝議大夫內有有出身人及帶職人更不轉中散奉直大夫從之
大觀三年〈己丑〉
四月戊寅林攄罷中書侍郎〈依前正奉大夫知滁州〉
攄自大觀元年八月除同知樞密院事十月除尚書左丞二年九月除中書侍郎是年四月罷執政凡二年○中丞石公弼言林攄狠愎專恣於唱名之時字多不識詔攄不學無術居傲弗恭可罷中書侍郎讁知滁州言者不已提舉洞霄宮後進觀文殿學士拜慶逺軍節度使復以人言罷與祠卒贈特進靖康元年以攄蔡京死黨追貶爲節度副使
癸巳鄭居中知樞密院事〈自右光祿大夫同知樞密院事除〉
管師仁同知樞密院事〈自中大夫試吏部尚書除〉
師仁同知樞密院事制曰朕惟致治之原實自本兵之地折衝萬里制勝四鄰我圖其人肆攽顯命〈具官管師仁〉智周事物學洞古今有猷有爲允文允武頃者朕始親於機政爾薦歴於清華逮分定武之符克著元戎之績甲兵不試邊境以寧入掌天官益隆時譽蔽自朕志進貳樞庭朕命惟休往其祇服
師仁字元善處州龍泉人
癸卯余深中書侍郎〈自中大夫尚書左丞除〉
薛昻尚書左丞〈自試兵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劉正夫尚書右丞〈自試工部尚書兼侍讀實錄院修撰遷中大夫除〉
昻尚書左丞制曰朕躬覽萬機圖囘四海思得忠良之士式居輔拂之聮〈具官薛昻〉直諒多聞柔嘉維則學古聖人之道爲時儒者之宗西掖東臺辟雍泮水踐揚滋徧聞譽惟休擢長五兵益多嘉績宜進司於綱轄庸典領於機衡往其欽哉服我休命
六月甲戌朔管師仁罷同知樞密院事〈自中大夫罷授資政殿學士依
前官充佑神觀使〉
執政僅兩月引疾乞罷而有是命尋卒
丁丑蔡京罷左僕射〈爲太師守太乙宮使〉
制曰進而經體久專秉於國鈞退以辭榮豈遽去於王室眷時元老懇解繁機其疏褒典之隆以副具瞻之舊誕揚丕號敷告治廷〈具官蔡京〉業廣而器宏智通而用愽造微之學貫道蘊以無遺致逺之才應事倫而有裕蚤受知於先帝繼被遇於泰陵肆予總𭣄之初方切紹承之助首延登於丞轄再入冠於台衡八載於茲庶績用乂顧方隅之綏靜加年數之順成思共享於太平乃力陳於疾疚章屢卻而復上詔亟諭而莫囘重違乃誠憫勞以事宜席師垣之峻俾司眞館之優仍衍爰田併敦採食以厚股肱之重以昭體貌之殊於戲明哲保身雖弗居於寵利忠嘉告後當無廢於燕閒尚懋逺圖以膺多福
京自大觀元年正月拜相至是年六月罷再入相凡三年引疾乞罷故有是命仍詔請給恩數並依見任宰相例未幾上章乞骸骨遂以太師致仕仍舊提舉編修哲宗皇帝實録進封楚國公仍朝朔望大朝會許立相班○先是石公弼言自京任用外則生事於四鄰內則殫竭於民力託爵祿以廣私恩濫錫予以蠧經費京處人臣富貴之極尚懐不滿徼福不已至於假利民以決興化之䜟水託祝聖而飾臨平之山勢毛注言蔡京位極人臣爵無可加擅持威福震動中外四方多士惟知奔趣宰相之門而不知君父之尊文昌舊省一毀而盡逺傷元豐之偉蹟近累陛下之述事謂忠於君可乎臨平新塔乃京私域之髙原土木百出一境騷然上假朝廷之威力下便宰相之私計謂忠於君可乎公弼又言京罷相以三師就第提舉修實錄於京計則得也爲朝廷之謀則未焉京誤國蠧民而盤據輦轂無有去志餘威震於羣臣人情防於後患又言陛下既已灼見姦蔽斥去邪黨皆是京援引表裏相濟之人京宜恐懼修省即曰引去今乃驁然無所畏憚朝會班宰相之上議論爲彈壓之說甚無恥也按京當國日久威權日深親戚朋黨盤據中外宋喬年父子止是子婦之父兄耳假借任用遂從常選擢至從官引林攄於中書差除論議惟京是聽而已其輕朝廷罔君上如此等事何可悉數○太學生陳朝老上書曰蔡京姦雄悍戾詭詐不情徒以髙才大器自處務於鎮壓天下於是出而銳然更張以謂天下後世無以復加以蔡京之所爲求其所欲其爲害蓋將徧四方之廣覃萬世之逺而未艾也厥今官爵冗而非才雜進財用竭而妄費無已恩澤濫而僥倖成風科配苛而農民重困釋老盛而寺觀興修造多而土木耗宦䜿縱橫而權移小人學校紛更而士失所業諛佞成俗而上不聞知恩寵上分而人多侮法錢與法俱重而無術以平之推其弊之所在良由士出其門人無所守各懷私恩而不知國家之公議幾成風俗且爵祿名位天下之公器權臣盜之以植私黨最國家之大患況蔡京尤能深結陛下左右近習之人故此曹爲之隱蔽是以公肆誕謾莫敢誰何京既謝事尚猶安處上都門闌如市交結內貴其意猶欲覬它日復用也平時出入門下之人恐其去國失所倚恃旁爲之助陛下何不察歟願寘之逺方庶以杜絶其望○是年十一月詔蔡京合得致仕恩澤外長子顯謨閣直學士承議郎提舉醴泉觀攸除樞密直學士次子宣議郎鯈除直祕閣餘依故事四年五月甲子詔太師致仕楚國公蔡京特降授太子少保致仕
制曰政事所寄尤嚴誤國之誅人臣之姦莫重欺君之罪我有常憲揚於大廷〈具官蔡京〉頃以昔才久膺柄任兩冠台衡之峻三登公袞之崇庶圖爾庸以弼予治而總秉機務出入八年事廢紊於將來謀悉違於初議擅作威福妄興事功輕爵祿以示私恩濫錫予以蠧邦用藉助姻婭密布要途聚引兇邪合成死黨以至假利民而決興化之水託祝聖而餙臨平之山豈曰懐忠殆將徼福屢有告陳之跡毎連狂悖之嫌雖僅上於印章猶久留於里第偃蹇弗避傲睨罔悛致帝意之未孚昭星文而申譴言章繼上公議靡容固欲用恩難以屈法宜褫師臣之秩俾參宮保之官聊慰羣情尚爲寛典於戲天事恆象明罰所以弭災人道惡盈省躬所以引咎往欽善貸無重後愆〈宇文粹中承訓録雲蔡京責居杭粹中行詞畧不假借當即是此詞也朱勝非則以此責詞乃內翰張閣所作恐勝非誤〉
先是彗出奎婁間上以星變憂懼而言者交章疏京罪惡遂有是命給事中何昌言請以臣僚章奏報行之遂檢會如昌言請焉臣僚上言京頃居相位擅作威福權傾中外輕錫予以蠧國用託爵祿以市私恩謂財利爲有餘俱出誕謾務誇大以興事肆爲騷擾援引小人結爲死黨假借姻婭布滿要塗以至交通豪民興置産業役天子之將作營葺居第用縣官之人舡漕運花石曾無尊主庇民之心惟事豐已營私之計若乃名爲祝聖壽而修塔以壯臨平之山勢託言灌民田而決水以符興化之䜟語致侄俁之告變而謬爲心疾受孟翊之訛言而與之官爵趙眞欲輔之以妖術張大成竊議其姦慝駭動逺邇聞者寒心始者京再罷相士民稱慶以爲京去朝廷必矣旣寵以祠宮又許其致仕賜以蘇州南園尚無去意非天有以警悟陛下則人力何能爲哉詔曰蔡京權重位髙人屢告變全不引避公議不容言章屢上難以屈法特降授太子少保致仕依前楚國公在外任便居住尋又下寛大之詔曰比以舊弼蔡京擅作威福屢致人言禠官斥外申嚴邦憲足示懲戒尚慮怨仇乗時騁志下石傾擠彈擊不已遂至矯枉過中疾惡已甚宜伸寛宥曲全始終十月丙申朔詔禁捕僞詔僞詔曰前宰相蔡京公行狡詐行跡諂諛所以起天下之議今州縣有蔡京蹤跡盡皆削除有朋黨之輩悉俱貶抑詔姦人乗間輙撰詔書皷惑羣民可立賞典購捕〈臣甞考蔡京之所爲合而言之其事止於十有四誣上帝罔君父結奧援輕爵祿廣費用變法度妄製作喜導諛鉗臺諫熾親黨長奔競崇釋老窮土木矜逺略散而言之其事數十萬言不能盡其絲粟長編〉○政和元年八月乙未太子少保致仕蔡京爲太子太師依舊致仕二年二月戊子朔詔太子太師致仕蔡京兩居上宰輔政八年首建紹述勤勞百爲降秩居外薦歴歳時可特復太師仍舊楚國公致仕於在京賜第居住四月甲午燕宰執親王於太清樓上親爲之記蔡京上記曰〈雲 雲〉四月太師致仕楚國公蔡京言二子鯈翛䝉恩判登聞鼔檢院鯈翛見任直秘閣自奉行官制以來應帶館職者不領在京職事昨大觀中嘗䝉除授曾具懇辭遂改差在京宮觀伏乞依例改差詔鯈提㸃萬壽觀翛提㸃醴泉觀老姦猶知守故事不可不著也〈長編〉
辛巳何執中左僕射〈自行中書門下侍郎授特進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制曰惟前代之廸官孰先輔相兼舊人而共政尤屬老成眷言腹心之臣久貳機衡之任肆加考謹宜在褒延其誕布於綸恩以式孚於朝聽〈具官何執中〉髙明而守正純厚而履常才兼文武之優學貫天人之𧷤自出陪於昌運首被遇於先朝爲世名儒事朕濳邸方纉承之始已召寘於從班逮躬覽之初遂擢參於近弼謀有嘉而必告事靡勤而勿宣備甞夷險之更克茂始終之節朕念持盈者保太平之盛敕命者謹時幾之微矧祗紹於成模敢怠荒於旣治疇若予采以共濟於康功式選爾勞蓋莫踰於壽俊其登庸於左揆兼總務於東臺進序勲階衍封採食併厚寵章之峻用昭眷意之隆於戲罔不同心傅說所以廸髙後咸有一德伊尹所以格皇天尚繼美於前人以孚休於永世
政和二年四月以哲廟實録奏書除司空十二月受元圭除少傅三年四月改太宰兼門下侍郎八月燕樂成除少師封榮國公○太學生陳朝老上書曰陛下即位於茲凡五命相矣有若韓忠彥之庸懦曾布之贓汙趙挺之之憃愚蔡京之䟦扈今復相何執中是猶以蚊負山也
大觀四年〈庚寅〉
二月己丑余深門下侍郎〈自中大夫中書侍郎除〉
張商英中書侍郎〈自資政殿學士通議大夫中太乙宮使除〉
侯蒙同知樞密院事〈自朝奉大夫試戸尚書授中大夫除〉
䝉同知樞密院制曰朕惟若古有訓無競惟人眷言樞庭實本兵柄內以協謀於三事外以制服於四方輔成道德之威繄賴魁閎之任〈具官侯䝉〉方嚴敦大明允惠和智周事物之宜學貫天人之際蚤由雋望浸歴要塗擢寘中司憲綱以振進長民部邦用乃豐表著朝廷名重天下宜參帷幄之畫以敉疆埸之虞於戲顯忠遂良朕克祇於前憲安民和衆爾尚懋於遠圖其服賛書以永忠譽
商英再入政府四月至是年六月拜相○蒙字元功髙密人
五月戊午余深罷門下侍郎〈除資政殿學士依前中大夫知青州〉
深自大觀二年九月除尚書左丞三年四月除中書侍郎四年二月除門下侍郎是年五月罷執政凡二年上章乞罷故有是命
六月乙亥張商英右僕射〈自守中書侍郎授通奉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制曰朕獲承至尊嗣有令緒永思萬事之統孰共濟於始終亦惟一德之臣以克相於左右眷言近輔夙著殊庸宜申倚注之誠俾正弼諧之次誕揚顯號孚告明廷〈具官張商英〉敦大而裕和直方而通敏學貫聖言之蘊爲時儒宗才周世務之微實古王佐蚤受知於神考繼被遇於泰陵薦更中外之榮居有賢勞之助肆予總覽首預褒延粵由從班擢陪政路八年去國雖備歴於險夷一節還朝曾無移於忠亮自再膺於圖任方允賴於將明謀惟具臧言期有補朕憂勤既治戒懼無虞上焉思先烈之承下則懐民隱之䘏法度修矣而尚資於總核鄰邦服矣而尤切於撫綏人材既衆而待原省之方邦國雖豐而急均節之度欲輔台德疇可享於天心莫如汝諧庶幾熈於帝載其進登於右揆仍蔽自於予衷遹求厥寧勉成爾績於戲惟守正可以式百辟惟同寅可以經大猷往服訓辭以對休命
蔡京再罷相遂以張商英爲右僕射商英乃辭而後受初蔡京既貶人心大悅是時方久旱彗出奎婁間及商英視事之明日大雨彗不見上亦喜甚書商霖二字賜之於是唐庚作內前行以紀其事其詩曰內前車馬撥不開文德殿下宣麻廻紫微侍郎拜右相中使押赴文昌臺旄頭昨夜光照牖是夕收芒如禿帚明日化爲甘雨來官家喚作調元手周公禮樂未要作致身姚宋也不惡鄉時兩翁當國年民間斗米三四錢〈丁未録〉○先是呂惠卿既反目於王安石乃進安石二手簡又進日錄四卷四卷之內俱鋪陳〈闕〉 執政以後歸美之跡自明其忠故當時安石詆毀之說不復見信於神宗而安石由是重得罪安石所著八十卷乃效惠卿四卷爲之也陳謂安石此書詆誣宗廟誣薄神考蓋著撰曰錄在退居鍾山之時讀其書論其事不考其時可乎熈寧中貶亷州乃著合浦尊堯集以日錄詆誣之罪歸於蔡卞而不忍以安石爲非其後蒙宥北歸大悔前言之過復著四明尊堯之書痛絶王氏以發揚熈寧用捨宰臣本末之緒而自明區區改過之心書藏之於家尊堯者蓋以神考爲堯而主上爲舜助舜尊堯也會右僕射張商英請以熈寧元豐政事類而編之目曰宋皇政典爲萬世不刋之書以章紹述之實如宗廟官制新省差除三舍導洛囘河保甲將兵免役青苗吏祿之類臣所定篇目大綱如此毎篇如尚書之有序序其所以某法縁此事此意爲此設當時詔㫖看詳申明等類撮其機要而載集之庶使天下知其本原罔敢懐異詔從之於是商英即尚書省令聽置局典領之又畫㫖下取索尊堯集乃具表以黃帕封題繳申典局乞進入於御前開拆或謂當徑申局中而通書丞相曰所恨在此不能直達乙夜之覽耳豈可通書耶彼爲宰相有所施爲不於三省公行乃置局建官若自私者人將懐疑而生忌正恐尊堯至而彼已動揺矣遠其跡猶恐不免況以書邪繼而悉如言商英既罷黜左僕射何執中乃上奏請正尊堯之罪詔陳自撰尊堯集語言無緒盡係詆誣不行毀棄送與張商英意安所用特勒停送台州覊管蓋辟雍初成之日而執中時爲吏部尚書請開學殿使都人士女縱觀安石坐像而於尊堯集序表之中嘗論及之以故執中銜也〈丁未錄〉
丙申薛昻罷尚書左丞〈授資政殿學士依前中大夫知江寧府〉
昻自大觀三年四月除尚書左丞是年七月罷執政踰一年罷從所請也
八月乙亥劉正夫中書侍郎〈自中大夫尚書左丞除〉
侯蒙尚書左丞〈自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除〉
鄧洵仁尚書右丞〈自翰林學士承㫖太中大夫知制誥兼侍讀除〉
正夫執政凡七年至政和六年五月拜相○洵仁綰之子洵武之兄
庚辰吳居厚門下侍郎〈自資政殿學士宣奉大夫佑神觀使除〉
十月丁酉鄭居中罷知樞密院事〈自正奉大夫知樞密院事罷授依前官觀
文殿學士領中太乙宮使〉
居中自大觀元年閏十月除同知樞密院事三年三月知樞密院事是年十月罷執政凡三年至是皇后鄭氏上表以與居中爲同族不欲使之預政事故有是命○大觀二年二月御史中丞吳執中言祖宗以來戚屬不得預政故褫之其所以憂深慮逺至矣比下明詔追述先志俾中外勿復援引韓忠彥例戚屬爲三省執政官世世守之著爲甲令崇寧二年七月繼常以鄭居中知樞密院事而後宮恐懼知詔㫖之不可違也懇請罷免曽未幾年復申前命中外未免於疑矣上封還疏手詔批諭所以用居中之意執中乃已
庚申吳居厚知樞密院事〈自宣奉大夫門下侍郎除〉
政和元年〈辛卯〉
三月癸酉王襄同知樞密院事〈自試吏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制曰朕丕承前烈率籲衆賢矧樞機宥密之司參輔弼疑丞之地延登俊傑協濟事功〈具官王襄〉剛方而肅恭敦厚而敏達學造六經之奧智周萬事之幾綽著忠勤薦更委任分符外閫夙推鎮撫之能持橐從班備罄論思之益比從起部進長天官銓衡盡公望實兼美宜陟本兵之貳俾攄經逺之猷方今異域梯航邊民耕稼及此承平而無事所宜思患而預防益堅乃心以稱休命八月丁巳張商英罷右僕射〈觀文殿大學士知河南府兼西京留守司〉制曰當軸處中義蓋先於體國承流宣化政必在於宜民雖用捨之有殊實內外之無間式孚大號用告多方〈具官張商英〉擢於廢棄之餘付以經綸之重庶凝勲績克濟事功謂險夷之備甞宜年德之彌邵越陪宰路既閱歳時而乃密引羣邪隂揺先烈誕謾自恣寖虧享上之忠狠傲弗恭殊失爲臣之體𣷉容滋久敎戒罔悛非徒有拂於師瞻固已大喧於公論繼披爾奏良動予懐儻端揆之是居豈謀謨之可託載念弼諧之舊特優進退之恩峻袐殿之崇班蒞陪京之近服以昭舊眷以示私恩於戲秉我國鈞固欲曲全於體貌留予京鑰斯爲致厚於股肱戚乃自貽咎將誰執勉服成命往其欽哉商英自大觀四年六月拜相至是年八月罷入相踰年臣僚論其昔甞交通中貴求爲右僕射今又結近臣郭天信使之借譽爲固寵之計又引上書邪等及懐姦害正之輩使爲肘腋濟其邪謀凡十辠而罷〈拜罷錄〉○商英既罷相知河南府已而言者以其意欲動揺國是有害紹述於是落職改知鄧州未幾自通奉大夫降授大中大夫十月責授崇信軍節度副使衡州安置二年正月戒諭士子勿傾揺國是其言曰商英昨以頗僻之學膚險之論鼓惑衆聽呼吸羣邪天下之士汩於流俗者咸仰之爲宗近來敕牓戒告庻幾士知所嚮矣今則深慮士人舊習不除尚敢詆誣先烈肆毀新政傾揺國是有害紹述及學術不正特立議論見於程文者並於眞卷詳加簽貼具析姓名當議痛與懲戒仍劄下知舉蔡薿四月詔衡州安置張商英放令逐便初商英既貶太學生有訟商英寃者上以語蔡京京乃上奏乞放許商英自便詔從之三年六月復責授汝州團練副使以泰州李彪作殿試策題及答語言指斥乗輿及嘲訕大臣等罪張商英時以爲李彪事在赦前故有是責宣和元年十二月壬午觀文殿大學士張商英卒時陳寓山陽方與賔舊會食聞之遽止酒而起嘆傷久之客有以爲疑者曰張固非粹德且復才踈然時人歸向之今其雲亡絶人望矣近觀天時人事必有變革正恐雖有盛德者未必孚上下之聽殆難濟也未幾亦寢疾浸至大故○熈寧初王荊公薦章惇召爲中書檢正被命爲䕫峽湖北路察訪相度蠻事䕫之監司知州被其凌辱俱不堪相與謀曰有知渝州南川縣事張商英者其才辨可與章公敵一日召於末坐商英著道士服來長揖就坐惇好大言商英又爲大言以勝之惇喜歸朝薦商英於荊公以中書檢正官召商英自此進熈寧五年加監察御史裏行時神宗厲精政事商英言陛下即位以來更張數十百事而最大者有三曰免役曰保甲曰市易三者得其人緩之即爲利非其人急之即爲害陛下與大臣宜安靜休息擇人而行之則太平可以立致哲宗嗣位除開封府推官時朝任稍更新法之不便民者商英上書謂三年無改於父之道今先帝陵土未乾奈何議更變乎紹聖元年以右正言召遷左司諫商英觀望時政言蘇軾論合祭天地非是乞加罪又言呂大防梁燾范祖禹吳安詩劉唐老孫升韓川皆坐貶言司馬光文彥博負國呂公著不當諡正獻〈雲 雲〉及商英爲相務更蔡京所行事省六路上供錢鈔改當十錢爲當三罷內藏出剰鹽鈔歸之有司天下翕然推重時內侍楊戩提舉後苑興作有勞除節度使商英不可奏曰祖宗法內侍皆寄資無至團練使者有大勲勞則別立昭宣和政和慶等使以寵之未聞建節鉞也戩銜之會御史中丞張克公劾商英狠傲弗恭等罪除觀文殿大學士知河南府商英慨慷敢言事然詭譎不常在元祐時獻嘉禾頌以文彥博呂公著比周公至紹聖間乃極言其短甞作祭司馬光文極其稱美已乃追論其罪始也排擊元祐諸人甚力迨爲相則從而引用之蔡京置之黨籍中其實繇熈豐進也大觀之政矯革時弊天下稱之平生學浮屠法號無盡居士卒年七十八〈丁未錄〉欽宗靖康元年二月商英贈太保
九月戊寅王襄罷同知樞密院事〈以中大夫知亳州〉
制曰樞要之臣朕所信任苟虧忠節理不可容宜正常刑以警在位〈具官王襄〉挾詭譎之智騖縱橫之謀中以罪辜屢貽廢斥比加抆拭復賜甄收粵繇典選之崇遂貳本兵之重寵私厚矣報効蔑然而密交近侍之臣妄肆薦延之論朋姦罔上黜罰何逃其罷政機往分符竹宜務循省體予寛矜
襄自政和元年三月除同知樞密院事執政僅半年以薦引近侍故有是命
政和二年〈壬辰〉
五月己巳蔡京以太師楚國公三日一至都堂議事〈自太
師致仕除〉
制曰論道經邦莫大維師之任貪賢貴士斯爲有國之光朕紹祖考以宅尊𭣄英豪而制治眷茲舊弼擢自先朝夙諧勇退之髙殊𣡸具瞻之素肆涓榖旦誕告明廷〈具官蔡京〉器博而行孚道全而德備學貫六經之奧智周萬務之微允藉宏材宜居上宰致主以廸前烈博古而緝庶工知無不爲言皆可績粵從任用以迄登庸首陳繼志之謨灼見治安之効始終一節磨不磷而湼不緇勤勞八年進以禮而退以義勲標竹帛名光鼎彞向猒元衡之煩祈遂安車之適久茲謝事孰與賛元矧今法度彰而克底於美成好惡明而畢恊於公議念守文而怵惕思垂統之艱難蓋將嚴分義以弭奔競之風振紀綱以肅媮惰之習正人心而邪說泯究國是而衆惡消俾懐惠敵怨者舉滅其非謀而壊植散羣者率由於直道必有作興之術豈無丕變之方雖予表正於萬邦資爾儀刑於四海庻共熈於大政宜還冠於公朝俾疇爰賦之多庸示寵章之渥內隆聖眷外恊輿情於戲同德同心斯契太公之望惟和惟一爰存伊尹之書尚小物之克勤庶猷訓之時式茂服休命往其欽哉
是年二月戊午朔詔降授太子少保致仕蔡京復太師在京居住先是大觀末上頗猒京因星變出之又以餙臨平之山決興化之水等事謂其有不利社稷之心貶太子少保居杭州上用張商英爲右相商英藐視同列間言並興上不樂罷之京密結納內臣童貫因貫使大遼歸詐言遼主問蔡京何在上信之遂召京復太師仍舊楚國公致仕又賜詔書開諭之〈丁未錄〉五月己卯詔賜蔡京曰臨平置塔初因錢氏尊相名寺起於治平匪緣近年創有增建蔡京忠貫金石志安社稷八年輔政一德不渝羣邪醜正意在中傷肆爲無根之談冀陷不測之禍比從閱實灼見厚誣惟大臣立朝誼當自任而哲王圖任何畏巧言顧予心之亶孚豈衆言之足慮聿加開諭毋或介懐〈長編〉十二月以受元圭進封魯國公六年四月庚寅詔蔡京三日一朝仍赴朝堂及輪往逐省治事七年九月明堂告成進陳魯國公辭不拜十一月詔蔡京告老乞體可五日一朝次赴都堂治事
六月己丑余深門下侍郎
再入政府五年至七年十一月拜相
政和三年〈癸巳〉
五月辛巳何執中改太宰
執中以二年十二月受元圭除少傅是年正月改太宰兼門下侍郎〈拜罷録〉八月燕樂成除少師○政和二年九月癸未詔改三公三孤左輔右弼太宰少宰官名太尉改爲武選一品詔曰前代以僕臣充宰相之任六卿爲三公之官昔我神考有志改爲或未遑暇朕遹追來孝若昔大猷稽三代公孤之名攷左輔右弼之號是正名實惟古之師官不必備而惟其人施於新書克祗厥服以成烈考之志宜以太師太傅太保爲三公少師少傅少保爲三孤以左輔右弼太宰少宰易侍中中書令左右僕射之名舊以太尉司徒司空爲三公及尚書置令竝罷又詔太尉古官舊掌武事雖循秦漢爲三公之任名稱已久可改爲武選一品之任在節度使之上其儀物班序居執政之次〈見通鑑編年〉十月乙酉朔詔檢校官除太尉依舊外司徒爲少傅司空爲少保左輔右弼太宰爲正一品少師少傅少保爲從一品中書省尚書省言契勘太尉在第一品開府儀同三司在從一品執政在正二品節度使在從二品欲太尉入從二品在執政官之下節度使之上執政官倅錢二百貫欲太尉減半月給一百貫詔從之餘竝依執政官仍立兩班○十二月己亥改檢校太尉爲檢校少師〈十月二日少傅少保俱不改改太尉作少師及今方改之〉○蔡絛國史後補曰國朝㳂唐故事太師太傅太保爲三師太尉司徒司空爲三公尚書令侍中中書令爲三省長官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爲宰相元豐中官制行皆如故獨改平章事爲尚書左右僕射至政和初創追周官之制遂以太師太傅太保爲三公易少師少傅少保是爲三少蓋古謂之三孤孤之名不雅馴因以爲三少焉尚書令則國初太宗皇帝嘗爲之後不敢拜以爲故事則如故若侍中中書令因易爲左輔右弼左輔右弼雖亦舊名然亦未始除授者至左右僕射則改爲太宰少宰又復存太尉乃倣秦漢以爲掌兵官其恩禮儀衞咸視執政蓋特命武臣焉而三公者當時謂官不必備惟其人非前日之制爲官稱而已乃職在也故以三公則兼領三省事宰相未甞不兼領但不若今制以三公則總三省爲官長時魯公既爲太師乃號公相蓋以三公而下兼相任者然魯公懼權重固辭此禮丏免書門下省所以丏免書門下省者以樞密院事皆過門下不欲任兵柄故也上始不聽魯公曰今獨臣免書而已是其制固存乃從之行之久矣宣和七年伯氏李邦彥力攻魯公既罷而致仕乃改太師直以尚書令代爲三公蓋塞復相之路而使不敢拜焉〈爲尚書令唐太宗也當時有失稽考但存本文〉
丁丑吳居厚罷知樞密院事〈自宣奉大夫授武康軍節度使知洪州〉制曰運籌帷幄同一體以致君作屛藩垣長萬夫而觀政倚重蓋均乎中外申恩宜厚於始終廼睠耆英懇辭機務渙發褒嘉之命用昭沖退之風明告治廷亶孚衆聽〈具官吳居厚〉器㴠方重學造淵微篤周畏之小心韜經綸之大略逮事神考亟陞持橐之嚴被知泰陵甞冠司元之重爰曁纉臨之始擢居丞輔之聮參四近以陳謨歴百爲而盡瘁自載登於黃闥旋晉掌於洪樞議論發必有稽風力晩而彌邵規恢逺馭靡煩折箠而威懐罄率精忠方在虛心而毗倚遽閱囊封之上願從閭里之安章屢卻而復來誠有加而莫奪永念元豐之侍從久陪巖廟之賛襄是用錫武定之旌旄涖南昌之民社兼敦井賦併衍眞租爲搢紳晚節之光遂錦繡故鄉之樂式隆體貌允憇賢勞於戲十乗啓行尚賴壯猷之助萬邦爲憲豈惟黃髪之詢毋寳爾音乃心王室
居厚自大觀四年八月除門下侍郎十二月除知樞密院事是年正月罷再入政府踰二年至是又上章告老故有是命從優禮也卒年七十九贈開府儀同三司
同日鄭居中知樞密院事〈自特進觀文殿學士中太一宮使兼侍讀除〉居中再入政府踰三年至六年五月拜相
四月癸巳鄧洵仁罷尚書右丞〈自通議大夫授依前官充資政殿學士知亳州〉制曰身任大臣義當體國茍懐諼而罔上倡胥動之浮言公議謂何典刑斯在宜申明罰以警官邪〈具官鄧洵仁〉蚤被柬求踐揚禁密締交近習藉以游談隂舉憸人結爲死黨冀揺國是以逞已私頃以久資從班擢陪政路顧渠魁之既逐猶居位之自如進則面從初無享上之意退惟腹誹益圖附下之謀言章繼騰朕難獨已尚以甞侍帷幄務全始終加祕殿之隆名付近畿之便郡往加循省毋重悔尤
洵仁自大觀四年八月除尚書左丞至四年四月罷執政凡三年以臣僚論列洵仁締交黃經臣故有是命
己酉薛昻尚書右丞〈自資政殿學士通議大夫除〉
四年八月乙巳改端明殿學士爲延康學士樞密直學士爲述古殿直學士恩數品秩竝如舊〈附見〉政和六年〈丙申〉
二月童貫簽書樞密院事〈自檢校少保䕶國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陜西河東河
北宣撫使除〉
制曰安疆者道徳之威莫重本兵之寄經綸者文武之用式隆馭逺之圖乃眷勲臣久宣廟略爰正樞機之任仍蕃命數之加肆輯朝紳亶孚詔綍〈具官童貫〉端莊而肅毅敦裕而剛明氣鍾海嶽之英材擅邦家之傑精神享上備忠孝於一身敏識造微洞毫釐於千里匪由師錫夙簡朕知方恢疆土以昭先人之功首崇詩禮而謀中軍之帥有截其所誕開河隴之區弗迓克奔坐襲氐羗之域裔俗聞風而面內殊鄰慕義而納交比參穆於台躔兼奮庸於籌幄增峻撫邊之舊載遄殄宼之行矯矯虎臣悉遵號令嘽嘽王旅惟所馳驅摧堅城於障塞之衝俘勁敵於軒墀之下實庸實壑外安六路之虞足食足兵內復兩河之利屬攸司之軍務嘉底績以疏恩更大鎮之節旄極三公之位敘進專密席併衍眞租予無作好之私時乃懋功之勸於戲申伯言邁既四國之於蕃吉甫來歸宜萬邦之爲憲其益資於協濟庶克廸於丕平諒肩乃心奚俟多訓
貫開封人五月除檢校少傅充威武軍節度使權領樞密院事七年十二月庚子除檢校少師寧江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領樞密院事○元符末徽宗置局於錢塘且訪求古法書圖畫之屬貫以內供奉主之蔡京方謫居與之游京有能書名自書屛障扇帶階貫以進踰年入爲尚書左丞京德其輔已既相始開邊議收復青唐命貫爲監軍積功累徙奉寧軍節度使貫恃功稍自專軍政選置將吏官屬皆㨗取中㫖不復關朝廷寖忤京意徽宗欲除貫開府儀同三司京曰貫以宦者建節鉞過矣使相豈所當得邪乃止自是兩人始交惡○政和初貫奉使契丹還益用事廟謨兵柄皆屬焉遂領六路邊事以太尉爲陜西河南河北宣撫使遷開府儀同三司權簽書樞密院河西河北兩房事於是徽宗曰元豐官制樞密院官置知院同知院事其簽書院事未嘗除授趙瞻王巖叟劉奉世竝係元祐差除今童貫宣撫陜西等路帶行簽書與官制有礙貫見係儀同即宰相之任也可改爲權領樞密院事拜太保河中節度遷太傅封益國公○祖宗法屬羗不授漢官有功則於蕃官轉遷至是則引㧞之或至節度使弓箭手有分地得以保其鄉里墳墓至是則使居新邊禁軍逃亡者罪至死不貸至是則許改刺別軍邊備軍政自貫壊矣
初童貫附蔡京以進既顯浸與京異久則抗衡弗肯下京京嫉之及貫兼宣撫河北遂欲專北事京愈不堪是歳貫又上平燕策謂當分兵撓燕薊而後以重兵取雲中上遣承宣童師敏持貫策示京京第留之京一日留身奏曰貫徒有虛名爾無能爲也臣豈不知伐國大事安危繫之陛下何以付貫上意頗沮京即劾貫前後壊邊事今又欲開邊釁小人必亂國章凡四上上廼下議除司空令致仕而罷所領時置三少無司空蓋欲別異之也貫大懼遂邀京等出城置酒厚甚以二犀帶遺攸會攸力救解之京議遂格於是京罷省細務五日一朝貫時領樞密院遂日出赴朝班若京是日入則貫避不復朝他日則如故時上眷京亦稍衰矣京實創起北伐事嘗曰北事只我了得及與貫爭權弗勝遂有敵國不可伐之言故上亦不信或曰京未始有此言於上特其子絛假託以欺世雲○貫之使遼也信燕人趙良嗣之言即條上平燕之策選使由登州聘金國於海上議夾攻遼取燕雲十四州地會方臘叛命貫南討以爲江浙淮南等路宣撫使傾所聚兵以往徽宗以賊熾爲慮親握貫手送之曰東南事盡以付汝不得已者徑以御筆行之臘就擒以功進太師封楚國公復宣撫陜西河東河北路○宣和四年女眞報遼主延禧敗走邀我師夾攻於是貫統諸將兵十五萬屯近邊敵以敗盟責我追我軍至故城南而還遂詔班師時蔡攸亦以副使至河間宰相王黼力主再興師之議悉諸路兵二十萬會三關詔貫攸毋歸遼後蕭氏遣使奉表稱藩乞損歳幣以復舊好貫怒其不納土麾而去之敵追我師至涿州我師復大敗自熈寧以來累世所積掃地盡矣貫再舉取燕不能下金人已取燕志益驕使往返邀索不已卒以遼人舊歳幣爲數四十萬又益以六州代稅緡百萬奉誓書以往方命交地五年貫與攸以兵入燕燕之金帛子女職官民力悉爲金人席捲而去蓋殫國力以數百萬計所得者空城而已貫上表告功落節鉞爲眞太師加封徐豫國公越兩月命貫致仕
四月辛未何執中以太傅致仕〈自少師兼門下侍郎授太傅榮國公致仕罷相〉制曰進則經邦任陟宰司之峻退而就第寵升帝傅之榮保茲名節之全寔乃初終之美其誕揚於渙號用褒顯於崇功〈具官何執中〉敦重而有容直方而不撓藴濟務之圖而將以遠識廸匪躬之操而持以忠心蔚爲儒宗達不聞於離道時推王佐進必務於輸忠粵祇事於濳藩旋登庸於揆路宣王之倚方叔克賴壯猷髙宗之式甘盤亦惟舊學時著格天之業蔚然奠枕之勲丞弼八年勤勞百度比已諧於勿藥方虛佇於賛元有懐知足之䂓遽起告歸之志露章來上引諭莫囘祈盡解於政機遂獲休於家食閔勞以事思亶乃誠特蕃命數之隆惇爾老成之厚咸有一德念克底於成功茲惟三公用載光於得謝拓封賦邑加食爰田推貂冠赤舄之華從鳩杖安車之適眷言碩望垂訓無窮於戲下膏澤於民予敢忘於丕績告嘉謀於後爾毋有於遐心祇服殊榮永綏備福
執中自大觀三年六月拜相是年四月罷入相八年至是累上章乞致仕上以濳藩舊恩故優禮之○國朝自張士遜以宰相致仕七十年間繼之者惟執中焉七年十一月太傅榮國公致仕何執中薨年七十四上臨奠極哀贈太師追封清源郡王諡正獻執中性謹畏嘗戒邊吏無生事節浮費惜人才寛民力毎爲徽宗言之自以由攀附恩致位宰相雖居富貴未嘗忘貧賤時〈事略〉
五月庚子鄭居中太宰〈自特進知樞密院事授少保太宰兼門下侍郎〉
劉正夫少宰〈自銀青光祿大夫中書侍郎授特進少宰兼中書侍郎〉
居中太宰制曰格於皇天實繫賛元之任渙其大號罔非同德之求若時樞筦之臣久欝鈞衡之望用熈帝載俾正台司式㳙剛日之良誕告治朝之聽〈具官鄭居中〉髙明而篤厚直諒而純和識探道奧之微謀合皇猷之蘊馳顔閔之極摯蚤擅儒宗非堯舜則不陳是爲國器粵繇簡識薦被褒揚徧躋禁路之華再陟本兵之峻直道之行弗撓辰猷之告允臧進則盡忠義不阿世退而載采言可底行眷名實之竝孚歴險夷而一節肆念纉承之重莫先圖任之能有能奮庸既灼知於弼直乃立作相期遂顯於謨明載崇爲國之九經以乂建邦之六典隂陽和而萬物得爕茲一氣之元上下交而其志同惠在四隣之睦允廸朕志畢協師虞就升亞保之崇資克佇貳公之美化疇封井戸加食租田倂隆體貌之恩增重股肱之寄於戲帝賚予弼茲用亶於延登民具爾瞻益毋忘於夙夜若古有訓無競惟人惟說命之暨乃僚如尹躬之佑厥後從欲以治罔不同心尚克邁於遠圖以對揚於休命
正天少宰制曰灼於四方蓋本明良之會式是百辟莫先丞弼之圖乃眷宗臣蚤陪幾務具協民瞻之素俾居宰揆之崇涓選剛辰亶孚列辟〈具官正夫〉直清而惇裕閎博而醇深行髙儒席之珎識探聖文之奧廸九德之美蔚然蓍蔡之資挺三俊之休允矣巖廊之望歴更中外綽著猷爲頃入輔於文昌旋進參於政本夙勵致君之節動昭享上之誠入告辰猷其克從先王之烈肆疇嘉績惟簡在上帝之心言輙契於朕謀人莫渝於汝守若昔交修之助維時共政之求將用繹於天工知人則哲宜使熈於帝載秉國之鈞位班袞職之隆名亞鼎司之重克灼知厥若久堅勵翼之懐率惟茲有陳用底經綸之蘊誕揚休命式副僉俞載超賜位之聮增惟奮庸之任剖封爰賦衍食加田疏恩渥之便蕃示延登之簡注於戲爰立作相永言考愼之艱罔不同心益邁謨明之協仰惟前代圖任舊人曰成湯至於文王若伊尹迄於閎夭時乃格天之業具存經體之勲尚懋逺圖以期予治壬寅鄧洵武知樞密院事〈自保大軍節度使充佑神觀使兼侍讀遷正奉大夫除〉宣和元年四月除少保封莘國公二年正月卒洵武再入政府四年至是卒於位贈太傅贈䘏甚厚諡文簡洵武之在右府也蔡京謀取燕雲洵武以爲盟好百年其可一朝棄之議遂寢後契丹衰王黼復建燕雲之議而洵武已沒矣〈事略〉
八月己巳侯䝉中書侍郎〈自中大夫尚書左丞除〉
薛昻尚書左丞〈自銀青光祿大夫尚書右丞除〉
十一月庚子白時中尚書右丞〈自試兵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十二月乙酉少宰劉正夫致仕
正夫自政和六年五月除少宰是月以安化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致仕入相僅踰年疾病乞骸骨故有是命明日落致仕移鎭安靜軍節度使充中太乙宮使封康國公行有日徽宗賜詩寵之疾作卒於道贈太傅諡曰文獻自正夫去位王黼爲相誤國召亂以禍天下余深白時中李邦彥輩相繼竊位皆鄙夫患失之徒雲〈事略〉
政和七年〈丁酉〉
八月鄭居中罷太宰〈以母憂罷〉
居中自政和六年五月除太宰是月以母憂罷自張商英罷相京復當國益變亂法度居中在右府每爲徽宗言之至是爲相四方欣然望治丁母憂十一月即詔起復八年七月罷起復以西邊奏㨗除少傅是月兼神霄玉清萬壽宮使九月罷起復居中入相起復前後僅三年至是懇祈去位遂以䘮制自終雲
十月戊寅侯蒙罷中書侍郎〈資政殿學士知亳州〉
蒙自大觀四年二月除同知樞密院事八月除尚書左丞政和六年十一月除中書侍郎是年十月罷執政踰七年以目疾乞罷而有是命尋除資政殿學士卒贈開府儀同三司
十一月余深少宰〈自門下侍郎授特進少宰兼中書侍郎〉
制曰丞天子以賛助萬機時乃代工之任熈帝載而使宅百揆莫先同德之求眷我宗臣久於政路爰繹師虞之素俾升宰席之崇涓擇剛辰誕颺顯冊〈具官余深〉直方而敦裕肅乂而純明學參聖域之優識達道原之大威儀是力凜然廊廟之材文武兼資允矣邦家之望夙延登於近輔實具紹於先猷明哲自將忠忱一致載執黃扉之柄益隆巖石之瞻臯陶之陳帝謨既懋弼諧之義山甫之將王命有嘉出納之勤具昭成憲之休未究大儒之蘊朕仰惟前代守文爲難相我受民非賢罔乂若四方之是訓則九敘之可歌視君如腹心矧務同於一體用汝作舟楫庶克廸於多盤其進秉於國鈞仍兼釐於政本特超賜位倂衍眞租聿彰倚注之殊式示寵光之渥於戲時則有若伊尹惟斯道而覺民王曰惟爾君陳以嘉猷而告後允蹈昔人之美迄臻庻事之康三階平則風雨得其時衆賢和而天地爲之應亶惟乃辟是佑則於永世有辭
八年四月以西邊奏㨗除少保是月兼神霄玉清萬壽宮使以鎮江府金山爲之
同日白時中中書侍郎〈自中大夫尚書右丞除〉
十二月丁巳薛昻門下侍郎〈自銀青光祿大夫尚書左丞遷特進除〉
重和元年〈戊 八年十一戌 月改元〉
正月庚戌王黼尚書左丞〈自起復宣和殿學士通議大夫提舉上清寶籙宮除〉
黼字將明開府祥符人
九月庚寅薛昂罷門下侍郎〈自特進罷授彰化軍節度使充佑神觀使兼侍讀〉制曰輔巖廊而斷國論允圖庶績之熈秉齊鉞以在王廷式示萬邦之憲茲極人臣之美尤爲儒者之榮乃睠耆英固辭機務特褒徽數用渙明綸〈具官薛昂〉德粹而行孚量閎而識逺學通聖奧會歸六籍之醇文掞道華度越百家之小駕說早宗於士類輸忠深簡於朕知頃自禁嚴進膺柄任再陟貳丞之峻肆居左省之崇有合於稷契之言所陳必堯舜之道俾予從欲以治既廸大猷厥其永孚於休具紹先烈方賴恊恭之助沓披丏罷之章載惟前後之十年盡歴險夷而一節重違雅志爰錫異恩豹尾神旗壯軍容於要閫瓊臺雲闕便燕息於清都仍陪經幄之親倂衍租田之厚於戲克左右厥辟敢忘大政之咨毋金玉爾音尚罄嘉謀之告其祇朕命益勵乃誠
同日白時中門下侍郎〈自中大夫中書侍郎除〉
王黼中書侍郎〈自通議大夫尚書左丞除〉
馮熈載尚書左丞〈自翰林學士承㫖知制誥兼侍讀遷中大夫除〉
范致虛尚書右丞〈遷中大夫除〉
熈載尚書左丞制曰文昌總理治官丞轄綱紀臺事用助宰揆實班輔臣圖任惟艱疇咨在列式序厥位我得其人〈具官馮熈載〉才髙而行醇器博而用大自得淵源之學發爲體要之文踐歴禁塗旋以憂而去職僅終禮制比趨召而還朝草再視於北門㫖密承於東閤眷惟爾德匪特翰苑之才蔽自朕心擢處肅機之地入則陪三省以論大政出則糾六官而董庶工惟修舉元豐憲章率由羣後俾紹述神考政事允升大猷遹觀厥成同底於道
致虛尚書右丞制曰仰惟神考肇建文昌外設六官內度百揆惟是二丞總治實爲執政大臣肆朕紹休尤謹厥典惟時廸哲乃得其人〈具官范致虛〉問學淵深操行醇固有經邦之讜論發於文辭有遵道之誠心見之事業比從居里召領嚴祠載循士論之公擢寘刑官之長謀猷屢罄聞望益隆進糾正於中臺俾紀綱於右轄入與機務協成雋功惟隂陽之機方以政而輔相天人之際實有道以和同勉懋爾庸以弼予治
時中執政凡八年拜相黼重和二年正月拜相○熈載字彥爲衢州西安人
宣和元年〈己 二年二亥 月改元〉
正月戊午余深太宰〈自特進少宰兼中書侍郎授太宰兼門下侍郎〉
王黼少宰〈自通議大夫中書侍郎授特進少宰兼中書侍郎充神霄玉清萬壽宮使〉
深拜太宰制曰太微者天子之庭上相冠東藩之位北斗者人君之象輔星近開陽之光仰觀乾緯之明俯眷經邦之重敘登元宰亮翼衆功誕揚綸綍之言孚告紳紱之聽〈具官余深〉端方而肅括敦裕而清通孝足以探天人之原智足以周事物之會古訓是式卓然經世之姿直道而行凜若立朝之氣徧儀三省殆閱十年頃進秉於國鈞實參熈於帝載惟動丕應徯志御事厥棐有恭辨察羣材極明王立政之助調娛庶務協太平守成之䂓朞年於茲萬方俾乂上之則隂陽寒暑得其序下之則紀綱法度適於中德音不瑕已諗周公之美袞職有闕孰先山甫之圖是用簡於巖瞻授以魁柄兼峻東臺之秩仍陪多戸之封受任既隆仰成彌重於戲予欲逺追二帝三王之治爾蓋自擬百揆四嶽之賢置相之良載籍可數若漢以蕭曹爲冠丙魏乃相繼有聲如唐之房杜居前姚宋亦竝稱於後顧曾何比予於是矧時則勿有間之勉恢大猷追紹隆古
黼拜少宰制曰北辰居所而衆星拱道蓋尚於無爲明主好要而百事詳術莫先於論相天實生於碩輔世方賴於眞儒用酌師虞延登揆席肆即治廷之大亶孚詔號之嚴〈具官王黼〉直諒而粹夷閎深而博逺學通千載而會歸於道德之要識造萬微而動合於理義之方讜論明謨允矣佐王之略髙文大冊傑然冠古之英國之光輝予有疏附頃自左綱之峻亟陞右省之崇勑天之命惟時幾益罄同寅之助役志於享無爽侮聿多載采之勲豈惟衆賢和而物和茲乃百姓足而君足三台之階兩兩疇當齊色之占南山之石巖巖爰屬秉鈞之望惟帝賚弼若時登庸其遂相予無以易汝俾陟宰司之重兼釐政本之繁懋官超彞典之常賜位躐文階之冠申加多邑併衍眞租於戲尹躬曁湯而克享天心髙宗得說而咸仰朕徳相與之妙於今可師矧書垂告戒之言有嘉謀則順於外而史述彌綸之用持衆美以效之君故四方其訓以無競維人必三後協心而同底於道往資予翼式副民瞻
初黼爲左司諫張商英爲相寖失徽宗意徽宗召蔡京於錢塘遣中使賜以玉環黼揣知徽宗之意數條奏京政事且劾商英去位京復相頗德其助已也累遷至翰林學士鄭居中與京不合而數薦其才京以黼爲叛已怒甚徙爲戸部尚書將以財用不給爲黼罪及拜少宰由通議大夫超八官爲特進自國朝以來命相未有也蔡京旣致仕黼於是悉反其所爲奏罷方田汰堂吏毀辟雍及醫筭學減橫行遙郡奉入之半倂會要六典等局諸路茶鹽鈔法不復比較上戸科配一切蠲之當時聲稱翕然而黼既得位乗髙勢而爲邪多蓄子女玉帛以自奉黼遷居賜第凡供張什器徽宗命悉仰給縣官導以敎坊樂又宴其家以落之遂以少保爲太宰稍襲京故跡專以燕享爲事〈事略〉○五年十一月丙寅幸王黼賜第觀芝草黼專結梁師成既爲相再賜大第於城西開徑門與師成宅對街以相往來及燕山告功黼益得意乃託言家之屛風生玉芝上爲臨幸覩黼之室閤張設寶玩山石侔擬宮禁喟然而嘆其富樂時上留黼家駐蹕因大醉是夜諸班禁從皆集敎場備不虞幾生變上深悔之〈長編〉○睦州寇方臘起提㸃刑獄張苑言於朝黼方鋪張太平惡聞有外寇不以實告上而責苑張皇生事賊遂不可制至破陷六州朝廷遣師討之又數月乃定黼以功進位少傅又拜少師○遼人李良嗣不得志其國亡來歸我言遼可取若能遣使結女眞與共圖之則石晉所割燕雲之地可復也徽宗以問大臣鄭居中鄧洵武皆以爲不可獨黼是其計以身任之已而童貫伐燕無功厚賂女眞得其空城幷所得支郡即率百僚詣文德殿稱賀徽宗解玉帶賜之拜太傅封楚國公○初黼既得秉國念無以中上意牢其寵乃奏置應奉司遂自領之而以梁師成副焉四方珎異悉入於二人之家而入尚方者才什一徽宗待遇日隆恩數異於他相名其居閤爲得賢治定後徽宗幸黼第始悟其與梁師成交結狀由是黼眷稍熄乃㧞白時中李邦彥共政以分其權六年以太傅致仕而猶領應奉司初王黼爲相立應奉司又立經撫房於中書他執政皆勿得與黼本以何執中所汲引及居言責即疏執中罪以白徽宗請罷之欲使蔡京專當國政徽宗不可而止遭時得君承京之後其爲姦惡又甚於京內連梁師成洎童貫覆滅遼國招挑金人皆黼之罪也欽宗即位貶爲崇信軍節度副使永州安置籍其家
三月己未馮熈載中書侍郎〈自中大夫守尚書左丞除〉
范致虛尚書左丞〈自中大夫守尚書右丞除〉
張邦昌尚書右丞〈自翰林學士通議大夫除〉
致虛執政僅一年九月以母憂去位靖康末資政殿學士范致虛以前執政帥長安甞統兵復西京未幾兵敗退潼關建炎元年五月復命爲京兆經略安撫使〈小歴〉○邦昌字子能永靜軍東光人
十一月戊辰張邦昌尚書左丞〈自通議大夫尚書右丞除〉
王安中尚書右丞〈自翰林學士承㫖知制誥遷中大夫除〉
邦昌尚書左丞制曰朕纂承祖考保乂家邦永惟萬事之微實賴四鄰之助久惟登用茲有次陞〈具官張邦昌〉履信而守謙蹈中而廸吉學足以貫天人之奧識足以通今昔之宜擢自演綸古訓載揚於鳳閣試之專對王靈逺暢於鷄林旋假道於北門肆參華於右轄試觀體國備見濟時惟允協於一心遂克和於庶政宜進厥序俾孚於休朕心朕德惟乃知嘉謀嘉猷其入告
安中尚書右丞制曰朕體貌衆賢紀綱萬事終始慎厥典俾罄竭於謀猷左右惟其賢庶緝熈於政治〈具官王安中〉敏明而通博端亮而靖共冊府養才久負致逺之器識禁林華國益髙爾雅之文章有鋪張揚厲之能多獻納論思之益人望尤屬朕心不移宜參輔於中臺以服休於右轄爾惟外協股肱之力內殫心腹之誠謹微罔失於時幾守正率循於法度期予於治時乃之休
宣和二年〈庚子〉
六月戊寅蔡京以太師魯國公致仕〈初封嘉衞魏楚陳今封魯〉制曰人主之職論相動繫四海安危之幾大臣以道事君不失終身進退之節眷惟元老懇解國鈞雖貪得天下之耆明與圖厥政然閔勞軍國之機務勉狥乃情有如待遇之始終增光老成之去就敦勵風俗聳光臣鄰式寵其歸用告爾衆〈具官蔡京〉道大而用果器博而才周學探聖王之淵源智該事物之變化善斷大事被遇三朝祖宗留以輔予士夫視其行事粵惟紹述之始起於流落之中朕心乃知予倡汝和興事造業以熈於庶績制禮作樂以文於太平學校還三代之風疆土率寧人之指邊隅不聳久恬鎮撫之威年榖屢登時顯爕調之助房元齡之居宰相積十五年郭子儀之校中書二十四考方便咨詢之計間資啓沃之謀連上囊封堅辭袞職使亟召而不起詔親諭而莫回深惟耆舊之臣豈以筋力爲禮往緣告老已酌權宜止造五日之朝稍便其燕處不治三省之事欲紓其賢勞蕭相老而素恭留侯晩而棄事壽雋在服精神折衝安事引年殊怫素望然功成身退者天道之持滿居寵思危者君子之見幾歴觀自古之名臣鮮或自全於晩節與其留以自輔國資論道經邦之遠圖豈若聽其退休俾遂既明保身之雅志是用仍上公之故秩衍賜邑之新封許上印章榮居賜第往逐鄰里之父老共盡囊橐之賜金士皆聞風而激昂人或垂涕而太息於戲西伯善養呂望忘東海之故居成王既封周公老京師而自近雖已歸而謝事猶勿忘於告猷寢食以時藥石自輔
京自政和元年五月自太師致仕除依前太師楚國公三日一至都堂視事至是年六月以太師魯國公致仕三入相凡九年○先是政和六年上章告老詔特許三日一造朝仍赴都堂及輪往逐省通治三省事謂之公相事畢從便居第宣和元年復自陳乞免三省文書繫銜從之至是再乞骸骨以聯姻國戚子尚王姬賜予寵賚略無虛日輕車小輦鳴鑾七幸命坐賜酒用家人之禮君臣際遇曠無前比眷禮若此安敢言去緣疾病浸深不能自己詔依所乞守本官致仕依舊神霄玉清萬壽宮使在京賜第居住恩禮俸給之屬竝依舊仍朝朔望從優禮雲〈拜罷錄〉○御筆太師魯國公蔡京近年以來章數十上陳乞致仕自夏祭禮畢引疾告老又復十數章批諭諄誨再四遣官宣押堅臥不起其詞激切確然不㧞可依所乞守本官致仕〈長編〉
十一月己亥余深罷太宰〈授少傅鎮江軍節度使知福州〉
制曰熈帝載而宅百揆內嚴論道之崇倡九牧以阜兆民外倚承流之寄顧本末之一致期左右以同寅眷予壽俊之良久處政機之務問髙年而寛委責茲爲貴老之先欽大臣而備禮儀式示優賢之厚誕敷丕律播在治朝〈具官余深〉剛大而粹夷髙明而敏達才周繁劇蘊多識以濟時學妙淵源貫羣言而博古蚤深王佐之略衆推儒術之䂓揚禁近之清班躋鈞衡之要路正色臨下諒鎮服於未形直道事君嘉啓沃而入獻載登左闥進官冢司赫赫具瞻維邦基於柱石顒顒令望定國是於蓍龜三年有成百度惟正賴彌縫之善訓賛紹述之休功方須帷幄之誠遽慕林泉之適露章踵至瀝懇殊堅俯諄諭之甚勤抗忱辭而益固惟尊德樂道之義宜罔咈於朕懐念難進易退之風且重違於雅志是用解上相之印綬畀中權之節旄亞傅華資仍賁袞衣之寵閩山奧壤允光晝錦之榮拓乃邑疆衍之租食於戲曹參遵職嗣興寧一之歌伊尹告歸遠思寵利之戒尚仰承於注意毋專狥於一心繄我宗工奚俟多訓
深自政和七年十二月拜相至是年十一月罷入相凡四年至是數上章乞解政而有是命從優禮也〈拜罷錄〉○趙子崧舊事雲祖宗故事凡僕射使相宣徽使皆判州府宣和初余丞相以少傅威武軍節度使知福州有司失之也○十二月戊辰余深奏福州私第建御書閣䝉賜名賢弼亮功乞依白時中例差破使臣詔余深數差破使臣等在京依鄭居中例在外依使相例施行
庚戌王黼太宰〈自特進少宰兼中書侍郎授太宰兼門下侍郎〉
宣和三年〈辛丑〉
五月戊戌鄭居中領樞密院事
居中服除拜威武軍節度使佑神觀使封崇國公二年十二月除權領樞密院事是年五月落權字進少師徙封宿國公四年封燕國公初遼國叛臣李良嗣來歸陳滅燕之策徽宗遣使女眞與之結約夾攻遼國收復燕雲蔡京童貫主其事居中力陳不可又謂京曰本朝與遼國通好百五十年公何以遽興此舉京曰上意已決其可沮乎居中曰
使百萬生靈肝腦塗地公實爲之由是此議亦稍寢其後女眞數犯遼國遼國之兵屢敗國勢危蹙王黼爲相力主其事欲舉兵以應之以童貫蔡攸爲宣撫使副總師以出居中復以爲不可王師旣出撫定燕山居中進太師五年六月戊申鄭居中卒贈太師華原郡王諡曰文正○王稱曰居中謂兵禍不可結盟誓不可渝是矣而卒與攸黼輩同受燕山之奬謂之具臣可也
十一月丁丑馮熈載罷中書侍郎〈授資政殿學士依前中大夫知亳州〉熈載自政和八年九月除尚書左丞宣和元年四月除中書侍郎是年十一月罷執政踰二年時王黼爲相熈載與之共事多不協臣寮論其鄉邦經盜賊侵蹂之後更不歸省墳墓故有是命尋領宮祠而卒
同日張邦昌中書侍郎〈自通議大夫尚書左丞除〉
王安中尚書左丞〈自中大夫尚書右丞除〉
李邦彥尚書右丞〈自翰林學士承㫖太中大夫知制誥兼侍讀修國史除〉
五年五月邦昌以收復燕雲除正奉大夫在政府凡七年靖康元年正月拜相
宣和五年〈癸卯〉
正月王安中罷中書左丞〈自中大夫罷授慶遠軍節度使河北燕山府路宣撫使兼
知燕山府〉
制曰修政事而安邊境聿恢辟國之謀說禮樂而敦詩書斯稱總戎之命朕君臨六合子惠多方睠初附之遺黎倚同心之碩輔容民畜衆實先保定之施任賢使能可緩褒崇之勸誕揚恩綍敷告治朝〈具官王安中〉識蘊雋明器凝閎博髙文大冊亶居後學之宗直道公言綽著弼臣之體自陟二丞之峻日隆四近之尊推翰墨潤色之工劇繁無滯養河山深厚之氣簡重愈孚勲業佐時忠嘉享上惟燕山之作屛應析木以奠方久罹鋒鏑之災未復衣冠之習屬戎酋之渝誓整虎旅以徂征名山大川悉載廣輪之制流風舊俗喜還敎化之淳念綏撫之惟新在阜成之有術雲霓之蘇大旱爰契羣情文武之憲萬邦適符予欲特輟政機之要出臨朔塞之雄上將鼓旗俾專威於雙節中堅號令仍盡䕶於列城加衍轅田增陪眞戸用錫爾祉丕昭物采之華式遄其歸共處功名之美輿言胥穆士氣彌張於戲修德以來逺人載懋懐柔之略遣戍以衞中國尚嚴備豫之宜往奮令猷務宏休烈
安中自宣和元年十二月除尚書右丞三年十一月除尚書左丞是年正月罷執政踰三年會收復燕山安中請行故有是命
二月乙酉李邦彥尚書左丞〈自太中大夫尚書右丞除〉
趙野尚書右丞〈自翰林學士知制誥遷中大夫除〉
野尚書右丞制曰人主勞於求賢將以濟天下之務君子樂於行意蓋由蘊胷中之誠惟正邦之略在我而有餘故佐王之學因時而自顯服持神器之重庶穆政塗之賢延登傑材用孚衆聽〈具官趙野〉髙明而博達凝逺而裕和學擅儒宗攄發六經之奧行爲世範兼包九德之醇早踐歴於近班益懋揚於賢業蘭臺率屬尤髙憲部之能鰲島摛文再入禁林之直追典章於三代孚德意於四方望實兼隆操守彌固是用延登筦轄翊賛機衡用彰眷倚之隆克廸猷爲之美噫立政立事既先崇德之求惟幾惟康勿替同寅之助往祇朕訓益肩乃心五月邦彥以收復燕雲除通奉大夫六年四月丁父憂起復執政凡三年至六年九月拜相○五月趙野以收復燕雲除通議大夫
辛亥蔡攸領樞密院事〈自上清寶籙宮使兼神霄玉清萬壽宮使兼侍讀河東河北宣
撫使落直保和殿依前少師安逺軍節度使除〉
制曰有常德以立事莫先保大之圖耀神武以折衝尤重本兵之寄必文武兼資之佐負勲德竝隆之名夙膺簡知乃稱眷倚〈具官蔡攸〉髙明而達敏敦大而粹溫學深六藝之淵源識洞萬幾之表裏蚤承寵遇徧歴清嚴非道不陳徽言咸告久聮二府之秩旋視三公之儀自撫定於燕雲悉混同於趙魏逺追吉甫薄伐及乎太原近比晉公宣恩徧於淮蔡亟躋夏篆之冠益侈緇衣之榮頃者徂征行師衽席之上茲焉密議運籌帷幄之中不移左棘之峻班爰領鴻樞之鉅任屬爾象賢之美副予注意之深素體至懐奚俟多訓
九月落節鉞前官少師領樞密院事七年六月除太保進封燕國公
七月己未領樞密院事童貫致仕〈自太師楚國公依前太師徐豫國公致仕〉制曰觀天運者有寒暑之序萬物所以盈虛受國爵者陳禮義之經大臣所以進退眷惟耆哲久執鈞樞近悅遠來尤深補袞之助功成名遂遽起浮雲之思姑狥沖懐具孚羣聽〈具官童貫〉英資敏識宏度明謨勤勞王家膺任邊寄文事武備之經緯其應不窮乾端坤倪之混融咸歸有截帷幄著前籌之畫旌旗極良將之䂓百辟服其勲庸四鄰望於風采方還定雲燕之俗庶同享廟堂之休何嫌何疑而弗肯留於再於三以期得請昔秦穆詢茲黃髮矧膂力之未愆抑孟軻謂無親臣取喬木以託興卿不諒此朕難重違且知止足以安身慮固全矣況辭寵榮而礪世時有助焉釋宥密之煩機以公師而就第內朝間至尚佇見於儀刑異數竝存蓋特隆於體貌仍陪眞食用衍腴封於戲元老壯猷方叔素戡於荊狁盛名髙節子儀逺過於威文惟壽豈之彌康以忠嘉而入告
貫自政和六年二月除簽書樞密院事十二月領樞密院事是年七月致仕在樞府踰六年而罷〈初封涇城益楚今封徐豫〉
宣和六年〈甲辰〉
八月乙卯童貫落致仕領樞密院事〈落劒南東川節度使除依前太師領樞宻院事兼充神霄玉清萬壽宮使陜西河北燕山府路宣撫使進封徐豫國公〉
金人以我之納張覺也欲敗盟故用貫七年六月進封廣陽郡王○金人再取蔚州且絶交山後之議明年復起貫領樞密事河北燕山府路宣撫使如太原又明年封廣陽郡王未幾邊遽至尼堪將南侵貫遣馬擴往聘窺之金以納張覺責我且馳使太原告相國已興兵貫厚禮之使者欲貫速割河東地以河爲界貫聞之氣褫搏手無他策亟謀還貫甫至京師而金兵已長驅向闕○貫握兵三十年權傾四方奔走期會過於詔勑道路目語莫敢誰何貫頗踈財後庭妃嬪而下及內侍無大小致餉無虛月凡上左右交口稱譽一詞寵煽赫然乃至隂謀揺東宮聲焰震天下服食逼乗輿金寶充私室又招伉健少年萬人號勝㨗軍以爲親兵環列第舍持兵呵衞僭擬宮省一時㗖利樂禍之人趍附成市侯王柄臣多出其門廝臺賤𨽻自承宣使而下凡數百人庖夫廐兵亦官至防團刺史惡稔釁盈卒以起戎貽禍毒流四海
九月乙亥白時中太宰〈自金紫光祿大夫門下侍郎授特進太宰兼門下侍郎神霄玉
清萬壽官使〉
李邦彥少宰〈自起復通奉大夫守尚書左丞授銀青光祿大夫少宰兼中書侍郎神霄玉清萬壽
宮使〉
時中太宰制曰朕觀三極之道而騐天人之理無異致稽六藝之文而知古今之治爲同歸故修人紀者可以懋格天之功而式古訓者可以揆當今之務方丕宣於景命肆允廸於大猷用簡民瞻共熈政績誕揚渙號敷告治朝〈具官白時中〉學貫經邦識探道奧英辭麗藻兼討論潤色之能讜議直言有獻替彌縫之益周旋丞輔副貳機衡敉事圖功謀合機深之蘊詮時翊化治臻晏粲之期僉論汝嘉庶工無斁眷是中臺之政揆於冢宰之崇總萬目之綱舉用違而訓職受羣吏之㑹核名實以兼能勱相邦家撫綏夷夏式佇經綸之業允諧夢卜之求用能進秉國成特隆位敘錫公圭之顯爵兼東省之侍班鼎鉉均和參賛調元之度泰階齊色益彰同德之符於戲器博者其用周志遠者其功茂丙魏號同心輔政未聞臻漢道之隆姚宋善應變守文僅能躋開元之盛方六合混同之日乗百年累洽之基保文祖之受民敢忘篤敘協先王之成德允賴交修毋俾商周之臣獨專古昔之美勉祇重任永底太平
邦彥少宰制曰太微上符列宿次輔拱三光之庭文昌授政四方宰臣揆六官之務眷予近弼時謂眞儒履正奉公協濟休明之治賛元經體宜應考謹之求敷告朝倫誕揚命渥〈具官李邦彥〉端方而肅乂簡重而裕和偉望宏才夙擅縉紳之譽博聞強識兼通典籍之醇登翊化鈞薦更歲律協廊廟訏謨之議無有黨偏審政機綱目之繁備宣忠恪嘉言底績膏澤在民方國家閑暇之時席祖考隆昌之緒以內治則立經陳紀以外攘則保大定功政事集熈豐之成疆宇復燕雲之舊惟克紹先烈乃臻華夏之安而聿懐永圖尤切淵氷之念惟志慮葉於克一則功業底於丕平是用延登揆路之崇式貳西臺之要爽邦由哲載圖弼亮之勲立政惟人竚展經綸之蘊陪敦眞食超進文階以昭體貌之隆以厚股肱之眷於戲納誨輔德式彰傅說之欽承以道覺民罔俾阿衡之專美務恢遠業以副具瞻
七年十二月徽宗出居龍德官以少宰李邦彥爲龍德宮使領樞密院事蔡攸門下侍郎吳敏副之
丁亥趙野尚書左丞〈自中大夫尚書右丞除〉
宇文粹中尚書右丞〈自翰林院學士承㫖宣奉大夫除〉
蔡懋同知樞密院事〈自朝議大夫試開封尹遷中大夫除○故相蔡確之子〉粹中尚書右丞制曰與治同道則興克謹先王之戒惟後非賢不乂用先碩德之圖矧庶務之幾微繫四方之風化思得宏博之彥聿脩康濟之功延登偉材以參近列〈具官宇文粹中〉剛明而博敏嚴重而粹夷奧學勤乎天人達識周乎事物蚤膺簡在亟踐禁嚴大冊髙文夙推於製作崇論宏議屢罄於忠嘉中立不倚而絶朋比之嫌應變無方而蘊經綸之素雖內相獨承密旨嘉陸贄之善言而中臺總治庶官資戴胄之振職其自論思之列特進綱轄之崇股肱良而庶事康期永臻於至治號令臧而下民若茲有賴於恊心往茂爾猷以光朕訓
懋同知樞密院制曰保大定功誕奮威懐之略圖事揆策必資經濟之才國家列右府之庭重本兵之任謀猷啓沃密陪輔拂之聯政事咨詢實荷股肱之寄敷求雋彥參秉繁機爰得異人式孚羣聽〈具官蔡懋〉器博而慮逺實茂而聲宏學業富於胷中智術髙於當世惟爾先正實爲聞人明德茂勲著在王室遺芳流澤貽厥嗣賢傑然濟美之資挺爾致君之節越由天府擢任鴻樞往體殊眷之私益勵同寅之志夫文事必有武備身兼兩藝之全而聖主斯得賢臣適契千齡之會亟祇朕訓永肩爾心
十一月丙子太宰王黼致仕〈自太宰兼門下侍郎楚國公授太傅致仕〉制曰明王立政惟人倚輔弼所以致格天之業大臣事君以道繄進退所以爲勵俗之方眷予魁柄之英久斡化鈞之重茲屢披於奏牘蘄遂即於里居飾宣典冊之華誕告縉紳之聽〈具官王黼〉智周而氣粹量廓而才全奧學明精祲之原敏識達樞密之會道將興世聿臻熈洽之期帝實賚予出偶明良之運國有隆棟時之寶臣論大政則以揚功遵制爲善繼之能熈庶績則以責實循名爲修文之効獨立乎衆說浮沉之際屹然砥柱之安有爲於羣策幾微之先昭若大龜之決然燕朔告侵疆之復華戎恢共貫之圖隂陽時敘而應太階之平民物率和而廸頌聲之作六年於此一德惟純周公之思三王旣兼穆穆之美山甫之式百辟靡忘翼翼之忠比深戒於滿盈乃力辭於疾恙朕念君臣𢋫載曾略無纖芥之嫌而海㝢混同宜共享安平之福屢加敦諭益厚倚毗繼觀造膝之陳備見投誠之確顧重違於雅志其暫解於繁機宅百揆而奮庸孰若勲名之邵以三公而就第式增體貌之崇紆使組於瓊宮衍戸租於爰賦於戲若臯陶之邁種德嘉謀已稔於舜庭如房喬之不吝權令名獨髙於唐室司國論則有維石巖巖之望安家食則保赤舄几几之榮示勞佚之惟均靡終始之或間其祗若於猷訓用光昭於前人
黼自宣和元年正月拜相是年十一月致仕入相凡六年至是八上章乞骸骨詔依所乞守本官致仕應予恩禮朝謁人從等竝依蔡京例仍給節度使俸從優禮也黼當國之久專權稔惡中外畏之無敢言者及是上覺悟罷其政事天下稱快淵聖即位之初以其首建燕山之謀馴致敵禍誅之於輔固村雲
十二月癸丑蔡京落致仕領三省事〈自太師魯國公致仕依前太師領三
省事神霄玉清萬夀宮使四入相〉
先是上欲再起京詔置講議司命京兼領至是遂落致仕領三省五日一赴都堂治事
宣和七年〈乙巳〉
四月庚申蔡京復致仕〈罷領三省事復以太師魯國公致仕〉
制曰用人求舊惟治世之通䂓置相剋終茲哲王之令典眷時元老方領繁機忽懷知止之風莫遂貪賢之意誕揚渙號敷告大廷〈具官蔡京〉道周而德全氣博而用遠學探天人之蘊才兼文武之優蚤逢休辰亟立要路謀謨王室殫獻納於三朝輔相朕躬閱勤勞於九閏廼者當初載旁求之日席四方全盛之資遵制揚功粲先猷之具舉制禮作樂凜太平之有文昨方就於燕間比再司於重劇念蒼生之計聊起謝安顧黃髮之咨逺同呂尚屬偶嬰於疾恙致稍闊於會朝正考父三命而滋恭莫遑息衞武公百年而自儆薦貢忱辭朕素隆體貌之恩增厚始終之義自任斯民之重宜無足辭閔勞三省之煩期於必請是用俾還公印歸即里居申衍爰田陪敦眞賦袞衣赤舄尚聯使於神霄几杖安車庸留居於魏闕勉從雅志以副至懷於戲再圖揆路之勤本予德意三告師臣之老乃爾令名勉藥石以自持俾神明之益壯往承休命尚告嘉猷
京至是四入相累月而罷京自崇寧之後已居相位雖屢黜免然未幾而復自是執政者幾二十年始終紹述之說鈐制上下以騁其私天下不勝其弊及此旣耄矣先是以老疾目失明文書案牘不能省閱悉使其子絛代之絛因竊弄朝權進退人才皆出其手議者喧然不平京不自安遽復求罷故有是命臣僚論絛略曰伏見龍圖閣直學士蔡絛辟學邪見累掛謫籍陛下優禮元老絛以京愛子之故得出入禁闥而復不循分守自任以國事之重竊弄權柄率意自專一時倖進茍得之徒閧集其門勢焰熏灼接見賔客逾於執政絛然居之不疑延閣華資非所宜據伏乞叡旨削奪以爲妄作之戒○初京再領三省以盲廢事事皆決於子絛絛時以龍圖閣直學士提舉上清寶籙宮兼侍讀而絛威福自任同列不能堪又與其兄相仇於是罷絛侍讀提舉亳州明道宮絛旣罷京復致仕絛尋又爲言者所論上從之遂奪絛職詔曰蔡絛比建議宣和庫令置式貢司掌凡四方式貢之餘以待天子之用撥元豐大觀𣙜貨務庫金銀竝入宣和庫朕撫世隆平昭德崇儉而絛妄意建議請創置式貢司於宣和庫張官置吏又分六庫以括四方錢幣萬民之貢又欲空府庫之所有以實之違典式興聚斂絀國用啓私藏可特落職○言者又論不當以三公領三省其奏曰尚書政事之本也神考遠稽周官近取唐典乃建六聯以分邦治惟令居中與僕丞禮絶以太宗皇帝爲尚書令而尚書令虛位百〈闕〉 年臣下無敢當其任者元豐初詔曰三省各有體統實相維持元祐初起文彥博平章軍國重事已非故事繼而呂公著司空平章軍國事紹聖臣僚論列以謂當時大臣隂與公著爲地除去重事名曰下彥博一等而實兼三省之權事無輕重無不與之侵紊先烈莫大於此然但增平章之名猶未改官制也政和初蔡京自蘇州還朝何執中己任左僕射難以去之遂改令僕之名冠以公相之號總領三省不避其鈐制人主抑塞士大夫毎以元豐爲言至自領三省則不復以元豐爲法蓋蔡京唱之王黼因之元祐大臣所不敢爲者而京安爲之且元豐五年始行官制曾未數年京乃謂先帝欲改而未果豈不矯誣先帝乎使天下議之國史紀之改元豐官制自政和始豈不害陛下述事之孝乎三省者人主出令之地也故舊制宰相同平章事而已新制則僕射兼侍郎而已示不敢專也今領三省則權侔人主非所當也又況三公之官皆以功賞或積累而至非若古者待以論道經邦也蔡京以八寳轉太師王黼以平燕轉太傅三公爲太宰少宰何爲不可而必欲領三省乎特出於大臣自營專權之私耳乞復尚書令之名今後三公不許綂領三省竝依元豐法上是其言遂下詔更不以三公領三省○初神廟正百官名以三省爲政事紀綱之地中書揆而議之門下審而覆之尚書承而行之至是復於尚書置令詔曰政和初建議者以爲尚書令僕之名易之公相凡三省之務悉總治之後復以公相廳爲都廳而領三省則未之革使神考垂裕不刋之典奪於權臣自營之私自今竝依元豐成憲〈拜罷録〉詔曰坐而論道於燕閒者三公之事作而相與推行者宰輔丞弼之職今居三公論道之位而總領三省衆務使宰輔丞弼反成備員殊失所以紹述憲章之意可尚書省復置令虛而不除三公止係階官更不總領三省若曰佐王論道經緯國事則公其任焉三省竝依元豐成憲毋復紊〈長編○尚書省復置令三公止係階官〉
宋宰輔編年録卷十二
<史部,職官類,官制之屬,宋宰輔編年錄>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録卷十三 宋 徐自明 著欽宗宣和七年〈年月幷以日歴爲正〉
十二月耿南仲簽書樞密院事〈自徽猷閣學士朝散大夫太子詹事遷資政殿
學士除○二十五日〉
徽宗內禪出居龍德宮欽宗以十二月庚申即皇帝位壬戌南仲除簽書樞密院事靖康元年正月吳敏除知樞密院事李梲除同知樞密院事耿南仲免簽書〈竝日歴〉
是月吳敏門下侍郎〈自試給事中直學士院遷中大夫除〉
靖康元年〈丙午〉
正月己巳吳敏知樞密院事〈自中大夫守門下侍郎兼充神霄玉清萬壽宮副使
除○三日〉
李梲同知樞密院事〈自正奉大夫守吏部尚書除〉
敏知樞密院事制曰朕嗣守丕圖永懷逺御惟時本兵之地允資不世之才我得其人式協僉議〈具官吳敏〉器宏而識逺學富而行醇言論髙於一時文章配於千古已彰社稷之衞功在鼎彞更資帷幄之籌威行蠻貊是用擢從黃闥付以鴻樞翊賛朕躬賴爾爲股肱之重決勝外域用爾爲蓍龜之明宜悉意於壯猷庶克就於丕績以輔予治往哉汝諧
敏執政五十日二月拜相
梲同知樞密院事制曰〈具官李梲〉髙明而靖重敦大而疏通學窮載籍之傳才經當世之務冠於從列望獨髙於一時簡在朕心位宜參乎四輔其繇天官之長入居樞筦之嚴
庚午上欲親征除梲爲東京副留守
庚午李綱尚書右丞〈自試兵部侍郎遷中大夫除○四日〉
上欲親征命綱爲東京留守以李梲副之時宇文粹中扈從東幸綱建議城守罷親征辛未上登宣德門親勞問將士命李綱吳敏撰數十語敘金人犯順欲危宗社決䇿固守各令勉勵之意俾閤門官宣讀每一句將士聲喏須臾六軍皆感泣於是固守之議始決乃以綱爲親征行營使二月罷後三日士庶伏闕言綱不當罷復除尚書右丞都大提舉京城四壁守禦使
辛未白時中罷太宰〈觀文殿大學士中太乙宮使依前特進慶國公〉
制曰熈朝任相當嚴進退之䂓明主馭臣宜厚始終之禮惟時端揆翊我初元顧謀國之未臧肆推恩而許罷特頒渙號用亶具僚〈具官白時中〉性本中和心存愷悌蚤通經術藹貢薛韋平之聲晩被眷知居蕭曹丙魏之地方代馬紛騰之日乃廟謀經略之時排難戎庭懦弱訖成於無斷投閑眞館保全實賴於有容賜以安車俾還私第爰念上皇之元弼載憫東宮之舊賔特示眷存聿崇體貌錫隆名於祕殿俾佚任於殊庭拓衍轅田陪敦圭賦於戲參朱邸之佐嘗克盡於忠䂓追赤松之遊尚永綏於壽嘏祇膺異數益體至恩
時中自宣和六年九月拜太宰至是年正月罷爲中太乙宮使在相位一年餘上章乞在外宮觀於壽春居止二月依前特進觀文殿大學士知壽春府建炎元年九月丁未特進提舉嵩山崇福宮白時中卒
同日李邦彥太宰〈自起復銀青光祿大夫少宰兼中書侍郎神霄玉清萬壽宮使特授起復
太宰兼門下侍郎〉
張邦昌少宰〈自正奉大夫特授依前少宰兼中書侍郎神霄玉清萬壽宮使〉
邦彥太宰制曰軌三光而遂萬物允資當軸之勲遜五品而鎮四方尤賴秉鈞之大亟頒廷號登冠台符〈具官李邦彥〉俊德明謨宏才逺器學貫天人而守之以虛靜之量識窮治忽而發之以忱恂之詞蚤冠掄魁旋持從橐嘉猷婉畫久翔政路之榮偉譽英聲寖亞冢司之重粵從定策彌見竭誠日月増輝方壯朝廷之勢風塵大警遽深邊鄙之虞盡忠而人絶間言制勝而慮無遺筭謝安之矯情鎮物足抗苻秦李靖之料敵臨機何憂突厥國威旣振民志以寧是用序陞宅揆之官進貳納言之任文階峻陟井賦陪敦以彰體貌之嚴以示倚毗之厚惟時所望非朕敢私於戲杜如晦長於斷謀坐翊昇平之運姚元崇善於應變永符康㤗之期勉紹徽聲佇觀丕績
邦昌少宰制曰股肱之起元首庸聞舜命之歌舟楫之濟巨川備載髙宗之命聿求雋望式贊鴻圖在考謹以惟精顧登庸之敢後誕膺孚號明告治廷〈具官張邦昌〉識敏而器宏才全而學博潔於行已保禮義亷恥之四維端以立朝懋正直剛柔之三德粵登膴仕亟告嘉猷念天歩之方艱憂民心之未妥允資猒難尤賴協恭是用擢升亞揆之榮進貳上台之重仍兼官於鳳沼俾亮采於龍墀倂衍爰田申加眞食庸昭異數益示殊恩以朕初載論相之明爲爾盛年得君之寵於戲敉寧中外矯情當慕於謝安鎮服邇遐守正宜師於裴度欽承予訓益懋乃功
太學生雷觀上書曰臣爲陛下略摭前朝宰相姦術之大者言之假紹述二字以行已之作爲假國是二字以主已之好惡假享上二字以充已之私慾致使強敵幾危社稷而陛下受莫大之困辱者皆前朝相臣非其人之故也白時中老謬無用罷相之日公議稱快咸謂陛下必能擇賢而相之翌日宣麻遞遷李邦彥張邦昌邦彥邦昌亦前朝輔相之無狀者察其操術亦不過持兩可以固寵養恩而已今日之相莫若誠心廣求不可謂天下無其人也有旨雷觀上書論事可嘉賜出身除秘書省正字○康王及少宰張邦昌出使斡里雅布軍中康王之爲質也金人見而憚之遂欲別易親王幷要駙馬都尉一人是時割地議和已定金人斂兵以待之康王及張邦昌歸自金寨乃進張邦昌爲太宰肅王及太宰張邦昌駙馬都尉曹晟遂質於金國軍前〈中興遺史〉
同日趙野門下侍郎〈自通議大夫尚書左丞除〉
王孝廸中書侍郎〈自通議大夫翰林學士承㫖除〉
蔡懋尚書左丞〈自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除〉
孝廸中書侍郎制曰朕以沖眇之身獲纂承於丕緒撫艱難之運思圖任於舊人眷時耆英久去廊廟肆加褒詔用協朝僉〈具官王孝廸〉進止詳華風度凝逺孝足以翊襄於帝載文足以潤色於王猷徧揚從橐之華入侍西臺之峻謀謨底績譽望映時曽未見於設施已見疑於讒間朕肇膺付託想見儀刑諒茲涵養之深益富經綸之蘊其還舊服佇聽嘉猷〈張守詞〉
三月庚子命趙野同蔡攸奉迎道君皇帝癸酉蔡懋爲京城四壁守禦使二月戊辰懋爲行營使李邦彥方主和議忌李綱主戰因其敗而中傷之綱遂與种師道皆罷乃命蔡懋爲行營使諸統制既囘綱已罷矣〈遺史〉
癸酉唐恪同知樞密院事〈自正議大夫守吏部尚書除〉
恪字欽叟錢塘人是歳秋以延康殿學士知杭州聞京師被圍遣兵官邊順以兵勤王太學生陳東上書乞召恪及徐處仁置諸左右而李邦彥亦薦恪遂召還闕除同知樞密院事
辛巳路允廸簽書樞密院事〈自朝散大夫試兵部尚書遷資政殿學士除〉允廸宋城人乙酉允廸使河東尼堪軍未幾奉祠去建炎元年五月資政殿學士前簽書樞密院允廸召爲戸部尚書〈中興小歴〉
丁亥种師道同知樞密院事〈自檢校少保靜難軍節度使河北河東制置使除〉師道字彞叔世衡之孫也師道兵至闕下以師道爲同知樞密院事京畿河東河北路宣撫使四方勤王兵並𨽻之
