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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齋先生文集/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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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定齋先生文集
卷之十五
作者:柳致明
1883年
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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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再從大父壺谷先生別紙己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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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父繼後事。叔父在世之日。旣以許繼。特以叔父慮其急之。則或生意外事。爲渠終身之累。所以隱忍以俟。而竟致遺憾。幸渠追悔。可謂天誘其衷矣。但初旣被髮徒跣。受以斬制。及此後日。任自短喪。爲不忍。謹按通攷喪內出後條。南溪引通典。五服當以始制爲斷。及喪服小記。旣練而返則遂之之文。爲仍遂本親之服之證。明齋說則卻以短喪爲正。竊觀禮意。尹氏說恐爲得之。可從無疑。而渠見朴氏說。放開一路。便謂不悖於禮。屢日開導。一向死執。極以爲撓。事出不已。有此仰稟。伏望詳量下敎。俾得依而從事。如何。

家禮。重喪未除而遭輕喪。則制其服而哭之。據此則致明於兩叔父喪。似當制服。而自間傳以下。皆言旣虞旣練而不言未葬。小記註。葬母亦服斬衰。以父未葬。不敢變服也。通典王瓚曰。重喪未葬。不可變服。旣虞服功衰。然後乃得服朞功之服。此則其不得服明矣。但不制服。甚缺人情。或可制而不服。待虞後有事。其殯服而哭之。未知如何。

答再從叔壽靜齋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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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喪內母喪。十五月之禫不可行。故湖訓有禫月盡後翼日。服禫服。哭而除之之文。而不言除後服黲與否。然今之心喪黲服。卽家禮禫服也。故退溪先生許父喪中母之初朞。服黲以行事。旣許服黲。則雖以心制服之。恐無不可。葢雜記旣許重喪中除兄弟之喪者。各服其服。又五服之親。皆令依彼親之節以服之。申其骨肉之情。則心制雖輕。爲母伸情。恐不可已也。雖以古人包特之制言之。平居則固當以重包輕。而有事其殯。亦未嘗不各服其服。況再朞之日。當有除心制之節。則又不可不服而除之也。恐當依湖訓禫月盡後翼日。哭除之節。而旁照退溪初朞服黲之文以處之耳。但今大喪。襄禮遲速。不可知。若在禫月。或禫之後月。則祔後行祥。自無服禫之事。可應開元禮祥而卽吉之文及同春黲服微凶之說。直以黲服承之。若先禫一月。則祥後服禫。月盡服黲。自當如前所云。以應未再周而葬者。二十五月練。二十六月祥。二十七月禫之文耳。如何。

答壽靜齋別紙論絜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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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曰。章句或問。以兩說求之。皆可通。且道章句或問中何處是說矩字乎。欲以因其所同貼矩字。則其不曰因其所方。而曰所同者。豈不可疑乎。欲以以此度下貼矩字。則所謂此者。有何方意也。不得不以均齊方正當之。則是在絜之之前乎後乎。絜矩若是以矩絜之之義。則朱子必將先提矩字。端的說破。以爲持而度去之主本材料。而乃直爲是漫漶歇後。卻於絜過以後。眷眷追理此矩。申申形容此矩。不厭其宂長重疊。

矩是所以爲方也。而來敎直作方字看。均齊方正。是已方之形。而來敎又作所以爲方。當句內自不能不畔援。以此貼彼。果能穩帖否。又曰。以此度下之此字。有何方意者。尤是病根所在處也。夫矩何嘗四方皆方。而以之絜物則皆方。何嘗先有皆方之形。而以之度物耶。今先橫卻一方字。才見說矩。便以爲方。而就說心處。責取矩字面目。其無方意者。直謂之漫漶歇後。未知如此解經。得無膠固驅率之患否。

說曰。是乃爲方之具。非已方之名。果是爲方之具。何不依論孟訓矩爲器之例。而於此特去器字乎。惟其非已方之名。故所以必曰所以爲方。

若訓爲方之器。則是曲尺。而非所以言心也。若訓矩方也。則是謂杞柳爲桮棬也。故曰所以爲方也。此其所以神解也。

說曰。不必諱以心當矩。於此不得不諱此者。葢緣傳文。只有一矩字。若當之於此。則於章句下面均齊方正之語。更無可當之矩字也。

以矩絜之而成四面方正之器。則將留說此器方正之形。而諱言以矩絜之乎。將不諱其矩者乎。且道矩本是絜而方之之物乎。是絜後方正之物乎。

說曰。此均齊方正之雲。卽絜矩而得其方。而非所以爲方。旣曰絜矩而得其方。則是所謂更添一矩字。乃足者也。又曰。非所以爲方。則未知得其方之與所以爲方。其形何以異乎。

得其方。所及者廣也。所以爲方。所操者約也。其形之異。恐不啻超海折枝之不同也。

說曰。所惡於上。無以使下一句。已盡絜矩二字之義。愚何嘗以六事皆施以後。爲絜矩耶。設使有人能此道於上下。而於前後左右姑未及施。其道則固上下四方皆方之道也。

能此道於上下。而於前後左右姑未及施者。何不曰其形已上下四方皆方。而曰其道則固上下四方皆方之道雲爾也。

說曰。均齊方正四字。不必貼矩字看。除矩字外。苦無貼此四字看。此愚之所迷悶者也。葢絜度也。矩所以爲方也。是訓詁也。其下推以度物。是繳申絜度也。均齊方正。是繳申所以爲方也。

以所以爲方者絜之。而成均齊方正之形。以此相乘。意味條達。恐不必苦要貼之一字。而枉爲迷悶也。

說曰。乃是度物得方之後。見其上下四方無有餘不足之處。而其效有如此者耳。旣曰度物則是一矩也。又曰。得方則又是一矩也。又曰。見其上下四方無有餘不足。則又是一矩也。天地簡易。聖賢操約之道。果如是耶。且傳文絜矩。是以工夫言耶。效驗言耶。

以心度物而得其方。則無有餘不足之處。乃是理之至簡。術之至約也。患在橫卻一方字。又隨處貼卻矩字。故於是不簡不約耳。絜矩則非效驗。而均齊方正自是效驗。此所以貼矩字也。

絜矩之義。以章句或問及大全答江書語類兩條。其爲絜而矩之。固無可疑。而惟答周書度之以矩而取其方一語及語類人傑錄矩者心也一條。爲異。然人傑錄旣分明在前。答周書則下段旋以周問目中推己及物而求所以處之之語。以爲說得條暢。此亦當以後出爲正矣。只緣永樂諸儒。偏主已見。旣於章句所以爲方之下註。以藉以爲喩。又取人傑錄於小註中。而我國諺解又因之。葢朱先生釋經之法。直是謹嚴。於經文本旨先後輕重之際。襯貼排比。各有位置。有不容毫忽差者。何故於此都掉了。先後傳文。則矩義在前。而章句卻說在後。又何故都背本旨傳文主工夫說。而章句卻拽下來作效驗說耶。