二月癸卯蔡懋罷尚書左丞〈資政殿學士依前中大夫知大名府兼北京留守○
七日〉
制曰圖事揆策入則參籌於廟堂御衆牧人出則宣威於屛翰惟留都之重寄控朔部之要衝肆疇公方以重吾府〈具官蔡懋〉智謀閎逺風節勁彊材足以敷萬幾器足以包衆美早由峻望備歴華塗藹然聲猷著於朝野尹正天邑訟有缿筩之清獻納中臺任增喉舌之重頃陞樞筦恊贊機謀逮茲嗣服之初擢寘左綱之峻恪勤匪懈夙夜在公適師旅之方興顧邊隅之多事矧全魏之都會當北道之襟喉筦籥攸司股肱是屬仍參華於祕殿用増賁於師垣召公分陜之行蓋資夾輔李勣長城之踰□顧分憂運精神而折衝謹疆埸而愼守以蕃王室式固爾猷
六月臣寮上言蔡懋天資險薄臨事傾側諂事蔡攸結爲死黨攸在樞府邀求宰相知懋尹京可以頻對使懋日論王黼黼雖罷相道君知蔡攸素無學術不命以相攸尚引懋同爲樞密以相助己方當京城圍閉懋在本兵之地卒無一言以助計畫按懋昔以父確事跡妄加増飾誣詆宣仁皇后垂時事欺罔道君乞御製確傳載懋誣詆之詞伸其父勞中外讀之無不痛泣此又懋可誅之大罪也有旨落職宮祠臣寮再論有㫖降充中大夫秘書少監分司南京亳州居住○先是政和末蔡京以太師領三省與宰相鄭居中毎議論輒不相下及居中將除母喪京恐居中復相位乃收用懋由是論其父定策功傾王珪以沮居中蓋居中王珪婿也懋奏元豐末先臣確受遺定策本末徽宗信之至拜懋同知樞密院事贈確清源郡王封確愛妾爲郡夫人御製確𫝊以賜之立石墓下贈碩待制諸弟諸子諸孫婿爲侍從爲郎爲監司一門貴震當世至是中書舍人顔岐始論懋誣罔宣仁請逐之詔懋落職與宮祠中書舍人安扶以爲懋罪未正願加投竄遂有亳州居住之命其後諫議大夫楊時等相繼論列詔下侍從官議定聞奏而諫議大夫徐秉哲又取新史繳奏之詔令從官一就集議嗚呼未及施行而北狩之禍作矣太上皇即位之明日始下詔令國史院別差官摭實刋修闡揚宣仁保佑之功於是追貶蔡確蔡卞邢恕爲散官而懋亦以散官安置嶺南天下咸仰英斷焉〈丁未錄〉
同日徐處仁中書侍郎〈自觀文殿學士太中大夫大名尹除〉
宇文虛中簽書樞密院事〈自資政殿學士中大夫除〉
處仁中書侍郎制曰植屛建侯出則蕃宣於方國圖事揆䇿入則謀謨於廟堂矧惟化源之機實在政本之地我疇副貳宜屬老成〈具官徐處仁〉稟資剛明受材英傑術業足以謀王體而斷國論詞藻足以雕皇樸而斵帝文逢辰亨嘉致位休顯雍容禁橐有入告之嘉猷密勿政塗底緝熈於庶績久寄於宣之逸旋膺分閫之行當北道之喉襟掌陪都之管籥能固守於疆埸亶克憺於威稜惟折衝邊庭旣久勞於碩畫而調穆天宰竚入贊於丕平宜亟解於麟符進參聮於鳳沼朕有命令克審出納之司爾罄忠嘉藹聞啓沃之益勉攄素蘊葉濟康功虛中簽書樞密院事制曰國家設中天紫極之輔以應㤗階之躔列右府鴻樞之司以總萬兵之政雖文武之道有異而安危之寄不殊眷時謀謨之臣必授英傑之佐〈具官宇文虛中〉學窮精祲識造幾㣲雄略淵深而足以與權懿文炳蔚而足以華國早由英譽薦歴要塗摛藻揚華密起鼇宮之草參籌婉畫〈闕〉 武帳之兵比資方叔克壯之猷亟膺召虎於宣之命有嚴共武之服不戰屈人之兵茲銜命於金人仍通和於鄰好敏於專對卒以解紛其參筦於樞庭共圖囘於兵柄竚宏雋烈克鬯皇威本精神而折衝運帷幄以決勝勉推平日之議論用濟一時之事功
先是處仁建議乞下詔親征而實於王城按兵不動以張國威會朝廷已有親征詔仍以尚書右丞李綱爲行營使處仁即移書於綱言備禦方略皆廷議所未決者以聞上嘉歎再三詔褒諭略曰卿首陳忠論四檄援兵豈惟謀之具臧信矣仁者必勇事平當以宰相召卿至是遣使趍行○二月辛丑宇文虛中使斡里雅布軍齎割三鎮詔書以往乙已復以簽書樞密院事再使斡里雅布軍前姚平仲等既敗乃除宇文虛中簽書樞密院事使斡里雅布且言仲等擅用兵甲幾誤和議因遣割地使割三關之地〈遺史〉
壬寅詔褒贈故宰執范仲淹司馬光張商英〈六日〉
詔褒贈近世名臣故任資政殿學士戸部侍郎贈太師進封楚國公諡文正范仲淹可特追封魏國公故追復右正議大夫司馬光可特贈太師故任觀文殿大學士通奉大夫贈少傅張商英特贈太保應元祐黨籍元祐學術指揮更不施行○先是熈寧中王安石爲政盡退故老大臣用新進少年盡變祖宗法行新法元豐間神宗悔之欲復祖宗舊制更用舊人乃因官制書成自禁中帖定圖本先謂宰輔曰官制將行欲取新舊人兩用之又曰御史大夫非司馬光不可蔡確進曰國是方定願少遲之至七年秋資治通鑑書成特拜光資政殿學士賜帶如二府儀一日又語宰輔曰來春建儲以司馬光呂公著爲師保意以謂非光公著不可以託聖子安石雖在金陵不易也嗚呼天下不幸未及建儲而帝升遐此後世所以有朋黨之禍也元祐初或謂光曰元豐舊臣如章惇呂惠卿輩俱小人他日有以父子之義間上則朋黨之禍作矣不可不懼光正色曰天若祚宋必無此事遂改之不疑宣仁又嘗宣諭輔臣曰他日還政之後任用左右常得正人則與今日用心無異若萬一姦邪復進惑動揺則反覆可憂劉摯時爲中書侍郎深念宣諭之言退而奏疏摯疏曰臣料其離間之計一曰先朝造法爲治而皇帝以子繼父一旦聽臣民之言有所更改二曰先朝之臣多不任用如蔡確等受顧命有定策之功亦棄於外以謂改父之道改父之臣是讒間之說也〈雲 雲〉及蔡確之貶新州范純仁又謂呂大防曰此路荊棘久矣吾曹開之恐自不免大防不聽是時既斥章惇輩於閑地俱銜怨刺骨而劉安世賈易呂陶諸賢不悟自分黨相毀至有川黨朔黨洛黨之語一旦宣仁上僊章惇入相蔡京兄弟翕然俱進纂述王安石爲主託繼述之文借朋黨之説以屛逐異己之人同指以爲元祐黨盡竄嶺海之外呂大防秦人無黨范祖禹蜀人師司馬光不立黨亦不免竄逐以死徽宗即位於是陳瓘首以立賢無方往事可監爲上言瓘之奏曰臣切見自熈寧以來至今三十餘年天下之事已經四次更改熙寧改治平元豐改熙寧元祐改神考紹聖改宣仁逐一開陳本末願以前事爲鑒神考獨任王安石宣仁獨任司馬光可謂合天下之心矣然其末流不能無弊神考末年復思司馬光宣仁末年復相范純仁蓋有救弊之意也獨任賢人猶不能無弊而況於獨任一惇乎明年改元建中靖國蓋上意欲建中道而無間於熈豐元祐也其後蔡京用事改元崇寧崇寧者崇熈寧也朋黨之禍再作矣至是金人南下徽宗禪位上乃下詔司馬光范仲淹可贈太師張商英可贈太保元祐黨籍元祐學術指揮更不施行〈丁未録〉
庚戌李邦彥罷太宰〈觀文殿大學士太乙宮使依前起復特進○十四日〉
制曰大臣事道必嚴去就之䂓明主佑賢務全體貌之意眷時元輔久執化鈞方引疾以辭榮用疏恩而渙號〈具官李邦彥〉毓德淳厚秉心曠夷以髙文掞藻於禁林以偉望奮庸於政路遂參夢卜進任台衡丕敘羣材以大明於國是力裁衆弊曽不顧於身謀迨予纂紹之初載嘉翊戴之職登之宰倚以逺猷方四郊多壘之虞惟一日萬機之廣雖稍間於綏定念正賴於敉寧忽覽奏封力蘄謝事諭言屢遣章卻復來惟陳誼之甚髙遂貪賢而莫獲加班榮於祕殿紆使組於殊庭倂衍戸租是昭眷禮於戲進而許國既朕心朕德之咸知退不忘君尚嘉謀嘉猷之入告往安素履用體眷懐
邦彥自宣和六年九月拜相至是年二月罷入相踰年○會金人入寇邦彥建言遣李鄴使敵講和已而敵薄城下時尚書右丞李綱爲親征行營使主用兵之議未幾大將姚平仲擅將兵夜劫敵寨失利朝廷罷綱右丞翼日士庶伏闕乞復用綱衆至數萬人聲言欲毆擊宰執李邦彥出省幾及之於是皇恐乞致仕遂有是命〈拜罷録〉邦彥等舊皆兼神霄玉清萬夀宮使二月十三日宰執兼神霄玉清萬夀宮使副者竝罷○太學生陳東伏闕上書乞罷李邦彥用李綱种師道太宰李邦彥遂罷初李綱种師道既罷李邦彥堅主割地之議遣割地使及遣使議和陳東發憤伏闕上書會於宣德門下者數百人其書言李邦彥白時中張邦昌趙野王孝迪蔡懋李梲之徒所謂社稷之賊也爲今日計莫若斥邦彥等㧞綱而相之宰相吳敏耿南仲必不與綱共事更願速降詔㫖召徐處仁唐恪等置左右而閫外之事盡付种師道專之會金復攻城邦彥適遇軍民被罵拾瓦礫擊之邦彥躍馬奔入朝堂乃免百姓皆言金人攻城急乞召李綱捍賊淵聖從之乃召綱復用為尚書右丞兼同知樞密院事親征行營使兼都提舉城壁守禦使使登西壁百姓見綱皆呼右丞且與百姓爲主邦彥等譛東以布衣脅天子不可赦淵聖不從邦彥既爲國人所詬遂藏匿不敢復入皇恐乃乞致仕遂罷宰相以觀文殿大學士充太乙宮使○太宰兼門下侍郎李邦彥奏累具劄子辨謗乞致仕知樞密院事吳敏奏辨李邦彥被謗之無辜願下臣章曉諭國人乞加恩禮起邦彥詔曰太宰李邦彥任政府累年屢形憂國愛民之誼以至謹惜名器抑裁冗濫獻納非一朕在東宮時熟聞嘉譽䇿立之際備罄忠誠金人犯闕其所建明惟知利社稷撫軍民爲急朕已一一施行衆志未能徧諭乃作弗靖鼓唱流言反與前日異意兇惡之人忽生怨憤實駭予聽已依所乞宮祠播告中外咸信勿疑○二月二十四日庚申太學生沈長卿上書曰臣聞二月初五日陛下罷李綱右丞太學生陳東等率士數百伏闕上書極言李綱忠義李邦彥姦惡冀陛下罷邦彥而相李綱以厭天下之論也於時京城百姓羣聚闕庭不約而來者幾萬人祈哀請命莫不欲李綱之相邦彥之罷也洎陛下遣使宣諭復綱舊職衆志遂定其後乗勢恃衆毆擊內侍蓋縁平居細民受虐之深積怨之久以至於是臣觀前日宰相吳敏有爲李邦彥辨雪功狀大書文牓揭之通衢行道之人莫不嗤笑臣聞太學之論敏乃蔡京父子上客密交奔走京門寖有年矣而邦彥與敏如左右手也今所以曲爲邦彥強辨者止欲植黨自固邦彥去則敏不能以獨立原敏之心本非爲朝廷論宰相實爲身謀爾○李邦彥方罷數日張邦昌又以太宰出質左右揆皆虛位吳敏乃以劄子乞復用邦彥爲太宰其略曰軍民伏闕殺內侍毆宰相懼致髙歡窺魏之事又言邦彥輔佐上皇前歳罷易宰相更革政事定山東河北之寇皆出其力又言建遣李鄴輩使金人軍中賴其力由是復拜邦彥爲太宰吳敏以髙歡之事劫羣下而驚人主不謂之姦險隂賊吾不信也○校書郎陳公輔以李邦彥罷政事纔數日復爲宰相人情震駭遂具奏論列太宰李邦彥中書侍郎王孝廸尚書右丞蔡懋皆罷以吳敏爲少宰出邦彥知鄧州邦彥奏乞持服從之其後臣僚復論其擾攘之際惶駭無謀幾致敗事罪大無罰何以爲大臣之戒遂與白時中俱落職
同日張邦昌太宰〈自少宰兼中書侍郎授光祿大夫太宰兼門下侍郎〉
吳敏少宰〈自知樞密院事授銀青光祿大夫少宰兼中書侍郎〉
敏少宰制曰朕祇膺聖訓獲紹丕基遵制揚功仰憲祖宗之舊圖事揆策實資弼亮之賢爰得異才俾登宰路告爾在列咸聽朕言〈具官吳敏〉氣和而智剛才通而識邃濳心自得學造古人之微秉誼不囘德全仁者之勇蚤儀禁橐遂賛政機非堯舜不陳安社稷爲悅定禁中之策寔靖我家運堂上之竒遂固吾圉逮鈞衡之虛次訂公議以咸歸是用陞之次輔之聮兼以西臺之侍陪敦多邑躐進文階倂錫寵光用昭眷注於戲概觀今日浩若渉川考政列則本末失倫語財用則上下交困易於出令而宣布者多違輕於用人而欺誕者得肆靡仗節以狥義咸撓利以成風國勢頽靡而不張軍律玩怵而無紀非至公無以消黨與非持重無以鎮姦萌卿其畢議而力行朕且虛已而傾竚往欽成命以究永圖
二月乙卯少宰兼中書侍郎吳敏奏乞免所遷官止以中大夫就職有㫖可通議大夫就職敏奏再辭免通議大夫有㫖以太中大夫就職三月二十三日覃恩授通議大夫
同日李綱知樞密院事〈自中大夫尚書右丞除〉
制曰朕膺上天之景命嗣列聖之丕圖以神器之重而知爲君之難以萬機之繁而知任賢爲急乃眷本兵之地夙稱大政之樞肆求異材式隆殊委〈具官李綱〉粹和而嚴正敦厚而髙明智貫通變而有餘識究古今而不惑學以爲道粹然君子之儒事不辭難綽有仁者之勇向疇偉望總轄南宮忠精深沃於朕心論議有補於當世宜長機庭之務用專兵政之權運堂上之竒謀收幄中之勝筭比者敵自悔禍天誘其𠂻首遣使以議和旋退師而歸國惟當謹守盟好申戒邊陲偃革息民朕方修文德以來逺有備無患爾其除戎器以防微往體朕懐抑思展藎
十五日辛亥尚書右丞李綱劄子伏蒙聖恩除臣知樞密院祖宗舊法兵符出於密院而不得統其衆兵衆𨽻於三衙而不得專其制今日既統行營之兵又制樞密之令考於舊法未見其可有㫖降詔不允綱又奏契勘祖宗之法樞密院事掌兵籍虎符三衙管軍諸路帥臣主兵柄各有分守所以維持軍政萬世不易之法也自童貫以領樞密院事爲宣撫使既主兵權又掌兵籍虎符始壊祖宗之法以至今日不可不戒乞將團結到勤王正兵竝交割與制置使司管勾其行營使司兵令撥歸三衙所有京城四壁守禦使司俟都城解嚴一面結絶○三月癸卯命李綱迎道君皇帝於南京六月李綱爲河北河東宣撫使
同日耿南仲尚書左丞〈自資政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遷中大夫除〉
李梲尚書右丞〈自正奉大夫同知樞密院事〉
辛亥宇文粹中罷尚書右丞〈資政殿學士依前宣奉大夫差知江寧府〉粹中自宣和六年九月除尚書右丞是年二月罷執政踰一年初命以右丞扈從上皇東幸已而除李綱以補其缺至是上皇還闕乃有是命三月有㫖宇文粹中除資政殿學士充祐神觀使
癸丑种師道罷同知樞密院事〈自檢校少保靜難軍節度使京畿河北河東路
宣撫使罷爲檢校少傅鎮洮軍節度使充太乙宮使〉
制曰大臣國家之股肱賢將兵民之師表進而戮力克宣廟略之竒退以均勞式舉邦彞之茂肆涓剛日敷告治朝〈具官种師道〉沈毅而善謀靜重而不撓發明儒術說禮樂而敦詩書深練武經立功名而安邊境慮無愆素誼匪辭難有牧人御衆之材居能躬率有憂國愛君之志弗以家爲克壯勤王之圖尤髙衞社之績內參樞筦外總師干載惟年齒之尊閔煩官職之重俾從優暇宜渙恩徽希冕篆車越視亞傅之秩神旗豹尾改煥洮水之區仍領使於殊庭倂衍封於采邑留以自近庶其少休庸示眷懐式昭體貌於戲子房畫䇿終竝赤松之遊秦穆誓言蓋思黃髮之問其暫釋於機務尚毋廢於謀猷茂對寵光益綏夀祉
四月甲寅以師道爲河北河東宣撫使十月檢校少傅鎮洮軍節度使河北河東宣撫使种師道卒初師道揣金必大舉入寇亟上疏請幸長安以避其鋒大臣以爲怯召師道還既至病不能見卒於第年七十六贈開府儀同三司閱月金再犯京師北城陷欽宗慟哭曰朕不用种師道言以至於此始師道勸欽宗乗其渡河半擊之不從曰異日必爲後患故欽宗思其言嗟慟之後贈少保諡忠憲
甲寅貶責前宰執蔡京童貫蔡攸
蔡京自太師魯國公致仕責授中奉大夫祕書監分司
南京
制曰九變而賞罰可言必待是非之審四罪而天下咸服蓋由黜陟之公邦有常𠛬朕不敢已〈具官蔡京〉親逢聖旦被遇三朝四任宰衡始終二紀跡其行事殊咈師瞻假繼志述事之名爲蠧國害民之政託豐亨豫大之説肆窮奢極侈之風祖宗憲章變更幾盡公私儲積掃蕩無餘引邪佞於要途陷忠良於黨籍園第僭踰於宮省子孫皆列於禁嚴交通𥊍御而姦弊縱橫漁奪下民而忿氣充塞毒既流於中國怨終嫁於上皇況在政和實倡平燕之議既聞邊警遽先聚族以逃雖汝計之甚安顧國家而何賴士庶伏闕臺諫交章公論甚喧顧法不可尚念弼諧之舊特優終始之恩俾長蘭臺往分留務曲全體貌俾許退休勉服寛恩毋替循省
臣僚屢有章疏言蔡京蔡攸童貫罪侍御史孫覿等復上言曰臣等謹按太師蔡京四任宰輔前後二十年挾繼志述事之名建蠧國害民之政而祖宗法度廢移幾盡託豐亨豫大之說倡爲窮奢極侈之風而公私積蓄掃蕩無餘立御筆之限以隂壊封駁之法置曲學之科以杜塞諫諍之路汲引羣小充滿要途禁錮忠良悉爲朋黨交通豎御竊弄威柄鬻賣官爵貨賂公行閨門混濁父子詬爭廝役官爲橫行媵妾封至大國書𫝊所記老姦巨惡未有如京比者太上皇屢因人言灼見姦欺凡四罷免而近幸小人相爲唇齒恐失所憑依營䕶壅蔽既去復用而京偃然自謂羽翼已成根株盤固不可揺動兇焰益肆復出爲惡倡導邊隙挑發兵端連起大獄報復睚眥怨氣充塞上干隂陽水旱連年赤地千里盜賊滿野白骨如山人心攜離天下解體於是敵人乗虛鼓行如入無人之境矣況京在政和中首建平燕之議招納燕人李良嗣以爲謀主京之誤國固不可容而興邊造患父子相爲終始且京被遇三朝父祖子孫爲三公者二人親執政者三人登禁從者亡慮十數名園甲第僭擬宮禁袍笏之寵下逮童稚顧京所蒙何以論報不圖邊警上聞而京盡室數百輩治舟楫擁輕齎一夕遁去君父㝁然坐圍城中無一人有同患難之意宰相非其人遂使中國空虛敵人侵侮無所不至而京猶善爲姦言嫁怨飾非獨使上皇負謗於天下伏望勑使追還早賜竄殛稍正京父子誤國之罪是時臣僚屢有章疏論列不已乃命蔡京責授中奉大夫祕書監分司南京致仕〈遺史〉三月丙申蔡京責授崇信軍節度副使德安府安置
制曰呂刑三千論罪莫先於無上舜功四十知人實本於去兇載稽先聖之格言參酌庶民之公論肆於元惡敢廢刑章〈具官蔡京〉以踈愚不學之資挾輕果敢言之氣自初登用首務更張巧縁紹述之名公肆劫持之計列聖貽謀之憲度掃蕩無餘一時異議之忠賢芟鉏略盡竭府庫之儲以供浮費假爵祿之寵以市私恩黎民疾痛而無樂生志士隠憂而欲祈死當上皇之覺悟畏天戒之昭垂屢因衆惡而斥踈卒以自營而收召乃至交通宮禁費用邦財眞同妾婦之爲孰有穿窬之恥逮𦕈沖之臨御屬中外之艱虞靡知狥國之忠但出全軀之䇿靖言蠧敗已無及於噬臍悉舉愆尤殆不勝於擢髮彈章疉至匪朕敢私謂捨彼豺狼安用狐貍之問而養茲稂莠其如禾稼之傷原情本合於誅夷逺佞姑從於屛棄體予恩宥無怠省循
左司諫陳公輔劄子奏伏覩蔡京父子懷姦誤國願賜竄逐有㫖京攸累有言章京可責授崇信軍節度副使德安府安置攸本合重責爲勸上皇北歸已降授太中大夫提舉亳州明道宮特依已降指揮令前去省侍四月蔡京移衡州安置五月丙寅責降蔡京韶州安置及子孫淵聖降㫖下項久稽典憲衆議不容依此責降蔡京移韶州蔡京子孫並分送湖南吏部供到下項蔡京子孫翛修絛鞗鯈翛子衞衡州蔡絛邵州其逐人子各令隨侍父前去蔡徲□袁州居住〈蔡京子孫二十三人竝勒停逺方居住〉七月甲戌蔡京移韶州安置臣僚上言蔡京者旦暮之人使遂溘死明法不行徒有後時之悔臣安敢避再三之瀆哉奉聖㫖蔡京移儋州京在德安府被南遷之命壬申到潭州乙酉以疾卒年八十自卒後臣僚論列京父子不已有旨鞗尚帝姬合離判者至是命鞗勒停○初金人既長驅入冦天下罪京故言者請正其罪而誅殛之章屢上於是詔移京衡州安置言者論不已其奉曰自崇寧初蔡京輔政首亂舊章排斥異已汲引同類待以不次二紀之間門生故吏充牣天下又其建三衞置四輔疏興化之水修臨平之塔又令許敦仁奏請太上皇五日一視朝當此之時孰不爲朝廷寒心幸其族子有所陳告臺諫因之論列其事上皇雖務納汙猶令塹其墳山京之僭心終不肯已又加王安石王爵欲自爲階梯衆論喧騰心不自安復封韓琦以塞人言而蔡確何執中鄭居中童貫皆因之例封王矣本朝之封王者不過國初功臣及後族爾隳國朝之法長姦雄之心京兇悖之情不可一一數賴上皇聖明不爲京邪説所惑京知狂謀終不得逞於是結附戚里內侍交通宮禁肆所欲爲以耗國財以弊民力必欲坐視顛覆以快不逞之意鄧洵武范致虛等托爲紹述之言以助京劫持上下而何執中余深林攄薛昂皆其死黨濟其姦謀成其羽翼使不可制權門日益盛強朝廷日益孤弱蔡卞蔡攸乃其子弟相與違異有若仇讎考其蹤跡實皆同惡相濟至黼爲相奢汰愈甚開邊黷武禍及生靈跡其所來亦由京勢位相軋乃相攻陷遂致金人窺伺變生一旦造端立本捨京而誰詔京等永不放還如臣僚敢有引薦當正典刑左正言程瑀又攻之其奏曰切惟蔡京首登宰輔尋踐公師二十年間逐而復來罷而復用致仕而復起交結閹宦密爲梯媒愚弄朝廷妄作威福名爲遵用熈豐之典乃實事爲紛更未有一事合熈寧者至於鑄鼎刋名位居九五臨平增山託名祝聖私第引河濳通宮掖閨門汙穢醜不可言屬者金人內侮事雖始於童貫而成於王黼與京之子攸然邊備廢弛本實由京金人入塞盡室東去非背叛而何乞投畀海外遂有是命
童貫自太師廣陽郡王徐豫國公責授左衞上將軍致
仕池州居住〈追廣陽郡王以徐豫國公致仕〉
制曰任隆相將功必在於安邦位極公王義莫先於體國儻孤大用宜寘嚴科〈具官童貫〉夙侍宮闈亟膺重任付以兵柄時惟信臣䕶諸將垂二十年論戰伐無尺寸効惟事誕謾之術實乖撫御之宜紀律不嚴賞罰未當盡壞軍戎之政令肆紊朝廷之紀綱私室奄有其金繒軍須取償於州縣將士爲之解體吏民無不興嗟既敗累朝不渝之盟首結三邊無窮之禍號復故地實守空城再爲太原之行又倡雲中之議師徒暴露讟怨竝興馴致敵人輕視中國遂震驚於都邑軫危懼於夙宵生此厲階誰執其咎議者皆不汝置朕心安得而私猶念股肱曲全體貌姑奪廣陽之封爵尚畀環尹之崇階俾即退休保其終始體予寛典毋怠欽承
侍御史孫覿等上言按童貫竊據兵權幾二十年出則爲宣撫而不受制密院入則領密院而外兼行宣撫䟦扈不臣隳壊法制其罪有十又上言貫攸之罪同者六乃命童貫責授左衞上將軍致仕四月臣僚又上言童貫責授安化軍節度副使郴州安置五月丙寅責降童貫移英州安置七月丁丑臣僚復論童貫罪惡當誅戮奉聖㫖童貫罪大責輕可移吉陽軍九月臣僚又上言臣獨論其可殺而不可赦者壊太祖之兵制敗眞宗仁宗之信誓通萬里之小邦殘百餘年之與國遼後欲歸卻其表而不受遼主濳遁指其蹤而使擒契丹舊臣痛入骨髓假手女真俾之報怨旁結西夏共爲敵讎又上言今者切聞有司檢校其家器用復有校椅以青龍首金銀絲背爲飾者不軌蹤跡暴白無甚於此淵聖降㫖童貫罪十薦朱勔起花石引趙良嗣滅契丹修延福宮等朕在東宮屢爲揺動䇿立之時有異語不俟勑命擅去東南差留守不受命東京被圍聞之而去家中有非法之物私養死士罪不容誅差監察御史張澂追貫行刑己卯斬童貫於南雄州函首赴闕〈遺史〉○初太祖嘗以幽燕地圖示趙普問以取燕之䇿普對以曹翰雖可取可守而難其代帝自此絶口不言伐燕至太宗因平河東乗勝欲擣燕薊時趙普鎮鄧州立疏諫止太宗下詔褒之熈寧間王安石用事始復勸神考用兵以鞭笞四方先用王韶取熈河以斷夏人右臂又欲取靈石以斷燕人右臂又結髙麗欲圖幽燕已而永樂敗報至神宗臨朝慟哭自此厭兵然亦由是感疾至棄天下以故司馬光呂公著輔相元祐推原先帝厭兵之意不賞邊功專務懐柔至章惇作相諸路復進築徽宗登極初棄湟鄯等州蔡京爲相又取之又遣趙良嗣爲海上之盟結大金以取燕雲以貫爲太師領樞密院事充陜西河東河北路宣撫使蔡攸副之王黼年少兇愎務欲其功髙蔡京以燕雲自任置經撫房下族誅之令禁言北事者宣和七年十一月帝郊天方恭謝景靈宮聞金人稱兵向闕即下詔稱上皇禪位皇帝改元靖康於是諫官御史推原致寇召亂之端交章論貫奏蔡攸之罪同者有六又奏曰金人敢以數萬騎直犯宮闕者蓋將相大臣同惡相濟二十餘年所以至此蔡京竊弄威柄於前王黼敗壞法度於內童貫蔡攸敗亂法度於外爭權競利其初雖相爲矛盾至於包藏賊心害民蠧國則若合符節乞將蔡京童貫罪於王黼一等行遣詔童貫責授昭化軍節度副使郴州安置而言者攻之不已於是天子下詔曰童貫罪十首薦朱勔起花石引趙良嗣滅契丹修延福宮等朕在東宮屢爲揺動策立之時有異語不俟勑命擅去東南差留守不受命東京解圍聞而惡之家有龍紅之物私養死士前項罪不容誅可告諭中外仍差監察御史張澂將帶開封府公人前去追童貫隨所至州軍行𠛬訖函首赴闕其子孫送吉陽軍編管嗚呼趙普從祖宗定天下尚以取幽燕爲難而蔡京王黼童貫兇德叅會乃獨謂幽燕可談笑取至使神州陸沉兩宮北狩遺千古無窮之恨推其禍端自王安石始可勝痛哉
蔡攸自太保領樞密院事燕國公責授太中大夫提舉
亳州明道宮任便居住
制曰位居台輔必資補袞之功職領樞庭允賴折衝之略儻乖成績宜解政機〈具官蔡攸〉擢自貴游初無學術早被聖神之眷亟登廊廟之隆不思直道以事君乃復邀功而誤國頃將虎旅同撫燕疆初乏逺謀大開邊隙既不能保盟於舊好又不能制勝於萬全遂以重兵挫於殘冦至傾國帑僅得空城納叛亡以啓戎心肆欺誕而忘國事逮金人之深入問邊備則茫然弗爲守備之圖惟事遁逃之計結怨稔禍逞其小已之私疾首痛心生此厲階之梗議者皆不汝置朕恩安得而私尚屈典刑曲存體貌其解本兵之柄仍鐫論道之官畀四品之文階領真祠於善地體予寛典毋怠欽承
侍御史孫覿等上言貫攸之罪同者有六屢有章䟽論列不已乃命蔡攸責授太中大夫提舉亳州明道宮三月丙申奉聖㫖京攸累有言章攸本合重責以攸專一扈從道君太上皇帝還闕特已降指揮令前去省侍五月丙寅責降蔡攸節度副使永州安置攸子衕䘗行術衎行先責授昭化軍節度副使襄陽府安置移洪州復移道州居住監察御史胡舜陟劄子言攸平昔不孝視父如仇讎惡言醜詆無所不至今見其父以罪逃竄往往快之始乞隨侍者殆欲自逭罪戾終不肯往者乃不孝之眞情且言其七罪有㫖移潯州安置七月丁丑臣僚上言金人犯塞蔡攸闔家南遁名爲扈從上皇實背叛也乃敢肆爲欺罔謂勸上皇南歸有旨蔡攸移雷州九月臣僚上言陛下投蔡京於海外京恃宰相吳敏庇覆之故滯留道塗至長沙而卒敏之沮格言章不早投竄致京身死內地抵掌而嘆者紛然若攸之罪亦不減於乃父乞竄於海外毋使若京之早斃奉聖㫖蔡攸萬安軍旋與蔡翛同賜死
辛亥王孝廸罷中書侍郎
孝廸以靖康元年正月除中書侍郎二月校書郎陳公輔論列太宰李邦彥中書侍郎王孝廸尚書右丞蔡懋皆罷孝廸遂以資政殿學士提舉醴泉觀執政纔一月以曾祖名政自陳乞罷所受職名改延康殿學士出知廬州四月臣僚上言臣伏覩陛下以大臣誤國悉行罷黜如李邦彥主議和李梲李鄴鄭望之奉使許地是也有取金銀於民間而措置乖方爲國斂怨莫如王孝廸庸陋豈宜參預大政苐以李邦彥姻家驟引爲中書侍郎〈云云〉遂落職提舉亳州明道宮
三月戊辰李梲罷尚書左丞〈二日〉
梲自靖康元年正月除同知樞密院事二月除尚書右丞是月李梲與鄭望之李鄴竝落職在外宮祠以奉使失辭妄許地故也梲執政僅踰一月罷授正奉大夫資政殿學士提舉亳州明道宮建炎三年九月戸部侍郎李梲靖康爲執政遷尚書使往建康督饋餉以贍㳂江諸軍
己巳張邦昌罷太宰〈觀文殿大學士依前光祿大夫中太乙宮使○三日〉
制曰難進易退允髙君子之風崇舊優賢實重朝廷之體眷予元弼爲國良臣用捨雖係於時始終宜篤其義誕揚明命敷告治廷〈具官張邦昌〉智沉而識精器博而用遠蚤登禁路廷臣無出其先久預政機天下實受其賜嘉有功於社稷俾正位於台衡丙吉有聲獨擅邊書之對王商多質有嚴漢相之威念其行李之勤處以眞祠之逸陞華祕殿庶便於諮詢陪賦爰田用昭於物采於戲留侯知足願遺人事之勞南仲將歸毋憚簡書之急其全明哲以保功名
邦昌自靖康元年正月拜相至是年二月罷入相兩月出使金國未嘗就職後邦昌請元祐皇后垂聽政以太宰退處資善堂自僭位號至是凡三十三日
同日徐處仁太宰〈自守中書侍郎授通奉大夫太宰兼門下侍郎〉
〈二月宰執罷神霄玉清萬夀宮使副不復兼領使事〉
制曰國猶置器安危之勢相形治若循環文質之宜迭用方更張於初載盍圖任於老成人皆曰賢政將焉往〈具官徐處仁〉秉心強固守道端方器博而周知輕薛宣之方略材全而藏用陋黃霸之功名尚猶黃髮之詢實慰蒼生之望朕恭承聖訓嗣守丕基思藝祖之艱難法仁皇之忠厚周封千八百國當謹守於輿圖漢制二十三條期盡遵於軌跡欲興聖統無踰老臣庸登左揆之崇兼列東臺之侍竝增爵邑昭示寵光於戲多難以興在彊勉而行道無爲而治期垂拱以仰成其蹈古人之爲毋負天下之譽
初處仁守北門上聞其老成有士望方倚以爲相故以中書侍郎召之入見首論禦金人者不一而足朝廷甘言重弊修好可也何至捐三鎮以與之陛下受祖宗之天下尺地豈可與人矧保塞奉二祖之陵寢中山爲陛下之始封金人變詐自古難測今要盟劫質侵侮莫甚但見其還從而信之則過矣上矍然曰卿言是也吾意亦爾取詔書示處仁乃諭守三鎮者自是稍議禦戎而詔三鎮堅守視事未旬日遂拜相雲○太學生陳東上書乞召唐恪及徐處仁置諸左右於是拜處仁爲太宰處仁奏乞早建立皇太子又奏乞修身治國常如今日淵聖覽奏御批曰覽卿所奏甚善朕志素定無有少易又奏行馬政募鄉兵○七月庚寅處仁辨明吳若上書先是太學正吳若上書言耆舊間若徐處仁者號爲勤儉公方然陛下召〈闕〉 之而士論已喧謂其嘗以十事乞留蔡京也而處仁以爲已非京之黨且未嘗有留京之謀乃奏劄乞罷解機務守本官致仕以全晩節淵聖命吳若令分析申尚書省
同日唐恪中書侍郎〈自正議大夫同知樞密院事依前官除〉
何㮚尚書右丞〈自翰林學士知制誥遷中大夫除〉
許翰同知樞密院事〈自御史中丞遷中大夫除〉
翰同知樞密院事制曰三代而上文武一致故在泮獻馘儒者事也國家設爲樞府以重兵政而總以經術大臣蓋本諸此歴選在服今得偉人〈具官許翰〉奧學造微靖節自守擅君房言語之妙有揚雄深湛之思封駮東臺執法烏府問譽美矣茲予命爾進貳樞柄以辨博過人之才而論金華之要以通敏沈識之智而運帷幄之籌庶幾安邊息民以展丕治夫國之大事戎居其一天生五材兵不可去長轡逺馭方資深謀思患預防宜有所備勉既爾志竚觀策勲
㮚字文縝僊井監人政和五年進士第一翰字崧老拱州人恪執政七月至八月拜相翰靖康初李綱薦其忠直召為御史中丞言蔡京蔡攸童貫之罪而責之至是除同知樞宻院事
庚午宇文虛中罷簽書樞密院事〈授資政殿學士依前中大夫知青州〉制曰遴選豪傑俾職祕殿所以隆儒術而備詢訪也乃睠樞臣深執謙抑肆申新命式顯髙風〈具官宇文虛中〉器度恢宏謀議英發潤身以淵博之學華國以雅健之文藩郡剖符治効擅循良之譽禁林視草詔辭見典誥之風參翊機廷以重兵政惟時大學士之職乃朕待非常之材豈狥舊典之拘是爲不次之舉而爾毅然抗疏陳義甚髙難抑雅懐勉狥來請雖未稱朕褒崇之禮而益嘉爾辭遜之心往服訓言毋忘報塞
虛中在樞府凡兩月以奉使無狀故責授焉時監察御史胡舜陟劄子奏今日威令未振人皆玩法蓋由爵賞廢也宇文虛中爲童貫參謀實啓邊患及聞寇至輒先遁歸既不即加罪且以虛中爲資政殿學士東京宣諭使而虛中不肯就職逃宿亳間此於律當誅也今乃處樞府蒙重任欲望檢會臣僚所論宇文虛中等罪狀及御史臺奏勘擅離職任姓名即賜施行四月臣僚論罷青州落職提舉亳州明道宮建炎二年五月丙申詔宇文虛中復資政殿大學士先是謫授散官安置宇文虛中應詔願使絶域遂召赴行在丙申復資政殿大學士尋遣使金國祈請二聖淳熈六年賜故資政大學士左太中大夫充金國信使贈開府儀同三司宇文虛中諡肅愍以女宇文氏陳請也狀雲故父於建炎年間奉使金國抗節不屈被金人鎖繫北去後至紹興十二年間故相檜將故父全家發遣北去至紹興十六年故父與氏親兄師爰同僞翰林學士髙譚等結集徒衆欲候金主祭天就行劫殺志期恢復不幸敗露致金人將故父全家盡行殺戮故賜今諡嘉泰二年紹節以建廟請於朝賜諡忠顯雲紹節嘉定間簽書樞密院事
四月癸卯耿南仲門下侍郎〈自太中大夫尚書左丞依前官除○七日〉制曰爲君莫大於知人用人莫先於求舊置諸左右必惟正直之人重以典刑蓋頼老成之智眷時賢弼進貳東臺肆敷寵章以昭茂烈〈具官耿南仲〉清明不撓敦大有容廸德爲君子之儒窮經得聖人之㫖道適堯舜之正言合稷契之忠翊賛青宮允資調䕶之益參陪廊廟更殫啓沃之誠識侔蓍龜氣勁金石矧黃門出納之地乃大政襟喉之司茲疇顯庸用申褒律噫呂望天下之大老蕭何一代之宗臣惟我耆英豈媿前哲勉攄所學永底丕平
六月以濳邸恩除正奉大夫十一月壬午命耿南仲使斡里雅布軍
己酉趙野罷門下侍郎〈資政殿學士知襄陽府〉
野自宣和五年二月除尚書右丞六年九月除尚書左丞靖康元年正月除門下侍郎是年四月罷執政踰三年至是宣和舊臣皆已去位而言者論野輔政無狀故有此命十一月丙戌趙野落職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
六月甲辰路允廸罷簽書樞密院事〈自資政殿學士提舉醴泉觀○九日〉八月乙未徐處仁罷〈太宰觀文殿大學士正大夫太乙宮使〉
吳敏罷少宰〈觀文殿學士通議大夫醴泉觀使〉
處仁罷太宰制曰圖治有要在人主所寶惟賢充位無聞則朝廷焉用彼相眷予上宰久預政機謀猷罔著於事功體貌務全於終始誕敷明命播告多方〈具官徐處仁〉器質敦龐才能敏邵蚤年治郡素髙黃霸之風晩歳裕民切陋桑羊之政比疇雅望進列冢司允籍老成庶殫忠悃矧國歩艱難之日乃廟堂葉賛之時不知黽勉以赴功相與逡巡而固寵乏可否之相濟惟同異之是聞寇患未寧念寸隂之可惜機會一失恐駟馬之難追道路流言士夫興嘆覽封章之引咎且公論之騰喧俾解鈞衡進陞祕殿即祠宮之優秩昭命數之益隆倂衍爰田申陪眞賦於戲任舊人以共政朕豈有意於遐遺詢黃髮則罔愆汝尚毋忘於入告往祇予訓其體眷懐處仁自靖康元年三月拜相是年八月罷入相僅半年御史中丞李囘等論其與吳敏不和稽留議和之使而有是命翌日出知東平府處仁引疾乞致仕遂以本官提舉西京崇福宮雲〈拜罷録〉李囘上言太宰徐處仁初以蔡京薦進自縣令不三年備位政府縉紳駭其速化而不聞其有善譽也自金人退師陛下採其治郡之能擢爲首相而不知大體不通時變不能副具瞻之望處仁由是罷相〈遺史〉○建炎元年七月舊相觀文殿學士徐處仁卒初以舊相徐處仁爲大名尹時已被病至是卒於大名〈小歴〉
敏罷少宰制曰朕嗣承丕緒統御萬方當論相之初賴股肱之允協至臨事之際乃矛盾之是聞念久居於廟堂宜曲全於體貌我有明命颺於大廷〈具官吳敏〉性識靜深器資閎達髙〈闕〉 國鯁論足以濟時頃上皇臨朝徧歴從臣〈闕〉 暨眇躬踐阼首登揆路之崇藉爾孤忠輔〈闕〉 寇攘之未靖顧宗社之可虞有厝火積薪之危有垂髮九淵之懼爾乃玩歳而愒日莫知排難而解紛持首䑕之兩端乏鈆刀之一割寢稽使指濳失事機致公論之騰喧亟剡章而𤁋懇宜解鼎司之重任就陞祕殿之隆名均逸眞祠倂昭異數於戲閔勞以事尚素節之可觀益勵乃忠想嘉猷之未替往祇休寵勿怠壯圖
敏自靖康元年二月拜相至是年八月罷入相踰半年御史中丞李囘上言少宰吳敏初以蔡京欲聮親議遂以辟雍私試髙等入仕因與京結爲死黨在上皇朝縉紳目之謂在劉昺林攄之右上皇內禪叡㫖先定父子授受夫復何疑而敏因蔡攸刺得密㫖乃貪天功以爲已有叨處二府竊據相位凡其施設悉効蔡京意在專權固寵以小忿交爭黼座之前二人因以不和而天下之事遂致不決吳敏由是與徐處仁皆罷相〈遺史〉○初太學生陳東上書言上皇傳位陛下蓋其聖志素定惟此蔡京王黼童貫等六賊實嘗撓之而蔡攸者沮遏尤力賴上皇聰明獨斷至莫之奪贊襄之功豈敏有言及吳敏爲宰相太學正吳若上書謂敏非宰相才不可爲宰相且蔡京蔡攸李邦彥之黨也前日建請上皇遜位乃蔡攸父子鈎探先㫖計會吳敏爲之冀敏立朝庇其宗禍士論指爲蔡攸死黨其後敏欲微示至公以欺天下乃乞召吳若還及授陳東以官六月臣僚論列蔡京之罪奉聖㫖京攸永不放還如臣僚敢有薦引當正刑章宸命既下大臣吳敏又有爲之庇䕶者遂以祠部員外郎陸守等持節廣南平日與京攸結爲死黨似欲與蔡氏爲地者臣僚復論若此差除雖無薦引之實而有庇䕶之嫌於是守等皆放罷○九月戊辰臣僚上言前宰臣吳敏雖罷相猶爲觀文殿學士知揚州乞正𠛬章提舉亳州明道宮庚午臣僚上言吳敏蔽覆蔡京父子有㫖落職宮觀壬申臣僚上言有㫖責授崇信軍節度副使涪州安置
制曰爲臣之惡莫大貪天之功失職之刑孰先誤國之罪宜加顯黜用穆師言〈具官吳敏〉性稟柔邪中藏險詐竊名第以徼幸之術盜倚注於擾攘之時惟眇質之纘承蓋上皇之素定乃縁私黨之託謂有建言之因迨竄兇渠果忘公議究觀黨庇之跡訖符隂告之情且朕方勤政躬宵旰之憂而爾乃懐安肆娛樂之奉用人論事濟姦慝則有之料敵籌兵失機會已多矣稽使指有後時之慢忽邊防無先事之圖謀皆不臧咎將誰執有相若此爲國之羞既邦憲之稍伸致人言之不置貶從散秩投畀遐方尚體寛恩勿忘循省
九月甲戌詔曰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日上皇降叡㫖建朕開封牧乃用太宗故事卿大夫知將內禪矣乃二十一日宣制而百司庶府以至都人亦莫不知是時蔡攸領樞密院自知罪惡貫盈他日不免乃引給事中吳敏於宣制日入至玉華閤乃禁中深密之地非外廷臣所得至處蓋攸方經營江浙之行欲留心腹之人置之京師伺候動息中外相應其事詭祕難使衆知故引敏入深密之地與謀之爾攸既東行言章擊蔡氏者日至而敏傾身障之詭計百出終以敗露及蔡京子孫皆遠貶而京與絛至荊南託進士黃大本附書寄敏爲開封府緝捕得之其書責敏曰僕父兄於閣下可謂有德矣〈雲 雲〉由絛書觀之敏之爲蔡氏腹心明矣且朕以太子受禪何待人言若以爲嘗言則入玉華閤之日乃在降㫖建牧之次日攸乃詐傳命令以敏有建言之功擢爲門下侍郎其姦僞締結乃敢如此投諸遐裔亦輕典爾故茲詔示可付史館仍布告天下紹興元年六月舊相吳敏復觀文殿學士充廣西湖南宣撫使初舊相吳敏方謫居涪州范宗尹薦敏復觀文殿學士知潭州敏以祖母年髙力辭遂改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至是又復敏觀文殿之職充廣西湖南宣撫使
同日唐恪少宰〈自正奉大夫授少宰兼中書侍郎〉
制曰周室任賢詩雅美甫申之維翰漢朝命相史官稱丙魏之有聲皆垂希世之名用起中興之治朕念疆陲未靖輔佐罔功爰得眞才付以機柄繫生靈之休戚寄社稷之安危咨爾在廷明聽予告〈具官唐恪〉器識閎達德履端良學足以知治亂之原力足以任股肱之託召從外服智略輻湊於朕前敭歴政途風采想聞於天下渾渾忠義之氣憲憲文武之資爲時顯人宜膺大用肆陞華於右揆仍兼秩於西臺申衍爰田陪敦眞食於戲艱難多事莫甚此時謀慮盈庭當求善策念民力之已困恐國勢之易揺修政事以固本根謹關防以消外侮毋殫財而益賦母黷武以貪功顧後患之可虞惟前車之是戒予違汝弼汝言予從毋怠厥功庶永終譽
徐處仁吳敏既罷乃以唐恪爲少宰恪爲宰相首言蔡京王黼童貫之徒其黨甚衆不宜深治失人心𠉀事定日奏知上皇即肆諸市朝亦可當時以恪為三賊之黨〈遺史〉
同日何㮚中書侍郎〈自太中大夫尚書〉
陳過庭尚書右丞〈自太中大夫禮部尚書〉
過庭尚書右丞制曰天下之事會於文昌惟時二丞其責甚重自昔方於管轄實大總於紀綱非練達國體守正不撓者烏能勝其任哉〈具官陳過庭〉聰明疏通而密於世用信厚剛果而輔以學術蚤陞華於近列薦執法於中司險夷惟罄於一心終始不虧於素履乃攄忠奮首建讜謀了無比姦之私具見弗欺之守是用擢於宗伯進貳中臺序進文階増陪多邑爾其體予一人付託之意慰彼四海傒望之情以疆場之患未殄爲已憂以生靈之困未蘇爲已任祖宗之法度未復則務在於講明上皇之詔令未孚則宜思於遵奉惟舉從於公議庶寖格於丕平往惟欽哉無替朕命
過庭字賔王紹興府山隂人○㮚十二月拜相
同日許翰罷同知樞密院事
翰自靖康元年三月除同知樞密院事是年八月自太中大夫罷授延康殿學士知亳州翰在樞府凡五月罷之未幾臣僚上言翰在樞府嘗移文督責种師中使之出師以贖過師中素剛不受督促遽興師決戰以是敗績又言翰任御史中丞日未嘗一言及蔡氏於是落職宮祠雲許翰之進李綱所薦也太原之役翰督姚古种師中進兵解圍及兵敗城陷綱已罷逐倂翰罷之〈遺史〉
同日聶昌同知樞密院事〈自開封尹遷中大夫除〉
李囘簽書樞密院事〈自朝請大夫御史中丞兼侍讀遷延康殿學士除〉
昌同知樞密院事制曰天下安危審於用武朝廷輕重謹在擇人必得非常之材以稱本兵之任矧比遭於外侮顧方賴於壯猷我得其人副茲睠委〈具官聶昌〉奮由儒術蚤被簡求智識足以造微謀謨足以經遠起從閑廢益勵忠勤輟自地官之崇薦膺天府之寄缿筩幾於無訟桴皷爲之希鳴績効既明公論攸屬宜膺柄用式究逺圖躐進文階茂膺異數大敵尚熾懐反覆之謀黠羗不庭肆跳梁之擾未覩安邊之畫莫知偃革之期周室惟修政以致中興漢臣稱自治而爲上策蓋有備而無患賴同寅而協恭往惟欽哉勿替朕命
囘簽書樞密院事制曰朕臨政願治靡敢皇寧延圖左右輔弼之良允資股肱謀猷之慮矧今多故尤重本兵欲不戰而成功宜折衝之有道克膺異選允屬儒臣〈具官李囘〉學術窮於本原智識周於事變入躋嚴近出領藩維純誠許國有不欺之心治行在民多可紀之跡方擢陞於憲府已屢罄於忠謀補益居多望風彌著宜膺柄用式究逺圖加祕殿之寵名壯樞庭之重寄往祇明命共底丕平
昌字賁逺臨川人昌舊名山淵聖嘗夢爲兩日所逼乃改山爲昌以厭之皆莫曉其意或謂欲用山奉使金國乃改賜名昌○囘字少愚建康人○京師復戒嚴山時爲開封尹以將父爲言求去不允御筆改賜名昌取周昌抗節之義以旌其能拜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入謝之日力陳防秋扞禦之策上大稱賞置都大提舉守禦司以昌領之開府辟官屬許便宜行事會金人遣使來議和欲畫河爲界須左右大臣報聘詔以門下侍郎耿南仲及昌爲議和使至絳州遇害年四十九建炎四年贈觀文殿大學士諡榮愍官其親族十人昌附耿南仲至顯位每左右其說以誤國論卒至禍變天下以此罪之〈日歴〉時棄三鎮之議猶豫未決而金使王芮在館且聞金人渡河之報日急遂決棄三鎮乃詔兩府自陳願使大金者耿南仲辭以老聶昌辭以親老陳過庭以主辱臣死義當請行詔辭免人耿南仲使斡里雅布割河北聶昌使尼堪軍割河東竝爲通和國信使○囘靖康中爲諫議大夫屢言吳敏爲相無狀敏既罷乃除囘簽樞〈遺史〉
九月戊寅李綱罷知樞密院事〈自太中大夫河北河東宣撫使授觀文殿學士
知揚州〉
綱自靖康元年正月除尚書右丞二月除知樞密院事是年九月罷執政凡九月綱既宣撫河東未幾朝廷易相綱即軍中上章乞罷而有是命言者論其專主用兵之議而元無成筭竒畫乃命以宣撫之任日冀其有功而前後敗軍覆將非一又耗用邦賦不可數計乃以本職提舉杭州洞霄宮而臣僚又言綱冒內禪之功以自名用姚平仲以至挫衂收括取金銀牓使怨歸公上兵旣妄動暫行罷免隂使其黨黙諭士庶使之伏闕幾至變亂假爵祿以市私恩推守禦之賞至數千人隂與吳敏黨庇蔡氏不能逆詐輒以蠟書結余覩使金人復加怨憤命以宣撫拒抗君命乞納告身逮至澤潞不務持重以致挫敗等十罪又言其所上章疏多髙自稱譽䟦扈不恭乞行黜責於是以保寧軍節度副使建昌軍安置○李綱罷士庶十萬餘人撾皷伏闕下經日不退殺內侍十餘人擘裂無遺體府尹王時雍等麾之不去上命聶山出諭㫖相率聽命而退十月庚申有㫖李綱罪惡深重不自省循輒有放言鼓惑衆聽可移夔州安置〈日歴〉
十月丁未馮澥知樞密院事〈自禮部尚書太子詹事兼侍讀遷中大夫除〉制曰朕臨御以來適茲邊警廼眷樞機之地是資帷幄之謀得失之間安危所寄委任尤重必惟其人〈具官馮澥〉忠信不欺端諒有守勵蹇蹇匪躬之操懷拳拳憂國之心直道而行學蓋攄其素蘊獨立不懼志切慕於古人踐揚居多望實休顯爰擢登於宥密以共濟於艱難朕念疆埸未寧兵民久困無事淮隂之略專圖魏絳之功往服茂恩佇觀成效
十一月康王使於金斡里雅布軍前知樞密院事馮澥使於金國尼堪軍前李若水副之〈遺史〉
壬子王寓尚書左丞〈自試禮部尚書中大夫除〉
寓爲起居舍人正月諫親征罷之未幾復除禮部侍郎遷翰林學士至是除尚書左丞王寓新除尚書左丞詔寓使於金國軍前奉五輅而行之〈遺史〉○皇弟康王使斡里雅布軍以王寓爲尚書左丞副之始欲命寓奉使金人故有是除既而託夢寐辭行故責及之未嘗就職雲十二月戊午有㫖尚書左丞王寓誑誕避事可追還左丞告命尚書省毀抹責授單州團練副使新州安置乃以知樞密院事馮澥代往
制曰朕聞路溫舒以丞屬而請往絶域傅介子以馬監而求使大宛蓋委質而爲臣無辭難而避事茍懐誑誕曷逭典𠛬〈具官王寓〉世荷國恩蚤塵華貫昨於纂承之始首掛譴訶不忍棄捐於終復加湔洗罔思報德惟務懐安適邊境之繹騷遣近臣而計議邀功生事黜賈生笞説之謀罷兵息民講魏絳和戎之策擢爾侍從之列置之丞轄之崇特加寵數之優式示華光之遣逡廵之避唱造不根逮詰責而辭窮乃章皇而情得方主憂臣辱爾乃便私之求茍罪大責輕難示方來之戒姑從散秩往處遐陬尚務省循以待寛宥
十一月戊辰馮澥罷知樞密院事〈授資政殿學士太子賔客〉
澥自靖康元年九月除知樞密院事是年十一月罷執政僅踰月初命奉使金人軍前議和及康王還而有是命雲
丁丑何㮚罷中書侍郎〈授資政殿學士依前官提舉醴泉觀兼侍讀〉
㮚自靖康元年三月除尚書右丞八月除中書侍郎是年十一月罷執政凡八月時宰相唐恪議棄三鎮㮚以爲不然自乞罷遂自太中大夫中書侍郎罷未幾兼領開封職事雲
同日陳過庭中書侍郎〈自太中大夫尚書右丞除〉
孫傅尚書右丞〈自試兵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傅尚書右丞制曰天下大器置之欲遂其安王公尊賢求之惟恐不及朕紹隆興緒康濟艱難眷求百揆四嶽之臣圖囘二帝三王之治必有任斯民之責者庶幾選於衆以得之〈具官孫傅〉宏毅直方聰明敏博學問邃於經術造自得之淵深功名見夫緒餘行所知之光大事朕初載蔚爲名臣延登八座之崇進陟五兵之任師尹之望巖巖具維石之瞻王臣之公蹇蹇勵匪躬之節是用擢升右轄進貳中臺朕欲解瑟而更張固非濟水之能食思與在位同協厥中往旣一心服我休命
是月過庭出使河北割地不還執政纔三月十一日壬午御批金人慾割地須兩府二人各令自陳陳過庭以主憂臣辱首自請行唐恪馮澥皆依違不對耿南仲以老辭聶昌以親老辭尋出御批曰過庭忠誼可嘉特免奉使差辭免人耿南仲聶昌日下出門○十一月己卯金人乞再遣使臣之兩河督割地界朝廷先命中書侍郎陳過庭往金人拘之軍前初過庭請行上揮涕嘆息諭之不果遣且手札嘉奬及城陷卒遣過庭行二聖北狩過庭已在河北固留不遣建炎初授資政殿大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以須其歸四年冬有近臣還自敵中具道過庭守節不撓狀且言是年六月卒詔贈開府儀同三司與恩澤十人年六十傅字伯野海州人
甲申孫傅同知樞密院事〈新除尚書右丞中大夫遷延康殿學士除〉
曹輔簽書樞密院事〈自御史中丞遷延康殿學士除〉
輔簽書樞密院事制曰推忠衞社允資命世之才運籌折衝實繫本兵之地眷茲風憲之長爲吾耳目之良爰錫贊書俾參宥密〈具官曹輔〉學該而博氣大以剛見幾達物理之未然論事處衆人之不敢一言觸諱十載投閑逮予親政之初首置肅綱之任暨躋諫省薦拜瑣闈有嘉封駮之勤復長糾彈之職鯁亮日聞於朝聽箴規多切於朕躬宜有廟謀可清邊圉是用俾預西樞之政少寛北顧之憂汝宜深思厭難而解紛朕亦傾俟修文而偃武勉圖報効以副眷懷
傅執政累月二年扈從淵聖北狩建炎三年除觀文殿大學士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方敵急攻京城傅親當矢石日夜不少休欽宗再幸金營以傅兼太子少傅行宮留守乗輿久不得歸傅屢貽書請之不報及廢立檄書至中外震駭傅大慟久之曰茍立異姓吾當死之又數請車駕還闕明日金陳兵索道君帝后諸王妃主傅獨留中宮太子不遣願以死從太子金以尼堪命召之而去不知其所終後賜諡曰忠定○輔沙縣人入樞府凡半年及卒上厚䘏其家仍命一子改京官建炎元年五月丙申簽書樞密院事輔以病卒初請上即位上發濟州簽書樞密院曹輔來至是時靖康執政皆去而簽書樞密院曹輔以病遂卒〈小歴〉
丁亥李囘罷簽書樞密院事〈提舉萬壽觀〉
囘自靖康元年八月除簽書樞密院事是月罷入樞府纔三月初命囘將兵守黃河既金人南渡不能禦倉皇逃遁而歸故有是命明年張邦昌僭位以囘權尚書右丞雲〈拜罷錄〉
庚寅何㮚門下侍郎〈自資政殿學士中大夫提舉萬壽觀兼侍讀領開封府職事除〉初何㮚議三鎮不合遂自中書侍郎罷爲資政殿學士兼侍讀知開封府未幾復除門下侍郎㮚再執政數日閏十一月拜相
閏十一月壬辰唐恪罷少宰〈授觀文殿大學士中太乙宮使兼侍讀依前光祿大
夫〉
制曰朕惟置相之方每加謹於選用遇臣之體每務全於始終眷時次輔之宣勞乃以引辭而均逸肆朌明命孚告治朝〈具官唐恪〉材博而通智精以敏蚤由識擢多所踐揚外分帥閫之雄蔚有嘉績入長地官之劇綽著勲庸逮朕纂圖召寘樞筦進參政本起貳宰衡顧倚付之甚專亦夙夜之匪懈屬以戎騎薦擾郊畿繹騷預備多失於事機應變卒成於稽滯以疾來諗申諭莫囘是用聯祕殿以通班即殊庭而置使密陪經幄敦衍邑租於戲寵數之加顧豈忘於留眷忠臣之報宜毋怠於告猷尚其欽承以永譽處
恪自靖康元年八月拜相閏十一月罷入相數月以敵騎再渡河不知所以爲計遽引疾乞罷故有是命〈拜罷錄〉○先是唐恪建言金人今冬必來勸淵聖隂爲避狄之計乞早幸洛陽或幸長安召天下兵然京師諸軍懐土不肯去乞速召四道總管扈衞而行淵聖以恪之言問之㮚㮚曰雖周室東遷不如是之甚譬如不肖子盡挈父祖田宅而鬻之而左右之人亦皆不欲遷次日淵聖激怒曰朕當死守社稷恪力請罷相遂以觀文殿大學士中太乙宮使兼侍講罷之以㮚爲尚書右僕射〈遺史〉○十一月侍御史胡舜陟劄子言今所用以爲大臣者皆非其人唐恪俗吏耿南仲腐儒何㮚狂生聶昌兇人李囘雖差勝亦議論迂濶獨陳過庭正直孫傅忠樸亦非康濟經綸之手若南仲庸暗不曉事耳恪昌則不然才足以營私爲姦辯足以文過飾非隂附內侍延譽固寵但爲身謀不䘏國事寇未至則偃然自安寇旣至則惟務守城近唐恪趍朝或以石擊其燭籠萬一城門久閉人不聊生必以誅宰執爲名羣起爲亂此事不可不慮也但宰執得人人才自足寇不足平矣至是胡舜陟又言唐恪知聶昌姦權可畏牢籠使爲已助昌知恪有力亦深結之士大夫目恪昌爲死黨朝廷有此二姦所以威令不振將士莫肯用命望赫然竄逐之章上會畫河之議繼出衆口籍籍喧聞於上御札付恪曰畫河之議萬口一辭不在朕卿其詳之恪因乞出乃有是命〈日歴〉恪爲相無經濟大略於時敵騎復南下必欲邀我割三鎮乃罷兵恪集羣臣議以爲當與者什九乃從與者之議使既行而悔之密啓欽宗請以親征爲名西幸洛京還據秦雍以圖興復而留太子居守欽宗將從其議會何㮚入見力言其不然遂拜㮚門下侍郎而恪計不用言者謂恪之智慮但長於交結內侍而已今國計日急如恪者誠不可以備位遂罷爲觀文殿大學士中太乙宮使而㮚代爲相○京師失守欽宗幸金營恪曰失計矣既而還宮及欽宗復幸金營恪曰一之謂甚其可再乎慟哭不食者累日金議立異姓會推太宰張邦昌唯孫傅張叔夜不肯簽書恪既書名已而呼其諸子謂曰吾爲大臣而國家至此何以生爲乃仰藥而死
同日何㮚右僕射〈自守門下侍郎授通政大夫右僕射中書侍郎改太宰少宰復爲左右僕
射〉
制曰朕紹承丕基圖綏黎庶贊元經體是資不貳之臣保大定功尤賴非常之佐我有雋傑若時登庸出命於廷用亶爾衆〈具官何㮚〉識邃以逺氣大而剛蜚騰英聲冠冕多士挺挺不撓隱若棟梁之隆蹇蹇匪躬屹然社稷之衞比繇詞苑進翊政機務陳義而納忠毎推賢而揚善底乃嘉績簡於朕心屬天歩之多艱當戎備之方戒相予以濟非爾而誰是用憲祖廟之典章正台衡之秩序躐陞右揆兼侍西臺陟以文階敦其邑采於戲姚崇應變遂致開元之隆𤣥齡善謀幾還貞觀之盛惟登明選公以熈衆志惟圖事揆策以取萬全緝治具於茍簡之餘起國勢於衰靡之後海㝢清謐疆陲億寧朕以䝉成爾亦多譽
先是有詔三省長官之名竝依元豐舊制故㮚復爲僕射十二月辛丑車駕在青城宰相何㮚執政馮澥曹輔等皆分居青城齋宮已而相繼放還唯㮚獨留京城既失敵人乞遣使往河北召康王朝廷命曹輔行㮚請上於輔衣襟屑礬書詔以傳密㫖未幾扈從車駕幸金營因留不遣已而議立異姓金人曰唯何㮚李若水不得與在敵中不食而死年三十九訃聞贈開府儀同三司與十資恩澤議者謂其誤國寢不行及秦檜自敵中言㮚死狀改贈觀文殿大學士官其親屬十人建炎二年三月除觀文殿學士提舉成都府玉局觀初金人遣使致書欲欽宗再幸其軍議加金主徽號敵遣髙尚書者持書來髙尚書奏陛下不必親出姑爲書或遣親王大臣以行可也欽宗亦不欲出郊而㮚獨以謂必須出欽宗信之㮚白欽宗請以孫傅爲太子少傅謝克家爲太子賔客輔太子監國時㮚自以折衝有術對敵使歌曰細雨共斜風作輕寒左右及敵使皆笑明日欽宗幸金營㮚從以出遂留不遣
丁酉馮澥尚書左丞〈自資政殿學士中大夫太子賔客除〉
二年三月乙卯馮澥曹輔路允廸等還何㮚孫傅張叔夜秦檜司馬朴以廢立異議令舉家北遷
庚子張叔夜簽書樞密院事〈自延康殿學士南道都總管除〉
叔夜字嵇仲耆之曾孫十一月己丑南道都總管張叔夜將勤王之師三萬到闕屯駐於玉津園詔以叔夜爲延康殿學士閏十一月壬辰車駕幸西壁張叔夜領兵起居於南薰門下軍容整肅上喜之即城樓命解何㮚笏頭帶以賜〈日歴〉○叔夜自南道領兵入援率先諸將淵聖遽以樞府命之其後扈從北狩雲〈拜罷録〉○初何㮚見敵勢張甚請置四道都總管以大名河南應天襄陽爲治所事得專決財得通用官得辟置兵得便宜爲禦戎計緩急欲以羽檄召兵入衞京師欽宗從其言及种師道死唐恪耿南仲聶昌相與言乃檄止陜西南道兵金人既薄城下獨張叔夜一軍至京師餘無至者金既議和命彈壓京城事欽宗再出郊叔夜叩馬諫止不能囘即號慟再拜衆皆哭欽宗囘首字之曰嵇仲努力會金詔立異姓叔夜乞立皇太子爲君以從民望二將怒追赴軍中至則抗論如初不少屈遂扈從北去道中惟時飲湯過白溝河乃矍然起仰天大哭遂不復語明日卒年六十二訃聞贈開府儀同三司諡曰忠文○淳熈二年閏九月故簽書樞密院事張叔夜孫子裡奏先大父叔夜靖康之初任南道都總管提兵勤王晨夕倍道孤軍轉戰赴難京師欽宗嘉其忠義除簽書樞密院事遂扈從北狩不食其粟死節異域雖䝉朝廷建廟賜諡贈開府儀同三司特與十資恩澤未䝉給還詔張叔夜節義顯著更特與一資恩澤
宋宰輔編年錄卷十三
<史部,職官類,官制之屬,宋宰輔編年錄>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録卷十四 宋 徐自明 著髙宗建炎元年〈丁未 靖康二年五月改元〉
五月庚寅朔黃濳善中書侍郎〈自徽猷閣直學士大元帥府兵馬副元帥遷中
大夫除〉
汪伯彥同知樞密院事〈自顯謨閣直學士中大夫大元帥府兵馬副元帥除〉濳善中書侍郎制曰中書政事之本一新萬化之原賢者邦家之基懋建百王之典朕紹膺鴻緒綏御萬邦炎正中微國歩孔棘興衰撥亂坐收三傑之功舍爵䇿勲進陟五臣之任〈具官黃濳善〉器資沉毅而足以任天下之重學問宏博而足以識古人之全早服采於禁塗乆宣勞於外屛〈闕〉
旅以南征間關百罹獨見松
栢後凋之操險夷一致遂成桑䕃不徙之勲是用蔽於僉言擢升右省式慰沃心之望益崇本政之光爾惟不命其承廸以先王之典予其克邁乃訓永底蒸民之生益懋遠猷服我休命
伯彥同知樞密院事制曰朕惟列聖儲休千齡累洽軍政隳廢將帥惰驕㓂讎鼓行京邑震擾博延羣臣之議人莫與能檄召天下之兵士無闘志卒罹變故幾至阽危肆疇佐命之功共建經邦之業〈具官汪伯彥〉學貫千載智出萬夫沉謀有先物之幾居簡得鎮時之量參華延閣出總藩符屬時訪落之謀實預扶衰之議固邦本於孤弱僅存之後收人心於奔潰四出之餘豐邑故人莫重蕭曹之冠雲臺諸將獨髙寇鄧之勲是用順考僉言蔽於朕志擢司兵柄進貳機庭幹予心膂之憂實賴股肱之舊勝殘去殺期臻奠枕之安保大定功共享銷兵之福往承茂渥永底丕平
濳善京東漕黃濳厚弟也邦彥徽州祁門人○靖康改元冬金人再入寇上奉詔使斡里雅布軍請緩師十一月庚辰至相州辛巳至磁州知相州直龍圖閣汪伯彥蠟書至言敵騎㳂淮問上所在於是參議官中書舎人耿延禧等皆勸上囘相州閏十一月己酉詔命上為大元帥汪伯彥宗澤副元帥速領兵入衛十二月壬戌朔大元帥開府奏除汪伯彥為集英殿修撰二年正月壬寅徽猷閣待制知河間府黃濳善將兵數千至戊子上以便宜除汪伯彥顯謨閣待制充元帥而黃濳善為副元帥及請上即位上至應天府以便宜進汪伯彥黃濳善為雜學士五月庚寅朔上即皇帝位於南京權左僕射張邦昌與門下侍郎耿南仲進呈三省事以黃濳善為中書侍郎汪伯彥為同知樞密院事〈熊克中興小歴〉中興之初濳善伯彥首為執政智者必知二人無進取之志宗澤嘗力請因天下兵集親征迎請二帝力圖中興濳善伯彥沮止之尋以澤為京城留守〈中興遺史〉
壬辰張邦昌罷權左僕射〈為太保奉國軍節度使同安郡王〉
是日宰執奏事張邦昌先退上問黃濳善等曰朕何以處邦昌濳善等曰邦昌僭號罪在不貸然為金人所脅不得已而從權惟陛下叡斷處之上曰邦昌小心不幸逢此雖不能死然遭變從權使宗廟不隳社稷不壞一城生靈獲全肝腦金人纔退遣人齎書赴愬及歸寶璽駿奔來朝北面事朕既貸其初欲馭以王爵異時金人有詞使邦昌具書報之曰中國不忘趙氏彼師不旋踵而天下勤王之師皆左袒歸宋故邦昌懼不待問罪幸保首領而反藉於朕使金人之歸出於自然於是邦昌罷為太保奉國軍節度使同安郡王五日一赴都堂參決大事邦昌既罷上即命濳善等募忠信能專對之士奉使通和除作國書外命張邦昌更作金人書早遣使行〈小歴〉○六月己未朔詔邦昌加拜太傅依文彥博故事一月兩赴都堂詔曰邦昌知幾達變勲在社稷朕尋置諸論道之地寵以王爵欲與日引同朝共理萬物而瀝懇牢避雅志莫奪朕以崇德報功憫勞以事而養民保國實賴圖維雖已斷來章宣赴都堂治事未極褒崇之典考祖宗故實惟元祐間文彥博以累朝勲德禮絶羣臣一月兩赴都堂平章重事最為異數今邦昌已降指揮參決大政屬望尤重可依文彥博一月兩赴都堂仍不限時刻出省急速大政許宰執同就第商議以稱朕優假倚賴之意初邦昌累章請退上不許乃降是詔右僕射李綱又奏張邦昌恃金人盜神器國破而資之以為利君辱而攘之以為榮迨知陛下總戎於外天人所歸乃始退舊班遣使奉迎今冒處王爵平章大政方且偃然自得儻或逋誅何以立國臣請以春秋之法斷之若都城人則謂因邦昌得生而德之若元帥府則謂邦昌不待討而恕之若天下則謂邦昌易姓建號而憤之都城人德之元帥府恕之私也天下憤之公也陛下欲中興乃崇僭逆之臣以示四方其誰不解體上乃召黃濳善呂好問汪伯彥再對而濳善主邦昌甚力綱曰陛下必欲用邦昌乞罷臣相上顧好問好問曰邦昌僭位人所共知既已自歸惟陛下裁處綱又曰邦昌罪當誅陛下以其自歸則貸死而遠竄之濳善乃言在遠不如在近癸亥詔張邦昌責授昭化軍節度副使潭州安置〈遺史〉
邦昌潭州安置制曰以死償節者臣子之宜求生害仁者聖人所嫉儻或志存於軀命則將義薄於君親〈具官張邦昌〉身受國恩位登宰輔方宗社有非常之變乃人臣思自盡之時而不能効虎𧴀宣力之臣徒欲為雀鼠偷生之計陷於大惡所不忍言雖天奪之明坐愚至此然君異於器代匱可乎宜大正於典刑用肅清於名分尚以本繇於迫脅惻然姑示於矜容黜授散官竄投荒服其體好生之德毋忘自訟之心
張邦昌責詞汪藻所行也士大夫往往能誦之九月詔曰張邦昌初聞以權宜攝國事嘉其用心寵以髙位雖知建號肆赦度越常格支散賞賜錢百萬緡猶以迫於金人之勢其示外者或不得已比因鞫治他獄始知在內中衣赭衣履黃裀宿福寧殿使宮人侍寢心跡如此甚〈闕〉國家今遣殿中侍御史馬伸問狀止令自裁全其家屬邦昌遂死於潭州
癸巳耿南仲罷門下侍郎〈自正奉大夫授觀文殿學士提舉杭州洞霄宮〉南仲自宣和七年十二月除簽書樞密院事靖康元年二月守尚書左丞四月除門下侍郎是年五月罷執政踰年○初淵聖既即位南仲自以東京舊臣謂首當柄用而呉敏李綱越次而進位居其上南仲即不平因每事異議專排斥不附已者時綱等謂敵不可和而南仲主和議甚堅故戰守之備皆罷不為及敵再入寇議遣大臣詣軍前南仲首以老為辭淵聖怒遣之南仲既出城即自歸大元帥府上薄其為人及登極因其自請故有是命〈拜罷録〉○初上奉詔使斡里雅布軍請緩師請門下侍郎耿南仲偕行淵聖曰南仲老矣乃令其子中書舍人延禧與觀察使高世則為參議官閏十一月上與南仲連銜揭榜招兵勤王人情大悅二年正月癸亥南仲等率文武官吏勸進上既即位南仲以門下侍郎告老遂除觀文殿學士提舉洞霄宮而元帥府參議官耿延禧高世則亦以宮觀去〈小歴〉○先是上在濟州羣臣勸進議已定耿南仲延禧高世則侍南仲奏父子乞大王保全上曰吾繼大位莫不能保全皇帝舊師傅乎月以數百千養前朝老師傅直易耳人之毀譽何足信上因泣南仲延禧流涕不已靖康之禍始終以和議而成南仲嘗主和議奚得不以此為慊哉南仲求保全於勸進之時雖曰不要君吾不信也至是南仲告老故有是除臣僚言耿南仲專主講和之罪遂落觀文殿學士提舉洞霄宮
落觀文殿學士詞曰兵家之筭所貴伐謀廊廟之臣豈容誤國儻或信常談於紙上不知墮勁敵之計中茍偷歲月之安馴致國家之禍人言薦至邦法何逃〈具官耿南仲〉頃預政機適當邊警朝廷可否唯予舊學之平天下安危恃乎老成之重謂當決淝水之戰乃專主平涼之盟坐使中原淪為百六朕痛夫二聖之狩考昔者羣臣之言誰致禍階汝為戎首其鐫祕殿之秩以正具臣之誅尚省厥躬毋忘於戒
右正言鄧肅言陛下欲進兵援京城為耿南仲父子所沮而言者亦交章論其力主和議致誤國家罪不可貸時南仲為觀文殿學士提舉洞霄宮詔倂其子龍圖閣學士延禧落職責詞汪藻所行也其詞工○南仲以專主和議初遭論列落職宮觀士論未厭臣僚因再言其事由是責授副使南雄州安置
南仲雄州安置詞曰梁信侯景之姦而臺城不守唐養祿山之亂而靈武僅存惟議者失於毫釐之間斯敵人玩於股掌之上爾迂儒無斷循黙茍容道君疑蕭𫝊之賢選參儲禁淵聖用甘盤之舊擢預政機方強㓂之憑陵舉中原而震擾克綏多難所恃老謀乃憑欵敵之言堅主弭兵之議積其〈闕〉 成此艱危朕念夫當垂白之年寧為爾受失刑之謗煩言薦至重比難私姑黜置於散官用竄投於荒服汝雖知免吾悔可追〈汪藻詞〉
侍御史王賔復累疏論南仲罪八月癸酉南仲責授散官臨江軍居住南仲闇而狠然本甚愚厥為姦謀悉其子延禧導使為之建炎二年十二月中丞張澂言耿南仲趨李綱往救河東以致軍潰葢不恤國事用此報讎時南仲見謫散官臨江軍居住未幾南仲卒四年十月贈故執政耿南仲為觀文殿學士
甲午李綱右僕射〈自資政殿學士領開封府職事除正議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制曰稽古建官莫先於論相用人惟已尤謹於得賢將宏濟於多艱盍眷圖於舊德巨川之濟舟楫茲惟暨於同心元首之賴股肱蓋相須而成體帝賚良弼國有寶臣肆延登於宰司用敷告於列位〈具官李綱〉器閎而道遠志大而德方才兼文武之全識洞聖賢之藴蚤紆宸眷浸踐華途歷事上皇獻言有同於藥石被遇淵聖告猷亟踐於樞衡神明扶其靖忠天下想其風采頃蹔釋於樞筦旋總尹於上京乆留遐方殊拂輿望顧予眇質獲纉丕基整皇綱於既壞之餘張國勢於中微之際宜得碩輔共恢遠圗是用擢居右揆之崇兼總西臺之峻乃加侯爵仍陟文階衍以爰田陪之圭賦倂昭異數式勸具僚於戲周室中興吉甫明庶邦之若否唐朝再造子儀任一代之安危朕惟經營四方汝為朕惟訓飭百工汝率惟長慮遠筭可以弭難惟竭誠愛日可以圖功其尚弼於一人亦有辭於永世〈朱勝非詞〉
綱字伯紀邵武人先是靖康圍城中以資政殿學士太中大夫領開封府召綱率湖南義兵倍道前進至江寧府遇周德作亂既而次第執去斬之江寧府乃定時已聞京師失守欲赴大元帥府行次淮甸聞二聖北狩知上即位於南京既未覲清光先遣人馳赴行在上疏論和議之非遂召綱赴行在綱已到行在上奏劄申前議上大喜故有是除○初淵聖除領開封府路梗尚未赴也上欲命相而難其人黃濳善汪伯彥皆元帥府舊僚新擢執政人望未孚惟資政殿大學士李綱當靖康初京城被圍時能建議力守後宣撫河東救太原雖無功而士論恕之謂其平日有志在今可用遂自外除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六月己未朔李綱至行在入見乃赴都堂治事上之相李綱也御史中丞顔岐言張邦昌為金人所喜雖已位三公宜増其禮綱為金人所惡宜置閑地六月己未朔綱至行在入見首言陛下用臣為相而外廷之論如此臣願歸田裡至如命相於金人喜惡之間更望聖心審處上曰顔岐嘗有此言朕告之以如朕之立恐亦非金人所喜者岐無辭而退綱乃赴都堂治事時諫議大夫范宗尹亦言綱名浮於實而有震主之威不可以相章三上不報綱既治事遂上十議一議國是謂當以自治為上䇿二議巡幸謂關中為上襄陽建康次之三議赦令不當以張邦昌偽赦為法四議僭逆謂邦昌宜正典刑五議偽命謂受偽命者宜依唐肅宗以六等定罪六議戰謂宜一新軍政七議守謂㳂河㳂淮㳂江宜控扼其衝八議本政謂崇觀以來政出多門今宜歸中書九議乆任謂宜擇大臣責其成功十議修德謂上當施德以感天人之心詔國是中書遵守巡幸當還京城壬戌李綱再論圍城中受偽命者上曰國家顚覆士大夫不聞死節往往因以為利如余大鈞洪芻誘宮嬪為妾王及之坐蕃衍宅門詬諸王卿知否曰御史臺見鞫之必得其情綱又曰靖康之禍在內惟李若水在外惟霍安國死節甚著而呉幵莫儔王時雍徐秉哲皆奉金人指立張邦昌反捕宗室戚里及受偽命為執政此為罪首先是若水已贈觀文殿學士秉哲以散官安置乃贈安國為延康殿學士貶時雍高州幵永州儔全州竝安置時在圍城中者綱槩欲以叛逆罪之右丞呂好問曰王業艱難正含垢納汙之時遽䋲以峻法懼者衆矣責以不能死則可若直謂之叛逆彼豈無辭乎綱由是不樂既而臺獄具余大鈞等皆當棄市上曰有司之法如此新政重於殺士大夫李綱等亦言天地之大德曰生於是詔流大鈞與陳沖洪芻於沙門王及之與張卿才李彞周懿文胡思皆廣南諸州安置右正言鄧肅李綱所善也肅首論圍城中有以侍從官而為偽執政者有以庶官而為侍從者請悉以叛臣目之其上者寘於嶺外次則遠處編管卿監而下但籍其姓名自是不復任為臺諫侍從若用此則一網而盡蓋附㑹綱意也時右司諫潘良貴亦論圍城中乞分三等定罪綱言今日中興規模所急者當先理河北河東蓋兩路國之屛蔽今河北惟失眞定等四郡河東惟失太原等六郡其餘皆在宜於河北置招撫司河東置經制司擇其才者為使綱引薦前監察御史張所於河北直祕閣傅亮於河東仍詔借所直龍圖閣招撫河北又以樞密副承㫖王𤫉經制河東而亮副之皆賜錢百萬緡以備募兵又給半歲糧及空名告千餘道用京畿兵千人為衞遣之𤫉與所靖康末皆至河北募兵亮號知兵至是綱皆引用之〈竝小歴〉
己未馮澥罷尚書左丞〈為資政殿學士知潼川府〉
制曰朕承至尊綏御羣辟圖舊人而任政共成訪落之謀有一德以保躬屢上均勞之請參稽陟典申錫贊書〈具官馮澥〉雅量鎮浮訏謨經遠之才之美有望道之思至大至剛得養氣之善入持樞筦進貳文昌屬予纂紹之初喜見儀刑之老曩形封奏祈解繁機詔諭數頒懇誠莫奪念崇寧之遺直巋然獨存顧靖康之舊臣留之不果陞華書殿出總藩符以大臣暑行徒得淮陽之重而遠猷辰告宜存魏闕之心祗服寵章益綏壽嘏
澥安岳人康邸舊人也自靖康元年閏十一月除尚書左丞是年五月罷再執政僅半年澥更圍城之變一時執政皆北行而澥獨留其後隆祐太后命澥奉迎今上於南京及上即位堅請罷去故有是命尋落職提舉玉局觀
同日李囘罷權尚書右丞
囘江寧人自靖康元年十一月以簽書樞密院事將兵守黃河金人南渡倉皇逃歸遂罷為提舉萬壽觀明年張邦昌僭位以囘權尚書右丞其後皇太后遣左丞馮澥權右丞李囘來奉迎今上於南京至是自延康殿學士提舉萬壽觀知洪州
同日呂好問為尚書右丞〈自試兵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制曰貴富不足解憂方極慕親之志孝弟施於有政莫先同德之求朕以眇躬嗣承大統遭家不造凜若淵氷雖三軍舉同左袒之心而二聖未返北轅之役棠棣之華韡韡敢忘原隰之求大隧之樂融融有待封人之薦〈具官呂好問〉儒術之茂闇然日章信厚之資老而彌篤徧踐甘泉法從之列實自靖康總攬之初從容片言綽有囘天之力險夷一致益有衞上之忠肆圖邦命之新建總文昌之轄倚老成於典𠛬之重登世臣於故國之遺朕之股肱諒同休戚其念兩宮戴天之義體予一人仄席之思儻能遣侯公而說之必有御趙王而歸者亶惟乃辟是祐則於永世有辭
好問字舜徒開封人張邦昌僭立以好問為門下侍郎上即位以為尚書右丞〈遺史〉好問家傳曰時賜對上勞之曰宗廟獲全皆卿之力遂除右丞
庚子前宰執李邦彥呉敏蔡懋宇文虛中等悉竄嶺南邦彥河內人敏楊子人懋確子虛中前右丞知江寧府資政殿學士粹中之弟也○詔靖康主議誤國之臣前宰執李邦彥等悉竄嶺南邦彥竄潯州敏栁州懋英州虛中昭州
丁未前執政王襄趙野竝責分司尋各以散官安置襄南陽人初西道總管資政殿學士王襄北道總管資政殿學士趙野皆以前執政任總帥領兵赴闕而遷延不進至是襄野竝責分司詔略曰豈有兩君之在野略無一騎之入關故取迂途以為遁計又各以散官安置襄永州野邵州○建炎二年二月詔故相鄭居中劉正夫余深白時中之子竝鐫其職○言者論龍圖閣直學士鄭修年乃正夫之子徽猷閣待制余曰章白彥暉乃深與時中之子皆乳臭小兒初無出身及文學政事乞竝鐫其職是日詔從之〈附見〉○十二月丁丑詔余深責臨江軍薛昂責徽州耿南仲責授別駕依舊臨江軍竝居住以前宰相與提刑司都吏謀率郡人申朝廷乞留知州江常蓋常善而易制故為此姦謀以窺朝廷又以杭卒之叛薛昂不縁君命自知杭州又耿南仲趨李綱往救河東以致軍潰蓋不恤國事用此報讎又許翰與綱最厚方在樞府則逼种師中急救太原而覆師及綱作相引為執政此四人者豈可置而不問時深為特進衞國公昂為金紫光祿大夫皆已致仕南仲見謫散官臨江軍居住翰見任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丁丑詔深責臨江軍昂責徽州南仲責授別駕依舊臨江軍竝居住翰落職未幾南仲卒責授中大夫余深昨因渡江赦復還鄉里至是遇郊禮乞奏薦在法責降而官品高者取裁丙子宰執奏深乃蔡京死黨乞勿令奏薦詔從之〈附見〉
六月癸亥黃潛善門下侍郎〈自中大夫中書侍郎除未幾兼權中書侍郎〉
執政僅二年至七月拜相
戊寅汪伯彥知樞密院事〈自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除〉
執政僅二年至二年十二月拜相
壬午張慤同知樞密院事
慤字誠伯瀛州人靖康中權知大名府上自相州遷大名慤奉事甚恭慤在大名時有洺州王明者與李洪等聚衆以復奪二帝為詞有衆數萬慤差無官宗子不尤及進士王協等招安撫定後皆授以官〈遺史〉○上即位慤自延康殿學士召為戶部尚書有言陛下當判忠邪判則治亂分至是遂有此除仍兼提舉戶部財用七月以覃恩除通議大夫
七月壬寅李綱左僕射〈自右僕射除銀青光祿大夫尚書左僕射同平章事御營使兼
門下侍郎〉
黃潛善右僕射〈自守門下侍郎除正議大夫尚書右僕射同平章事兼中書侍郎御營使〉綱左僕射制曰朕博觀羣書歷考治古將啓中興之景運必資命世之偉人庶丕修於政經以大慰於民望爰登碩輔敷告路朝〈具官李綱〉志大而德剛器閎而慮遠自任以天下之重皆謂有王佐之才粵繇高華每著名節螭坳造膝識者想聞其直聲奉常建言公議共推於雅望超躋丞轄晉長樞庭風采聳於邇遐問譽溢於中外稍稽魁柄殊鬱師瞻肆朕纂承之初首圖用召之亟遂陞次輔以率羣工民言惟嘉國是以定念華夏狃承平而弛備致要荒伺間隙以肆侵惟民懷舊德而靡忘故士徯新政而知勸朕欲臨朝有內修外攘之志汝其比跡於樊侯朕欲俾民臻仰事俯育之安汝其希功於裴度使任大事以爾為棟梁使決大疑以爾為龜策用登上相秉斡洪鈞特陞左揆之崇兼貳東臺之峻仍其公爵陟以文階倂増衍於爰田益陪敦於眞食式昭體貌益厚股肱於戲得賢邦家之基汝能追配於前哲論相人主之職朕則無媿於古人益遠乃猷以對朕命
濳善右僕射制曰巨川之待舟楫固宏濟於多艱元首之賴股肱蓋葉成於具體惟時王佐實秉國鈞相須而成闕一不可茲延登於次輔以同闡於大猷式聁渙號之孚爰聳治朝之聽〈具官黃濳善〉學造聖賢之藴識窮事物之微氣粹而慮深誠篤而忠切表儀禁路著望實於朝端鎮撫巨藩憺威稜於閫寄勤勞一節中外百為朕向建帥府以臨戎爾實與籌帷而贊畫靖密無二險夷不渝納言而有嘉謨揆事而無遺策肆朕纂承之始尤嘉翼戴之功蚤聨邇臣而功素顯於時晉秉大政而士不議其速建明愈偉問譽彌崇念中夏玩於燕安致外域肆其侵侮雖國勢之猶弱奈民懷之益深朕欲耆定武功汝其繼蕭陳之列朕欲緝𤋮治具汝其追丙魏之蹤是用昭登右相之隆兼貳西臺之峻乃進公爵仍陟文階陪敦井邑之多加侈圭田之厚倂頒茂渥丕勸具僚於戲朕心朕德惟乃知其増光於遠業嘉謀嘉猷告爾後尚胥及於丕平諒體至懷奚俟多訓〈朱勝非詞〉
時初建御營司綱與濳善竝兼使而同知樞密院事張慤副之〈小歴〉○先是召李綱到行在拜右僕射上即位左右揆皆虛位首以綱為右揆至是特授左僕射幷命濳善為右僕射竝兼御營使自是宰相始有親兵〈遺史〉○八月己丑貶竄負國周懿文王及之餘大鈞胡思等周懿文余大鈞等不死唯從貶竄識者是以知李綱與汪黃諸公不能輔佐恢復河東河北之境土也曰失其𠛬矣〈同上〉
癸卯呂好問罷尚書右丞〈授資政殿學士知宣州〉
好問自建炎元年五月除尚書右丞是年七月罷執政兩月自乞罷政遂有是命○好問家傳曰時臺諫官多李綱所厚因論圍城事倂以中好問上出手札付尚書省曰昨張邦昌僭號之初呂好問即募人齎帛書具道京城內外事金人甫退又遣人勸進考其心跡與餘人不同言官所不知仰尚書省行下於是好問力求去乃除職知宣州時七月己酉也紹興元年七月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呂好問卒於桂州
同日許翰尚書右丞
翰襄邑人靖康為同知樞密院事與李綱最厚故復用之自延康殿學士太中大夫提舉鴻慶宮召為尚書右丞是月以覃恩除通議大夫
八月丁丑李綱罷左僕射〈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杭州洞霄宮〉
制曰論人臣之大戒罪莫重於擅朝置輔相以仰成責尤嚴於誤國式揚明命敷告治廷〈具官李綱〉蚤以時才列於清貫屬兵戎之急變參綱轄於中臺同流俗以沽名秉樞機於右府既總師而敗績舉黜典以投荒肆朕紹圖惟人求舊念召環之已賜適揆席之猶虛亟登次輔之崇旋陟元台之峻而乃謀謨弗效變故罔悛虧恭謹之通規負弼諧之初望既請盡括郡縣之私馬又將竭取東南之民財以喜怒自分其賢愚致賞罰失當於功罪出令允符於清議屢抗執以邀留用𠛬有咈於羣情必力祈於親札第欲市恩於已靡思歸怨於君比劾江浙騷擾之官亟下閭里寛恤之詔貼改已畫之㫖巧庇外姻之姦茲遣防秋之師實為渡河之援預朌告命厚賜緍錢賞踰百萬之多僅度京師而止每敦趨其速進輒沮抑而不行設心謂何顓制若此忽覽剡章之奏且陳引咎之詞顧物論以大喧豈邦憲之可屈宜解鈞衡之任俾從祠館之遊仍聯祕殿之近班更加爰田之異數以全體貌以厚股肱於戲國歩多艱方切履氷之懼鼎司失職更懷覆餗之虞尚縁注意之求特狥乞身之請往祇訓誥毋怠省循
綱自建炎元年五月拜相至八月罷入相四月初左僕射李綱薦張所招撫河北傅亮副之亮言經制司兵才萬人河北皆金界乞權置司陜府為右僕射黃濳善所沮綱言濳善力沮二人乃所以沮臣使不安職乞歸田裡殿中侍御史張浚與宋齊愈素善知齊愈死非其罪謂上初立而綱以私意殺侍從典𠛬不當有傷新政恐失人心於是首論綱罪綱遂罷相綱相凡七十五日於是右正言鄧肅言陛下初登九五之位召李綱於貶所而任以台衡待之非不專也然綱學雖正而術踈謀雖深而機淺陛下嘗顧臣曰李綱眞以身狥國者今日罷之而責詞甚嚴臣所以疑也且既非臺章又非諫疏不知遣詞者何所據而言臣若觀望豈為愛君且兩河百姓雖願效死而數月間茫然無所適從及綱措置不一月而兵民稍集又偽楚之臣紛紛皆官於朝綱先逐邦昌而叛黨稍正其罪今綱去則二事將何如哉兩河無兵則邊人驕叛臣在朝則政事乖綱於此不可謂無一日之長也肅尋與郡右丞許翰求去且力言綱忠義英發非綱無可與建中興之業者今綱罷而留臣無益既而張所亦罪去傅亮引兵歸陜西招撫經制司皆廢矣初李綱建議買馬及勸民出財至是上慮擾民且東南非産馬之地已詔罷之惟陜西每州令買馬百匹〈小歴〉○綱每建言頗切直黃濳善汪伯彥忌之而濳善又諷臣僚使言其罪遂罷宰相綱初負時望上欲倚之以圖中興故初除尚書左僕射制詞甚美及罷相之制其惡如此議者謂國朝進退人材之弊在乎專尚文華而遂至失實也〈遺史〉○先是召太學生丹陽陳東赴行在既至上書論宰執黃濳善汪伯彥不可任李綱不可罷仍請車駕還汴京治兵親征凡三上㑹進士臨川歐陽澈以上書極詆用事者濳善密啓誅澈倂以及東壬午皆就誅○初觀文殿學士李綱還至鎮江府而潰兵已迫常州遂由外江歸宜興且出家財犒之言者謂綱獨擅朝政杜絶言路臺諫官則陷以罪或寘之閑散如顔岐孫覿李㑹李擢范宗尹又買馬之擾招兵之暴與勸民納財之虐皆優立賞格縱吏為姦十一月丁亥朔詔李綱落觀文殿學士戊子又論綱悖戾輕狂嘗易詔令以芘翁彥國之親黨捐金帛以資張所傅亮之妄費昨綱初相首置檢鼓院蓋欲引羣不逞以譽已耳甚者造成靖康之伏闕雖人主不得而命令又辛道宗兵叛以來綱居無錫乃傾家貲與賊交通於是貶綱鄂州居住汪藻草制有曰朋姦罔上有虞必去於驩兠欺世盜名孔子首誅於正卯明年冬以中丞王綯劾移萬安軍
丙戌許翰罷尚書右丞〈自通議大夫罷授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
翰自建炎元年七月除尚書右丞八月罷再執政僅兩月○翰見陳東死謂所親曰吾與東皆爭李綱者今東戮於都市吾在廟堂可乎乃力求去遂罷為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二年十二月中丞張澂言許翰與李綱最厚方在樞府則迫种師中急救太原致其覆師及綱作相引為執政翰遂落職三年五月翰自湖北遷居江西六月卒
十一月乙未張慤尚書左丞〈自通議大夫同知樞密院事除仍兼御營副使丙午
遷中書侍郎〉
制曰朕敷求衆俊協濟多艱矧惟丞弼之聮實賴贊襄之益自非耆哲孰副倚毗〈具官張慤〉直道行身赤心事國不澄清而撓濁肯吐剛而茹柔邈有古人之風渾然君子之器頃繇民部進贊樞庭崇論竑議無聞而不言長慮卻顧雖乆而可信宜從右府進陟左綱斯謀斯猷惟無忘於入告朕心朕德庶有賴於欽承徃體至懷期成丕績
丙午再遷慤為中書侍郎仍提領措置戶部財用自中原俶擾內外財賦多失徃徃吏燬其籍漫無可考上獨委中書侍郎張慤曉錢榖利害吏無敢欺元豐舊制中書專取㫖大臣所擬慤輒屏不奏時宗澤守東京右僕射黃濳善門下侍郎汪伯彥皆笑其狂慤曰如澤之忠義若得數人天下定矣〈此小歴據野記添入〉○先是慤言三河之民怨金入骨欲殱殄之請依唐人澤潞歩兵雄邊子弟遺意募民聮以什伍而寓於兵農使合力抗金謂之巡社又太中大夫許翰陳利害使州縣什伍其民而教之戰以效唐昭義歩兵之制詔悉付慤遂著為令書成詔頒於天下行之○慤自建炎元年六月除同知樞密院事是月除尚書左丞再遷中書侍郎執政不及一年至二年五月卒士庶皆痛惜之諡曰忠穆贈開府儀同三司賻䘏其家甚厚三年五月上次鎮江府諭宰執曰張慤古之遺直葬郡境已親札令有司置祭可更議䘏其家建炎四年十月詔故中書侍郎張慤忠實剛毅乃心王室其子瑜乆服除宜與差遣
同日顔岐同知樞密院事〈自工部尚書遷中大夫除○丙午再遷尚書左丞〉丙午郭三益同知樞密院事〈自試刑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三益執政僅一年至二年九月卒贈光祿大夫
十二月丙子許景衡尚書右丞〈自試御史中丞遷中大夫除〉
景衡字少伊溫州人
建炎二年〈戊申〉
三月丙午除靖康宰執何㮚陳過庭聶昌宮觀
初靖康宰執何㮚陳過庭皆扈二聖北狩丙午遂竝宮觀何㮚觀文殿大學士提舉玉局觀陳過庭資政殿大學士提舉太平宮聶昌資政殿學士提舉崇福宮時昌已死朝廷未之知也○紹興元年四月己巳參知政事秦檜言昨與何㮚孫傅陳過庭張叔夜同扈二聖北狩今臣偶獲生還而四人皆死異域望依聶昌例贈官仍給其家以為死事者之勸詔竝特贈開府儀同三司各與十資恩澤既而御史章誼論㮚誤國遂格贈典檜再為明其死節乃贈觀文殿大學士
五月己酉許景衡罷尚書右丞〈為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
景衡自建炎元年十一月除尚書右丞是年五月罷執政凡半年○左僕射黃濳善等以右丞許景衡議論與已異始共排之初李綱去而遷南陽之議格遂幸維揚景衡復請上渡江濳善等乞降詔囘京故言者以景衡之説為非至是罷未幾而卒識者哀之景衡修身行已雖細必矜公言廷爭正色直前視權倖若無有者後謚忠簡○四年二月上駐蹕溫州溫州奏故右丞許景衡妻胡氏乞給借所僦官屋上顧呂頥浩曰朕即位以來執政中張慤最直頥浩曰慤未病時嘗語臣雲惟一許少伊不轉了臣以是知景衡略與慤同宜叡意之不忘也乃詔以官物賜其家
戊子朱勝非尚書右丞〈自翰林學士知制誥兼侍讀遷中大夫除〉
十二月己巳黃濳善左僕射〈自右僕射兼中書侍郎除光祿大夫守左僕射兼門
下侍郎〉
汪伯彥右僕射〈自知樞密院事除正議大夫守右僕射兼中書侍郎除〉
濳善左僕射制曰人主論一相實繫重輕大臣論四方誼同休戚肆朕纂承之始尤艱考謹之求兩宮定省之期尚勤於北顧九廟蒸嘗之享未返於東巡用疇十亂之勳佇見一䕫之烈晉登元宰敷告治朝〈具官黃濳善〉清明沖淳剛徤篤實忱恂茂於衆行質諸鬼神而無疑宏毅裕於大方塞乎天地而無害出處著三朝之望險夷更百變之難屬予訪落之初實賴扶衰之政太尉之安劉氏將北軍左袒之師太公之諒武王見牧野鷹揚之旅首倡興王之業獨高佐命之勳參秉國成延登揆路遭時多故宏濟大艱宅百揆以奮庸茂著王猷之塞嚴六德而亮采迄成帝載之熈是用簡於朕心授以魁柄兼峻東臺之秩更陪多戶之封國論既孚巖瞻惟允於戲單于畏漢相之風采必有萬里折衝之威齊人歸魯國之侵疆庶見三年有成之效力行所學以底丕平伯彥右僕射制曰宰天下之平實係秉鈞之重揚大廷之號丕昭籲俊之公若時登庸訪予落止戎虞未殄有朽索馭六馬之憂國歩方艱如抱火厝積薪之懼臨朝興歎當饋靡寧眷求四岳百揆之賢圖囘二帝三王之治必有任斯民之責者庶幾選於衆以得之〈具官汪伯彥〉惟老成人以儒術用德器羣公之表威名萬里之衝秉先物之幾判若大龜之決處持危之政挺如執玉之堅頃佐命於戎衣乆宣勞於樞筦歷時滋乆俊譽益孚帝賚有聞渭水獲帝王之輔價藩作固顓臾實社稷之臣其遂相予亡以易汝當體仰成之意益惇大政之元晉躐文階陪敦眞食倂蕃物采庸示眷懷於戲無競惟人非賢不乂成湯之得伊尹故不勞而王虞舜之舉臯陶而不仁者逺往宣一德用格多盤〈孫覿詞〉
東京留守宗澤屢奏乞車駕囘京師是時黃濳善汪伯彥與朝臣力贊維揚之幸澤雖屢奏終不省納八月太學生陳東歐陽澈上書論李綱不可罷黃濳善汪伯彥不可用乞親征迎請二帝語言切直斬於市行路之人有為之哭者濳善為宰相汪伯彥用事唯事諂佞結諸內侍以固其位略無為國濟民恢復中原之心首勸上幸揚州故六月降詔荊襄關陜江淮皆備巡幸至是元祐太后自應天府發中原之人皆知翠華將有江都之幸京師父老有相聚涕泣者東京留守宗澤屢奏劄言之不省〈遺史〉
同日顔岐門下侍郎〈自中大夫尚書右丞除〉
朱勝非中書侍郎〈自太中大夫尚書右丞除〉
盧益簽書樞密院事〈自試兵部尚書遷太中大夫除〉
勝非執政不及一年三月拜相
建炎三年〈己酉〉
正月甲申路允廸簽書樞密院事〈自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除〉允廸宋城人靖康初為簽書樞密院未幾奉祠去建炎元年五月丁未召為戶部尚書二年正月壬子除簽書樞密院事為言者所論於是允廸以疾乞祠除資政殿提舉洞霄宮是年正月復召為簽書樞密院事○紹興十年南京留守路允廸降金
二月丁巳呂頥浩簽書樞密院事〈三月除知樞密院事〉
二月癸丑上渡揚子江至鎮江府敵騎至𤓰洲詔以吏部尚書呂頥浩為資政殿學士充江浙制置使丁巳上至平江府始去介冑易黃袍儀仗稍備隨駕至者皆有生意資政殿學士呂頥浩從行遂除簽書樞密院事乃充江浙制置使上南渡思得大臣留江上以鎮之三月頥浩除知樞密院事知江寧府兼江南兩浙經制使
己巳黃濳善汪伯彥竝罷相〈濳善觀文殿大學士知江寧府伯彥觀文殿大學士
知洪州〉
濳善罷左僕射制曰朕罹國大艱遭家不造興衰撥亂佇上天悔禍之期扶顚持危賴四鄰交修之助大臣失職公議靡容用詔羣工式孚渙號〈具官黃濳善〉蚤繇時望被遇兩朝託備藩維逮參法從唱義師於社稷阽危之日扶國歩於軍民震蕩之中佐佑朕躬嗣興大統儀圖舊德正位宰司方深倚注之懷共底丕平之業戎虞未殄邊遽實驚匹馬䝉塵六師遠將衣冠頓仆郡邑荒殘其誰之愆惟爾不任朕方下罪己之詔庶謝無辜之民卿力陳造膝之言自執罔功之咎移股肱者固非朕意作耳目者言皆汝尤俾解繁機時惟衆允紬書祕殿作屏大邦肆加體貌之崇増重蕃宣之託於戲進退必由其道持躬惟古義之師富貴不離其身勞謙應有終之吉往祇休命益壯遠猷
伯彥罷右僕射制曰惟闢作威廢置得馭臣之柄事君盡禮進退為厲世之規屬予艱難嗣服之初敢廢黜陟大公之典肆朌詔綍用亶朝紳〈具官汪伯彥〉被遇兩朝洊更煩使方國歩阽危之日正烽塵侵犯之初悼二帝之北轅豈天地鬼神之意倡六軍而左袒見謳歌獄訟之歸肆疇翊戴之勳晉總樞機之密延登宰路參秉國成時惟訪落之初允賴扶顚之助而乃明謨弗効變故非常宗廟神靈暴露野次衣冠名族頓仆道途帑藏一空盜敓四起言章交上惟汝之尤公議靡容非朕敢貸深念濳藩之舊獨高佐命之勳俾解煩機尚圖來效寓職殿廬之秘出分藩屛之雄一札疏榮十連増重既昭貌體庸示保全於戲入則論道經邦具士民之瞻於天下出則承流宣化通輔相之籍於殿中茲予終始之恩固無內外之間勿替朕命益懋爾庸
濳善自建炎元年七月拜相是年二月罷入相踰一年伯彥自建炎二年十二月拜相至是竝罷入相纔三月○時京東州縣告急踵至濳善伯彥蔽匿不以聞奏人危之有徙家出城為避難之計者濳善伯彥恐揺動衆心乃禁止百姓搬家出城市井驚惶不安矣及實報既至車駕不移刻出揚州而二相尚在都堂㑹食堂吏來報雲上已出城矣二相乃自都堂鞭馬而去〈遺史〉○上既駐蹕杭州御史中丞張澂論左右僕射黃濳善汪伯彥輔政無狀有大罪二十致陛下䝉塵於外天下之人切齒唾罵望重賜竄黜濳善伯彥遂罷相竝為觀文殿大學士濳善知平江府伯彥知洪州〈小歴〉當主上初政天下望治濳善獨當國柄專權自恣而竟不能有所經畫伯彥入相十一月㑹車駕渡江遂與濳善俱罷〈拜罷録〉○先是殿中侍御史馬伸言陛下龍飛河朔僅得黃濳善汪伯彥以為宰輔任之不疑然其施設悖謬敗中興之業且二帝北狩宗社不絶如綫者繫陛下一人三鎮未復不當都汴以處危地而前日遽下還都之詔以謫許景衡其輕詔令如此待闕官俸減三之一又有闕不許差權所以省用而近日廣宮祠之請與復提舉添敎授皆與初意相戾其市私恩如此草茅對䇿誤不如式一日黜三舍人其黜陟不公如此壽江二州官吏均能守城壽則推賞江則不賞其政令不一如此邵成章縁上言遠竄今日何時以言為諱其塞言路如此舊制臺官有闕中丞學士各薦而三省不與濳善乃自除李處遯之徒欲為己助其毀法如此張慤宗澤許景衡才皆可任乃忌而沮之至死使不得展其妨功如此人有問以救焚拯溺之事則曰難言其意蓋謂陛下制之或問陳東事則曰初不知蓋謂事在陛下也其歸過於君如此又如呂源狂橫陛下逐去不數日而升發運凡陛下所欲用者必去之所欲去者必留之其強狠自專如此又御營使實主兵權而濳善伯彥各別置親兵一千所給優於衆兵此何意哉疏奏尋詔伸言事不實送吏部濮州監酒濳善促使上道竟死途中天下寃之○初臺官馬伸嘗論黃濳善汪伯彥之過而太學生陳東進士歐陽澈於二人秉政日以言被刑上曰以言責人朕甚悔之乃詔以衞尉少卿召伸而東澈竝贈京秩蓋伸奏疏日曽以殿中侍御史改為尉衞少卿故也上思伸忠直召伸赴行在而伸已死於道矣建炎初宰執黃濳善汪伯彥擅權專殺將陳東歐陽澈寘之極典上曰朕初即位聽用非人至今痛恨之乃各贈秘閣修撰官其兩子賜田十頃言者再論濳善伯彥敗壞國家顚危至此各以美職大藩未厭衆論於是再降充觀文殿學士提舉外祠尋皆落職三月庚寅濳善責衡州伯彥責永州竝居住時濳善之兄通議大夫濳厚以責分司南京居住○六月甲寅左司諫袁植上言前宰相黃濳善汪伯彥其罪不在王黼蔡攸之下自登相府曽未踰年三分天下幾失其二自河之南迄於東京由陜之右迄於淮甸生靈塗炭州縣丘墟陛下倉皇南渡之際恨不膾大臣心肝以謝宗廟何事定之後遂忘之也於是黃濳善責授寧遠軍節度副使永州安置汪伯彥責授江州團練副使英州安置時舊相黃濳善汪伯彥皆已遠貶六月丁卯左司諫袁植請誅濳善伯彥等九人上謂宰執曰渡江之後方責己思為後圖豈可盡歸宰執植乃朕親擢雖敢言至道朕以殺人此非美事呂頥浩曰聖朝弼臣罪雖大止貶嶺外故盛德可以祚天永命植發此念已傷和氣滕康曰如植言傷陛下好生之德矣即出植知池州戊辰康見上又曰自太祖以來未嘗戮大臣國祚乆長過於兩漢者此也未幾濳善卒於貶所紹興二十七年七月上命黃濳善追復左光祿大夫觀文殿大學士與恩澤三人臣僚言濳善建炎誤國不宜追復上以濳善曽任副元帥可追復原官與恩澤一名○紹興元年八月參知政事張守薦舊相清遠軍節度副使汪伯彥之才可用詔復提舉洞霄宮尋復觀文殿學士除江東安撫大使兼知池州守因薦汪伯彥不當為侍御史沈與求所論罷政既而右司諫韓璜亦論伯彥不可用詔罷之依舊提舉洞霄宮
同日葉夢得尚書左丞〈自試戶部尚書兼侍讀修史遷中大夫除〉
張澂尚書右丞〈自試御史中丞遷中大夫除〉
上嘗謂左丞葉夢得曰兵食二事最大當擇大臣分掌是日詔夢得深曉財賦可除資政殿學士提領財賦充巡幸頓遞使乃分任之意也夢得執政纔十四日至三月辛巳罷授資政殿學士提舉中太乙宮兼侍讀提領戶部財賦充巡幸頓遞使夢得力辭不就職遂出知洪州江西制置使復固辭於是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夢得與朱勝非素不相協勝非有所申陳夢得為尚書左丞多沮之至是勝非拜相首言夢得議論不合遂降御批罷尚書左丞以資政殿學士歸卞山之隱○紹興元年九月夢得為江南東路安撫大使兼知建康府十一年六月加觀文殿學士先是和州之役張浚猶遲之未有渡江之意知建康府兼行宮留守葉夢得力促其行於是大軍欣躍浚見軍情勇於出戰乃令進發王德遂先取和州次有柘臯之勝皆夢得啓之也上嘉夢得之忠乃加觀文殿學士實為異恩〈遺史〉十二年十二月夢得自建康府知福州許帶高舉兵二千以行十六年四月知崇信軍節度使致仕十八年八月丁亥卒夢得居於卞山石林寢疾是夜已半有大星墜於其庭中而夢得卒
三月庚辰朱勝非右僕射〈自守中書侍郎除通奉大夫守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兼御
營使故事命相進官三等勝非特遷五官〉
制曰進有德則朝廷尊視儀𠛬於百辟用眞賢則天下治俾綱紀於四方朕遭時多艱渉道寡昧宵旰圖治若蹶者之願趨夢想求賢若饑者之待哺將奮大有為之志宜用不世出之英茲得其人具詔列位〈具官朱勝非〉忱恂而博達惇重而高明其學足以經治具而贊王猷其才足以制敵情而厭國難保捍留鑰屹若長城之堅翊戴濳藩預贊大橫之決自陪幾政屢罄明謨非堯舜則不陳允矣王佐之略識文武之大者裕然濟世之資屬蹕馭之時巡總師干而後拒卒乗輯睦次舍安行朕嘉其許國之忠倚以為相者乆慨念眇躬之嗣服適當否運之中微萬民罹塗炭之烖二聖隔晨昏之奉國勢日削天監未囘惟循覆車者不足致九達之衢而鼔膠柱者豈能識五音之變肆儀圖於碩輔俾振起於頽綱陟右揆之崇獨斡化鈞之重峻西臺之侍兼釐政本之微陞使組於天營衍幹封於眞食於戲惟恐懼修省可以荅上天之譴戒惟勞來還集可以慰赤子之流離廟謨審則可指蹤於將臣武備設則可修睦於鄰敵士氣沮傷之後當鼔以無前之威國勢搶攘之餘當約以不刋之法惟爾訓於朕志惟天祐於我家其共濟於多艱以再興於大業往祇明命毋替遠猷〈李邴詞〉
三月己卯朔詔金人已退當移駐江寧經理中原仍命簽書樞密院呂頥浩兼領府事召中書侍郎朱勝非至行在禮部侍郎張浚獨留平江節制如故庚辰勝非遂有此除○初勝非為侍從嘗論睢陽特以基命地故列聖建別都而要非用武之國今敵騎充斥兩河雲擾雍洛不可卒至惟襄陽西接蜀漢南引江淮可以號令四方乞鸞輿幸之控制南北以圖中原上欣然納用而大臣或沮之其言不果行及為學士復論揚州非駐蹕地既為中書侍郎力論之上深信焉令吏部約當歲計郊祀之費餘財皆運之金陵祀事後當移蹕宰相黃濳善力沮之其言遂不行後果倉卒有維揚之役翠華南渡至是上見勝非首及此且曰悔不用卿言次日遂有是拜〈遺史〉
辛巳王淵簽書樞密院事〈自御營都統制除〉
戊子盧益尚書左丞〈自中大夫樞密院事除〉
戊子召王孝廸為中書侍郎與資政殿學士尚書左丞盧益竝奉使金國益辭行遂以本職提舉崇福宮時葉夢得執政旬日即罷而盧益用是亦罷執政凡八日四年正月權知三省樞密院滕康扈從隆祐皇太后往南昌以罪罷遂以盧益權三省樞密院○舊制簽書必帶檢校官故治平中郭逵以檢校太保為之至是淵以節制直除非制也命下諸將有不樂者右僕射朱勝非言臣記武臣作樞有免進呈書押故事臣欲用故事免之仍罷其兼官以弭衆論上然之初淵與內侍康履同隨上南渡遂除簽書樞密院時御營軍統制官苖傅與副統制劉正彥心懷不平每見淵嘗面責其勳業淵頷之而已傅正彥見王淵擢用且乗有金難遂圖不軌正彥嘗怨淵檄取其兵又淵故為正彥父法部曲傅以淵素出其下尤懷不平傅等以所部兵叛執淵殺之
戊子王孝廸中書侍郎
孝廸下蔡人靖康以為中書侍郎今再用之與尚書左丞盧益竝奉使金國
丙午李邴鄭㲄竝同簽書樞密院事〈邴自翰林學士知制誥遷端明殿學
士除㲄自試御史中丞遷端明殿學士除〉
初中丞鄭㲄言竊聞以簽書樞密召呂頥浩以禮部尚書召張浚又分張俊之兵五百人歸陜西及浚不肯受尚書之命俊不肯分所部遂謫浚以散官居郴州擢俊以節度知鳳翔臣謂皆出苖傅姦謀假朝廷命使外無強兵內生變亂事不可緩遂以一章乞留頤浩知金陵言浚不當責降○朱勝非奏昨者鄭㲄除中丞李邴復為學士人皆知其助朝廷之故今大計已定欲乞竝除二人執政以示天下使知復辟之期太后可之乃除簽書樞密院事〈遺史〉
四月壬子張浚知樞密院事〈時年三十三〉
先是二兇與禮部侍郎張浚書言伊周之事非侍郎孰當之朝廷見以右丞相待浚復書曰〈雲 雲〉二兇得書與其屬俱至都堂言浚見詆以為逆賊所不能堪辛巳責浚郴州安置中書舍人草制有輕脫寡謀之語時有小黃門密趍叡聖宮傳太后之命曰張浚不得已貶郴州上方啜羮不覺羮覆於手壬寅呂頤浩至平江府凡三萬人張浚乗小舟迓之於高郵州得堂帖乃貶郴州之命浚恐將士觀望即袖之語書吏雲有㫖趣赴行在丙午以朝奉郎試尚書禮部侍郎御營使司參贊軍事張浚為同知樞密院事浚不受浚遂與呂頤浩劉光世韓世忠張俊馬彥輔辛道宗辛永宗陳東野周杞趙哲等來勤王四月壬子時上已復辟御朝以浚為中大夫知樞密院事五月戊寅朔知樞密院事御營副使張浚除川陜宣撫處置使用唐裴度故事仍詔便宜黜陟時杜充為淮南京東西宣撫處置副使上方以川陜為憂欲得大臣委以重寄浚毅然請行上甚喜之乃有二宣撫處置之命○三年十一月宣撫處置使張浚至秦州置司節制五路諸師纔數日即出行關陜於是參議軍事劉子羽薦涇原都監呉玠浚與語大悅㧞為統制官又以其弟小使臣璘領帳前親兵○紹興元年正月詔以出使日乆整飭兵馬捍禦大敵備著忠勞理宜褒賞除通奉大夫
制曰分陜宣威方重專征之寄攘戎敵愾載嘉固圉之勳睠忠力之克勤豈寵綏之可後増隆命秩式奬樞臣〈具官張浚〉天挺傑才時推雋望功嘗著於社稷義實均於股肱粵自禁塗擢寘右府任重道遠居然宏毅之資謨明弼諧茂乃贊襄之益頃念雍梁之域近臨讎㓂之郊就假籌帷肇開幕府布宣恩信訓治兵戎挫敵勢於方張致國威之復振宜加茂賞超進崇資噫南仲之城朔方克攘匪茹之難召虎之定王國蓋底常武之勲勉成壯猷光紹前烈
十二月宣撫處置使張浚以功除檢校少保定國軍節度使職仍舊初宣撫處置使張浚以書與宰相范宗尹報關陜曲折及言去秋出師失律上章待罪時宗尹已去執政以書進呈上曰比屢有人言便要行遣朕言人君用人當以大度聽其所為但責成功俟無成責之未晩先是浚以關陜失律上章待罪上謂宰執曰張浚放罪詔須早降因言浚用曲端趙哲張錫見其過即重譴之浚未有失焉可罷也李囘曰須得勝浚者方可易上曰有才而能辦事固不少若孜孜為國無如浚亦有人言其過朕皆不聽范宗尹曰賴陛下保全之也○張浚移軍閬州令參議軍事劉子羽於關外調護諸軍子羽頗得衆心又總領趙開兼都漕號善理財不加賦於民而軍用足是月戊子宰執奏浚令居閬為水運以給西軍上曰朕料浚必能立功秦檜言臣初見行朝見論浚紛紛可駭賴陛下保全使得安跡萬一有功實陛下知人善任使不惑浮言之效也於是宰執退至省未食而浚和尚原㨗報已至乃相與嘆仰聖明知人善料敵如此顧恐人臣不才無以稱任使耳既而浚以功除定國節度使職仍舊王之望西事記曰張浚至陜西也易置諸路帥臣權勢震赫是時五路未破士馬強盛加以西蜀之富而貸其賦五年金銀糧帛之運不絶於道所在山積浚為人忠有餘而才不足雖昧於知人短於用兵而清修篤謹有志於天下古人不能過也復果斷敢為諸將亦莫敢傑驁曲端者初為五路統制拜威武將軍屢與金人角更勝迭負西人以為能然心常少浚浚乃奪其兵廢之後端病死於獄端而不死一日得志逞其廢辱之憾一搖足川陜非朝廷有也然則雖殺之可也然張浚之敗賴呉玠獨全一軍據和尚原以守金人屢攻之不克後大破敵軍殺其將帥敵若不敗則今已無四川矣故陜西之敗雖浚為之然而金人不能取蜀者亦其用玠之力矣○紹興二年十二月甲辰詔知樞密院張浚罷宣撫處置使令赴行在令學士院降詔時張浚自興元復囘閬州上曰張浚孜孜為國人多譽之朕聞蜀中人情不喜蓋緣軍興累年賦調征役不無騷動緩急浚恐失助宜差人副其事呂頤浩曰當如聖諭九月以顯謨閣學士利路安撫使王似為端明殿學士川陜宣撫處置副使令與張浚相見同治事既而浚聞似來即求去且論呉玠劉子羽皆有功於蜀不應一旦以似加其上浚雖乞去然於邊備未嘗忘也十二月以徽猷閣直學士知䕫州盧法原為川陜宣撫處置副使令赴司與王似同治事詔知樞密院事浚罷宣撫處置使令赴行在尋詔浚有大功乆勞於外令學士院降詔
癸丑朱勝非罷相〈觀文殿大學士知洪州〉
制曰入則秉鈞衡之寄明主所以圖任於賢才出則宣屛翰之勞大臣所以翼衞於王室備終始之顧遇極內外之寵榮睠言碩輔之英獨幹鼎司之重驟辭機務莫奪懇誠敷告大廷明聽朕命〈具官朱勝非〉襟度凝遠才資偉閎量涵廣博而持之以遜謙識照機微而晦之以靜密比朕纂承之始尤嘉翼戴之功綸閣玉堂榮膺首選禮宮經幄徧踐華途遂躋右轄之榮旋貳西臺之峻謀謨具盡望實益孚比移蹕於錢塘請殿邦於呉㑹隱若敵國賢於長城朕嘉其存心之忠倚以為相者乆亟馳召節超𢌿國鈞無何信宿之間乃爾震驚之遽深惟菲德退避別宮甫再彌旬即復大位雖援兵之交至亦秘䇿之允臧誠篤愛君義深保國靡矜討伐專務靖安既洪濟於多艱忽力祈於丕責章屢卻而仍上使既召而復歸深亮乃誠重違其請解文昌之重託加祕殿之隆名鎭江表之上游帥南昌之樂國倂朌異數式寵爾行於戲得賢則能立邦基朕尚増修於明德乃心無不在王室爾其益勵於遠猷宜體至懷奚俟多訓〈李邴詞〉
勝非自建炎三年三月拜相至四月罷入相纔一月○勝非為相適遭苖劉之變勝非之性緩而不迫雖柔懦而安審故能委曲調䕶二賊使不得肆為悖亂王世修賊之腹心謀事之人也勝非牢籠之反能得二賊之心而二賊不覺故世修與二賊言事二賊信之皆勝非所使也至是勝非乞罷相且自陳苗傅申請十八事臣皆不為施行識者聞勝非言及於此不〈闕〉也上不許其去勝非力請上堅不許勝非曰臣備位宰相至使賊臣敢弄兵犯闕陛下不以臣即死而猶位宰相臣何面目以見士大夫猶不許勝非曰陛下如欲用臣則俟異日臣願以死報陛下今日之罪臣不自安乞避相位上曰卿去誰可代者勝非曰呂頤浩張浚上問誰先勝非曰如不出於二人當先頤浩上首肯之乃許勝非罷相遂以觀文殿學士知洪州賜詔褒諭曰卿位宰司之三日變起倉猝方羣兇肆虐脅制上下圖謀僭逆卿在廟堂能折姦言拒而不行保安兩宮卒以無虞雖在外大臣提兵入援之力實卿謀慮周密終始保佑之功朕甚嘉之已除卿觀文殿學士知平江府蓋朕將幸建康以援中原倚大臣為屛翰委任重矣勝非聞命力辭止乞依前降詔守洪累詔不從章五上乃許之自南渡勝非盡棄嚢橐一簪不存至是攜一布嚢徑之洪州行路人皆歎息勝非遭變委曲調䕶二賊不敢別生他心此為大功勝非有遭變録具載其事〈遺史〉○先是御史中丞張守首論勝非等不能思患豫防致賊猖獗至是二兇既伏誅乃正勝非等罪降詔曰朱勝非顔岐張澂路允廸當軸處中荷國重任而不能身衞社稷式遏兇邪方逆臣亂常之初恣其陵肆以紊機衡夫危而不持顛而不扶孔子以為焉用彼相昔馮道歷任數代常為宰輔惜身安寵以免於時坐視廢君易主如同行路而歐陽修以為為臣如此媿斷臂之婦人朕方力致中興總覈名實雖藏垢納汙務於從貸而國之紀綱當辨忠邪今二兇就誅典刑斯正勝非之徒盍議其罰於是落職提舉毫州明道宮
同日呂頤浩右僕射〈自資政殿學士同簽書樞密院事授宣奉大夫守右僕射兼中書侍
郎〉
制曰撫萬邦而廵侯甸非展義無以格敉寧之功咸一德以享天心惟得賢為能勝輔弼之任茲考謹於魁俊俾燮調於鼎司悉造在廷咸聽朕命〈具官呂頤浩〉才猷英傑識慮精明智通事物之微學造聖賢之藴政事敏達則盤錯之迎解議論慷慨則指顧而立行中外踐更望實融顯乆總邦計財資騰豐裕之稱晉長天官銓選有澄清之譽茲移蹕而南渡戾止嘉禾請帥師而北行往防京口深嘉忠義悉出懇誠陞秘殿之峻資貳鴻樞之重託鎭撫六路緝綏兆民俟訖外庸俾圖內治屬營屯之沸擾致宮闕之震驚靡資召節之符呼兵入衞盡䕶同盟之帥鼓衆偕行使孽將之宵逋繇義師之雲合朕素嘉其有王佐之略復見其得大臣之風是用度越羣工亟付魁柄爰登左揆之峻兼侍西臺之隆累進文階敦陪邑賦茂聁恩渥丕示寵褒匪朕爾私惟予爾翼於戲天子之宰通四海朕惟圖任於上賢丞相之職撫四方爾尚彌攘於外侮往祇明訓益勵壯猷〈李邴詞〉
同日顔岐罷門下侍郎〈資政殿學士提舉南京鴻慶宮〉
王孝廸罷中書侍郎〈端明殿學士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
張澂罷尚書右丞〈資政殿學士知洪州〉
路允廸罷簽書樞密院事〈自資政殿學士以本職提舉醴泉觀兼侍讀〉岐自建炎元年十一月除同知樞密院事是月除尚書左丞三年正月除門下侍郎四月罷執政踰一年孝廸自建炎三年三月除中書侍郎是月罷執政纔一月澂自建炎三年二月除尚書右丞是月罷執政纔兩月允廸自建炎三年二月除簽書樞密院事是月罷再入樞密凡兩月○苖傅劉正彥作亂及今上反正宰臣朱勝非與一時執政俱罷其後二兇伏誅有詔岐落職提舉杭州洞霄宮又詔曰澂方二兇在朝朋附之跡乆而著明可落職責授祕書少監分司南京衡州居住允廸亦落職提舉江州太平觀
同日李邴尚書左丞〈自同簽書樞密院事遷中大夫〉
鄭㲄簽書樞密院事〈自同簽書樞密院事除〉
時宰執俱罷李邴鄭㲄二人遷進㲄執政纔兩月是年七月卒贈太中大夫詔恩數依郭三益上慘然謂宰執曰㲄論事豈易得聞其亡尤悼之
庚申李邴改參知政事〈自尚書左丞改除○罷左右丞改門下中書侍郎復為參知政
事〉
詔左右僕射不兼中書門下侍郎竝帶平章事舊門下中書侍郎改為參知政事其左右丞竝罷時右僕射呂頤浩等建此議從之於是左丞李邴改參知政事
五月癸未滕康簽書樞密院事〈自新除翰林學士知制誥遷端明殿學士除〉先是右僕射呂頤浩建議幸武昌為趨陜之計既又欲徙中原之民於東南御史中丞張守右諫議大夫滕康皆持不可守曰東南今日根本也康語守曰吾曹當以死爭之於是上擢康為翰林學士癸未即有是除康既執政再懇言之上悟而止頤浩語康曰公眞執政也孰有受官二日而能決此大計者乎
七月王綯參知政事〈自資政殿學士兼權太子太傅遷中大夫除〉
周望同簽書樞密院事〈自朝奉大夫試兵部尚書遷端明殿學士除〉
〈初望不加職綯不進官呂頤浩失之也後四日乃進綯中大夫望除端明殿學士〉
綯字康功洛陽人顯㳟皇后之族弟也建炎二年黃濳善汪伯彥以其柔懦無能引為御史中丞是時濳善伯彥專以諂佞嫉賢為能而諸將亦諂附內侍復驕恣奢侈中外危之綯箝口尸祿不敢吐一言識者以為不忠峻遷太子太傅時皇太子旉薨綯言臣傅無狀故事當免不報即除綯參知政事其制詞甚美曰惟賢者能立邦家惟眞儒無敵天下又曰養其至勇仲由為中國之強覺以先知伊尹得聖人之任獨冠廷臣之秀徧儀禁路之華雖風波興可畏之塗而松柏保後凋之操綯在政府伴食而已〈遺史〉閏八月呂頤浩杜充為御營使綯御營副使○周望智識不明而無決斷之才及除同簽書樞密院事汪藻行其詞有曰治術講明於胷次學不空言事機迎解於目前神無滯用議者以為譏九月時烏珠入寇上發建康府幸浙西改除簽書樞密院事周望為兩浙宣撫使總兵留於平江
壬寅李邴改授權知三省樞密院事〈自參知政事權知〉
滕康權同知三省樞密院事〈自簽書樞密院事權同知〉
是日下詔奉隆祐皇太后率六宮先往南昌詔略曰若征伐財用賞罰選任等事悉屬行營具關朕聽其常程有格法事如四方𠛬獄奏案吏部注授竝𨽻洪州三省樞密院遂以參知政事李邴同簽書樞密院滕康竝為資政殿學士權知三省樞密院事扈從以行邴執政纔四月康執政凡兩月而有是命○八月己酉資政殿學士權知三省樞密院事李邴詔以本職提舉洞霄宮壬子更命資政殿學士滕康權知三省樞密院擢吏部尚書劉珏為端明殿學士以貳之賜康等手詔許綴宰執班奏事寓治都堂尋以資政殿學士李邴代孫覿知平江府四年正月殿中侍御史張延壽論權知三省樞密院滕康及同知劉珏之罪丙寅詔罷康珏仍竝落資政殿學士○庚辰趙鼎因對言豫章之擾太后僅以身免乗輿服御之物悉棄之失去宮人一百六十餘人上曰已黜滕康劉珏用盧益李囘替之矣遂以盧益權知三省樞密院事參政范宗尹因薦李囘回以散官居吉州召復端明殿學士以為之貳初命李邴為長滕康貳之及六宮逮發乃以滕康為長劉珏貳之
同日杜充同知樞密院事〈自端明殿學士中大夫東京留守召除〉
制曰精神折千里之衝莫大先聲之振文武作萬邦之憲允資全德之良朕憂未濟之艱思得非常之佐永懷人傑乆去朝廷輟自瑣鑰之嚴付以樞機之重〈具官杜充〉剛明不撓沉鷙有謀狥國忘家同烈丈夫之勇臨機料敵有古名將之風比守兩京備更百戰華夏聞名而褫氣兵民趍死而一心與其統方面而保我國都孰若委腹心而選之廊廟仲尼既用齊人悉反於侵疆隨會來歸晉國永無於羣盜是知倚毗之意不亦重乎
杜充留守京城以絶糧遂赴行在除同知樞密事是月除宣撫處置副使在樞府一月至閏八月拜相
閏八月丁亥呂頤浩左僕射〈自右僕射授金紫光祿大夫守左僕射同平章事兼
御營使〉
杜充右僕射〈自同知樞密院事授太中大夫守右僕射同平章事兼御營使〉
頤浩左僕射制曰人主之職論相敢忘考謹之規大臣以道事君克展經綸之蘊眷我良弼時惟宗工乆宣機務之勞爰正冡司之重式朌典冊誕告縉紳〈具官呂頤浩〉器博而高明慮周而敏達學問通乎今古忠義格乎天淵獲渭水之非熊美固傳於奕世探虞淵而取日勳獨冠於羣工趨自樞衡超登揆路不習孫呉而與之合既得英衞而濟以文惟勁草可以受疾風惟盤根然後識利器變故艱難之日知無不為從容酬酢之間綽有餘裕屬省方於侯甸總使組於天營經體賛元內儀𠛬於百辟折衝厭難外鎮撫於四方參考師言載疇顯績昭示台躔之峻冠茲宰席之隆増晉文階啓封國社既陪敦於多邑仍衍食於眞租倂示寵嘉益資勵翼於戲申伯才兼於文武致天下之復平汾陽身佩於安危見國家之再造尚恢遠業毋媿前人〈汪藻詞〉
充右僕射制曰宅百揆而熈帝載必資斡旋樞機之才有一德以享天心斯見感遇風雲之㑹朕宵衣圖治側席求賢思命世之豪英翊中天之緒業我有耆雋告於朝端〈具官杜充〉敦大而裕和疏通而簡重洽聞該於載籍敏識貫於堪輿中外踐揚屢更劇任事功休顯浸履華塗分閫制於邊陲憺威名於荒徼兼綜龍韜之學靜以伐謀親提鷹揚之師動而制勝屢省方於南服𢌿留鑰於中都存許國之精忠恢保邦之遠略有嚴有翼克成吉甫之徵來旬來宣爰錫召公之祉貳樞衡而經武紆使組以宣風事不辭難筭無遺䇿比載稽於輿議宜進秉於國鈞陞華揆席之隆兼䕶天營之重超増命秩倂衍戶租於戲國勢阽危有抱火厝積薪之急人才間出惟疾風知勁草之堅天未䘮於斯文帝乃賚予良弼尚殫素蘊宏濟多艱
上決呉越之行詔杜充兼江淮宣撫使領行營之衆十餘萬以節制諸將〈小歴〉○上幸平江府以杜充為建康行宮留守中書省即付充令王𤫉韓世忠等兵皆聽節制江浙之人倚充為重而充日事誅戮以為威殊無制禦之方識者為之寒心焉〈遺史〉
九月張守同簽書樞密院事〈自翰林學士知制誥遷端明殿學士除〉守字子固一字全貞世為滁人自高祖始徙毗陵家焉守為名御史掌內外制遂踐二府上以端人正士目之大詔令多出其手陳善閉邪㧞賢引類之功為多
十一月范宗尹參知政事〈自御史中丞遷中大夫除〉
宗尹靖康中為諫議大夫金人犯闕宗尹俯伏流涕乞割三關以獻議者短之京城壞宗尹衣破衲如窮人奔藏於閭里聞二帝北狩宗尹至單州詣元帥府迎請建炎臣僚言其專主和議罷之○初上之在建康也御史中丞范宗尹言陛下駐蹕維揚敵騎遽至僅能匹馬渡江至錢塘未閱月而苖劉之變生於肘腋此皆禍之大者天意未囘宜隱忍順受設若敵騎深入陛下姑引而避之以弱為強孰曰不可至是以宗尹為參知政事執政半年至四年五月拜相
建炎四年〈庚戌〉
二月乙未杜充罷相〈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
制曰運籌而決千里之勝茲有賴於宗臣失律以致三軍之凶顧可居於宰執眷吾次輔嘗領中權既貽疆埸之憂宜解機衡之任〈具官杜充〉蚤緣人望驟履政途謂其惇大而有謀可以艱難而立事故擢持於國秉乃顓付於戎昭總諸將萬夫之屯當長江一面之寄所期李勣為我長城寧使周公憂於破斧當敵人之臨境率我衆以交鋒惟勝負者兵家之常當死生天下之計乃因奔北惟事退藏至大棄於其師將焉用於彼相㑹邊虞之稍息聞物論之交興已咈民瞻曷逃䇿免念備股肱之乆姑存體貌之餘止罷要權猶從優數賦殊庭之厚祿加祕殿之隆名於戲泰階平而風雨時始共期於康濟採薇廢而征伐缺今良失於倚毗尚冀桑榆之收復全龜玉之毀勉圖偉績用對宏休〈汪藻詞〉
充自建炎三年閏八月拜相至是年二月罷入相僅一年○左僕射杜充在建康金人大至與巨盜李成倂力入寇敵由馬家渡過江充急遣都統制陳淬同統制岳飛等領兵二萬與敵死戰兵敗充領兵三千絶江而北於是金入建康時戶部侍郎李梲靖康為執政至是再用之遷尚書使建康督饋餉以贍㳂江遂與知建康府陳邦光皆降建康已陷上發越州至錢清鎮得杜充奏大戰江上我師敗績四年二月時右僕射杜充已降金而御營副使劉光世奏充敗事未知存亡㑹知眞州向子忞言杜充已投降而去麾下兵有走囘者上謂中丞趙鼎曰自聞充之報不食者累日非朝廷美事也乙未充遂罷為觀文殿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參政王綯曰陛下留杜充提兵四萬守建康留周望提兵二萬守平江不幸充望不稱任使乃至如此也五月上謂宰執曰聞杜充在南京受劉豫命令人誘陷東京朕待充自庶官拜相可謂厚矣何故至是王綯曰陛下去秋若不相充無知之俗至今必以為恨陛下待之既盡彼自失節國家何傷焉
四月乙未呂頤浩罷相〈自金紫光祿大夫授鎮南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充醴泉觀
使〉
制曰獨化陶鈞之上嘗首備於弼諧閔勞官職之煩宜特加於崇奬眷惟上宰實我元勳茲祈解於近司用寵朌於殊禮肆揚大號敷告宗工〈具官呂頤浩〉心術疏通性資明鋭運籌泉湧獨當天下之危機遊刃風生能斷朝廷之大事昨屬艱難之運尤輸經濟之忠冐險直前服勤無斁取虞淵之日重正乾坤問襄野之塗卒安宗社顧在廷之莫及方當寧以仰成然浸懷偏見之私殊失大臣之體占吏員而有虧銓法專兵柄則機廢樞庭下呉門之詔則慮失於先時請浙右之行則力違於衆議既人言之洊至於物望以靡諧屢騰引去之章莫副挽留之意念有書旌之偉績難從上印之常規乃峻彞章務全體貌植牙建纛總節制於雄藩執璧面槐視班聯於上袞假以眞資之秩從其私計之安皆儒臣希有之榮蓋邦國乆虛之典朕惟無慊汝亦有終於戲險夷一心非忠誠不能至此進退二道惟明哲足以盡之矧兼將相之崇靡缺君臣之遇毋雲去位不我告猷〈汪藻詞〉頤浩自建炎三年四月拜相至四年四月罷入相一年○先是御史中丞張守再論呂頥浩難以專任而張浚不宜西去時殿中侍御史王庭秀亦論頤浩除擬不公遂除守禮部侍郎庭秀罷職與郡於是右正言呂祉言今日縁論大臣移一言官明日緣論大臣罷一言官則後日大臣行事有失誰敢復言者願陛下以言章示大臣使之自省置身無過之地庶或全之如或不悛黜之何惜至是中丞趙鼎等交論呂頤浩之失乃以使相宮使罷左僕射從優禮也○上初從海道還至越州遽罷頥浩人情不悅未幾詔曰頤浩早斡化權晩登清貫方逆黨亂常之日起勤王唱義之師既推功於一時遂俾賛於萬務而期年當軸百度乖方輿論不厭臺章屢上遂陳悃愊請去鈞衡曽不深思自貽重悔朕方啓中興之業師建武之規凡是勳庸務加全䕶憫勞以官職之事姑優以袞鉞之榮俾服恩光用期卒歲不令狼籍重困後言予奪惟公初終甚厚茲為垂古之法是申止信之誠中外人民體予至意頤浩為相不務體貌惟明賞罰先公道治贓吏恤民疲親作書致幣以招羣賊撥𨽻諸軍嘗決堂吏吏曰自祖宗朝無此例頤浩曰自頤浩始〈遺史〉
五月甲辰范宗尹右僕射〈自中大夫參知政事授通奉大夫守右僕射同平章事兼
知樞密院事〉
〈宗尹時年三十三自漢唐及國朝宰相未有如是之年少者故事命相必進三秩至是宗尹纔遷二官蓋汪藻失之〉
制曰論一相以弼一人斯舉有邦之職典百僚而宅百揆必求名世之才朕遭時險難注意賢雋庶獲中興之佐共圖復古之功我得其人肆盼明命〈具官范宗尹〉端凝而和裕沈厚而高明學深造於本原議該通於遠大布衣論事馬周有素宦之風白簡持平元衡負眞宰之器擢陪丞輔備罄謀謨勤小物而務振於頽綱決大事而靡聞於遺䇿屬虛魁柄實總政機詢用羣言獨取梓人之效講明政事遠追漢相之規顧考謹之已詳詧忠純之可屬其延登於揆路俾寅亮於天工倂陟文階進分侯社陪敦采賦昭示寵光慨念我家夐高前古乆戢干戈之用遽生疆埸之虞邊騎長驅但肆侵陵之計乗輿遠播未知旋復之期王師益媮而無決勝之兵軍旅寖艱而乏相因之粟念茲國歩危若綴旒非望可折衝則何以鎮服於四夷非力能起廢則何以維持於百度繄爾秉鈞之責寛予當饋之嗟斷以不疑任之勿貳於戲興衰撥亂朕敢忘王業之難扶危持傾爾其任天下之重尚賴同心之助克伸甞膽之誠徃究遠圖奚勞多訓〈綦崇禮詞〉
呂頤浩既罷相於是參知政事范宗尹攝行相事五月甲辰遂拜右僕射同平章事○六月甲戌詔御營使司倂歸樞密院仍令宰相兼知樞密院事言者以本朝分兩府而兵權盡付樞密院又置御營使司是政出於二也望罷是司而諸將處以軍職提舉如故是月罷御營使司倂歸樞密院為機速房仍令宰相兼知樞密院事○宗尹拜右僕射具疏辭免賜詔不允仍斷來章汪藻行詞曰言其重厚則如倚泰山而坐平原語其疏通則若駕輕車而就熟路乃布大號任之不疑宗尹讀之喜上慨念自維揚以來宰相誤國致天歩未安深創前𡚁思與大臣規圖中興之業於是宗尹謂新除參知政事張守曰今日之勢正如人之疾病沉痼方篤稍施駛藥立見顚仆之患要施設有序勿遽勿亟當相與戮力啓沃上前廣言路㧞賢才節財用惜名器無以僥倖左右彌縫庶乎其可也故宗尹建議改易軍制改御前五軍為神武五軍御營五軍為神武副五軍又建議呂頤浩為建康府路安撫大使兼知池州以朱勝非為江州路安撫大使兼知江州以劉光世為兩浙西路安撫大使兼知鎮江府尹又建議江淮荊湖京西等路分鎮如陳規為德安府漢陽軍鎮撫使兼知德安府以解濳為荊南府峽州荊門公安軍鎮撫使兼知荊南府是也然宗尹量移王時雍徐秉哲莫儔呉幵王紹王及之胡思等仍薦孫覿汪藻李擢陳戩等宗尹量移王時雍以下皆不聞奏議者譏其不公〈遺史〉
壬子張守參知政事〈自端明殿學士同簽書樞密院事遷中大夫除〉
張浚在相位時大臣有以舊德在外聲譽籍甚者凡交遊之賢莫不歎息未獲用私固竒之守浚之益友也侍讀金華從容又以為言浚唯諾唯謹後二年大駕幸建康守實參預大政方盛暑浚坐息東閤守突入執手言曰某有罪前日誤公聽今班列同朝夕得款曲徐考其人似以曩昔一跌為戒晩節不竟有患失心是將為天下深憂宜力陳懇悃自力謝上守先識遠見有若蓍龜純意君上忠節炳著〈浚作守行狀〉
趙鼎簽書樞密院事〈自朝奉大夫御史中丞遷端明殿學士除〉
三年四月知樞密院張浚薦朝奉大夫趙鼎遂以鼎為司勳郎官鼎聞喜人也及鼎由司諫遷殿中侍御史中丞范宗尹因奏事言鼎由司諫遷殿中非故事上曰朕除言官即置一簿攷其所言多寡此祖宗舊制外廷未必知也鼎所言四十事已行三十六事即除鼎侍御史至是以御史中丞簽書樞密院事時宰臣未兼樞密而同知樞密院周望在平江府故一院之事時得以兼總前此兵政悉𨽻御營使司事權既分又再經大變文移紛亂至是鼎始檢故事舉行以正西府之體
己卯王綯罷參知政事
綯自建炎三年七月除參知政事是年五月罷授資政殿大學士提舉萬壽觀兼侍讀執政不及一年綯累章求退上曰綯醇儒嘗為朕宮僚事朕始終如一不欲遽令去是月遂有此授蓋優禮也綯在政府一年無所建明噤嘿而已〈遺史〉○紹興元年六月時資政殿學士王綯刑部尚書胡直孺竝兼侍讀中書舍人胡交修兼伴讀一日上賜經筵宮扇皆取杜甫詩句親書與之於綯則曰霖雨思賢佐丹青憶老臣直孺則曰文物多思古朝廷半老儒交修則曰相門韋氏在經術漢臣須蓋上之光寵儒臣如此
甲子周望罷同知樞密院事〈倂罷兩浙宣撫使提舉江州太平觀〉
望自建炎三年七月除同簽書樞密院事十二月除同知樞密院事至是年五月罷入樞府踰一年○初上留周望提兵二萬守平江二月丙申兀朮引衆至平江府城下望與守臣湯東野力不能拒乗城避之初郡人恃望以為安敵至欲遁而舟楫皆為諸軍所奪故不能脫戊戌金入城縱兵殺之焚掠而去四月以浙東制置使張浚為浙西江東制置使令同知樞密院事兩浙宣撫使周望以所領兵付浚至是沈與求論周望宣撫浙西脫身先遁避縱官兵大掠致賊破城甲子以望提舉太平觀與求再論遂責衡州居住初周望宣撫兩浙請以徽猷閣待制湯東野守平江府及望敗言者亦攻之癸酉詔東野落職依舊知平江
六月丙戌前宰相呂頤浩朱勝非為江東西兩浙安撫
大使
以開府儀同三司呂頤浩為建康府路安撫大使知池州觀文殿學士朱勝非為江州路安撫大使知江州從宰相范宗尹建議也紹興元年正月尚書省言江南仍舊分為東西路以江州為東路池州為西路皆為帥府詔開府儀同三司呂頤浩為江東南路安撫大使兼知池州觀文殿學士朱勝非充江西安撫大使兼知江州五月詔淮南守臣尚有闕官民未復業宜擇威望大臣措置宜令呂頤浩兼壽春滁廬和無為朱勝非兼德安舒蘄光漢陽竝為宣撫使九月癸丑召江東安撫大使呂頤浩還朝拜左僕射同平章事上甞謂宰執曰勝非當苖劉之變不為無功范宗尹曰勝非能使二兇不疑以待勤王之師議者咸稱其有謀上曰是時惟勝非鄭㲄與之抗若顔岐雖好士亦怯懦不能有為故古人以威武不能屈為大丈夫也侍御史沈與求言馬進昨攻九江由帥臣朱勝非赴鎮太緩○紹興元年十月詔勝非落觀文殿大學士降授中大夫分司南京江州居住勝非知江州嘗論鎮撫使處置乖方之狀又乞歸江西帥於洪州又謂宣撫大使與宣撫使名稱甚重而無錢無糧無民無兵其實不過一小邑上皆是之而當軸者不樂諷言者指其逗留江西不赴新任之罪遂責授焉初不帶卿監官止以中大夫分務失典故也俄果罷鎮撫司江西帥司復歸洪州湖東南路仍舊為南北路○二年五月勝非復左宣奉大夫提舉萬壽觀兼侍讀尋復觀文殿大學士知紹興府兩浙東路安撫使七月時呂頤浩都督班師勝非自知紹興以同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召赴行在所勝非力乞守越且丏外祠皆不許勝非同都督頤浩薦其才也㑹言路論其不知兵給事中胡安國亦謂非所宜任上親札諭以用勝非之意且諭除勝非同都督蓋謂昨逆〈闕〉作亂而勝非卒調䕶於內使勤王之師得以致力矧今諸將皆同功一體之人也必能為朕克濟事功丁寧雖至而論者未已上怒其朋黨與封駮者俱逐凡十三人勝非惶懼即走旁郡牢辭不就職勝非嘗曰宰相權位已重若更典兵文武二柄盡在其手豈人臣所堪後世不幸姦人居此位建立功業託名濟世將何以處之辭至數十卒不受兩詔不許詔曰禮義不愆縱多言而奚恤君臣無間於大體以何傷上眷之隆於斯可見矣八月勝非為侍讀孟庾同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先除勝非同都督胡安國繳止之乃除勝非侍讀而以孟庾同都督勝非既入朝詔特綴宰相班復自內批雲位知樞密使之上仍日赴都堂議事勝非雖在經筵實預國論初見上謂卿前日責降非朕意也卿當能亮之存勞優渥恩寵光一時然後人知上卒欲相勝非也〈遺史〉
八月辛未朔謝克家參知政事〈自禮部尚書除中大夫參知政事〉克家首言呂頤浩老成練事去歲勤王有大功時方艱難強寇內廹望留之行在以備咨訪克家請日輪從官一員以前代及本朝之關治體者具兩事進入庶裨聖學從之命侍從進故事自此始
十月己丑李囘同知樞密院事〈自端明殿學士權同知三省樞密院遷中大夫
除〉
李囘權同知三省樞密院往從衞隆祐皇太后至是扈從六宮還朝故有此除
十一月癸卯詔追封贈元祐故宰相呂公著呂大防範
純仁
建炎元年五月詔以司馬光配饗哲宗廟庭是年十一月詔司馬光已詔錄用其子孫其餘黨籍令有司具名取㫖褒贈詔呂公著呂大防範純仁皆盛德元老同居廟堂國勢奠安四方順服而遭罹貶斥乆歷歲時尚拘微文未獲昭雪朕經此時巡之乆益知致治之難念茲老臣歷險夷而匪石不轉追其深畫更艱危而其道彌彰是宜褒稱以勵風俗先是手詔褒贈公著等宰執進呈上曰時方艱難雖似不急實可以收人心而召和氣於是故司空同平章軍國事呂公著特贈太師追封晉國公諡正獻故觀文殿大學士左正議大夫范純仁特贈太師追封許國公諡忠宣觀文殿大學士左正議大夫呂大防特贈太師追封宣國公諡忠愍應合得恩例竝各依元任官職給還令逐家具名陳奏
甲辰趙鼎罷簽書樞密院事
制曰共政之臣實當大任本兵之地方倚眞才惟體貌之素隆在進退而兼重俾之均佚式示眷私〈具官趙鼎〉志慮剛明氣資宏博早以雋望聞於周行簡自朕心擢居憲府盡忠事上務有補於國家正色立朝曾弗撓於貴勢嘉乃匪躬之節副予側席之求遂參筦於兵機實聮榮於政路邊氛未靜智略畢陳每殫夙夜之勤靡爽節宣之適雖入陪宥密固有待於壯猷而退即燕間宜勉從於雅尚奉列僊之館御仍祕殿之寵名情厚臣鄰不賛優賢之禮義均出處毋忘辰告之忠
鼎自建炎四年五月除簽書樞密院事是年十一月罷入樞府纔五月○上除神武副軍都統制辛企宗為節度使簽書樞密院事趙鼎格詔遂再乞罷以本職提舉洞霄宮鼎既去上欲申前命參知政事謝克家曰企宗非有大功今若必行前命是使鼎得名企宗得利而陛下獨負議論於天下後世也上感悟乃止
戊申富直柔簽書樞密院事
制曰王室之競籲俊為先汲黯之在漢朝姦謀寢而不用叔孫之居楚國敵兵解而自投折衝有賴於精神決勝蓋存於帷幄克膺斯寄今得其人〈具官富直柔〉剛毅粹溫疏通端亮志慮深於憂國術略足以濟時朕纂紹丕圖緬懷先正敷求世類想見儀𠛬爰得異才寘諸近列諫諍極盡規之義封駮著直繩之稱簡在朕心擢長憲府居多謇諤之論進殫密勿之忠宜參筦於機庭共協圖於兵政爾其咨謀不怠夙夜以思修除經武之規講畫攘戎之略以削平於多難用恢復於故疆配是似於前人當承闢國之烈不隕名於世德用昭濟美之才其務對揚毋忘朕訓
直柔字季申河南人鄭公弼之後也為御史中丞㑹醫官王繼先除正任防禦使直柔上言宣政間官爵最為冗濫尚無醫人除正任者今行此甚於宣政矣上遂止俄有是除
宋宰輔編年録卷十四
<史部,職官類,官制之屬,宋宰輔編年錄>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録卷十五 宋 徐自明 著高宗紹興元年〈辛亥〉
正月辛亥謝克家罷參知政事〈除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
克家自建炎四年八月除參知政事是年正月以病求去執政纔數月紹興四年七月卒於衢州
二月辛巳秦檜參知政事〈自試禮部尚書兼侍讀遷中大夫除〉
制曰天下安危由治道之得失賢者進退繫國勢之重輕惟庶事資股肱之良斯四輔有社稷之衛則邦家咸乂而朝廷自尊〈具官秦檜〉挺特不群剛方有立藴任重致逺之器敦砥節礪行之風金石自開忠信行於異域藜藿不採精神折於遐衝朕惕厲臨朝焦勞念治思仰成於輔弼庶共濟於艱難延登政塗參掌國柄方今蒼鵝之患既息潢池之盜尚滋餽餉方煩師屯未徹資爾排難解紛之略副予興衰撥亂之懷汲黯用而在朝知淮南之畏漢士㑹歸而爲政宜晉盜之奔秦尚恢逺圖以對休命
檜字㑹之建炎四年十月秦檜既脫金寨還至行在士論疑之范宗尹李囬奏其忠而薦其才上甚喜即除禮部尚書是年二月秦檜除參知政事具辭免賜詔不允有曰安社稷爲恱嘗抗死以力陳與鳥獸爲群卒奉身而旋返敵歎子卿之不屈人嘉季友之來歸皆的句也檜既爲參政謂宰相可得嘗因奏事曰陛下如能用臣爲宰相臣必有聳動四方之事上黙然〈遺史〉檜執政半年至八月拜相
七月癸亥范宗尹罷相〈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
制曰朝廷隆鈞軸之任去留雖別於二途王者待股肱之臣終始蓋如於一致朕茂建元宰允釐百工甫宣旬歳之勞遽上累章之懇姑從雅志用錫湛恩〈具官范宗尹〉蚤以時髦儀于禁路敬王如孟子特高臺諫之稱選衆舉臯陶首冠凝丞之任方倚俟巨川之濟乃浸乖巖石之瞻日者輕用人言妄裁官簿以廟堂之尊而負天下之謗以人主之孝而暴君親之非朕既丁寧德意而申命於朝汝方廢格詔書而特〈闕〉於下屬上還於相紱願休養於祠庭詳覽所陳重違其請解冡司之要務加祕殿之隆名曽靡瑕疵蓋全體貌於戱疇若予采嘗膺同德之求泛然而辭終聽乞身之去往服朕命永孚於休〈汪藻詞〉
宗尹自建炎四年六月拜相至是七月罷入相踰一年○初侍御史沈與求言右僕射范宗尹年少驟進不更世務恐誤國事上頗難之宗尹請去上令張守諭旨留之是歳當祀明堂文武有合轉官者右僕射范宗尹以爲多所僥倖乃建言討論崇觀政宣以來濫賞而參知政事秦檜力賛之上大意以爲不欲歸過君父歛怨士夫而宗尹堅謂可行即日求出於是秦檜復以此事擠宗尹而侍御史沈與求條宗尹罪狀二十宗尹力請罷政癸亥罷爲觀文殿學士提舉洞霄宮未幾宗尹落職都司王俁萬格以刻薄附㑹討論事招致人言併罷
八月己卯張守罷參知政事〈資政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
制曰上章綬而引去蓋崇易退之風下詔書以勉留式示好賢之美逮聞稱篤乃許告歸惟用舎之際可觀則君臣之義兩得〈具官張守〉稟淳和之正氣資該洽之異聞周堪通明爰有常度廣德醖藉乃聞直聲從予艱難者累年嘉乃險夷之一致以祕計進陪於樞筦以嘉猷參燮於化元每殫夙夜之勤屢爽晦明之節既騰章以告病且臥家而辭榮灼見忱誠閔勞機務佚以琳宮之厚祿優加書殿之清名併侈龍光用昭體貌噫奉身而退是維出處之常秉志不忘曽何內外之間尚思報禮毋有遐心
守自建炎三年九月除同簽書樞宻院事四年五月除參知政事至是年八月罷執政凡二年從所請也○守薦舊相汪伯彥之才可用侍御史沈與求論其所薦不當守引疾辭去己卯罷爲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上曰治天下惟公朕安得而私也守既奉祠俄起知紹興府上思其賢以內祠侍讀召力辭改知福州上䟽論軍國事有詔加大學士以寵之
同日李回參知政事〈自中大夫同知樞宻院事除〉
冨直柔同知樞宻院事〈自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除〉
囬參知政事制曰朕嗣有令緒紹開中興齊勵翼於三階參畀鴻鈞之寄閒英髦於兩社益圖黃髪之詢格我多盤允資壽俊〈具官李囬〉器函博大德備醇明考經事綜物之言才固優於任重圖厭難折衝之略識獨敏於知幾詳延中樞修行外侮近資發蹤指示之計逺輯摧陷廓清之功大事晏安繄太叔之能賛小物辦治亦畢公之克勤聿籌明謨登翊庶政誕昭邦采預柄國鈞朕方中夜以興慨平世之何日當寧而歎思古人之並時其惟老成未媿前哲肆共釐於幾務庶遄致於丕平噫〈闕〉方是虔將廸棟隆之吉玉鉉在協用調鼎石之和勉罄逺猷奚煩多訓
初秦檜自敵中歸李囬力薦其忠至是張守罷參知政事而除囬檜有力也
丁亥秦檜右僕射〈自參知政事授通奉大夫守右僕射同平章事兼知樞宻院事〉制曰君臣相須成體股肱良而元首乃尊政事要在得人紀綱張而衆條乃舉朕遴選賢佐協圖治功孰膺名世之期我得爽邦之俊肆昐大號用詔群工〈具官秦檜〉才博而周氣剛以大出處行藏皆合乎道死生禍福不移其心謀國盡忠常若蓍龜之先見捐身挺節獨如松栢之後彫堂堂真社稷之臣奕弈蓋廟堂之器昨疇人望參知政機惟獻替之日陳殆弼諧之天授定策而安劉氏素聞周勃之賢矢謨而翊舜朝終賴咎繇之德是用擢登公輔實首中台廣井邑之提封増賦租之奠食肇開侯社併峻文階以明論相之公以輔用賢之慶於戱君不借才於異代所資當世之豪英天將降任於是人必付終身之勲業朕固兼收於群䇿汝其勿棄於分隂往恢厥圖卒相予治〈汪藻詞〉
時揆席乆虛秦檜昌言曰我有二策可以竦動天下或問何以不言檜曰今無相不可行也丁亥遂有此授是時召呂頤浩赴行在范宗尹罷相上欲用呂頤浩而冨直柔韓璜等薦秦檜乃拜檜右僕射制詞多取其去國之節檜具辭免賜詔不允有曰朕方嘉得社稷之臣招之不來麾之不去者屹然在朝庶幾外侮之姦聞風而靡其所倚毗者重矣○二年二月癸未詔置修政局於都省以右僕射秦檜提舉參政翟汝文同提舉又有參詳參議官皆侍從爲之丙戌詔侍從臺省寺監官監司守令各述已見可以省費裕國強兵息民者條上屯田郎中曽統言於檜曰相公佐天子理天下事無不統何以局爲人以統爲知言
九月癸丑呂頤浩左僕射〈自鎮南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江東路安撫大使授少
保左僕射同平章事兼知樞宻院事再入相〉
制曰朕中天而興聖緒兼創業守文之所難論相以恢逺圖攬善謀能斷而並用載念舊人之共政無踰著節之老臣揚於王庭授以魁柄〈具官呂頤浩〉挺剛明之度函英果之姿識每豫於造㣲才自優於任重申伯作翰實維嶽崧之神太公秉旄遂應渭濵之兆向輯勤王之略最先戡難之勲妖氛盡掃於紫㣲羲馭復行於黃道神器既正大猷乃經獨秉國鈞安危並深於注意外綏戎律文武兼備於憲邦比勤宣室之思遄趣介圭之覲論帝王之祕策既深契於朕心章祖宗之極功當聿求於元宰竊歎省方之乆未知定鼎之期任棟愈艱籌帷加謹惟幾深以成務何用不臧惟審固以定謀乃終有慶粵茲壽俊實易多盤還正位於東臺仍晉官於亞保理隂陽而遂萬物舊釐冡宰之成亮天地以弼一人肇拜二公之典併敦井賦用峻巗瞻於戱陳平智有餘而安劉寄於周勃宋璟善持正而應變專於姚崇是皆同心而濟謀無嫌比德以賛事益成大烈罔愧前猷〈席益詞〉范宗尹罷相乃召呂頥浩赴行在而先拜秦檜右僕射又富直柔韓璜辛道宗永宗皆譛頥浩故到闕多日未有除拜人皆疑之俄拜少保左僕射力辭少保遂加特進○先是宰相呂頥浩薦張燾召對延英奏言治道當先定其規模乞詔大臣共議國論擢燾司封貟外郎是時朝廷亟欲圖治命大臣置修政局講求致治之要俾與執事之臣盡言時政以觀得失燾上䟽言爲治當觀所以致亂之由而反之則治不難致上嘉納三年六月罷修政局○二年四月呂頥浩除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
制曰丞天子而裁萬化入則斷國論於一堂位冡宰而正百工出則折遐衝於諸夏欲並注安危之兩意顧莫先文武之兼資雖三公在朝協濟經邦之任而一相處內具存分陜之規允屬元臣誕揚丕號〈具官呂頥浩〉髙明而篤實剛毅而恢閎學推齊魯之英氣稟山河之粹逹於權而知變更劇易之百爲勇於義而奮忠挺險夷之一節慷慨而安神器勤勞而乂王家名動要荒勲髙廟社自再登於揆路實首執於樞庭房杜同功每推權而不吝蘓宋共政蓋相得而甚懽方內治之交修顧外虞之孰禦深軫納溝之慮備陳多壘之憂謂玩歳茍安非拯溺救焚之意且待時自定豈興衰撥亂之圖請以身先願爲衆倡念國步迍邅之滋乆顧邦基臲卼而靡寜警蹕屢遷藩籬莫固徒得君重果爲朕行矧黃裳佐唐專決用兵之筭而王導輔晉嘗兼都督之稱是用獨委戎旃兼提相印董師卒於六路仍魁柄於中朝盡長江表裏之封悉歸經略舉宿將王侯之貴咸聽指呼庶宣鬯於威靈用拓寧於方域陪敦井邑昭示眷懐鼎不移式繫蒼生之望旌旄所向政需元老之猷於戱內惟張仲之賢吉甫之行何逺上若憲宗之斷裴度之功乃成朕固披勿貳之懷汝亦有同心之助艱虞攸託中外實均往揚厲於天聲用恢隆於帝業維我耆德豈煩訓詞先是桑仲遣人告朝廷欲宣力收復京師乞朝廷出兵於淮南爲聲援頥浩信之乃有恢復中原之意開都督府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制詞有曰盡江淮表裏之封悉歸經略舉宿將王侯之貴咸聽指呼以新創制忠銳軍十將偕行五月壬戌出北闕門百官班送焉○左右僕射呂頥浩秦檜同秉國政檜多引輕險浮躁之士列於要途以爲黨助且謀出頤浩而專朝權乃令其黨建言周宣王內修政事外攘玁狁故能中興今二相宜分任內外之事遂除頤浩專治軍旅檜專理庶務如種蠡之分職頤浩檜唯唯奉詔時二人之黨紛然競進上頗覺之詔略曰朕膺二相體貌惟均凡一時所薦之士隨才任使尚慮浸分朋黨互相傾揺自今或阿附以害吾治令臺諫糾之嚴寘諸法戊子詔左僕射呂頥浩總師北向置都督府於鎮江○閏四月甲午上諭左僕射呂頤浩曰卿耆艾有勞今總都督之任方以大事委卿不當復親細務卿自今凡事繫大體者裁決其餘細務忽略可也三年六月提舉修國史
同日李囘罷參知政事〈資政殿學士江南西路安撫大使兼知洪州〉
囘自建炎四年十月除同知樞宻院事紹興元年八月除參知政事至是月罷執政一年囘不爲呂頥浩所喜乞罷故有是命○紹興二年十月囘自資政學士知洪州落職罷任時諸路盜賊稍息左僕射呂頤浩慮守令弗虔請分御史循行諸路詔遣曾統等分往並以宣諭爲名時李囘知洪州多辟親黨攝事且縱子弟預政劉大中至江西以囘爲不職且言其二十餘事乃詔落職罷之囘歸饒州而卒是月前宰相汪伯彥復正議大夫觀文殿學士江東安撫大使知池州○是歳八月參知政事張守薦汪伯彥之才可用侍御史沈與求論守所薦不當守遂罷政初伯彥以宰相敗事責永州安置秦檜嘗在其席下讀書及爲宰相薦其才復正議大夫俄復觀文殿學士江東安撫大使兼壽春府廬和等州安撫使知池州清議不容沈與求言其誤國不可復用遂改除提舉洞霄宮二年檜再薦伯彥知廬州四年臣僚言其罪落職罷之七年檜再薦復資政殿大學士九年檜專國遂復觀文殿學士知宣州又拜檢校少傅保信軍節度使致仕加開府儀同三司十一年四月伯彥卒於衢州贈少師諡忠定上念河北之舊賜其家銀絹一千疋兩添差其親戚二人差遣〈遺史〉
十月庚午孟庾參知政事〈自試戶部尚書中大夫除〉
庾字富文濮州人十一月戊戌詔參知政事孟庾爲福建江西湖南宣撫使以太尉武成感德軍節度使韓世忠副之以群盜猶未平也二年七月以平諸路盜賊除通議大夫八月詔參知政事孟庾權同都督江淮荊浙諸軍庾同太尉韓世忠討賊湖外就用之也時都督呂頤浩赴闕十二月以庾爲同都督四年十月丁丑上將親征以參知政事孟庾爲行宮留守五年二月詔二三大臣內外協濟孟庾沈與求胡松年各轉一官庾除左通奉大夫○五年閏二月己卯上詔孟庾沈與求並兼樞宻院宰執奏事趙鼎曰仁宗時陜西用兵宰臣兼樞宻今臣既兼而參政亦令兼權則事歸一體無前人所謂樞宻調兵而三省不知三省財竭而宻院用兵不止者矣上曰往時三省宻院不同班進呈是以事多不相關豈有朝廷議論而帷幄二三大臣不與聞者也丁卯命參政孟庾提領總制司詔足食足兵今日先務可令戶部尚書章誼措置財用仍命參知政事孟庾提領其事已庾請以總制司爲名專察內外官私隠漏違欠其合用錢糧元係戶部與漕司應副者依舊從之
十一月戊戌富直柔罷同知樞宻院事〈中大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制曰二府極賢能之選蓋有賴於儀刑大臣加體貌之隆顧豈輕於退黜茍玷清謹莫副倚毗公論靡容朕其敢置〈具官富直柔〉頃以識拔用之朝廷庶幾魏徵之孫復振臧辰之後亟寘言路頗當朕心曽無幾時致位右府而乃授意諫省結交匪人無憂國奉上之思有狥黨植私之累彈章來上深用憮然需奏屢陳辭榮甚確諒難安於政地姑就列於殊庭加膝墜淵朕之所戒盡忠補過爾尚省循
直柔自建炎四年十一月除簽書樞宻院事紹興元年八月除同知樞宻院事至十一月罷入樞府凡一年○初召左僕射呂頤浩復相而同知樞宻院富直柔與司諫韓璜等見上多言頥浩之短至是侍御史沈與求言直柔任御史中丞日與統制官辛永宗及其弟道宗往還永宗嘗攜妓妾宴其家及入樞府又與交通宮禁語言往往傳漏陛下意嚮莫不知之必以語直柔直柔以語司諫韓璜凡璜所言逆知事端巧發微中直柔道之也伏望特賜罷黜故及於責而永宗道宗璜皆被黜逐是月頤浩因奏事言與求前論范宗尹後撃直柔頗爲稱職上曰論宗尹固當今能破直柔私黨尤非小補也二十八年端明殿學士富直柔卒於建州紹興二年〈壬子〉