大抵絜矩二字。雖訓絜而矩之。不患不以此心絜之。此於義理操術。固無所害。鄙所以謂兩皆可通者。此也。至以章句或問言之。則來敎所謂一通一否。欲從其通處者。一與鄙意相反。章句矩所以爲方也。或問亦同。所以爲者。以此爲之之辭也。章句因其所同以上。是言絜矩之張本也。推以度物。各得分願。方是說推吾心。以絜之之事也。則字以下。是言絜矩之效也。下節章句無不皆然以上。是說絜之之事也。身之所處無不方者。又以言六事皆施之後。其效有如此也。所操者約。是繳申無不皆然以上也。所及者廣。是繳申無不方以上也。說爲方之事長。說已方之效短。未見其有一字賸語也。然章句中猶未說著心字。而至若或問。則所以爲方也之下。卽接之曰以己之心度人之心云云。則是豈非所以爲方者絜之之謂乎。只緣是則所謂絜矩也者。在各就其中以下之文之下。不免爲來敎所證左。然此特幷言操術之約與所及之廣而摠結之耳。未必以平均方正等語。解矩字也。葢推是以平施者。卽平天下之要道也。傳者將此箇道理。名之爲絜矩者。以推是心以度物。猶持此矩以爲方也。不過如此而已矣。不待上下四方均齊方正。然後方可名絜矩也。章句上下四方長短廣狹。彼此如一而無不方者。實承前後左右無不皆然之文。則是以六事皆施爲無不方也。今以上下四方之無不方當矩字。果無以六事皆施爲絜矩之嫌乎。特以均齊方正四字。便似矩字眼目。故語類及答江書。固多如此說處。前輩亦有喜而從之者。然揆之以章句首尾而言之。則其不合處甚多。最是所以爲三字及前後左右無不皆然之文。便沒區處。有不可強而合之者矣。且以來敎言之。固曰矩非已方之名。而又必以方爲矩。固曰所以爲均齊方正。而又必以均齊方正當矩字。固曰未嘗以六事皆施爲絜矩。而又必以上下四方說矩字。能所混紊。彼此矛盾。見人說話。才近方字。意便以爲添一矩添二矩。而執滯不化。便似口含膠漆。此愚所以未遽承款者也。抑從上先輩。雖如三軍之奉約束。亦豈不知朱夫子有兩說乎。又豈都不理會。輕於取捨者哉。是亦必有其故矣。幸無以持重難疑見悶。而更將已說。自相矛盾處究覈。又取章句或問。而細加諒察。如何。此非門路義理之所向背。政所謂解經有不同無害者。固不必爭執。而盛辨之下。不敢無對。且以文義有不然者。故敢究言之。還切悚仄。

與壽靜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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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犬牛人性之說。不加辨斥。但云與平日看得相反。玆悉淺見以求敎焉。大抵孟子論性。就異體中。指言其理。其曰性善。指人而物不得與也。雖在人。亦未嘗不就異而指言其同。如雲人之可使爲不善。如雲若夫爲不善。如雲或相倍蓰而無筭。亦言衆人之異於聖賢也。人物之不同。聖凡之差殊。孟子固未嘗不言也。而以其主意在於明其本之善。故謂性善爲本然之性者。無異辭也。告子之辨屢變。而其所以然。在於生之謂性。孟子折之。前後一意也。而其立言命脈。亦在於是。此人之性。所以無不善。而物不得與也。葢彼認氣爲性。故以人物之氣猶相近。而辨其非性。以人物之理絶不同。而明其爲善。所辨者在於氣。而所明者在於理。則雖其爲說侵過氣界分。而主意專在理一邊矣。故朱子於章句。以理氣二者對立分開。界辨甚明。而卒之歸宿於仁義禮智之粹然。則何嘗拖帶一分氣乎。惟或問曰。孟子雖不言氣質之性。然告子生之謂性之辨。則亦旣微發其端。語類曰。孟子辨告子生之謂性。亦是說氣質之性。是葢謂孟子言犬牛人性之不同。雖主言理。而因氣而有異。亦可見雲爾。若果是言氣質之性。則程子必不謂論性不論氣也。又不當言孟子之言善。乃極本竆源之性也。今若以分別犬牛人之性。而謂非本然之性。則性善之物不得與。皆將同歸於非言性之本歟。若謂彼此言之有不同。則曾謂孟子之言性有二說乎。鄙說言之雖輕。而隱度於心則有矣。自蒙敎意。令人惝怳。更乞剖示焉。

答宗人大英頀○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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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禍故來。不敢輒自通問。乃者伏蒙存恤。眷顧有加。奉讀哀感。無以爲謝。千里書信。動經時序。比及承坼。已有月日。豈足以解悠戀之深。卽玆竆律。不審起居何似。左右之艱於料畫。不足致恨。想狷介自守。不因徇俗下。未嘗不爲之灑然起懷也。然徒然守此孤介。恐益偏枯。又或年衰慮闌。反致頹惰。未可知。未若及此少日。低心下學。使義理之悅心者深。則所以居之者益安固而不撓矣。俗固已薄。而旣不與鳥獸同羣。則寧能絶俗以爲高哉。所以處之。亦自有道。亦曰反身而已。不問俗之如何。惟盡吾所當爲。則不必孤介絶俗。而亦自免和光同塵之累矣。若先以憎俗之心。橫卻肚裏。則吾所以處之。已不能不失其正。尙何俗之可憎惡哉。然而不以義理培養之。欲少變其心。以無絶於俗。則心何常之有。一差則入於鄕願亂德之科。致明固慮左右之過於孤介。而又恐明言之或矯枉過直也。願左右之擇焉也。

答大英己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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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讀朱書。更願於其平實展拓處。咀嚼出意味。以爲矯偏就中之地。則可大可久之業。將不待他求而得之於此矣。吾弟天資耿介。入頭處多在惡不仁一邊。所以立志緊實有力。無習俗惹絆之累。而明前書卻似欲貶損志節。少徇於俗者。葢以吾儒法門。先須虛心遜志。自下升高。然後節次階級。漸進而不跲。才有一分標高揭己之意。便如超升躐進之無根本可據。臨深作高。挾長傲人等種種病痛。未必不緣此而生。是將爲進德之害不少。所以願左右之姑且放下憎時疾俗之意。惟見己有欠闕處。俛焉日有所事。則將見志不期遜而遜。心不期虛而虛。田地平實。根本牢固。循由而上。無遠而不可屆矣。此與徇俗汩沒者。指意自不同。未知果留意見察否。抑程夫子以留在心中爲悔。爲積下一團私意。夫悔乃向善背惡。斡旋轉移之機。而程子卻病之者。以未有遷改之勇。而徒見此心煎𭵶。失平和豈樂之象。便成一箇病根耳。來書悼歎之言。雖出撝謙之盛。而得無近於程先生所戒乎。更願一掃此等切切意思。只從今日向下學處。潛心積久。漸見滋味。則孟子所謂樂則生矣。生則烏可已者。眞見其爲不我欺矣。致明爲學不力。輥到衰晩。雖嘗以耳目之所及。知有千金之藥。而未嘗一日服食。敢以獻諸左右。此乃升水降火之妙方。非如伏火丹砂益人躁怒者比。幸無謂是已試不驗而棄之也。

與門中辛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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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明竊以先故寖遠。遺風寖微。後生少年。狃於俗習。安於偸惰。不能自拔於飢寒利慾之塲。於是而苟無術以導之。則誠無以紹家聲而繼前徽。以爲先世羞辱。非少故也。近來白塲居接。爲勸奬之方。已非培植本根之道。今亦幷此而歸於弛廢。蕩然無復引進而導迪之者。致明誠不足以議此。然門尊長上。苟不以人廢言。則欲望自今冬爲始。籍記門內後輩之從事文房者。或輪月居齋。或各就所居。繼給書燈。課其勤慢。會聚講誦。以時發難經旨。竢其春夏課作之時。亦令依例設接。資之者深而發之有力。其間亦豈無撥轉意思。有志於實學者哉。則區區勸督。其效甚大。亦有數處先進可爲師表者。伏望定爲規畫。以爲永久不替之道。其間節目。更令詳度而底行之。勿以事力爲拘。勿以迂闊見拒。俾得成就。千萬所拱竢也。

答族姪京老箕鎭○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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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詢喪出夜半。祥忌之疑。南溪說不能無疑。所謂治喪諸節。與夫死者正日。果可以二視之乎。復而後。行死事者。未復則不可處之以死故也。復前有屬纊一節。所以候絶與未絶也。未判絶未絶之時。未可斷之以死。未可斷之以死而遽可處之以死乎。來諭謂古人之復。所以冀其復生。今人之復。所以行死事者。亦過矣。孰謂今人復不冀生乎。賢固曰情有不忍以致太晩。旣有所不忍。則可以知所處矣。且夫南溪所謂二祥忌祭。所係甚大者。亦未必然。二祥忌祭之所係。孰與死其親於方絶未絶之所係尤大乎。若祥忌所係。不可以毫氂差者。則古人之不用死日。而直卜日而祭者何也。況祥忌正日。未必復前之爲正。而復後之非正乎。頃年禮校時。非不見南溪此說。所以不收入者。意固有在也。未知其果得禮意之正。然亦不可謂全無意義也。幸更商而報於彼家。如何。

答京老別紙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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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諭仁說。雖與川湖兩先生之意。略有不同。然於川則不失反己體認親切的當之旨。於湖則不失包涵渾全普徧淵微之旨。且於朱張往復節次勘合。皆有下落。苟非精詣之見。烏能及此哉。但於鄙意有所奉質者。賢以於此識得之仁體將作何許物事也。將謂吾心固有之理。無與於天地萬物。而爲一箇窠窟耶。識之將於腔子裏看。取兀然無與之意耶。若此者。恐非賢者之意也。如以爲此箇仁體。便有本來生意融融洩洩。與萬物同體。則若無天地萬物。此理亦有虧欠雲者。豈不在於此識得中耶。今以此數句。作南軒之意。則是將但於愛之理三字。孤枯識取。何以見天地萬物血脈貫通之妙耶。葢愛吾所固有之理。而卽此固有之理。實與天地萬物同體。此與卻去腔子外尋覓者。煞有不同。又何嫌於若無虧欠數句耶。故愚意不若只從湖訓平平地看取之。爲周徧精到。而無汎濫不切之患。如何。

答京老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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禰位東壁之疑。妄生穿鑿於不疑之地。今承所示。討出一般意義。以補佐禮註。何敢容喙。但此亦有所據。乃是晩年定論。而禮註卽未勘之初說。所據旣同而初晩有異。決訟之何居。有未可知。大抵來說。皆就同堂異室之制。而討出者也。而其實禰位東壁。出於排置位次之勢。而未必有義於其間也。如曰勢固然而義亦自具。則中庸或問。何以以壓而不尊詆之也。若古之廟制則不然。左廟以致事生之義。而尙右以盡事神之道。故五廟之都宮。在左而序昭穆。本廟之設主。主奧而專其尊。雖以祖廟同在一處而不壓。雖以禰位安於西壁而不嫌。此中庸或問所謂外有以不失其序。而內有以各專其尊者也。夫豈不知莫親莫邇之義而然也。葢神道尙右。此古人所以旣右烈考。亦右文母者也。苟或失此。則非所以尊之也。子之於父母。雖親雖邇。而邇則不可以不別。故祔於祖而不祔於考。此義又可通看。未可專於親之邇之而不思夫嚴畏而尊敬之也。此禰位東壁。所以見非於朱子也。今旣不能復於古。則四世之宗。不得不遞次以至於東者。勢也。勢吾無如之何矣。若上無所尊之廟。又何爲而不敢專其尊也。古也同爲都宮。而猶得專其尊。今也各立家廟。而不敢安於西。此愚所以疑之也。愚言不足信。而或問之訓。乃是不易之論也。幸更取而熟複之。然後復以見示也。誠意之義。來意以誠意爲平立之目。而以好善惡惡。爲毋自欺之節度。鄙意亦嘗如此看。而被諸公曉告。改其前見者。以傳文及章句或問。皆以好善惡惡言之。說此義而走不得本文故也。近更思之。傳文及章句或問之如此者。更有仔細處。葢大學八條。都相灌注。如鎔金鑄鐵。中間不容一字一語閒漫散出者也。以上一條看則己修下段工夫過半。以下一條看則塡補上段工夫益密。且說致知與誠意。爲目不同。知行亦異。而其實致知盡時。參到誠意界至。如人知菽粟之可食。烏喙之不可食者。知之事也。而知之眞則好惡已實。好惡之實則誠意之事也。一箇好善惡惡。一半是致知。一半是誠意。交相灌而互爲工也。故此善惡旣明之後。不容有不好不惡之意。葢意念雖多。而不出於善惡兩道。工夫緊實而不出於好惡兩事。如此然後條目方無罅隙。工夫方無透漏矣。如以一箇平立之意。著在善惡好惡之間。則前後隔斷。功力不貫。雖謾說欲如此。必先如彼。而所謂八條目者。亦甚散緩而無力矣。南塘解經。固多膠固偏執之失。而此條所說。不害爲大體之是。但亦於上下相承處。未必有見耳。然此亦自以己見胡說者也。如未當理。更賜反復也。