二月庚午前宰相李綱爲湖廣宣撫使兼知潭州詔觀文殿學士李綱爲湖廣宣撫知潭州樞宻院就福建差統制官任士安以兵三千從之峕人多賀綱其客陳冲用者獨不賀或問其故沖用曰丞相在靖康末以天下安危自任人望所歸今雖閒居人望攸重若因此成功尚蓋前失萬一無所成平日之名掃地矣何賀之有○十二月湖廣安撫使李綱提舉崇福宮初給事中胡安國嘗薦李綱可用上問安國所以知綱如何曰綱作小官敢言水災上曰綱以此得時望然嘗爲相矣如綱昔擁重兵解太原圍與官屬只在懷州相去千里卒無成功綱多掠世俗虛美以此協比成朋變白爲黑相附者爭稱之朕今畀以方面於綱任亦不輕上以語宰執呂頤浩曰陛下之言誠是靖康伏闕綱之黨鼔唱乃至殺近侍莫能止此風不可長在湖南巨盜既平呂頤浩曰有未滅者令李綱收之然聞綱縱暴其治潭恐無善狀綱之爲黨與蔡京一體靖康伏闕薦綱者皆其黨陳公輔張燾余應求程瑀鼓唱爲之至殺內侍幾至大變上曰如伏闕事儻再有當誅之是月右諫議大夫徐俯右司諫劉裴言湖南安撫使李綱慢君父輕朝廷及改制書等罪詔綱提舉崇福宮○五年三月觀文殿大學士李綱起知洪州兼江南安撫制置大使趙鼎奏李綱録到建炎聖語上曰朕已閲皆實綱近日論事非往時比鼎曰綱才器過人但嚮辟少年浮躁之士爲屬致有所累初張浚謫居福州而綱亦寓福浚與綱㑹既除舊隙遂相厚善至是浚入相數於上前言其忠未幾起綱知洪州兼江南安撫制置大使○七年閏十月知洪州李綱提舉洞霄宮初江東大旱而綱乃課民修城一方頗怨至是侍御史石公揆言綱妄自尊大恣為苛擾初張浚謫居於福綱與之交驩意其復用以爲己援近乃移書痛詆傳至行在欲以取譽復冀相位繼知己相趙鼎其意大沮又稱感時憂憤成疾聞者笑之又殿中侍御史金安節右正言辛次膺李誼亦論綱違法害民毒流一路詔綱提舉洞霄宮既而公揆等再論乞鎸職上曰前宰執在所體貌已罷帥足矣趙鼎等曰陛下遇臣如此誰敢不竭盡以圖報○紹興十年正月綱卒於福州贈少師
四月庚午翟汝文參知政事〈自翰林學士承旨左中奉大夫知制誥除○元年十
二月詔文階繋銜復分左右〉
制曰朕恭承丕緒乃屢多虞積薪既然安之猶寢其上亂繩已結解者必得其人肆圖異材以執大政副此虛佇庶幾知人〈具官翟汝文〉學髙而識明器博而用逺入居嚴近則文辭獨行中朝出殿藩維則忠信可結百姓乆在外服名簡朕衷一時所傾三召乃至虛心以問貢禹前席而聽賈生天將降大任於人果符於衆譽予不欲匹夫之勇所務者逺猷其自禁林進陪廟論雖威容德望自足以折衝而外懼內憂勉思於昔日往服朕命以圖爾功
汝文字公巽嘗知宻州秦檜爲州學教授汝文薦其才至是檜爲右相而呂頤浩爲左相不喜之欲隂結朋黨以相助乃引汝文爲參知政事然汝文之性自大而剛不爲檜助而又嘗沮毀之
五月辛酉權邦彥簽書樞宻院事〈自左朝議大夫試兵部尚書遷端明殿學
士除〉
邦彥獻十議以圖中興遂有是除給事中程瑀言邦彥之謬不聽六月乙巳詔邦彥兼權參知政事邦彥執政幾一年碌碌無所建明三年二月己丑卒上覽邦彥遺表謂宰執曰邦彥盡瘁國事遽爾淪謝深可傷惻卿等可往弔之問其家所須呂頤浩言邦彥歸朝舉家皆陷今唯一女嫁韓穰乃詔以所得恩數分給其女
六月參知政事翟汝文致仕
制曰賢者立朝以濟濟相遜爲盛忠臣愛上以悻悻亟去爲非矧參預以煩機在同寅而勵翼豈圖乖譎規就宴安既念盡瘁之誠當遂辭榮之志〈具官翟汝文〉蚤以雋望躋於邇聯肆予臨御以來嘉乃論思之舊召自遐外起於退閑遂擢禁林之嚴俄參鈞柄之重謂其名儒故老多識祖宗之舊章庶幾博問遐觀以明國家之大體念若巨川而相濟顧豈同舟而異心何謀謨之未聞乃議論之多拂徒欲輕於去就寧復任於安危直情而行不知可否之濟奉身而去殆忘體恤之均尚隆體貌於大臣俾遂蕃宣於近郡蓋望之之輕丞相止用左遷而長孺之薄淮陽猶煩臥治屬言章之交上在公論以未平時者謂千里造朝甫竊廟堂之寵一朝辭位殆繇疆埸之虞故巧發於爭端以自託於微罪原情審爾誅意當深姑從罷免之科終許歸休之佚噫丁寧諭指朕固不忘於貪賢偃蹇居家汝獨無意於經世往思嗇養以究壽臧
五月詔置修政局於都省以右僕射秦檜提舉參政翟汝文同提舉時四方上奏未決吏縁爲姦參政翟汝文語右相秦檜宜責都司考其稽違者峻懲之後因對乞治堂吏受賂者檜面劾汝文擅治吏汝文言臣位執政按吏而宰相見劾豈可無恥居位即求去於是諫官方孟卿論汝文與檜不和且不顧大體不循故事批狀直送省部不關其長每宰執聚議則目視雲漢未嘗交談豈能共濟乃詔與郡言者再論汝文在朝廷纔及防秋便求罷去望重行貶責遂致仕汝文執政纔三月〈小歴〉○初翟汝文知宻州秦檜爲州學教授汝文薦其才及檜爲相亦薦汝文汝文除參政意不少降與檜不和嘗交爭於殿庭至言檜乃金人之姦細必誤國汝文遂罷去自後檜專權柄執政者皆箝口卑躬趨走奉承之不暇四方之士乃思汝文之正直〈遺史〉
八月甲寅秦檜罷右相〈觀文殿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
制曰王者循至公之道常加厚於股肱大臣髙易退之風欲曲全於體貌維時次輔茲解近司式頒上印之恩誕布告廷之命〈具官秦檜〉蚤矜志行歷蹈艱危謂其盡節以事君可膺大用嘉乃脫身而歸國實慰群情擢寘巖廊俾參柄任自初豫政疑若獻忠從其長則未嘗爭議於當然私於朕則每獨指言其不可遂令代相倚以爲邦務推勿貳之誠庶盡欲行之志自詭得權而舉事當聳動於四方逮茲居位以陳謀首建明於二策罔燭厥理殊乖素期念方委聽之專更責寅恭之効而乃憑恃其黨排斥所憎進用臣隣率面從而稱善稽留命令輒隂怵以交攻豈實汝心殆爲衆誤顧竊弄於威柄或滋長於姦朋方悉屏除尚圖改事遽辭機政屢卻封章詔諭莫囬挽留難強爰陞華於秘殿仍賦祿於祠庭以示優容以昭眷遇於戱予奪在我豈雲去朋黨之難終始待卿期無負君臣之義往膺渙渥勿替令猷〈綦崇禮詞〉
檜自紹興元年九月拜右相至是年八月罷入相凡一年○殿中侍御史黃龜年論右僕射秦檜專主和議沮止國家恢復逺圖且植黨日衆將專國自恣漸不可長檜即上章辭位甲寅授觀文殿學士提舉太平觀前一日上召當制學士綦崇禮諭以檜二策仍出其元奏雲以河東河北人還金虜以中原人還劉豫如斯而已故崇禮載之制詞而言者論檜不知治體信任非人專務減刻人心大揺且引給事中程瑀等布之要路何求不獲乃落職於是瑀與侍御史江躋左司諫吳表臣起居舎人張燾皆坐檜黨罷去○先是呂頤浩薦朱勝非綦崇禮謝克家入朝往往言秦檜之姦上亦覺悟於是檜結黨欲傾頤浩一日上忽遣使於崇禮在翰苑來承詞頭崇禮奏請詞頭上召崇禮親諭之曰秦檜言南人歸南北人歸北朕是北人將安歸又言若使臣爲宰相可使聳動天下今無聞崇禮乞御筆付院上乃索紙冩付崇禮崇禮退黙省其文而不覺口諷之曰聳動四方之意朕心已疑建明二策之閒爾才可見遂罷檜相乃諭朝廷終不復用仍牓朝堂上怒未已臣僚再言檜之罪遂落職〈遺史〉○初右僕射秦檜之參大政也與起居郎王居正甚善閒語論天下事意鋭甚至是所言皆不讎居正一日言於上曰秦檜嘗語臣中國之人惟當著衣噉飯共圗中興時臣心服其言謂有志於中興者要當如此及自謂使檜爲相數月必有驚動天下今施設乃止於是願陛下以臣所言問檜所行於是檜慙而怒未幾居正以右文殿修撰出知婺州○時有議廢修政局以揺秦檜而左司郎中林待聘檜客也方兼夲局檢討官乃上言陛下即位六年更用八相而績用弗著此無他人無常責而各有心則治何以立臣願陛下嚴動揺之憲以成復古之勲
九月乙丑朱勝非右僕射〈自觀文殿學士提舉萬夀觀兼侍讀除左宣奉大夫右僕
射同平章事兼知樞宻院事再入相〉
制曰朕戒懼多虞疇咨良輔維持左右繄吾二相之協心推挽後先豈予一人之獨濟雖得賢者國之福然知人者帝所難懲亟易之徒煩蓋嘗輕用於新進懷老成之往效曷若登用於舊勞爰即治朝誕揚明命〈具官朱勝非〉閎深而端亮敦大而䟽通陳平之智有餘如晦之才能斷從予初載蚤宣力於要津嘉乃一心遂奮庸於揆路駭巨姦之竊發睨神器而敢揺獨倚精忠隂摧元惡馴豺狼之暴而事無遺䇿卒銷沮於兇謀翊簾帷之政而人莫閒言旋復還於明辟成功不處巧語俄興嗟去位之累年殆謗書之盈篋朕追原曩昔冞想話言惟當軸者三旬豈逺猷之能究爰賜環而屢命趣舊德以來歸再覩儀刑益新啟沃從容經幄期入奉於燕閒宻勿巖廊蓋同寅於康濟乃還升於右揆仍兼秉於中樞増衍封租併隆寵渥以慰具瞻之素以章注意之誠於戱謝安未起而心已繫於蒼生蓋大臣之重輕在望裴度既還而威復行於河朔則朝廷之得失以人顧予共政之賢時乃同功之舊庶幾茲舉無媿前聞其戮力於我家俾有辭於永世
初左僕射呂頥浩自江上還欲傾右僕射秦檜而未得其方過平江守臣席益知頥浩意謂之曰目爲黨可也然黨魁在𤨏闥當先去之頥浩乃引觀文殿學士朱勝非爲助至是以勝非爲同都督江淮荊襄諸軍事胡安國言勝非與黃汪同在政府緘黙附㑹馴致渡江南狩之初乃下詔尊張邦昌結好金虜許其子孫皆得録用淪滅三綱乃至於此及爲相苗劉肆逆不能死之何足倚仗於是勝非乞守越不許上曰勝非作相三日值苗劉之亂當時調䕶有力朕豈不知言者再論之勝非皇懼復辭㑹稽遂以勝非爲醴泉觀使兼侍讀日赴都堂議事特命中書門下檢正黃龜年書行仍趣其來上曰勝非近罷同都督士人多上書論其功惟一二臺諫不與既而勝非至雖在經筵而實豫國論位知樞宻院之上安國求去戊申安國落職提舉仙都觀於是檜三上章乞留安國不從勝非遂復拜相制詞上授㫖也峕左僕射呂頥浩猶帯都督諸軍事勝非奏此官宜罷執政言方防秋未可勝非又奏孟庾姑存之頤浩所領當罷也
紹興三年〈癸丑〉
二月辛亥席益參知政事〈自工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徐俯簽書樞宻院事〈自翰林學士左中大夫知制誥遷端明殿學士除〉
俯字師川洪州人故事簽書下執政一等至是特詔鈞禮又例外賜以金帶
四月庚寅朱勝非罷右僕射〈以母䘮去位〉
勝非母雍國夫人楊氏感疾上遣國醫診視存問絡繹累月未安勝非數上章乞罷相不許至是楊氏薨於相府勝非解官丁憂爲相八月方經畫淮北上倚勝非即上時䟽陳五説謂賊當撃〈雲 雲〉書奏上皆是之
五月丁卯韓肖胄同簽書樞宻院事〈自大中大夫吏部侍郎遷端明殿學
士除〉
初遣奉使潘致堯髙公繪等金國軍前通問至是囬金願再遣重臣以取信遂以肖胄爲金國軍前通問使上命朱勝非擇副勝非言故事副使用武臣峕方艱危不當專拘舊制遂薦給事中胡松年爲工部尚書副之
七月癸酉右僕射朱勝非起復〈仍知樞院事〉
制曰宰相代天以治其惟盡注意之誠孝子爲臣必忠是故有奪情之典眷言次輔方宅私憂乆傾虛位之思宜錫告廷之命〈持服前右僕射朱勝非〉德尊而度勝器博而用周考師友之源自管晏之流莫及處君臣之義非堯舜之道不陳既底績於政途遂登庸於台席及臻變故乃見英賢鎮國家有不撓之風致狼心之自擾措宗社於再安之地殆桑䕃之不移進退固其何常名實乆而自正雖閱時之易逺豈求舊之敢忘下環詔以趣歸復鼎司之重任內則和飪百度日奏鹽梅之功外則承寧諸侯漸存臂指之勢朝有偉望士無閒言方指日以仰成遽執喪而去位朕惟儒者檢身之道若閔子其無譏大臣事主之方如房喬其何議載考流風於典籍皆存變禮之情文是用叅合國章俾還揆路仍竢易衰之後肆䟽出綍之恩庶幾兩義之安克副一時之矚於戱邦勢若此念積薪之已然民力幾何懼奔駟之將敗朕之論相何可以不備卿之圖功亦在於攸終勉行從政之權益懋同寅之業其祇孚號以廸至懷
勝非丁母憂執䘮居廬上遣使奪哀強起之三辭不獲王人踵至賜詔有曰念同心相與而共吾事惟二三臣闕一不可卿逺朕躬如失左右手又曰朕方興復是圖蓋一切當用權以有濟卿既安危所繋何三年不從政之可言勝非辭愈切及敘夲朝典故屬同列開陳上曰匪卿疇克任者虛府以待又賜親筆詔曰卿罹私艱已踰卒哭之制且朕待卿爲政奚翅三秋邪蓋恩由義斷情以禮奪古所然也況成命已攽人情胥悅卿無濡滯以拂朕心勝非得詔皇恐不敢辭上命督促甚至不得已而造朝面陳皆不許即乞歸第見賔客衣黎黒紫袍皂鞓帶從之雖居外治事而還家哀毀盡執喪之禮〈遺史〉
九月戊午呂頥浩罷左相〈鎮南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制曰王者崇德而報功務極始終之遇君子難進而易退要明去就之冝若時元臣允執大柄方切仰成之意遽披引疾之詞爰錫徽章誕敷群聽〈具官呂頥浩〉才周萬變望折遐衝奮不顧身仗天戈而濟難忠能衛上扶日轂以安行義動神明功存社稷用再登於台鼎茲繼閲於星霜燮調隂陽覬天心之克享典正法度祈王化之復行備觀夙夜之勤莫測災祥之異駭人言之歸咎指國政之失平朕則責躬卿胡辭位覽備陳於懇欵良感予衷欲終保其功名重違乃志姑解鈞衡之劇還兼將相之崇擁節舊邦奉祠閟館蓋閔勞於幾務庶均佚於耆英於戱從赤松之遊卿豈遂遺於世事申丹書之信朕將差定於勲盟益勉令猷永膺遐福
時天象多變臺諫交章論左僕射呂頥浩之過而殿中侍御史常同䟽其十罪以爲循蔡京王黼之故轍重立茶鹽法專爲謀利一也不於荊淮立進取規模惟務偷安二也所引用非貪鄙俗士即其親舊三也訴者經牓示而再訴即寘之罪四也贓吏韓禧呂應問皆贓滿數萬頥浩既受女謁遂令移獄反欲罪元按官司五也臺諫論事不合已意則怒形於色六也近兩將不協幾至交兵不能辨曲直以伸國威而姑息之七也其腹心最善者擢置臺屬凡臺中議論即聞八也近輔地震抑而不奏及降詔求言又不引去九也每㑹親黨夜飲男女雜坐比言者論罷都轉運司遽託疾乞出十也陛下未欲逐頥浩者豈非以其有復辟之功乎臣以爲功出衆人非一頥浩之力縱使有功宰相代天理物張九齡所謂不以賞功也戊午乃罷頥浩爲鎮南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提舉洞霄宮〈小歷〉○初侍御史辛炳言呂頥浩爲宰相不忠十罪當時謂可以激敢言之氣至是炳爲御史中丞復言呂頥浩不恭不忠之罪頥浩遂罷相炳再言伏覩大廷宣制罷呂頥浩左僕射以使相領宮祠制詞優厚無一字貶黜之意欲望鐫去將相崇資於是改觀文殿學士宮祠如故〈遺史〉○紹興九年三月秦檜素憾呂頤浩除頤浩西京留守頥浩感疾力請致仕上許之乃加少傅依前鎮南軍節度使成國公致仕四月頤浩卒享年六十九贈太傅葬台州後諡曰忠穆○淳熙十五年二月髙宗崩議配侍從議故宰相太師秦國公諡忠穆呂頥浩再登鼎司能斷大事主盟義舉取日虞淵訖於瀛海無波復安宗社艱難之際厥功茂焉詔配饗髙宗廟庭紹興四年〈甲寅〉
正月癸酉韓肖胄罷同簽書樞宻院事
端明殿學士韓肖胄與朱勝非不合力求罷詔以夲職知溫州既又辭不赴改提舉洞霄宮肖胄自紹興三年五月除同簽書樞宻院事在樞府僅半年及使還而有是命從所請也
二月癸未席益罷參知政事〈資政殿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
益自三年二月除參知政事是年二月罷執政一年○七月以端明殿學士知潭州於是樞宻院王𤫉已充制置使遂命益爲湖南制置大使兼知潭州十二月張浚奏以樞宻副都承㫖馬擴爲沿江制置使軍於鎮江府且令湖南制置大使席益撥統制官崔邦弼等軍赴擴益不從詔落其職五年十月除端明殿學士四川安撫制置使兼知成都府詔益乃前執政位川陜宣撫司之上
三月乙丑張浚罷知樞宻院事〈資政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
浚自建炎三年四月除知樞宻院至是自蜀還朝罷除職與祠尋又詔落職福州居住在樞府凡六年○金人之由褒邪谷而去也宣撫處置使司遣軍追撃俘其人二千口至是張浚奏㨗時副使王似纔至而朝廷未知也上曰賴敵自退兩蜀無虞左僕射呂頥浩曰臣深以爲憂今強敵自敗皆陛下聖德所致所有張浚取㫖上曰可速其來仍督王似盧法源之任法源至遂置司於閬州是月知樞宻院張浚還朝○浚之出使也嘗以秦川館爲學舎以待河北陜西之士來歸者給衣食養之又新復諸郡乞鑄印浚以去朝廷逺亦先鑄給而後奏聞又浚之還取道東蜀䕫峽其至稍遲於是侍御史辛炳言浚被命宣撫不能成功輕失五路坐困四川用劉子羽軰皆小人而殺曲端趙哲爲無辜以至設祕閣以崇儒擬上方以鑄印及被召不肯出乞黜責乙丑罷張浚爲資政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又詔落職福州居住○朱勝非閑居録曰張浚出使陜蜀便宜除官至節度使雜學士權出人主之右竭蜀之財悉陜之兵凡三十萬衆與金角一戰盡覆用其屬劉子羽謀歸罪將帥趙哲曲端並誅之將士由是怨怒俱叛浚僅以身免奔還閬州關陜之陷自此始至今敗績之大者必曰富平之役追還薄譴俾居福州而已○丙子以端明殿學士川陜宣撫處置副使王似爲資政殿學士川陜宣撫使落處置二字龍圖閣學士副使盧法原陞端明殿學士四月庚辰朔以鎮西軍節度陜西都統制吳玠爲川陜宣撫副使免書夲司事專治戰守右諫議大夫唐煇等言前宣撫司叅賛軍事劉子羽程唐皆爲張浚之謀主尚列從班望行貶竄詔貶子羽於白州唐落職奉祠
三月戊午趙鼎參知政事〈自江南西路安撫大使遷中大夫除〉
制曰兆開帝業方懋於鴻圖叅貳宰司敷告於耆哲眷言儒帥嘗斡兵權備輸忠藎之誠大係生靈之望肆因公論俾賛繁機〈具官趙鼎〉貌莊而氣和心夷而度逺王佐之學雅志於經綸人傑之材夙膺於屬任爰自擢長憲府進預籌帷勵風節以振朝綱罄謀謨而禆廟筭臧否難奪行藏自如由中起於窮山薦往臨於巨鎮折衝建鄴固近輔之藩籬作屛豫章控上游之襟帶諸將願趨其節制四方聳慕其威名既錫召環甫次行闕斷自朕志輔以疇咨雖未覲於朝廷宜亟陪於大政今茲仰成近弼力拯多艱惟時惟幾豫審精㣲之㑹服休服采咸思康濟之方國勢之強弱安危治體之後先緩急庶易棊而致勝將更瑟以取調克副仰成亶繇勵翼蓋商家共政繄圖舊是先而周室中興夲倚賢爲重蘄修明於庶政用延登於一時惟任禮弗私能極規摹之逺惟惜隂無棄能底勲績之隆載嘉偉人奚俟多訓
初端明殿學士趙鼎守建康時參知政事同都督諸軍孟庾江東宣撫使韓世忠各駐重軍於建康鼎爲二府素有剛直之風庾世忠皆加禮兩軍亦肅然知懼民既按堵商賈通行未幾鼎移帥江西三年九月丙寅詔江西大帥趙鼎兼制置大使既又詔江西制置使岳飛駐軍江州而舒蘄二州亦𨽻節制初飛與前帥李囬不協至是鼎至誠待之飛亦心服鼎在洪州二年戢吏愛民盜賊屏息一方頼之至是詔還是月戊午除參知政事上令鼎薦人才鼎即以朱震范沖呂祉陳橐呂夲中林季仲董坌上之
四月丙午徐俯罷簽書樞宻院事〈提舉臨安府洞霄宮〉
制曰憂勤圖治時方急於任賢左右近臣義豈容於去國念有均勞之請欲髙易退之風宜狥懇祈更全體貌〈其官徐俯〉氣節不撓辨論可觀蔚有譽於當時期力行於素志起從䟽逺亟聯從橐之華度越輩流遂陟樞庭之峻閱時未乆被遇非常庶觀整軍經武之謀折遐衝於萬里抑頼同寅協恭之助圖庶政於一堂顧屬任之方深曽設施之未究奏章俄上引疾甚堅肆推從欲之仁曲示優賢之禮殊庭厚祿祕殿隆名匪曰朕私用榮爾去噫或出或處諒不替於憂時嘉謀嘉猷尚無忘於告後俯自紹興三年二月除簽書樞宻院事是月罷入樞府踰一年參政趙鼎與簽樞徐俯異議求去是日以夲職提舉洞霄宮十一年七月端明殿學士徐俯卒
七月戊申朔胡松年簽書樞宻院事〈自左朝奉大夫試吏部尚書遷端明
殿學士除〉
時宰臣薦吏部尚書胡松年爲執政殿中侍御史常同乃言松年王黼客宣和閒劉安世復直龍圖閣松年在詞掖嘗醜詆之今乃營求欲爲執政可乎遂以同爲起居郎十月詔簽書樞宻院胡松年往鎮江與諸將㑹議進兵以覘賊情上曰先遣大臣諭以朕意庶幾諸將賈勇爭先沈與求曰真宗澶淵之役亦先遣陳堯叟此故事也五年二月詔二三大臣內外協濟胡松年轉一官除左朝散大夫
九月庚午朱勝非罷右相〈聽持餘服𠉀服闋除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制曰人主之論一相惇德則朝廷尊大臣之表萬民制行爲天下法睠予宰弼起自閔囏既殫狥國之勞蘄盡慕親之志參稽古誼俾解繁機亶告治朝用孚羣聽〈具官朱勝非〉高明而肅乂莊重而裕和學足以貫天人之夲原量足以任國家之大計蚤疇雋望首被詳延一登綱轄之嚴再秉鈞衡之重德業浸觀於乆大謀謨備罄於忠嘉自陟屺以纒哀方倚廬而銜恤屬時多故圖厥老成式從變禮之權亟復經邦之任尚資逺略共濟康功奪人子之至情顧非得已舉三年之通誼屢有奏陳朕惟篤君親之愛者所以厚人倫存進退之正者所以厲臣節重違爾請庸慰母思勉循去位之私俾遂執喪之懇於戱安危並注雖倚重於壯猷忠孝兩全庶克終於令問益茂顯揚之美助成廣愛之風
勝非自紹興二年九月拜右僕射三年七月起復是月罷持餘服再入相凡三年○右僕射朱勝非獨相而機務不決侍御史魏矼嘗言陛下宵衣旰食將大有爲而所任一相未聞有所施設政務山積於上賢能陸沉於下方且月一求去徒爲紛擾宜亟如其所請以慰公議至是又䟽其五罪於是勝非力請罷庚午聽持餘服俟服闋以爲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先是四月朱勝非以母雍國夫人楊氏既祥在告上賜札雲卿因母祥祭追慕毀塞過傷其氣朕亦惻然念之然今乃何時而卿謁告使朕憂思廟堂之政且宜來早扶侍入朝兼朕別有所欲面道者非可託於毫楮也勝非皇恐入見六月以雨霪傷農乞行策免故事以銷天變復賜親詔令勿再有陳勝非以獨當國事倚任方隆雖不敢遽去而追思母氏悲痛不能已復以餘服爲請者章奏十二上上乃許之俟總章禮畢如所乞且有保全舊臣之訓至是祀明堂已畢陳故事求去且論當罷者十一事詔許持餘服是時金人與僞齊入冦議者不能明勝非之心謂無以應之遂乞持餘服罷之〈遺史〉○勝非爲宰相也每薦士而言路輙不容朝士問勝非曰胡不辨之勝非曰勝非聞人以爲賢則用之言者論其否則退之初無容心也且言路乆塞得人主聽言乃盛德事勝非若於榻前辨是非言未必直然不知我者以爲壅塞豈宰相事哉聞者悚然○十四年十二月勝非卒先是觀文殿學士朱勝非自罷相居湖州嘗就除知夲州既而得提舉洞霄宮食祠祿八年寓天聖僧舎杜門卻掃留心內典與世事相忘乙亥卒勝非之亡也右廸功郎安誠曽受故相朱勝非辟爲江西帥屬誠於佛寺飰僧自撰䟽文訕及朝政爲郡守所發詔停誠官惠州編管
癸酉趙鼎右僕射〈自知樞密院事除左通奉大夫右僕射同平章事兼知樞宻院事〉制曰朕丕承基緒宏濟艱難謂得賢爲太平之基而論相乃人主之職天將降是大任嘉靖厥功予惟圖任舊人灼見有俊誕孚爾衆咸聽朕言〈具官趙鼎〉宏毅而直方純明而篤實學際天人之賾資兼文武之全以道事君有中立無朋之操以忠狥國有任重不撓之風自典正於臺綱亟延登於樞筦危言覈論屢見於排姦敏略壯猷允資於禦侮逮分閫制往涖戎昭草木知其威名士卒爲之樂死才無施而不可時有待而後興式遄政事之歸實倚邦國之濟作三軍而謀帥方需督制之能宅百揆以亮工尤重夲根之勢茍帷幄有以制勝則精神自能折衝是用擢司右輔辨章之崇兼總夲兵宥密之重超加爵秩増衍賦畬併申錫於徽章用榮昭於異數朕方攬衣待旦側席御朝念國步之多虞悼戎心之未革人才私於好惡未免遺賢之憂民力罷於賦徭豈無失職之歎旁招俊乂時爾之任子惠困窮時爾攸聞惟一德可以享天惟協心可以㡳道若建大廈爾惟棟梁若濟巨川爾惟舟楫朕其注意以觀爾成爾則奮庸以勱朕相於戱選於衆而舉伊尹商湯所以成有截之疆得其要而用黃裳憲宗所以致中興之治勉服定命共圖康功毋專美於前人俾有辭於永世
初川陜無執政爲大帥言者數上章謂若無大帥必失兩蜀上乃諭朱勝非曰西帥難其人朕欲以趙鼎知樞密院爲之如張浚故事勝非曰聖謨如此臣謹奉詔八月庚辰御札以參知政事趙鼎爲知樞宻院事川陜宣撫處置使鼎除命既出諸名士爭願從之趙鼎謂今與吳玠爲同事又除使名與王似等同上乃除鼎都督川陜諸軍事併領荊襄諸軍於是鼎言陛下建炎中遣張浚出使宣陜國勢百倍於今浚有補天浴日之功陛下有山河之誓君臣相信古今無二而終致物議以被竄逐夫䘮師失地浚則有之然未必如言者之甚也且浚有罪臺諫論之可也今乃下至草澤行伍凡有求於浚而不得者人人投牒醜詆及其母妻甚者指爲跋扈抑何甚哉臣無浚之功當此重責〈云云〉○趙鼎事實曰鼎奏稟朝辭上曰卿豈可逺去當先付卿以今日大計明日拜鼎右相朝士相慶
甲戌沈與求參知政事〈自試吏部尚書兼權翰林學士遷中大夫除〉
與求字必先湖州德清人四年七月與求自龍圖閣學士知鎮江府召爲吏部尚書仍兼翰林學士趙鼎薦之也至是遂除參知政事五年二月詔二三大臣內外協濟沈與求轉一官除大中大夫閏二月乙卯上詔孟庾沈與求並兼樞宻院
十一月己未張浚知樞宻院事〈自資政殿學士左通奉大夫提舉萬夀觀兼侍
讀除〉
是月詔提舉洞霄宮福州居住張浚復資政殿學士提舉萬壽觀兼侍讀先是趙鼎薦張浚可當大事顧今執政無如浚者陛下若不終棄必於此峕用之乃詔復資政學士遂有是除時川陜宣撫副使吳玠奏臣之功乃張浚劉子羽知臣而薦用之今䝉異數望追成命而於浚子羽少寛典刑上曰朕於浚既罰其過詎忘其功遂詔子羽自便士大夫以此多玠之義張浚召至復以爲知樞宻院事浚遂往江上視師○趙鼎遺事曰時㓂犯淮泗中外震恐朝廷方難其人鼎力薦張浚可以當之上問浚方略如何鼎曰浚銳於功名而得衆心可以獨任上即日除知樞宻院鼎曰陛下幸聽臣言驟用浚恐臺諫未悉必至交攻非陛下斷自宸衷無以息衆議上爲親書詔刋石上曰君臣之閒當至誠相與勿事形跡庶可同心協德以底於治朕於二三大臣當分委其事張浚專治軍器胡松年專治戰艦浚再入樞府三月至五年二月拜相紹興五年〈乙卯〉
二月丙戌趙鼎左僕射〈自右僕射授左宣奉大夫守左僕射同平章事兼知樞宻院都
督諸路軍馬〉
張浚右僕射〈自知樞宻院事授左宣奉大夫守右僕射同平章事兼知樞宻院都督諸路軍馬〉鼎左相制曰憲天垂象上相列紫微之庭稽古建邦冡宰統百官之治疇咨元輔式序茂勲不必備惟其人庸正屢虛之位皆曰賢然後用亶繇師錫之公咸告在廷明聽朕命〈具官趙鼎〉道大而德粹智周而行方有運量萬物之才而濟之以沉潛之幾有貫通三極之學而抗之以髙明之識金石一意經綸百爲自晉秉於國樞復參釐於帝載乃言可績倬彼佐王之功丕命其承穆若正邦之度望實瞻於巖石膏澤潤於生民若時登庸爰立作相屬逆雛之內譟道戎羯之南侵奉革輅以徂征專籌帷而贊畫運竒兵於尊俎收勝算於廟堂內則綏靖域中與之按堵外則號令諸將聽其指蹤談笑折衝措社稷於覆盂之固從容制敵驅虎貔於折箠之難考實具瞻仰成冞重是用首茲台采冠彼魁衡延登左揆之崇仍兼本兵之重盡䕶諸將總統六師逺稽周公通四海之規近取王導督諸軍之號俾兼持於二柄用丞弼於一人峻陟文階陪敦幹食以厚股肱之眷以昭體貌之隆於戱魯用仲尼而齊人歸其侵疆得真儒而無敵商維阿衡而武王有虔秉鉞知帝命之不違遹駿厥聲何逺之有其益恢於宏略用永底於丕平
浚右相制曰朕式觀古訓祗遹大猷周召之輔成王師保實爲於左右平勃之圖漢室將相兼任於安危蓋一日萬幾之繁非賢罔乂而三軍五兵之運無競維人非天私我有邦惟帝賚予良弼延登宰席並秉國均肆揚顯冊之公誕告治朝之衆〈具官張浚〉髙明而宏逹剛大而直方資兼文武而可以憲萬邦學洞天人而可以該百聖自敷求於宻勿首葉濟於艱難勤勞王家有精貫神明之藴芟夷㓂亂有計安社稷之忠知無不爲言乃可績宣威井絡之野經武鬥樞之庭出入洊更險夷一致望兼隆於師尹名逺著於要荒屬代馬之長驅挾逆雛而反噬召從閒燕付以經綸仗鉞以令六師共推於尚父運籌而決千里獨賴於子房方闐旅以時行彼潛兵而宵潰風聲鶴唳遂收不陣之功羊狠狼貪迄蹈自焚之禍茲䇿勲於舎爵乃孚號於揚廷正是魁衡授之鼎鉉宅端揆辨章之任總中機宥宻之權內則統帥百僚以釐帝載之熙外則盡䕶諸將以董戎旃之重併陟聯階之峻載陪圭食之豐庸厚采章益嚴體貌於戱治政事而安邊徼繄內外之交修昭文德而奮武功豈後先之或異其斡旋於二柄以耆定於多方
趙鼎事實曰二月囘鑾時上親征先議張浚以右揆出使湖外平楊麼鼎陞左揆方鎻院之夕鼎宻啟曰宰相事無不統不必專以邊事乃爲得體洎兩制出浚獨以軍功及專任邊事爲言上既以邊事付浚而政事及進退人才專付於鼎矣○喻樗語録曰時趙張二公相得人固知且並相樗獨以謂且作樞宻使同心同德有何不可趙退則張繼之說一般話用一般人如此則泰道長若同相議論有不合或當去位則一畨改更必有參商是賢者自相戾也已而其事亦相類如此○是月辛丑詔左僕射趙鼎兼監修國史故事左僕射兼監修國史遂詔鼎兼之趙鼎曰用人所以立國臣豈敢乆居相位至於立國規模則當爲逺計也鼎於是以政事之先後及人材所當召用者宻條而置坐右一二奏稟以次行之鼎謙沖待士犯顔敢諫凡內降恩澤多奏格不行號爲賢相而深喜故崇政殿説書程頤之學朝士傒然嚮之鼎始薦喻樗改官除正字誥辭曰頃窮西洛之淵源遂見古人之大體中書舎人王居正行也樗以此頗爲衆所嫉○是月詔右僕射張浚暫往江上措置邊防詔略曰敵人逺遁邊圉稍安臨遣相臣按行師壘西連隴蜀北洎江淮既加督䕶之權悉在指揮之域或難從於中覆宜專制於事幾都督張浚出江上勞師至鎮江府召淮東宣撫使韓世忠親諭上旨使移屯楚州以撼山東世忠欣然受命即日舉兵渡江於是浚至建康府勞江東宣撫使張俊軍又至太平州勞淮西宣撫使劉光世軍而還○四月都督張浚請自行往平楊麼浚謂楊麼據洞庭湖實占上流不先去之爲腹心害將無以立國雖已命湖南制置使岳飛往討恐兵將或逞兵殺戮遂奏請自行上許焉後辟樞宻都承旨馬擴爲都督府都統制浚令岳飛分屯鼎澧益陽壓以兵勢飛乃遣先出降人楊華入賊招安遂與故部曲潛結麼黨殺麼以降後麼赴水死浚言楊麼就戮外招到黃誠周倫等衆二十餘萬湖㓂盡平八月己巳右僕射張浚以平楊麼功自宣奉加金紫光祿大夫湖南北制置使岳飛亦除檢校少保都督張浚奏江上諸軍精強非前日之比壬午宰執進呈趙鼎曰承平時陜西並邊兵亦未如此皆陛下葺治之力沈與求曰去嵗陛下英斷亦恃有此可以卻敵也上曰皆卿等協贊向使朱勝非尚爲相必勸朕退避今已無江浙矣十月都督張浚自湖湘轉由兩淮㑹諸將議防秋至是還庚戌入見上曰羣盜既招撫以成朕不殺之仁卿之功也趙鼎曰湖湘既平則川陜血脈通他日可漸爲恢復之圖矣○六年正月上令浚往視師浚兼領屯田以出浚請親行邊郡分命諸將以觀機㑹上乃令浚往視師初言屯田者甚衆而行之未見其效至是浚兼領屯田以出始置官屬凡所行之事皆畫一而去趙鼎事實曰先是建言屯田者甚衆至是始爲之其後歳收數十萬逮今獲其利也○七月癸未詔都督張浚暫赴行在奏事八月浚承詔入覲力請上幸建康初都督張浚至江上㑹諸大帥議事乃命韓世忠屯承楚以圖淮陽命劉光世屯廬州以招北軍命張俊練兵建康為進屯盱眙之計命楊沂中領精兵爲俊後翼命岳飛進屯襄陽以窺中原於是國威大振上御書裴度傳遣使賜浚以示至意浚於諸大帥中獨稱世忠與飛可倚以大事浚以爲東南形勢莫重於建康實爲中興根夲且使人主居此則北望中原常懷憤惕不敢自暇自逸而臨安僻居一隅內則易生安肆外則不足以號召逺近係中原之心遂奏請聖駕以秋冬臨建康撫三軍而圖恢復浚又渡江撫淮上諸屯屬方盛暑浚不憚勞人皆感悅至是張浚承詔入覲力請上進臨建康以爲不可緩然朝議同者極鮮惟上斷然不疑○九月劉豫以子麟姪猊分東西路入㓂於是右僕射張浚復往江上視師劉豫聞上將親征遣人告急於金主亶求兵爲援亶遂卻豫之請許其自行且遣烏珠提兵黎陽以觀釁焉豫以子麟統西路姪猊統東路分道入㓂於是右僕射張浚復往江上視師時右司諫王縉以大臣不和爲憂乃言今陛下所與共濟艱難復大業者二三大臣爾或出而統戎或處而秉軸交修政事之間進退人才之際謀慮有不相及則初意未必盡同願戒大臣俾同心同德絶猜閒之萌以同濟國事至再三言之十月劉豫兵渡淮入㓂張俊遣楊沂中自濠州來牽制賊勢劉猊賊衆數萬欲趨宣化以犯建康沂中來破其衆橫屍滿野猊既敗走麟聞猊敗亦望風而潰京東敵騎尋亦退走朔方大恐上以手詔賜俊諫官陳公輔言濠梁之急張俊遣楊沂中來援遂破賊兵遂加俊與沂中節度使金人遣使問劉豫罪於是金廢豫之意決矣○七年正月右僕射張浚授特進浚懇辭特進之命曰臣嚮縁富平敗事受天下之責或自効㣲勞僅足補過上曰富平之失卿以宮祠去罸也今有功賞可後乎亦恐於君臣之義未安於是浚皇悚奉詔
閏二月胡松年罷簽書樞宻院事
松年自紹興四年七月除簽書樞宻院事是年閏二月罷入樞府八月
四月己丑孟庾知樞宻院事〈自左通奉大夫參知政事除依舊兼總制司〉時右僕射張浚督師在外庾之除也浚不及知乃具奏以爲如此則臣不當在相位矣上親筆諭之言者謂康定初陜西用兵詔樞宻院邊事與宰相同議又因晏殊言參知政事亦許同議今二府同班奏事與舊制別班再上不同而宰臣已兼知右府欲乞邊事之大者同批首宻院管押劄子庚戌詔從之
七月己卯孟庾罷知樞宻院事〈觀文殿學士知紹興府〉
制曰西樞宥宻方資帷幄之籌東輔蕃宣允賴方國之寄出處用均於勞逸恩章當厚於老成〈具官孟庾〉篤實而䟽通裕和而強濟頃從留鑰歸列從班籌其器業之良擢與政機之重宣明威略坐清閩楚之氛埃督䕶軍師克保江淮之險隘奉身一節事朕九年忠義備罄於夙宵勤瘁獨驚於華皓念足國富民之大計申畀利權有雪讎討叛之丕圖載䕶兵政薦閱嚢封之奏懇陳膂力之愆章屢卻而復來守甚堅而難奪俾陞華於祕殿姑出鎮於名藩未宣吾心重違爾志往雖閉閤尚期靜治之功有以殿邦宜共安平之福勿忘眷注奚俟訓辭庾自紹興元年十月除參知政事五年四月除知樞宻院事是年七月罷執政凡四年以疾乞去從所請也○六年七月召觀文殿學士孟庾爲提舉萬壽觀行宮同留守仍赴尚書省治事〈時都督張浚請上進臨建康〉十二月先是召觀文殿學士醴泉觀使秦檜爲行宮留守戊申詔檜於行在供職庾仍充留守八年十一月召庾爲提舉萬壽觀尋除知嚴州○勾龍如淵退朝録曰如淵既除中丞適召觀文殿學士孟庾爲提舉萬壽觀如淵奏庾己試無功難以更加器使上曰朕蓋欲遣庾奉使如淵曰今士論見孟庾之召王庶之去已有一解不如一解之語願陛下不惜庾一人以正今日公論峕庾己在國門外五十里明日有旨孟庾除知嚴州○十年二月庾自知河南府爲東京留守六月時東京留守孟庾南京留守路允廸並已降金閏六月詔送其家屬居於金州十二年六月金國送觀文殿學士前東京留守孟庾還朝
紹興六年〈丙辰〉
二月癸亥沈與求罷參知政事〈資政殿學士知明州〉
與求自紹興四年九月除參知政事是月罷執政踰年與求累上章乞罷故有是命未幾提舉臨安府洞霄宮○趙鼎張浚俱帯都督諸路軍馬置司於行在浚出視師江上以行府爲名而鼎居中總政事表裏相應然浚所行之事亦有關三省樞宻院者先是與求與知樞宻院孟庾皆不能平常曰三省樞宻院卻乃奉行行府文書邪庾己託疾求罷至是與求復去乃以簽書樞宻院折彥質權參知政事時督府治兵欲大舉與求弗與聞與求曰此大事也豈可身居近輔而獨不與哉數上䟽求去故有是除〈遺史〉
三月折彥質簽書樞宻院事〈自左朝議大夫試兵部尚書諸路軍事都督府參謀
遷端明殿學士除〉
彥質在樞府無所建明具員而已參知政事沈與求罷以彥質權參知政事
十二月乙巳趙鼎罷左相〈觀文殿大學士知紹興府〉
制曰周人之蕃王室加一等以出封漢制之命鼎司帥諸侯而就國蓋示倚毗之重初無內外之殊乃眷良臣實位冡宰勤勞㡳績用穆師言逡廵弗居願上相印爰孚大號播告治廷〈具官趙鼎〉惇厚以有容靜重而不撓金石弗移於燥濕鹽梅交致於和平粵惟入輔之初宻贊親征之議力與同德共濟多虞葉股肱心膂之爲張貔虎熊羆之氣之綱之紀分吾宵旰之憂我陵我阿成是邊疆之利㨗方奏而祈去章屢卻而復來崇止足以辭榮雖髙勇退尚清閑而閉閤諒以優爲矧茲甌粵之區無若會稽之善在形勢有金湯之固於封圻爲唇齒之邦不勞施爲可以臥治是用陞華祕殿錫寵兵符以彰體貌之隆以厚始終之遇於戱奉身而去循大臣進退之方無施不宜夲儒者經術之効往率爾屬勉爲朕行當毋有於遐心期不忘於辰告〈朱震詞〉
右丞相張浚與左丞相趙鼎不和趙鼎事實曰初麟猊之報甚急張浚倉皇出江上未知爲計鼎白上嚴督諸將皆鼎自擬詔檢上親筆付諸將於是皆恐悚奔命楊沂中自泗上率吳錫張宗顔前與劉猊遇大破之使麟賊失援大衂而遁皆鼎之始謀也張浚既因羣小離閒遂有見逼之意○先是楊沂中奏㨗至趙鼎即求去上不許鼎因曰臣與張浚如兄弟近因呂祉輩離閒遂爾睽異今同相位勢不兩立陛下志在迎二聖復故疆當以兵事爲重今浚成功淮上其氣甚鋭當使展盡底藴以副陛下之志如臣但奉行詔令經理庶務而已浚當留臣當去其勢然也浚朝夕還俾臣奉身而退則同列之好俱無所傷他日或因物議有所去留則俱失之矣上曰朕自有所處卿勿爲慮鼎曰陛下即位以來命相多矣未有一人得脫者豈不累陛下考察之明乎上徐曰俟浚歸商量至是曲赦淮西赦書已下鼎復求去上愀然不樂曰卿只在紹興他日朕有用卿處右僕射張浚還平江隨班入見上曰卻賊之功盡出右相時趙鼎已議囬蹕臨安浚力請幸建康鼎曰強弱不敵且宜自守未可以進乙巳鼎罷除觀文殿大學士知紹興府○朱勝非閒居録曰趙鼎張浚爭權浚自謂有卻敵之功興復之䇿當獨任國事諷侍從臺諫及其黨與攻鼎出之於是浚專任國政拜罷録至是年止
丙午折彥質罷簽書樞宻院事
彥質自紹興六年三月除簽書樞宻院事是月乞罷詔仍舊職提舉洞霄宮執政凡九月劉光世在廬州乞退軍太平州也以書懇趙鼎及彥質而得之至是臺諫論列乃罷彥質簽樞〈遺史〉
辛亥張守參知政事〈自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除〉
紹興七年〈丁巳〉
五月癸未陳與義參知政事〈自翰林學士除〉
沈與求同知樞宻院事〈自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召爲提舉萬壽觀兼侍讀既至以
爲同知樞宻院事〉
與求同知樞宻制曰〈具官沈與求〉清明不煩莊重有體學博千載窮古今治亂之宜識造萬微洞文武弛張之要慷慨負敢爲之志縱橫多應變之才歷踐要途遂躋禁闥崇論宏議惓惓致主之忠正色直言凜凜立朝之節爰稽公論擢貳政機
乙酉詔夲兵之地事權宜重可依祖宗故事置樞宻使副而同知簽書亦皆仍舊詔復置樞宻使副同知簽書
乙酉秦檜樞宻使〈自觀文殿學士醴泉觀使兼侍讀除〉
制曰朕總兵柄於右府上憲斗宮之嚴崇使號於弼臣式監國朝之舊眷予同德嘗踐冡司夙髙經濟之才増重樞機之地肆朌大號用告羣工〈具官秦檜〉宅心髙明涉道深逺以天民之先覺厲王臣之匪躬大節不移志存社稷之衛孤忠自信能行蠻貊之邦往嘉仗節之歸旋畀秉鈞之任克共爾位能恤予家謂賢才衆建則可以立邦基謂政事內修則可以攘外侮力陳自治之䇿冀收全勝之功寵利弗居抑規摹之具在重輕所繋固儀刑之具瞻粵自居留俾還勸講思賈生之見夫豈問於鬼神嘉蕭相之來適欲咨於計䇿其正乆虛之位益思恢復之圖申錫爰田増陪真食於戱汲黯在漢淮南爲之寢謀德裕佐唐河北從而効順蓋德之所加則一賢可以制千里之難而理之所在則片言可以厲三軍之師其懋廸於乃猷以欽承於朕訓
舊例宰執新除雖到堂即時歸第丁亥以奉使何蘚囬報道君及寧德皇后已相繼上仙留檜議事不許歸第六月時方盛暑張浚一日坐東閤參知政事張守突入執浚手曰守嚮言某舊德有聲今與同列徐考其人似與昔異晩節不意有患失心是將爲天下深憂蓋指樞宻使秦檜也浚以爲然九月上親書晉羊祐傳賜樞宻使秦檜檜請刻之石以頒宰執大將及從官從之
三月戊寅沈與求知樞宻院事
時上至建康府駐蹕與求自同知樞宻院事進知院事六月與求卒賜水銀龍腦以殮又賜田十頃以恤其家贈左銀青光祿大夫與求被遇簡知歷御史三院於內外事知無不言前後論列幾四百奏其閒如收攬主柄愛惜名器斥逺邪佞親近正人未嘗不反復言之至於紏官邪劾贓吏將帥得失政事是非與州縣抑配擾民獄訟過差監司郡守選除不當軍興以來進戰攻守之䇿積穀訓兵之要不可概舉上以其淹練通逹克已聽納有奏議三十卷藏於家〈遺史〉
九月壬申張浚罷右相〈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
制曰春秋之義責重於股肱賞罰之行必先於貴近朕行法而待人以恕議罪而不忘其功用能全君臣進退之恩成風俗忠厚之美粵有定命告於外廷〈具官張浚〉頃嘗奮身事朕初載入厪王室位冠樞機出捍疆陲謀顓帷幄乃疇夙望俾踐台司期左右於一人庶贊襄於萬務屬者式遏戎㓂經理淮堧番休禦侮之師更戍乗邊之將而乃撫御失當委付非才軍心乖離卒伍亡叛郵傳沓至駭聞怨怒之詞封奏踵來請正失謀之罰然念始終之分察其疇昔之懷許上印章退休真館錫名祕殿庸示眷私於戱栒邑遣兵鄧禹致威名之損街亭違律武侯何貶抑之深尚繼前修往圖來効〈朱震詞〉
是歳三月以吏部侍郎呂祉爲兵部尚書仍兼都督府叅議軍事時中原遺民有自汴都來者言劉豫自猊麟敗後意沮氣䘮其黨皆擕貳金人謂豫必不能立國而民心日望王師之來朝廷因是遂謀北伐都督張浚乃出行淮上撫諭諸軍時議者謂淮西安撫使劉光世昨退當塗幾誤大事不宜仍握兵柄遂除光世檢校少師萬壽觀使以其兵屬都督府而浚與湖北京西宣撫使岳飛議不合且求解帥尋遂復任自劉光世罷後淮西一軍雖𨽻都督府仍駐廬州都督張浚乃請以兵部尚書呂祉往廬視師及浚還朝留祉以䕶諸將至是祉亦囘而尚未置帥樞宻使秦檜知宻院沈與求以握兵爲督府之嫌乞置武臣時統制官王德酈瓊二人交惡而德乃光世愛將遂就除德爲都總制於是瓊等大譟列狀都督府以訟其過呂祉至淮西撫諭諸軍瓊等遂謀叛執祉等皆北祉遂爲瓊所害於是瓊以全軍七萬人北走降豫○御史中丞周祕言右僕射張浚輕而無謀愚而自用德不足以服人而惟恃其權誠不足以用衆而專任其數若喜而怒又怒而喜雖夲無疑貳者皆使有疑貳之心予而隂奪奪而復予雖夲無怨望者皆使有怨望之意無事則阻威恃勢使上下有睽隔之情有急則甘言美辭使將士有輕侮之志酈瓊以此懷疑而叛然則浚平日視民如草菅用財如糞土竭民膏血而用之軍中者曽何補哉陛下若不逐浚綱紀何由而張如尚欲觀其後效臣謂浚之才止如是而已願早正其誤國之罪殿中侍御史石公揆論浚輕脫寡謀失機敗事尚居宰府何以率百僚右正言李誼亦論浚頃以樞臣宣撫妄作威福致全陜傾覆健將奔亡其罪合誅姑從薄責未幾召還爲相尚循故轍措置乖方致酈瓊數萬衆叛去望收還政柄置之閑散又言浚在川陜得專黜陟自紹興三年至今凡二千三百七十員便宜推恩有自選人而爲員郎自借官而爲遙刺自副甲頭而至橫行蓋僅踰三年而遷補如是之衆然不可不審右司諫王縉獨言劉光世屯淮西卒數萬惟王德一軍忠勇敢戰餘皆驕怠自肆不可用也一旦以德踵光世之後酈瓊等憚其威嚴訴於朝既爲之改命而召瓊等赴行在乃懷疑貳相率北去則濳爲此謀有日矣今張浚引咎求罷方防秋之際二大將又入奏事朝無宰相無乃不可乎時已詔都督府交與樞宻院於是參知政事張守力開陳於上前末減浚罪壬申浚罷爲觀文殿大學士提舉太平觀都官郎中趙令衿獨上䟽乞留浚而令衿亦罷既而周祕等再論乞投逺方以爲誤國之戒遂落職〈小歴〉○十月丙申夜御批張浚散官安置嶺表戊戌浚責授祕書少監分司南京永州居住時張浚罷相繼有命落職樞宻都承旨張宗元素與浚善因得進用宗元懼以浚黨見逐欲示其直氣明非浚黨乃表請斬浚士論惡之既而中丞周祕等以浚之責未厭公議乃復論列請貶嶺外參知政事張守曰噫亦甚矣乃啟上曰張浚爲陛下捍兩淮宣力勤勞前此罷劉光世以其衆烏合不用命今其驗矣羣臣從而媒孽其短臣恐後人繼者以浚爲鑒孰肯身任陛下事乎且其母老矣願陛下哀憐之上惻然於是浚以分司居永州〈遺史〉○趙鼎雜記曰上曰浚誤朕極多理宜逺竄鼎曰浚母老且有勤王大功上曰勤王固已賞之爲相也功過自不相掩十月七日夜內降中丞周祕等彈章後批散官安置嶺表鼎特留未行翌日留身再懇曰浚之罪不過失䇿耳凡人計謀欲施之事豈不思慮亦安能保其萬全儻因其一失便寘之死地雖有竒謀妙算誰敢獻之此事利害自關朝廷非獨私浚也上意解遂令分司居永州鼎一日朝退召禮刑工部郎官勾龍如淵馮康國馮檝至都堂三人皆張浚之宻客也見鼎踧踖鼎慰之曰鼎不負德逺德逺負鼎三人愧謝鼎曰上憐德逺母老復辟有功決不逺謫無過嶺之理諸公速以書報上意既而三人並遷官
丙子趙鼎左僕射〈自觀文殿大學士充萬壽觀使授左金紫光祿大夫守尚書左僕射兼樞
宻使〉
制曰朕觀六星之文而置相以承上帝之休察萬民之情而用賢思濟中興之運粵若安危之注意必叅中外之具瞻龜弗克違既驗詢謀之葉人惟求舊莫如圖任之良播告廷紳誕揚孚號〈具官趙鼎〉剛毅而正直惇大而裕和用舎不槩於中進退必循於義蚤繇樞府擢冠祕庭同寅協恭乃克有濟發號施令罔或不臧曩屢請於均勞尚逺厪於入告矧茲多難政藉全能非淵深不足以合嘉謨非健決不足以斷大事是用賜環於越正位文昌増以榮階授之魁柄尊人主堂陛之勢示北斗喉舌之司錫山土田備物典冊眷遇彌厚寵數愈隆於戱古有成言功崇惟志予欲式是百辟汝爲樊侯予欲經營四方汝爲召伯益光前烈務稱朕衷
初右僕射張浚因呂祉酈瓊事皇悚求去上不留之因問可代者浚辭上曰秦檜何如浚曰近與共事始知其暗上曰然則用趙鼎時鼎以觀文殿大學士知紹興府乃召鼎爲萬壽觀使兼侍讀○張浚行述曰時上令浚擬詔召鼎既出樞宻使秦檜謂浚必薦已就閤子與浚語良乆上遣使趣進所擬文字檜錯愕而出後反謂鼎曰上召公而張相疑留上遣人促始進入檜之交諜類此○鼎即對於內殿首論及淮西事鼎曰臣愚慮不在淮西恐諸將竊議因謂罷劉光世不當遂有斯變自此驕縱益難號令朝廷不可自沮爲人所窺上以爲然丙子以鼎爲左僕射兼樞宻使鼎至奏今之清議所與如劉大中胡寅呂夲中常同林季仲之徒陛下能用之乎時鼎所薦者皆以次用之召徽猷閣待制提舉太平觀常同爲禮部侍郎○時鼎再相已踰月未有所施朝士或以此責之鼎曰今日事如乆病虛弱之人再有所傷元氣必耗惟當靜以鎮之若作措置煥然一新此起死之術也張德逺非不欲有爲而其效如此亦足以戒矣〈並小歴〉紹興八年〈戊午〉
正月戊戌張守罷參知政事〈資政學士知婺州〉
守自紹興六年十二月除參知政事是年正月罷再執政踰年守乃張浚所引浚罷相人知守必去時已議還都臨安守力請都建康以爲逺圖議不合遂有是命〈小歴〉○守之再入也張浚在相府賴守相與贊助非一浚得罪守力於上前開陳末減其罰辭極深至因奏淮西兵變宰相被罪去臣幸得備執政乃獨倖免何面目見班列耶乞罷臣參知政事不允求補外亦不允至是凡五上章乞去上知其不可留乃以舊職遷左朝議大夫知婺州陛辭之日守復力辭即請閑上曰卿進退甚得大臣體乃命提舉洞霄宮〈遺史〉○守既請祠已而除知洪州再移知紹興守歸志益堅就閑退者凡四歳復起知建康蓋上意也曰建康重地用大臣有德望可以鎮服者張守可公感上意不敢不起上於守始終照知甚深兩在中書輙遇宰相闕每退避引薦賢舊不敢當及處閑輙見思不忘十五年正月卒積官至正議大夫再贈特進諡文靖初張浚與守同直栢臺每論事意氣相合時敵勢方憑陵而廟議莫及與守首尾論上前無異詞及同在中書共建駐蹕建康之議無異意重以握手相告之辭誠情俱至故守之沒也忠獻張公浚爲之誌銘〈行狀〉○守在政府一日上出侍御史沈與求論宰相范宗尹章付守倚守爲相守再拜曰四郊多壘國步未安閱一月而再論相何以繋天下望左右彌縫臣之職也退上章爭益力天子異焉他日顧宗尹曰近世進不相傾奪者幾希張守之賢未之見也且命事無大小宜悉咨決建炎紹興間呂范趙張先後秉政守夙夜寅恭協和群辟惟靖國是務及進見則退然若不自已出向之自爲封畛者始愧且革而吳丞相元中李丞相伯紀相次起廢李參政泰發亦自庶僚持從橐善類彚進多時相所不快意者悉守調䕶之力黨附之俗至是潛爲消弭其後諸老困踣嶺海守長入治歸休里門身名俱泰訖無敢睨之者益以信其仁天且相之矣〈編修衛博奏議後跋〉公以忠信誠實親結主知寛洪之量不見涯涘上每有不盡用之歎閱十五年王淮時在諫垣上指示宰輔以形貌肖公嘆賞莫及後以語阜陵淮卒正鼎席夫能使人主追記遐想於既沒之後眷眷不忘顧何修而臻此搢紳相傳爲美談〈太常博士婁機撰文靖諡〉
三月庚寅劉大中參知政事〈自禮部尚書除〉
王庶樞宻副使〈自兵部尚書除〉
先是劉光世罷軍政酈瓊背叛張浚擅棄盱眙還金陵朝廷姑息諸大將不欲有所興革以王庶素有威望故除爲樞宻副使四月詔遣庶視師淮上調諸路兵預爲防秋計庶奏辟屬官上謂宰執曰昨王庶辭朕諭之雲張浚待諸將以狎眤取侮呂祉以傲肆取敗皆可爲戒劉大中曰庶到堂亦誦陛下之言深佩聖訓時詔遣王庶按行營壘察州縣弛慢失職者庶臨發行朝請犒軍於殿前司都教塲從之於是便服坐壇上自大將五衛而下雖身任使相悉以戎服步由轅門庭趨受命拜賜而出軍容嚴整莫敢仰視聞者聳然蓋自多事以來未嘗行此禮也翌日遂行岳飛同庶視師淮上與庶書曰今嵗若不舉兵當納節請閑庶稱其壯節六月有報金遣烏凌阿思謀來峕樞宻副使王庶視師在淮甸有旨促庶還朝〈小歴○兼遺史脩〉
壬辰秦檜右僕射〈自樞宻使除左宣奉大夫守右僕射同平章事兼樞宻使〉
制曰忠爲天下之閑聖人所以衛社稷誠者政事之夲君子所以治國家故汲黯在朝而邪僻爲之寢謀楊綰入相而豪侈以之自化惟此鈞衡之任曽何今古之殊我得其人明告在位〈具官秦檜〉秉德敦裕涉道淵㣲守經事而知其宜臨大節而不可奪迨茲圖舊付以夲兵憂國忘家持心無二獻可替否守正不阿藴蓍龜先見之明有松栢後凋之操朕念朝夕之誨必資左右之良在宣帝時有若丙吉魏相在明皇峕有若姚崇宋璟一則同心輔政而漢氏中興一則以道納君而唐室大競是用擢居右揆晉處文昌躐三等之榮階衍爰田之多賦期盡協恭之義式觀相濟之能於戱啟乃心沃朕心予欲聞於入告有其善䘮厥善汝毋怠於旁招往踐攸司欽承休命〈朱震詞〉
趙鼎事實曰張浚永州之命既下張守陳與義乞罷上皆許其去秦檜亦留身言之退至殿廬起身向鼎前喜見顔閒謂鼎曰檜今日告上乞解機務上曰趙某與卿相知可以少安檜得相公如此更不敢言去二參在坐聞之極不懌二人既衘怨而去其後檜獨相鼎亦不免也○檜既拜相時朝士皆相慶惟吏部侍郎晏敦復退而有憂色或謂敦復曰檜之作相天下之福公獨不恱何耶復曰姦人相矣時刪定官方疇聞是語以告給事中張致逺吏部侍郎魏矼而二人亦以敦復之言爲過其後乃服○趙鼎事實曰一日鼎留身奏事上曰堂中必無異議者又曰秦檜乆在樞府莫懷怨望否鼎曰檜大臣必不爾然用之在陛下爾況自有闕是夜遂鎻院檜再相上既與議過然後相檜是以鼎未敢遽爲去就是年十一月胡銓上書乞斬王倫秦檜孫近於是秦檜孫近上章待罪右諫議大夫李誼言陛下臨御於今一紀所用相凡十人執政二十三人然皆不乆而去規模數易陛下夙夜憂勤而治不加進殆必由此今左相虛位參政闕貟儻選而得天下之才則可專責任之乆可無數易之弊
甲午陳與義罷參知政事〈資政殿學士知湖州〉
與義自紹興七年正月除參知政事至是年三月罷執政凡十月與義乃張浚所引以乆病乞退遂有是除十一月卒
十月丁巳劉大中罷參知政事〈資政殿學士知處州〉
大中自是年三月除參知政事至十月罷執政凡七月時侍御史蕭振論參知政事劉大中與父不睦何以事君望正典刑以厚風俗大中亦累章乞罷遂以爲資政殿學士知處州振再論遂改提舉洞霄宮○朱勝非閒居録曰劉大中爲趙鼎黨魁驟遷禮部尚書鼎許以參政後鼎力薦之果參大政○趙鼎事實曰初監察御史蕭振力求外補且託其鄉人吳表臣薛徽言爲請甚切鼎從之遂除郡而去及秦檜拜相一召即來始振以親年七十求去至是不復以親爲辭尋除南康是必有薦爲鷹犬者也未踰月論劉大中至三章不已鼎謂意不在大中行且及臣矣○方疇稽山語録曰時召蕭振入臺振秦檜死黨也首攻劉大中大中既去趙鼎亦丐去正人端士掃地盡矣論者雲秦氏竊柄十有八年毒流天下皆自振發之故目振曰老蕭雲
甲戌趙鼎罷左相〈授奉國軍節度使知紹興府〉
制曰倚大柄於元崇天示佐唐之意隆異恩於君奭地膺分陜之榮眷夫左右之良當極始終之遇誕揚渙號敷告治朝〈具官趙鼎〉寛肅而敏明惇大而和裕茂藴濟時之略黙存應變之機思致主於華勛自覺言謨之合欲追風於晉鄭遂兼愛直之遺洊領台司益孚群望謂見義不爲無勇故當仁不遜於師敵嘗震於合肥決漢祖親征之計民未安於建業贊商盤舊土之遷凡厥施爲皆切幾㑹方今政事僅修而紀綱未振邊廷不警而偹豫尤深恢疆未識於素謀擇邑莫知其定所倡予和汝正資一德以相扶蕭規曹隨亦頼同心而共濟遽乃抗章引去力挽莫囬朕顧夫引疾甚勞愍煩以政錫齊旄於定海畀輔郡於山隂以寵其行以惇厥舊於𭟼君臣之義中外夲同將相得人星直四門之次京師䝉福河潤九里之餘益茂乃猷荅我休命
鼎自紹興七年九月拜左僕射是年十月罷復相凡一年先是侍御史蕭振已撃劉大中出之振言某隻論劉參政如趙丞相不必論蓋欲其自爲去就也鼎遂引疾乞罷○方疇稽山語録曰時傳語紛紛今日曰趙丞相乞去矣明日曰趙丞相搬上船矣蓋秦黨百計揺撼而鼎初未之覺疇以劄子問鼎曰見機而作大易格言當斷不斷古人深戒願公早圖之鼎遂乞去鼎罷相既而給事中張致逺以徽猷閣待制出知廣州中書舍人呂夲中奉祠而去二人皆鼎所厚者○鼎罷爲少傅奉國軍節度使知紹興府兼浙東安撫使金人有許和之議上與宰相議之趙鼎堅執不可講和之說秦檜意欲講和一日朝殿宰執奏事退檜獨留身奏講和之説且曰臣以爲講和便上曰然檜曰臣僚之說各持兩端畏首畏尾此不足與斷大事若陛下決欲講和乞陛下英斷獨與臣議其事不許羣臣干與事乃可成不然無益也上曰朕獨委卿檜曰臣亦恐未便欲望陛下更精加思慮三日然後別具奏稟上曰然又三日檜復留身奏事知上意欲和甚堅猶以爲未也乃曰臣恐別有未便欲望陛下更思慮三日容臣別奏上曰然又三日檜復留身奏事如初知上意堅確不移方出文字乞決和議不許羣臣干與上欲納鼎之議不協遂罷相出知紹興府首途之日檜奏乞備禮餞鼎之行乃就津亭排列別筵率執政俟於津亭鼎相揖罷即登舟檜曰已得旨餞送相公何不少留鼎曰議已不協何留之有遂登舟叱篙師離岸檜亦叱從人收筵㑹而歸且顧鼎言曰檜是好意舟已開矣自是檜有憾鼎意○鼎之求去也殿中侍御史張戒謂大臣進退國家安危所繋陛下他日必悔乞留鼎於經筵詔戒爲耳目之官附下罔上可與外任朱勝非閒居録曰趙鼎復相植黨益急凡凶險刻薄之士無不收録使造虛譽而排善類張戒其一也鼎薦常同爲中司同即以鼎所善奏爲臺屬戒知其決去即露章請留以邀後福其言狂躁愚弄鼎既罷猶知泉州蓋其黨與維持之力也〈小歴〉○初趙鼎罷宰相而出知紹興府也秦檜憾其不赴別筵而去和議既成已得三京地檜謂可報鼎矣乃以周祕知紹興府祕與鼎素不協故也遂移鼎知泉州〈遺史〉○九年四月右諫議大夫曽統殿中侍御史謝祖信皆論趙鼎乆任宰司專權植黨在靖康末受張邦昌僞命近上章納節敢以富弼自列臣子共憤望加流竄時鼎以少傅奉國軍節度使知泉州乃詔落節○先是秦檜言趙鼎修哲宗史成加特進直學士院呂夲中行詞雲合晉楚之成不若尊王而賤覇鼎爲首相於議和未嘗不僉同今詞如此〈闕〉鼎風㫖欲因和議不成爲脫身之計上因諭己酉年金人南牧鼎時爲臺臣尚欲以金人畫江爲界豈以和議爲非此事張守備見檜曰便可録此聖語付史館於是檜等退而竊歎上明智照臨洞見臣下反覆之態豈可欺哉○十年四月知泉州趙鼎請罷中丞王次翁論知泉州趙鼎不法及知宣州汪伯彥知信州徐俯並乞與祠乙卯宰執奏欲以言章付鼎等上曰人臣有小過朕不欲揚之使自爲進退既而三人相繼請罷從之○閏六月特進趙鼎自泉州罷來居紹興府中丞王次翁言鼎近聞邊報喜見顔閒幸時有警規圖復用直扺近輔略不避嫌門下黨與往來臨安鼓惑衆聽又論鼎在靖康末結王時雍薦之張邦昌遂受僞命爲京畿憲退而語人有親奉玉音之語又向以元樞都督川陜荊襄未幾拜相而乾沒官錢七十萬緡皆有實跡望寘於法章三上鼎遂責祕書少監分司南京興化軍居住次翁言之不已遂以散官潮州安置趙鼎事實曰時鼎連失洙渭二子與親舊書曰㓜子之病以某謫溫陵失於醫理而死長子之病以某謫潮陽惜於離別而死一被譴而並殺二子蓋負罪之深宜誅而貸故移禍私門如此其酷○鼎聞金人敗盟用兵乃上書言時事秦檜忌鼎復用乃令御史中丞王次翁誣以罪十年六月遂責授興化軍居住秦檜之憾鼎也其始也鼎罷宰相出知紹興府檜具筵錢於浙江亭鼎不留而登舟其終也以鼎上書言時政故其憾不可釋矣〈遺史〉○是月趙鼎責授清逺軍節度副使潮州安置秦檜令王次翁誣趙鼎知金人叛盟曽出怨言事故自興化軍安置潮州○十二年十一月詔趙鼎王庶初謗和議遇赦勿復量移右諫議大夫羅汝楫言陛下近可臣僚之奏以前日異論者明正典刑此誠今之先務然初定和議而譏謗紛然往往出於愚而無知不足深責趙鼎王庶曽開李彌遜尚以美職而食祠祿失刑已甚望賜貶黜鼎庶見在謫籍近赦恐合量移乞令有司勿復舉行亦足少懲詔從之於是開彌遜並落職汝楫又言前殿中侍御史張戒與鼎厚引居言路凡鼎之風㫖奉承不暇故助鼎以阻和議鼎罷相戒失所頼復請留之既被黜則往依岳飛於江夏其趣操可知詔停戒官○十四年趙鼎移吉陽軍安置先鼎在潮州有編管人王文獻與鼎相見歷問行朝事宜因及禮部侍郎髙閌閌鼎所厚也鼎因語守臣龔寛稱文獻切直令縱其自便鼎復以錢米饋之文獻偶坐事送臨安府鞫之獄具文獻與寛皆已行遣於是中丞詹大方請竄鼎以禦魑魅使天下曉然知其終身不齒上謂宰執曰可遷之逺地庶其門生故吏知不復用於是移鼎吉陽軍安置鼎子汾力乞侍行鼎不忍使之以無罪而俱死瘴地手批付之不令侍行○十七年八月清逺軍節度副使趙鼎卒鼎在吉陽軍秦檜令夲軍月具鼎存亡申省鼎知之遣人呼其子謂之曰檜必欲殺我我不死一家當誅我死爾曹無患乃不食是月癸卯卒既而詔許歸葬其後諡曰忠簡○二十年六月故相趙鼎之子汾奉鼎䘮歸葬於衢州常山縣守臣張傑知中外士大夫平時與鼎有簡牘往來至是又㩦酒㑹葬意可爲竒貨乃遣兵官下縣同縣尉翁䝉之以搜私醸爲名馳往掩取復疑䝉之漏言潛戒左右伺察之䝉之書片紙走僕自後垣出宻以告汾趣令盡焚篋中書及弓兵之屬比兵官至一無所得傑怒方深治䝉之而追汾與故侍讀范沖之子仲彪拘於兵官之所䝉之母訴於朝左僕射秦檜咎傑已甚其事未幾遂息時士氣猶未冺所唁問鼎議論時事固非一家而集英殿修撰魏矼與鼎尤厚是日非䝉之則根株牽連當起大獄人謂䝉之初被委茍避免固足取名然慮更委小人則禍徧及善類故詭承而潛泄之忤傑弗顧鼎之家賴以紓禍䝉之雖㣲官而仁智勇皆可尚也
十一月甲申孫近參知政事〈自翰林學士承㫖除九年四月丙寅兼權同知樞宻
院〉
時秦檜主和議樞屬胡銓上䟽乞斬王倫秦檜孫近略曰孫近傅㑹檜議遂得參知政事天下望治有如饑渴而近伴食中書漫不敢可否事檜曰敵可講和近曰可和檜曰天子當拜近亦曰當拜臣嘗至政事堂三發問而近不荅但曰已令臺諫侍從議之矣嗚呼參贊大政徒取充位如此有如敵騎長驅尚能折衝禦侮耶竊謂秦檜孫近並可斬也銓遂昭州編管
甲辰王庶罷樞宻副使〈資政殿學士知潭州〉
庶自紹興八年三月除樞宻副使是年十一月罷在樞府凡七月○庶累奏劄乞治兵戎不講和不省遂以疾乞解機政五上章而後獲請以資政殿學士出知潭州兼湖南安撫制置大使及陛辭力請曰以臣異議罔功必致人言乞改除一宮觀差遣上復溫言慰遣之庶除知潭州蕭振言庶沮撓講和事庶落職宮祠劉一止行詞曰大言惑衆小智餙姦既陳立異之辭旋有壞成之意倘謂和戎之非䇿則雖執義以何慚乃因知已之莫留始欲脫身而邀譽第務死黨寧知有君識者讀之爲庶戰慄○趙鼎之去也王庶送鼎登舟曰公欲去早爲庶言鼎曰去就在樞宻鼎豈敢與庶西人氣直即曰庶㑹此矣遂引疾求去時侍御史蕭振乞留庶遂除振工部侍郎兼侍讀仍以中書舎人勾龍如淵爲御史中丞如淵曰如趙鼎爲相隳盡紀綱乃竊賢相之名而去王庶在樞府使盡姦計乃以和議不合賣直而去劉大中以不孝得罪亦竊朝廷美職善罷去○十二月勾龍如淵言庶嘗營救趙鼎乞罷潭州之命詔庶落職與宮祠九年正月張浚王庶劉大中並復職秦檜令臣僚上言王庶劉大中趙鼎之罪遂再落職時王庶復端明殿學士初庶離行朝不見賓客至蕪湖請知縣髙某衩衣相見委以買田宅議者謂庶平日豪邁一旦議論不合而去未宜求田而問舎也至池州有再落職之命乃寓居九江買田於敷淺原徙家居焉○十二年六月王庶責授嚮德軍節度副使道州安置庶落職居於江州秦檜猶怒其異已不附和議令臣僚言其在江州占百姓田宅故責授焉〈遺史〉○十一月詔趙鼎王庶初謗和議遇赦勿復量移王庶安置在道州以疾卒諸子扶䕶歸江州親舊迎見之其子之竒之荀撫柩而哭曰秦檜秦檜此讐必報親舊皆掩其口仍髙聲以混其語庶嘗自號當叟或問其意如何庶曰吾之所爲皆合其宜不敢失當故號爲當叟雲○二十二年前樞宻副使王庶既貶死其子承務郎之竒之荀語及朝政三月詔各除名之竒梅州之荀融州並編管上因言庶爲人兇悖深阻休兵之議幾誤國事初龍圖閣葉三省嘗與故宰相趙鼎王庶通書力詆休兵之議爲進士陳夀所告送大理寺至是獄成上曰此不可不懲庶使後來者知畏乃詔三省落職送筠州安置王庶責死道州歸葬九江諸子皆切齒秦檜終制其子之竒習宏詞科擬作責秦檜詞痛肆詆毀學院子甯偉得其藁偉者庶親隨老舊人王德所薦而來也既得其藁乃持之竒之竒責德殺之後庶門下吏武翼郎陳俊詣朝廷訴王氏隂私檜素怨庶異已庶雖死憾猶未釋後所訴事雖虛之竒之荀猶追官編管廣南○淳熙十一年王之荀爲父庶請諡太常諡曰敏節上曰可當此諡否王淮等奏王庶曽爲樞副在紹興艱難之初頗能宣力其人有執守乃之竒之父詔從之
十二月己未李光參知政事〈自吏部尚書除〉
秦檜與光不相知止以和議初成將揭牓欲藉光之名以鎮壓爾上意初亦不欲用光以檜謂光有人望若同押牓浮議自定上乃從之
甲午韓肖胄簽書樞宻院事〈自端明殿學士除〉
丁亥詔肖胄充金國報謝使以樞宻都承㫖錢愐副之
紹興九年〈己未〉
正月丙午王倫同簽書樞宻院事
制曰朕總攬羣工圖囘萬務眷言宥宻實秉樞機體隆參佐之聯位在疑丞之次亶惟用德亦以勸功〈具官王倫〉宇量坦夷機神敏悟出先正名賢之後有流風遺範之存事不辭難行不擇利奉萬國之使無以家爲道二國之言各如意出卓爾傾河之辨毅然叱馭之忠酈生憑軾以下齊城毛遂定盟而重趙國揆其成効有溢前聞朕念陵寢乆荒梓宮未返東朝契闊星紀既周北道謳吟民心未改幸信書之來諗知永好之不渝爾其肅迓還轅就成故壤爰陟夲兵之重仍兼賜第之榮惟既厥心毋乏故事噫復文武之境朕將無愧於古人合晉楚之成爾乃増光於史冊〈劉一止詞〉
倫自龍圖閣學士除端明殿學士同簽書樞宻院事仍賜出身充奉迎梓宮及交地界使宣州觀察使藍公佐副之王倫藍公佐奉使金國至京師以金人已退地而去倫遂權東京留守兼知開封府節制軍馬劉豫以陳東歐陽澈在建炎之初上書被誅於南京市乃倣張廵許逺雙廟之制建廟宇以祀之僞封侯爵至是倫令毀其廟三月甲申烏珠出京城王倫交割京師應交割州軍官物十分留二分外分般過河北送納○二十七年正月監登聞鼓院王述以其父倫死事乞外任上曰王倫往年奉使至金金欲留之許以官爵倫不從乃冠帯南嚮再拜訖就死此事亦人所難宜恤其後可將添差平江府通判
二月詔前宰相張浚復資政殿大學士知福州〈自提舉洞霄宮
除〉
十二年十一月醴泉觀使張浚封和國公十六年十二月浚自崇信軍節度使萬夀觀使落節以特進提舉太平興國宮連州居住時秦檜以爲時已太平日興彌文諱言兵事深忌浚浚居長沙益屋六十楹且爲堂牓曰盡心蓋營以奉其母而言者論浚卜宅踰制至擬五鳳建樓上不以爲然遣起居舎人吳秉信以使事至湖南有所案驗秉信造浚見其所居不過中人常産可辦不覺嘆息乃以檜意宻告之秉信歸而被絀至是浚因星變言今日事勢譬如養成大疽於頭目心腹之間不決不止決遲則禍大而難測決速則禍輕而易治惟陛下斷之以獨謹察情僞預備倉卒庶幾社稷有安全之理不然日復一日後將噬臍異時以國予敵者反歸罪正議此臣所以食不下咽而不能一夕安也於是中丞何若言浚包藏禍心惟冀天下多事則僥倖再用乃詔浚落節遂有是命浚文學尤深於易自至貶所精思大㫖述之於編○十九年九月浚自連州移永州浚自去國至是幾二十年退然自修若無能爲者而四方之士莫不傾心健將悍卒見之者必咨嗟太息下至兒童亦知有張都督毎使者至金國國主必問浚今安在是月浚移永州浚舊居永人情相樂聞其歸喜甚相與出迎見浚所養勝前皆賀之○初故相趙鼎私謂其客刪定方疇曰張德逺建炎復辟之功豈可忘也上待臣下有恩想必講求疇曰今日擔子極重秦相獨負之恐難也不知故相中誰可辦者時李綱朱勝非尚在鼎曰伯紀藏一皆不濟事惟德逺可爾苐恐不容復來至是浚果爲檜所忌屏居湖外之乆如鼎言也二十五年特進張浚復觀文殿大學士判洪州〈命下時浚已丁母憂〉
五月辛丑樓炤簽書樞宻院事〈自翰林學士承㫖知制誥除〉
四月上以陜西新復不宜置宣撫使當遣大臣諭以德意乃詔簽書樞宻院事樓炤往焉
十二月辛酉李光罷參知政事
光自八年十二月除參知政事至是年十二月罷執政一年○光與右僕射秦檜議事不合於上前紛爭且言檜之短乃引疾求去罷爲資政殿學士詔與郡言者交攻遂提舉洞霄宮時右正言陳淵獨不論光檜疑之初李光薦呂廣問於秦檜檜不荅後廣問因與秦檜致爭檜憾之光嘗言檜所用皆親黨略無公道他日必誤朝廷一日光與親戚干檜求差遣數日未有報光再見檜因申前請且曰此人孤寒檜大怒以為其譏已任用者皆豪富人也臺官翌日即言光之罪遂罷參知政事〈遺史〉○十一年十一月資政殿學士李光責授散官藤州安置言者論光因近日二使遽還鼓唱萬端致㑹稽之民騷然原光之意蓋幸有警以冀復用乃詔責授上曰朕於光輩聞其虗名而用之見其不才而罷之逮其有罪而責之皆彼自取朕未嘗有心也若用虗名而不治其罪則有賞無刑政何以成○二十年正月前參知政事李光貶昌化軍初言者謂光在貶所嘗撰私史其子右承務郎孟堅居紹興府以語同郡人陸升之傳聞所記皆非事實詔兩浙漕臣曹泳差官究治申省取㫖至是大理寺勘實孟堅招父光所作小史語涉譏謗上謂宰執曰光初用時以和議爲是朕意其氣直甚喜之及得執政遂以和爲非朕面質其反覆固知光小人平生蹤跡於此掃地矣於是貶光昌化軍孟堅編管峽州而龍圖閣學士程瑀寳文殿學士張燾徽猷閣待制潘良貴新福建機宜吳元美新福建參議官賀允中並貶秩有差徽猷閣直學士胡寅落職皆縁與光通書之故〈小歴〉○光以宮祠居鄉里曽與相知言秦檜之非檜知之檜素憾光且畏其得人望恐復進用乃令臣僚誣言其指斥之罪遂責授建寧軍節度副使藤州安置光初安置在藤州周某者誘光唱和詩篇說秦檜之姦宄取其有諷刺者積得數幅宻獻於檜檜怒令臣僚言其罪故自藤州移瓊州又移昌化軍〈遺史〉○和議之初宰相秦檜欲撤武備盡奪諸將兵權光曰戎狄狼子野心和不可恃備不可撤檜惡之㑹詔令侍從官舉西北流寓之士被舉者甚衆檜皆置不問光與之詰難上前因曰觀檜之意是欲䝉蔽陛下耳目盜弄國權此懷姦誤國之大者不可不察檜大發怒明日光乞去上曰卿昨面斥秦檜舉措如古人朕退而歎息方寄卿以腹心何乃引去光曰臣與宰相爭論不可留章九上乃除資政殿學士知紹興府初秦檜欲成和議畏公論沮之以光素有人望欲藉以鎮服士大夫故引與共政而光弗察也光至而和議已定檜遂據權下視同列光亦外廹物議與檜滋不合至爭論上前直指檜罪坐是謫徙以歿自光逐檜益無所忌專以刑戮竄謫鉗制士大夫矣二十五年冬檜卒上收攬威柄量移郴州二十八年復左朝奉大夫許自便明年卒於蘄州年八十二孝宗登極追復左中大夫資政殿學士詔盡數給還依條合得致仕遺表恩澤官其子孫七人〈夲傳〉
紹興十年〈庚申〉
二月韓肖胄罷簽書樞宻院事〈自端明殿學士除資政殿學士知紹興府〉肖胄自紹興八年十二月除簽書樞宻院事是年二月罷在樞府踰一年肖胄請去故也二十年肖胄卒肖胄嘗帥浙東既奉祠則家于越先是家藏書甚富散於南渡僅存家集肖胄刻意搜求迄復其舊且明習典故多識前軰言行至是卒肖胄薦士不以為已力人謂其有忠彥風烈
六月甲子樓炤罷簽書樞宻院事〈以父憂去位〉
七月丙午王次翁參知政事〈自御史中丞除〉
次翁爲御史中丞迎合秦檜之意上章言趙鼎責邵武軍再移潮州故得爲參知政事〈遺史〉
宋宰輔編年録卷十五
<史部,職官類,官制之屬,宋宰輔編年錄>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録卷十六 宋 徐自明 著
高宗紹興十一年〈辛酉〉
四月己卯孫近罷參知政事〈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
近自紹興八年十一月除參知政事至是年四月罷執政二年餘○虜之冦淮西也除參知政事孫近請召知福州張浚都督諸軍秦檜素忌浚聞近言大惡之至是中丞何鑄言近之過近引疾乞罷遂除職奉祠十二年正月秦檜令臣僚言孫近之罪遂落資政殿學士職二月秦檜令臣僚誣告孫近交結趙士㒟之罪責授左朝㪚官秘書少監分司南京濠州居住十四年復左朝請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觀興化軍居住〈遺史〉二十三年三月孫近卒方贑州之亂謫居人孫近走吉州避之至是賊平復居贑州未幾卒二十六年正月甲子詔故宰執趙鼎孫近並追復舊職近遂復資政殿學士
壬辰韓世忠張俊並樞宻使〈世忠自揚武翊運功臣太保橫海武寕安化軍節度使淮東路宣撫使除 俊自安民靖難功臣少師鎮洮崇信奉寕軍節度使淮西路宣撫使除〉
岳飛樞宻副使〈飛自湖北京西路宣撫使除〉
世忠樞宻使制曰合將相之權均任安危之寄兼文武之用式恢長乆之圖乃眷勳賢冝膺榮寵爰契華戎之望俾親帷幄之咨載葉剛辰誕敭顯冊〈具官世忠〉韓才資剛果智慮精深英規黙合於孫吳義槩羞稱於賁育忠貫日月靡渝金石之堅功若丘山具煥旂常之紀屬東廵於吳會資外屛於淮堧雖固壘湥軍志必以全取勝而枕戈待旦誓不與敵偕存蠢爾遐荒擾我近服幸偷生於淝水復送死於濠梁露橈千艘寔賛征南之䇿夾道萬弩旋致馬陵之師方摩牙揺毒而競前忽洞胷達腋而俱靡拆姦挫銳寕論破敵之竒禁暴息民正頼興邦之畧朕惟膏粱不可以愈疾尸祝不可以代庖觀時適變則事得其冝因能授職則才周於用故勾踐以二臣治國蠡蓋總於甲兵漢高以三傑開基信寔顓於征伐是用分命雋哲延登廟堂越升樞極之崇仍復公台之貴益封多戸衍食眞租裒是徽章庸昭異數於戱貴謀賤戰是謂王者之兵同寅恊恭乃大賢人之業欽承丕訓益厲遠猷〈朱震詞〉
俊樞宻使制曰虞舜命官咎繇以五刑弼教周卿分職司馬以九伐正邦朕逺稽帝王之令猷仰奉祖宗之治訓今朝廷多故屬方用武之時而智勇兼資冝總本兵之務肆盼大號敷告庻工〈具官張俊〉識同沉㡬氣函逺畧厲忠忱而挺節罄共恪以事君邊陲不寕弭患必咨於耿秉國家有急論功孰擬於陳湯頃繇陪扈眷倚之親出膺鎭禦綏懐之寄逮敵騎之南牧飭戎車而北征首率銳師身先諸將深思熟慮諒計䇿之無遺䧟陣摧鋒會梟禽之不暇趣邊人殄㓕之勢啓中興紹述之圖濰水亟奔初笑淮隂之怯先零旣破卒推充國之謀朕惟黜陟明則人盡其材責任專則事無不理矧軍國之容異尚而文武之用殊途多壘息烽顧未忘於治外巖廊側席盍求助以處中是用晉擢元勳延登近弼位正樞廷之峻班聯宰席之崇增衍新畬陪敦眞食於戱修政事而安邊徼允資借筯之籌弓矢而戢干戈終輔埀衣之治尚體朕意勉稱異恩
飛樞宻副使制曰朕躬履多虞規恢大業惟文武並用有嚴宥宻之司必智勇兼全克任本兵之寄眷時人傑乆摠戎昭肆疇勲望之隆俾賛樞機之要誕揚渙號敷告明廷〈具官岳飛〉果毅而明深沉以武竒謀祕計夙推韜畧之高英槩雄姿凜有威名之盛自服勤於邉圉寔修扞於我家作鎮上流屹若金湯之勢宣威遐俗震於貔虎之群功屢紀於旂常任寔同於柱石念提軍百戰已深料敵制勝之方而授任一隅未䆒折衝銷難之畧欝雄圖而弗展慨平世之何時是用蔽自朕心付以國柄參畀事樞之重仍班孤棘之崇近資發蹤指示之竒逺輯摧䧟廓清之績庻極用人之効亟成戡難之圖於戱上下交而志同朕方深於注意將相和則士附爾益務於恊心其懋壯猷用服明訓〈林待聘詞〉
初給事中范同獻計於秦檜曰諸將乆握重兵難制當以三大帥皆除樞宻使副罷其兵檜喜遂奏其事上從之世忠俊皆除樞宻使賜俊玉帯飛樞宻副使世忠旣乃製一字巾入都堂則褁之出入以親兵自衛檜頗不喜飛披襟作雍容之狀檜亦忌之惟俊從其自然故檜不深致疑〈遺史〉初范同力助和議至是又獻計於秦檜請皆除樞宻而罷其兵權檜用之乃宻奏上以柘臯之㨗太保淮東安撫使韓世忠少師淮西宣撫使張俊少保湖北宣撫使岳飛並詣行在論功行賞時世忠俊已至而飛獨後秦檜與參知政事王次翁憂之謀以明日率三大將置酒湖上欲出則語直省官曰姑待岳少保來益令堂廚豐其燕具如此展期以待至六七日及是飛至卽鎻院壬辰以世忠俊爲樞宻使飛爲樞宻副使唯俊與檜意合故力賛和議且覺朝廷欲罷其兵權首言臣旣備位樞府不當復領宣撫司乞納所統兵不報然俊忌飛與劉錡每以飛赴援遅而錡不力戰為言也初上詔湖北宣撫使岳飛以兵援淮西飛念前此毎勝復被詔還乃以糧乏為辭至是濠州已破飛始以兵來援故張俊與秦檜皆恨之癸巳上謂宰執曰昔三宣撫之兵分為三軍故有此軍作過而徃投彼軍者今合為一則前日之𡚁革矣乙未上謂韓世忠張俊岳飛曰朕昔付卿等以一路宣撫之權尚小今付卿等以樞府本兵之權甚大卿等冝合爲一心勿分彼此則兵力全而莫之能禦顧如烏珠者何足掃除乎王次翁敘紀曰〈王伯庠撰〉紹興辛酉金人有飲馬大江之謀大將張俊韓世忠皆欲先事深入惟岳飛駐兵淮西不肯動上以親札促其行者凡十有七飛蹇如故最後又降親札曰社稷存亡在卿此舉飛奉詔移軍三十里而止上始有誅飛意又世忠軍中親校溫濟者以世忠隂事來告朝廷置濟於湖南世忠連上章乞遣濟至軍中語甚不遜是時三大將皆握兵輕視朝廷其年柘臯之㨗有㫖令大將入論功行賞俊世忠已到而飛獨未來後飛旣到以明日鎻院皆除樞宻使促令入院供職罷其兵柄晡時有旨鎻院明日宣麻是夜將半復以制命三大帥軍中列校使各統所部自為一軍更其銜曰統制御前軍馬凡其所統陞黜賞罰得專逹之諸校喜於自便莫不欣然受命明日三大帥入授元樞之制旣出則其所部皆已㪚去𨗳從盡以宻院之人上之此謀惟先臣與秦檜預之天下嘆服三帥旣罷兵柄先臣語伯庠曰吾與秦相謀之乆矣雖外示閒暇而終夕未嘗交𥈤脫致紛紜滅族非所憂憂宗社而已事幸而成上之英㫁與天合也吾何力之有○是月辛亥上遣樞宻使張俊與副使岳飛同徃楚州總淮東全軍還駐鎭江府壬子上謂宰執曰士大夫言恢復者皆虛辭非實用也用兵自有次第朕比遣二樞使按閲軍馬措置戰守蓋按閲於先則兵皆可戰兵既可戰則能守矣待彼有釁然後可進討以圖恢復此用兵之序也十一年八月岳飛罷樞宻副使而俊獨留鎮江爲備十月金四太子烏珠復犯泗州詔樞宻使張俊於鎮江府置司措置江淮戰守俊不以兵渡江恐妨和議旣而敵騎乆不至〈小歴〉五月韓世忠以錢一百萬貫米九十萬石鎮江淮東諸酒庫俱獻於朝廷是月張俊岳飛徃淮東撫定韓世忠之兵更軍制之初諸軍未悉朝廷之意將士不安已命張俊岳飛拊循之俊與飛旣到楚州飛㸃兵簿方知世忠止有三萬餘人乃在楚州十餘年金人不敢犯猶有餘力以侵山東可謂竒特之士也後命遷楚州軍馬錢糧於鎮江府初岳飛與張俊同至楚州撫諭韓世忠軍飛與俊議事不恊歸至行在飛請獨留不復掌兵其寮屬皆乞宮祠而去俊獨再出㳂江視師七月己亥張俊加太傅廣國公是時俊以樞宻使視師在鎮江建康〈通史〉十二年正月樞宻張俊措置江淮戰守囘參議官以下分三等推㤙行府結局俊乞罷樞務不許
六月己亥秦檜左僕射〈自右僕射加特進仍兼樞宻使封慶國公〉
制曰臨政願治孰先考謹之圖當軸處中莫重弼諧之長眷惟人傑寔秉國均具殫獨任之勞未正乆虛之位肆朌制綍孚告朝紳〈具官秦檜〉惇大而直方剛明而和達學窮六藝之蘊行全九德之純氣節冠於古今聲名震乎夷貊早膺柄用再踐鼎司忠惟社禝之安志切生靈之念恥君不及堯舜有言可稽致治庻㡬成康惟力是竭屬履多虞之運方恢撥亂之基用兵行師則頼指蹤於蕭何解紛維艱則寄安危於裴度國以身狥謀必予同終始倚愛之親豈他人之可兾談笑規為之際皆前哲之所難雖薦陟於台衡顧未專於魁席是用蔽自朕志俯葉僉俞名躋左揆之崇望聳百僚之冠超秩賜位錫壌大邦増陪多邑之封併衍真輸之賦兼資異寵庸厚褒章於𭟼勤於求賢逸於得人旣獲仰成之効文能附衆武能威敵尚觀綏定之勲茂對殊休益終逺業七月戊戍左僕射秦檜上徽宗實録尋加檜少保封冀國公初有詔史館脩徽宗實録右僕射秦檜兼提舉實録院其修撰檢討官令檜辟差於是以禮部侍郎范同爲修撰禮部員外郎劉昉為檢討至是書纔成六十卷左僕射秦檜等上之尋加檜少保制詞有曰起傅巖而作霖雨雖伊呂之佐無以加約魯史而修春秋彼遷固而下不足道議者服其工〈遺史〉
七月庚子范同參知政事〈自翰林學士除〉
同以大將乆握重兵難制冝並除樞宻罷其兵獻議於秦檜檜用之至是乃除同參知政事〈遺史〉
八月甲戌岳飛罷樞宻副使〈依前少保武勝定國軍節度使充萬夀觀使〉制曰聯樞筦而賛廟謨方重股肱之寄擁節旄而奉朝請蓋隆體貎之㤙乃眷勲臣方居宻席遽𤁋退身之懇盍推從欲之仁爰告大廷用孚爾衆〈具官岳飛〉稟資肅毅挺質沉雄方略得古良將之風忠勇有烈丈夫之氣奮身許國彯趙士之曼纓厲志圖功撫臧宮之鳴劒自總幹方之任乆顓制閫之權惟績用之殊方亦㤙褒之備至戎騂𨗳節旣疊組於大邦孤棘位朝遂晉班於亞保茲圖茂閥俾翼鴻樞庻資籌幄之竒用輯平戎之略歘煩言之薦至摘深釁以交攻有駭予聞良乖衆望朕方記功揜過事將抑而不揚爾乃引咎自言章旣卻而復上諒忱誠之已確雖敦諭其莫囘是用崇使秩於殊庭畀齊壇於舊服留以自近示不遐遺以全終始之冝以盡君臣之契於𭟼寵以寛科全祿光武所以保功臣之終曽無貳色猜情鄧公所以得君子之致朕方監此以御下爾尚念茲而事君徃哉惟欽服我明訓〈林待聘詞〉
先是右諫議大夫万俟卨論樞宻副使岳飛議棄兩淮地專守大江以南且飛提重兵十餘萬無橫草之勞倡言棄兩淮以動朝廷此不臣之漸也七月癸丑宰執奏事上曰山陽要地屏蔽淮東無山陽則通㤗不能固賊來徑趣蘇常豈不揺動其事甚明比遣張俊岳飛徃彼措置戰守二人登城行視飛於衆中倡言楚不可守城安用脩蓋將士戍山陽厭乆欲棄而之他飛意在附下以要譽故其言如此朕何頼焉檜曰飛對人之言乃至是中外未之知也時樞宻使張俊副使岳飛皆在鎮江府而右諫議大夫万俟卨等論飛罪以為今春敵騎犯淮西張俊全師遇敵趣飛來援而飛故稽嚴詔略至舒蘄而不進比與俊按兵淮上又執偏見欲棄山陽不守致喧外議所幸俊止其言紛紜遂定於是飛上章丐罷甲戍以為少保武勝定國軍節度使充萬夀觀使飛旣罷而俊獨留鎮江為備○十二月癸巳少保武勝定國軍節度充萬夀觀使岳飛賜死先是少保岳飛舊所部統制官節制鄂州兵馬張憲隂謀冀朝廷還飛復掌兵而已為之副未發間爲御前都統王貴所告時樞宻使張俊在鎮江府亦奏其事右丞相秦檜乘此治飛詔委俊收憲大理寺命中丞何鑄大理卿周三畏鞫之十一月以右諫議大夫万俟卨爲御史中丞時張憲之獄未成何鑄以除執政奉使乃改命卨推勘而少保岳飛與其子忠州防禦使雲皆繫獄矣十二月中丞万俟卨大理卿周三畏同勘岳飛等獄成飛坐金人侵淮南受親札凡十五逗遛不進及指斥乘輿又罷兵權令右朝㪚郎孫革作書與張憲令措置擘畫㸔畢焚之又令憲虛申探得四太子兵犯上流雲為與憲咨目可與得心腹兵官商議憲為收飛及雲書遂謀反僧澤一為向憲言而先以兵兩隊守總領轉運司癸巳詔賜飛死斬憲雲於市令殿前都指揮使楊沂中涖其刑家屬並遷廣南且籍其家貲而配澤一〈小歴〉○初獄成大理丞李若樸何彥猷謂飛罪當徒二年白於大理卿周三畏三畏是日白於中丞万俟卨不應三畏言當依法三畏豈惜大理卿邪有輔者投書於秦檜言飛反狀已明檜以書付獄卨卽致飛於死旣而卨彈若樸彥猷並罷〈遺史〉初秦檜之居永嘉也今袐閣修撰主管玉隆觀薛弼嘗游其門又卨為湖北提刑弼時經撫本路除劇盜伍俊歸功於卨至是治獄弼嘗爲飛𠫵謀官無一辭累及○先是獄之成也太傅韓世忠嘗以問檜檜曰飛子雲與張憲書不明其事體莫湏有世忠曰相公言莫湏有此三字何以使人甘心固爭之檜不聴飛知書而禮士且濟人之貧用兵秋毫無犯民皆安堵不知有軍先計後戰屢勝強敵號爲良將其死也天下寃之十二年正月言者論敷文閣待制朱芾祕閣脩撰知宣州李若皆嘗為岳飛謀議主帥有異志而不能諫望黜以示戒詔並落職孝宗卽位紹興三十二年七月詔岳飛起自行伍不踰數年位至將相而能事上以忠御衆有法累立功效不自矜誇餘烈遺風至今不冺去冬出戍鄂渚之衆師行不擾動有紀律道路之人歸功於飛飛雖坐事以歿而太上皇帝念之不忘今可仰成聖意與追復元官以禮改塟訪求其後特與録用於是追復岳飛依前為少保武勝定國軍節度使武昌郡開國公淳熈五年九月賜追復少保武勝軍節度使萬夀觀使岳飛諡武穆
十月癸巳韓世忠罷樞宻使〈自太保英國公授太傅橫海武寕安化軍節度使充
醴泉觀使加揚武翊運功臣〉
制曰進則顓宻席之崇允頼威名之重退而處殊庭之秩蓋從偃息之休眷若勛賢勞於事任茲力祈於閒佚其寵渙於㤙褒爰造治朝誕敷明命〈具官世忠〉韓忠懐亢烈風槩沉雄偉然一世之英凜有萬夫之望陳軍謨而訓旅勇且知方持師律以臨戎多而益辦自歴艱虞之險備殫攻守之勤勳在王家爛若旂常之紀威行蠻裔烈如雷電之馳比繇外閫之嚴入斡鴻樞之柄予深注意日觀前箸之籌敵亦聳聞固已側席而坐何忽陳於悃愊願卽遂於燕申謂收身於百戰之餘難復縻以萬㣲之務兾黃樞之得謝追赤松而與遊載嘉止足之風固宜從欲獨念倚毗之乆弗忍遐遺是用升帝傅之峻班還將壇之疊組乃冠靈臺之號併増井食之封俾諧就第之榮不廢造朝之禮有蕃命數式侈寵光於𭟼知臣下勤勞朕尚廸寛洪之度以功名終始爾克遵明哲之規雖出處之或殊寔安危之並倚勿雲釋位不我告猷世忠自是年四月除樞宻使至十月罷在樞府半年太保樞宻使韓世忠乞罷以為太傅醴泉觀使其兄世良主管歩軍亦罷為醴泉觀仍加奉國軍承宣使世忠自此杜門謝客絶口不論兵時跨驢擕酒從一二童奴游西湖以自樂平時將佐罕得見其靣雲臣僚累言韓世忠之罪上留章不出世忠亦忌秦檜隂謀而請罷遂有是命〈遺史〉十二年十月太母還世忠封潭國公十三年二月進封咸安郡王十七年三月以郊祀㤙改除鎮南武安寕國軍節度使二十一年七月壬申世忠卒世忠疾上勅太醫馳視問勞之使相屬於道平時將吏問疾臥內世忠曰歴事三朝大小百餘戰冐白刅中流矢未嘗退衂瘢疻尚存發衣視之舉體皆是且曰頼天地之靈得全首領臥家簀而沒諸君尚哀之邪疾益侵冊拜太師致仕訃聞不視朝贈賻有加遣中貴人䕶䘮事贈通義郡王官其親屬九人乾道四年四月陳俊卿奏紹興初如韓世忠有功亦冝追封於是下禮部擬故揚武翊運功臣太師鎮南武安寕國軍節度使充醴泉觀使致仕追封通義郡王韓世忠追封蘄王從之蔣芾奏前日韓世忠封王趙鼎賜諡一將一相皆合公論上然之淳熈十五年二月高宗崩詔侍從議配饗伏見故太師蘄王諡忠武韓世忠身更百戰義勇橫秋建炎勤王投袂奮發連營淮楚虎視無前名聞遐陬至今落膽請配饗高宗廟庭詔從之
十一月己亥范同罷參知政事
同自是年七月除參知政事是月罷執政凡四月○參知政事范同或自奏事不稟秦檜而衆方以建和議及罷諸帥皆同之謀檜與同共政纔四月至是疑而忌之故言者論同以為朝廷以天下兵柄歸之宥宻同乃貪天之功以為已有望罷其機務遂以同為提舉嵩山崇福宮旣而再論遂降分司筠州居住○十八年七月初左太中大夫范同以前執政知太平州秩滿詔令再任而治郡無政聲是月同卒始復資政殿學士
乙卯何鑄簽書樞宻院事〈自御史中丞遷端明殿學士除十二年七月兼權參知政
事〉
時金國遣審議使來欲歸太母以鑄充金國報謝使閤門曹勛副之
紹興十二年〈壬戍〉
八月何鑄罷簽書樞宻院事〈以本職提舉太平觀〉
鑄自十一年十一月除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是年八月罷在樞府凡十月言者論鑄首董岳飛之獄□日滋乆初無一言敘陳旣而以樞臣使虜乃謂以讞獄不合遂致逺行又言飛之獄本其徒所告反狀甚明而鑄故遷延意在黨惡遂罷以本職提舉太平觀尋詔落職責徽州居住旣又論殿中侍御史胡汝明及察官施鉅皆鑄所薦詔悉與外任○十六年七月鑄復端明殿學士提舉萬夀宮兼侍讀後除資政殿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二十二年卒
甲戌万俟卨參知政事〈自御史中丞除〉
卨充大金報謝使保信軍承宣使李楊副之上顧卨曰勉為朕行卨對曰陛下屬時多艱嗣承大統日者獨㫁屈已銷兵以交與國天人同符㨗逾響報送徃事居悉如聖志臣將命絶域實與榮焉○初參知政事万俟卨奉使大金國行次汴京奴𨽻軰有為人致書其子者彼之伴使以為言卨曰兩朝以玉帛相見而後敢以私書入境然父子之情不過問安否耳發書視之果然及次涿州又以南宮毆擔夫告者且曰一行裝齎悉以車載不復調夫矣十月卨奉使大金國還詔卨提舉詳定一司勅令○孫覩誌卨之墓曰卨之復命也宰相秦檜假金人譽已數千言屬卨以聞卨退而歎曰丞相訹我靣謾吾戴天履地忍為此乎卒不從他日與檜議政檜怒無復同卨之意矣〈小歴〉
九月乙未孟忠厚樞宻使〈自少保䕶國軍節度使判紹興府信安郡王除〉先是迎䕶梓宮當差大臣而左僕射秦檜辭不行乃召少保判紹興府孟忠厚為迎梓宮禮儀使以參知政事王次翁為迎太母禮儀使並徃楚州迎接是月忠厚遂拜樞宻使秦檜欲去張俊樞宻之任乃除孟忠厚樞宻使且外示寵於戚里矣〈遺史〉
乙巳少保左僕射秦檜加太師〈梓宮及太后還䇿勲加封〉
制曰三公論道莫隆帝者之師一德格天乃大賢人之業𭦣時眞宰為世宗臣事有至難收成功於指顧人無逺慮獨克定於規模力輔眇躬通誠大國荷上天之從欲成愛孝以事親悉出賛㐮冝崇褒陟爰正乆虛之位用告大昕之朝〈具官秦檜〉碩大而光明忠肅而恭懿心潛於聖有孟軻命世之才道致其君負伊尹覺民之任早中異科之目旋躋要路之津節義著於艱難正程嬰存趙孤之比平生仗於忠信見子卿持漢節而還亟登次輔之䏈再執元台之柄險夷一致首尾七年謀皆同予國無異政歸兵權而營屯自肅定浮議而反側以安廟筭無遺固衆人之所不識征車逺狩惟君子以為必歸蓋信既結而情通則㤙必賜而欲得龍輴來返視西洛以寓永固之靈騩馭惟迎肅東朝以極慈寕之養庻事備矣厥功茂焉冝進大名之封寵拜維垣之貴併加圭食増重鈞衡彌聳具瞻式昭深眷於戱呂望尚父西伯之業所以成周公為師成王之勲所以集永惟耆徳母愧前人其祗邦休以副朕命〈程克俊詞〉
四月上以淮上用兵成不戰卻敵之功丙子詔推㤙宰執於是秦檜等言此睿筭無遺諸將戮力臣等何功之有上曰漢高祖善馭群臣毎諸將奏功必賞蕭何張良蓋以指縱之功也卿等同寅輔朕以底成績朕何敢忘檜等再拜而退是月乙巳少保左僕射秦檜加太師檜靣辭新命上曰梓宮歸𦵏慈寕就養皆卿之功此未報百分之一不必辭也十月太師左僕射秦檜進封秦魏國公檜乞以兩國封爵追封其母王氏為秦魏國夫人從之十五年先是詔賜秦檜第一區六月己酉成上幸其第檜妻王氏封兩國夫人新婦曹氏封郡夫人孫塤堪坦並除直秘閣學士秦熺加承旨九月上御書一德格天之閣賜檜以金鍍銀沙鑼唾盂照匣等賜之先是詔檜立家廟十六年三月又詔以禮器賜之二十年正月丁亥左僕射秦檜趍朝忽有殿前司後軍使臣施全者挾刃於道遮檜肩輿欲害之詔磔全於市十八年七月前知郢州趙汝涔言陛下卽位以來用人多矣而競持異議故投艱弭亂畧無寕嵗自專任一相坐致太平望以今日得人之效宣付史館上可其奏因顧左僕射秦檜曰此卿之功也朕記卿初自金歸嘗為朕言如欲天下無事須是南自南北自北遂首建和議朕心固已判然而梗於衆論乆而方決今南北罷兵六年矣天下無事果如卿言檜頓首謝曰和議之諧陛下㫁自宸𠂻臣奉行之耳何功之有先是檜於格天閣下書趙鼎李光胡銓三人姓名時銓猶在新州知廣州王欽問新州守張棣曰胡銓何故未過海棣卽奏銓在貶所吟討譏諷遂移吉陽軍旹十二月也十九年四月初祕閣修撰張邵建炎中使金遇秦檜於濰州至是上書言檜之忠節嘗為徽宗撰長書抵尼堪引大義以曉之彼有慚色於是簽書樞宻院余堯弼奏曹勛家有録本乞宣取以進戊辰檜言昨日䝉御前降到曹勛所藏臣向在金庭代徽宗作書藁書中開陳與今日事無一不合固知講和本出徽宗聖意上曰自頃用兵朕知其必至於講和而後止在元帥府時朕不知有身但知有民每惟和好是念檜曰此所以延天命也上乂曰用兵蓋不得已豈可樂攻戰本朝真宗與契丹和百餘年民不知兵神宗雖講武實未嘗用朕自始至今惟以和好為念蓋兼愛南北之民以柔道御之也○左僕射秦檜與故給事中胡安國及其子徽猷閣直學士寅皆厚善寅嘗以書謝秦檜略曰願公脩政任賢勿替初志遵王攘敵以開後功檜謂其諷已始大怒之時前禮部侍郎張九成與前歩帥解潛並謫居南安軍一日潛病劇九成徃省之潛泣曰平生惟仗忠義誓與敵死以雪國恥而不肯議和遂為秦所斥此心惟天知之九成曰無愧此心足矣何必人知然人亦無不知者但有遲速耳潛曰聞此言心中豁然矣遂逝旹十二月也十一月庚午參知政事余堯弼簽書樞宻院巫伋乞今後朝退依典故權赴太師秦檜府聚議從之十二月秦檜乆患病在告甲子始朝參二孫直寳文閣塤直顯謨閣堪扶掖以入詔免拜上喜甚曰且得與卿相見檜頓首謝上曰瑞雪應時可喜乂北使在途並無湏索足見省事二十年五月祕書少監湯思退等言有旨以師臣秦檜忠義大節付在史館尚有今來事跡及張邵所奏之書尚闕望令檜録奏宣付庻得廣記甲辰上謂檜曰思退乞將卿靖康事記為別録以示天下後世可依其請秦檜謙退乆之上曰不然後代無以知卿忠義簽書樞宻院巫伋曰檜之大節天下共知要當令屢書不一使後世姦賊悚懼上然之六月左朝請郎何大圭進聖德頌又福建機冝吳元美嘗作夏二子傳為鄉人鄭煒所告又元美家有潛光亭商隠堂煒上秦檜啓雲亭號潛光蓋有心於黨李堂名商隠實無意於事秦蓋捃拾其事皆類此上謂宰執曰大圭意可嘉可與直祕閣元美至引伊尹相湯伐桀事其悖逆不道甚矣特貸死送容州編管七月上謂秦檜曰當北使張通古等在館議歸疆之時曽開與李彌遜等不止異議察其用心罪不容誅秦檜曰陛下兼愛南北㫁以不疑致徽宗卜永祐之安太后遂慈寕之養茲為天下逹孝初開彌遜與王庻等為不臣之逆説訹胡銓上書陛下獨語臣曰朕初無黃屋心今橫議若此據朕本心惟當飬母耳臣踧踖不知所措二十一年十月御製秦檜𦘕像賛仍親𤂢宸翰賜之賛曰維師益公識量淵沖盡闢異議決䇿和戎長樂溫凊寰宇阜豐其永相予凌煙元功自左僕射秦檜用事士大夫平日小失其意輙禍不測集英殿脩撰提舉太平興國宮魏矼當初講和時與議不合檜嘗欲除近郡矼遜辭不就奉祠凡四任寓衢之常山僧舍蕭然一室迄免於禍是年二月卒士論傷之初故相趙鼎嘗謂其客刪定官方疇曰自鼎再相除政府外所引從官如常同胡寅張致逺張九成潘良貴呂本中魏矼皆有士望異日決可保其無他疇曰願公徐觀之鼎曰此等人才如何變得其後諸賢流落之乆皆壁立萬仞雖死不變疇始信鼎之能知人也秦檜之初相也徽猷閣待制王居正時為左史嘗奏上以謂檜作相前所言皆不讎檜憾之及檜再相專國居正慮為所害屏居常州時事一不掛口書祠官之考十有二至是檜權益張尤忌善類大誅譴以立威多之嶺外居正闔門託疾猶奪其職是年十月卒癸卯賜秦檜玉帶一十月檜封魏國公十五年六月賜檜甲第一區丁丑幸檜第十七年以郊祀㤙改封益國公二十三年知鎭江府王循友乞加秦檜九錫降付中書檜收之不行未㡬移循友知建康府識者探知檜心矣八月秦檜之長孫右文殿修撰塤應兩浙轉運司解試考中第二時猶㣲示至公也二十四年塤赴禮部貢院試而主司考中第一人遂加敷文閣待制塤為檜之孫熺之子試第一人阿諛之風大露矣是時檜乆柄任權自已出而食君之祿者皆知有秦檜而忘於先君後臣之義可謂寒心哉〈遺史〉
十月乙亥程克俊簽書樞宻院事〈自翰林學士遷端明殿學士除尋兼權參
知政事〉
十一月癸巳張俊罷樞宻使〈自太𫝊慶國公授鎮洮崇信軍節度醴泉觀使清河
郡王加安民靖難功臣〉
制曰仗鉞秉旄出嘗顓於軍旅之事弁冕端委入或憚於朝廷之儀矧邉陲戍兵已見於沉㷭則將帥大臣樂居於㪚地眷惟我勛賢之舊閔勞以樞機之煩咨爾在廷咸聼朕命〈具官張俊〉才資俊偉謀略雄深語多赤氣之浮性得金行之正初拜大將無復一軍之驚屢奏膚功自是萬人之敵志雅奮於忠義識暗合於韜鈐多修扞我於艱勤勞靡懈師衆以順為武號令惟明自升宥宻之司尤切安危之寄適隣封之敦睦幸寰宇之小康而乃數貢誠忱力祈閒退智同乃祖欲尋黃石之老人慮創前賢不㫁長城之地脈雖失倚毗之重良嘉止足之風是用兼三鎭之節旄次上公之袞繡胙開茅社榮疏王爵之封名列雲臺寵冠功臣之號俾就琳宮之佚仍趍玉殿之朝増衍爰田申加幹食以𢡟爪牙之力以隆心膂之私於𭟼李衛公之稱疾闔門最為明哲郭汾陽之聞命引道豈俟嫌疑罔俾斯人專美唐室
俊自紹興十一年四月除樞宻使至是年十一月罷位樞府一年半初太師左僕射秦檜與太傅樞宻使張俊同主和議約盡罷諸將獨以兵權歸俊故俊力助其謀及諸將已罷而侍御史江邈言俊之過於是俊求去位癸巳罷為醴泉觀使復還三鎭舊節清河郡王十二年正月張俊出視師囘到行在力辭本兵章凢四上上遣內侍數留益確俊乃復視事俊為樞宻使固其位而無請去意秦檜欲去之乃令侍御史江邈言其罪上曰張俊有䇿立復辟之功非有謀反之事皆不可言於是檜乃以孟忠厚為樞宻使俊素與忠厚不恊遂請罷去〈遺史〉二十一年十月壬午太傅靜江寕武靜海軍節度使醴泉觀使清河郡王張俊除太師甲戍上幸張俊第二十四年七月癸丑太師醴泉觀使清河郡王張俊卒贈循王謚忠烈甲寅上曰張通古之來俊極宣力與韓世忠等不同己未上又曰武臣中無如俊者比韓世忠相去萬萬冝檢祖宗故事優其贈典旣而有司欲依世忠例上曰俊與國有功明受間俊有兵八千屯吳江朱勝非降指揮與秦州差遣俊不受進兵破賊當與小國一字王遂贈循王〈韓世忠數舉兵以敗和議故也〉俊享年六十九以疾終於牖下上聞其薨震悼輟視朝三日賜棺木襲以一品禮服厚録其孤俊狀貎雄偉性稟嚴重征行戍守師律整齊納亡撫降皆能得其死力如楊存中田師中趙宻軰皆出其門性貪吝喜置田産故江浙兩淮間嵗入租米僅百萬石及死諸子進黃金九萬兩上幸俊第臨奠為慟哭勅𦵏於常州無錫縣命內侍張去為䕶塟事淳熈十五年二月高宗崩議配享侍從議太師循王諡忠烈張俊䇿翼覇府披荊棘以立朝廷禦侮鄞川靖冦江左功名之盛溢於旂常而秉心忠勤始終一節請與韓世忠並配享高宗廟庭詔從之
是月孟忠厚罷樞宻使〈加少傅知建康府〉
忠厚自是年九月拜樞宻使是月罷位樞府僅兩月○少保樞宻使孟忠厚求去位罷為少傅判福州旣而與知建康府葉夣得兩易其任時閩中之㓂未平詔夢得挾御前將士便道之鎮〈小歴〉先是侍御史江邈屢言樞宻使張俊之罪蓋秦檜之意也事皆不行檜乃除孟忠厚為樞宻使忠厚與俊素不恊故知其不兩立也於是俊果乞罷去俊既罷則忠厚可去矣遂加少傅除建康府兼江東安撫制置大使忠厚為樞宻使本在於去俊也〈遺史〉二十五年十二月詔醴泉觀使孟忠厚令奉朝請乙酉魏良臣奏曰忠厚戚里最號賢者上曰向來徽宗梓宮湏宰相䕶送秦檜辭不肯行遂差忠厚以樞宻院䕶送深不欲任外戚萬一有過治之則傷㤙釋之則廢法如太后家子弟但加以爵祿奉祠而已良臣奏陛下聖明深得所以待國戚之體二十七年二月以少傅信安郡王孟忠厚提舉秘書省四月忠厚卒
紹興十三年〈癸亥〉
閠四月乙卯王次翁罷參知政事〈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
次翁自紹興十年七月除參知政事至是年閠四月以老求去位而罷執政凡二年餘十九年十二月資政殿學士王次翁卒於明州
六月程克俊罷簽書樞宻院事〈依前職提舉洞霄宮〉
克俊自紹興十二年十月除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是年六月以疾求去位遂罷在樞府〈凡八月〉紹興十四年〈甲子〉
二月丙午万俟卨罷參知政事
卨自紹興十二年八月除參知政事至是年二月罷執政一年半秦檜與參知政事万俟卨一日同奏事退坐殿廬中批上㫖除某官吏鈐紙尾進卨曰偶不聞聖語檜怒於是御史中丞李文㑹右諫議大夫詹大方皆論卨違詔除職與郡而給事中楊願駁奏乃以卨為提舉太平觀文㑹又論中書舍人劉才邵祠部郎官王觀國皆附卨以進亦詔與外任〈小歴〉卨為參知政事二年噤嘿奉秦檜而已檜厭之令御史中丞李文㑹言其罪卨白檜乞上殿留身略辨其事檜疑其背已遂以宮祠罷之〈遺史〉卨以宮祠罷參政也卨之姪與王㑹有語言相爭㑹後譛於秦檜檜再令李文㑹言其罪遂送歸州居住〈同上〉
是月樓炤簽書樞宻院事〈自資政殿學士新知建康府除 尋兼權參知政事〉五月甲子樓炤罷簽書樞宻院事
御史中丞李文㑹等論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樓炤不可以居政塗甲子詔罷依舊職提舉江州太平觀
乙丑李文㑹簽書樞宻院事〈自御史中丞遷端明殿學士除兼參知政事〉十二月李文㑹罷簽書樞宻院事
中丞楊願侍御史江勃右正言何若交論簽書樞宻院事李文㑹邪險害政不恊衆望乃與編管人王文獻締結俾之游説又私飬臺吏伺臺中章疏梟心虺志無所不為文㑹亦請罷詔文㑹落職又論文㑹薦冐官人陳洵於奉使王師心濫轉四資遂貶筠州二十八年九月端明殿學士知成都府李文㑹卒
辛丑楊願簽書樞宻院事〈自御史中丞遷端明殿學士除〉
紹興十五年〈乙丑〉
十月丙子楊願罷簽書樞宻院事
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楊願自請罷詔仍舊職提舉太平觀二十三年資政殿學士知建康府楊願卒
癸未李若谷簽書樞宻院事〈自敷文閣直學士樞宻都承旨兼侍讀遷端明殿學
士除尋兼權參知政事〉
若谷永平人
是月秦熺知樞宻院事自士〈翰林學承旨除〉
熺力請依李淑故事避親而罷庚寅以為資政殿學士提舉萬夀觀㤙數視執政尋兼侍讀十七年正月加大學士十八年三月壬午秦熺再知樞宻院事一日左僕射秦檜以問祠部郎官胡寕曰兒子近除外議如何寕曰外議以為公相必不襲蔡京之跡於是檜怒〈寕崇安人安國子也〉四月知樞宻院秦熺言父子共政理當避嫌庚子以熺為觀文殿學士提舉祕書省立班左僕射之次二十年二月戊子觀文殿學士提舉萬夀觀秦熺加特進觀文殿學士為萬夀觀使
制曰上帝復高祖之徳克靖我邦皇天付中國之民是生王佐眷言碩輔乆曠宰司冝參茂憲之規用示褒書之寵涓以榖旦告於治朝〈具官秦熺〉道造聖宗量包國器承乎忠義之羙濟以文章之華得天民知覺之先宻施惠術本師友淵源之正大放德言自避寵於樞庭肆躋榮於祕殿冠華光之講讀修麗正之圖書朝端聳見於儀刑天下想聞其風采維觀文學士之稱大匪舊德相臣而弗居矧晉位之崇階號優賢之特禮建使名於珍館衍戸賦於腴田併集㤙光庸昭眷遇於𭟼上宰特高百辟旣有舊班眞儒並出一門豈非亨㑹茲合至公之論匪惟妙簡之私益厲壯猷以永慶譽
紹興十七年〈丁卯〉
正月壬辰李若谷參知政事〈自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除〉
何若簽書樞宻院事〈自御史中丞除〉
秦檜凡薦用人莫不有説林大鼐言生節死節事李若谷之弟若水盡死節於京師圍城之際而用若谷為參政可謂厚於死節之家矣然則用生節而位三公則秦檜不為叨沗可知矣〈遺史〉
二月辛酉李若谷罷參知政事
江勃論參知政事李若谷罷為資政殿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再論遂奪職江州居住
三月乙亥何若罷簽書樞宻院事
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何若引疾乞罷詔依舊職提舉太平觀二十年七月何若卒宰執奏聞上令遺表㤙澤依謝克家例秦檜因論克家從偽楚之罪上曰朕卽位之初黃潛善汪伯彥言從邦昌者多矣時且欲安反側彼乃不自知其罪檜曰陛下灼知忠逆之跡如天徧覆神竒臭腐俱䝉帝力而不自知也
己卯拂參知政事〈自翰林學士除〉
四月己亥汪勃簽書樞宻院事〈自御史中丞遷端明殿學士除○十八年二月
兼權參知政事〉
紹興十八年〈戊辰〉
正月乙未拂罷參知政事
殿中侍御史余堯弼右正言巫伋論參知政事拂天資隂邪何以躐居政府時趙鼎死於海外拂因而嘆息秦檜聞之怒令臣僚言其罪遂罷為資政殿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遺史〉三月臣僚希秦檜之意再言拂之罪故落資政殿學士興國軍居住二十六年六月左中大夫拂卒
七月丙申汪勃罷簽書樞宻院事
勃以親老乞歸飬詔依舊職提舉太平興國宮隆興二年九月左朝奉郎汪勃復龍圖閣學士致仕
丁酉詹大方簽書樞宻院事〈兼權參知政事九月卒〉
十月丙辰余堯弼簽書樞宻院事〈兼權參知政事〉
紹興二十年〈庚午〉
二月癸未余堯弼參知政事〈自簽書樞宻院事除〉
巫伋簽書樞宻院事〈自給事中遷端明殿學士除二十一年十一月兼權參知政事〉
堯弼字致勳〈闕〉 人
堯弼尋為賀大金登寳位使知閤門事鄭藻副之紹興二十一年〈辛未〉
十一月庚戍余堯弼罷參知政事〈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
堯弼自紹興十八年除簽書樞宻院事二十年二月除參知政事是年十一月罷執政凡三年右諫議大夫章復侍御史林大鼐論參知政事余堯弼傾邪姦險朝廷有大議論則黙而不言望貶之以清政府堯弼亦奏乞祠詔除資政學士提舉外祠復等再論落職○時執政皆由秦檜進少忤檜意則臺諫探檜意而彈擊之檜或諭意於臺諫使言其罪旣已罷去則繼有章疏奪其職或猶未已又有章疏然後責偏州安置或居住於是為執政者皆惴惴然備去計不以為榮而遭罷斥者亦謂分當如此耳名器於是輕矣〈遺史〉
紹興二十二年〈壬申〉
四月丙子巫伋罷簽書樞宻院事
伋自紹興二十年二月除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是年四月罷在樞府二年餘初右諫議大夫章復論簽書樞宻院巫伋輔政無補而殿中侍御史林大鼐亦論伋黷貨營私丙子詔伋以本職奉外祠復等再論遂落職隆興二年五月詔巫伋召赴行在臣僚言巫伋者才學識見政事操履略無一長徒以謟事秦檜為之鷹犬故能躐取大官今廢退十年議者不以為屈若伋收召則汪勃章復之流皆復用矣未敢書行從之
辛巳章復簽書樞宻院事〈自御史中丞遷端明殿學士除兼權參知政事〉九月癸丑章復罷簽書樞宻院事
侍御史宋樸右諫議大夫林大鼐同論簽書樞宻院章復背公營私附下罔上望加黜責詔以舊職端明殿學士奉祠樸等再論遂落職初章復為右正言檜因事喜之即除復諫議大夫欲引為執政矣及為簽書樞宻檜曰我眼底覷不得章復臺諫聞而上言復遂罷為端明殿學士提舉洞霄宮侍御史宋樸再言章復之罪遂落職隆興二年九月左朝㪚郎提舉洞霄宮章復為龍圖閣學士本官致仕
十月甲戍宋樸簽書樞宻院事〈自御史中丞遷端明殿學士兼權參知政事〉
紹興二十三年〈癸酉〉
十月戊辰宋樸罷簽書樞宻院事〈端明殿學士提舉洞霄宮〉
樸乞罷詔以舊職奉祠諫議大夫史才言樸為士而不自愛乃〈闕〉道罔俗不當以祕殿隆名寵之遂落職隆興二年六月左朝奉郎提舉太平興國宮宋樸復龍圖閣學士致仕
壬申史才簽書樞宻院事〈自諫議大夫遷端明殿學士除兼權參知政事〉
紹興二十四年〈甲戍〉
六月癸巳史才罷簽書樞宻院事〈端明殿學士提舉洞霄宮〉
御史中丞魏師遜右正言鄭仲熊言簽書樞宻院史才天資隂賊嘗受李光薦不憚數千里貽書於光謀為國害詔以端明殿學士舊職奉祠師遜等再論遂落職
甲午魏師遜簽書樞宻院事〈自御史中丞遷端明殿學士除兼參知政事〉十一月乙丑魏師遜罷簽書樞宻院事
殿中侍御史董德元論簽書樞宻院事魏師遜懐姦嗜利不恤國事詔以端明殿學士舊職提舉太平興國宮德元再論落職
丁卯施鉅參知政事自侍〈吏部郎除〉
自秦檜專國士大夫之有名望者悉屏之逺方凡齷齪委靡不振之徒一言契合率由庻寮一二年卽登政府仍止除一㕔謂之伴拜稍出一語斥而去之不異奴𨽻皆禠其職名闕其㤙數猶庻官雲故自万俟卨罷至此十年參預政事之臣才四人而已
同日鄭仲熊簽書樞宻院事〈自吏部侍郎遷端明殿學士除○尋兼權參知政事〉仲熊西安人時秦檜秉政乆言路皆其所引初監察御史鄭仲熊為右正言首論定國是乆任用抑奔競節浮費與推誠於有功之宿將等事然其間不無阿附自秦檜專國前後執政無敢少違其意者於是仲熊歎曰為官至此可以行志而不得行遇主如此可以圖報而不得報負愧多矣
紹興二十五年〈乙亥〉
四月乙酉施鉅罷參知政事〈資政殿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
侍御史董德元右正言王珉論參知政事施鉅傾邪詭祕嘗與李光交又為何鑄所引用鉅既被斥心嘗怏怏遂罷除職領祠德元再論遂落職孝宗卽位詔資政殿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施鉅為左大中大夫依前資政殿學士致仕
六月己卯鄭仲熊罷簽書樞宻院事
秦檜乆專朝政而士大夫急於進者多附檜意掎摭人之語以為謗訕通判常州沈長卿舊嘗與參知政事李光啓曰縉紳守和親甘出婁敬之下䇿敵人難信結孰慮吐蕃之刼盟檜時已惡之至是與左從政郎芮同賦牡丹詩為隣舍人所告以為譏議送大理寺獄具檜奏其事簽書樞宻院兼權參知政事鄭仲熊嘿無一言罷朝檜頗咎之時有旨長卿皆除名編管於是侍御史董德元右正言王珉論仲熊遂罷為提舉太平興國宮又有前知衢州趙令衿居衢州因觀檜家廟記口誦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之句通判汪召鍚教授莫汲於坐閒聞之因告令衿謗訕旣而詔謫令衿於汀州且置獄乾道九年三月詔仲熊復端明殿學士致仕
辛巳湯思退簽書樞宻院事〈自禮部侍郎遷端明殿學士除○十月兼參知政事〉八月丙戌董徳元參知政事〈自吏部尚書除〉
德元字體仁吉州人登第七年而執政初該免舉特奏名赴廷試以文學除官還鄉里後赴轉運司請解省殿試考中第一人蓋前所未有也德元有官及第作狀元用為參知政事則秦熺為觀文殿學士不為過矣此秦檜之用心也〈遺史〉
十月丙申太師左僕射秦檜進封建康郡王致仕子熺
加少師致仕
檜建康郡王致仕制曰太平樂於與賢共享盈成之治王公坐而論道難親㡬務之煩眷予不召之臣光輔中興之運茲覧辭榮之奏冝推從欲之仁揚於大廷詔爾百辟〈具官秦檜〉閎深而肅括博厚而高明任天下之重而靡辭其難舉聖人之言而必見於用早堅不奪之節力拯無窮之基自登冠於宰司首定盟於隣好大䇿非凡所見咸胥動以浮言元老克壯其猶獨秉持於素守上以遂予一人之孝養下以成爾萬姓之安居不矜功業之光明復立規摹之宏逺勸農桑而臻冨庻興禮樂以道中和國制旣成天休來萃比連聞於假告已渴想於儀刑廼命僕臣親臨甲第惟隂德之獲報冝勿藥以有瘳何遽貢於嚢封祈上還於印綬誠請確至詔旨莫囘其寵拜於王封用歸榮於里社陪敦井賦併衍圭腴以隆華夏之瞻以正國家之體於𭟼旣明且哲已得樊仲之保身俾壽而臧冝繼魯僖之善頌其加保嗇永廸吉康〈宇文粹中詞〉
熺加少師致仕制曰避寵辭榮君子禔身之高致尚賢馭貴人主厲世之至權眷惟進讀之眞儒遂露丐閑之誠請誕𫾻顯冊敷告治朝〈具官秦熺〉志剛而氣和才全而能鉅適堯舜文王為正道惟燭理之既明為稷契咎繇之良臣其自任為甚重早潛心於聖域旋奮跡於詞場黼藻人文射䇿嘗膺於親擢羽儀禁路輸忠尤簡於深知昨躋視草之榮力賛和戎之䇿經武樞庭則䆒治乎邉𤨏䏈班揆路則增峻於民瞻升棘位之髙華侍路門之𮟏宻有嘉謀而告於內彰後德之惟臣按徃古而驗之今嘉乃言之可績方需同徳葉致丕平茲覧嚢封願還官政雖當食而屢歎顧高情之莫囘其峻陟於崇資姑蹔從於燕適陪之多賦衍以眞封以昭體貎之隆以厚始終之遇於𭟼朕篤股肱之義不忘注意之勤爾毋金玉其音尚勉辰猷之告服此休命永綏夀祺〈自少傅觀文殿大學士充萬夀觀使兼侍讀提舉祕書省加少師致仕〉
檜自紹興八年三月拜右僕射十一年六月加左僕射十二年九月加太師至是年十月卒獨相十八年熺自十八年三月除知樞宻院事至是年十月以少師致仕執政八年丁酉上諭執政曰秦檜力賛和議天下安寕自中興以來百度廢而復備皆其輔相之力誠有功於國傷惻乆之遂贈申王諡曰忠獻○初和議定時國書中有不得輒易大臣之語蓋秦檜恐前宰臣張浚之復用也至是檜有患失之心而尤忌浚臺臣每有彈章語必及之至論知洪州張宗元章則謂浚為國賊湖南提舉汪召錫娶檜兄女嘗告訐趙令衿欲遣圖浚又江西轉運判官張常先箋汪宗元所與浚詩亦興獄株連及浚又捕故相趙鼎之子汾下大理獄令自誣與浚及李光胡寅等有異謀凡一時賢士五十三人獄上而檜病篤不能書矣乙未上幸檜第問疾丙申進封檜建康郡王加其子少傅觀文殿大學士熺為少師是夕檜卒熺亦致仕乃詔簽書樞宻院湯思退權參知政事方洪獄之興也逮百餘家帥臣王師心隨事救之頼以免者為多檜薨事乃熄○二十年正月丁亥殿前司使臣施全刺秦檜不中被執自是檜出入添兵五十持挺以衛且禁人行歩四方士大夫赴闕求見檜者皆不見之以防刺客九月秦檜以病在告獨簽書樞宻院巫伋一人每日上殿及至都堂不敢開一言可否事六部百官皆停筆以待檜疾愈不敢裁決唯行常程文書而已十月兩府就秦檜第稟事十二月檜疾愈出治事〈遺史〉二十五年九月秦檜病不出唯日與曹泳議事秦檜以病危篤奏劄子乞同男熺致仕二孫塤堪改差在外宮觀降詔不允曰丙吉有疾夏侯勝預知必瘉謂有隂德者必饗其夀以及子孫卿獨運廟堂再安宗社元勲偉績著在旂常過吉逺矣茲微爽於節宣曽何傷於氣體矧今朝廷恃以為輕重天下頼以為安危卿其專精神省思慮勿藥之喜中外所期納祿有陳豈朕所望所請冝不允再請許之秦熺為少師觀文殿學士充萬夀觀使兼侍讀提舉祕書省加國公奏劄乞守本官致仕庻㡬父子俱退追跡漢二䟽御筆批劄有曰朕方頼卿父子同心合謀共安天下豈可遽欲捨朕而効從二䟽哉不允再請許之○先是王楊英為浙東安撫司𠫵議任滿赴闕嘗上書薦熺為宰相遂得知秦州任滿又除直祕閣知眉州楊英嘗對衆自言我嘗薦小秦為宰相聞者皆側目及秦檜病篤董徳元曹泳等謀欲使熺繼相位人又切齒至是熺致仕朝野皆罔測其然上幸秦檜第問病檜朝服拖紳無一語惟流涕淋浪上亦為之墮淚就手解紅帕賜檜拭淚旣退其子熺奏請代居宰相者為誰上曰此事卿不當與○秦檜遺表畧曰伏念臣早縁未學奮自諸生當見危致命之秋守䇿名委質之分畫疆之遣元樞飛掩執之符存趙之陳具僚奉懲㫁之指倉皇去國奔走從君衣冠不變於中華覲㑹自安於常度雖歴九死其無悔猶兾一言而可興草徽廟之尺書破偽齊之三䇿身屈營窟心在周行洎浮海以言旋舉同朝而趣異下石而擠者紛至奉身而退者累年荷上聖之深知排群疑而復用延登右揆峻陟維垣專秉任於鈞衡奉疇咨於帷幄入而告後玉音嘗許其無心出則稱君輿論共推於得體上遵成筭復建中興〈雲 雲〉伏望皇帝陛下惟新盛德謹保清躬萬夀無疆長奉東朝之飬五兵不試永居北極之尊益堅隣國之歡盟深思宗社之大計謹國是之揺動杜邪黨之窺覦以治亂為蓍龜以賢才為羽翼事有未形而冝戒言或逆耳而可從緩刑乃得衆之方訓本乃冨民之術凡此數端悉留聖念檜病篤招董德元湯思退至臥內各贈黃金千兩德元以為若不受它時病癒疑我二心矣乃受之思退以為檜多疑心它時病癒必曰我以金試之便待我以必死邪乃不敢受上聞之以思退為非檜之黨檜薨年六十六檜兩居相位凡十九年每薦執政必選世無名譽柔佞易制者不使干預政事備員而已百官不敢謁政府州縣亦不敢書問若孫近韓肖胄樓炤王次翁范同万俟卨程克俊李文㑹楊願李若谷何若拂汪勃詹大方余堯弼巫伋章復宋樸史才魏師遜施鉅鄭仲熊等皆不及一年或半年誣以罪罷之尚疑復用多是居千里外州軍且使人伺察之是時得兩府者不以為榮檜內深阻如崖□不可測喜贜吏惡㢘士通饋遺四方大帥監司郡守饋獻者無虛日凡欲投書啓者以臯䕫稷卨為不足比擬必曰元聖或曰聖相○檜初為宰相紹興二年罷御筆付綦崈禮令作制力詆之及再為相加太師封益國公而崈禮已死檜乃進劄乞於崈禮女夫謝伋之子家取將御筆焚毀其文曰〈雲 雲〉靖康之末邦昌僣號臣獨不戴異姓乞於皇族不與背盟之議者選擇繼統其後軍前取出欲行懲㫁幸而不死驅敵逺去臣終不變初議至於徽宗草書以為南朝有子不當相待遽如石晉國相雖傲岸自用猶遣人厚送錢絹至盈萬數後有傳録至中朝者其本尚在可考不誣愚臣君臣之契與立朝本末如此昨自初還朝時首奏令劉光世通書請好其後呂頥浩都督在外臣又奏遣北人招討都監門客通書求好未㡬邉報王倫來歸頥浩遂欲攘以歸已力援張邦昌友壻朱勝非來朝旣而圍城中人綦崈禮與頥浩勝非援受偽命人謝克家復來經筵當臣之求去也陛下親諭再三㤙意凝宻臣獨以書生不識事體以必退為真是頥浩乃與權邦彥同日留身乘間建言以謂宰相之去乃無一事於是旋易䑓諫擬請御筆至崈禮草制之日請以為據崈禮被逐常以所得御筆公廣示衆今崈禮已死無子獨有女嫁謝克家之孫伋之子若不收拾所降御筆復歸天府則萬世之後忠逆不分㣲臣得君立朝無所考信實害國體伏望聖慈特降睿旨令台州取索崈禮所受御筆繳進聖㫖依奉三省行下台州取元降御筆復歸天府所謂欲蓋而彰者檜之謂也○秦檜柄任之乆法寺禁繫公事並不遵用法律唯視檜一時之私意死則死之生則生之笞杖徒流一切希望風旨故檜權益重勢益盛天下之人益畏而忌之上知其弊乃降詔卹刑先是秦檜秉國政諸路承順風旨應奏聞者止申尚書省取㫖庚午三省樞宻院同奏乞事無巨細皆湏奏聞○秦檜當國柄時聴受䜛間輒以風聞卽起大獄故使告訐之風人不堪之上知其為害乃下詔止告訐檜為相御史臺與封駁官皆備員不敢彈事百寮有忤檜意檜欲去之則㣲示顔色而臺官已探知之次日卽有言章畧不敢少緩或有檜遣人諭意與臺官令有言臺諫倉皇應語承順而已故楊願未為執政時士大夫號其為肉簡牌言願傳檜旨意為多也檜為左僕射不除右僕射應執政陞遷皆檜一力成就之旣為執政亦不乆必斥去皆是臺官承檜指意方敢上章疏第一章帶職宮祠數日間再一章落職例皆如此故得執政者亦自以為不乆必去莫不束裝以待之固非一日矣上知其然親擢湯鵬舉為侍御史又降詔戒諭臺諫〈雲 雲〉鵬舉首具白簡論列知太平州王珦知宣州王鑄知廬州鄭僑年新知嚴州郭震廣東經畧方滋知邵州林機福建提舉常平王瀹通判廣德軍鄭時中淮南運判龔鍳提舉浙東茶塩黃兊並罷之皆檜之親戚門人也由是檜親戚門人未遭論列者皆不安跡○檜當國有進士上書獻䇿或忤其意有置之死地輕者亦送外州軍學聴讀雖為聴讀當職官亦掛意防守必送之廂司與編管人無異為士者甚苦之七月丙午有旨進士因事送諸州軍聴讀者遇赦放令自便○淮東提舉茶塩朱冠卿奏故相當權不遵祖宗故事科舉雖存公道廢絶私於子孫皆置俊異之選私於族裔親戚又私門下憸人鄙夫前舉一榜如曹冠秦塤周寅鄭時中秦焞鄭鎮沈與傑秦焴凡八人其間多是乳臭小兒至於素不知書全不識字者濫竊儒教侵占省額欲乞特降聖㫖於曹冠等階官以左易右俾正流品卻將向來侵取人數復還今舉省額御史中丞湯鵬舉奏欲以有官人赴試者令各帶右字如無官試者合行駮放然後方可以前牓侵額之數於後牓收使八月得旨依奏○九月戒諭臣寮不得論列秦檜家族秦熺以湯鵬舉言其宗族親戚門人不已甚不堪之乃檢尋鵬舉平日上其父書併與已書皆感㤙戴德佞媚之詞遂宻遣人進珍寳數十萬貫獻上及獻中宮與劉貴妃且繳𩿾舉書詞上為之惻然興念而𩿾舉不知也復上言檜之孫敷文閣學士塤敷文閣待制堪檜孫婿敷文閣待制吳益乞追奪官職事上令檜門人張掄代旨批雲臣寮所論甚恊公議然朕以秦檜輔佐之乆又臨奠之日面諭檜妻許以保全若遽奪諸孫與婿職名不惟使朕食言而於功臣傷㤙甚矣可令中外知朕此意今後不得更有論列𩿾舉以言不行乞出又詔諭止之〈並遺史〉○十四年九月時秦檜用事乆職臺諫者皆其耳目每薦進必先諭以已意檜嘗謂祕書郎張闡曰君乆次欲以臺中相處如何闡曰丞相茍見知老死祕書幸矣檜黙然殿中侍御史汪勃論之有詔罷闡○二十二年六月秦檜嘗謂禮部侍郎陳誠之曰事有所聞可以片紙見諭蓋方用告訐以擢人才誠之不承其意以此頗忤檜是月誠之丁父憂以去○時前祕閣修撰張九成謫居南安軍或問九成近日士大夫氣殊不振九成曰秦公方斥異已起告訐此其勢欲殺賢者然未必不反激人之言子姑俟之○二十三年時秦檜當國凡謫官在嶺外者雖其親舊不敢相聞蓋傾險急進者或窺伺中傷以為竒貨廣西帥臣陳璹頗能調䕶遷客通判靜江府汪應辰檜之所不樂者璹獨與之相善未㡬璹被召而去福建安撫司𠫵議官賀允中嘗為閩漕平鹽貨見謂稱職秦檜以其不下已授祠觀者五年復令入帥幕以抑之○二十四年言者論高郵守吳祖度乃流人幵之子幵賣國立偽楚今祖度乃與幵壻曽慥分守淮郡詔並罷上顧秦檜曰當時忠義無若卿者檜曰臣一時守職遇陛下龍興遂依日月之光上曰此卿謙辭也○先是靜江府有驛名秦城廣西帥臣直祕閣呂願中約賔寮共賦秦城王氣詩衆人皆賦其不賦者惟寓居奉祠官劉芮等三人芮摯孫也時祕閣修撰張九成謫居南安軍已十餘年南康士子春試囘有見九成者言秦氏子高第而嗟洪皓之被斥九成曰洪以厄金廷十餘年艱險萬狀死亦不畏義氣凜凜照映古人秦公以私害之不乆天必伸之矣○二十五年時秦檜除吏多親故間亦用同鄕同榜之士然必其人自取且力禱然後得之肇慶府守臣韋元振與檜同登第𠂀於逺宦未嘗以私書干檜前知潮州監司薦其治績得籍記中書而已三月始遷元振為廣東提舉常平官○先是知饒州洪興祖以經學得名龍圖閣直學士程瑀嘗注論語興祖為之序摘取瑀發明聖人忠厚之言所謂不使大臣怨乎不以者表而稱之興祖嘗忤秦檜故因此誣譛得入檜疑興祖託經以議已遂責昭州安置八月卒人謂興祖通經早以此席英譽晩以此賈竒禍其後追贈直敷文閣○初紹興戊午嵗呂本中為中書舍人張九成為禮部侍郎同見秦檜檜曰大抵立朝湏優游委曲乃能有濟九成荅曰未有枉已而能正人者也檜為之變色及趙鼎罷相居㑹稽方疇見鼎道檜此語因曰秦相亦今之賢者安得有此恠論鼎曰此南方之所謂賢者北方之賢者必不爾也疇曰公旣知之安得薦之於上乎鼎曰張徳逺罷相之後鼎再相上曰卿旣還朝見在政府去留惟卿意鼎曰秦檜不可令去一日檜留身下殿有喜色謂鼎曰檜適求去上雲公自知檜令檜與公商量鼎握檜手曰吾軰當以國事為心也檜由是安跡蓋行止非人所能為也至是疇黙數檜再專國柄十有八年士大夫死於其手者甚多則鼎言非人所能為信哉○戸部侍郎曹泳檜之姻黨藉勢妄作荊南府流民積逋二十餘萬緡泳責逋甚急曰不且有譴時秦檜晩年怒不可測而泳乃其黨兇燄赫然帥臣孫汝翼欲賦於民以塞已責通判范如圭力勸止之○檜喜前禮部郎官朱端儒之才欲其為子孫模楷時端儒已致仕彊令復出自建炎初鴻臚寺併歸吏部十月始除端儒為鴻臚少卿端儒掛冠復起士論少之殿中侍御史徐嚞右正言張扶論戸部侍郎兼知臨安府曹泳以秦檜黨招權怙勢又朱端儒者趙鼎之心友杜師旦者李光之上客泳悉置之門下內則為少卿外則為監司若不亟去必致生事詔停泳官送新州安置端儒復致仕師旦罷其後泳又移吉陽軍而卒初秦檜之卒也其子熺乞以敷文閣學士王㑹知建康府共辦父塟事且雲庻得相聚至是言者論之詔與㑹宮觀仍共辦集檜之塟事其後㑹再被論遂貶州
十一月癸丑魏良臣參知政事〈自敷文閣直學士召除〉
十二月乙未上謂宰執魏良臣等曰兩國和議中間秦檜主之甚堅卿等與有力今日尤冝恊心確守不變以為宗社無窮之休○乙丑執政奏新知平江府宋貺以祖諱平乞避欲與廣帥周三畏兩易上曰三畏㢘謹守法中間被黜無辜與復職知平江於是魏良臣等言洪皓在貶所病與復職與祠上可之且曰皓頃在金中屢有文字到朝廷甚忠於國中間以語言得罪亦曖昧上又曰大理寺多觀望廷尉天下之平如此朕何所賴趙令衿趙汾被罪事起汪召錫莫汲如近日張祈坐獄皆曹泳私憾誣致其罪卿等可即治之詔近嵗士風澆薄持告訐為進取之計深害風教或有不悛重寘於法十二月壬午執政奏莫汲張常先陸升等八人以告訐濫叨官爵上曰此大害風教悉送逺郡編管又詔編管人李孟堅王之竒陳祖安等皆令自便上曰如此行遣想見人情忻悅感召和氣十一月庚午執政奏天下之事皆人主𭣄人臣奉行而已近來監司郡守以事逹朝廷止申尚書省取指揮自今事無巨細皆湏奏聞上曰此乃大臣任意所為不欲朕知天下事卽詔從之上曰三省行省司賈雩罪甚多執政朕之股肱皆被譛於宰臣而不容跡冝速與黜之○先是新除校書郎趙逵家尚留蜀秦檜欲以白金助逵以家來逵不荅檜怒人頗為逵危之二十五年十一月以校書郎趙逵為著作佐郎又令兼㤙平普安二王府教授引對上曰卿乃朕自擢秦檜日薦士曽無一言及卿以此知卿不附權貴真天子門生也兩王方學詩冀有以切磋之○是月戊申執政擬前禮部侍郎張九成復秘閣修撰知溫州上曰九成昨在經筵講書及西漢災異事秦檜不樂以此遂去丙辰以左朝請大夫趙令衿為明州觀察使安定郡王令衿初為汪召錫告訐被罪今遂以是除二十六年七月乙卯上謂宰執曰徃時士子上書忤秦檜意詔徃諸處聴讀遂妨進取應可檢舉行之沈該曰聖慮及此寒士之幸也
十二月乙酉董徳元罷𠫵知政事〈資政殿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徳元自紹興二十五年八月除參知政事至是年十二月罷執政凡四月○殿中侍御史湯𩿾舉論參知政事董德元附㑹權臣德元檜之門人也遂罷除職與祠𩿾舉再論遂落職時已召直龍圖閣湯𩿾舉為殿中侍御史乃詔年來臺諫用人非據與大臣為支黨而濟其喜怒朕今親除公正之士以革前𡚁繼此者冝盡心乃職惟結主知毋更合黨締交以亂成法𩿾舉又言敷文閣直學士徐宗説身為版曹而專為故相營田産詔宗説落職時人目秦檜諸客以曹冠為館客〈冠金華人〉施全為刺客宗説為荘客𩿾舉首薦前婺州通判周方崇見權明州通判凌哲先後召到悉除監察御史哲供職纔七日遷右正言○二十六年殿中侍御史湯𩿾舉言禮部侍郎王珉吏部侍郎徐嚞皆附㑹秦檜珉嚞俱罷𩿾舉又論兵部侍郎沈虛中嘗宻報秦熺已取塤為奏名之首亦罷之先是提舉淮東常平朱冠卿言故相當權不遵祖宗故事科舉雖存公議盡廢如前舉曹冠秦塤等八人多不知書濫竊儒科乞於階官以右易左俾正流品下侍從臺諫共詳以為甚當物議〈冠卿勝非子〉三十一年正月殿中侍御史陳俊卿言自秦檜之死其黨皆逐獨韓通嘗以獄事附檜今猶以敷文閣直學士帥建康詔罷之○隆興二年正月左中大夫提舉太平興國宮董德元復端明殿學士致仕二月贈左正奉大夫
甲午沈該參知政事〈自敷文閣待制前知䕫州召除〉
沈該陛見上曰秦檜何忌卿之深該曰臣誤䝉陛下㧞擢洎登從班聖知益深檜稍相猜上笑曰然遂以該為叅知政事該首奏曰朝廷機務至繁所頼以同力恊濟者惟二三執政比嵗大臣怙權參樞皆取充位政事例不闗決宜特詔三省務各盡誠以賛國事○初該知䕫州罷歸出峽至江州聞有召命旣到行在卽有是除講和之初該嘗上書附㑹其議上記之故有執政之除該初在潼川府專以商販取利及知䕫州營利尤甚旣除參知政事傳至䕫州人皆大驚〈遺史〉
紹興二十六年〈丙子〉
正月甲子故宰相趙鼎追復觀文殿大學士
故執政孫近復資政殿學士
詔故宰相趙鼎故執政孫近並追復舊職鼎觀文殿大學士近資政殿學士○乾道四年四月陳俊卿奏紹興初如趙鼎為相正色立朝奉公體國有古大臣之風為秦檜所忌貶死瘴鄕至今未曽贈諡天下寃之於是下禮部擬故追復特進觀文殿大學士趙鼎謚曰忠簡輔臣進呈上曰此諡甚稱俊卿奏眞所謂正直無邪曰簡蔣芾奏前日韓世忠封王趙鼎賜諡一將一相皆合公論上然之○乾道四年四月趙鼎初謚忠簡權起居舍人趙粹中言鼎辨宣仁之誣謗罷安石之配饗行遣章惇蔡卞使天下知有公是非薦㧞人才必盡公道當時禮官不知鼎之功諡曰忠簡望改諡曰忠獻以旌忠直功業之臣上曰趙鼎氣槩非細豈易得哉淳熈二年九月贈故追復特進觀文殿大學士諡忠簡趙鼎為太傅給還元爵邑追封豐國公以其家乞依呂頥浩張浚封國公故也閠九月審察故相趙鼎孫韞上因問趙鼎比呂頥浩何如參政龔茂良奏呂頥浩有膽畧緩急之際能任大事趙鼎有學問氣節皆名相也上曰太上南渡之初再造國事正頼諸人如朱勝非亦有調䕶之功○五月戊申宰執奏前宰執及從官昨遭貶斥已死者十五人量輕重分為五等復舊職及與致仕㤙澤上曰此甚當於是溥博之惠及存歿矣淳熈十五年二月高宗崩議配饗侍從集議特進觀文殿大學士諡忠簡趙鼎智慮湛明學識醇固北邉受敵力賛親征國本未正建萬世之長䇿望實高邵斯民具瞻請與呂頥浩並配饗高宗廟庭詔從之
二月辛卯魏良臣罷參知政事〈資政殿學士知紹興府〉
良臣自二十五年十一月除參知政事是年二月罷執政凡三月侍御史湯𩿾舉殿中侍御史周方崇右正言凌哲論參知政事魏良臣有不公之跡假以嵗月殆有甚於秦檜良臣亦自言輔政無狀乞罷遂有是命孝宗卽位賜資政殿學士左光祿大夫魏良臣諡曰敏肅
三月己未万俟卨參知政事〈自資政殿學士提舉萬夀觀除〉
卨首奏五事大畧以為樞臣執國命威福之柄下移人不知有君上故相舊弼擯棄殆盡而讒佞欺負之徒造為險語中傷善類人不自保道路側目貪夫慕利掊取無藝公私掃地赤立而大臣姻族之家粟窖金宂至不可較軍政隳壊士不知勞將帥豢飬於冨貴之樂一旦有緩急皆不足恃士風不競畏避䜛譏襲常蹈故隨波沉浮無致身許國之忠卨所陳如此遂以為參知政事
五月壬寅沈該左僕射〈自參知政事授左正議大夫守左僕射同平章事〉万俟卨右僕射〈自參知政事授左宣奉大夫守右僕射同平章事〉
該左相制曰朕恢張庻政圖任舊人股肱惟人尤重腹心之寄左右厥辟允資輔弼之臣孰當熈載之求我得經邦之俊肆頒大號明告治朝〈具官沈該〉肅括而閎深端厚而果逹學窮道奧泝六藝之淵源識洞事幾中萬㣲之要㑹頃繇從槖出馳使軺從容而定謀謨尚魏絳通和之䇿始終而本仁義見鄭公納諫之忠惟為國以奉公靡狥私而附勢進退之際本末不渝出裴度於山南初非朕意對賈生於宣室灼見乃心延登丞弼之聨叅決鈞衡之務廣闢正道專任實才用能數月之間大革前日之𡚁言皆可績僉曰汝諧其擢冠於宰司俾丕釐於邦采文昌正位躐三等之崇階侯社䟽封衍多田之眞賦以定國論益峻巖瞻於𭟼伊尹仲虺之佐商邦命有九圍之式姫旦召公之輔周室徳聞六服之承惟同心故議論若出於一人惟葉力故建立罔愆於百度共收來効用繼前修
卨右相制曰朕考謹賢佐共保丕圖當軸而秉國鈞方頼同寅恊恭之助訏謨而穆天縡兼收善謀能㫁之長我得其人誕敷明制〈具官万俟卨〉秉忱恂之德藴經緯之才識洞事㡬得文武弛張之要學優聖域䆒古今治忽之源明可並於蓍龜信不渝於金石早繇諫省旋揔臺綱輸獻可替否之忠厲激濁揚清之志延登政路參賛鼎司惟信道以直前不計身而曲狥終始一節夷險百為砥柱之閱頽波罙堅素守遺珠之在滄海愈見光輝茲急詔之召還賜便朝之陛對亟正舊服冀聞儻言力扶公道之行務引實才之進冝遂輔朕佇觀康濟之謨無以易卿爰陟弼諧之任峻文階之崇秩衍侯社之本封於戱丙吉尚寛魏相得同心之助宋璟持正姚崇成應變之功惟亮采以惠疇故聨事而合治徃祗休命益懋逺猷
該除左僕射制以尹虺周召期之卨除右僕射制以丙魏姚宋稱之該謝表有曰蕭曹同心安海內則共奮於事為尹虺一德享天心誓永堅於忠藎卨謝表有曰謂臣素志之排姦頗能自信察臣白首之固節僅有所長乃聞爰立之功以賛惟新之治議者謂前後拜相未有如卨之披襟者自秦檜死宰相虛位半年天下之人皆傾耳以待忽一日拜二相人皆驚駭𫝊至四方亦無不驚者〈遺史〉三月甲寅依祖宗故事宰臣不兼樞宻使詔非縁軍興令宰臣兼樞宻使今邉事已定依祖宗故事不兼○五月以左僕射沈該監修國史自秦檜專政以來所書聖語多〈闕〉以已意有非玉音者該恐不足以垂大訓乃奏刪之而取國史所書聖語自上即位至今通三十年纂為中興聖語六十卷上之○二十七年三月壬辰右僕射万俟卨卒諡曰忠靖
甲辰湯思退知樞宻院事〈自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進知院事〉
二十七年六月拜相
六月丁丑程克俊參知政事〈自端明殿學士知明州除〉
先是以克俊知明州令過闕奏事遂有此除八月辛卯克俊以疾求去除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執政纔兩月二十七年七月卒後諡曰忠靖
八月甲午張綱參知政事〈自吏部侍郎除〉
綱字彥正鎮江府丹陽人初除參政旣入謝奏乞罷男堅國子監簿上從之大臣為子弟避嫌丐罷者相繼遂以為例
九月乙巳陳誠之同知樞宻院事
初敷文閣直學士陳誠之服除上欲召之為秦檜所阻令以雜學士知泉州檜旣死十二月詔為翰林學士是年九月自翰林學士除
紹興二十七年〈丁丑〉
二月戊午湯𩿾舉參知政事〈自御史中丞除〉
六月戊申湯思退右僕射〈自知樞宻院事授右通奉大夫守右僕射同平章事〉制曰天之立君無輔佐何以為治古者置相有左右與之共功況我累朝具存彛制天下安而注意尤勤考謹之求海內幸其同心故取謀猷之恊誕揚顯冊敷告大廷〈具官湯思退〉器度閎深性資忠厚卓爾不群之志沛然自得之文早俛拾與異科卽徧儀於要路心一不二故縱橫曲折以皆冝人百且千則潤色討論而皆善處異同而中存匪石行冨貴而視若浮雲屢陳造膝之忠宻賛厲精之政柔不茹而剛不吐大臣之體具焉言寡悔而行寡尤君子之機審矣比廓開於公道方登用於大賢擢冠樞廷俾顓廟筭知五兵之本不戢則焚居一紀之間以誠故乆是用峻巖瞻於右揆補袞闕於中臺益封公社之崇晉陟文階之峻仍陪多邑併示優㤙以調鼎鼐之和以壯棟梁之重於𭟼謂之千載蓋難矣獨推期運則非襄我二人有合哉當以國家為念伸大義以尊主施實德以惠民盡除朋黨之私永監祖宗之憲俾予以治惟乃之休〈王綸詞〉
八月乙未湯𩿾舉知樞宻院事〈自參知政事除〉
九月癸酉張綱罷參知政事〈除資政殿學士知婺州〉
綱自二十六年八月除叅知政事是年九月綱求去位執政一年○隆興二年十一月詔張綱一時老成朕所渴見已令趣召乃以耋老為辭重違雅志可從所請令所在州軍常切存問仍賜羊酒上章告老上不許章四五上上乃曰卿筋力尚壯當為朕臥理一郡綱又懇辭上曰比年執政無善罷者卿之行可為勇退矣大臣去國自有體貎此不可辭拊勞乆之故有是命陛辭賜以通犀帯以資政殿學士左通議大夫致仕乾道二年正月卒年八十四詔贈左光祿大夫綱嘗書座右曰以直道行已以正色立朝以靜退高天下是三者人之大節不可違也吾雖不才反身而誠其庻㡬焉其自許如此孫釜仕至簽書樞宻院事初謚文定吏部尚書汪應辰駮之後釜為諫議大夫復請諡特賜曰章簡
戊寅陳康伯參知政事〈自吏部尚書除〉
康伯字長卿信州弋陽人執政二年二十九年九月拜右相
十一月癸未湯𩿾舉罷知樞宻院事〈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𩿾舉自是年二月除叅知政事八月除知樞宻院事是月罷執政凡九月○殿中侍御史葉義問上言曰臣聞人臣不忠之罪莫大於掠美以欺君結黨以擅權臣謹按𩿾舉挾豺狼之勇而忍於害物挾穿窬之智而專以為姦望竄之逺方以為不忠罔上之戒凡五章乃罷義問再上章曰臣伏見𩿾舉懐殘忍之心而肆其蠆毒縱暴猛之志而濟以狼貪𩿾舉乃秦檜黨中之姦在言路時多賣直罷為資政殿學士提舉在外宮觀義問再論遂落職○殿中侍御史葉義問論禮部侍郎周方崇兵部郎官李庚工部郎官褚籍等與湯𩿾舉交結上曰朕深不欲朝廷分朋植黨方崇等遂罷吏部侍郎凌哲奏乞小郡上曰哲縁𩿾舉所薦不自安故求外此亦善人非方崇比朕嘗與臺諫論大臣出處或以罪去但及其身足矣至所薦引當觀其人若不問賢否一切斥逐是使之為朋黨非公正之道也三十一年十月左太中大夫湯𩿾舉復資政殿學士知太平州
紹興二十八年〈戊寅〉
二月丙申陳誠之知樞宻院事
先是同知樞宻院陳誠之因奏事上謂之曰卿文人讀書乃知兵事如此之熟遂陞為知院事
乙巳王綸同知樞宻院事自直〈工部侍郎兼學士院除〉
紹興二十九年〈己卯〉
六月丁酉陳誠之罷知樞宻院事
誠之自二十六年九月除同知樞宻院事二十八年二月陞知院事是年六月罷在樞府二年餘知樞宻院陳誠之罷除資政殿學士知泉州於是侍御史朱倬殿中侍御史任古言誠之附㑹秦黨無補國論其去已為僥倖望鐫職罷郡以恊公議詔與宮觀而左司諫何溥再論遂落職○乾道五年八月端明殿學士左中大夫提舉太平興國宮陳誠之致仕贈左正奉大夫
己酉沈該罷左相〈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
制曰輔相彌綸庻務寔關治忽之冝帝主體貎大臣當極始終之遇睠時魁望乆服冡司俄釋秉鈞之勞趣朌上印之寵其敷予命以告在庭〈具官沈該〉早負通材浸膺劇寄謂天將降是大任嘗拂亂其所為而古亦惟求舊人可共圖於有正屬予更化召自典藩首能副當饋思賢之心亟使居奮庸熈載之地宅我百揆迨今三年試之以股肱康庻事之能每克勤於小物責之以夙夜事一人之道正當惜於分隂何懿績之未凝致煩言之可嘖旣洊披於彈疏亦類覧於遜封內循補袞之踈力丐埀車之佚平津謝病位高自以為無功石慶告歸年老不能於與議姑遂便私之志特推鈞佚之㤙錫祕殿之隆名賜眞祠之吉祿蓋循彛矩庸示眷懐於戱慮天下之安危本欲任賢而注意全大臣之進退敢忘加禮以勸忠徃卽里居尚厪猷告〈周麟之詞〉
該自二十六年五月拜右僕射至是年六月罷入相凡三年○朱倬任古何溥與右正言都民望等言左僕射沈該在政路數年無所建明而該亦上疏請老遂罷為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再論遂落職致仕三十年五月詔特進沈該落致仕復觀文殿大學士知明州隆興元年五月詔特進觀文殿大學士致仕沈該降觀文殿大學士依舊致仕以諫議大夫王大寳言其過惡顯著乞正典刑故有是命
七月丁亥賀允中參知政事〈自吏部侍郎除〉
九月甲午湯思退左僕射
陳康伯右僕射
思退左僕射制曰嗣先人宅丕後必思考謹之良位冡宰正百工用謹登庸之典惟時亞輔夙茂元勲爰陞左揆之班遂陟乆虛之席厥有成命揚於治朝〈具官湯思退〉惇大而直方純明而優裕作天民之先覺負王佐之宏才泝淵源而獨尊文追正始更險夷而一節世仰忠規乆陪翰苑之論思超列樞廷之宥宻屬更化善治之日乃注想待賢之秋文武憲邦自得中朝之師表謀猷告後莫非四海之經綸粵自政途擢居相府百度惟正三年有成提綱信史以就乆曠之書䋲𫻪明彛以遂奉先之孝削浮費以佐國用修睦好以通鄰歡嵗稔時豐獲天人信順之助邇安逺至有內外寜謐之休揆厥所由繄誰之力周道甚盛蓋爕理寅亮之惟其人唐治聿興本輔賛彌縫而藏諸用卽宅鼎司之任晉持魁柄之權公社仍封爰田衍賦以昭體貎以荅賢勞於𭟼左右成王在旦奭之並相規隨漢業賴蕭曹之同心其勉輔於洪基以共恢於逺業想孚至意奚俟多言
康伯右僕射制曰天地交而萬物㤗故君子長而小人消明良合而庻事康故股肱喜而元首起時我賢輔夙推本朝念乆預於政機用峻登於相府誕揚休命敷告明廷〈具官陳康伯〉才贍而氣和望高而實茂羽儀一世森玉筍之清班出入十年佩紫荷之禁槖方剖符而作牧亟賜環而造朝副予求舊之誠佐我圖新之治老而益壯凜松栢之後凋知無不為判蓍龜之先見冠中臺之常伯侍便坐之經帷處心近厚而有容遇事至剛而不撓爰自論思之列徑躋丞轄之司文武兼資所臨底績安危注意何適不冝朕以眇躬獲承大統乆選於衆思得其人式符巖石之瞻遂正台衡之拜榮開侯社光陟文階侈次輔之登庸隆大君之體貎於𭟼上帝復高祖之徳永懐繼述之為難皇天付中國之民所念安全之不易惟同寅恊恭可以洪至化惟任重致逺可以廸成功茲厲謀猷徃承眷矚〈並楊椿詞〉
是月右僕射湯思退為左僕射參知政事陳康伯為右僕射故事初除例賜銀絹至是思退與康伯並拜左右相思退等辭共奏今國用匱乏自人主及百司皆當節省庻㡬有濟臣等若盡受何以風百寮力請減半從之康伯又辭兼史院上曰自卿除用朝野翕然無間言卿靜重明敏一語不妄發眞宰相也令與思退共政如有可否不憚商量康伯言大臣論國事進退人才自當盡心若媕婀取容植黨以自固臣不敢也高宗嘆其長者康伯旣以至誠為高宗所信所奏常事或時上意難奪復理前語未嘗不聴
十二月辛未王綸知樞宻院事〈自同知樞宻院事除〉
紹興三十年〈庚辰〉
正月葉義問同知樞宻院事〈自殿中侍御史除〉
六月庚午王綸罷知樞宻院事〈資政殿大學士知福州〉
綸自二十八年二月除同樞宻院事二十九年十二月進知院事是年六月罷在樞府二年餘知樞宻院王綸引疾丐罷詔除資政殿大學士知福州尋改提舉洞霄宮
七月戊戍葉義問知樞宻院事自宻〈同知樞院事除〉
朱倬參知政事〈自御史中丞除〉
周麟之同知樞宻院事〈自翰林學士兼侍講除〉
時有言金國將敗盟上命同知樞宻院王綸等奉使彼國驗之二十九年九月綸等囘言隣國恭順和好無他至是年二月庚申以同知樞宻院事葉義問為金國報謝使時皇太后上仙金國來弔祭也義問入金境見金已聚兵有入㓂意及囘宻奏金人今欲遷汴京且造戰舡是月進知院事三十一年十月戊午以知樞宻院葉義問督視江淮荊襄軍馬至鎭江權立行府中書舍人虞允文為參議軍事孝宗初卽位義問加左通議大夫