答京老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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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說。更荷開示。益知見理之精。前此。固知爲說不落於孤枯。猶以但將愛之理。識取之故。疑或於沖融普徧之體。有所未盡。今承示諭。周遍精切若是。則所謂天地萬物一轉語。言之亦可。不言亦可。其謂此句承南軒之意。一許一救。而唯唯否否之意。兩行而不悖者。尤爲可喜。但所謂若無天地萬物。此理亦有虧欠雲者。所以說愛之理如此雲爾。故來示所說愛之理。卒走這樣語不得。而以愛之理。爲朱子之旨。若無虧欠。爲南軒之意。分賓主彼此之勢。或似未然。且以文字言之。則乃是直說下來。而無翻轉語脈。故必以諺吐委曲之。然後來說可通。朱門文字。本自暢達。未有待人就他中間接續過者也。鄙見如此。幸更駁示。

昭穆說。刱爲無前之語。自懼得罪於守經信古之義。乃不加斥罵而辱有取焉。又恐連累高明也。不然則豈其或可備一說耶。兩先生微旨。迷不省悟。愈恨生晩。無由仰質也。太祖雖居昭穆之上。而主西而爲昭之父。則來示謂離右穆不得者是也。故子不得處右而遜於左。則其座自穆而昭矣。孫又進於右爲穆。而其子又遜於左。則其座又自穆而昭矣。鄙說謂繼太祖更一位者以此也。但自穆而昭。有似差池而不齊。然以全一座看。則又未嘗不齊整也。更以此意看。而摘其謬妄。如何。

答京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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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書自訟之語。何其言之有味也。聖賢說得明白懇至。以遺天下後世不知何人。至公血誠。炳如朝暮。吾乃從皮膜上涉獵鹵莽。無以窺闖。又或拾取零星。以資口耳。空負千載人。寧不可歎。然此亦只是贊歎。此藥莫若實去嚌其胾味其眞。不迷於先後本末之序。其所進取。自有所至矣。患在本領不立。行解散緩。知不事乎尋箇是處。而以談說爲應文。行不事乎循蹈彝倫。而以擎跪做樣子。雖依然是儒家塗轍。而其於進修遠矣。舊謂格致。乃學之初程。一草一木。皆所當竆。今乃知所謂格致者。自有宗旨。至如無物不竆。特語夫功用之大全耳。堯舜之知而不徧物。急先務也。若夫盡人盡物。固是儒者事。夫豈絶而不爲哉。亦先於盡己之性而後。有以進乎人物耳。且以大學言之。止至善爲明德新民之準的。而知止能得爲路逕。格物致知爲知止之目。意誠以下。爲能得之序。是其終始不出乎止至善一事也。格致雖爲最初用力之地。而無復語緖之可尋。然所格所致。亦可知矣。今不於人倫日用之常。求知至善之所在。而徒欲泛然以觀天下之理。則所謂大軍之遊騎。出太遠而無所歸也。此程門慮患之意。而朱夫子以身心所具所接。爲格致之所當先也。中庸明善爲誠身之本。擇善爲固執之先。授受旨訣。亦可見矣。或乃捨此之眞切。而爲彼之汎濫。不求之日用。而專靠文字。不察切己。而徒事泛論。所講無歸宿。所知非所行。遊心千里。而不離坐席。亦何怪哉。此是到老迷方。而近幸略窺者也。鼎器已毀。徒切吁嗟。不意來示悔咎。不異於此間形證。重爲之慨然發歎也。葢此說話。初非所不聞不知。而知之不眞。如在醉夢。亦未嘗知之而已矣。此其必欲如傷虎者之知畏也。未知前頭日月。果可以受用否。誠意說。來示謂當以意爲主。而有原本善惡。餘意好惡之雲。恐有商量。夫所謂原本善惡者。得非以人心自然之善惡耶。若是則所謂誠意者。無待乎致知也。所謂餘意好惡者。得非以如好如惡。非誠意之主本宗旨耶。若是則傳文別說一般道理也。所誠非所致。而所說非本意。則未知立經發傳之意果如此否。夫人心之發。本有善惡。就此誠之。夫豈不可。而必先之以格物致知之目者。實以心體之明有所未盡。則所謂原本善惡者。已不能無蔽而失其眞矣。夫旣不能無蔽。則所發之意。安能一於理。而無惑乎善惡之眞哉。此欲誠其意者之必先致知也。是其所格所致者。葢因原來本有之善惡。而益致其明之之工也。非於原本善惡之外。謾爲一種支離博雜之事者也。知之而眞如菽粟之必可食。烏喙之必不可食。則自無一念欲嘗烏喙者。而因有以極夫如好如惡之實也。亦非於原本善惡之外。別有一箇餘意。求至乎自慊者也。若如來示。則格致可無而好惡爲不必言也。離析其旨。分披其辭。而爲入德之階級。曉人之指南。恐無是理也。尋常謂誠意章如好如惡之不言好箇甚惡箇甚。似是承格致傳善惡之文也。傳文旣闕。不敢妄揣。然補傳之重複言一箇理字。是說這箇。特少了善惡字耳。故章句每每說爲善去惡以實之。而又必引經之兩句於章下。以見序不可亂而功不可闕。惟恐誠意之不承上而通攷之。而今乃病夫還歸致知上說。無乃非朱子之旨。而有畔援之失乎。不獨此也。傳之諸章。莫不如此。一章承一章此六箇先字。七箇後字之意也。來示逐章。各以意與心與身爲主者。只單說一章則善矣。而或少上下資承節次津津之味。其於說經之意。進修之實。恐有疎虞也。如何如何。四七說。來示以於山之直說七情發於氣質之性。謂欠宛轉。則鄙之所病。亦如此而已矣。然只此欠宛轉者。卻藏得多少病。夫四與七。非無所主所從之分。而不可言四爲某性之發。七爲某性之發者。以性之分理氣。與情之分理氣。有些不同。而其所不同。以性情不能無差殊也。葢性則渾然。而情則散殊。渾然故可剔拔言。而散殊故可分開說。剔拔者。就氣中挑出其理。而不可以對待者也。分開者。就發處各指所主。而可以雙立者也。是以渾淪分開之論。發自溪門。而止於言情而不及於性。以性則非可以渾淪分開言也。若徒見性情之皆有異指。四七之各有攸主。而遂喜名言之妙。於分配意類之自有苗脈。以挑出者而立爲對待。則涉於扭捏。以剔拔者而看作分開。則失於契勘。已非平平觀理之道。遂至緣情及性。劃爲兩道。則是兩箇性兩箇情。各自爲體用。而天地不成其爲造化。人心不成其爲總腦矣。無亦害理之甚乎。立圖著說。本無可疑。而特患驅率而不見正義耳。幸更加體究而見示也。向來別紙。大體旣同。不必更煩。表裏精粗無不到。所謂竆之而至其極也。若謂四者皆指物也。則不知所竆者何謂也。朱子亦以人物所共由爲表。吾心所同得爲裏。非惟盧說爲然也。未知如何。