八月癸丑賀允中罷參知政事〈資政殿學士致仕〉
允中自二十九年七月除參知政事是年八月罷執政踰一年初參知政事賀允中使金而歸言金勢必背盟宜為之備上疑未決允中因告老以為資政殿學士致仕
十二月乙巳朔湯思退罷左相〈觀文殿大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制曰輔賛而藏諸用大臣狥國之本心明哲以保其身君子安時之高致眷惟元宰祈解近司誕𫾻綸綍之㤙庸肅紳緌之聽〈具官湯思退〉才全噐博行峻履方氣函三徳而守之以和學貫九流而持之以正早由廸簡亟上清華智畧縱橫太叔儀能賛大事文章溫厚司馬遷最其善鳴迨予更化之初寔首本兵之寄寖隆物望越秉機衡庻官無曠代天工亦云盡瘁十年之間至丞相亶謂逄辰方道揆之仰成駭煩言之有嘖遽還印綬疊拜囊封旣詔諭以莫囘顧㤙徽之可後躋榮書殿冠學士之大稱均佚珍臺拜散人之佳號式昭體貎益厚股肱於𭟼得賢則能立邦基予豈輕於注意乃心罔不在王室爾勿廢於告猷茂對孚休益終令譽〈洪邁詞〉
思退自二十七年六月拜右僕射二十九年九月進左僕射至是年十二月罷入相三年餘○時侍御史汪澈等欲論左僕射湯思退方捃摭其過殿中侍御史陳俊卿曰為相無物望而天災亟至此固當罷何以他為乃言思退始由秦檜父子以致身及掌文衡而取其孫縁此遂至政府自居相位唯務招延親黨佐其羽翼前日無雲而有雷聲人情駭異其變蓋在大臣乙巳朔思退罷觀文殿大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澈等欲鐫其職俊卿曰思退未有大罪雖非相才比之沈該則有間今該猶以大學士典州而思退顧不得則執法之地所以議賞罰者偏矣不從澈等再論落職翰林學士洪邁以草湯思退罷相制不明著其罪除徽猷閣學士與宮觀三十一年上以金敗盟十月辛酉左光祿大夫湯思退復觀文殿大學士充醴泉觀使兼侍讀旣至除行宮留守
紹興三十一年〈辛巳〉
三月壬午楊椿參知政事〈自兵部尚書兼權翰林學士兼侍讀除〉
椿字元老眉州人乾道三年正月薨年七十三八月詔端明殿學士太中大夫提舉洞霄宮楊椿贈左正奉大夫椿引薦蜀士唐文恭張震馬騏後皆知名五年八月贈故資政殿學士楊椿謚文安
庚寅陳康伯左僕射〈自右僕射授左光祿大夫遷左僕射同平章事兼提舉編脩玉牒所
編修國史〉
朱倬右僕射〈自參知政事授左通奉大夫遷右僕射同平章事〉
康伯左僕射制曰坤上乾下而重卦鬯二氣之交通君明臣良而𢋫歌葉千載之相遇朕宵旰圖乂夢想得賢永惟一徳之休共濟萬㣲之㑹眷時次輔允廸茂勳冝擢冠於鼎司肆誕𫾻於渙號〈具官陳康伯〉高明而簡重惇大而裕和學承百聖之宗體備四時之氣澄不清撓不濁若觀水於萬頃之陂鄙夫寛薄夫敦想聞風乎百世之下粵從試用休有踐𫾻列法從則論思獻納之居多參政機則賛襄彌縫之罔缺昨疇偉望晉服近司和而不同深濟塩梅之用忠而能力允頼股肱之為心休休而有容事井井而攸敘眞當今廊廟之器而近古社稷之臣尊爼從容笑談可以鎮物弁冠端委精神自能折衝是用詢於僉言蔽自朕志揆剛辰而幽賛奉顯冊以明揚其陞元宰之崇以表具瞻之峻併加寵數庸示眷懐於𭟼付託至重而為之難朕方資於弼亮體貎既尊則責亦厚汝毋替於寅恭宏恢輔世之圖𢡟建格天之業正是百辟毗予一人
倬右僕射制曰朕欽承聖緒翕受賢謨顧茲躬𭣄以厲精惕若御圖之永有能奮庸而熈載亶茲宅揆之難乃眷老成乆參機務克懋經邦之畧冝登相國之聫爰錫明綸敷告列序〈具官朱倬〉氣和而神𮟏才大而聲宏潛心乎六經之㣲游意乎百氏之博嘗求其學一本以誠行已在乎不欺仰無屋漏之媿事君貴乎無隠皦如天日之臨朕固已得之召見之初而果符於試用之後炳然蓍龜之先見介若金石之不移宻進忠規初不干於世譽端居正色期自肅於官邪鬰為臺諫之宗綽有公輔之望比繇經幄服在政塗若魏相觀故事而必行若房喬持衆美而自効適仰台躔之齊色有嘉巖石之具瞻是用端莢以賛神明㳙辰而得吉兆誕揚廷渙對秉國成仍疊晉於官榮且肇開於戸賦以昭物采以示眷私於𭟼蕭規曹隨所以股肱於漢室旦師奭保所以左右於成王惟一德之享天心則同寅而安海內式孚於訓時乃之休〈並何溥詞〉
是日右僕射陳康伯為左僕射參知政事朱倬為右僕射○時金主亮欲渝盟先是兵部尚書兼權翰林學士揚椿言於陳康伯曰金人敗盟其兆已見今不先事為備悔將何及因與康伯䇿所以防敵之術有四令兩淮諸將分畫地界使自為守一也措置民社宻為寓兵之計二也淮東劉寳將驕卒少不可專用三也㳂江諸郡増壁積糧以為歸宿之地四也康伯條上其計上嘉納之○北使高景山來賀天中節肆嫚言求淮漢地及指取將相大臣朝論洶洶高宗欲視師康伯奏願分三司禁旅添㐮漢兵力待其先發然後徐動翌日入對薦張浚聖意未允且有幸蜀之語康伯論奏遂復申調發三司軍馬之議㑹有報敵犯黃牛堡為吳璘所敗康伯復進攻討之計卽命侍衛馬軍司成閔出戍以御史中丞汪澈等宣諭荊襄節制軍馬知樞宻院葉義問督視江淮軍馬而禦敵之計始決矣是後邊騎大入逺近震駭有請徙禁從家出關者康伯曰毋事張皇令臨安府諸門扄鑰率遅常時朝士有遣家避㓂者康伯獨具舟迎家屬入浙人恃以安敵益逼江有勸車駕幸㑹稽因入閩日將晡高宗命楊存中來議康伯延入解衣置酒上遣中使來伺還奏上曰丞相旣飲必有所處矣翌日奏曰聞有勸陛下幸越及閩者誠用其言大事去矣曷若靜以待之忽一日中使持御批來甚遽康伯讀之及如更一日敵騎未退且令放散百官康伯取焚之入奏曰審如聖訓百官旣退主勢孤矣上問焚之何也康伯曰旣不可付外施行又不可輒留私家故以焚之上深以為然時中外人情洶洶康伯獨不為動雖軍務百出而意氣甚暇凢邉鄙大議奏成口中金主為帳下所殺驛至康伯入賀高宗目康伯曰皆卿輔佐之力勸車駕親出勞師康伯扈行所至懽奮由是敵屯和州者悉遁去高宗倦勤有與子之意康伯宻賛其議遂尊立皇太子詔以冊進及行內禪禮以康伯奉冊孝宗初卽位六月丙辰陳康伯加金紫光祿大夫
六月庚申周麟之罷同知樞宻院事
麟之自三十年七月除同知樞宻院事是年六月罷在樞府㡬一年時金主亮欲渝盟犯塞上以金敗盟命同知樞宻院周麟之徃聘麟之憚行左僕射陳康伯以國事勉之麟之竟辭於是言者論之上曰為大臣臨事辭難何以率百寮罷為在外宮觀遂召前吏部侍郎徐嚞以為敷文閣待制樞宻都承㫖時嚞願使金召至行在借資政殿學士充起居稱賀使武臣張掄副之七月右司諫梁仲敏言麟之懐姦辭難巧避出疆之命望行誅竄責授祕書監均州居住隆興二年正月責授左朝奉大夫祕書少監分司南京周麟之復左中大夫致仕
九月庚辰黃祖舜同知樞宻院事〈自給事中除〉
孝宗初卽位加通議大夫制畧曰學識醇明噐資沉裕早荷聖神之眷亟躋華近之班頃以夕班遂參樞柄屬是纂臨之際尤多翼賛之勞用躐進於華資以増廣於圖任七月壬戍參知政事
十月前宰相張浚復觀文殿大學士判建康府
前特進張浚奉母䘮歸塟於蜀行至荊南㑹星變求直言浚以為金決於數年間求釁用兵當為之備又沈該万俟卨為相無以厭天下望乃奏大畧曰嚮者講和之事陛下以太母為重耳幸而徽宗梓宮亟還此和之權也不幸用事之臣貪天之功乃欲剪除忠良以聽命於敵而隂蓄其邪心故身死之日天下相慶蓋惡之如此坐失事機二十餘年有識痛心且夫賢才不用政事不修形勢不立而專欲受命於敵適足啓輕侮之心而正墮其計中也今未絶其和而遣一介之使與之分別曲直逆順之理則事必有成上出浚奏付外宰執沈該万俟卨湯思退見之大怒以為敵未有釁而浚所奏乃若禍在年嵗間者或笑以為狂於是中丞湯𩿾舉侍御史周方崇右正言凌哲言浚妄論邉事且謂浚方歸蜀恐揺動逺方二十六年十月丁酉詔復命永州居住候服闋日取㫖○自秦檜死金國頗疑前盟不堅間有妄言召張浚者敵情益疑於是參知政事沈該言嚮者講和息民悉出宸㫁逺方未必䆒知謂本大臣之議懼後用兵冝特降詔書具宣此意逺人聞之當自安矣九月丙寅詔曰講和之䇿㫁自朕志故相秦檜但能賛朕而已近者無知之軰鼓倡浮言以惑衆聽至有偽撰詔命召用舊臣抗章公車妄議邉事如敢妄議當寘典刑○閠十月己亥朔知樞宻湯思退奏昨日張浚行遣極當上曰張浚用兵不獨朕知天下皆知之如冨平之戰淮西之師其效可見今復論兵極為生事太祖以神武定天下亦與契丹議和同知樞宻院陳誠之曰浚論事頗有不當浚不罪景延廣而謂桑維翰不當與契丹和好甚無謂上曰耶律甚塞衆議上曰不如此議論不能得定○是年十月甲子特進張浚復觀文殿大學士判潭州尋改判建康府時舊相惟張浚在殿中侍御史陳俊卿言浚忠義且兼資文武可付以閫外臣素不識浚雖聞其曽失陜服散淮師許國之心白首不渝今杜門念咎老而練事非前日浚也臣願聖慈勿惑議謗雖未付以大柄且與一近郡以係人心庻緩急可以相及五月俊卿再言舊相張浚可用上曰卿欲用浚為何官俊卿曰此在陛下上曰浚才踈使之帥一路或有可觀若再督諸軍必至敗事俊卿曰人皆以浚為可用陛下何惜不一試之上首肯時內侍張去為隂沮用兵之議且陳避狄之䇿於是俊卿立言去為竊威權撓成筭乞斬之以作士氣上曰卿可謂仁者之勇上以俊卿敢言乃擢為兵部侍郎以賞之十二月時金人尚據鷄籠山而淮西制置使李顯忠兵在沙上新除建康行宮留守張浚徃沙上勞軍以建康激賞犒之一軍見浚以為從天而下浚謂顯忠曰聖駕將廵幸到此而敵未退得無慮乎顯忠乃以大軍濟江與之相持然賊亦未退乙卯李顯忠戰退金兵癸亥建康留守張浚言金人已退兩淮皆定
紹興三十二年〈壬午〉
四月戊寅汪澈參知政事〈自御史中丞除〉
孝宗卽位加通議大夫制略曰才周當世之務學造古人之㣲自置朝䏈早膺神契比宣威於憲府遂參穆於政塗滋有令猷恊於初政俾華階之躐進昭注倚之維新七月甲辰以參知政事汪澈為湖北京西路督視軍馬
六月朱倬罷右僕射〈觀文殿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
倬自三十一年三月拜右僕射至是年六月罷入相九閱月臺諌論其罪倬亦丐去遂罷制詞曰君子邦家之基曽未聞於成効元良天下之本乃欲覬於疇庸翰林學士洪遵之詞也○隆興元年五月觀文殿學士左通奉大夫提舉太平興國宮朱倬降資政殿大學士依舊宮觀以諫議大夫王大寳言沈該朱倬此二人過惡顯著乞正典刑故有是命六月詔復觀文殿學士致仕是月倬卒贈特進依條與致仕遺表㤙澤
宋宰輔編年錄卷十六
<史部,職官類,官制之屬,宋宰輔編年錄>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錄卷十七 宋 徐自明 著孝宗紹興三十二年
八月己巳史浩叅知政事〈自翰林學士知制誥兼修玉牒兼侍讀遷左中大夫除〉浩字直翁慶元鄞縣人浩由太學博士改秩自此六年以至相位近世未有也紹興三十年二月孝宗自普安郡王立為皇子封建王以史浩為直講王十朋為小學教授三十二年六月立為皇太子以宗正少卿張闡為右諭徳起居郎史浩為左庶子六月丙子即帝位髙宗稱太上皇帝應軍國事並聽嗣君處分帝既即位以史浩為中書舍人兼侍讀尋遷翰林學士知制誥是月遂除叅知政事九月戊辰兼權知樞密院事十一月辛酉免兼從所請也十二月乙丑常朝史浩論樞密院合使宰相兼使事因引富弼對仁宗皇帝故事上曰正合朕所見陳康伯力辭上曰此不易之論毋多遜也詔宰相今後依舊兼樞密使逆亮南牧邊廷用兵建王抗疏請為先驅誓不與賊俱生公方以疾移告聞之亟徃問孰為大王計悞矣國歩方艱父子豈可須臾離使唐肅宗能隨明皇幸蜀安得有靈武事建王大悔立俾公草奏請扈蹕以供子職辭意懇到髙宗聞議出於公歎曰真王府官也廟堂方議以建王督師由是不果遂從視師之行而內禪之意決矣公明年正月遂拜相〈行狀〉
十月己巳葉義問罷知樞密院事〈自左通議大夫為資政殿學士提舉太平
興國宮〉
義問自紹興三十年正月除同知樞密院事七月除知樞密院事三十二年七月兼權叅知政事是月罷執政踰二年上初即位除義問左通議大夫至是殿中侍御史張震右正言周操交章彈義問義問乞解機政故有是命張震再論義問以誤國得罪貪黷見黜願禠職罷祠詔義問改端明殿學士依舊提舉太平興國宮隆興元年三月右諫議大夫劉度御史中丞辛次膺相繼論列義問落職依前提舉興國宮饒州居住後復改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六年八月卒贈銀青光祿大夫
戊子張燾同知樞密院事〈自資政殿學士左太中大夫提舉太平興國宮除〉燾奏當今𡚁政宜有所更革上乃曰朕惟天下有𡚁事無𡚁法今日之𡚁在乎因仍習俗若改而更張宮商斯在張燾所奏犁然有契予𠂻詔集侍從䑓諫赴都堂條具方今時務以聞
十二月丁卯宰相陳康伯兼樞密使〈宰相仍舊兼樞密使〉
制曰熈帝載而使宅百揆時有頼於一賢佐天子而鎮撫四方事難分於二柄爰稽古訓加賁宗臣睠維文武之兼資並用安危之注意錫以渙命颺於廟朝〈具官陳康伯〉渾厚而直剛溫方而和裕學足以探天人之𧷤識足以周事物之幾正論不回凜松栢後凋之操至誠自守抱蘋蘩明信之𠂻蚤際遇於上皇遂登崇於碩輔望隆華夏名著鼎彛代馬飲江首決親征之䇿時龍御漢獨髙顯相之功朕惟兵律之尚煩念邊防之未靖欲圖妙筭協濟多虞考藝祖仁宗之宏規遵建炎紹興之聖政肆令東府仍筦西樞興言屬任之專宜有疏榮之寵是用申裒徽數特表殊庸方邑増腴並實新畬之入公圭胙國進𮎰故里之封亶峻民瞻允符僉穆於戱宣王復文武之境倚元老之壯猶齊人歸鄆讙之田資真儒之無敵顧有為者亦若是矧時則勿有間之其追繼於前修以益光於永世
隆興元年〈癸未〉
正月庚午史浩右僕射〈自叅知政事除左通奉大夫守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
樞密使〉
制曰朕欽奉聖謨惕臨初政人主之職論相念圖任之惟艱大臣以道事君豈登庸之可後眷予賢佐久穆政塗宜陞次輔之聨誕播明廷之號〈具官史浩〉髙明而端亮寛裕而直方學窮聖道之㣲損益可知於百世識周天下之務文武為憲於萬邦蚤由籲俊之公夙有濟時之望資爾耆徳傅我潛藩王求多聞舊服盤庚之學帝賚予弼有若傅說之賢茲嗣守於慶基亟入叅於機務以心膂之臣而任之勿貳竭股肱之力而知無不為一新萬化之原寖格九功之敘肆稽民譽其遂相予仍兼樞筦之司大啟封侯之宇崇階增峻多戶申陪惟眷倚之益隆顧責成之彌重於戱予欲循堯道而致時雍之化爾其廸百志之熈予欲廣文聲而卒外攘之功爾其賛五兵之運同蕭何之心而安四海守宋璟之文而佐中興時乃之休副朕所望
公既相首言前宰相趙鼎叅政李光之無罪大將岳飛之久寃宜復其官爵錄其子孫凡坐廢者次第昭雪悉從之袁孚罷右正言公曰初政而遽去諫官何耶孝宗曰妄言徳夀宮有私酤公曰陛下事親可謂曲盡然宮中左右皆閹宦有何知識若非言路時以正論折其萌則將有甚此者上怒少霽又奏諫官無故而罷天下必以為疑若暴其罪惡恐啟兩宮之間願少湏之使其引去尋除直秘閣知溫州自是益無纎芥之隙
同日張浚樞密使〈自少傅觀文殿大學士充江淮東西路宣撫使節制㳂江軍馬魏國公除〉初上自藩邸熟聞公徳望臨朝之初顧問大臣咨嗟歎息召公赴行在賜公手書曰朕初膺付託以眇然一身當萬幾之煩夙夜祗懼未知攸濟公為元老被上皇禮遇之久羣臣莫及宜有嘉謀至計輔朕初政方今邊陲未靖備禦之道實難遙度思一見公面議其當使瞭然如在目中繄公是望公其疾驅副朕至意公奏曰臣敢不以前日恪事上皇之心事陛下惟一其志有殞無貳遂就道未至國門敦促再三即引見上見公改容體貌曰久聞公名今朝廷所恃惟公命內侍賜公座降問再四公奏人主以務學為先人主之學本於一心一心合天何事不濟〈云云〉上悚然曰當不忘相公之言公又奏今日便當如創業之初宜每事以藝祖為法公見上天錫英武因力陳和議之非勸上堅志以圖事制除公少傅江淮東西路宣撫使節制㳂江軍馬進封魏國公浚辭少傅詔勉從所請
除少傅制曰周公三年而歸大慰國人之望吉甫萬邦為憲是增盟府之勲眷予社稷之元臣方茂邊陲之重寄誕𫾻制綍敷告廷紳〈具官張浚〉自明克誠允文且武事親之孝實上通於神明許國之忠可兼貫於日月蚤登庸於次輔克左右於中興一徳格天四海奠枕殊方震慴聞姓字以膽寒多士歸依想儀容而心恱即其効之若此知夫中之所存乃因勤勞旋請閑退久徜徉於泉石靡事浮沉茲表裏於江淮果煩經畧太上皇深惟眷注予一人敢後褒崇絺冕篆車峻陞亞傅綉裳黼袞改胙大邦增使節以寵元戎總兵符而䕶諸將尚仍書殿之貴以壯轅門之權進衍戶封增陪井賦以䆒經綸之藴以終恢復之圖於戱誦宣王任賢使能之詩朕喜得將明之助鑒光武略地屠城之戒公宜以安集為先勉期戢於干戈佇歸安於槐鼎伊惟耆哲奚俟訓詞〈此自特進觀文殿大學士判建康府専一措置兩淮事務兼節制淮東西路建康鎮江府江淮軍馬除時紹興三十二年六月甲子〉
十一月有㫖召宣撫判官陳俊卿及公子栻赴行在公附奏曰今日之事非大駕親臨建康則決不能盡革宿𡚁一新令圖鼓軍民之氣動中原之心上見俊卿等問公動靜顔貌曰朕倚魏公如長城不容浮言揺奪是年正月九日制除公權樞密使都督江淮東西路屯駐兵馬依前少傅魏國公且命即日開府視事應干恩數並依見任宰相條例施行
除樞密使制曰矅神武以折遐衝莫重本兵之任儆師徒而討亂略尤嚴督府之權自非文武之兼資曷稱安危之劇寄疇咨舊徳屬我宗臣其數廷綍之華亶告垂紳之聽〈具官張浚〉器周而用逺實大而聲閎學造聖真適堯舜文王之道行髙世表㑹曾騫孝已之名蚤際遇於中興䆮延登於次輔言言忠烈與日月以爭光表表功名安社稷以為恱肆予紹服趣使來歸表裏江淮畀中權而獨運汛掃宇宙抱素志以弗渝顧委任之雖專念規拳之未䆒是用峻登樞筦肇正使名考葛亮總戎之稱用謝安督軍之號載疇多賦併衍新畬益昭幕府之光增重本朝之勢於戱吉甫為憲先元戎十乗以啟行裴度視師宜兩河諸侯之聽命惟位崇者報益厚惟望峻者志彌堅其茂對於孚休終有辭於永世
三月詔公赴行在既至上從公言乃命李顯忠出濠州趍靈壁邵宏淵出泗州趍虹縣顯忠等大破金將富察圖們及偽知泗州周仁與蕭琦等降之中原震動歸附日至上手書曰近日邊報中外鼓舞十年來無此克㨗時金名酋猛將降執係道精甲利兵破亡不啻三倍是後不能復為靈壁虹縣之屯矣公恐盛夏人疲急召顯忠等還而金副元帥赫舎哩志寜率兵大至既戰我師小不利軍心頗揺顯忠遂夜引歸公獨與子栻留盱眙㑭將士悉歸憩而後還維楊具奏待罪上手書拊勞公復奏有㫖降特進為江淮宣撫使時上對近臣未嘗名公獨曰魏公每遣使來必令視公飲食多寡肥瘠何如其眷禮如此五月癸酉以少傅樞宻使都督江淮東西路建康鎮江府江隂軍江池屯駐軍馬兼都督荊襄軍馬張浚降授特進依前樞密使都督以兵敗於宿州故也六月輔臣進呈降授特進樞密使張浚見措置江淮軍馬理宜增重事權詔可復都督江淮軍馬初浚以符離之役降特進上曰罷樞密使宰臣陳康伯奏曰如此卻是罷政上曰可改都督府為宣撫司至是叅賛軍事陳俊卿奏降官示罸古法也亦其自請改都督府為宣撫司恐使人情觀望號令不行上曰此未可也及殿中侍御史周操論都督之名實國家用人之權柄豈得亦行遞減上曰此論甚當可與復都督府康伯奏已有指揮召浚之子栻候到日降指揮上然之八月浚復都督
二月癸未黃祖舜罷同知樞密院事〈資政殿學士知潭州〉
祖舜自紹興三十一年九月除同知樞密院事是年二月罷在樞府一年餘上初即位除左通議大夫七月壬戍兼權叅知政事是月祖舜累引疾乞解機務故有是除乾道元年正月提舉太平興國宮三月卒累左通奉大夫贈銀青光祿大夫
三月癸巳張燾叅知政事〈自同知樞密院事遷太中大夫除〉
辛次膺同知樞密院事〈自御史中丞遷左中大夫除〉
燾再辭新除叅知政事恩命詔燾為資政殿大學士提舉萬夀觀兼侍讀燾奏乞還郷治疾從之尋以資政殿大學士致仕乾道三年九月卒贈宣奉大夫諡曰忠定○次膺字起李其先東萊人山東亂舉其家南渡
五月史浩罷右僕射〈除觀文殿大學士知紹興府〉
制曰宅百揆以奮庸夙倚代天之業以八命而作牧有嚴分陜之權睠次輔之能賢釋近司之重任其孚大號用諗羣工〈具官史浩〉心術通明器資彊濟植學造聖賢之奧摛文搴河漢之華由義居仁自許古人之事業垂聲邁烈庻幾君子之風猷屬予纂序之初積以潛藩之舊甫經半載躐寘中台位雖峻而愈謙事蓋多而益辦方今內政粗修而國論未一逺人不服而邊虞實深俾圗莫適於攸居救𡚁方期於公道嘉謀嘉猷則入告繄左右之是資朕心朕徳惟乃知亦始終之弗替曾㣲纎芥遽露封章薦形懇欵之辭蔑副挽留之意俾歸相印肆舉邦彛畀𮟏職於殊恩疏榮既腆涖介藩於全越席寵維新以昭體貌之公以篤股肱之眷申褒蕃數亶謂隆私於戱三階平而風雨時相慶君臣之遇九里潤而京師福勿雲中外之殊徃祗忱言永綏燕譽
浩自是年正月拜右僕射至五月罷入相四月以不與出師之議力丐免御史王十朋亦有言也○初張浚屢奏欲取山東公力爭其不可繼而大將李顯忠邵宏淵乞進兵公又奏之浚繼請入覲乞即日降詔幸建康孝宗以問公公陳三說孝宗感悟浚言陛下當以馬上成功豈可懐安以失事機公執不可退又以詰公公曰帝王之兵當出萬全豈可嘗試而僥倖今不審思將貽後悔又上疏力諫曰靖康之禍臣子孰不痛心疾首思欲蹀血金廷以雪大恥恭想宸𠂻寢膳不忘然邇安則可以服逺若大臣未附百姓不信而遽為此舉安保其必勝浚老臣慮宜及此而溺於幕下新進之謀於北人誑惑之語是以有請耳徳夀豈無報敵之心時張韓劉岳各擁大兵皆西北勇士燕薊良馬猶不能進今欲以顯忠之輕率宏淵之寡謀而取全勝可乎惟當練士卒偹器械固邊圉蓄財賦寛民力十年而後用之浚又奏歸正人當優待之公以為不可浚康伯俱曰彼以善心至安可拒乎公又兩入奏言甚切至公又與浚言平時願執鞭而不可得幸同事任而數日議論不同不惟為社稷生靈計亦為相公計相公老成名望一旦失利豈不有損威重浚曰公言良是但浚老矣公曰相公若先立規模使後人藉是有成亦相公之功也何必身自為之浚因內引奏曰史浩意不可囘恐失機㑹乞出英斷即時省中忽得宏淵出兵知稟狀始知不由三省徑檄諸將公語康伯曰吾屬俱兼右府而出兵不得與聞則焉用相哉由是求去不已孝宗曰何苦如是公對曰道徳元老無如陳康伯忠義慷慨無如張浚臣與之議論俱不合諸將出兵而臣不知近習積憾而臣不去尚何待乎公又言康伯欲納歸正人臣恐他日必有為陛下子孫之憂浚銳意用兵若一失之後恐陛下終不得復望中原臣即日去國遂逺清光然惓惓之忠不容緘黙言訖拜辭而退遂以觀文殿大學士知紹興府公力辭提舉臨安府洞霄宮以歸未及月而宿水失利䘮士馬甚衆軍資噐械不可計人心沮䘮上降詔罪已而浚亦自劾去位矣初浚措置萬弩營及他所建請公應之如響或問之公曰事力未偹故止其進兵若邊防捍禦安可不從公既去其所奏請多不以時報浚亦悔之〈行狀〉○乾道四年二月輔臣進呈陳天麟知成都府昨日得㫖別擇人上曰朕思之難得其人史浩卻有才可以去陳俊卿奏其人明了極可用但其親老恐未必樂逺去上曰不得已湏教去蓋難得人數年不相見亦未衰否俊卿奏史浩未滿六十可惜久閑上曰可令速來奏事陳天麟依舊知襄陽府史浩遂以觀文殿大學士左通奉大夫提舉洞霄宮為四川安撫制置使兼知成都府以親老辭月餘改知紹興府六年三月戊寅授檢校少傅保寜軍節度使依前差遣其恩數並依前宰相例施行㑹洪夫人屬疾思歸力丐祠不允乃許謁告迎侍未幾罹內艱○乾道八年九月七日服闋除知福州避魏王同鎮改崇信軍節度使十一月二十五日特授開府儀同三司判福州至淳熈元年秋丐祠提舉洞霄宮○淳熈四年二月史浩除少保觀文殿大學士充醴泉觀使兼侍讀進封永國公浩見於內殿奏謝新除並陳衰老多病且乞任便居住上曰方始相見未可言此於是詔史浩令於宰相東壁一片歇空立班四叅日叅依次序別班起居
丁未辛次膺叅知政事〈自同知樞密院事除〉
洪遵同知樞宻院事〈自翰林學士承㫖知制誥兼侍讀遷左中大夫除〉
癸亥汪澈罷叅知政事〈資政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
澈自紹興三十二年四月除叅知政事是年五月罷執政一年餘上初即位除左通議大夫七月以叅知政事汪澈為湖北京西路督視軍馬至是引疾乞祠故有是命㑹右諫議大夫王大寳論澈詔澈落職依舊提舉洞霄宮台州居住
六月戊辰周葵叅知政事〈自兵部侍郎兼侍講遷左大中大夫除二年七月己巳兼
權知樞密院事〉
戊寅辛次膺罷叅知政事〈除資政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
次膺自是年三月除同知樞密院事五月除叅知政事是月罷執政凡三月次膺以疾求罷章十數上不允及入謝奏曰王十朋除侍御史雖自親擢天下皆知臣等薦其方正湯思退趍召將至闕下天下亦知臣嘗疏其姦邪臣不引避人其謂何臣實苦筋力疲𢢑恐誤國事上為之惻然踰月求去不已授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明年六月致仕閒居者八年六年卒臨終親作遺表萬言力賛恢復而不及私年七十九贈光祿大夫
七月庚寅湯思退拜右相〈自觀文殿大學士左金紫光祿大夫充醴泉觀使兼侍讀
除特進右僕射同平章事兼樞密使進封榮國公〉
制曰熈庻績而代天須弼疑之並置肩一心而事國乃揆牧之迭居眷時宗工乆去宰路方虛位之不補亶維賢之是圗肆於來歸渙以大號〈具官湯思退〉宏寛而剛毅端靖而疏通學深造於聖㣲識洞明於事變卓爾佐王之略偉發謨而逄辰煥然經世之文嘉載道以行逺爰結知於太上遂登冠於冡司辭色粹夷潛消中外之釁精誠孚逹坐格隂陽之和顧委任而責成念勤勞而均逸欲考功而試以馮翊尚施福而及於京師自朕纂臨尤先求舊君陳分政固多入告之謀猷姫旦於征宜偹徃迎之袞綉是用賜環趣召前席咨詢少紆真館之游姑進露門之讀然所為親賢之急蓋倚以復相之懐是符中台俾職亞輔仍付本兵之寄載崇馭貴之階建於上公陪以多賦併昭眷渥庸侈徽章於戱如晦至卒從𤣥齡將協𠂻而相濟陳平今願遜周勃適居次以何嫌徃殫厥心同底於治〈錢周材詞〉
十二月丁巳朔陳康伯罷相〈除少保觀文殿大學士判信州進封福國公〉制曰輔相股肱於元首身久佩於安危帝王體貌於大臣誼必隆於進退眷我冡司之老懇辭魁柄之榮既莫遂於挽留宜有加於寵秩肆昐明命誕告治朝〈具官陳康伯〉學貫天人才周經緯中和自稟言有物而行有常度量難名澄不清而撓不濁爰登揆路五閱歲華當國家多事之時專廟廊萬幾之寄雍容鎮俗談笑折衝道蕩蕩以遵王無有作惡心休休而樂善其如有容邦政弗愆物情交附惟予一人纂承之慶本太上皇付託之誠能將順以輸忠實賛襄之有助心如金石勲在旂常朕方委任而責成爾亦勤勞而匪懈乆煩機務累抗封章丁寜諭㫖而莫囘傴僂陳詞而愈固式揚典冊俾解鈞衡亞保升華煥袞衣於左棘鴻儒列職冠書殿於西清進公社於新邦分使符於故里載疇井邑併衍圭腴於戱功名克保於始終古今所重出處暫均於勞逸中外何殊其思注意之深勿替告猷之舊
康伯自紹興二十九年九月拜右僕射三十一年三月拜左僕射三十二年十二月兼樞密使是年十二月罷在相位四年至是出判信州上曰韓琦亦曽判相州康伯極有徳量有佐命之功右僕射湯思退奏陳康伯徳量能鎮壓事誠如聖諭上曰朕不忘之他日復召用康伯尋自陳遂為醴泉觀使隆興二年六月判紹興府九月詔陳康伯依舊醴泉觀使任便居住先是召赴行在康伯以疾辭故也
丁丑湯思退左僕射〈自特進右僕射榮國公授左僕射兼樞密使進封慶國公〉張浚右僕射〈自降授特進樞宻使魏國公授右僕射同平章事兼樞宻使依前都督江淮東西路
建康鎮江府江隂軍江池州屯駐軍馬〉
思退左僕射制曰握符以臨四海論相故必惟其能當軸而長百僚尊君則宜正其體眷予碩輔載秉化鈞顧左揆之仍虛亶具瞻之攸屬矧登崇之典自昔且注倚之懐愈隆用升元台寔允衆聽〈具官湯思退〉風猷峻茂噐範深純鍾山嶽之炳靈藴星辰之精粹力堪治劇斡旋之易若轉圜識洞㣲幾裁決之明如指掌蚤出逄於休旦爰歴踐於要塗久勤機務之煩遂冠冡司之重雖或均於勞逸然常係於安危才任宰衡猶詳試其政事心存王室乃入告於謀猷是膺前席之思俄被賜環之趣繄樊侯之補袞若伊尹之格天庻周歎儀圖之難而商推專美之間其進持於魁柄以觀獨運之能且改胙於名邦以示有加之寵乗茲㑹遇寖格隆昌於戲奏位次而莫先雅欲蕭何之處乎上咸成功而匪懈正湏姫旦之圖其終徃茂堅不息之誠庸光輔日新之治䆒爾丕烈佐予宏規
二年正月上謂思退等曰卿等近日極留意政事要當立紀綱正法度不可困於文書乃堂吏之事二月思退改封岐國公以思退言國朝自天聖以來無以慶國為封者故有是命二年九月癸夘除都督江淮東西路建康鎮江府江隂軍江池州屯駐軍馬思退言臣備位宰相被命督師敵人雖已議和奉使尚未過界況屯邊之兵數十百萬霜寒𭧂露臣欲擇日同屬官起發至淮上布宣徳意撫勞師徒從之卒辭不行
浚右僕射制曰總營屯而靖難既顓暢於國威輔衡軸而代工將共調於王化朕纂承丕緒宏濟多虞眷夫夙艾之良寔乃倚毗之舊蓋以一時之元老而久服厪於疆場因四海之具瞻而使歸翊於岩廊庸錫徽章誕敷渙號〈具官張浚〉徳醇而履正道大而慮周身當中外之安危識洞古今之治亂更委二柄備殫百為顧讒波之淊天維忠氣之貫日吾適不用則鄰壤有輕秦之心我必能興蓋所懐維強楚之略茲徃嚴於師律遂遐憺於皇靈挫貔虎之噬吞破蚍蠧之贅聚隂杜窺邊之釁寖堅款塞之誠念功烈之未終猶稽素志觀規模之甚逺實肇宏圖是用復延登於宰庭仍總督於軍壘若渉於川之藉舟楫若固其室之資棟楹勢雖異宜意則兼注於戲酌倅樽以獻政湏平仲之在齊借前箸而籌終頼子房之謀漢未鞭笞於排難解紛之日而鎮撫乃安民和衆之方尚思厥猷期協於道〈錢周材詞〉
金都元帥布薩忠義與赫舍哩志寜貽書三省密院欲索四郡及嵗幣等時湯思退為右相思退本檜死黨尤急於求和遂大倡和議建議王之望龍大淵為通問使副公在逺爭不能得即奏乞退上賜手書召公既至入見上首諭公以欲專委之意公復力陳和議之失上為止誓書留使人而令通書官胡昉楊由義先徃諭金使以四郡不可割之意於是之望等待命境上○十二月二十二日制拜公尚書右僕射都督如故而思退亦轉左僕射〈雲 雲〉上諭當直學士錢周材以注意在公故思退雖為左僕射而公恩遇獨隆每奏事上輒留公與語又時召栻入對賜公御書聖主得賢臣頌思退等素忌公至是益甚公既入輔首奏當旁招仁賢共濟國事上令公條具奏公薦虞允文陳俊卿汪應辰王十朋張闡可備執政劉珙王大寳杜莘老宜即召還胡銓可備風憲張孝祥可付事任馮時行任藎言馮方皆可備近臣朝士中林栗王秬莫沖張宋卿議論㨿正可任臺諫皆一時選也公自太上時即建議當駐蹕建康以圖恢復上初即位公入對又首言之及撫師江淮每申前說至是復力言於上胡昉等還不為金屈上令栻諭公曰和議之不成天也自此事當歸一矣始議以四月進幸建康公又奏當詔之望等還上批出曰王之望龍大淵並一行禮物竝回○先是公既決幸建康之議思退等初不與聞後奏事語屢屈因請曰和議不成敵至何以待之上曰朕已決幸建康思退等失色遂隂與其黨謀為傾陷之計居數日俄有㫖命公按視江淮公知一日出外姦人必得肆意然趣行之㫖屢下而事之成敗有非人力所能為者乃行
隆興二年〈甲申〉
四月丁丑張浚罷右僕射〈授少師保信軍節度使判福州依前魏國公〉制曰宅百揆而督五兵正頼籌邊之効冠三孤而張六纛曲隆制閫之權我有明緡颺於拱著〈具官張浚〉材尊王佐道聳民瞻節操堅剛曾歲寒之不改規模逺大寜日仄而遂休蚤逄陽九之交上應魁三之象叱王尊之馭亘井絡以蜚聲下楊僕之舡空潢池而掃祲更險夷而一致謂文武之兼資粵從綠野之遊殆為蒼生而起肆予嗣服即俾來朝提江淮表裏之封盡顓總綂佩將相安危之寄式重倚毗三年於茲庻績用乂蒐乗補卒亦既輸勞增埤浚隍未嘗徹警孟明報彭衙之役獨負壯猷武侯引街亭之愆靡形慍色朕念疆垂之久戍詔師衆以代更分遣從臣徃宣使指棘門如兒戱耳庸謹秋防袞衣以公歸兮庻聞辰告疊覽指瑕之奏且披請老之章欲畀舊官蓋無故事是用出楓宸之異渥超棘位之峞班簜節有光擇合肥之名鎮甘棠弗翦臨長樂之價藩衍以圭腴侈其真食於戲春秋責偹於賢者慨功業之惟艱天子加禮於大臣固始終之不替其綏吉履母有遐心
浚自隆興元年十二月拜右僕射兼樞密使是年四月罷再入相纔五月○初上命公按視江淮既出國門思退遂與右正言尹穡通謀日夜汲汲益求所以間公者及之望等還思退等因相與隂謀謂不毀守備則公不可去和不可成乃令其黨盛毀守偹一無可恃而穡專主其議百計毀公督府叅議官馮方徧行兩淮築治城壘最為勞勩思退等以其効力尤多尤惡之使穡論方不當築城費財方遂罷又論公所費國用不貲公奏計督府遣間探給官吏等二年半之費不及三十萬緍其餘皆為修城造舟除器招軍用上出公奏思退穡議屈於是始謀更造他事機撼公殿前後軍統制官張深等有勞軍士安之俄有㫖放罷而以趙密之子廓代之公至淮西訪問知狀奏留深而穡指公為拒命䟦扈思退又相與謀上眷公厚必未肯遽罷公但先罷公都督則公自當引去穡奏論如思退計而公自聞馮方罷上奏乞罷督府詔從公請而公亦封章力求還政矣穡連疏詆公愈力左司諫陳良翰奏如公忠勤人望所屬不當使去國上謂良翰本無此事且當今人材孰有踰魏公者卿宜徧諭侍從臺諫使知朕此意侍御史周操疏同良翰議至是爭論甚力然是時公留平江虎丘致政之章已八上矣上察公懇誠欲全其去四月二十二日制除公少師保信軍節度使判福州而思退等遂決棄地求和之議公力辭恩命上不許至五月除醴泉觀使前雖議四月幸建康至是而公已去國矣公以連年疲勞比得退休已覺衰爾八月二十八日疾病晡時命子栻等坐前問國家得無棄四郡乎且命作奏乞致仕夜分而薨訃聞上震悼輟視朝兩日有㫖贈太傅公歿五年上追思公忠烈慨然感動詔有司加贈太師賜諡忠獻〈行狀〉○浚自幼即有濟時志在京城中親見二帝北狩皇族係虜生民塗炭誓不與賊俱存故終身不主和戎之議功雖不就人稱其忠論事上前必以人君當正心務學修徳畏天至誠無倦為先又以儲副為天下本自在川陜即上疏乞選養宗室之賢及為相復陳宗廟大計資善堂建皇子出就傅又薦朱震范沖充訓道之選每以東南形勢莫重建康人主居之北望中原常懐憤惕若居錢塘易以安肆難以號召中原故自紹興至隆興屢以遷幸為言稟性至公嘗劾李綱以私意殺從臣宋齊愈罷其政及大赦綱貶海外獨不原浚為請得內徙韓世忠軍士剽掠浚嘗奏奪其觀察使及視師淮上獨稱世忠忠勇可倚以大事兄滉以才學為髙宗所知賜進士第後省繳駁浚言不可以臣故違公議其輔政以人才為急與趙鼎當國多所引擢從臣朝列皆一時之望人號為小元祐至隆興初首薦論事切直折挫不撓者數十人及再相又薦虞允文汪應辰王十朋劉珙等皆一時名士其後多至執政侍從尤善於撫御將帥而知其才始在關陜吳玠吳璘由行間識擢卒有大功於蜀劉錡晩出浚一見竒之即付以事任歸薦於朝卒成順昌之竒功髙宗嘆息謂浚知人其他若楊政田晟王宗尹王彥後皆為名將事毋至孝彗星之見浚將論時事恐為母憂其母見浚瘠問故具以告母誦其父對䇿之語曰臣寜言而死於斧鉞不忍不言以負陛下浚意乃決母䘮浚踰六十哀毀不自勝事兄滉友弟尤至教養其子如已子置義荘以贍宗族○淳熙十五年二月髙宗崩輔臣進呈文字間上宣諭王淮等曰臣僚言張浚有復辟之功卿等可檢照史冊並詢訪事實奏來淮等奏羣臣有以張浚為當配饗髙宗廟庭者上曰張浚首失五路符離敗師疎脫不少又且昧於知人初到闕時薦引蜀士及至召對専事謟諛殊無可采如呂祉覆師亦皆不知人之過卻是有志若論復辟韓世忠之功顯然可知者後遂以呂頤浩趙鼎韓世忠張俊竝配饗髙宗廟庭
七月丁亥洪遵罷同知樞密院事〈自左中大夫為端明殿學士提舉太平興
國宮〉
遵自隆興元年五月除同知樞密院事是年七月罷在樞府一年餘
八月己酉賀允中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自資政殿大學士左
通議大夫提舉萬壽觀兼侍讀除〉
是年六月允中落致仕提舉萬壽觀兼侍讀慮其以年老辭令學士院依故事降詔召赴闕是月遂有此除九月允中以開啓㑹慶聖節拈香拜不能起至於顛仆上章自劾詔曰朕方圖治政頼老成豈以筋力責卿何必自劾十月丁卯除資政殿大學士致仕在樞府兩月
九月辛丑王之望參知政事〈自左諫議大夫淮西宣諭使遷左中大夫除〉之望字瞻叔襄陽谷城人紹興三年官於台因家焉持節入蜀徧歴外臺以王官總軍賦孝宗即位之望出使九年矣官至太府卿而難其代詔特增置戶部侍郎陞宣諭使留之於蜀及還朝仍以戶部侍郎參賛都督府初見上開陳時事上大喜有大用意遂自左諫議大夫淮西宣諭使拜參知政事中使李彥直至建康宣押賜之宸翰有謀皆朕同規摹甚遠之語尋入朝上慰勞甚至之望曰執政自外除國朝曠典慶厯中韓琦范仲淹立功西鄙就除樞副亦未有自諫議大夫而為參預者上曰稍定待與卿理㑹天下事俄兼同知樞密院事尋差充督視又改除同都督江淮軍馬先是左相湯思退為都督楊存中為同都督又以之望為之之望奏用宰相為都督者本欲事權歸一也今思退開府兩月忽一旦改命則思退固自難處存中既已一面措置而又添一同都督則存中又不敢專存中官為三師臣備員二府權勢相敵不能相統議論之際誰敢相發相異則或至紛爭相推則有失事機使諸將何所稟承上乃可其奏時金人在滁濠間淮東受敵之望乃自請行遂以參政行府勞師江淮〈行述〉○十月己巳兼同知樞密院事之望辭免兼同知詔樞機之任藉卿同徳以濟國事毋復固辭之望乞徃江上勞師從之
十一月辛卯湯思退罷左僕射〈授觀文殿大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依前特進
岐國公任便居住〉
制曰冢宰佐王治國意實注於安危大臣以道事君時具瞻於進退睠惟雅望乆翊繁機既殫上印之誠宜厚秉鈞之禮誕敭坦制亶告羣工〈具官湯思退〉器宇清明材猷超詣樂堯舜之道阿衡專美於有商品淵騫之篇揚雄度越於諸子軒然俊域藉甚要津烜赫北門儗絲綸於雅誥從容右府運帷幄之良籌結慈陛之深知應台階之上象粵予纂紹復俾賛襄積熙載之忠規罄安邊之潛慮循名責實所期公爾忘私應變守文當以今而視昔方仰成之無間何引去之甚堅選衆舉臯陶任蓋遵於一相事親若曾子養已洎於千鍾遂其嘗藥之懐失我和𦎟之助茲惟渥典用賁歸途鼎祕殿之崇資食珍臺之優祿式篤股肱之義以全體貌之恩於戲明哲以保其身靡失青氈之舊喜慍不形於色可娛綠野之游無起遐心斯能終譽
思退自隆興元年七月拜右僕射十二月拜左僕射至是年十一月罷入相一年餘○右諫議大夫尹穡侍御史晁公武言比因敵人聚兵境上首除湯思退都督而思退作計遷延屢行屢止及詔㫖促發度不能辭力於奏對之際佯為戰灼畏懼之狀以幸終免陛下知其不能任事憐而從之許其解職思退不得已即乞罷政陛下未忍誅竄且除職奉祠〈雲 雲〉又言思退急欲和好之成自壊邊備罷築壽春城散萬弩營兵輟修海舡毀拆水櫃不推軍功賞典及撤海泗唐鄧之戍又於制詞中明言我守邊如皃戲使敵人知之既報敵兵渡淮思退領都督之職專為全軀保妻子之計巧求自便其姦狡大率效法秦檜既獨領三省又置機速兵籍兩房盡奪樞密院事合四職為一與猾胥老吏輩共為之內不使官屬叅預外不使臺諫知聞是致嘲謗溢於市廛笑侮流於軍伍詔思退落職鐫爵永州居住是月處州奏特進湯思退歸至處州界在靈山寺身故詔令歸葬〈初封榮慶後封岐〉
戊戍陳康伯左僕射〈自少保觀文殿大學士充醴泉觀使福國公拜左僕射同平章事兼
樞密使依前少保進封魯國公○再入相〉
制曰咨四岳有能奮庸實係朝廷之輕重圖舊人越惟共政尤藉老成之典刑允諧虛左之求蓋積處中之望誕颺渙冊亶告昕庭〈具官陳康伯〉用博而適時量宏而容物閫奧莫窺乎畛域奴𨽻皆知其清明學過況雄貫古今之千載道侔伊呂踰前後之數公咸徳慈闈有聲揆路如蓍龜之決事以柱石而尊朝邊騎投鞭軫抱火寢薪之慮周京奠枕賴濟川作楫之功輔我重華歴夫再歲轉洪鈞之一氣坱圠無私陳㤗階之六符規模可久方焦心多壘之日豈袖手東山之年申戒使軺趣迎公袞庶交修於內治能潛弭於外虞甽畆不忘其君庸見忠臣之義彌縫而藏諸用益躋天下之安是用再冠魁衡仍司樞筦侈多田之真賦荒大國之新封以昭物采之儀以寵岩廊之寄於戲武丁得一傅說斯商道之復興江左自有夷吾宜晉人之相慶爾惟敬明乃訓邦其永孚於休〈洪适詞〉
康伯再召拜尚書左僕射時康伯已病康伯之未至也太學生數百人伏闕下上書乞召用康伯聞之不樂曰國家艱危主上英武當得非常之佐顧老且病何用乎康伯既至而北師退○先是臣僚言相位久虛詔陳康伯疾速星夜兼程前來又詔令不候辭免降詔批答指揮既至內殿起居畢上殿賜坐賜茶詔權令乗肩輿出入皇城門至殿前外又詔康伯餘疾未平可隔日一朝每日赴都堂治事詔監修國史提舉編類聖政又詔陳康伯長男偉節為直秘閣次男安節依慶厯宰相龐藉子元英例特賜同進士出身乾道元年正月庚申康伯抗章引疾且以北使到闕乞辭位詔曰朕方倚卿為重遽復引疾丐去似未諭眷懐雖鄰使在廷何傷體貌宜加嗇養勿復有陳
辛丑錢端禮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兵部尚書賜同進士出
身提舉徳壽宮尋權參知政事〉
壬寅虞允文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顯謨閣學士知平江府
召除尋兼權參知政事〉
允文字彬甫蜀僊井人
閏十一月丙辰周葵罷參知政事〈除資政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葵自隆興元年六月除參知政事是月罷執政踰一年乾道六年三月以左中大夫資政殿學士致仕
乙亥王之望罷參知政事〈自左中大夫罷為端明殿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之望自是年九月除參知政事是月罷在政府甫兩月之望既拜參貳兼行右府時和戰未決衆論不齊遂除職奉祠而去乾道元年四月起知福州為帥四年尋加資政殿大學士改知溫州七年二月乙卯致仕上為輟朝贈宣
十二月辛邜錢端禮參知政事兼權知樞密院事〈自簽書樞
密院事除〉
乾道元年正月自右通議大夫兼提舉徳壽宮除兼充徳壽宮使
同日虞允文同知樞密院事兼權參知政事〈自左朝請大夫簽書
樞密院事除〉
王剛中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禮部尚書除〉
乾道元年〈乙酉〉
二月戊申陳康伯罷左僕射〈授少師觀文殿大學士魯國公致仕〉
制曰大臣國之股肱允係朝廷之輕重賢相民之師表尤觀功業之始終睠時宗工實總魁柄方共熙於天縡遽祈解於政機誕敷綸綍之公庸肅紳緌之聽〈具官陳康伯〉直方而不撓敦大而有容學洞九流多見聞而守以約卓徳尊一代極髙明而道乎中庸膺兩朝眷注之求積四載經緯之業任重力踰於柱石決疑謀審於蓍龜澤潤生民勲在王室自釋鈞衡之寄舉思袞綉之歸屬外治於邊虞適內虛於相位強起弼諧之老庻臻嘉靖之期魯用仲尼宜盡復汶陽之舊晉登王導顧何憂江左之危肆上天儲悔禍之休俾中國有彌兵之慶方修自治之䇿以啟非常之元朕茲垂拱以仰成公乃逡巡而避寵雖君臣一體之相待惟疾之憂念神明異物之所扶何恙不已矧方膺於晝接尚入告於辰猷觀應對進退之間靡纎芥毫釐之失豈意乞身之請略無移晷之淹諒難奪於忱辭爰曲從於雅志進位孤卿之冠既侈殊恩通班書殿之崇更昭隆眷仍陪井賦之入以為里居之榮於戲得賢立邦家之基固未㤀於注倚閔勞以官職之事姑俾遂於燕申徃服寵章永綏福履〈蔣芾詞〉康伯自隆興二年十一月拜左僕射乾道元年二月致仕再入相凡三月是月二十八日入對退〈闕〉殿門喘劇輿至第薨詔陳康伯薨於位理宜優異仍令入內內侍省押班賈竑主管敇葬薨時年六十九上輟朝三日官其親屬十一人御書旌忠顯徳之碑表其墓康伯為表章疏議溫厚典雅而理致明白既薨鎖院降麻以少師觀文殿大學士致仕上遣近侍諭當制學士曰陳康伯比奏對無一語差當載之制中制所謂應對進退之間靡纎芥毫釐之失者述上㫖也慶元初以康伯配享孝宗廟庭其孫將作監景參援文彥博例請改謚詔改諡文正〈初封信福後封魯先諡文恭〉
三月庚申虞允文參知政事兼同知樞密院事〈自同知樞密院
事除〉
其在西府皆權參政遂為真猶兼樞密院
王剛中同知樞密院事〈自簽書樞密院事遷左中大夫除〉
六月癸未以左大中大夫致仕○戊子王剛中薨輟視朝贈左銀青光祿大夫資政殿大學士賜諡恭簡
四月丙戍洪适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翰林學士左中奉
大夫知制誥除〉
適字景伯饒州鄱陽人忠宣公皓長子也與弟遵同中博學宏詞科上諭參政錢端禮虞允文曰三省事與洪适商量東西府始同班奏事
八月己丑虞允文罷參知政事〈除端明殿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允文自隆興二年十一月除同簽書樞密院事十二月除同知樞密院事是年三月除參知政事是月罷執政凡九月
同日洪适參知政事〈自簽書樞密院事除〉
是月癸巳兼權知樞密院事九月甲戍兼同知樞密院事
葉顒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吏部侍郎權尚書除是月癸巳兼權參
知政事〉
丙申錢端禮罷參知政事〈除資政殿大學士提舉萬壽觀〉
端禮自隆興二年十一月除簽書樞密院事十二月除參知政事是年八月罷執政凡九月乾道四年八月知寧國府後又知紹興府淳熙元年四月加觀文殿學士尋落觀文改資政與祠四年二月詔資政殿學士通奉大夫提舉洞霄宮錢端禮為資政殿大學士以㑹赦也八月詔端禮復觀文殿學士致仕十月贈銀青光祿大夫
九月甲戍汪澈知樞密院事〈自端明殿學士除〉
十月戊寅洪适右僕射〈自參知政事除左通奉大夫守右僕射兼樞密使〉制曰得賢而立邦基尤重秉鈞之任奮庸而熙帝載宜先注意之求朕稽古以建百官好要而論一相天其為生良佐底乂我家予惟灼見俊心俾輔台徳爰繹岩瞻之素用符師錫之公有衆在廷無譁聽命〈具官洪适〉髙明而敦裕篤實而清通奧學測於聖幾英識周乎物表稟資直諒未嘗吐剛而茹柔抗論崇竑無不㑹文而切理揚於中外之久昭哉望實之孚視草禁林訓辭皷天下之動本兵樞筦籌䇿運幄中之良暨秉執於政幾彌參穆於王度總衆職以稱朕意熙庻績以亮天功守彛憲而公正之道開杜請託而僥倖之門塞天休昭格炳泰階六符之輝國勢尊安增大呂九鼎之重是用升亞辯章之貴仍顓宥密之權增峻文階申加多賦予欲修法度於頽靡之後爾其力振於綱維予欲用賞罸於姑息之時爾必大明於黜陟毋獨阿於親舊期公選於賢能毋朋比而狥私毋依違而患失毋取充位必既厥心毋思容身必任其責於戲成湯受命時則有伊尹格於皇天周室中興王命仲山甫式是百辟予欲追蹤於治古爾其儷美於昔人惟勵乃誠以若予訓〈蔣芾詞〉
同日汪澈樞密使〈自左通議大夫知樞密院除〉
制曰建輔臣以成天功共政必先於求舊有常徳以立武事本兵尤頼於得人乃睠儒英夙隆公望念乆顓於戎柄宜寵陟於使名敷告治朝誕敭顯冊〈具官汪澈〉器博而用逺實茂而聲宏備九徳之忱恂養一氣以剛大有馳騁古今之學期於致主而澤民有經緯文武之才見之附衆而威敵蚤受知於慈扆爰服采於從班執法中司綱紀正一臺之治總戎外閫精神折千里之衝參筦國成奮熙帝載夷險百為之備歴始終一節以不渝比念秉鈞之良起司留鑰之重儀圖舊弼進長元樞櫜弓矢而戢干戈雖篤鄰封之好繕甲兵而補卒乗不㤀邊備之修紀律設張謀謨宏逺載嘉乃績實契朕心是用峻升宥地之崇增重政塗之寄胙之侯爵衍以戶租於戲進有徳則朝廷尊朕既精於籲俊用真賢而天下治爾尚勉於告猷思同寅而協恭期定功而保大欽予時命惟乃之休〈蔣芾詞〉
庚寅葉顒參知政事兼同知樞密院事〈自簽書樞密院事除〉
乾道二年〈丙戍〉
三月辛未洪适罷右僕射〈授觀文殿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
制曰輔相任股肱之寄身常係於重輕帝王隆體貌之恩義必全於終始睠惟端揆茲解繁機爰敷制綍之嚴用亶廷紳之衆〈具官洪适〉性資雋敏心術通明智略湊前綽有論思之美辭章華國形乎播告之修自密簡於朕知幾立登於要路亟升樞筦旋秉國成方本朝循名責實之秋蓋大臣同心輔政之日奮庸熙載獨膺亮采之求當軸處中正倚調元之助何未凝於懿績遽有嘖於煩言既簡劾之薦聞亦囊封之屢貢是用釋鈞衡之重任仍休宥密之繁通書殿之崇班俾遂真祠之佚式遵彛矩庸表殊私於戲後徳惟臣不徳惟臣朕敢輕於注意進人以禮退人以禮爾宜體於眷懐思勉令猷徃祗明命〈蔣芾詞〉
適自乾道元年十二月拜右僕射二年三月罷入相凡三月臣寮論其欺君撓法盜權蠧國之罪乞罷其相位不行復又數其六罪有㫖報行春霖適引咎乞退諫議大夫林安宅抗疏論適既而臺臣復合辭以奏三月除適觀文殿大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數月起知紹興府閱歲有半再奉祠蓋家居十有六年薨淳熙十一年二月贈觀文殿大學士正議大夫致仕洪适為特進
癸酉魏𣏌同知樞密院事兼權參知政事〈自給事中權吏部尚書除〉四月乙未汪澈罷樞密院使〈自左通議大夫除觀文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澈自乾道元年九月除知樞密院事十二月拜樞密使是年四月罷在樞府凡七月澈之奉祠從所請也乾道四年八月自知寜國府改知福州七年十月除左通奉大夫致仕隆興二年閠十一月自提舉洞霄宮除端明殿學士知建康府尋卒贈金紫光祿大夫諡曰荘敏
五月庚戍葉顒罷參知政事〈除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
顒自乾道元年八月除簽書樞密院事十二月除參知政事是年五月罷執政凡九月臣僚論列顒亦自乞罷遂有此除○八月侍御史王伯庠以論葉顒章疏內指言顒姪元璘受周良臣請求贓事獄上無跡事干大臣風聞失實罷侍御史詔葉顒可召赴行在
同日魏𣏌參知政事〈自知樞密院事除 八月戊子兼同知樞密院事〉
林安宅同知樞密院事兼權參知政事〈自右諫議大夫除〉辛亥蔣芾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中書舍人除八月戊子兼
權參知政事〉
芾字子禮常州人
八月丙戍林安宅罷同知樞密院事
安宅自是年五月除同知樞密院事兼權參知政事是月罷執政凡三月淳熙七年正月加端明殿學士中大夫致仕林安宅正奉大夫八年卒年八十三
十二月戊寅葉顒知樞密院事〈自資政殿學士左中大夫提舉洞霄宮除〉顒內殿對畢宣坐賜茶詔除知樞密院事
甲申葉顒左僕射〈自新除知樞密院事除左通奉大夫左僕射同平章事兼樞密使〉魏𣏌右僕射〈自參知政事除左正議大夫右僕射同平章事兼樞密使〉
顒左僕射制曰大臣以道事君夙茂同寅之効人主之職論相莫先求舊之圖疇咨秉哲之英起冠調元之任靈辰協吉孚號揚庭〈具官葉顒〉徳博而智周器閎而用逺學聖人之道探奧𧷤於幾先髙天下以聲擅貴名於物表自際明昌之運旋躋輔拂之聨秉心惟合於至公持論不牽於流俗國厚得賢之盛士興樂職之風朞年於茲百度咸理補袞而命山甫方切注懐投杼而疑曾參遽聞勇退朕宣昭名實審克是非既從有北之投亟下東歸之召有欲為王留者孰明去就之忠無以我公歸兮大慰瞻儀之望再輸爾政未厭予衷是用稽廸師虞延登上宰置使總樞機之重茂官兼史䇿之清侯社疏封圭田衍食方今敵國雖和而邊備當戒吏員已衆而官箴咸隳利用厚生力未臻於善政聚人守位義最急於理財凡此數端頼吾三事宜思心腹之寄委以茂股肱之始終於戲舜協帝以重華舉臯陶而不仁者逺湯享天而一徳臣伊尹故不勞而王尚惟老成無假訓告𣏌右僕射制曰明王立政惟人職莫先於籲俊宰相代天理物任尤切於奮庸肆疇參預之英亟正久虛之位我有渙號揚於治庭〈具官魏𣏌〉博大而髙明閎深而肅〈闕〉
且因循之
𡚁一心利國極彌縫輔賛之功政如衡石之平衷靡絲毫之偽察其樸厚可付弼諧今敵國更成青海不聞於傳箭黎民樂業潢池無復於弄兵汔可小康徂維求定然以吏治尚煩於綜核邦財未覿於阜蕃官益冗而不清兵雖多而可汰聿開公正之路屬在丞疑之臣是用考協吉時延登次揆平章大政既資朝夕之輔台典領中樞仍陪夙夜之基命秩峻文階之敘侯通卿社之封衍以圭腴錫之真賦併厚股肱之寵以昭體貌之隆於戲宣帝中興魏相號有聲之佐太宗致政鄭公多導諫之言其勉紹於祖風以祗承於朕志〈洪邁詞〉
是月詔宰相兼制國用使參政同知國用事五年二月罷
同日蔣芾參知政事〈自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遷左中大夫除〉陳俊卿同知樞密院事兼權參知政事〈自左朝議大夫試吏部尚書除〉俊卿字應求興化人先是上猶未能屏鞠戲又將游獵白石俊卿時為吏書上疏力諫至引漢威靈唐敬穆及司馬相如之言以為戒後數日對上迎謂曰前日之奏備見忠讜朕決意用卿矣俊卿再拜謝上曰朕在藩邸已知卿為忠臣矣遂有是命乾道三年〈丁亥〉
二月辛巳虞允文知樞密院事〈自端明殿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遷左大中大
夫除〉
允文見於內殿宣坐賜茶遂除知樞密院事㑹吳璘卒上謂允文曰今命宣撫使無以易卿其為朕一行六月除資政殿學士四川宣撫使上猶疑其權輕仍以知樞密院遣行稱樞密行府仍除左太中大夫
十一月癸酉葉顒罷左僕射〈提舉太平興國宮〉
魏𣏌罷右僕射〈提舉太平興國宮〉
顒罷相制曰熙帝載而宅百揆柄莫重於鼎臣代天工而曠庻官義難安於宰路乃眷弼諧之老比愆夑理之宜爰即昕廷誕揚免策〈具官葉顒〉秉心夷易制行簡亷悃愊無華風采夙髙於政事剛明有守聲徽遂壓於搢紳藉其惇徳而有容謂可協恭而圖任亟繇外服擢冠中台豈其歲律之移寖咈岩瞻之望雖勉奉公之一意式乖經國之逺猷進英俊以強本朝罕聞引類發徳音而下明詔方佇責成馴干至日之和忽駭冬雷之咎覩祲符之相盪顧遜牘以屢騰袞職已虧輿言弗置聽解鈞樞之劇歸從祠館之游相亦用終我惟祗誥於戲理隂陽而遂萬物所嘆論道之非因災異而劾三公實召應天之媿尚䖍威命毋怠省循〈洪邁詞〉
𣏌罷相制曰朕勵精思乂克已用賢天既全付予有家術莫先於更化我惟無斁其康事誼實頼於同寅豈伊圖任之良浸爽具瞻之望粵其定令亶告在廷〈具官魏𣏌〉經徳不囘處心無競淵源所紹蔚為復貫之純才韞櫝而藏見謂逸羣之美器自席珍而待聘能宿道以鄉方度越彛章超登鼎輔既優游於廊廟茲荏苒於歲時陳治平之原殆乏嘉謀嘉猷之告後開英俊之路或非常伯常任之凖人繄職業之徒勞致𤯝災之謫見當雷在地中之𠉀駭令興離治之祥咎證不虛師虞未厭疊覽告歸之請願從䇿免之科優以奉祠聽其釋位於戲持國之柄為將相所期熙載之功勑天之命惟時幾敢逭動威之懼尚全素履以稱明恩
二相之罷竝以郊祀雷變故也○乾道八年正月詔觀文殿學士左宣奉大夫提舉洞霄宮魏𣏌落觀文殿學士以信任贓吏前任平江府簽判管鈞故也十年十一月詔端明殿學士魏𣏌復資政殿大學士致仕從其請也
同日陳俊卿參知政事〈自同知樞密院事兼權參知政事除〉
劉珙同知樞密院事〈自翰林學士知制誥除 四年七月壬戍兼參知政事〉
珙字共父建寧人子羽之子也
乾道四年〈戊子〉
二月蔣芾右僕射〈自參知政事除左正議大夫守右僕射兼樞密使〉
制曰皇天眷求一徳實右序於我家丞相助理萬機盍登崇於王佐有若爽邦之哲時為命世之才肆顯拜於中台用允釐於衆職咨爾在列服予成言〈具官蔣芾〉篤實而疏通髙明而警敏學足以傳聖人之道智足以決天下之疑蚤以英聲儀於要路慮無遺䇿每加造𰯌之言誼不顧私獨盡匪躬之節自賛襄於大政益奮發於壯猷指前事之不然力圗改作建宏摹而特起自詭必成憂邊思職而預備不虞選賢與能而漸開公道朕方相時而變化愛日而即功謂柱石之臣當計安於社稷而廟堂之任非徒守於簿書奉法循理者未足以有為善謀能斷者乃堪於大用爰稽人望擢秉國鈞領樞廷宥密之司兼史筆鋪張之寄徹土田於公社峻品秩於文階疏寵甚優責成罙重於戲朕欲役使羣動爾則謹號令之行朕欲照臨百官爾則當賞刑之用上夑調於元氣下綏靜於生民以能立太平之基其克有無窮之聞〈莫濟詞〉
己巳王炎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右朝奉大夫試兵部侍郎賜
同進士出身除〉
七月蔣芾罷右僕射〈以母䘮去位〉
十月庚子起復拜左僕射同平章事兼樞密使辭免依舊持服○淳熙二年臣寮論觀文殿大學士蔣芾與王炎張說欺君之罪詔芾落觀文殿大學士建昌軍居住七年正月以正議大夫提舉洞霄宮九年六月詔以正奉大夫致仕從其請也贈資政殿大學士
八月辛亥劉珙罷同知樞密院事〈知隆興府〉
珙自乾道三年十一月除同知樞密院事是年八月罷除端明殿學士在外宮觀未受復改是命遂自新除端明殿學士知隆興府乾道五年十月以資政殿學士左中大夫知荊南府尋丁母憂七年三月起復除同知樞密院事荊襄宣撫使辭免依舊持服九年閏正月珙自資政殿學士知潭州除資政殿大學士依舊知潭州淳熙元年除知建康府四年三月詔劉珙居守建康績効顯著可除觀文殿學士差遣如故五年七月以通議大夫致仕後贈光祿大夫珙薨上為輟朝諡曰忠肅○珙丁外艱明年起復同知樞密院事荊襄宣撫使遣中使奉璽書即䘮次宣押奏事其書曰朕以荊襄上流宿師尤重欲以軍民之寄付卿其任重矣奪情臨民國有常典況吾大臣又當體國毋以家事辭王事也公六上奏辭不肯起引經㨿禮辭甚切至最後言曰孝之與忠豈有二致事君事親初無兩心使親䘮而可奪則他日所以事君者可知矣況陛下方以天下奉兩宮之驩而以衰絰不祥之儀造跡二三大臣之間殆非所以全孝治之美且使仇敵聞之亦必以中國乏材乃至於此而敢肆其輕侮此臣所以受恩感激反覆思慮而卒不敢起也〈朱元晦作公行狀〉○珙知潭州安撫湖南㑹安南貢馴象所過發夫除道毀屋數路騷動奏曰象之用於郊祀不見於經驅而逐之則有若周公之典在且使吾中國之疲民困於逺人之土貢豈仁聖之所忍為也哉○湖南李金叛珙既平之孝宗賜璽書曰近世書生但務清談經綸實才蓋未之見朕以是每有東晉之憂今卿既誅羣盜而功狀詳實諸將優劣破賊先後歴歴可觀甚副朕意卿其益勉之哉賊地既定境內政清公乃喟然嘆曰吾豈樂殺人哉向者軍興令不可以不肅而今而後庻有以亮吾心矣自是一意於撫摩之政且為請於朝乞擇守宰寛賦斂以安吾民益廣蒐募以補忠義親兵之缺嚴紀律而時訓習焉於是湖南隠然為重鎮方地數千里外戸不閉商旅野宿焉○淳熙中孝宗皇帝顧輔臣圖議恢復珙奏曰復讎雪恥誠今日之先務然非內修政事有十年之功臣恐未易可動也同列有進而言者曰機㑹之來間不容髪奈何拘此曠日彌久之計公曰宣王中興見於詩者始則側身修行以格天心中則任賢使能以修政事而已其終至於外攘玁狁以復文武之境土則其積累之功非一旦卒然僥倖之所為也上以公言為然○珙疾亟草遺奏千餘言首引恭顯伾文以為近習用事之戒且言以腹心耳目寄之此曹故士大夫倚之以媒其身將帥倚之以饑其軍牧守倚之以賊其民朝綱以紊士氣以索民心以離咎皆在是願亟加屏逐以幸天下若羣臣之賢臣所知者則惟陳俊卿忠良確實可以任重致逺張栻學問醇正可以拾遺補闕願陛下亟召用之則衆賢彚進而羣小黜伏矣〈竝行狀〉
十月庚子陳俊卿右僕射〈自參知政事除左正議大夫右僕射同平章事兼樞密使〉制曰得賢而立邦基允謂保民之要宅揆而熙帝載莫如選衆之公廼眷大儒時惟舊徳肆延登於次輔用光啟於丕圖誕敷顯冊之言播告路朝之士〈具官陳俊卿〉宏深而簡逺敦厚而純明學通六藝之文識照萬微之㑹久周旋於中外益奮發於材猷更治民以考功屢服蕃宣之寄圖任人而共政其昭翼亮之忠特立宏模不趍小利休休容善曾無𡝭忌之心蹇蹇匪躬克有堅剛之節朕方講明王道建置相臣謂舉偏補𡚁者要在必為應變守文者固當竝命是用升鼎席辨章之任兼樞庭宥密之私總史籍以提綱胙公圭而啓宇裒加異數昭示至恩於戲相須成體者君臣之情罔不同心者承弼之義以蕭相之規隨而率大卞以房杜之謀斷而愜逺猷能求配於古人乃有辭於永世
時起復蔣芾為左僕射以俊卿為右僕射芾辭乞終䘮從之○時禁中密㫖直下諸軍者朝廷多不與聞有某官張方者以某事發覺俊卿方與同列奏請自今百司承受御筆處分事宜竝湏申朝廷奏審方得施行未報至是因殿前指揮使王琪被㫖按視兩淮城壁詐傳聖㫖增築州城事復以為言上乃恱而從之後兩日又有㫖收還前命俊卿語同列曰反汗如此必關牒至內諸司有不樂者相與為之耳即具奏〈雲 雲〉翌日面奏上色甚慍顧謂俊卿曰朕豈以小人之言而疑卿等耶劉珙進對語切忤上意既退御筆除珙端明殿學士在外宮觀俊卿即藏去密具奏明日復申前請上色悔久之又奏言珙正直有才願留之上曰業已行之不欲改也俊卿曰珙無罪而去當與大藩以全進退之禮上然之乃以珙為江西帥俊卿退又自劾章奏抵突被命稽留之罪手札留之俊卿請益堅上不許於是有意相俊卿矣不數日而有是命乾道五年〈己丑〉
二月甲辰王炎參知政事兼同知樞密院事〈自端明殿學士簽書
樞密院事兼權參知政事除兼同知國用事〉
三月以左中大夫王炎為四川宣撫使依舊參知政事七年七月叅知政事王炎授樞密使左大中大夫依前四川宣撫使
制曰周公碩膚而四國是皇亦既乆臨於井絡吉甫文武而萬邦為憲莫如就正於斗樞雖未賦三年之歸固宜先多祉之受我有渙號人其樂聞〈具官王炎〉廸志髙明賦材英傑負博古通今之學濟康時經逺之謀臯陶之翼舜朝選雖以衆張良之從漢祖授或自天粵貳政於中臺即宣威於全蜀慮無遺䇿事不辭難和衆安民得懽心於將帥補軍蒐乗勵武節於邊疆邦儲裕於廛甿國馬蕃於互市以其圭覲固深簡於朕懐無使袞歸復重違於人望何惜異數於昭壯猷二府分班左右斡鈞樞之柄太微占象東西齊將相之光按四品以升階度諸侯而賜爵載疇多邑併寵元戎匪時信臣孰對隆委於戲樞機之重中外所同西顧未寛則藉精神而折千里羣方庻定則還俊〈闕〉以強本朝徃單厥心終濟予治〈周必大詞〉
同日梁克家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給事中除四月壬辰
兼參知政事〉
克家字叔子〈闕〉軍人舉進士第一
六月己酉虞允文樞密使〈自資政殿大學士知樞密院事四川宣撫使召除〉制曰朕惟昔人臣之美見於詩雅之𫝊或經營四方告成於上或飲御諸友受祉於朝君臣俱榮中外作乂乃眷樞輔克勤王家有能奮庸既追繼於前哲式序在位宜特隆於寵章〈具官虞允文〉學貫道原謀經帝載眇綿在炳識獨照於幾㣲酬酢佑神動自諧於節奏出濟艱危之㑹亟收戡定之功薦職政塗茂昭賢業俾宣使指徃撫坤隅明師律於蠱敝之餘㧞人才於隠約之際振威靈於逺俗勿士行枚寛賦斂於疲氓以為保障豈特戎車之飭實惟邦本之寜茲命遄歸協圖內治方倚毗於兵柄肆就正於使名載衍爰田併加真食以示褒優之異以明委任之專於戲宥密之嚴夙夜基命英雋之重精神折衝其益勵於壯猷以弼成於丕業〈汪應辰詞〉
八月己丑陳俊卿左僕射〈自右僕射除左僕射同平章事兼樞密院〉
虞允文右僕射〈自樞密使除右僕射同平章事兼樞密使〉
俊卿左僕射制曰朕聞明主以論相為職大臣以格天為功欲髙明之弗違蓋俯仰之無媿眷言良弼克迪前修率其忠忱持以悠久惟丕釐於景命在灼見於俊心肆舉徽章式昭異數〈具官俊卿〉陳學探道奧躬踐聖謨和順積中優造日新之盛發揚詡物悉皆時措之宜參秉政機獨司宰職嚴恭有恪每進盡忠之規儆戒無虞力陳經逺之計立身靡牽於毀譽取人罔間於舊新既蹇蹇以匪躬復綽綽而有裕茲登庸於上相仍兼統於樞元超進文階陪敦井賦以馭其貴豈徒極名器之崇遹觀厥成將以究規模之逺於戲任大守重居安思危簡在上帝之心予敢忘於顧諟可久賢人之徳爾毋怠於欽承其茂乃猷以輔予治
允文右僕射制曰朕洪惟國朝之制竝建宰輔之司應變守文咸底於道獻可替否各單厥心矧予繼承惟日兢惕茂乃後徳交修繄頼於同寅揚於王廷孚號式新於羣聴其登次相以葉舊章〈具官虞允文〉藴識精微受才閎博自任以重心常在於生民匪夷所思智夐超於羣物獨發竒䇿克成雋功薦膺圖任之嚴尤罄弼諧之益頃自右府徃臨西師原隰既平藜藿不採晝日三接備聞入告之猷泰階六符益炳具瞻之望雖進膺於異數念未究於宏規茲陟辨章之崇仍兼宥密之舊超加爵秩增衍井封寵光既優委任罙重於戲惟安危之注意蓋文武之兼資經營四方已昭著於成績總領衆職其茂恢於逺圖庶無競之維人亦有辭於永世
乾道六年〈庚寅〉
五月陳俊卿罷左僕射〈除觀文殿大學士知福州〉
制曰宅百揆以奮庸允頼弼諧之長總十連而建屏更資牧御之良廼睠元臣久煩幾務祈觧秉鈞之任爰分制閫之權我有明緍告於列位〈具官陳俊卿〉性資端慤道術通明𫝊羽翼於初潛早識經綸之器竭股肱於詳試備輸啓沃之忠自登鼎司雅厭時望賛萬機而裁決克謹其微佐百度以彌縫卒歸於正方倚同心之助迄成經逺之圖而乃疊貢囊封願還印綬既屢形於優詔曾莫奪於忱𠂻入備三公雖總方而議政出為二伯亦分職以理民惟時委寄之隆豈有中外之間勉從雅志庸渙茂恩冠祕殿以通班不改岩瞻之望開全閩而作牧何殊晝錦之歸以昭體貌之私以厚始終之眷於戲山甫之將王命既勤補袞之功申伯之式南邦宜被錫圭之寵徃茂𠏉方之略勿忘告後之猷〈陳良佑詞〉
俊卿自乾道四年十月拜右僕射五年八月拜左僕射是年五月罷入相二年餘○初允文之始相也建議遣使金國以陵寢為請俊卿面陳以為未可復手疏陳之上感其言事得少緩至是允文復申前議一日上以手札諭俊卿曰朕痛念祖宗陵寢荊榛弗翦者四十餘年今欲遣使徃請卿意以為何如俊卿奏曰陛下焦勞萬機日不暇給痛念陵寢思復故疆臣雖疲駑豈不知激昂憤切仰賛聖謨庻雪國恥然性質頑滯於國家大事每欲計其萬全不敢輕為嘗試之舉是以前者留班面奏欲俟一二年間彼之疑心稍息吾之事力稍充乃可遣使徃返之間又一二年彼必怒而以兵臨我然後徐起而應之以逸待勞此古人所謂應兵其勝十可六七茲又仰承聖問臣之所見不過如此不敢改詞以迎合意指不敢依違以規免罪戾不敢僥倖以上誤國事惟陛下察之繼即杜門上疏以必去為請三上乃許出知福州陛辭猶勸上逺佞親賢修政事以安邊境泛使未可輕遣允文遂遣使竟不獲其要領○俊卿在相位曾覿官滿當代度其必將復入預請以浙東總管處之上曰覿意似不欲為此官俊卿曰前此陛下出覿及大淵中外無不歎仰盛徳今外間竊議以謂覿必復來願陛下捐私恩以伸公議上稱善久之俊卿既去覿亦召還遂建節旄歴使相以躋保𫝊而士大夫莫有敢言者○七年三月遷左銀青光祿大夫八年八月詔知福州陳俊卿提舉洞霄宮以引疾丐祠從所請也淳熙元年十月再知福州四年五月除特進提舉洞霄宮從所請也五年七月以判隆興府陳俊卿判建康府七年四月加少保八年二月除醴泉觀使在外任便居住進封申國公十年五月詔除少傅依前觀文殿大學士致仕以疾從其請也六月詔陳俊卿已除少傅致仕所有應干恩數等竝依前宰相例施行十一月詔竝依史浩昨除少傅已得指揮施行十三年正月詔曰屬茲歲首奉我親歡制以少傅觀文殿大學士致仕福國公陳俊卿授少師進封魏國公〈初封申福國公後封魏謚正獻〉
閠五月癸巳梁克家參知政事兼同知樞密院事明自〈端殿
學士簽書樞密院事除兼同知國事七年三月癸未兼權知樞密院〉
乾道七年〈辛卯〉
三月己卯張說簽書樞密院事〈自明州觀察使知閤門事兼樞密副都承㫖除〉戊子自簽書樞密院事改除安慶軍節度使提舉萬壽觀八年二月癸丑自提舉萬壽觀復除簽書樞密院事○初張說自知閤門事除簽樞侍講張栻夜草手疏極言其不可且詣宰相誚責之語甚切宰相慚憤不堪而上獨不以為忤親札疏尾付宰相使諭㫖栻復奏曰文武誠不可偏然今欲右武以均二柄而所用乃得如此之人非惟不足以服文吏之心正恐反激武臣之怒上感悟命得中寢然宰相實隂主說明年乃出栻知袁州而申說前命說後竟謫死雲○張說者父故省吏也說以父任為右職妻憲聖皇后女弟由是累遷知閤門事
乾道八年〈壬辰〉
二月辛亥虞允文左丞相〈自右僕射除特進兼樞密使進封華國公〉
梁克家右丞相〈自參知政事除兼樞密使〉
允文左丞相制曰朕紹休聖緒注意元台仰惟前代而廸厥官期咸寜於萬國爰立作相而置諸左肆命總於百工肇新岩石之瞻丕聳朝紳之聽〈具官虞允文〉徳全而才鉅氣裕而志剛以襲經華國之文成應變安民之武有力則陳而有猷則告恢恢致主之謀無利不興而無害不除凜凜濟時之望徧儀中外久斡鈞樞以修明政教為先以奨㧞賢能為急鎮物如嵩岱之勢其孰敢揺決事若蓍龜之明夫何能惑革乃因循之𡚁副予綜覈之方勤勞弗懈於初終啓沃愈殫於朝夕朕參稽古誼考協官稱運道揆於廟堂理無不綂繫司存於禁省體有未專茲用新書首褒茂宰益展在前之略式符虛左之求仍總鴻樞特超賜位啓名邦於西土衍奉邑於多田以煥天文三階之光以增國勢九鼎之重於戲自周而上弼諧之道可稽由漢以來宰輔之官屢易惟正其名可以求其實惟舉其要可以治其詳朕欲比徳唐虞汝則監臯䕫之事業朕欲希功文武汝則觀旦奭之規摹尚無媿於前聞斯有辭於永世〈周必大詞〉
克家右丞相制曰稷暨益以同謨舜帝謹幾康之戒召與周而竝相成王資左右之功朕肇正宰司簡求人望茲延登於次輔其具諗於廣庭〈具官梁克家〉行粹而才髙道醇而守正躬含章之素履茂格物之清規忠以事君告嘉猷而無隠敏於應務斷大事而有餘自進位於疑丞每協恭於廊廟恢四維而勵俗熙庻績以圖寜名實混淆汝則力裨於總覈事為茍且汝則密賛於更張凜有名臣之風浸隆賢弼之望朕方精求至理思茂永圖選衆而舉臯陶雖予衷之素定夢帝而賚傅說亦天意之使然㑹官制之遹新宜國成之對秉同心輔政觀二臣調夑之能經體賛元革三府辨章之號既端其本亦奮爾庸特超四等之階誕昭優渥參斡萬兵之柄滋厚倚毗肇開公社之封併衍國租之入若時異數實越常彛於戲祖宗閎逺之規朕方力紹今古弼諧之議汝則深知當正名求治之時任熙載亮功之寄進一言必曰順天之道立一事必曰因民之情惟百官各得其宜則萬務悉歸於理勉思交飭允答具瞻
允文自五年八月拜右僕射兼樞密使獨相二年餘是年二月進左丞相兼樞使而命梁克家為右丞相○淳熙十三年二月金紫光祿大夫右丞相儀國公梁克家授特進封鄭國公○是月乙巳詔改左右僕射為左右丞相勑門下朕惟帝王之世輔弼之臣其名雖殊而相之實一也在商湯時則有若仲虺在成王時則有若周召或左或右皆見於經厥後位號定於漢而稱謂汩於唐以僕臣而長百僚朕所不取且丞相者道揆之任也三省者法守所自出也今捨其大而舉其細豈責實之誼虖肆朕稽古釐而正之蓋名正則言順言順則事成為政之先務也其改尚書左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為左右丞相庶幾採前代之舊成本朝之制焉〈周必大作〉三月戊子詔侍中與中書尚書二令官制雖存皆設而不除可竝刪去以左右丞相充其位丙申詳定一司勑令所言近承詔書改尚書左右僕射同平章事為左右丞相併又承指揮刪去侍中中書尚書令官制以左右丞相充其位本所已依指揮將條法刪去侍中中書尚書令及將左右僕射改以左右丞相立文外今照得紹熙舊法內一項諸太師太傅太保尚書左右僕射為宰相竊詳元豐元符舊令止以三省長官僕射為宰相所有三公亦為宰相蓋自政和以後因人創立即與舊制並見今所行不同今欲於元條三少字下刪至為宰相字上卻於太保為三公字下添入左右丞相為宰相字在少師字上縁尚書左右僕射舊非三省長官故為從一品今來左右丞相係充侍中中書尚書令之位即合為正一品諸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公左右丞相為宰相少師少傅少保為三少從之
癸丑王之竒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吏部侍郎權尚書賜同
進士出身除〉
丙寅曾懐參知政事〈自戶部尚書賜同進士出身除〉
八年十一月權提舉編修玉牒監修國史
九月戊寅虞允文罷左丞相〈授少師武安軍節度使充四川宣撫使進封雍國公〉制曰保王躬而式百辟爰推上宰之功紹大業而綏四方正頼元臣之助眷言時傑久秉國鈞宣勞既積於我家求去願還於相紱宜加隆委就錫優恩誕告大廷敷為茂命〈具官虞允文〉髙風鎮物奧學濳神謀謨具合扵蓍龜誠信自期扵金石式疇瞻知寖陟顯途方為言語之官已涖師干之事曩江干之開釁窺重險以馮陵煽祲象以滔天締妖氛而貫日彼兇匪茹斷流正擬扵投鞭我道有光制命殆同於折箠坐失羣䧺之匕筯居成萬里之金湯泰階扵以告平鼎鉉為之増重永言忠壯厥有本原遂持樞宥之權即奉岷梁之使噐與名竝位由徳躋贊法座之懿綱實相以濟翊巖廊之景化有功見知方觀績用之優乃上封章之力重違其請實難輟扵弼諧庸聴其歸蓋雅資扵綏撫是用錫榮名於孤保寵鉅鎮之莭旄以昭左棘之華以大中軍之制胙之成國衍以爰田為六十州晏粲之基啟八百國興隆之勢於戲陳平盡護漢家倚以差強李靖一行唐室於焉大競勉廸徽數用恢逺圖宣撫使王炎召還議代之者允文請行遂有是命至興元未㡬以疾革請致仕拜少傅卒淳熙元年四月贈少師四年十二月上幸茅灘講武戈鎧光明進退坐作精習衆十萬皆驍銳上顧輔臣太息曰頃者虞相力行揀汰之法衆論皆以為不可今諸軍無一老弱始見成効六年四月上思採石之功詔特贈太傅諡忠肅〈始封濟華後封雍〉
乾道九年〈癸巳〉
正月辛未王之竒罷簽書樞密院事〈資政殿學士知揚州淮南路安撫使〉之竒自乾道八年二月除簽書樞密院事是年正月罷在樞府㡬一年
乙亥張説同知樞密院事〈自安慶軍節度使簽書樞密院事除〉
沈復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戸部侍郎兼侍講兼同修國史兼實錄
院同修撰除〉
辛巳鄭聞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權刑部尚書兼侍讀兼修玉
牒官除〉
己丑王炎罷樞密使〈觀文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
炎自乾道四年二月除簽書樞密院事五年二月除參知政事七年七月拜樞密使依前四川宣撫使是年正月罷執政凡五月○淳熙元年十二月以觀文殿學士太中大夫知潭州二年五月臣僚論蔣芾王炎張說欺君之罪竝詔落職居住炎落觀文殿學士袁州居住三年七月上宣諭龔茂良等曰有一事累日欲與卿言昨湯邦彥論蔣芾王炎張説三人者朕思之王炎似無大過非二人之比茂良等奏仰見聖明洞照邦彥所論王炎事多非其實人皆能言之宜䝉聖恩寛貸上曰未欲便與差遣且令自便三年十二月中大夫新知荊南府王炎復資政殿大學士以赦恩檢舉也後以通議大夫致仕贈銀青光祿大夫
十月辛未梁克家罷右丞相〈自左宣奉大夫罷為觀文殿大學士知建寧府〉制曰宅百揆以亮工夙重股肱之寄殿大邦而維屏允資牧御之良進退雖列扵兩塗中外蓋同扵一體眷惟右輔求解近司肆頒詔綍之公用亶朝紳之聽〈具官梁克家〉清名肅物雅量鎮浮蹈君子之中庸夷險不更其守備賢人之徳業語黙必惟其時曩收晁董之科亟奉嚴徐之對言謨罄忠嘉之藴文章舒邦國之華越自禁林晉陪廟論參基命於宥密且宣夙夜之勞贊獨化於陶鈞遂處弼諧之任再朞扵此百度向成以用人為立政之先以劭農為富民之本方共熙扵庶績乃願釋扵繁機累貢奏封力陳疾疢閉平津之閣弗為朕留圖申伯之居勉従爾志學士冠延恩之寵富沙號節鎮之䧺併舉徽章式昭異眷於戲入而論道既隆巖石之瞻出則剖符増煥潛藩之望往祗茂渥尚告逺猷〈王淮詞〉
克家自乾道八年二月拜右丞相是年十月罷入相一年及八月淳熙元年十二月詔宰相當守法度以正百官梁克家違制差過員數最多𠉀服闋日落觀文殿大學士六年正月以資政殿大學士宣奉大夫提舉洞霄宮梁克家知福州淳熙八年正月乞宮祠上曰與復觀文殿大學士依舊知福州九年詔為醴泉觀使兼侍讀
甲戌曽懐右丞相〈自參知政事遷左宣奉大夫除〉
制曰朕丕承慈訓允廸大猷制治保邦克謹㡬康之戒圖事揆䇿是資弼亮之賢肆登進於舊人爰敷告於列位〈具官曾懐〉器博而用遠實大而聲閎謙謙崇君子之風卑以自牧蹇蹇勵王臣之操知無不為夙推心徳之同起赴事功之㑹清而容物善靡近名服在禁塗持橐罄論思之効擢居計相理財通損益之宜惟道學之素優故經綸之有裕比協輿人之望俾參大政之元閱歲於茲厥功甚茂總諸儒而著錄寳牒用光賛百度以彌縫朝綱式敘顧岩瞻之允屬適鼎席之方虛寵陞右輔之聨玅斡洪鈞之重肇開公社增峻文階以昭物采之華以侈圭腴之盛於戲魏相務行故事漢家果致於中興房喬善建嘉謀唐室遂隆於貞觀矧惟廼祖實相昭陵其克對於前聞以有辭於永世〈王淮詞〉
同日張說知樞密院事〈自同知樞密院事除〉
鄭聞參知政事〈自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遷左中大夫除〉
沈復同知樞密院事〈自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遷左中大夫除〉
十二月甲子沈復罷同知樞密院事〈自左中大夫罷為資政殿學士知荊
南府〉
復自是年正月除簽書樞密院事十月除同知樞密院事是月罷在樞府幾一年○初復除簽書樞密院事時梁克家為右丞相朝有大政必與復熟議而後行張說在樞筦實以恩進復守正不阿議多不合十月除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克家去國復亦丐退章屢上累詔不允最後還其奏復在告待罪上遣使諭之至是遂有是命
己丑姚憲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御史中丞兼侍讀除〉是嵗定百官雜壓次序諸太師太傅太保左丞相右丞相少師少傅少保樞密使開府儀同三司知樞密院事參知政事同知樞密院事樞密副使簽書樞密院事太子太師太傅太保特進觀文殿大學士太尉太子少師少傅少保觀文殿學士資政殿大學士〈附見〉
宋宰輔編年錄卷十七
<史部,職官類,官制之屬,宋宰輔編年錄>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錄卷十八 宋 徐自明 著
孝宗淳熙元年〈甲午〉
三月丙申鄭聞罷叅知政事〈除資政殿大學士四川宣撫使〉
聞自乾道九年正月除簽書樞密院事十月除叅知政事是年三月罷執政一年餘
四月己夘姚憲叅知政事〈自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遷中大夫除〉
是年三月省文階左右字
葉衡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朝散大夫戶部尚書除六月丁丑兼權
叅知政事〉
六月戊寅曾懐罷右丞相〈觀文殿大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依前官宣奉大夫〉制曰全進退之義大臣式謹於亷隅存終始之恩明主蓋優於體貌乃眷弼諧之老懇辭宰柄之勤爰錫明綸敷告列位〈具官曾懐〉疏通而膚敏靖重而裕和挺挺祖風綽有典刑之舊恢恢才刃了無盤錯之難自簡予𠂻言纉之事十年主計源流本末之洞知一節匪躬獻納論思之不替越躋政路擢寘鼎司庻幾穆天縡而廸民彛干以持道揆而嚴法守曾閱時之未乆乃移疾而有陳近醫藥而專精神既屢頒於中詔乞骸骨而上印綬復薦貢於忱詞既雅志之莫囬裒寵章而加賁冠崇班於書殿允為儒者之榮賦厚祿於祠庭仍就裡門之逸茲誠異數庸表眷懐於戱後徳惟臣雖莫遂貪賢之美爾身在外尚無㤀告後之猷益介壽祺永綏譽處〈王淮詞〉懐自乾道九年十月拜右丞相是年六月罷入相凢七月
癸未姚憲罷叅知政事〈除端明殿學士在外宮觀〉憲自乾道九年十二月除簽書樞密院事是年四月除叅知政事六月罷在政府半年言者論憲與臺臣詹亢宗等通謀䧟曾懐以傾奪其相位故有是命憲尋責居南康軍
同日葉衡叅知政事〈自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兼權叅知政事遷中大夫除 十月
詔兼權知樞密院事〉
七月丁亥鄭聞叅知政事〈自資政殿學士大中大夫四川宣撫使除〉
聞再為叅知政事十月丁邜卒輟朝
壬辰曾懐右丞相〈自觀文殿大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遷光祿大夫除 再入相〉制曰三台宣符色齊明而星度正二氣播物和咸感而歲功成廼眷耆賢夙居揆路屬懇辭之洊至式遄其行逮疑謗之洞開使復其位敷予有命告爾在庭〈具官曾懐〉端重而無華寛容而有裕學探古今之藴氣㴠天地之全才略濟繁更百為而彌劭智謀經逺周萬變以皆通蚤簡深知歴𫾻要任有績咸乂靡勤弗宣迄登政地之庸旋正宰司之位從容調娛而協時幾之㑹造次啟沃而陳乆大之圖心休休而善容猶翼翼以祗畏還觀忠實益厚倚毗嘉宏業之方隆駭流言之不靖爰狥告歸之請俾從均秩之私朕廣開至正之門茂建大中之極考昔君臣之相遇允繋於同心維時上下之弗交亦先於除間肆詳加於審覈已備見於昭明又缺我斨念稍違於近輔疇若予采恐寢隳於前規是用誕錫恩章趣還鼎席總領繁機之要夑諧大化之元具袞衣而迎周公庻率循於徃訓啟延英而待裴度已欽佇於嘉猷仍進文階併增井賦是為殊寵亶穆輿情於戱無競維人有孚在道日月照矣茲盡釋於嫌猜股肱良哉宜力圗於報効尚堅素節永翊丕基〈崔敦詩詞〉
先是臺臣詹亢宗季棠論李杓王宗已因中懐懐遂求退且乞辨明誣謗續棘寺根究無實乃貶責亢宗及棠而復相懐
七月己未張說罷知樞密院事〈太尉提舉隆興府玉隆觀依前安慶軍節度使〉制曰斡樞極以居中夙任本兵之寄視政塗而䟽寵峻升掌武之階惟時左右之良積有勤勞之助茲遽祈於均逸宜申錫於茂恩〈具官張說〉性稟裕和才資通敏深詩閱禮甞折節以好修趨事赴功思飭躬而自勵蚤被慈皇之眷晉司上閤之嚴暨予纂紹於慶基俾爾𨗳承於密㫖謂踐𫾻之滋乆當信謹而不渝分閫龍舒既陟建旄之貴運籌虎幄復資借筯之謀朕方愛日以有為厲精而更化念嵗隂之屢改亦班序之浸髙循名實以責成兾勲庸之亟就何乃奏封之上願從散地之安佩金印以名官有華其秩即琳宮而曳組式憩爾勞禮遇所加始終無負於戱惟名與噐朕固戒假人之私既哲且明爾尚廸保身之道既祗猷訓永稱寵榮
說自乾道八年二月除簽書樞密院事九年正月除同知樞密院事十月除知樞密院事是年七月罷在樞府凡二年餘其後臣僚論太尉安慶軍節度使張説欺君之罪降充明州觀察使撫州居住
同日楊倓簽書樞密院事〈自昭慶軍節度使提舉佑神觀除〉
倓初授昭慶軍節度使依前提舉佑神觀制曰奉祠官而均逸久叅儒職之華開將閫以展容盍示恩章之異眷惟禁路時有俊臣推予褒賞之能作爾功名之㑹誕揚丕冊孚告大廷〈具官楊倓〉渾厚而䧺深方嚴而肅括忠義由扵世濟通明稟扵天資才略應繁刃發硎而有裕智謀周變龜獻兆以無遺歴更事任之宜積著功勞之盛逮司國用具觀運理之長旋即里居深見靖共之譽茲被張旜之遣曾無引道之艱是用申錫恩綸優加茂典建齋壇而授節撫瓊管以殿藩明庻以功實參圖於素効克紹乃辟尚追繼於前規仍從仙館之逰復啟侯封之寵陪敦采邑増衍真畬於戱治匪異途材難具美文武維憲爰得亮邦之賢威儀則多是昭馭貴之體克祗厥訓益固乃猷〈崔敦詩詞〉倓字子靖代州崞縣人紹興大將存中之子也中進士第
十一月戊戌龔茂良叅知政事〈自禮部侍郎兼權吏部尚書除〉
茂良字實之世為錢塘人六世祖避錢氏之亂遂家於莆甲辰輔臣內殿奏事畢賜坐上顧葉衡龔茂良曰兩參政皆公議所與衡等起謝
丙午曾懐罷右丞相〈除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依前光祿大夫〉
制曰經體贊元夙展弼諧之效辭榮避寵宜加禮遇之隆眷時耆英司我宰柄屢控丏閑之請爰推均佚之仁申錫徽章誕敷渙號〈具官曾懐〉端荘而有守和易而不流孝自家𫝊承三朝之相業才周世用通萬貨之利源朕以其休休有容物之心惓惓得愛君之誼付之以政庸究爾能調娛百度而各適於中登進庶僚而不失其序譸張並作當風波可畏之塗履尚素〈闕〉凜松柏後凋之節載還廊廟獨秉鈞衡方夙夜之仰成俄晦明之爽節爰許小車之駕仍勤便殿之咨任蓋猶於股肱禮豈求於筋力而〈闕〉興歸志洊貢忱辭雖神明所扶顧何恙而不已起居惟適重以事而憫勞其聽解於繁機用申褒於異數延恩通籍冠學士之穹班大滌領祠憇洞天之真境式昭體貎俾遂燕頥以旌勇退之髙以表服勤之久於戲若時奮庸熙帝載既膺宅揆之圖㒺以寵利居成功斯盡保身之哲往綏壽嘏允廸令猷〈王淮詞〉懷自是年七月復拜右丞相是月罷再入相四月懷以疾自請故有是命十二月懷以違制差過員數最多降充觀文殿學士尋以觀文殿大學士光祿大夫致仕贈少保十三年閏七月詔故宰相曾懷落觀文殿大學士以變賣恩澤故也
同日葉衡右丞相〈自兼樞密使㕘知政事遷通奉大夫除〉
制曰聖人以道觀能職莫先於論相儒者在朝行政任尤重於經邦朕憂勤日攬於萬機賛襄允頼於一德疇若弼諧之命肆登叅預之英揆以剛辰敷時渙號〈具官葉衡〉才猷敏邵智略通眀素藴胷中有致主澤民之學若陳掌上皆富國強兵之謀䇿髙足而據要津遇盤根而知利器出分制閫屢宣填拊之勞入履禁塗綽著論思之益粵陞樞筦遂翊化元予欲旌廉汝則擇人而公薦予欲久任汝能抗䟽以歴陳事每契於時宜志宻毗於王度言念奮庸之久愈深注意之誠若建廈待汝為棟梁若濟川待汝為舟楫屬袞闕之當補惟岩瞻之具依是用延登宰路之崇兼總籌帷之運超三階而進秩增煥彛章冠五等以䟽封式昭異數仍衍圭腴之入以彰物采之華於戱熈帝載而亮天功務罄彌綸之効領衆職而稱朕意母㤀綜核之規其悉乃心同底於治
是月楊倓罷簽書樞密院事〈以昭慶軍節度使知荊南府〉
倓在樞府三月餘出知荊南府後再知江陵府右正言葛邲論其罪提舉玉隆萬壽觀八年三月卒遺表有㫖贈太尉
十二月丁巳李彥頴端眀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吏部尚
書兼太子詹事兼侍讀除〉
彥頴字秀叔霅川人
淳熈二年〈乙未〉
五月沈復同知樞密院事〈自資政殿大學士中大夫四川宣撫使除〉
九月乙未葉衡罷右丞相〈依前中奉大夫知建寜府〉
衡自淳熈元年十一月拜右相是年九月罷入相凢十月○右司諫湯邦彥論右丞相葉衡惟務險愎以為身謀變亂是非遂有此命言者不已遂併建寧罷之三年二月責授散官郴州安置六年八月詔責授安徳軍節度副使葉衡乆在謫籍洊經恩霈特與敘復中大夫在外宮觀十年四月詔復通議大夫依前提舉洞霄宮從吏部檢舉也五月卒贈資政殿學士依條與致仕遺表恩澤
閏九月丁未沈復罷同知樞密院事〈知鎮江府〉
四年五月自資政殿大學士中大夫知鎮江府改知福州以太中大夫致仕十三年六月賜諡曰簡肅以其子承奉郎炳請也
丁巳李彥頴叅知政事〈自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除〉
王淮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翰林學士知制誥除〉
淮字季海金華人
淳熙三年〈丙申〉
七月王淮叅知政事〈自中大夫同知樞密院事除〉
六月丁丑龔茂良罷叅知政事〈除資政殿學士知鎮江府〉
茂良自淳熙元年十一月叅知政事是年六月罷執政二年餘○曾覿與茂良爭使相奏補法一日退朝覿當道不避茂良翼日奏白上前曰臣固不足道所惜者朝廷大體耳上遣中使諭覿詣政府謝茂良取其直省官撻之御筆宣問施行太遽茂良抗章待罪六月茂良求去益力內批除資政殿學士知鎮江府奏乞謝辭詔令內殿奏事手疏六事論恢復之具曰天意曰人事曰財賦曰將帥而所以用之者曰謀曰時既退臣僚論茂良擅權植黨上親灑宸翰諭以體貎大臣之意再上落職罷七月臣僚復論茂良四罪言茂良行丞相事首尾三年屢對賔客廣座肆言茂良以智名勇功為戒凡遇臣僚奏對有及邉備利害必遭譏罵陛辭之日具疏方有所論凡數百言此可誅一也〈云云〉尋責授寧逺軍節度副使英州安置明年卒於貶
所得㫖歸葬十年追復通奉大夫十一月詔特與致仕恩澤二名遺表一名十五年追復資政殿學士
十一月庚子趙雄同知樞密院事〈自簽書樞密院除〉
淳熙五年〈戊戌〉
三月李彥穎罷叅知政事〈自通議大夫除資政殿學士知紹興府〉
彥穎自淳熙元年十二月除簽書樞密院事二年閏九月除參知政事是年三月罷執政三年餘彥穎以久賛機政奉身丐閑故有是除
壬子史浩右丞相〈自觀文殿大學士充醴泉觀使兼侍讀永國公依前少保授右丞相進封
衛國公再入相〉
制曰朕儀圖俊傑勱相邦家受命溥將協濟藝祖興王之業治民祗懼共恢光堯復古之勲念弄印者累年嘗命龜而載卜人惟求舊既朕志之素孚民具爾瞻亦物情之衆允渙以大號揚於外朝〈具官史浩〉道廣而智周才宏而徳備經綸之藴蚤自許於功名寛裕之懐時莫窺其器量東學翼天飛之運中階符帝賚之祥自弼亮於初元即宣昭於美業敬王如孟子非仁義不陳於前告後若君陳有謀猷乃順於外方叅和於鼎飪旋力觧於機衡比趣召環進陪經幄姬公遄返初無四國之言裴度求歸尚使兩河之畏屬宵旰厲精之日適辨章虛席之時宜續前功再膺大任易零陵之舊壤啟淇水之新封增衍土田併隆體貌惟任之不輕則望之彌重惟始之不易則終之實難予其仰成人且觀政於戱兆姓輯於下然後可以調隂陽四維張於朝然後可以正法度堅忠實之志則〈闕〉 不革絶親黨之私則除授罔不公使奠枕如淳化端拱之間而迓衡如至和皇祐之際庻益光於舊學斯無負於殊知
公既再相孝宗曰自葉衡罷虛位以待丞相乆矣與執政入謝德壽宮髙宗曰卿再入相天下之幸也〈行狀〉
四月丙寅范成大叅知政事〈自禮部尚書兼直學士院遷中大夫除〉
成大字致能吳郡人
六月乙酉錢良臣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給事中除〉
良臣字友魏嘉興華亭人
甲戍范成大罷叅知政事〈除資政殿學士知婺州〉
成大自是年四月除叅知政事是月罷執政僅兩月御史疏論成大請以本官奉祠詔從之七年二月起知明州八年二月除端眀殿學士三月改帥江東兼行宮留守十年八月乞宮觀輔臣進呈上曰成大歴典大藩備著勞效可除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光宗即位下求言之詔詔曰卿以文章德行師表縉紳受知聖父致位丞弼均佚方靣乃心王室於天下事講之熟矣其悉意以陳以副朕傾想之意紹熈三年加大學士四年九月薨官至通議大夫贈銀青光祿大夫
己未王淮知樞密院事〈自叅知政事除〉
趙雄叅知政事〈自同知樞密院事除〉
十一月甲戍史浩罷右丞相〈授少傅保寧軍節度充醴泉觀使兼侍讀依前衛國
公〉
制曰一相勤勞處內既懐均佚之心三孤德義輔予斯厚優賢之禮眷言宿望懇避繁機誕推從欲之仁顯布告廷之命〈具官史浩〉恭寛敏惠眀允篤誠浹萬事之周材見諸施設貫六經之要道發以詞章㑹風雲於潛躍之中翊日月於照臨之始夑調元化經綸之譽孔昭寧輯黎民屏翰之功亦著粵從再相浸閱三時邦彛循清淨之規王度嚮粹夷之美方深注意共底迓衡廼薦控於𠂻誠殊弗居於寵利嚢封莫遏陟典難稽希冕篆車進新班於亞𫝊雕戈錫盾還舊節於東陽表儀虎觀之儒先燕息祥源之使領拓其奉邑衍以真畬音昌朝敷皇祐之經創班聨於祕殿而公亮釋熈寧之政兼將相於內祠茲參兩朝優異之恩庸作一代耆英之寵於戱仲山甫既明且哲夙髙補袞之勲房𤣥齡善始以終寧復吝權之意夫已逺一日萬幾之丕務則將聞二帝三王之昌言謀焉就之遐不謂矣
浩自是年三月拜右丞相是月罷在相位八閲月○十月諸軍以多闕額又有逃亡請得自招捕許之而並縁強取被略者或至斷指以求免都下洶洶公飛奏盡釋所捕又擒為首者送𣗥寺宣華宰輔等議罪欲取兵民各一人梟首以狥公謂未得其平兵士可斬百姓陸慶童當坐流罪上怒不以為然公曰陛下恐軍人有語而以百姓為可欺耶爭之益力上愈怒公議罪如初遂求去位除少傅保寧軍節度使充醴泉觀使兼侍讀後有言慶童之寃者孝宗曰史浩蓋嘗力爭坐此求去至今悔之賜第城中出御製長春花酒詩酬和至再以示眷留之意公屢求歸時陳俊卿已奉祠八年二月除判建康府公奏俊卿年未七十而求去臣以七十有六而徃豈不愧見吏民邪依舊在京宮觀兼侍讀孝宗嘗自擬館職䇿極言取士用人之弊大要謂國朝過於忠厚以示公公讀畢奏曰太宗不忍殺一不辜以得天下累朝仁徳至仁宗而大備夫忠厚豈有過耶孝宗曰非卿不能為此言五月始許歸除少師進封魯國公
制曰出處人臣之大致世難名節之全爵齒天下之達尊國繫典刑之重眷言元老留處內祠茲具諭於誠𠂻願即歸於田裡用錫爾祉式遄其行〈具官史浩〉才巨而識明德全而行備履常無競恂恂忠厚之風樂善有容渾渾沉深之度委釋經綸之任從容閒燕之談神明未衰於前賜問相望於道方深厚遇遽起沖懐叩黼座以攄辭疊嚢書而瀝請自陳嵗月之邁必丐山林之安承晝接之親每〈闕〉嘉猷而啟沃引夜行之戒乃思髙蹈以全榮念感㑹之有初閲老成之無幾朝批章而太息暮覽奏以長思重違乃情圗畀厥寵是用渙揚茂命聽便故郷旜轂趍朝進亞師之服位龜䝉奠壤開廣魯之山川衍以新畬仍其舊節惟名與器俾壽而昌於戱敷求前聞優待耆徳皇祐之詔三老設幾以須熙寧之遇四臣賫書而訪尚有斯禮勿遐爾心
十年少師史浩請老除太保致仕公嘗歴永衛魯三國公於是進封於魏仍令如曾公亮例入謝眀年先降㫖𠉀至國門百官郊迎見畢對御賜宴用文彥博故事道中具辭再三奉俞音乃絶公晩治第西湖之左裒兩朝所賜御書建閣以處之因奏聞孝宗書眀良慶㑹之閣以賜公謝不敢當孝宗曰古人願為良臣卿輔朕之久日聞忠言深悟朕心尚何慊乎勅後苑造扁榜命中使馳賜之上嘗以舊學二字即政事堂賜公同列咸曰自古際遇莫盛於此請鑱諸石為省中榮觀公又謝不敢既歸以名其堂歳遇誕日錫以金噐者十四年年八十又加寳噐兩宮使命相望髙宗再舉慶典詔公隨班上夀進太傅賜玉帯金魚踰月乃東公自五年十一月罷相仍侍經筵八年告歸得請一再召見恩賚深渥每以老先生呼之〈行狀〉十年六月浩以太保保寧軍節度使魏國公致仕
丁丑趙雄右丞相〈自叅知政事遷正議大夫除〉
制曰朕紹天休運持國永圗內懐未究之規摹外愧難成之功業長撫逺馭將恢不世之基深識通材庻獲非常之輔有赫延登之命無逾歴試之賢具宣乃猶咸告爾衆〈具官趙雄〉器全而用逺實大而聲閎臨事謀端〈闕〉若元龜之信當機立發沛如流水之源宻膺深知亟踐要路考其才恢恢而有餘地驗其䇿斷斷而無空言灼知俊心可倚大任遂付以政用宏乃庸周旋三時醇〈闕〉一節以智略通明賛朕事以道德寛大廣朕心民言維嘉國論以壹朕敷聞古昔注想英賢以言寤念則曷究於深誠以象營求則固非於素望念此選舉疚於夙宵有能奮庸協我昌眀之㑹曾是在位得茲碩大之臣是用誕𫾻恩綸登授相柄廣宣厥道俾盡展於良規無棄爾成尚乞終於顯績申加采邑超進文階並出眷懐是崇體貌亶茲注意維以䝉休於戱邃古之治益遙真儒之效浸寡維身克正卿士庻尹無不宜維心克誠隂陽四時無不序勉攄素藴永底丕平
七年十二月以脩史書成自宣奉大夫授銀青光祿大夫依前右丞相進封沂國公
同日王淮樞宻院使〈自知樞密院事遷中大夫除〉
制曰象著三辰斗極上通於帝紀政分二柄機庭內總於兵權朕振長䇿以御邦綜大綱而撫世永惟軍國之任並繫安危之圗茲有良臣久司右府既協同於人望亦灼見於朕心遂升班聨授乃重寄㳙以吉旦諗於羣倫〈具官王淮〉剛正而守中髙明而持重質諸天地言顧行以無慙欲自朝廷實浮名而有裕曩踐政路歴宣賢勞調娛萬幾綏靖四國逮進登於宥宻益具罄於忠嘉尊爼之畫消難於未形帷幄之言進規於不逮事必汝訪謀無予欺邦其尊榮民以寧壹朕叅稽古誼簡畀事權勃輔漢家實倚本兵之重蠡謀越國亦專主外之長是用誕頒恩書升正使號式序爾位亞端揆以同登克壯其猶秉神樞而獨制仍陪戶邑併陟文階是由至懐庻表優禮於戱賢人之業可大副予體貌之崇天下之務惟幾藉爾精神之運勉堅一意汔底多盤
七年十二月以脩史書成自通奉大夫授正議大夫依前樞宻使進封信國公
乙亥錢良臣叅知政事〈自簽書樞宻院事除〉
淳熈七年〈庚子〉
五月戊辰周必大叅知政事〈自吏部尚書除〉
謝廓然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自刑部尚書除〉
必大字洪道吉州人廓然字〈闕〉 人
淳熈八年〈辛丑〉
八月趙雄罷右丞相〈自銀青光祿大夫沂國公除觀文殿大學士四川安撫制置使兼知成
都府〉
制曰朕推誠宰路興治邦圗專任而倚成功方頼謀謨之益勞謙而廸終吉迄難志願之違疇異數以寵行擇巨藩而命鎮㳙以穀旦告於治朝〈具官趙雄〉材鉅而識髙氣全而量逺光明碩大皇皇人物之宗廣博靖深渾渾廟堂之器登進端揆敷宣大猷薦才常采於公言立政悉循於直道國論咸穆輿情具宜遽覽封章願辭機務方仰成之無間豈引去之當言細札溫詞已示曲留之意髙情亮節愈堅勇退之心簡於深懐厚以殊遇眷惟蜀道實重益都綜張箕舒翼之營控歴井捫參之勢既資君重壯方面之金湯仍使公歸耀故郷之袞繡更超加於儒職庸增重於民瞻茂著忠勞具昭眷禮於戱唐姚崇之相適俱及於三年周申甫之賢亦於蕃於四國尚膺休命益懋顯庸
雄自淳熈五年十一月拜右丞相是年八月罷入相二年餘時有言雄多私里黨者於是命大臣進擬皆於姓名下注本貫封入遂為故事十年自知盧州知江陵府十四年十月除特進判江陵光宗即位下求言之詔詔曰卿以碩德重望受知聖皇輔政典藩綽有成績已頒召節俾簉闕庭入告嘉猷行盡對𫾻之益星言夙駕勿辭䟦履之勞予欲亟聞切直之規卿其深體傾渴之意凢軍國之利害生民之休戚悉宜條陳先以驛奏自餘忠益尚兾面求四月特進觀文殿大學士判江陵府荊湖北路安撫使沂國公趙雄奏先准聖㫖令赴行在奏事尋具奏懇免仍乞外祠䝉降詔不允依已降指揮疾速前來者乞追寢前命詔可特轉一官依舊判江陵府閏五月特受寧武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判江陵府進封衛國公紹熈元年六月詔判潼川府趙雄依所乞充醴泉觀使〈始封沂後封衛〉
王淮右丞相〈自樞宻使信國公除光祿大夫兼樞密使進封福國公〉
制曰人主論一相紀綱舉則庻績熈上賢為三公儒術行則大治起朕選建哲輔協圗康功夜夣想以營求朝咨諏而博採帝賚予弼夙推成德之良民具爾瞻茲屬已然之效渙此休命告於朝廷〈具官王淮〉亮直而渾深清明而篤實以貫通三極之學發於宏毅之資以運理萬物之才行以安和之度更踐政路勤施王家奮明略以憲邦抱純誠而事上逮冠宥府益聞嘉猷辭氣從容幄中之畫已定精神孚逹天下之患自消泯功用於不言賛謀猷於獨運朕勵精求治望古興懐皇天付予以生民念當躋於富厚太上授予以丕業思盡復於昇平撫歲月以浩然履基圖而惕若疇若予采遹求厥寧是用酌於師虞畀以宰柄崇於體貌既超漢爵之階徹彼山川仍奠閩邦之壤因念安危之寄固難文武之分俾兼元樞遂合大政具昭眷倚茂輯勲庸於戱歴考帝王之盛朝永懐臣主之亨㑹譬諸脩漢爾其為羽翼以遊喻彼洪荒爾其為舟楫以濟尚膺懋典益究洪圗
甲寅謝廓然同知樞密院事〈九月兼權叅知政事〉
九月庚寅錢良臣罷叅知政事〈除資政殿學士在外宮觀〉
良臣自淳熈五年六月除簽書樞密事十一月除叅知政事是年九月罷執政凢三年餘十年三月詔正奉大夫知鎮江府錢良臣治郡踰年職事脩舉可除端明殿學士依舊知鎮江府十二年正月知建康府兼行宮留守錢良臣除資政殿學士十四年八月良臣在建康府已四年以方靣難得人除資政殿大學士依舊知建康十五年八月提舉洞霄宮從其請也光宗即位下求言之詔詔曰卿二府舊臣宣力滋多壽皇之所擢任而沖人之所注想者也嘉謨嘉猷奚必咨問而後樂告哉實頼箴規以毗初政十六年十一月卒積官宣奉大夫贈金紫光祿大夫謚文惠孝宗嘗詢時事所陳合上意孝宗褒之曰如卿真所謂通世務之儒遂書通儒以賜之上在春宮又書雲漢昭囬之閣以賜之
淳熈九年〈壬寅〉
六月丁巳同知樞密院事謝廓然致仕
廓然自淳熈七年五月除簽書樞宻院事八年八月除同知樞密院事至是年六月以中大夫守本官職致仕在樞府二年餘是月戊午卒贈光祿大夫資政殿學士
七月壬辰李彥穎罷叅知政事〈自通議大夫依舊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彥穎以疾乞觧機政故有是命十年正月右諫議大夫張大經論叅政李彥穎不能治家體國乞罷資政殿學士詔特降為中大夫光宗即位下求言之詔詔曰卿精忠粹德士林之冠冕嘉謨碩畫今代之蓍蔡膺聖父之圗任助沖人之緝熈養浩家居心在王室軍國之務至熟悉也朕不忘卿卿其肯忘朕乎其悉條上以副眷想七月詔資政殿大學士左正奉大夫提舉洞霄宮李彥穎乆在潛藩老成靜退可除觀文殿學士依舊宮觀是月臣僚奏今自宰相執政侍從卿監正朝郎貟郎分為五等除致仕遺表已行集議裁減外今將逐郊䕃補恩澤每等降殺以兩酌中定為正數宰相一十人開府已上同執政八人太尉同侍從六人詔從之
九月庚午王淮左丞相〈自右丞相兼樞密使福國公加特進封冀國公〉
梁克家右丞相〈自觀文殿學士醴泉觀使兼侍讀遷金紫光祿大夫進封儀國公〉淮左丞相制曰朕遹廣燕謀紹開駿命內則振大綱而總核外則揆長䇿而經營天毖我成功將盡復祖宗之緒帝賚予良弼方並持文武之權疇首賛於廟謨肆丕𫾻於廷號〈具官王淮〉擴先覺之藴挺大受之姿約六經而成文才獨髙於黼黻兼三王而施事學自富於經綸似不能言而智足以決天下之疑如不勝衣而勇足以任天下之重夙簡登庸之望洊疇開濟之圗時最乆於輔庭功尤多於宥密逮居百揆彌燮萬機揚協帝之重華輯效君之衆美謙恭率下德乃大而有容諒直處中誠則乆而無息除吏靡私於親故振民請惠於困窮問邊備則邊人棄犀甲而歸問師律則將帥厲虎臣之氣是用繇右弼而陞左輔益聳於具瞻顓東府而觧西樞復循於彛典蓋建隆之初造與慶歴之既平除授具存規模可考茲仍分於二柄肆稽合於兩朝啟南國而冠崇階疏多畬而衍真賦以章亷陛九級之逺以顯㤗符三階之平予欲格天和隂陽以爾為璣衡而齊七政予欲導民厚風俗以爾為卜筮而孚四方予欲董正臣工爾其總於衆職予欲敉寧方夏爾其斷於大謀尚光續於前功庻永垂於令問
克家右丞相制曰朕躬覽皇綱力恢聖緒以䋲武則逺邁藝祖一定之策以繼志則近守慈皇再造之模天祐生賢早出扶於熈運人惟求舊復登庸於繁機朝無間言國有成命㳙辰斯吉渙號其孚〈具官梁克家〉道公靜而邃深德寛博而閎大東南盛溫厚之氣蓋稟其全英俊陳治平之原嘗居其首碩望徧儀於華要瑰才亟賛於機㣲逮進秉於化鈞果深禆於治體百僚是式方疇董正之功四國於蕃薦省阜成之化外則教條班於侯服內則福潤䝉於帝都民言維嘉賢業以大緬懐故相參考本朝在明道則有李廸之重來在景祐則有王曾之再入皆褎然之舉首兼籍之盛名袞繡遄歸廟堂增重是用召自長樂寘於邇英眷精神之益強肆體貌之加渥祥應於上象復正於登三績著於前講尚存於畫一盛揆天人之意具咨邦國之謀式副巖瞻亟存柄任俾緝熈於帝載以對亮於天功如益稷之同謨如周召之並相超文階之異等進名壤之新封載衍多畬陪疏真采庻幾今日之治復似仁皇之時於戱不得臯陶為舜之憂朕既圗於舊德罔俾阿衡專商之美爾尚廸於前彛必使萬物皆已得宜以至四方㒺不咸頼庻前功之不替則廣譽之無窮
同日周必大知樞宻院事〈自叅知政事同提舉詳定一司敇令除〉
十二月丁丑施師㸃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自朝請大
夫給事中兼太子詹事 年正月丙戊兼權叅知政事〉
師㸃字聖與其先世霅川人五季時徙家上饒嘗假翰林院學士充金國賀正旦使致命金庭立班既定儀者以親王將至命師㸃退一位師㸃屹然不動相儀者復〈闕〉 師㸃正色曰班立已定尚何為久之終不徙歩班列相目駭愕知師㸃有守也使還復命有聞於上上嘉歎不已後賀正旦金使至闕問館伴以師㸃今居何官師㸃立班館伴宇文價目示之金使曰一見正人令人眼明正月除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入奏控免上曰卿靖重有守識慮深逺朕欲擢用乆矣復詔兼知叅政
淳熈十年〈癸卯〉
八月戊申施師㸃叅知政事兼同知樞宻院事〈自端明殿學士
簽書樞宻院事兼權叅知政事遷中大夫除〉
師㸃嘗同宰臣奏事退復同知樞宻周必大進呈上曰適來一二事卿等各陳所見甚得朝廷大體前此宰相奏事執政不措辭今卿等如此深副所望必大深奏曰祖宗時宰執奏事自相可否或至面相切責退亦不相銜自秦檜用事執政畏避不敢言今陛下虛心兼聽若只宰相奏事何用執政為師㸃復奏曰臣䝉陛下擢用自愧素餐疊䝉聖訓敢不竭股肱之力時州郡上供嘗有立歲終比較之法者及是主計之臣好為督趣以露已功乞不待歲終先期行之晝命下師㸃曰此䇿若行諸司州郡文移稠疊上下逼廹姦吏舞文病民民不聊生力陳其故或謂令已出師㸃曰事有為天下病惟恨更之不速即追寢其議請者聞師㸃言益內媿周必大舉手賀師㸃曰使天下赤子不被其毒者公之賜也閏月辭兼同知
黃洽叅知政事〈自御史中丞兼侍講遷中大夫除〉
洽字德潤福州人
淳熈十一年〈甲辰〉
六月庚申周必大樞宻使〈自知樞宻院事除〉
必大辭樞宻使劄子臣竊觀本朝故事機庭置長或使或知蓋因人才之優劣別資望之輕重元豐肇新官制始刋使名雖有聖諭實惜之也自是四十餘年莫之或改建炎紹興間二揆嘗司兵柄亦不過曰兼知院事而已尋因舊相召還復令充使以示優禮其後或勲舊官至公孤或終賢名重帷幄間有除授而非積歲月之勞所能至也伏望姑仍舊次亟免新綸批答曰卿名世瓌才經邦茂業踐脩端直識詣髙閎越自疑丞進司機要夙宵匪懈中外以寧又曰國家建右府以總戎昭命儒臣而崇使領蓋自太平興國以來成憲具在迄在於今茲必以閎才碩學見聞殫洽者任之豈非兼文武之用明政事之體乎卿博通古今徳茂先覺發為謀謨足以斷國論措諸事業足以恢政經夙被簡知延登樞近逺猷碩畫宏益居多乃疇已試之庸申峻久虛之職蓋將資精神之運懋勲烈之隆使八荒咸賔萬邦底乂茲為美報安事固辭淳熈十三年〈丙午〉
閠七月戊申留正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自敷文閣學士
除〉
正字仲至泉州人
十一月丙寅梁克家罷右丞相〈觀文殿大學士充醴泉觀使兼侍讀依前特進
鄭國公〉
制曰具瞻而秉國鈞乆頼經邦之輔移病而歸相印肆宏就第之恩睠予廟社之英蘄觧機衡之重中朌明命亶告昕廷〈具官梁克家〉敦厚而直溫忱恂而簡亮褎為舉首貴名早壓於紳緌灼見俊心瓌望允隆於耆老自載儀於大柄益增耀於中台處躬如權石之平宰物驗蓍龜之決隂陽燮理百穀用成良俊登崇九功惟敘覽觀事業踰前後之數公典領策書究春秋之五傳方履浸昌之㑹適罹無妄之災暫雲偃息以在床未爽進為而撫世遽陳懇欵規即退藏留行屢飭於訓辭勇去莫囬於雅志庸稽故實加賁宗工即學士之大稱仍文階之極品珍臺間館獨冠臯伊之倫魁廣廈細旃上論唐虞之盛際式昭朕意曲便爾私於戱有榮觀而燕處超然既閔勞於官職俾純嘏而苐祿康矣更入告於謀猷佇聞藥喜之亨尚廸棟隆之吉
克家自淳熈九年九月拜右丞相是年十一月罷再入相四年餘詔史浩舊第令梁克家居止明年夏卒謚文靖〈初封儀後封鄭〉
淳熈十四年
二月丁亥周必大右丞相〈自樞宻使遷光祿大夫除〉
制曰分政柄於東西久重樞庭之任咨廟謨於左右並崇宰路之瞻廼睠鴻儒寔嚴命宥越自本兵之長進登次相之尊爰告昕朝式敷坦制〈具官周必大〉行醇而守正識茂而慮周經綸包萬變之㣲綜彚洞群言之奧修身有道審觀君子之樞機正色在朝稔著賢人之德業運帷籌於宻勿增國體於安彊天下之務惟幾深究英謀之秘儒者之效已試寖更嵗華之多茲疇弼直之良務簡忠勞之最熈帝之載禮特厚於奮庸代天之工識敢輕於理物匪資碩望孰懋宏猷儀圗爾能夾輔予治乾台彪烈象益炳於六符廟鉉燮和勢更隆於九鼎峻陟文階之秩申開采邑之封稽於僉諧萃此徽渥於戱唐虞建官之制莫先百揆之司周召作輔之勲實出群賢之表予欲上參於盛際汝其逺紹於前脩隂陽調則庻類遂其宜刑政清則蒸民樂其業內俾紀綱之尤振外臻疆宇之永寧咸思翊贊之方庸體倚毗之意尚恢績用奚竢訓詞
十五年九月右丞相周必大進封濟國公以明堂禮成加思也
戊子施師㸃知樞宻院事〈自叅知政事除〉
師㸃惓惓搜訪人才手書置鞶嚢中謂蜀去朝廷逺人才難自見師㸃即蜀士之賢者俾各䟽所知差次其才行學文得之每詳或有除授必列陳之一日薦胡晉臣上曰已用為監司矣師㸃曰晉臣宜置之內為〈闕〉上為召入及對上稱其才師㸃曰以臣觀之廊廟器也後至大用
八月癸未留正叅知政事兼同知樞密院事〈自簽書樞宻院事除〉明堂進封制曰〈具官留正〉蚤歴禁嚴之地屢更岳牧之司實修於已而冺然忘名仁根所性而動則有勇入佐鈞樞之務肇新軍國之容康濟率自中具孚人望謀猷告於內摠合朕心
淳熈十五年〈戊申〉
正月庚申施師㸃罷知樞宻院事〈除資政殿大學士知泉州〉
師㸃自淳熈九年十二月除簽書樞密院事十年八月除叅知政事十四年二月除知樞密院事是年正月罷執政允五年繼除提舉洞霄宮光宗即位下求言之詔詔曰卿乃壽星之元樞而沖人之舊學也處心平而持論正更事多而慮患逺去國未久豈能遂㤀朝廷乎凢事之有關於軍國而有益於初政其啟告朕諒卿忠藎必體至懐紹熈二年除知隆興府三年二月薨年六十九五月贈故資政殿大學士正奉大夫致仕施師㸃金紫光祿大夫
甲子黃洽知樞宻院事〈自叅知政事除〉
蕭燧叅知政事〈自吏部尚書除十六年正月兼權知樞宻院事〉
洽明堂進封制曰朕若昔大猷三舉宗祈之典相予肆祀五分使範之聨〈具官黃洽〉器大而聲宏任重而道逺淵乎見叔度之量忠矣識子文之心伏青蒲則木正於從繩抗白簡則雪消於見睍進聞邦政有溫良恭儉之風黙運帷籌無智名勇功之跡〈云云〉
燧明堂進封制曰〈具官蕭燧〉出藩於外則悃愊無華入侍於內則溫恭有恪六卿分職獨髙禁近之班四輔惟人遂正疑丞之位名實既加於上下老成亦重於典刑燧字照隣臨江人既貳大政權監修國史日厯明年兼權知樞宻院事孝宗深知之初為諫議大夫入謝上曰卿議論鯁切不求名譽糺正姦邪不恤讐怨又每稱其全䕶善類誠實不欺他日大臣奏事上語曰蕭燧其人質直無縁飾御書二十八將傳論以賜最後去樞府辭日上復有勉從卿去之語其為孝宗信遇如此
五月己亥王淮罷左僕射〈除觀文殿大學士判衢州兼管內勸農使依前特進魯國
公〉
制曰輔賛而藏諸用首殫經治之勤明哲以保其身特厚殿邦之渥眷時元老乆正上台首祈觧於機衡肆優加於體貌誕申渙號敷告公朝〈具官王淮〉醇懿粹和洪深端靜包舉衆善而得其正調娯官度而歸於中自持魁柄之崇深極巖瞻之峻祗承王命居啟沃以為忠表倡民區雅阜成之是務載念歲時之積具知夙夜之勞惟肱股分治於四方且垣翰間謀於三事等重輕而注意參內外以考功廼擇郡符實連郷社上丞相之綬姑狥沖懐視太守之章勉綏雅俗躐殿廬之華貫侈學士之大名是為儒者之榮允答政塗之瘁於戱御臣以禮尚留近地之咨論相惟難深惜舊人之去徃欽寵數益茂顯猷
淮自八年八月拜右丞相九年九月拜左丞相是年五月罷入相六年餘六月甲寅朔詔新判衢州王淮提舉洞霄宮從其請也光宗即位下求言之詔詔曰卿曩以經術羽翼朕躬以德業股肱聖父周旋政地十有四年凢國家之利害生民之休戚與夫政事因革損益之宜知之詳而見之熟矣有可以禆朕者其悉以告朕將受而行之庻資忠規以副虛佇八月詔王淮除少保依前觀文殿大學士致仕九月贈少師
淳熈十六年〈己酉〉
正月丙申黃洽罷知樞宻院事〈資政殿大學士知隆興府〉
洽自淳熈十年八月除叅知政事十五年正月除知樞宻院事是年正月罷執政五年餘光宗即位下求言之詔詔曰卿以學儒之彥被遇聖父圗任共政績用章明均佚價藩去國未久以卿之素藴有可為初政之助者其悉以聞此朕之所注想於卿而卿之所輸誠而樂告者也紹熈元年十月以通議大夫提舉洞霄宮
己亥周必大左丞相〈自右丞相濟國公除特進進封許國公〉
留正右丞相〈自叅知政事兼同知樞宻院事遷通奉大夫除〉
必大左丞相制曰帝咨百揆以亮功蓋取衆賢之協王命六官而分職莫如冢宰之尊朕稽述洪猷儀圗俊德睠弼諧於政體俾登冠於台司誕布明綸格於公聽〈具官周必大〉道推先覺行廸大儒秉直方之氣而濟以疏通之才廓髙逺之識而輔以醇正之學瞭若蓍龜之兆理灼見於古今確然金石之姿節靡渝於夙夜踐更二府酬酢萬機自進秉於國鈞廼備宣於賢韞謀謨乎上足以康庻事表厲乎下足以正群工隂陽理而物遂其宜社稷安而國䝉其利比繇顓任期以首公望罙峻於中朝位宜崇於上相紫綬金印之寵即廊〈闕〉以不移黃耳金鉉之虛與㤗符而增煥褒𫾻斯至倚屬匪輕政已治則尤務於調娛勢已安則當思於振飭肆華資之超進仍名秩之序陞衍拓爰租申陪真食併從令典式備優恩於戱仲虺為左相於湯寔懋日新之德髙平觀故事於漢益明時用之宜化惟久可以有成志惟堅可以有立使茂業克家於萬世則令名無媿於前人勉廸訓言欽承眷意
正右丞相制曰朝廷為政事之本必崇任於真賢王者置輔弼之官實疇咨於同徳朕厲精萬務表治庻工眷言參預之勤久積具瞻之望擢陞揆路懋翼邦圖寵以廷揚亶茲猷告〈具官留正〉才宏識敏學邃理明道君子之常應百為而有守任天下之重采衆善以為公自綰帥權趣膺召渥出藩入輔浸髙宻勿之聨武緯文經並建長久之道內翊廟巖之穆外綏疆𤨏之安成績居多褒章可後是用進從二府置位中台若元首之有股肱共恢於邦體若巨川之作舟楫協濟於化源朝論正則亷節具昭士論孚則勞能並萃惟幾康而弼直選掄敢輕載清靜以民寧規恢益重爾期予治予匪爾私仍稽懿典之常併陟文階之峻荒開采邑衍實豐租式備恩徽聿崇宰柄於戱帝賚傅說以沃商宗之心天授留侯其興漢世之業惟盡忠足以體眷毗之厚惟加勉足以究施設之宜俾予永底於阜康繄汝與膺於休美尚祗茂命彌集顯庸
光宗即位二月壬辰必大授少保依前左丞相進封益國公正授正奉大夫依前右丞相清源郡開國公
必大加少保制曰朕祗奉慈謀欽承丕緒任大守重豈夙夜之敢康謨明弼諧繄股肱之攸頼眷予上宰為國宗臣既久翊於熈朝茲首裨於初政宜疏異渥以答殊勲爰輯廷紳誕揚詔綍〈具官周必大〉忱恂而博達端亮而精夷經濟之才足以開物而成務淵源之學始於誠意而正心頃自機庭晉登揆路脩明百度雖小物而克勤酬酢萬幾遇大事而能㫁民瞻益聳國勢愈強仰惟壽皇將舉內禪厥既傳之以道又復遺之以賢乃升冠於冡司俾輔成於聖計屬茲繼體方慶澤之廣覃其於褒公詎徽章之可後肆陞華於亞保庸增重於元台併開大國之封申衍爰田之食式昭𭦣遇深厚倚毗於戱聖賢相逄治畢張夙已彰於成效後臣克艱政乃乂今方竚於嘉猷益究乃心奚俟多訓
正加正奉大夫制曰春秋法五始之要莫嚴授受之功君臣猶一體而成允頼賛襄之益眷時次相翊我兩朝既茂著於殊勲盍特加於顯渥誕敭丕號亶告羣工〈具官留正〉學貫天人才全文武秉心剛毅如砥柱之屹中流應物從容若洪鐘之在華簴徧揚中外備罄忠勤頃預政機兼持樞筦謀猷辰告莫非經逺之基事業日新允有濟時之略洪惟慈扆深念永圗將與子以親傳必求賢而夾輔爰升揆路對秉國鈞神器有歸宻賛睿謨之大成規恪守實禆初政之新屬盛際之親逢宜褒章之首及是用陟文階之兩秩陪采邑之多畬以昭委寄之隆以示寵光之厚於戱因輔佐而繼統業雖無事於更張當閒暇而明政刑尚益思於勵翼徃祗厥命其永有辭紹熈元年正月甲戍正以修製奉上壽聖皇太后至尊聖皇帝壽成皇后尊號冊寳充禮儀使遷宣奉大夫
同日王藺叅知政事〈自禮部尚書除〉
葛邲同知樞宻院事〈自刑部尚書除〉
藺叅知政事制曰〈具官王藺〉自居班列即簡朕心聽其議論見其可以有行觀其風采知其足以任重處之朝廷而貪佞自逺試以方面則威名益聞涵養既充氣識深厚比召前於宣室遂擢長於春官朕所眷懐用之猶為未盡人之屬望歉然常若有餘不踰閱月之間俾賛中台之重朕每憂一日萬機之繁未之攸濟爾當思千載一時之遇惟既厥心遹觀爾成同歸於治
邲同知樞宻院事制曰朕建東西二府以議大政〈闕〉兩柄以恢逺圗宜得老成之儒賛吾夙夜之命爰疇碩望增重公朝〈具官葛邲〉學洞古今文參造化議論通逹究經術淵源之歸資稟粹和得東南溫厚之氣小心一德事朕歴年徧儀華近之班備罄論思之益父祖迭居於法從時乃世臣聲名充滿於朝廷亶為先覺擢自秋官之長進陪斗極之嚴〈云云〉
藺字〈闕〉 無為人邲字楚輔安吉人
乙巳蕭燧罷叅知政事〈除資政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
燧自淳熈十五年正月除叅知政事是年正月罷執政一年初詔燧為資政殿學士與郡旣而燧乞奉祠從所請依舊職名提舉洞霄宮光宗即位下求言之詔詔曰卿以純明亮直嘗位三事聖父之所改容而體貌者也肆予沖人頃頼羽翼夫卿既以清節雅行從朕於潛晦之時豈不能以忠言嘉謨助朕於纂承之始竚聞猷告以副虛懐燧手疏六事語甚剴切表乞休致優詔不允紹熈四年卒年七十七積官宣奉大夫特贈金紫光祿大夫諡正肅燧學問精博持身玉雪論事金石聲色貨利無所狥接物雖和然不可干以私安恬不競人不得而親疎
宋宰輔編年錄卷十八終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録卷十九 宋 徐自明 著
光宗淳熈十六年〈己酉 用實録修〉
三月甲寅前宰相史浩授太師〈自太傅保寧軍節度使致仕魏國公授太
師依前官致仕〉
制曰朕欽承內禪之丕基寅紹中天之景運行慶施惠方布令以惟新褒德録賢在疏恩而宜渥眷時元老歴事三朝蓋揖遜之再逢盍優崇之特異誕𫾻顯冊播告昕廷〈具官史浩〉忠肅而惠和寛閎而溫厚皇圖首翊獨高夾日之功揆路薦登深慰作霖之望功成身退德邵年高惟甘盤舊學之臣既尊榮之莫及邁郭令中書之考豈壽祉之可量肆是纂圖尤深注想敬遵慈訓用舉徽章峻陞論道之班俾正維師之位寵仍兼於制閫禮益厚於車併衍真租式昭異數於戲天下大器念付託之匪輕舊德元龜方諮諏之是急諒不忘於王室必樂告於爾猷尚罄厥誠以荅殊遇
光宗自乾道七年二月癸丑自恭王立為皇太子淳熈十六年二月壬戌孝宗詔禪位上即帝位三月甲寅太傅保寧軍節度使致仕浩授太師上既即位詔求讜論令學士院降詔卿被遇壽皇亶為舊學出入將相宣勞二紀當今耆艾孰踰卿者其悉條以上副朕傾渴之意公封事數千言皆當世要務孝宗移御重華宮以宴處清閑思見舊學上為頒詔諭賜御劄紹熈二年二月遣御藥楊舜卿撫問趣行初重華之召浩引辭甚切孝宗諭曰今與卿皆閑人當衣褐見何必求免耶詔乘肩輿入隔門仍命孫定之扶掖特改京官朝退次詣重華孝宗從容謂浩曰與卿復得相見既無嫌疑足可為度嵗計毋亟言歸又顧浩曰卿輔朕初潛親遇朕建朱邸陞儲宮登大寳兩居相位三入經帷逮今三十餘年君臣相得殆非他人比也再對奏陛下召臣非徒使霑被寵光亦欲少禆繼明之治敢為四說以獻曰立天下之大本平天下之隠難收天下之人望伸天下之直氣謂教皇子備邊境舉人才受盡言也上聴奬諭再三五年四月五日薨年八十九訃聞孝宗及上震悼賻贈有加詔太師浩身居極品又係至尊潛藩舊學贈恤之典禮宜優異特追封㑹稽郡王寧宗皇帝登極賜諡文惠御書純誠厚德元老之碑以賜焉詔翰林學士樓鑰狀其行
五月甲午王藺知樞密院事兼㕘知政事〈自太中大夫禮部尚書除〉紹熈元年正月以尊號冊寳加通議大夫
丙申周必大罷相〈自少保左丞相益國公罷為觀文殿大學士判潭州〉
制曰三孤洪化允資弼亮之謨十國為連更頼蕃宣之略任雖隨於內外寵不異於始終爰即昕庭誕敷丕號〈具官周必大〉量宏而識逺德鉅而材全文高黼黻之華學富經綸之妙忠勤體國孜孜而無不爲通敏濟時綽綽乎有餘裕繫天下之重望結慈扆之深知預大政而秉洪樞迭司二柄繇次相而登上宰光輔兩朝舜𫝊有助於詒謀益贊克禆於繼治肆升亞保増峻元台股肱良而庶事康方觀成效紀綱張而衆目舉甫立宏規俄遽露於需章願亟還於相印諭㫖丁寧而莫奪陳情堅確而弗移旣雅志之重違在茂恩而宜厚是用付以長沙之巨屛俾作牧於上㳺寵以書殿之大名仍通班於左棘罔替眷懐之渥式昭體貌之優進退有光觀瞻咸聳於戲作舟楫汝用惜不為於朕留毋金玉爾音尚素殫於我告勉祇明訓益𢡟外庸
必大自淳熈十四年二月拜右丞相十六年正月拜左丞相是年五月罷入相二年餘○時右諫議大夫何澹論奏左丞相周必大不公不平不正之罪有十伏望亟賜罷斥詔周必大弼諧初政求去甚力已除觀文殿大學士判潭州殿中侍御史范處義復奏欲望因其辭免特從所乞併罷職任以少保奉祠歸里從之紹熙元年十月以少保充醴泉觀使益國公周必大判隆興府二年正月留正奏周必大再以祠請上曰必大堅不肯出此果何意正奏或為當時言者尚在未敢輕出今與除職奉祠又恐或招人言胡晉臣言祖宗時前宰相在外奉祠未有不帶職者上曰俟郊禮後旋議除職乃所以保全之七月除觀文殿學士判潭州三年三月復觀文殿大學士寧宗即位除少傅醴泉觀使益國公
少傅制曰朕祇膺駿命寅紹丕圖舊弼偃藩甫遂內祠之佚霈恩進律爰升亞傅之崇乃輯羣工用孚渙號〈具官周必大〉道隆而徳備實茂而聲閎自有書契以來悉能該綜首以詞章之選入踐清華西掖北門周旋累嵗髙文大冊震耀四方逮參秉於事樞肆進専於國柄謀謨經逺任社稷以不疑精神折衝撫華夏而咸肅久辭相印起殿帥垣乃為緑野之㳺自適東山之志眷沖人之嗣服方歌求助之詩想元老以興懐嘗下乞言之詔茲頒異數就陟孤卿夏篆通𭥆班浸髙於左棘袞衣赤舄禮増煥於三槐仍衍故封併加真食於戲嘆股肱之美庸加二公洪化之名進藥石之規式究致君澤民之藴尚孚明命毋有遐心
紹熙元年〈庚戌〉
七月甲寅葛邲㕘知政事〈自宣奉大夫同知樞密院事除〉
胡晉臣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太中大夫給事中兼侍讀除〉王藺樞密院使〈自知樞密院事除〉
乙卯留正左丞相〈自宣奉大夫右丞相遷金紫光祿大夫除〉
制曰朕紹承丕緒躬覧萬機朝廷以正百官允頼表儀之建人主之論一相尤嘉輔翼之勤維時鴻碩之才積有弼諧之效肆疇重望載陟上台播錫制緡亶孚朝路〈具官留正〉性端而識邁志廓而量夷奧學逢原究賢哲經綸之藴英猷致逺達古今平治之方自膺慈極之深知徧躐中朝之華胄出則顓臨於藩閫入則參掌於鈞樞維石之具民瞻踵登次輔飛龍之位天德首賴成模曁浸閱於嵗年罙究勤於朝夕氓編輯穆邊瑣晏清以脩百度則職業畢興以劭三農則雨暘咸若有嘉乃績宜服予恩是用榮持魁柄之崇就領冢司之重代天理物圖成無改於前規佐王均邦顓任彌高於列辟仍衍圭畬之富申陪封戸之眞峻乃文階懋茲徽渥倂從輿望式示眷懷於戲為政而執其中朕每恪遵於舜命作相而置諸左爾思永靖於商邦既能先正乎心術之微故克盡合乎公道之美勉祇丕訓益底茂勲
正授左丞相兼監修國史提舉編類聖政時右相虛位公屢以為請上曰古者多任一相今方責成於卿宜體朕意公與同列奏事後殿上謂公等可各具當今為治先務數條來上公上疏陳五事上深納之多所採用八月進呈安奉壽皇玉牒日歴積階授特進先是是年春奏事留身乞建儲上曰且待商量後累入奏上雖納公奏未果從也二年冬上以心氣不豫未能視朝時外議洶洶公與同列間至福寜殿奏事入則具言朝廷無事以安上心出則報行得㫖合處分事與中外除目以安人情嵗則辛亥葢初郊之季也十二月公爵進封申國公三年三月上病浸平公懇祈歸政上力留公臺臣亦合辭奏言近者聖躬愆豫留某維持紀綱忠勤備至今陛下初御內殿幾務方繁非宰臣求去之時乞宣諭公俾安相位遂不得請十二月進呈安奉夀皇聖政授公少保衞國公累辭而後受四年有李端友者以椒房之親內批除郎公以御筆繳還上不納公執奏不奉詔遂納之御榻而退三月以葛邲為右丞相四月有㫖召姜特立公言唐憲宗時李絳不與吐突承璀共立於朝特立向知閤門事日臣為右相嘗列其招權之狀特立奉祠而去已經四年今既召還臣合罷相與李絳一同遂居家待罪越七日不報遂出國門乞解機政奏言陛下近年不知誰獻把定之說遂至毎事堅執斷不可回臣居家八日出門三日並皆不報此把定之説誤陛下也〈雲 雲〉復不報乃次范村僧舍自是徂冬凡五閱月上寤遂寢特立之召公生日遣中使持詔賜生餼如儀於是夀聖皇太后年登八袠羣臣請上尊號曰壽聖隆慈備福將以冬至恭上冊寳詔以公為禮儀使攝太傅令𡨧屬諭㫖使者相望趣公以歸入見上大喜凡累月有疑而未決之事數日施行殆盡是日車駕過北宮時雪隨應以冊寳禮成授公少傅進封魯國公〈林大中狀其行〉
少傅制曰宅百揆以奮庸莫重上台之任立三孤而洪化載崇亞𫝊之聯朕肇纂丕圖恭修庶政既趣還於大老爰特畀於隆恩錫以言緡格於公聴〈具官留正〉器深識逺才鉅量宏博極羣書賁古今而有用迪知九徳參上下以盡誠繁機久試於登庸成績具宣於燮理自持魁柄久罄忠謨勤勞先四近之班進退凜大臣之節瞻巖石之峻方推師尹之賢歸袞衣之華彌著我公之懿屬當臨御之始尤賴經綸之長堯舜陳於王前固非無道蕭曹安乎海內實在同心百度期於畢修衆職資於總領念倚毗之滋厚豈褒陟之可稽是用升崇左棘之班仍宅冡司之任篆車加賁庸新朝路之儀茅社増光併衍戶租之賦茲符僉議匪曰私恩於戲左右得其人方藉調娛之助居處必以禮尚殫輔贊之勤繄在元臣詎煩深詔
五年正月葛邲去位時孝宗服藥上以病未能省覲公與知樞密院事趙公汝愚等日以為言五月戊辰孝宗疾勢日亟公與同列求對侍從臺諫隨入殿庭力請過宮上拂衣起公引上裾泣諫同列及侍從臺諫從至福寜殿門上亟還內公退上疏極論今日亡國之事其大有四皆人所不敢言者六月戊戌孝宗升遐癸卯大斂百官在廷俟𠉀成服車駕未至中外洶甚公與同列謀請太皇太后垂簾奏知壽皇之䘮不可無主祝文稱孝子嗣皇帝宰相不可代行乞降㫖立皇子嘉王為皇太子權監軍國事代行祭奠之禮太皇太后不肯出與同列屢乞奏事不報乃入奏乞立嘉王為皇太子言臣等伏見近日中外人情不安興訛造謗無所不有臣等朝夕思所以為鎮壓之計莫先於重國本宜早正儲位以安人心又奏擬指揮乞御筆批依付學士院降詔施行奉御批八字公與同列即再請對不報乃復奏言立儲事不可緩望睿明獨斷速賜施行至是奏凡四上不報公即出國門上表乞致仕其末曰願陛下速囘淵鍳追悟前非漸收渙散之人心庶保靈長之國祚識者知公惓惓之忠也越二日太皇太后命皇子嘉王即位於重華宮尊皇帝為太上皇帝以公為大行攅宮總䕶使○初公主議謂上皇以疾不能主大行皇帝之䘮宜端黙三年立皇子嘉王為皇太子權監軍國事若終䘮後上皇未有倦勤之意則當復明辟如議內禪則皇太子可即皇帝位既而趙公汝愚欲因左司郎徐誼尚書郎葉適遣韓佗胄通巨璫張宗尹關禮使以內禪奏請於太皇太后公謂建儲降詔之命未下而遽及此情禮未安兩宮父子之間他時有難處者議論不合入奏復不報遂力求去及太皇太后命上即位上頓首固辭太皇太后令內侍扶掖上出簾以黃袍加聖躬上遜避顧謂趙公汝愚曰恐負不孝之名群臣再三祈請上卻位移時而不坐其後侍郎鄭是言陛下自臨御以來不以天位為樂而以未見兩宮為憂中外皆知陛下本心非利於有天下然上皇之心猶有未釋然者是以陛下未得盡子道也又言仁祖初建東宮不以為喜而以不得日侍帝后左右為憂今陛下踰年於此矣而問安視膳之敬猶未獲伸諒聖情思慕之切當又甚於仁祖上納其奏愀然久之蓋公之所慮者在是也○先是孝宗大漸謂太皇太后曰宰相須是留某不可輕易寜宗即位入謝太皇太后曰公公在日只知重留丞相聞已去可速宣押乃賜御札入庚牌逓遣內侍二員水陸並進召公且令所至勸進公即同使者入見賀上初登天位誠為宗廟社稷計上曰方賴協賛以起治功是時上居行宮主大行皇帝之喪公請車駕一出慰都人之心定壽康宮於南內撤去所増禁旅以安中外悉從公奏也輔臣皆次遷授公少傅公控辭不拜章五六上復言國步多艱壽皇厭代升遐上皇抱疾不出太皇太后因立陛下以安宗社陛下勉狥羣情以登大寳正宜遇事從簡示天下以不得已之意然後可以立國誠非頒行封爵之時上從公請〈行狀〉
十二月乙酉王藺罷樞密使
藺自淳熙十六年正月除叅知政事五月除知樞密院事是年七月拜樞密使是月罷執政㡬二年御史中丞何澹言中外喧𫝊樞密使王藺之弟萊知池州貴池縣暴狠不法凌蔑州郡郡守張金乞行迴避語倂及藺詔王萊降一官放罷而藺亦乞奉外祠從之三年四月通奉大夫提舉洞霄宮王藺奏以臣憂病之浸乞收還除職帥蜀㤙命遂與職名依舊宮觀先是王藺降充資政殿學士至是復觀文殿學士尋又降充端明殿學士四年三月除知江陵府寧宗即位除資政殿大學士知潭州
丁亥葛邲知樞密院事〈自叅知政事除〉
胡晉臣叅知政事兼同知樞宻院事〈自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除〉三年六月癸卯晉臣免兼同知從所請也
紹熈三年〈壬子〉
六月辛丑陳騤同知樞密事〈自禮部尚書除〉
騤字叔進台州人
紹熈四年〈癸丑〉
三月辛巳葛邲右丞相〈自光祿大夫知樞密院事遷特進除〉
制曰朕纂紹皇圖宣昭聖治深惟輔弼之任當盡忠誠之謀爰簡藎臣要先心術之正俾司宰柄實賛政幾之繁肆擢自於元樞汔奮熈於百揆誕揚制綍顯告廷紳〈具官葛邲〉博大沈恂靖恭純裕學該行備居循先哲之規識逺用宏動契經權之㑹粵繇實茂寖展謨明稔殫政路之勞陞總事機之袐副予隆委逮此累時嘉素藴之旣攄允具瞻之攸屬茲懋經於邦典適崇建於台司宥密而單厥心聿觀成績彌縫而藏諸用允藉宏猷是用釋本兵之權居次輔之位俾同寅於朝廟期納誨於夙宵仍文階采邑之増示厚禮徽㤙之備於戲觀左右惟人之誼固在於協心思旦夕承辟之勤勿忘於勵志無輕去就以共圖於治効庻幾休顯而克邁於前賢尚服訓言式對褒命
同日胡晉臣知樞密院事〈自叅知政事除〉
陳騤叅知政事〈自同知樞密院事除〉
是年七月通議大夫知樞密院事胡晉臣致仕尋卒贈金紫光祿大夫資政殿大學士致仕告詞畧曰天賦純誠世推厚德仁者必勇立朝多蹇諤之風正而不他致主盡忠清之節諡文靖
同日趙汝愚同知樞密院事〈自吏部尚書除〉
制曰西漢以同姓疏封不在公卿之位東平以至親輔政厥由聲望之隆惟我本朝尤厚皇族始則優加祿爵曽弗任於外廷後雖並用親賢亦無踰於法從茲開宥府蓋得宗英〈具官趙汝愚〉派出天潢望高國器早隨寒雋首冠於儒科出在蕃宣久臨於蜀部侍經帝幄選士貢闈皆故事之所無在爾身而兼備爰以樞極之寄託之肺腑之親必有若人乃堪大任匪固私於異渥將深慰於公言噫開國以來未有今日非常之寄本兵至重當展平生有用之才以増磐石之光以壯維城之勢〈樓鑰詞〉汝愚字子直開封祥符縣人太宗皇帝元子漢王元佐八世孫祖申公不求自南渡來嘗監饒之餘干酒稅後遂家焉乾道二年汝愚以鎻試奏名孝宗親擢為第一○紹熈四年以吏部尚書知貢舉公之為吏部尚書也當光宗即位之三年因郊感疾而五日一朝之禮少輟至誕節冬至車駕皆不過重華宮公對便殿極誠諷諫光宗開悟獨懼孝宗意或不樂乃諭公先以此意奏稟重華公舊以宗姓與嗣秀王伯圭善乃力請嗣王調䕶兩宮於是兩宮之情遂通光宗乃率中宮俱詣重華從容終日都人大恱是月遂除同知樞密院事〈行狀〉○方公自蜀召還也孝宗內禪之議已決聖意蓋有所屬而殿中侍御史范處義忌之甫入脩門而不果入公嘗以本朝名臣議論自建隆以來迄於靖康以類編次後成三百卷遂奏請擇其中尤切於治道者為百五十卷上之孝宗嘗諭宰臣周必大等曰治道盡在此矣洎公進登樞筦故事詣重華宮方敘謝孝宗曰卿以宗室之賢為執政乃國家盛事卿在蜀時所進奏議極好朕嘗謂此書可與資治通鑑並行故嘗易名其書為治道集蓋用孝宗奬諭之語也〈同上〉○監察御史汪義端奏臣伏見以降聖㫖趙汝愚除同知樞密院事此國朝典故所未嘗有也臣詳考得宗室之不為執政祖宗法度守此至嚴原始初之立意決不茍然者是以中興㑹要具載紹興六年正月內高宗皇帝聖語有曰唐用宗室為宰相本朝宗室雖有賢才不過侍從而止乃所以安全之也又具載紹興十四年十一月內宰執進呈乞以軍器監子厚暫權吏部侍郎宰臣秦檜有曰今日宗室所宜崇奬令聚於朝高宗聖語有曰宗室之賢孝如曽中科第及不生是非之人可置行列如寺監秘書省皆可處之祖宗以來不用宗室作宰相其慮甚逺可用至侍從而止大哉聖謨昭如日星正今日所宜謹守而不渝雖以夀聖皇帝雄略逺馭立賢無方唯才是用唯於擢用宗室則一守高宗聖訓未嘗處之以為執政也用宗室以為執政尤失防微之意陛下所以用汝愚者豈以其曽為大魁有異於其他宗室故特越常彛而用之歟臣謂科目高下亦出於一時偶然耳祖宗典故乃一切不暇問無乃酬之大甚而予之大過乎崇寧間有子崧者禮部奏名為第一賜進士出身除從事郎職官差遣是亦有科名矣宣和間為侍從以忠言忤權貴出知淮寧府適當靖康京都之變慷慨誓起諸道勤王師以復世讎堅守淮寧迄保境土親為書數千百言以責偽楚張邦昌及姦臣徐秉哲等遂翊高宗以中興高宗當擾攘之時而遂任以本兵之柄其誰曰不可然而不過一除為徽猷學士再除為端明殿學士而止夫子崧之科名豈不少類於汝愚而忠義功勞則過之高宗未嘗除為執政聖慮可謂甚逺不報義端更不赴臺供職遂除為軍器監義端辭詔與郡〈實録〉初公之知貢舉也時監察御史汪義端為參詳官險薄專橫好為異論公每抑之故公同知密院也公方援高宗聖訓控辭而義端挾貢闈私憾論公新除不當光宗為遷義端列寺少卿而給事黃公裳復論義端罷之公愈不安凡十三疏力辭光宗於是謀之孝宗乃宣諭宰執令召當筆學士申諭朕意明言高宗聖訓所以沮秦檜之姦謀故詔語有云若乃紹興之故實蓋有為而言況我夀皇之疇咨欲播告於衆蓋述兩宮之意也公自初除閱二十六日始拜命〈行狀〉
七月壬午趙汝愚知樞密院事〈自中大夫同知樞宻院事除仍進封開國公五
年七月己巳兼參知政事〉
制曰朕延登樞臣方務親賢之並用擢專兵本豈以日月而為功式隆磐石之宗益聳維巖之望〈具官趙汝愚〉僊源有自天分素高發之以塲屋之聲名博之以師友之問學論思禁路有眞爭臣之風鎭撫藩方著古循吏之績望之堂堂折而不撓𤣥齡孜孜知無不為卓爾士夫之間居然公輔之器頃為儲宷已知許國之忠茲貳機庭尤見愛君之篤俾陞宥府之長密賛中扆之謀増衍真腴倂昭異數噫三軍五兵之問雖未至於朝堂一日萬幾之繁正有資於帷幄朕方越拘攣而圖任爾其勉忠力以赴功惟既厥心同底於治〈樓鑰詞〉
十一月慈福宮冊禮畢轉太中大夫
制曰廼十有一月癸未日南至朕帥中宮從以婦子朝於重華獲陪親尊上顯號於王母惟一朝四世非常之休則亦二三股肱克相孝治以輯盛儀可無茂㤙昭示褒律〈具官趙汝愚〉任重而道逺經明而行修瞻言累朝篤敘同姓然自熈寧以進士對䇿而卿始以讜議冠群英自治平以儒臣本兵而卿始以雅望位三事卓爾不群百年而後見之朕甚嘉焉屬茲成禮盍圖爾功維昔太任儀刑姜姒功在十亂徳在二南於是周公推本徽音作思齊之詩以歌之而仲尼定為六藝𫝊信萬世朕今逮事過於成王繄卿特書不在周公之下疇勞進秩實應經誼噫繼自今卿其家人陪朕嵗上萬年之觴顧不偉歟〈陳傅良詞〉
公在樞庭毎進對詞婉而切彌縫甚至大抵多主調䕶雖同列所陳不無扞格及聞公奏聖情即悟屢有翻然夙駕之意不幸間言易入作而復輟五年五月孝宗疾勢浸劇光宗方御後殿丞相留公正率同列力請過宮不從明日留公等待罪光宗有㫖宰執並出於是俱出浙江亭俟命而留公徑至六和塔孝宗聞之憂甚使諭宰執入城且有始終扶持之語公等乃復歸第六月戊戍夜孝宗大漸光宗既不出延見大臣宰執不得已退率百官詣重華宮發䘮是時人情洶洶中外阻絶無所用力公遂與中書謀請憲聖垂簾權主䘮事憲聖問知有典故始𫝊㫖令朝廷施行是日乃成服於時事勢危迫思所以計安天下無若建儲公與宰執同入劄子請早定儲位以安人心不報再請乃付出批雲甚好公再乞御筆下學士院降詔但付出御批歷事嵗乆念欲退閑八字自是連日繼請降詔之命竟不下數日復奏而牘尾有御批留公大沮七月辛酉朝臨忽踣地退治去計先是孝宗疾勢彌留京口諸軍妄疑朝廷秘不發䘮欲相率縞素向闕逺近惶惑至是建儲之請既格而留公又欲引去公自度不得辭其責乃亟謀賛成內禪之舉公嘗與殿帥郭杲論京口事知杲忠實可共謀國事獨患未能達意於杲使備宿衛聞工部尚書趙彥逾嘗有德於杲公亟使言之杲欣然聴命公即折柬報留公措置已定願少留不聴留公夜潛去由是人心益揺時慈福宮內侍張宗尹與閤門韓侂胄厚善公乃使侂胄以內禪之議附宗尹入奏憲聖憲聖宣諭令公且耐煩公心知憲聖有主張意明日再遣侂胄復申前請侂胄又令宗尹附奏亦竟不得要領適遇提舉重華宮闗禮嘗久事孝宗禮問知公意令侂胄少俟即入泣告憲聖以趙知院亦有欲去之意憲聖大悟遂命闗禮𫝊㫖令侂胄諭公所請甚好甲子禫祭因請憲聖垂簾公與同列奏言請皇子嘉王可即皇帝位尊皇帝為太上皇帝憲聖稱善時關禮先以憲聖命請上入簾下憲聖勸上即位上稽首固辭憲聖命內侍扶掖出簾屢以黃袍加聖躬上屢卻之顧謂公曰恐負不孝之名公曰天子當以安社稷定國家為孝今萬一有變亂卒起當置太上於何地陛下尚得為孝乎上被黃袍卻去不坐公率同列再拜稱賀乃引殿帥郭杲步帥㶄仲入賀杲仲先退如祖宗故事分兵宿衛南北內少頃上詣几筵燒香哭盡哀行禮久之公等再三祈請上始就御坐百官起居退親行禫祭之禮頃刻之間群情欣慰中外俱定光宗內出禪位乎詔丙寅大赦天下始孝宗違豫上下憂懼興訛造訕異議沸騰褒揚有歸正人潛謀為變者若非聞赦解散必大貽朝廷之憂於是人益知內禪之舉為不可緩雲是月權參知政事〈行狀〉○公之遷知院事也以車駕久不至北內及武興呉挺物故未有主帥日久憂懼堅辭不拜時朝廷將以長至奉上慈福冊寳而左丞相留公正以論姜特立待命於郊累月不召右丞葛公邲又方被論請去中書進擬差禮儀使光宗面命公為之公對冊禮重事故皆以宰臣為使今陛下捨兩丞相而用臣恐事體太輕非陛下嚴奉祖後之意乞於兩丞相中選差一人光宗許差留公公即請降㫖差中使宣押及遣宰屬往諭㫖且請冊禮前先詣重華於是留公復相長至前五日車駕過宮都人大恱冊祀成有㫖趣召公受告公復奏曰稽違㤙命臣罪大矣然能用臣言臣敢不拜今陛下已過宮留正已復相惟是武興久不置帥恐貽朝廷西顧之憂陛下除帥臣即受告不敢復辭光宗欣然許之公乃拜命竟以張詔代領武興之軍