答京老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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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說。自我再叩。尙未供答。頹懶可愧。今且先以來示之不能無疑者。則曰本然氣質。乃性分上理氣分窠之目。下得分窠字。無已突兀而包得多少意見之差乎。又曰。主氣之情。於性氣夾雜中。只當言氣。不言性。又曰。纔說性時。已分本然去。又曰。氣質一邊。姑置性字。是謂七情發於氣質則可。而著箇性字。侵逼本然之性。爲未是耶。若然則只此名言之間。上爲氣下爲理。氣不成性而性不涉氣矣。又謂分開之圖性圈之中。上書本然字。下書氣質字。中書一性字。以示此性之或發於本然之體。或發於形氣之感。夫性之以發言。豈明者之意。似是下語之偶未及察。而終亦做病矣。至論鄙說差處。謂鄙言所主所從之分。不言的爲何處。夫四七之主理主氣。寧或曰不然。而言之不能別白。此則疑之是也。而非鄙見與高見不同也。又以鄙言剔拔之不可對待。而引太極陰陽剔拔對待者以難之。夫剔拔。固有可對待處。特言性時。有些不同。此則吾與君之不同。而未至於全然違背者也。至病鄙之於性則渾淪言。於情則分開言。而曰渾淪言時。情亦可渾淪言。分開言時。性亦可分開言。此則吾與君終不可相同者也。夫性情之理。雖甚玄微。已然之跡。今皆可見。性者。此理墮在形氣之名。雖在氣中。而亦不相雜。然理氣相成。渾融無間。初不可以分言者也。故孟子性善之論。特就渾然之中。而指言其理。程張又患其不備。而兼指其氣。此性之本然氣質之名所以立也。以言語求之。則兩言固可對待。而以實體言之。則初非可立對待於未發之體。作更出迭用之窠窟者也。太極陰陽固亦剔拔而爲對待。然彼則公共之謂。而此是渾然一性之全。則其可對待與不可對待。亦豈非有些不同乎。情則不然。因其所感之不同。而不能無所發之差殊。派分支別情狀意思。不啻若人面之不同。此其性情之異。豈非已然之可見者耶。就其中而言其所主所從之分。則四端主乎理。而其理則本然之理也。七情主乎氣。而其氣則氣質之氣也。夫孰曰不然。而若曰四端發於本然之性。七情發於氣質之性。則兩箇性字。碨礧各立。有若兩性之雙立對峙。而有沿情及性。劃爲兩道之疑。所以致疑於其說。而於山果有一性之中。不害分之爲二性之論。來示有理氣分窠之說。此果無害於義乎。若是而曰非是打破一性分。作兩箇者。吾不信也。若來示言主氣之情。只當言氣不言性。則似無兩性對立之疑。而非惟名言之間。分裂已甚。畢竟性亦可分開言者。則於山之見也。大抵渾淪分開之名。只以言情。不以言性。今乃以言情者而推之。以及於性。有此許多紛紜。少年朋友。無不靡然從之。吾恐爲卞莊子之所獲。而重爲吾道之累也。論理亦當以其事觀之。性之有一而無二。情之隨感而不一。其事可見。特以情雖不同。而以其同是此心之用。故有渾淪言之者。若性則自是渾淪物事。無事於渾淪言。況可以分開說乎。且水之一源。而流有淸濁。木之一根。而枝有東西。亦可以擧一反三。何必分窠於一性。謂水之淸濁。其源有二。枝之東西。其根各別耶。如是而病其分別未精。必從頭劈作兩片。然後爲快者。未知其果然否也。幸撥置前見。更將此義。虛心潛究。猶有未契。明以敎我。理到之言。不敢不從也。

答族弟來鳳致球問目甲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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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內入後制服。先儒說皆爲所後父母說。未見爲所後祖父母說。而其情與父母喪追服。似不同。恐當依小記接服。以終餘月。如何。若入後於祖父母練祥前者。亦當更制三年之服歟。小記疏。父歿後生者。無更爲祖三年之義。三年內爲祖後者。恐與此無異。如何。

承重之義。豈直爲宗。不可無統乎。爲祖後則恩猶父子。非但以義制服也。入系之日雖晩。受重之恩義俱隆。恐未可謂與父母不同也。小記說。接其餘服。自是繆說。若父歿後生之說。自可比例於喪畢後入系者。雖在練後入系。更制三年之服。恐無所疑矣。

答來鳳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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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意章說。令人耳醒。其曰格致。所以辨其好惡也。誠意。所以實其好惡也。正心修身。慮其有好惡之偏。國與天下。推以同好惡之公者。可謂提總要領。說得痛快矣。但格致當雲辨善惡。而使得好惡字。恐偶未照管矣。又須看得此爲最初下手緊切。不可已處。而陸氏之徒。欲擺除此一件工夫。大是差謬。所以歸於異說。又須知此意字總說心之所發。非指直發者謂情。而以發後經營往來者謂意。如辨別情意兩字之爲也。此事惟在著意行將去。不必區區爲辨解。然知之不眞。則必無好而悅之之味。幸望毋曰口耳之末。而不屑於講解。如何如何。鄙於此粗有一斑之見。而向人說與皆不甚留神聽納。今承示不約而同。始可據而自信耶。

答族叔爾龍田文○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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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書云云。雖發之於非人。而可驗日用檢省之意。近來非無以文字相從者。而每開卷作一塲話。未見有推之日用之間。此爲交相病處。惟有以反此。然後方爲相輔之道。僕自是裏許人。而所聞有如此者。敢誦言及此。亦見其不知量也。俯示疑節禮。不爲應行差過者。立言徧檢。未見其文。然旣未及遞遷。則一廟二主。古無其禮。勢不得不以見今奉祀者。主祝行事耶。昔有未吉祭而行五代祖改葬者。曾叔祖先生。欲令五代孫主其事。此似可傍照。如何。

答族姪殷老衡鎭○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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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盡祖改葬。宗子服疑。曾叔祖所問。雖不爲湖門所許。而更未見不當服之文。則凡於禮律。殆爲擧世所遵用。吾門自是家訓。寧有異議。但以禮有漸遠而無更近。去廟爲祧。親竭而宗毀矣。斂屍設奠。雖同始喪。而處以喪禮。似不爲服言。故雖子爲父。亦無反服斬衰之禮。今以輕遠之孫。而同之於承宗服斬之倫。爲制緦服。未知果何如也。禮有生不及祖父母。父爲之稅而己則否。所謂生不及者。彼已亡己乃生耳。其父或在他國。服限年月已過。而聞喪者。父則稅而已。不爲之稅者。以後代之孫。不服先代之祖耳。今主祧宗毀。其爲生不及。不但不及其世而已。心雖無竆。禮則有限。故嘗疑擧緬之緦。非宗毀之可制也。未知如何。至於五代孫承重之疑。鄙亦嘗考及所示。又祭法王下祭殤五。其祭與服之及於來孫者。以將爲後也。祖於將爲後。如曾玄。則孫於爲所後。似亦如曾高矣。朱子謂四世以上逮事。皆服齊衰三月。若以爲親盡而服竭也。則三月之服。亦不當有矣。其爲之服者。逮事故也。若又逮事。而無中間數世以持喪。則三年服重。恐亦是不得已也。特以五代祖稀及之。故服術不見。五代孫爲後尤稀絶。故朱子不言耳。來諭論列。皆是。但以是爲擧緬服緦之斷案。則又未然。凡恩生於近。近則禮爲之隆。情疎於遠。遠則禮爲之殺。主祧則遠矣。宗毀則殺矣。其與相依爲命者。安得比而同之乎。故爲後則雖以親盡而當服。主祧則雖以擧緬而不緦。其義各有攸當也。若其服重者祭。似又終其身。葢異姓爲後。亦以恩服而以義祭。豈有子孫而不得比於後異姓者耶。如此者。又似服擧緬矣。幸更詳之。祖喪而孫先死。其弟代執奠獻。周除後心喪。自是曾叔祖與湖門。斟酌得宜處。剛州士人家婦人祭告。失於禮者。但周除後心喪。則周未除之前持服之節。恐與凡朞不同。只當與今人。服本生親一樣。然後除而心喪。方得輕重之殺。若朞年之內。以漆笠上衣。而服限之外。以緇笠直領。則輕重倒置。以漆冠素帶。則豈所謂心喪乎。本當三年。而定爲心喪者。嫌於逼也。則其所謂朞不與凡朞同。可知也。當日問答。雖不備言其持朞之節。而除而心喪。則未除之當如何。可知也。世多不察。失於服限之內。而鹵莽於心喪之制。恐宜在所審量也。若其處於緬禮者。旣非應三年者。則制爲緦服。禮所不言。而素纓布帶。亦不害爲從厚耶。

答族叔近質遠文○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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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目一番看過。使人眩瞀。而不得其所以爲對。葢引類太廣。措辭太煩。有若鬬靡競奇。皆所已知已能。而殊無端的會心究索處。如愚寡拙。何能上下其論哉。大凡天下。只是一理。聖賢所說道理。非有墻壁遮攔。苟欲廣衍博推。亦無不可通之理。然這箇各有主意。各有含蓄。有如此說處。有如彼說處。如此處。當如此推究。如彼處。當如彼求索。各盡其精微奧妙之實。待他積累多後。自然會通融合。方是眞箇有得。若纔見一句經文。便亂添別項義理。橫豎瀾翻。一回普說。則彼牽此掣。賓主混淆。永無緣見得的當明白曲折精細處。回看自家胷中。頭項繁夥。草木叢密。愈久愈甚。幾時是刊落枝葉。收功一源時節乎。此政犯識愈多而心愈窒之戒。不可不痛革也。以程夫子用工眞切。而暮歸喜獵之心。猶不能不發於十年之後。則況坐在歧路。尙低回不舍。而欲望其革舊圖新。難矣。未知高明以爲如何。

答族叔炳如澤文問目甲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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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反而歸至而伸。此雖以或問所說。知反原歸根之爲病。而自家意見。自不出於反原歸根之說。故有此疑耳。且謂人之生也。稟一元之氣。及其死而謂之歸。則駸入輪回之說。謂之散亡則一元之氣無所增減。可見其於此。未有所見。夫氣者。根於理而日生者也。終亦隨而歸於散亡。以日生者言。則爲至而伸。以散亡者言。則爲反而歸。大而天地之闔闢。小而寒暑之往來。人物之死生。又小而晝夜呼吸。皆是氣之屈伸消長也。消而復長。長而復消。一往一來。亙古亘今。此一元之氣所以無竆也。非別有一物。立於人物死生之外。爲之賦與受納其人物死生之氣也。又豈有增減之可言哉。今且以程子所謂不必將旣屈之氣。復爲方伸之氣。朱子所謂畢竟無歸者。玩索而得其旨。則自無此疑矣。

昭穆云云。或問論周制。固曰穆之祧主。藏於文世室。昭之祧主。藏於武世室。若王季以上。則統言藏於太祖之廟。而不言東西夾。然以以下各從昭穆而藏之義推之。似亦當以昭穆。各藏於東西夾。而其論諸侯之制。直以西夾爲言。果可疑。按祭法註曰。天子遷廟之主。以昭穆。合藏於二祧之中。所謂二祧。卽文武世室也。又曰。諸侯無祧藏於祖考之廟中。所謂祖考。卽太祖也。及他經註疏。幷只言藏於太祖之夾。而無所謂西夾者。豈以旣無二祧之可以昭穆各藏。則太祖本廟在其西。故從藏於其所坐之夾室耶。不然則西夾之西字。或是兩字之筆誤也。立廟世數。或問以劉歆說爲長。而時祫圖共王以上。祀止二昭二穆。則從諸儒說。懿王以後。祀至三昭三穆。則取劉說亦可疑。然朱子固是劉說。而亦未嘗以諸儒說爲必不是。此葢兼取幷存。而使後人自在看耳。以左右爲昭穆。而不以昭穆爲尊卑。以父昭子穆父穆子昭。互居而不嫌可見。故朱子說如此。而至時祫圖。以穆而偶父昭則不讓。以昭而偶父穆則讓一位。不能無尊卑。然若其有尊卑也。則雖散居本廟之中。而安得進而居之哉。獨其祫食之位如此者。非以昭尊於穆。以其兩兩相對。則昭之第一位。卽前日穆之父位也。故不敢捨其所常居之子位。而進居於父位以相偶。此乃斯須之敬。而人情天理之所必然者也。神道尙右。非但以散居本廟言。雖祫食之位。太祖居西。而羣昭羣穆以次而東。則非尙右而何。後儒乃執父昭子穆之說。而謂昭穆之位尙左。及同堂異室之制出而乃尙右。則誤矣。今之校院。非以昭穆之次。而爲左尊右卑之位也。葢正位居中爲西。次位居左爲東。配居右爲西。配則所居雖右。而義取第二行爲卑耳。其說又稍別矣。至若成康以上。只祭五廟。則祀止四親。爲天子諸侯之通例。至於世室。乃祖功宗德之制。有其人則立。無其人則不立。諸侯雖有之而不立。卽其等也。雖同五廟。而祭之自有隆殺之節。安可謂不用生者之祿耶。