余端禮同知樞密院事〈自通議大夫吏部尚書除〉
端禮字處恭龍㳺人
紹興五年〈甲寅〉
正月葛邲罷右丞相〈授觀文殿大學士依前特進判建康府〉
制曰咨股肱於揆路實司庶政之權付管鑰於陪都式藉重臣之望惟時近弼久位中朝茲祈解於繁機肆出膺於隆委誕𫾻制綍敷告廷紳〈具官葛邲〉迪行忱恂賦資溫粹早遇光華之治浸預秘謀雅輸輔翼之勤尤嘉舊德逮徧更於二府爰顯陟於中台休休有容本務彌縫而藏用謙謙自牧乃希明哲以保身雖疊聞議者之言顧敢替相臣之禮勉留備至懇退彌堅朕審其累奏之莫回念其在公之盡瘁用頒宸指俾釋宰司書殿隆名班特高於儒學帥藩要地任増重於居留體貌斯全眷懐惟厚於戲觀納誨之益置諸右以俱宜思告猷之忠順於外而勿怠其承予命徃集爾庸
邲自紹熈四年三月拜右丞相是年正月罷入相不及一年時聖體違豫諫官章穎論葛邲疏十餘上俱不報至是遂罷相判建康府尋改授隆興府寧宗即位下求言之詔自觀文殿大學士醴泉觀使除保信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後以贈少師寧武軍節度使衛國公致仕配饗光宗廟庭
宋宰輔編年録卷十九
<史部,職官類,官制之屬,宋宰輔編年錄>
欽定四庫全書
宋宰輔編年録卷二十 宋 徐自明 著寧宗紹興五年
七月丙午陳騤知樞密院事〈自參知政事除○八月丙申兼參知政事〉余端禮參知政事兼同知樞密院事〈自同知樞密院事除癸未免兼〉癸未趙汝愚樞密使〈自知區密院事除〉
制曰總樞機之秘任莫重於本兵等宰輔之尊位尤高於建使廼疇宗雋方陟台司茲曲狥於遜辭俾就陞於典領載𫾻丕號具諗羣工〈具官趙汝愚〉端亮簡明疏通博達論竑壇宇本君子之盡忠學貫源流合古今之守約早繇簡擢徧歴要華旋分任於樞庭寖冠榮於政路股肱之寄要在忠力固能坐折於遐衝甲兵之問不至廟堂每務講明於自治屬予初政頼爾嘉猷惟勞舊者恩必優而望隆者禮亦異爰登次相允協具瞻佐理隂陽而下遂萬物之冝何力陳於沖牘運籌帷幄而決勝千里之外亦均倚於重權肆特峻於班聨庸增嚴於事任崇周家司馬之職邁漢相太尉之名酌顯秩以超加陪腴租而並衍萃為茂渥實示殊褒於戲夙夜宥密之基方欽承於休命文武久長之用冝勉究於令圖尚服訓言益觀美報〈樓鑰辭〉
是年七月甲子上初即位丙子汝愚除特進右丞相辭不拜癸未改除正議大夫樞密使八月丙辰申命為相是夏孝宗升遐其秋留公去位公獨決大計定社稷上既登極公又即日面奏乞召還留公預差委殯宮總䕶使而侍御史張叔椿請議留公棄國之罰遂遷叔椿吏部侍郎而留公復位如故後旬餘上乃除公特進右丞相公自以同姓之嫌且近事處君臣之變不敢論功又自大中大夫遷九官非故不敢當親札諭㫖公猶力辭上勉從之仍以特進為樞密使時陳公騤已除知院事公不容退即舊次故不復辭職而獨辭所遷九官上亮公之誠祇遷三官為正議大夫〈行狀〉
甲申羅㸃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兵部尚書除〉
㸃字春伯臨川人九月庚午致仕
八月丙辰留正罷左丞相
正自淳熙十六年正月拜右丞相紹熙元年七月拜左丞相正乞解機政自四年六月至於十一月始宣押赴堂治事五年六月正復出國門及上即位始復召是年八月罷入相四年餘○韓侂胄寖謀干政時詣都堂及公召還一日復至趙汝愚閤中公聞之令省吏諭使去曰此非知閤徃來之地侂胄大怒而出由是亟謀去公八月九日降制授公少師觀文殿大學士判建康府公辭召仍舊少保以觀文殿大學士充醴泉觀使十月以張叔椿言落職慶元兀年六月上知公力請建儲始末以上皇付公御批八字進入復公原職二年正月以劉德秀言落職罷祠三年閏六月以張釡言責授中大夫光祿卿分司西京邵州居住四年九月量移南劍州五年二月詔許自便四月復光祿大夫提舉洞霄宮六年閏二月上章納祿詔復原官職致仕未幾以林采言依舊光祿大夫致仕九月復觀文殿學士金紫光祿大夫嘉泰元年九月進封魏國公累食邑一萬一千戶食實封三千九百戸二年十二月復少保觀文殿大學士開禧二年四月公聞有邊事歎曰禮樂征伐自天子出侂胄何人誤國至此哉自是憂形於色寢食俱廢七月疾且革惟念邊事無休薨享年七十有八訃聞上輟視朝二日贈太師〈行狀〉
正敘復光祿大夫制曰虧盈益謙斯為天道記功忘過時乃朕心念黃髪之既愆悵丹書之未洗惻然懷舊許以自新〈具官留正〉徃在先廟嘗司揆務繼事聖父顓秉國成崖岸峻而軒裳所瞻鼎足強而棟幹弗撓方朕御圖之始適逢當軸之虛亟命造廷俄嗟去位賈生常賦於單閼夢得思問於大鈞深念此行殊非得已至於遏公議而下內遷之詔屈邦憲而聽從便之居前代之處放臣久無此事我國之優故老元有異恩而猶分務於別都則是尚聨於謫籍爰寵還於峻秩俾遙領於真祠示帝王予奪之公全君臣終始之誼噫面三槐而開黃閤已深悟於昔非棄萬事而從赤松尚勉晞於後福
同日趙汝愚右丞相〈自樞密使除〉
制曰履帝位以御邦方圖政理立宗英而作相蔽自朕心雖退處於樞廷當載還於揆路乃申前命爰告具僚〈具官趙汝愚〉忠實而淵通光明而俊偉少年射䇿憂世已深壯歳逢辰愛君益甚壽皇咨其切直屢敷心腹之言太上察其篤誠徑委股肱之寄擢居宥府密贊籌帷逮予有興厥功尤大允矣托天之手粲如導日之星是為狥主以忘身豈曰因人而成事亟頒詔綍俾踐台符何循墻之過懃致反汗而中止既孤輿望殊咈眷懷魚水方歡固自君臣之相與袞衣未備幾若朝廷之不知矧今政令之未孚復多旱水之間作是圖賢佐以贊繁機越彼拘攣不膠者卓矣置於左右亦職有利哉非為朕私其遂我相仍進優崇之秩更加沃衍之封於戱旦奭之於周家嘗兼師保之任勉石之在唐室俱稱宰輔之賢若前朝故實之未聞與後日攀援之自此毋庸再述皆已熟知其思注意之隆勿狥執謙之舊〈樓鑰辭〉
汝愚自七月丙子拜右丞相辭免遂改拜樞密使至是復拜右丞相力辭不獲批答辭免劄子曰王者官人惟賢是用周封同姓後世謂以宗強者是疑聖人以私也文王百男其人多賢故命之為諸侯豈以疏戚為間哉卿出於皇族而負王佐之才凡所歴官皆宗姓之所未有壽皇知人之明由庶僚而擢之侍從太上委寄之重越故事而付之樞機肆朕纂承遂登揆路輔相一體何用固辭卿毋自疑朕意已決又批答曰累聖之典高宗之訓朕非不知之恐後人由此而進亦非不念此也惟卿才足以周天下之務道足以任天下之重使生於前朝亦當越故事而大用後必有宗姓如卿者然後可任此官其遂相予不必籍此而力辭也○八月留正出判建康申命公為光祿大夫右丞相親札付學士樓公鑰雲趙汝愚宗姓之賢偉然忠實太上體壽皇圖任之意擢置機衡肆朕繼承厥功為大俾居宰路控避莫回殊咈眷懷尤辜輿望朕惟不膠者卓惟時之冝今政令未孚水旱間作得一賢佐度越拘攣萬機實繁其遂我相可除右丞相公辭之再三且面陳懇悃皆不可乃言於上曰陛下雖待臣不疑而臣之孤蹤與臣所處之地臣不得不自疑蓋自祖宗以來宗室無為宰相者又陛下龍飛偶在一時攀附之列臣之蹤跡愈高則愈危望陛下保全置之安地必不得已俟阜陵復土兩宮重懽望陛下許臣先去於是退始就職然權倖小人多不便遂相與排擊善類以肆動揺正言黃公度侍講朱公熹監察御史吳公獵起居郎劉公光祖吏部侍郎彭公龜年相繼去國公力論救皆不回自度志不得行去意益決請去至再復不許面諭公曰丞相欲去須𠉀太上相見徐議進退公納劄子榻上上復自取授公而退明年正月八日北使朝辭公命家人治裝欲以九日退朝遂行事稍泄權臣恐其善去他日或復用也將以計欵其行是日晚遽宣鎻雲微聞欲行祔廟賞仍趣治裝而公之客或曰上即位甫爾公進退宜謹故聽之翌日果以孝宗祔廟備著忠勞階特進故事祇遷一官時遷三階復力辭至二十三日始聽遷官如故事既辭特進不拜授銀青光祿大夫又二日李沐之䜛進矣〈行狀〉○公嘗念藝祖受命立極垂萬世之統為宋太祖熙寧中屈於王安石之議久未正廟祀東向之位知禮者多以為非既當國首請用韓維孫固等議遇祫享奉藝祖東向而祠僖宗而下於別廟慶元元年春國家馴致間暇公亦屢丐歸不許奮然思大有為乃率同列於上前極言今日弊政首陳立志以正始且及仁祖開天章閣故事以謂一時更革纔數事小人側目䜛謗並興而范富㝷皆去位權臣方蠅營狙伺乘隙抵𡾟聞之益懼嘯集衺侶分置要途凡可肆其排擊不遺餘力雖聖上曲加保全而卒罹於禍〈同上〉
九月壬申京鏜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刑部尚書除〉
鏜字仲遠隆興人
十二月己巳陳騤罷知樞密院事
騤自紹熙三年六月除同知樞密院事四年三月除參知政事五年七月除知樞密院事是年十二月己巳丐閑除職與郡㝷除資政殿大學士宮觀
庚午余端禮知樞密院事〈自參知政事除慶元元年二月戊寅兼參知政事〉京鏜參知政事〈自簽書樞密院事除〉
鄭僑同知樞密院事〈自吏部尚書除〉
端禮除知樞密院事制曰朕惟兵權總於樞筦孰當魁柄之隆時望疇於政途茲得鴻儒之舊誕揚成渙庸示殊褒〈具官余端禮〉端重而裕和寛閎而肅括受知烈祖忠備罄於論思祇事上皇功尤多於調䕶召從家食擢位天官出分帥閫之雄來貳機庭之邃廟謨黙契帝眷罙深逮予纂紹於邦圖乃命參陪於揆路不改有常之度愈堅匪懈之誠是用晉掌本兵式資遠略既有加於邑賦仍真錫於井腴用聳群瞻茂昭異數噫國家是時及閒暇豈武備之可忘道德之威成安強斯壯猷之有頼其思勵翼以副倚毗
鏜參知政事制曰朕永惟至治亟圖共政之人樂得碩材輟自本兵之地方深眷倚爰示寵嘉〈具官京鏜〉襟度粹夷器資凝重久矣徧儀於中外卓然立志於事功禮執殊鄰孝祖擢登於法從政成全蜀上皇召寘於文昌逮茲御極之初翊我鴻樞之運訏謨經逺敏識燭微載疇帷幄之庸俾贊鈞衡之任噫有常徳以立武事既資已試之能建大政以興太平尚冀方來之效徃祇厥命益逺乃猷
僑同知樞密院事制曰朕以有邦初政可忘武備之修貳我鴻樞宜亟儒英之用既符人望庸畀綸言〈具官鄭僑〉早以異才冠於多士學問本於醇正進退得於從容遣以交鄰義不辱於君命召而前席言弗為於身謀積望罙高來歸何晚屬纂丕圖之始尚淹大江之東念帥閫之久勞還文昌之舊著講帷進列備見忠誠宥密參華尤資碩畫乃啟侯封之寵仍増井賦之豐兼錫真腴式昭異渥惟踐揚之久則其謀必審惟涵養之至則其用必宏無競維人予既虛心而眷倚有常立武爾其一德以贊襄
僑字惠叔興化人舉進士第一僑辭免批答曰卿久儀禁路人望最高垂上政途詳試帥閫天官之長至勤三入西樞為貳蓋亦晚矣○山陵畢事端禮加正奉大夫僑加宣奉大夫
慶元元年〈乙卯〉
二月戊寅趙汝愚罷右丞相〈除觀文殿大學士依前銀青光祿大夫知福州〉制曰朕寅奉基圖優崇宰輔內為天子之老頼經體贊元之大猷外為諸侯之師倚典戎幹方之大略出入藩輔之用雖異始終眷遇之恩不衰爰敷治朝以詔多士〈具官趙汝愚〉高明而厚重寛博而淵深應變守文兼有大臣之能事善謀能斷獨當天下之危機雅推人望之隆進陟冡司之重蓋烈祖嘗有大用之意姑遺後人惟本朝舊拘左戚之嫌特捐故事頃我家之多難頼碩輔之精忠持危定傾安社稷以為悅任公竭節利國家無不為既隆翊戴之勲尚期啟沃之助虛心無作朕惟籍謀猷告後之忠成功不居汝遽慕明哲保身之義力陳忱悃祈避煩言是用冠書殿之班聨付帥垣之節制眷此七閩之㑹屢從十乘之行圖所便安昭於體貌於戱命公望以夾輔既優賜履之崇祖山甫而永懷寧忘補袞之舊益思體國毋有遐心〈鄭偍辭〉
汝愚自紹熙五年八月拜右丞相是年二月罷入相凡六月右正言李沐首論汝愚之過遂有是命○是時韓侂胄因前日傳道詔㫖已得親近上左右乗間竊弄權柄其所以謀害公者計已深矣公平時氣貌方嚴未嘗假人辭色及為相尤重惜名器不以朝廷官爵曲狥人情或言侂胄意望節鉞而公反裁抑之專務汲引忠賢愛惜善類故小人之嗜進者多附侂胄舉皆不樂而右正言李沐遂論公罷相〈行狀〉汝愚辭福州之命降詔不允㝷全臺上言乞寢右丞相趙汝愚福州之命且以職名奉祠遂依舊觀文殿大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尋落職十二月責授寧逺軍節度副使永州安置
責永州制曰屈氂與廣利妄議武帝戮之於事聞之初林甫輔明皇不忠肅宗誅之於論定之後是皆宗室之為相率䧟譴訶而致刑本朝深鑒於前車同姓不登於揆路雖欲選任亦難冒居果罪戾之徹聞豈憲章之倖免〈具官趙汝愚〉色厲而內荏身私而託公偶早竊於科名已徧塵於華要惟歴年典故之未有尚巧計經營而欲為嫌疑既弗避於此時狂僣知難防於異日朕位繇主器躬獲紹圖蓋承太上御札之倦勤復奉隆慈誨言之詢㫖父子之傳本於素定堂陛之勢豈其易陵而乃敢貪天功遂執國命謀動干戈而未已人孰無疑妄談符䜟之不經意將安在過歸君而有暴揚之跡威震主而無退歛之思盤互妄邪參通籌䇿內欲擅移軍帥而結腹心之死黨外將生事強鄰而開邊境之釁端每務紛更非獨朝廷之不可實懷怨望殆將路人而皆知茲第令解職以包容乃頻有訟寃之指教愈喧物論具載臺評其黜授於散官以竄投於逺郡自今立政立事我其守祖宗用人之規作福作威爾庶知家國名分之戒勿忘自省尚體寛恩〈汪儀端辭〉二年正月庚子汝愚以疾薨於衡陽得㫖歸葬二月中書舍人吳宗旦繳汝愚復官言臣切見故相趙汝愚死於衡陽訃音來聞聖慈惻怛至灑宸翰與復元官許其歸葬徳至渥也欲乞且令歸葬以伸陛下待遇之私更不牽復元官以慰天下議論之公實為幸甚奉㫖依後自故資政殿學士太中大夫追贈少保加贈少師嘉定元年追復觀文殿大學士銀青光祿大夫
贈少保告辭曰人主以天地為心刑賞率歸於忠厚大臣與國家同體死生當極於哀榮念飾終之未周每懷舊而有感〈具官趙汝愚〉系聨屬籍名冠儒科陪淳熙侍從之班受先帝樞機之寄肆朕初政擢登宰司中因議論之交騰遂使寵章之久閟仰念祖宗之法每隆輔相之恩茍有過焉常遷就而為之諱逮其亡也必惻怛以致其情繄我後人敢忘此意矧厲精而更化方建極而用中凡海內之羣才舉無終棄豈地下之一老顧使獨遺爰追錫於篆車以流光於壤戸噫朝而目送尚思加禮於絳侯見若毛生寧忍少恩於德裕幽魂不冺明渥其歆〈楊炳辭〉
追復觀文殿大學士告辭曰朕慨念忠臣力扶王業安社稷以為悅夙高輔翼之勲質鬼神而無疑可後哀榮之典誕綸命敷告綿區〈具官趙汝愚〉節挺松筠忠貫日月特立獨行之操不愧古人至公血誠之心可任大事自晉參於國秉實深慰於民瞻堂堂濟世之規凜凜捐軀之義惟時烈祖遽反真逰承文考與子之慈對越天地相衝人事親之孝保乂邦家爰命奮庸允資篤棐嗟權相之媢嫉挾䜛說以震驚謫處偏州僅踰中壽雖亟從於甄復猶未免於蔽蒙惟人心不可以厚誣故公道自然而昭白盡還職秩追賁泉扄孚號明功破一時之欺罔易名紀德垂千古之光華載疇子姓之良簡在班聨之近以伸朕志以協師言噫成王之任姬公隆禮於居東之後文帝之待周勃釋疑於就國之餘義匪間於古今人實殊於存歿尚惟英魄式監至懷〈蔡㓜學辭〉
初孝宗從萬里而召公也蓋將屬公以輔弼之寄光宗排羣議而用公也乃所以承孝宗之心而上之命公以相也亦以兩朝欲行未遂之志布告大廷而申命之耳公欿然自視每進輒辭連疏至十二上引避或踰時越月不得已而後拜方甲寅之嵗天歩多艱人無固志搢紳大夫首䑕者隂拱黙觀憸狡者潛懷向背宗社之勢危於一髪公獨上稟慈訓奮然以身當橫流洶湧之衝無復卻顧使光宗與子之意以明憲聖擁佑之烈以著神器既定實惟我宋無疆之休古所謂社稷臣公足以當之矣然䜛人罔極熒惑天聽公竟以遷隕而大賢經濟之事業卒不獲盡白於斯世豈不惜哉當權臣専政時不能不內慊於心嘉泰二年二月復公資政殿學士大中大夫開禧元年七月贈少保賜諡二年以諸子遇郊霈加贈少保其後權臣謀動干戈幾危宗社上奮發英斷大正典刑公道既明上益思念公之元勲嘉定元年二月盡復元官詔太常趣賜諡諡法忘身奉上曰忠安民大慮曰定遂易名忠定十二月內出親札特贈太師追封沂國公〈行狀〉○始公罷政公論為之不平上自朝列下至韋布之士交疏論辨用事者以竄擊鉗天下之口終莫能制或為之謀曰食肉者必棄其骨今留之以集蠅蚋孰若與其骨逺屏之以絶蠅蚋之望故公遂有零陵之責小人之用心亦憯矣未幾衡陽訃聞人心益憤多為挽章私相弔哭至大書揭於都城觀闕之上歸葬詔下衡陽之人徃徃以手加額靈轝所經父老焚香迎拜於道左或至泣涕萍鄉合邑以竹枝標楮錢於門外望柩拜而焚之煙熖為之蔽空朱公熹在建寧劉公光祖在蜀俱以書來言閩蜀之人雖深山窮谷寡婦稚子聞訃莫不憤歎以至流涕公論之在人心者果可得而掩哉〈同上〉○公嘗論中興宰輔尤稱趙忠簡公鼎之為人念其家遺書散落嘗訪求得其奏藁事實等書讀之輒感慕歎息不能去手及公得禍亦略相似雲
四月己未余端禮右丞相〈自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遷銀青光祿大夫除〉制曰稽古建官莫重王朝之論相代天理物必資揆路之得賢朕臨御惟艱疇咨敢怠爰命紫樞之長進居黃閣之崇廼輯廷紳誕敷制綍〈具官余端禮〉溫恭而氣勁凝靜而謨明智周萬物之原學貫九流之邃孝宗擢之於庶列亟躋法從之班聖父召之於留都遂畀輔臣之任益殫忠藎力贊政機迨予嗣厯之初尤藉同寅之助迭掌東西之二府兼明文武之兩途內則密勿廟謨以慮四方外則整齊戎律以令諸將清規足以範俗深謀足以濟時進退百官詳試知人之鑒調娛衆務究觀識治之才蔽自予衷與之國秉用正鈞衡之寄毋勞夢卜之求超授文階増陪井賦以示奮庸之選以昭注意之隆於戱夙夜基命而單厥心朕欲起太平之盛朝夕納誨以輔台德爾其繼良弼之名表正士風訪求民瘼及閒暇而修刑政之要專爕理以致隂陽之和若股肱耳目之相須將天地祖宗之臨汝𢡟承明渙期底成功
端禮辭右丞相批答曰惟昔宗盟嘗居槐宰之任若時卿袞亦應柘溪之祥尚其逺邁於古人相與共興於大業
同日京鏜知樞密院事〈自太中大夫參知政事除〉
鄭僑參知政事〈自宣奉大夫同知樞密院事除〉
謝深甫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中奉大夫試御史中丞兼侍讀除〉鏜知樞密院事制曰當國家間暇之時既有常而立武長樞機周密之地在圖任於舊人肆登帷幄之英庸渙絲綸之寵〈具官京鏜〉寛宏而有守沉靖而善謀秀出縉紳之聨綽有廟廊之器簮筆持槖告猷備罄於兩朝歴井捫參賦政尤髙於全蜀迨予訪落於爾廸知乃自納言之聨俾贊本兵之寄毎飭戎昭之果毅冀成徳威之安強政路參華已著謨明之效幾廷擢冠茲為柄用之專肇錫公圭仍増井賦式示褒崇之異且彰禮貎之殊噫雖安忘戰必危當益嚴於師律惟事有備無患斯永固於邦基繄時老成奚俟訓告僑參知政事制曰朕兢業御圖焦勞求治一相處乎內方有頼於奮庸四輔惟其人詎可忘於籲俊乃睠爽邦之哲允符共政之圖爰錫贊書式昭眷意〈具官鄭僑〉才宏而器博學粹而識明奏篇自冠於布韋養望以推於柱石論思道盡晩蒙烈祖之知調䕶功多夙被慈皇之眷得此兩朝之傑輔予今日之休擢貳紫樞有嘉謀略晉陪黃閤庶展經綸念天時人事之所闗兼士氣民心之攸係匪藉同寅之佐曷臻累洽之期我其大監撫於時敢懷逸豫爾有嘉謀告於後乃副倚毗益茂忠誠實為良顯
深甫簽書樞宻院制曰人重本兵允賴股肱之寄儀圖在位必先耳目之官惟時獨坐之賢宜寘西樞之要既疏新渥爰錫明綸〈具官謝深甫〉學冠儒流才推國器州縣早更於繁劇朝廷徧歴於髙華孝宗嘉其朴忠由棘丞而將使指太上欲其詳試自柱史以典神臯予素簡知命司風憲持心近厚白簡無深刻之文燭理甚明金華有切磋之益爰加書殿之職晉陪武帳之謀非特冀運籌決勝之功庶㡬収彊本折衝之效益修武備亶惟暇時幾事不宻則害成固宜藏用軍實無日不申儆茲為逺猷永肩乃心祇若予訓
深甫字子肅台州人
慶元二年〈丙辰〉
正月庚寅余端禮左丞相〈自右丞相除遷特進〉
京鏜右丞相〈自知樞宻院事遷正議大夫除〉
端禮左丞相制曰有熊之佐風后配夫上台天乙之興仲虺居於左相惟朕躬之沖菲奉慈訓以纂承置器於安將保基圖之固涉淵攸濟不忘宵旰之勤仰纂帝王之盛隆俯思俊哲以翊贊疇若予采有能奮庸惟時次輔之賢佑我初元之政久膺鉅任茲陟冡司於王庭渙其大號〈具官余端禮〉篤厚謹褆身之行忱誠堅許國之心在坤爻則包黃裳之文於鼎象則安玉鉉之節寛而栗柔而立德能彰吉而有常茂而間深而通事毎並行而不謬早被孝宗之眷復膺太上之知流連六官出入三覲甘盤舊學常保乂以有殷君陳東郊繇分正而入告擢在本兵之地適逢內禪之秋宗廟以安既共參於大䇿姦邪不起復有頼於忠臣予嘉乃勲爰置諸右而能深戒擅事吝權之失備殫任公竭節之勞山甫柔嘉夙夜匪懈於補袞之闕安世謹密從容甚近如驂乗之時至於壞植散羣遂良登傑奮發雖繇於予斷矢陳悉本於汝謨國是既明士風寖革隂陽順序年榖以登邦交修和邊鄙不聳將究彌縫之用可無褒進之恩惟茲元宰之崇無若昭文之重久虛席而不拜蓋得賢而後居佐天子理萬幾俾顓持於魁柄分長史為兩府庸並建於弼臣庶志慮之合同於事功而葉濟規模已定要當力底於大成朋比既袪罔或輕揺於浮議副朕所望在卿優為爰超賜位之階以作羣公之表衍其採食豐厥真畬以彰體貌之隆以厚股肱之寄於戱無疆惟休無疆惟恤敢忘受命之承克艱厥後克艱厥臣遹觀敏德之乂尚思棐廸之篤逺邁明良之康惟用勱於我家終有辭於永世
鏜右丞相制曰勅天命而兢萬幾在代工之無曠熙帝載而宅百揆資奮庸之有能朕念顧褆於皇穹逮纂承於慈極任重守大懼於闕以不遑謨明弼諧孰厥德之允廸保我邦圖之固助予旰食之勤追想古人至逺求於夢卜豈如今日廼近在於樞機其輟本兵俾陞次輔誕孚號播告路朝〈具官京鏜〉疏通裕開濟之才鯁亮著直方之操物能名而事能斷智常究於精微撓不濁而澄不清量莫窺於涯涘早遇盤根而知利器遂䇿高足而據要津峩豸栢臺廷臣憚其正色爭禮氊幄強鄰不敢桀心旋為喻蜀之行尤展籌邊之略逮朕初載冠於從班一觀長者魁梧之姿即知公輔逺大之器子房之授高祖言殊石水之投馬周之遇太宗契踰膠漆之固寄之心腹擢在疑丞論說無疑殆若巨魚之縱壑姦邪不起復如猛虎之在山確持尊君親上之誠力建壞植散群之䇿洎予總攬將遂延登屬方倚於廟謨始進顓於武柄運帷幄而決千里之勝既厭難以銷萌理隂陽而遂萬物之冝盍贊元而經體方今國是雖明而未臻於醇一士風雖革而尚起於譸張年穀新登倉廩之儲尚寡邊陲久好疆圉之備宜修凡此數端皆如〈闕〉
舟楫願之迄濟況輔弼之並建實左右之具冝相
與協恭而和衷必能熙績以興事思邦家之大政力底於成遏朋比之浮言勿為之惑爾能素綽予望深期陟彼華資既越三階之峻衍夫真食仍増千室之封以昭體貌之優以究勲庸之茂於戱蕭曹為冠豈專務於規隨房杜同心蓋相資於謀斷其思夾介之義以廸允升之猷能立太平之基亦有無窮之聞
鏜初封沂國公五年八月丁亥以太上皇誕節上壽拜少保進封鄭國公
同日鄭僑知樞密院事〈自參知政事除〉
謝深甫參知政事〈自簽書樞密院事除○三年正月癸卯兼知樞密院事〉
何澹同知樞密院事〈自御史中丞除〉
澹字自然處州人
四月甲子余端禮罷左丞相〈除觀文殿大學士判隆興府○制未入〉端禮自慶元元年四月拜右丞相二年正月拜左丞相是年四月罷入相一年尋提舉臨安府洞霄宮
壬申何澹參知政事〈自同知樞密院事除〉
葉翥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吏部尚書除〉
翥字〈闕〉 處州人
慶元三年〈丁巳〉
正月壬寅鄭僑罷知樞密院事〈除資政殿大學士知福州〉
僑自紹熙五年十二月除同知樞密院事慶元元年四月除參知政事二年正月除知樞密院事是年正月丐閑故有是命執政二年
慶元四年〈戊午〉
正月丙寅葉翥同知樞密院事
翥自慶元二年四月除簽書樞密院事是年正月除同知樞密院事七月丐閑除資政殿學士知隆興府在樞府二年餘後知紹興府又知福州
八月丙子謝深甫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自參知政事除〉許及之同知樞密院事〈自吏部尚書除〉
及之字深甫永嘉人六年六月己巳以母憂罷慶元六年〈庚申〉
閏二月庚寅京鏜左丞相〈自右丞相拜少傅左丞相進封冀國公〉
謝深甫右丞相〈自知樞密院事遷金紫光祿大夫除〉
鏜左丞相制曰斗魁之下曰三台夙炳中階之象太微之垣有上相獨先顓面之朝朕法天建官臨政願治繇纘紹慈謀之始首褒崇近弼之英秉國鈞而具爾瞻既明偉績輔台德而置諸左冝陟冡司渙敭制綍之公臨告廷紳之衆〈具官京鏜〉道方而器裕業粹而用開學貫古今藴尊主庇民之略智周事物兼守文應變之才德量足以服衆心忠謀足以斷大議早結知於烈祖復被遇於上皇爭禮折穹廬之驕典藩増井絡之重逮及眇沖之質益深簡注之懷既陟疑丞旋躋樞近如貞觀之有戴胄振厥綱維如漢家之任留侯籌於帷幄惟師虞之僉穆嚴帝載之奮熙莫不詔八柄以馭羣臣杜群枉而開衆正立綱陳紀贊為世法程之規薄賦輕徭全與民休息之惠百穀屢豐於農扈纎塵不警於邊陲瑞牒効珍聖父衍康寧之福璇穹錫羨元良開震夙之符時浸格於豫和功實資於寅亮欲彌縫之益究豈褒進之敢稽既穆卜以襲祥庸涓剛而申命疇爾盛勛之懿位於元宰之崇黃耳玉之華翊丕基而増鞏希冕篆車之飾兼亞傅以陞班易原武之公圭啟冀方之胙社拓其多井陪乃真畬以彰一意之倚毗以侈千齡之㑹遇於戲遂萬物而佐隂陽之理尚思外鎮於四方冠羣後而依日月之光當使聲施於百世勉圖可大之業協濟非常之功繄我宗工奚煩多訓
深甫右丞相制曰大臣國之股肱惟其人而立政賢相民之師表置諸右以輔台朕奉慈訓以纘承攬繁機而兢業迺睠疑承之彥備殫翼亮之勤夙藉樞機之逺猷進而強本式疇中外之偉望資以奮熙誕𫾻明綸旉告列序〈具官謝深甫〉量凝而履正學博而才全事能應物能名智獨窮於微眇柔不茹剛不吐節蓋秉於直方孝皇一見而深知太上肆加於隆委比菲質紹基圖之始以瓌材為公輔之儲爰即二卿遂躋獨坐尊人主如堂之勢廉陛逺而難攀進忠臣憂國之言姦邪為之不起亟延登於兩社旋復本於五兵每協恭而和衷益圖事而揆䇿訏謨屢告議論通乎古今廟筭是裨宥密基於夙夜政之維御罔不飾將之紀律罔不張遐陬讋其威稜邊圉底乎靜謐惟器之宏者應彌裕而績之優者任必隆矧太微上相之輝列次星而交映而聖代昭文之重以集賢而並崇肆命贊元庸均宅揆言觀當世之急務盍究經邦之永圖建立大政以興太平方資蕃餙杜閉群枉而開衆正益頼彌縫務休養所以培國家之基敇時幾所以答天地之貺凡予注意皆爾究懷屬並峻於鈞衡初匪勞於夢卜諒精神之胥契實左右之具冝陟以三階既具昭於徽數陪其多戸庸併衍於真租以昭體貌之優以侈㑹逢之盛於戱贊如晦之斷蓋可同心而濟謀得宋璟之剛允頼守文而持正將究觀於偉業復逺邁於昔人其迪訓辭以承休命
六月鏜進封魏國公○深甫六月封申國公十月進岐國公十二月進魯國公嘉泰二年十二月辛卯拜少保
同日何澹知樞密院兼參知政事〈自參知政事除〉
制曰基命勤於夙夜允資密勿之謀執政均於股肱兼煩贊襄之力舉時二柄之重付我全才之英爰錫褒緡以昭寵渥〈具官何澹〉忱恂而勁正闓亮而裕和淵識貫乎古今瓌文發諸經緯暴聲名於當世早擅掄魁附羽翼於初潛蔚為舊學兩職中司之憲獨高直節之風虛懷極其延登鬷假俾之參預舉偏補弊而靡或過正協恭和衷而不為茍同坐致紀綱之張助成朝野之豫既益彰於素望庸推正於紫樞屬方時平敢忽武備謀臣猛將當廣為數世之儲尺籍伍符冝盡汰積年之冗矧復裨於幾務皆有頼於謀猷拓其多井之封陪以真畬之賦其加徽數彌示隆知噫文武為憲萬邦蓋倚兼資之略精神折衝千里冀成強本之功宜對褒崇愈勤翊亮七月丁夘陳自強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自御史中丞除〉
自強字勉之福州人
八月丁酉少傅左丞相京鏜卒
鏜自慶元二年正月拜右丞相是年閏二月拜左丞相是月薨入相三年餘
嘉泰元年〈辛酉〉
七月乙卯何澹罷知樞密院事
澹自慶元二年正月除同知樞密院事四月除參知政事六年閏二月除知樞密院事是年七月丐祠除資政殿大學士與郡執政四年餘
甲子陳自強參知政事兼同知樞密院事〈自簽書樞密院事除○八
月甲申兼知樞密院事〉
張釡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禮部尚書除〉
釡字君亮丹陽人
八月甲申張巖參知政事〈自給事中除〉
程松同知樞密院事〈自諫議大夫除〉
巖字肖翁湖州人松字冬老池州人
同日張釡罷簽書樞密院事
釡自是年七月除簽書樞密院事是月丐祠以端明殿學士宮觀
嘉泰二年〈壬戌〉
七月己巳程松罷同知樞密院事〈以父䘮解官〉
松自開禧二年四月差充四川宣撫使制置司職事併歸宣撫司仍免知成都府後以逆曦之叛松自西蜀遁歸章良能繳程松與宮觀指揮奉聖㫖降三官落職送筠州居住嘉定元年三月臣僚上言謹按順昌軍節度副使澧州安置程松昨為赤縣諂事殿帥吳曦遂得潛結韓𠈁胄致位宥密前年西事之方興也侂胄遣松入蜀正以與曦有舊欲其協力以為闗外之舉而松才不足以馭其姦疑適足以趣其變叛書既聞身為元帥上不能糾合鎮發一矢以報國家下不能堅忍少俟以安蜀人之意舉五十四州之地以遺之如弁髦土梗然而更貽逆賊尊以王爵受其厚賂眀日遂行逆其從叛之心誅之亦未為過而權臣狥私祗用輕典徑以散官置於善地謂之罰當其罪可乎奉聖旨程松責授團練副使賔州安置
八月丙子袁說友同知樞密院事〈自吏部尚書除〉
説友字〈闕〉 安吉人
十一月庚戌陳自強知樞密院事〈自參知政事除○三年正月丙申兼參知
政事〉
制曰朕仰模天象登用人材舄奕斗樞丕應西垣之次斡旋機柄密承北極之尊遴選真儒式當隆委〈具官陳自強〉良玉不斵大器晩成居之安資之深自得聖賢之藴澄不清撓不濁孰窺喜慍之容一見而簡帝心數年而躋要路諫坡獻替每輸貫日之忠瑣闥塗歸真有囘天之力君子之勇雖賁育不能奪仁人之言非堯舜不敢陳其勁正障百川之狂瀾其醖藉備四時之和氣由中司之雄劇陟右府之崇嚴二三執政之臣均謂股肱之助半千逢辰之慶是冝禮貌之優加祕殿之隆名畀真封之新渥朝夕納誨而輔台德正倚謀猷夙夜基命而殫厥心共成勲績斯有無窮之問罙植太平之基
同日許及之參知政事
及之前為同知樞密院事丁母憂服闋從吉赴召遂有此除
嘉泰三年〈癸亥〉
正月己卯謝深甫罷右丞相〈觀文殿學士判建康府〉
深甫自慶元六年閏二月拜右丞相是年正月丐閑判建康府入相二年〈後封申國公〉
甲午張巖罷參知政事〈除資政殿學士知平江府〉
巖自嘉泰元年除參知政事是年正月罷在樞府一年餘
戊戌袁說友參知政事〈自同知樞密院事除〉
傅伯壽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翰林學士除〉
伯壽字〈闕〉 泉州人○二年辛丑以端明殿學士除在京宮觀嘉定元年四月臣僚奏故簽書樞密院事觀文殿學士傅伯壽生於忠義之家首為謟䜛之倡𠈁胄盜權之始伯壽為浙西憲納贄投啟即指故相為䟦扈且雲澄清方效於范滂䟦扈忽聞於梁冀人無恥矣咸依右相之山我則異於獨仰文公之斗首明趨向願出陶鎔夤緣入朝不畏清議由繳駮以斥逐善類假草辭以詆毀師儒其弟聞之撫幾嗟惜曰名節掃地盡矣未幾以所言欺罔而與宮觀色斯舉矣愈切悲鳴僥倖重來曲意䛕悅躐登西府見謂非冝扶曳謝恩顛頓失措疏其罪惡合正嚴誅而祕殿隆名老死牖下贈䘏之典與勲舊同若非追貶而削奪之何以為姦邪之戒奉聖㫖追三官
二月乙巳費士寅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
士寅字〈闕〉 人
五月戊寅陳自強右丞相〈自知樞密院事除○制未入〉
開禧二年正月庚辰兼樞密使
樞密使制曰中階之爕元化夙登宰路之榮鴻樞之斡萬兵峻陟使端之重合文武之二柄寄安危於一身〈具官陳自強〉簡重而裕和高明而博逹器不期於小用學自得於大成識慮造微炳若蓍龜之先見純誠守止屹然金石之弗移頃接武於禁嚴旋奮庸於丞弼儀圖物望晉秉國鈞紀綱法度咸適於中隂陽風雨各得其敘每謙謙而不伐曽斷斷以無他念未靖於邊氛迺方深於憂顧眷時元老盍展壯猷逺稽列聖之宏規近考中興之鉅典爰即鈞衡之地仍兼宥密之司唯屬任之罙專冝徽音之具舉蔽自朕志協於僉諧申陪多賦之優併衍真畬之入云云
同日許及之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自參知政事除〉
九月庚午袁說友罷參知政事
說友自嘉定二年八月除同知樞密院事是年正月除參知政事是月除職與郡執政一年餘
十月癸卯費士寅參知政事〈自簽書樞密院事除○四年四月丙午兼樞密院事〉張孝伯同知樞密院事〈自華文閣學士知鎮江府赴召除〉
孝伯字伯子歴陽人
嘉泰四年〈甲子〉
四月甲辰許及之罷知樞密院事
及之自嘉泰二年十二月除參知政事三年五月除知樞密院事是年四月罷再執政一年餘開禧三年十一月葉時奏乞將許及之竄責得㫖降兩官送泉州居住
丙午張孝伯參知政事〈自同知樞密院事除○八月罷〉
錢象祖同知樞密院事〈自吏部尚書除〉
象祖字〈闕〉 台州人
十月庚子張巖參知政事〈自資政殿學士知揚州被召除開禧二年三月乙巳兼知
樞密院事〉
開禧元年〈乙丑〉
三月癸未費士寅罷參知政事〈除資政殿學士知興元府〉
士寅自嘉泰三年二月除簽書樞密院十月除參知政事是年三月丐外除知興元府執政凡二年
四月戊子劉徳秀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吏部尚書除〉制曰〈具官劉徳秀〉𢎞深而肅括和裕而直方志負經綸有尊主庇民之略學臻壼奧達守文應變之機夙簡予衷俾司言責見諸糾逖悉符天下之公凡所建明深識時務之要旋奏中臺之最聿隆巖石之瞻廼倦直於承明一麾出守復逺綏於全蜀萬里於行虛佇遄歸之音彌髙難進之節屢更嵗籥還踐天官朕念人望不可以久稽兵本尤嚴於圖任參決廟勝孰踰老成爰進位於宥庭仍通班於秘殿
德秀字〈闕〉 隆興人
戊戌錢象祖參知政事兼樞密院事〈自同知樞密院事除〉
制曰〈具官錢象祖〉簡靖而善謀粹和而有守學窮六藝生平每恥於空言智周萬微中外不辭於歴試扈從罄論思之益蕃宣推惠養之仁公望聿隆家聲彌振逮擢居於宥密益茂著於猷為睠惟迺祖迪我孝皇逺垂勵翼之規綽有典刑之舊是用斡璿杓而東指授政柄以左旋遂登踐於世官仍共裨於廟筭
七月辛丑韓𠈁胄平章軍國事〈以太師永興軍節度使充萬壽觀使平原郡王
拜平章軍國事〉
制曰公師之尊文武寧分於二道將相之重安危實佩於一身眷予社稷之元臣久典腹心於中禁勲德俱茂神人具孚茲特軼於故常俾晉專於平決誕𫾻丕號敷告路朝〈具官韓𠈁胄〉識超羣倫學洞聖域代稟堪輿之間氣世兼鼎鼐之全材挺身而障狂瀾獨運濟時之典扶日而行黃道亶高定䇿之功精誠金石之貫通果銳風雷之迅發仁既安於區夏義不去於皇家以謨訓啟迪上心以勤勞昭示臣節大公至中正道而立高爵厚祿所樂不存憂民惟饑渴之思用事絶黨偏之狥內外殫盡始終扶持上承三宮率伸父子之至愛下飭百度幾若祖宗之盛時屢豐咸格於康年四闥均陶於渥澤比建賢明之嗣尤咨宏逺之謀凡有益於朕躬居必闗於卿慮越予先正歴輔本朝勒名宗彜侑食清廟伊一時之施置誠萬世之楷模積慶之長至孫彌大顧輿望之交屬豈併任之可稽矧今憲章雖具而持守之不嚴議論有餘而事為之不足王政當修莫盡拊循之實民力當厚未聞節約之方流風惟狃於自營在列常嗟於乏使凡此世務孰為國憂朕惟任重道逺者不可以辭其勞業廣功崇者不可以私其用必賴爽邦之哲力恢垂世之規是用釋使領之清閑揭臣工之表倡仍冠槐庭之峻聿昭台路之崇申衍租腴肇新紐採在漢安世以司馬而録尚書若唐西平由尉府而踐中令皆以旂常之績首躋翼亮之司況稽元祐之已行厥有維師之故事疇乃碩望對予前聞絶席千官之聨折衝萬里之外式隆體貌益固基圖於戱必也正名將稷契臯䕫之是紹見諸行事奚蕭曹丙魏之足雲蓋難得者無間之君臣易失者有為之嵗月聿登躋於上宰竚發施於壯圖徃其祗承永底休乂
九月丁亥劉德秀罷簽書樞密院事
德秀自是年四月除簽書樞密院事是月丐祠除資政殿學士與郡在府五月○嘉定元年二月資政殿學士太中大夫劉德秀卒上遺表特贈七官依條與致仕遺表恩澤給事趙夢極繳奏不肯書讀臣切觀邇年啟釁妄動上下騷然蓋自權臣始用事猶首䑕顧望未遽肆也於是布置臺官崇植聲勢阻遏異已一時憸人縱㬰過當屏斥善類惟恐不力方紹興乙卯一網而盡朝廷為之一空其間狠愎自任居之不疑略無忌憚則未有如德秀之甚者也德秀從蜀郡遂除大理寺簿怫然不滿見於色辭包藏害心實始於此夤緣既登言路遂肆其毒怒目切齒視士大夫若仇其於忠良骨鯁之臣不盡吞噬摶撃不肯已不三年為八座雅意政地卒登宥府榮寵而去適善終牖下而䘏典之優甚非誅姦䛕於既死之意欲望睿斷將德秀且令守本官致仕其贈官恩澤指揮乞追寢施行依開禧二年〈丙寅〉
三月乙巳錢象祖罷參知政事
象祖自嘉泰四年四月除同知樞密院事開禧元年四月除參知政事是年三月罷執政二年○時司諫易枝上言比者陛下以敵情叵測奮發英斷増遣邊戍訓閱士卒招收忠義此亦有國之所不可廢者象祖參大政復兼本兵之任冝振舉其職以共圖事功而乃獨班奏事抗疏丐去所謂忿疾以事其君者奉㫖與郡給事中鄧友龍上言方陛下委任元臣相與倡大義以正人心而象祖進則面䛕退則腹非甚至語人曰上意不以為然象祖參預大政把握本兵二年於茲乃始辨論以為不可何耶乞將與郡指揮寢免重賜竄責奉㫖降兩官送信州居住七月除知紹興府
四月故太師秦檜特追王爵降充銀青光祿大夫衡國公
樞密都承㫖李璧奏紹興之初總攬羣才修明庶政大勢浸張王師屢㨗電掃闗洛可指日冀而秦檜久在北方不能即死逮其既返外託復歸本朝之名而實則懷彼積年豢養之德隂受敵囑力倡和議當時士大夫皆知其悖禮傷道遺君後親徃徃奮不顧身引義力爭雖死無悔而檜則以梓宮長樂藉口憑恃金勢廹脅君父貶損位號以極事讐之禮朘國増幣以為厚敵之資發遣西北人以絶向化之心誣殺將臣易置兵柄以破壞垂成之功用深文密網羅織忠臣義士竊高爵厚祿誘致懦夫庸人借樂天保民寧親養老之說飾姦言而實則首足倒施倫紀隳壞父兄百世之讐不復闗於臣子之念慮矣乞將檜所得官爵特從貶奪仍下禮官按罪定諡奉聖㫖依仍令禮部太常改諡後韓𠈁胄被誅南北修好李璧亦被貶檜復王爵
七月癸卯張巖知樞密院事〈自光祿大夫參知政事除三年正月乙卯除督視江
淮軍馬知樞密行府都統司置司鎮江〉
巖江淮都督制曰帷幄妙於決勝夙資漢三傑之謀江淮稔於知名載倚張萬里之重睠惟樞要厥有源流肆煩督視之行式𢡟綏懷之略〈具官張巖〉學紹泗沂才全莘渭風采再新於要路民瞻早峻於邇聮粵自塗歸徑躋鬷假牧人御衆薦宣帥閫之勞經體贊元旋趣覲圭之入八柄兼資於文武一堂聚㑹於精神適時脩攘乆顓宥密政刑明於閒暇有嚴自治之規道徳成乎安強克壯折衝之本朕念六師之出屢騰三㨗之音然兼愛乃中國之至仁而遵養亦今日之大計爰藉幾廷之望聿開行府之雄戱幄甫離於都門號令已孚於邊陣氣増天塹歡動雲屯營壘為之精明將帥安其指授噫佛狸之死卯年既黙符於童識單于之朝正月尚亟奏於膚功李璧參知政事〈自禮部尚書除〉
璧字季章眉州人
十一月甲申丘崈簽書樞密院事〈自端明殿學士兼侍讀兼江淮宣撫使除
仍督視江淮軍馬〉
崈字宗卿五世祖自建康徙居江隂丞相虞允文當軸一見異之除國子博士時孝廟從容諭允文令薦人才允文首以公應詔上方勵大有為之志急於規恢群臣將順不暇及賜對公奏恢復之志不可忘恢復之事未易舉冝遵養十年可以議北向萬全之舉外除四川安撫制置使兼知成都府時興州統帥吳挺病且死公素以吳氏世掌西兵為慮陛辭日奏言兵權不可復畀其子上深然之㝷挺果殂公即奏乞遷他姓代挺仍置副帥及別差興州守臣併利州西路帥司令興州兼領以殺其權長子曦不必令犇䘮乞亟降起復仍知和州之命於是上命荊鄂都統張詔代挺又命權軍事李世廣副之併西路帥職歸興元一如公請遂革世將之患其後郭杲繼詔之後復兼西路安撫杲死權臣復以兵權畀吳氏馴致逆曦之變識者尤服公先見逺識曦既伏誅公表賀其卒章曰刋山銘閣願益謹於將來曲突徙薪敢自論於既徃蓋不忘忠愛也後公赴召行在而以中丞䟽竟免歸自此閑居十年嘉泰辛亥差知慶元府年已六十有九公奏事畢方退謁廟堂而權臣趣請相見留語從容出奏疏幾二千言示公其事則北伐其名則大義且知公可屬大事引與共赴功名深相結納公因言兵凶氣閣下當為國逺慮使萬全而後動必若首創非常之舉兵交之後勝負未可知則首事之禍誰其任之權臣雖不悅頗亦感動㝷改知建康府權臣聞金人置偽平章宣撫於河南奏欲命公以簽書宣撫江淮以應之公手書力論以為敵特張其虛聲其議竟寢而使命徃來如故公之力也後數月權臣復移書欲奏除公內職宣諭兩淮以謂使名得中可與軍政公度用兵之意牢不可囘復書力爭良苦權臣滋不悅於是宣司遂建以至出師公皆不復與聞矣嘉定丙寅連疏乞休致朝廷方藉公威望進寳文學士因任㑹淮北用兵不容力辭王師自克泗州進圍宿壽暑雨方作軍士不堪其勞公奏記廟堂冝且班師權臣不以為然既而宿壽師潰朝野憂懼乃除公刑部尚書江淮宣撫使公自列祈免章數十上訖不獲命因不敢復辭權臣來議招收潰軍且求自解之計又遣浙漕幹官劉叔向至宣司計事公答書及因叔向復命謂合先明蘇師旦周筠等債帥之姦正季汝翼郭倬等䘮師之罪今未可言戰惟當收合離散謹守北邊以備金之報復權臣一時逼於事勢因黽勉從之然其意甚恨已而師旦竟得罪以去實公白發其端時宿壽師潰公乃委田琳等招收初渡淮合七萬餘人皆創殘不復自振於是普犒諸軍一新號令還戍公遂移司揚州部分諸將郭倪陳孝慶等屯守邊面及要害之處公留維揚幾日郭倪畏公威名隂肆中傷權臣亦為之動是時邊計未立敵情叵測公猶得少安其職然凡所建明權臣率先取謀於倪而後區處報下宣司之情愈不得通矣郭倪雖通領兩淮守禦之寄然倪第知封殖揚州緩急則趨𤓰州為遁計淮西一路不以介意公遂移司和州分遣賓僚行邊撫犒上念公忠勞親灑宸翰訓奬優渥宣司招撫江淮丁壯及諸軍子弟數千人號宣威軍以補諸軍之闕公尋移師建康時報敵犯淮南遂詔除公端明殿學士侍讀依前江淮宣撫使尋拜簽書樞密院事兼督視江淮軍馬依舊端明殿學士恩禮悉視執政
開禧三年〈丁卯〉
正月辛卯丘崈罷簽書樞密院事
崈自開禧二年十一月除簽書樞密院事是年正月罷位樞府兩月時侍御史徐相論崈與宮觀未幾朱質再論崈落職依舊宮觀○公既拜簽樞督視之命時金兵攻廬州城田琳拒退之既而圍逼和州公遣救兵救之和州圍既解敵乃悉兵圍六合郭倪聞六合被圍敵兵漸近儀真遂託言㸃檢𤓰州棄揚州而遁且擕選卒精仗自隨公聞之遣人賫書檄切責令還戍倪不得已再還城中㑹報倪出兵萬人使郭僎等統率䇿令六合倉卒進發更不稟命公大駭時方委招撫司主管機冝文字陳璧等充小使以行議欲權冝講解而此舉與小使所議正相矛盾殊患之郭僎至儀真與金遇戰不利公訴於朝且自引失職之咎歴數郭倪軰欺蔑督府略不闗白以至䘮師辱國等罪合加顯戮不知此舉迺倪軰與權臣密議表裏為之欲徼倖一勝以蓋前日逗撓失亡之罪也㑹倪復走𤓰州公遂按倪罪狀奏乞賜誅殛權臣曲為之地倪但追三官安置南康軍而已小使囘具言此役雖沮於用兵而敵情大略欲和公奏記廟堂以為兩淮蹂踐至此乞自朝廷移書敵帳以緒前議又謂敵指權臣為兀謀若移書冝暫免繫衘權臣由是大怒有督府不相容語公蹤跡益危矣㑹諜報諸處敵兵漸退丁卯元日詔知樞密院事張巖督視江淮軍馬公赴院供職時敵有詔囘兵且約議和公即日還鄉以御史疏提舉洞霄宮繼以諫坡疏落端明
四月戊辰錢象祖參知政事〈自資政殿學士提舉萬壽觀兼侍讀除○十一月甲
戌兼知樞密院事〉
九月丙申張巖罷知樞密院事
巖自嘉泰四年十月除參知政事開禧二年七月除知樞密院事是年九月罷併罷督視江淮軍馬除職與郡執政凡三月臣僚以巖夤緣求脫全壁里居上言韓侂胄妄起兵端巖實在樞府唯恐少咈其意而邊隙由此遂開督府而深居簡出徒費朝廷三百七十餘萬緡不知所成者何事亡命敢死迺以不能犒勞為恨乞重賜鎸黜十一月巖降兩官徽州居住
十一月甲戌韓侂胄罷平章軍國事
制曰朕圖囘機政委用柄臣逺至邇安所頼經邦之略力小任重難逃誤國之辜揆以羣情奮由獨斷爰誕𫾻於顯䇿庸敷告於治朝〈具官韓侂胄〉早以勲門浸登顯路久周歴於軒陛適際㑹於風雲服勞王家意前人之是似與聞國政殆故事之所無位極王公任兼文武冝思靡盬之義用答非常之恩而乃植黨散權邀功生事不擇人而輕信不量已而妄為敗累世之懽盟致兩國之交惡三軍暴骨萬姓傷心列聖有好生之經爾則專於嗜殺眇躬有悔過之實爾則務為飾非公肆誕謾曾靡顧忌遂致敵人之未戢專以首謀而為言臨機果料敵明旣無半䇿得君專行政久徒積衆愆儻令尚處於廟堂何以迄安於社稷欲存大體姑畀真祠庸少慰於多方以一新於庶政於戱威福惟辟朕方親總於大權明哲保身爾尚自圖於終吉徃其祇若茲謂優容〈章良能辭〉侂胄自開禧元年七月拜平章軍國事是年十一月罷居位二年餘詔曰朕德不明信任非人韓侂胄懷奸擅權威福自已刼制上下首開兵端以致兩朝生靈肝腦塗地興言及此痛切於衷矧復怙惡罔悛負國彌甚疎忌忠讜廢公狥私氣燄所加道路以目今邊戍未解怨讟孔滋凡百搢紳洎諸將士當念前日過舉皆侂胄欺罔專恣非朕本心今既罷逐一正權綱各思勉旃為國宣力飭兵謹備以圖休息稱朕意焉給事中雷孝友劄子乞誅竄得㫖韓侂胄久任國柄粗罄勤勞但輕信妄為輒啟兵端使南北生靈枉罹凶害今敵情叵測專以首謀為言不令退避無以繼好息民可罷平章軍國事與在外宮觀日下出國門臣僚上言亦乞誅竄遂責授和州團練副使送郴州安置中書舍人衛涇再進劄子改送英德府安置臣僚上言侂胄始以肺腑夤緣置身閤職典司賓贊之事不過若此而已光宗皇帝以父傳子加以慈福重闈之眷侂胄乃以預聞內禪為功竊取大權自是以後無復顧忌童奴濫授以節鉞嬖妾竄跡於宮廷剏造亭館震驚太廟之靈燕樂笑語輒聞神御之所其始也朝廷設施悉令稟命其後也託以臺諫大夫之薦盡取軍國之權決之於已且如御前金牌祖宗法專𨽻內侍省乃多自其私家發遣至於調發人馬軍期急報並不奏知此豈征伐自天子出之義竊弄威柄妄開兵隙至如與逆曦結為死黨假之節鉞復授以全蜀兵權曦之叛逆罪將誰歸遂除名送吉陽軍安置又上言乞將韓侂胄家財産業盡行籍沒拘收封樁庫專為備邊之用得㫖又得㫖韓侂胄罪惡貫盈合行誅戮以琦忠彥世載忠嘉特屈常典姑從貶竄今已身故可令臨安府棺斂許於本家先塋歸葬
同日陳自強罷右丞相
制曰朕久任一相併司五兵以道事君所冀贊襄之益朋姦罔上乃辜委寄之隆殊咈巖瞻冝從䇿免茲奮由於獨斷庸播告於羣工〈具官陳自強〉起自諸生躐膺大任本謂柬之有沉厚之略亟用是冝豈期胡廣無謇直之風優禮何補粵從言路進秉國鈞不思沃心之忠徒附炙手之勢以容容為上䇿以唯唯為善謀貨賂公行㢘恥俱喪鐘鳴漏盡而行且弗止鼎折餗覆而任何以勝暨權臣輕啟乎釁端與鄰境頓於和好內郡疲於糧餉邊城厭於干戈誰無憂時之心獨為保位之計擬而言議而動悉付括危不持顛不扶殆成撓棟儻不亟從於退黜必將愈積於罪愆爰解鈞樞俾奉香火猶以股肱之舊務全體貎之存於戱乞骸骨以避賢已昧滿盈之戒歸田裡而思過無忘循省之誠仰服寛恩益祇明訓〈章良能辭〉
自強自嘉泰三年五月拜右丞相是年十一月罷入相四年餘給事中劄子乞誅竄得㫖陳自強阿附充位不䘏國事可罷右丞相日下出國門臣僚上言切見右丞相陳自強素行汙濁老益貪鄙唯侂胄之意是狥侂胄始雖招權猶奉內祠凡所設施尚闗廟堂自強巧為柔佞上表力請平章軍國用兵一事舉國以為不可而自強曲為附和力援私黨占據言路以脅制天下之公議訂其罪惡與侂胄相去無幾有㫖追三官送永州居住中書人劄子又乞誅竄遂責授武泰軍節度副使依舊居住嘉定元年四月臣僚復上言責授武泰軍節度副使韶州安置
韶州安置責辭曰宋由之為太尉漢嚴阿黨之誅元載之典中書唐正姦贓之戮朕恪遵成憲優待邇聨雖二咎之並彰固羣情之同嫉姑從貶逐猶示涵容〈特進秦國公陳自強〉晚玷班行未離選調徒以權臣之私暱驟叨政路之寵容德薄位尊苐知既得而患失日暮途逺奚止倒行而逆施已共紊於朝綱復助開於邊隙肆為䝉蔽馴致繹騷人皆懷憂國之心願輸忠藎爾獨狥營私之計専事貪饕賄賂交於廟堂請託徧於州縣子孫紛競道路駭聞朕方躬攬福威載明黜陟爰收還於印綬俾退處於田廬國典未申人言沓至惟舜流四罪蓋深惡於不仁而周制九刑亦首懲於毀則肆稽古𧨏仍酌近規責以散官屏之偏郡以少舒於輿議以敷告於多方噫設廉恥以遇臣朕固素隆於體貌去仁義以懷利爾惟自抵於譴何徃省前愆毋重後悔
臣僚繳奏自強與侂胄其罪實等號曰三凶侂胄先以籍家又復斬首而自強曽無緒次施行則刑為不均矣未敢書讀奉聖㫖陳自強朋奸誤國黷貨狥私罪大責輕公論未歇可責授復州團練副使改送雷州安置仍籍沒家財
同日李璧罷參知政事
璧自開禧二年七月除參知政事是年十一月罷執政一年餘臣僚乞出除職與郡之命特行竄責言璧昨自蜀中召還侂胄即以為心腹事無巨細必與之謀璧懷鄙夫患失之心趨和奉承無所不至躐遷驟進既得所欲國家之安危休戚俱不暇問侂胄初除平章討論故事盡出於璧開邊之議璧實贊之當兵事欲興之時出師已有定期在廷搢紳皆未之聞璧則無不與議所頒詔命璧亦先期撰述心知物議不以為可每與士大夫言亦相蹙頞謂當諫止及對侂胄語則不然反復譎詐若可欺人自知不容掩者乞追奪秦檜官爵不論其專恣無君乃咎其力主和議〈雲 雲〉臣僚再論奉㫖李璧降兩官送撫州居住
丙戌衛涇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中奉大夫試御史中丞侍讀
除丁亥兼權參知政事〉
簽書兼參知制曰朕敷求碩望協濟𢎞圖陸賈入而交平勃之驩密贊安劉之計四凶去而舉元凱之美遹求佐舜之功偉文武之兼資總兵民之庶務厲精更始錫命惟新〈具官衛涇〉碩大光明閎深疏逹學貫天人而守之彌約氣塞宇宙而養之愈深永阜陵之臨軒早登龍首予沖人之嗣服晉立螭頭顧枉尺之不為曾進寸之莫計引帆一去掃軌十年障西風元規之塵初何求於斯世起東山安石之夢未免為於蒼生惟久窒而斯通故雖退而愈進視草分章於雲漢持荷振武於文昌迨欲除心腹之憂嘗與膺表裏之託志不持於首䑕機爰決於投龜天日居然開明山嶽為之搖動威聲霜凜姦黨氷銷大慰輿情遂階柄用極環四輔仍通紫殿之班日贊萬機黙斡洪樞之運啓沃九天之上彌縫兩地之間成道德之安強底要荒之綏靖噫治道在知邪正朕既無疑貳之情執政其猶股肱卿其效翼為之力一人以懌萬世有辭
涇字清叔崑山人
十二月辛酉錢象祖右丞相兼樞密使〈自參知政事授正奉大夫兼國
用事〉
制曰〈闕〉
易轍改絃
愈信姚崇應變之妙乃贊建儲之盛典乃審和戎之良圖平心以公人物之權衡飭身以肅朝廷之綱紀更張甫爾成畫燦然固知専任以秉鈞其可尚虛於宅揆雖功名之際謙虛知出於至誠然平治其誰推擇難違於衆望茲特遷於次輔仍晉掌於中樞稽諸陟文加以峻秩併衍戸封之入丕昭眷寵之隆於戱論一相而百史鄉方詎敢輕於圖任安中國而四方俱服其益𢡟於彌綸於以張道德之威於以收仁義之效勉膺重寄深體至懷
壬戌衛涇雷孝友並參知政事〈涇自簽書樞密院事除孝友自御史中丞除〉史彌逺同知樞密院事〈自禮部尚書除兼太子賓客〉
林大中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吏部尚書除〉
孝友字〈闕〉 信州人彌逺字光叔宰相浩之子大中字和叔永康人○大中嘉定元年六月辛巳以疾致仕在樞府六月
嘉定元年〈戊辰〉
正月壬辰史彌逺知樞密院事〈自同知樞密院事除六月辛卯兼參知政事〉制曰朕惟贊大事者厥功甚茂成茂功者其報必豐矧惟圖任以登賢匪直疇庸而計效肆繇親擢數示序遷〈具官史彌逺〉沈靜有謀能斷大事謙卑自牧罔居成功忠孝一心勤勞庶務襲相門之積慶為王室之世臣粵從常伯之聨晉陟樞庭之貳爵不踰德官莫酬勲人望愈高輿論尚鬱瞻言斗極雖並斡於璇璣號猶相尊實有嚴於魁柄冝陞班於宥密用贊治於弼諧併衍戸封仍開侯國益昭寵數増畀重權以成道德安強之威以壯精神折衝之本輔元良而正萬國卿既竭於丹誠運籌䇿以制四方朕式觀於妙算躐榮奕葉繼踵前聞
彌逺乞宮觀劄子先臣浩在孝宗皇帝朝為宰輔日力贊和盟今四十餘年南北安妥屬者兵連不已民罹塗炭臣上念朝廷講好息民之舊下思先臣盡忠謀國之規恭稟睿謨首除禍本幸念汔成和議小使已還疆之事漸獲平息況儲宮肇建國體尊安乞解機政不允
六月乙亥衛涇罷參知政事〈自端明殿學士太中大夫除資政殿學士知潭州〉制曰精神折衝允屬元戎之寄股肱宣力無如舊弼之圖其責重故選任不輕其望尊故體貎亦異肆頒褒綍増賁藩符〈具官衛涇〉重厚而閎深溫純而直諒儒珍久晦經綸冨有於胸中政瑟既更風采聲聞於天下越陪國論茂簡予衷進務寅恭贊鹽梅於商鼎退全明哲祝香火於漢祠朕方興共理之思卿可袖旁觀之手睠言巨鎮莫若長沙潢池甫息於繹騷全楚資於綏撫載惟碩德式畀隆名仗元帥之權借重十連之勢亞紫宸之秩均聨兩地之華以示眷懷以光委注噫申伯之憲文武用作式於南邦賈傳之陳治安竚見思於宣室徃攄所蘊毋薄此行
涇以開禧二年十一月除簽書樞密院事十二月除參知政事是年六月罷執政凡七月
七月癸丑丘崈同知樞密院事
制曰朕延登舊弼協濟丕圖總敷路之權效已彰於制閫贊五兵之要任冝與於經邦誕布明綸式孚公聽〈具官丘崈〉精忠許國偉業濟時勞在三朝昔備更於夷險望隆一世今允繫於重輕自復寄於留都實統臨於方面先聲甫震外侮自消克全道德之威遂底和平之福邊陲清晏朝野懽愉朕惟君明臣良必儆戒於無虞之際邇安逺至當豫防於既濟之餘矧軍律之未明且人心之易怠匪資識慮曷定規模疇績用於行臺還老成於宥府庶幾衆正相與同寅以培不㧞之基以建久安之勢噫敷文德而舞干羽方永念於幾康用吉士而詰戎兵尚深期於勵相其攄所學益究爾庸
崈自資政殿學士通奉大夫知建康府江淮制置大使召除未至間八月辛未以疾奏聞奉㫖與轉官守同知樞密院事致仕○更化初詔除公資政殿學士知建康府尋改江淮制置大使兼知建康府屢辭不允時和議未定淮漕招集邊民號雄淮軍多至十萬餘人其費甚巨而所招極淆雜公奏淮東人數頗少淮西一路乞精加選刺別立一軍悉如大軍之制直𨽻御前屯淮南以充守禦餘悉汰去詔公選官同淮漕張𨽻將雄淮軍除願歸農外揀刺為御前武定軍以萬人為額兵既強壯費復減省朝廷與敵相聞則必用公姓名通邊城敵書蓋上意欲金知公復用爾公頃張𭥆金境知其為中朝第一人物其後使命徃還多及公姓字兵交以來小使屢遣復問公起居甚悉和使既通兵退即上章丐歸六月有㫖召赴行在仍許以制司職事入覲時淮民深軫宸慮雖召公還朝欲使仍領使事居中制外以究施設公以疾力辭還家待命疾益甚復祈免召渥上益遲公來就拜同知樞密院事且將遣中使宣押公疾中愈不自安猶口授奏檢辭謝上始諒之欲賜寛告養疾誥曰載覽封章備陳疾狀使剪鬚而可療亦所當為儻賜幾而肯來自應増重君臣之間蓋千載一遇而公盡瘁不能奉承矣疾革再上章納祿八月四日薨年七十四守同知樞密院事致仕積階正議大夫遺奏聞上震悼輟視朝贈資政殿大學士金紫光祿大夫〈行狀〉
八月辛巳婁機同知樞密院事〈自禮部尚書除兼太子賓客〉
樓鑰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吏部尚書除兼太子賓客〉
機字彥發嘉興人鑰字大方慶元人
十月丙子錢象祖左丞相〈自右丞相除特進左丞相兼樞密使兼太子少師〉史彌逺右丞相〈自知樞密院事除通奉大夫右丞相兼樞密使兼太子少傅〉
象祖左丞相制曰冡宰佐王邦國總六職以居中上相顓面正朝冠三台而垂耀眷予次輔時乃世臣既丕迪於鴻勲冝進持於魁柄誕制綍敷告廷紳〈具官錢象祖〉簡靜而粹和沈深而肅乂學窮閫奧非先王之道不行才懋經綸以天下之重自任早踐疑丞之列深圖社稷之安屬姦孽之弄權幸邊臣而啟釁馳伊吾之北爭為馬武之大言伐遼水之東獨有遂良之力諫身雖罹於䜛口忠實簡於朕心逮趣詔以遄歸益服勞而匪懈密禆剛斷訖除共鯀之凶明辨正邪盡剪伾文之黨威柄復收於王室耆英畢萃於朝廷若時共政之圖已見厥功之茂肆疇重望俾斡洪鈞平心以酌國論之是非虛已以公人才之黜陟定東儲之位匕鬯有歸締朔漠之盟甲兵盡洗得持美效君之體有正容悟物之風用能期月之間盡革積年之弊茲登庸於左揆仍領使於中樞翼我元良升亞維師之重躋時顯秩特超賜位之崇幾度越於常彜示益隆於眷注申陪多邑併衍真畬疏寵既優仰承罙切朕方厲精而圖治更化以冝民和好雖修敢忘備豫之政流離甫定冀聞安集之期公私慾底於阜豐風俗思還於醇厚遡厥本原之地端繇鼎軸之司惟竭誠盡瘁可以濟多艱惟愛日惜時可以建長䇿庶迄臻於康乂用永保於安強於戱尹湯一德以享天斯膺眷佑之命丙魏同心而輔政迄底中興之功朕方懷兢畏之誠爾亦有寅恭之助勉收已成之效益篤無疆之休〈陳晦辭〉
彌逺右丞相制曰上天之生賢佐實繇宗社之休故國之有世臣亶繫朝廷之望眷時英傑茂著勲勞爰參繹於師虞俾進熙於帝載誕坦制孚告庶工〈具官史彌逺〉廣博而純明惠和而亮直允文允武獨高經世之全才惟孝惟忠備著立身之大節學深窮於道要智洞燭於幾先粵繇甘泉簮橐之班首任青宮羽翼之寄罄爾謀猷之告禆吾父子之間海潤星輝増光儲德之茂風飛雷厲密贊主威之強成大功無徙䕃之淹去元惡甚摧枯之易國本於焉安固朝綱賴以肅清肆疇厥庸亟授之政圖事揆䇿東西並翊於鈞樞偃兵息民南北復修於信誓杜羣枉以開衆正之路建大政以興太平之端合中外以調娛宮府俱為一體隨短長而汲引賢能立於本朝雖卓乎底績之已高美退若欽承而自下朕𬗟懷先正作輔孝皇服勞王家績紀太常而永耀位冠羣後慶流後裔以愈長勲業相望典刑是似茲方艱於論相顧無易於象賢昆命元龜使宅百揆總樞機於宵旰式循慶厯之規𫝊徳義於承華併酌天禧之制兼爵秩畬租之益示寵光體貌之優今邊遽甫息而內治當修民力既殫而邦財未裕鰥寡尚憂其失職薦紳或歉於鄉方凡茲康濟之圖倚乃弼諧之地惟應變可以成天下之務惟同心可以致海內之安庶乃有為之時迄臻無競之烈於戱為君難為臣不易蓋今古之所同厥考室厥子肯堂貴功名之克紹朕嘗復斯言而景行先哲爾惟明乃訓而追配前人勉攄壯猷奚俟多告〈陳晦辭〉
彌逺十一月戊子丁母憂
同日雷孝友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自參知政事除〉
婁機參知政事〈自同知樞密院事除〉
樓鑰同知樞密院事〈自簽書樞密院事除並兼太子賔客〉
十二月丙寅錢象祖罷相〈除觀文殿大學士判福州〉
象祖自開禧三年十二月拜右丞相是年十月拜左丞相是月罷在相位一年
嘉定二年〈己巳〉
正月丁巳樓鑰參知政事〈自正議大夫同知樞宻院事除〉
章良能同知樞密院事〈自御史中丞兼侍讀遷中大夫除〉
宇文紹節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通議大夫試吏部尚書兼侍
讀除並兼太子賔客〉
鑰參知政事制曰朕儀圖治道率籲俊工念揆席之虛端方頼羣工之共政顧宰塗之陪貳可稽元老之疇庸肆綸誥之誕敷表耆明之參㑹〈具官樓鑰〉行夷以粹學博而通道足以任天下之重而養之以虛學足以周當世之務而持之以拙在靜退之日每怡然而自適暨進用之際亦泊乎其無營儼萬方之具瞻亶一時之碩輔爰登廊廟少展經綸議論正平付是非於衡石精神密勿察治忽於樞機屬兩相臣虛位而弗居與二大老分鼎而並立既同志而合道方協恭而和衷然而語更化則未觀惟新之功論為國則尚鬱小康之效非大儒之柄任豈平治之可期庸釋兵樞晉參國秉併加異數仍衍真畬於昭體貌之隆式示倚毗之重噫惟後非賢不乂理實通於古今與治同道則興時寧分於彼此徃殫素蘊庸副至懷
鑰以嘉定六年得請歸田裡尋卒
良能同知樞密院事制曰朕登庸髦哲務致隆平雖甲兵之問不至廟堂敢忘逺略而儲副之友必得英俊詎廢良規爰擢貳於西樞仍作賓於東禁〈具官章良能〉直方而剛大肅括而宏深代言之文有倚馬之立成應務之材無全牛之可見獲於上而有道施於下而必隨忠鯁所形攖逆鱗而弗忌法守是執慍羣小而不移周旋百為孤立一意持衡銓部盡嘉水鏡之清執法憲臺共快鷹鸇之撃顧乃直而不訐嚴而不苛雖微獄市之容姦亦靡弧之虛發眷通材之有此豈柄任之可稽庸采僉言晉陞近輔惟一賢足以制千里而元良所以正萬邦允資籌幄之謀更藉儲闈之贊既已成非常之寵是冝膺不次之除仍進崇階庸昭異渥噫觀元結中興之頌朕寧忘祖武之繩誦文王世子之書爾其惟吾兒之輔
良能字達之安吉人
紹節簽書樞密院事制曰鴻樞儲貳正有頼於壯猷青禁作賓式資於鉅德肆陞華於秘殿庸増重於機庭〈具官宇文紹節〉履粹而行方才宏而業鉅家𫝊忠義想喬木之蒼然學有淵源挹洪流之湛若風采綽乎而是似才力恢乎而有餘事靡辭難責無不塞入兼甘泉之橐出宣玉帳之威投壺雅歌已克收於成效運籌決勝諒無易於名賢粵自召還浸隆眷倚豈伊近輔可後疏榮惟興國之置簽書職首崇於書殿而至道之建賓客位爰正於弼臣既近比之可稽惜大用之良晩是用副於宥府留次崇班仍衍多畬於昭徽數噫書同文車同軌朕寧忘烈祖之繩行正道誦正言爾其爲承華之輔
紹節字挺臣簽樞虛中之族孫爲虛中後三年紹節丐祠降詔不允朕𬗟懐先正嘗位機庭當王室多艱之時爲人臣狥義之倡齧旃海上莫回蘇武之心堀坎庭中卒奮眞卿之節至今烈士猶仰英風葢將爲萬世立臣子之防夫豈計一門忠誼之報〈云云〉
正月丙申史彌逺起復拜右丞相兼樞密使〈自前正議大夫兼太
子少傅起復兼太子少師〉
制曰朕登用英髦圖囘政理矢文德洽四國方益𢡟於有為補袞職事一人顧孰先於巳試眷言次輔克著茂勲屬當銜恤之時宜舉奪情之典爰敷治命誕告路朝〈具官史彌逺〉藴識精明存心寛裕器業夙推於世美謀猷允酌於時冝攄進善之誠已密扶於國本厲匪躬之操遂肅振於皇綱聿開更化之規力佐弭兵之議周旋兩地黽勉百初宗社再安方陲底定甫擢司於宰事悵遽服於私艱覽元子之建言即都城而賜第既終襄奉久佇來歸朕欽念治幾渺若巨川之難濟惕懷民瘼凜乎朽索之易危匪資心膂之良曷效彌縫之力載疇爾績實簡予衷與其適居處之安備予咨訪豈若正廟堂之任期以贊襄惟藝祖之委信元臣若累朝之優隆近弼雖雲有故亦俾從權茲順考於舊章肆特疏於新渥復還揆路庸慰巖瞻總乃樞庭名式崇於使領翼於儲極位獨亞於師承以昭眷遇之殊以示倚毗之切於戱保邦制治朕惟篤意於任賢移孝為忠卿尚勉思於體國公道行則羣情可協吉士進則庶職可修徃全致主之功抑有顯親之譽〈蔡㓜學辭〉
落起復制曰朕夙興視朝夕惕念治攬萬幾而兢業若涉春氷倚一相以經綸用作霖雨頃以安危之寄起於艱疾之中素冠奕奕既畢禮經之制赤舄几几庸新宰路之瞻播告大廷咸聽朕命〈具官史彌逺〉清明而端重宏毅而粹溫勵相我家世侈旂常之載端誠於國心逾金石之堅屬羣枉之橫流仗孤忠而奮守不為禍福之慮獨陳社稷之言掃妖茀於大微乾坤澄肅正少陽於貳極震器奠安陳平之智有餘蕭相之功第一方圖夾輔遽服私憂蔽自予衷式從權制而能以勤勞熙帝載以寛靜鎮物情有推賢進善之風有折衝消萌之略雖閔騫至孝欲盡三年之哀而𤣥齡善謀豈容一日之去矧更吉制冝舉徽章論道巖廊兼總樞機之要從游儲禁允資模範之良以井賦則加多以文階則加峻經國舊典匪余汝私於戱天難忱斯詎敢忘惟幾惟康之戒民亦勞止盍共圖既庶既富之功朕方愛日以有為爾尚輔予之不逮四事未施則周公坐而待旦一夫弗獲則伊尹視如內溝勉行所知無愧前哲〈真德秀辭〉
嘉定三年〈庚午〉
十二月戊午婁機罷參知政事〈除資政殿學士知福州〉
機自嘉定元年八月除同知樞密院事十月除參知政事是月罷知福州尋得宮觀執政二年餘嘉定六年〈癸酉〉
四月丙子章良能參知政事〈自同知樞密院事除〉
制曰朕圖任哲輔濟治登功西樞之贊本兵茂著五年之績中書之參大政遂隆四近之聨亶穆師言肆𫾻渙號〈具官章良能〉學博而守約才大而用周內苑摛辭典誥可追於三代中司糾慝紀綱肅正於一臺簡知久廸於予衷宥密聿先於汝命聲色不動安強成道德之威議論至公建用㑹中和之極汔底偃武修文之效久頼協恭同寅之賢維時𩱛假之崇實以弼諧之望求諸試可庶禆萬務之幾微於以進陞丕動四方之觀聽顧位之尊者責益重而名之盛者實已孚猶吾股肱共罄九臣贊襄之美為之羽翼益恢元良輔導之規時乃之休惟朕以懌
嘉定七年〈甲戌〉
七月甲子鄭昭先簽書樞密院事兼權參知政事〈自朝奉大
夫試左諫議大夫兼侍讀遷端明殿學士除兼太子賓客〉
制曰北斗環極之躔有嚴象緯西府本兵之地實贊鴻樞遴圖一時之英擢自四諫之長併申二命兼佐萬機誕𫾻宸綍之華具聳廷紳之聽〈具官鄭昭先〉德盛而量博才宏而用全安平進於長塗簡殊知於當寧陞班清貫翕然衆論之歸䇿足要津藉甚九遷之寵居風憲則有真御史之譽司言責則得古諍臣之規周旋坐閲於五朞終始不踰於一節時方恢於內治䇿尤謹於邊防以疇昔造膝之陳洞明急務則今日折衝之運必有成謨蔽自予衷俾聯近輔文武對持二柄式資股肱之為元良以正萬邦併殫羽翼之助
昭先字〈闕〉 福州人
嘉定八年〈乙亥〉
七月辛酉鄭昭先參知政事〈自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除〉
制曰朕寅奉丕圖誕登近㢸間者虛次不必備以惟人若時疇咨且任舊以共政陟崇班而増峻疏異寵以載新爰錫贊書式孚羣聽〈具官鄭昭先〉溫恭而肅括方正而靜淵器量恢𢎞雅有大臣之體智略通敏深逹當世之冝自逰州縣之間已隆公輔之望豸冠執法繩違克振於紀綱騎省輸忠論諫必本於仁義周旋惟久名實允孚頃諧柄用之求聿想期年之績就陞政路乃思陵用人之規葉贊台司頼丙吉同心之輔方農畝軫懷豐之念而邊陲圖備豫之安益殫翊亮之思式導休嘉之應噫股肱王室聿臻庶事之康羽翼儲闈屬底萬邦之正其欽予命永孚於休
同日曾從龍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自正議大夫守禮部尚書兼太子詹事兼修國史實録院修撰兼給事中兼直學士院除兼太子賓客〉
制曰朕宵旰憂勤寤寐俊傑疇若予采繄宥密之是司人皆曰賢豈登崇之可後載攽渙渥昭示羣瞻〈具官曾從龍〉剛大而裕和高明而篤厚風規端亮允爲任重之資志業𢎞深夙負濟時之望華裔輝分於相閥大廷名冠於儒紳貳卿常伯之顯躋瑣闥辭林之更踐凡禮樂文章之事若紀綱號令之原用靡不宜政將焉徃茲參陪於樞筦仍晉列於儲賓陞華崇祕殿之名班爵衍爰田之賦屬方圖自治之固罙有資長䇿之深其思上副於倚毗庸以兼全於望實噫君臣明一體之勢共翊丕圖樽爼折千里之衝式禆廟算欽承時命益茂逺猷
從龍字〈闕〉 泉州人
宋宰輔編年録卷二十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