答炳如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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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租索錢之聒耳惱心。只得隨分應去而已。若耐不過而生躁悶。則將必轉成心害。書冊之工。縱未能連續。若於日用之間。不至放心。則是亦爲學。偸隙觀玩。使此箇意思。不至斷絶。爲好。

答族叔景學聖文○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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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値鄕便。汩於應酬。輒闕一候。近便垂惠。感僕。居然冬雪已深。南方想不至如此之甚。而亦非溫煦時節。未知弊袍寒牕。起居無損。金石之聲。有足自遣否。明一出兩載。多少苦懷。可俯諒矣。今則前頭亦不遠。而以日爲年。孤囚意況。脫去無因。南望積雪已嵯峨。回思故山親族飢寒砭骨。此事又撓懷不少。西關勝賞。往往可喜。若得詩思逸興如執事者。把酒臨風。必有可觀。而吾不能辦一騎以奉邀。拙澀可愧。此有遊錄去者。雖不足爲臥遊之資。第爲覓見如何。

與濯叟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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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回示。陳義甚高。何等慰荷。第審侍履。每欠全安。區區仰慮更切。明所被職名。惶蹙無地。每事引退。義所不敢。不免爲強作一行計。但念山野之性。實有爰居之憂。至於格心致澤之諭。明豈其人耶。恐言之者不免誇大之歸耳。來詩意古而辭健。諷詠一回。使人胷臆灑然。但詩意專出於嘐嘐慕古之義。故煞有厭薄時俗之意。使其一向無此意思。將有流徇而不能自立者。要當力追古人。而不爲時俗之累。然此意太過。則便不可。何也。君子尊賢而容衆。嘉善而矜不能。雖憂時悶俗之意。不絶於中。而常存無不可改過之人。無不可爲善之人之心。惻怛普徧。而無忿疾賤惡之病。然後此心周流無間。而可以全吾所受之德。若一有厭薄之意。則未論其發之雲爲之際。只此一箇腔子。便碨礧不平。不能得其公平正大之體。又或一差。則矜能好異。貴我賤物之態。種種作乖。此雖與同流合汙者有間。而其病亦不少矣。故愚意不問俗之如何。惟盡在我之道。則古人不期追而自追。今人不期異而自異。此孟施捨之守。所以爲約。而與北宮黝之敵人者。勞逸自別。曾子所聞大勇於夫子。從此中做將去矣。賢者寬厚有餘。其於愚之所慮。未必有近似者。而如曰不可親。則不免有偏枯不弘之病。又曰。不畏今人嗔。則是將捍戾而有自用之失。無虛受之量矣。夫滄浪之歌。直一孺子之謾詠耳。而聖人取之。以爲小子之戒。使謂之不足聽。則何以爲聲入心通。好察邇言之盛也。故欲賢者。更於此處。省察其有無。而以上四五句。稍加櫽栝。使其平鋪寬和。而毋爲是激發忿懟之想。則其於進德修辭之道。庶或無餘憾矣。荷相與之厚。聊發不逮之言。幸更反復而回示之也。

與濯叟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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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將以今三日。冠子加布之禮。願與賢者偕成之。且欲藉以默誘其愚。事當躳詣以請。而輒從書請之儀。簡慢是悚。

答濯叟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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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諸說。領取大意。義理固所講究。而要在潛玩而實體之。見其意味。益親切雋永。乃是有益身心。至於添枝接葉。愈務多說。恐非竆格之宜。而近見朋友講論。多向藤葛支蔓處去。賢史本非騰理。法門保無其慮。而應酬之間。或有非所急而鋪敘平蔓者。未知吾亦坐在裏許。而不自覺耶。當相與省改。仍就日用切己處。驗其是非得失與所講義理相似與不相似。而益勉勉焉。爲本分究竟地耳。如何如何。

與濯叟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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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云。君有分送花草之約。此是吾平生不能留情者。渠卻有此請。乃是一腳長者。其意在菊。而亦以多品爲貴。未知更有他物可副者耶。

與濯叟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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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恩除。及於蓬蓽之中。感祝之外。奉下慰悅。何等賀幸。第行止之間。有不可容易者。而前後家門。屢被格外之恩。一未趨肅。亦甚未安。未知果何以作計也。深以爲鬱。

與濯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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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若弦矢。替書又不見。戀嫪之情。豈勝雲喩。秋盡冬深。直中啓處珍勝。初出世路。生受可想。未知猶可聊道否。聞齋中頗閒寂。亦可隨分讀書。出直又不如塊處齋中。然亦不可不遞出。近來人情。好調笑人素有讀書之名。尤多指點。我自無心而人卻有意。未知君能占得不隨不激。可以自在耶。送君後不勝情思。呈去一詩。此是吾所不能而自不能已。可知老懷無竆也。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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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腳之初。吾以從容去就言之者。以不必作悻悻故也。聞親意堅欲從宦。當以體親意。爲道理。然畢竟積仕。事勢爲難。君去之後。每見知友。以何時下來爲問。此則愛君者之心也。其相對作慰藉牽挽之語者。皆非實情也。吾意不如歸侍之爲穩。古人以善養者。眞十分道理也。然行止非人所可勸沮。故詩意卻不露此意。而細看亦可知矣。京人或相訪耶。君之處身如處子。雖來訪。不必回謝。雖宗中。亦不必來往。以此路一開。猜嫌隨起。又招謗言故也。君必自知。而亦似不知此態。故及之耳。如欲討歸。則各邑官馬多空還。無不得之理。吾於昔年入泮。聞職名已解。卽求順歸馬。留一日卽還耳。昔壺谷從祖從宦也。彼此付信爲一大事。故有一日再三得書時。而君上去之後。絶無往來書。恐亦太疎闊矣。

答濯叟問目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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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皜按禮。父爲長子斬。正體在乎上。又將所傳重也。庶子不得爲長子三年。不繼祖也。鄭氏註曰。此言爲父後者。然後爲長子三年。重其當爲先祖之正體。又曰。庶子者。爲父後者之弟也。小記曰。庶子不爲長子斬。不繼祖與禰也。註。已非繼祖之宗。又非繼禰之宗。則長子非正統故也。譙周曰。庶子身不繼禰。故其長子爲不繼祖。劉智曰。祖禰兩擧之者。明父之重長子。以其當爲禰後也。其所繼者。於父則禰。於子則祖也。庶子之子。爲繼禰之宗。則亦得爲長子三年。自漢以來。諸儒皆用鄭說。及虞庾諸儒之論出。而爲父後者不爲長子斬。至今承用其說。然庶子者爲父後者之弟也。卽身不繼禰者也。五宗一則繼禰之宗。而爲親兄弟之適。視繼祖之宗。雖曰猶爲下正之庶。而自其兄弟共宗者而言之。則繼祖繼禰。皆各專一宗。竊恐己身繼禰。亦得爲長子三年。

示諭似以譙劉說。爲得鄭意。而愚意卻恐未然。非惟於鄭意爲未得。於喪服傳小記之文。亦未爲得。今案喪服傳及小記。皆以庶子發之。而曰不繼祖。則恐不當攙入庶子之子。以及不繼祖之文也。鄭註言。長子不必五世。謂繼祖則可爲長子斬。不必繼曾祖高祖然後斬也。若如譙劉說。則當言長子不必三世。何乃上言五世乎。況所示已非繼祖之宗。又非繼禰之宗。則長子非正統故也云云。果是註也。則豈非鄭說乎。下正謂下於正體也。正體祖適也。下正禰適也。下正猶爲庶者。以猶非先祖之正也。若爲長子斬。是以禰適而當先祖之正也。必無猶爲庶之文矣。幸更以此義細詳之也。大山答金仰汝書。論此甚詳。幸檢看也。

與濯叟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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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寡慾無欲說。葉氏旣以孟子周子說。分欲之淺深。而曰由孟子之寡慾。則可以盡周子之無欲。是自寡至無。外面觀之。則固似然矣。而但孟子所謂欲。以不能無者言之。則其工精深。周子所謂欲。以不可有者言之。則其工粗淺。若先去不能無之欲而後。盡不可有之欲。則其於工夫次第。豈不是倒著乎。此刊補所以雲。以工夫次第言。則當曰由無欲以至於寡慾也。然無者寡之盡。寡者無之未盡也。其言似不當先無而後寡。以一反於周子之言也。愚意周子視孟子寡慾之訓。未必以不能無之欲也。故曰寡之又寡。以至於無。是通孟子皆以不可有之欲言之也。至朱子集註。以不可有之欲。必不但曰寡而已。於是乎以不能無之欲釋之。其義更精於周子矣。是孟子說。當以集註爲正義。則不必看作養心說之前項工夫。周子說當以養心說爲正義。則不必看作集註之後項工夫。葉氏乃以後出之集註。待對於先出之養心說。以爲由孟子以盡周子。所以於工夫。有倒說之弊也。葢以孟子集註之意。而對周子養心說。分其淺深。則無論其說之如此如彼。皆不能無未安也。故愚見如上所云。未知以爲如何。

答族姪仲德鼎鎭問目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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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示縷縷。足見檢省之意。但文字周羅。言意重倂。或工效倒置。緩緊無序。此是見處不精。有欠頭緖。今不暇摘其句語以奉復。只以大體言之。惟在自去著工。然亦須見得用工節度歷落分明。然後方可下手。未可如此籠罩包含雜然而試之也。

怒之難制。自是通患。亦別無方便。只程子忘怒觀理之訓。爲最要。然亦平日養之有素。理明心平。然後遇一段可怒之事。方可忘其飈驟之發。而察其是非之所在。未可只靠一句說。爲臨事制伏之術也。

欲速。亦是學者之通病。只爲不見聖門廣大規模。爲終身事業。愈詳緩愈有味。直欲快嚼亟呑。而不知所食之爲何物也。然亦是怠病爲祟。葢怠則不能持久。不能持久。則躁心起而欲速之病所由生也。初學且須小作課程。嚴立節度。爲久遠不怠之規。則庶乎有以漸袪矣。

靜中有動雲者。謂方其靜也。動之機未嘗息也。動中有靜雲者。謂方其動也。靜之理未嘗亡也。來示非未發之中有已發。已發之中有未發者是。

靜亦資於動之說。見得說得如此。甚可歎。尙此是動靜循環。相資互根之道也。然而朱夫子卻謂動有資於靜。而靜無資於動者。葢以靜爲本原之地。天地造化之妙。人心寂感之機。蓄之厚。故資之深。居之大。故發之力。動之資於靜也如此。而靜之有資於動。則細推之。亦不無是理。然未可將作本原看故云耳。

不可以操舍存亡。分人心道心者是也。然操而存者。道心爲主也。舍而亡者。人心肆行也。葢不分所存之爲何心。所亡之爲何物。卽此操舍二字。便是人道心生死路頭。未可以此爲未定之論也。

答族弟國輔致楨○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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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訟之語。知非備例之語。亦能道盡己病。此意甚善。但君氣質太柔巽。雖向善心切。讀書意勤。而不能勇進一步。可悶。然君不讀雖柔必強之訓乎。其方在學問思辨篤行五者之不得不措而已。非他人所能與也。君不能如此之故。見處不明。向來之失。亦出於不自覺知之頃。須猛省提撕。千萬。

答族姪厚民星鎭○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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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間委來相守。意非偶然。顧此無足以備相質。歸後溫理。更見新意否。君確實有餘。持此心以往。無遠之不可到。但以循常襲故之習。爲應文備例之事。則亦徒然而已。未知自檢及此否。前書所示禮論主婦之疑君。舅氏以適子主喪。則中壼已虛。而其子婦不過代主饋事而已。其於亞獻。未可遽議。葢禮有適子者無適孫。其夫不爲適孫。則其妻何得行適婦之事耶。奉養供祭。雖在其人。而於禮則只得爲庶孫之婦。其姑雖不在。而舅在則有適子無適孫之義。未可廢也。禮所云適婦在。亦爲庶孫之婦。特言之有未盡耳。示意似於此未察也。事已過矣。在後日練祥。亦不無其疑。故玆究言之耳。

答泰永問目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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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體洞然。言本明之體忽然呈露。而非謂全體之洞然無欠否。

本體與全體不同。然卽本體。而其全亦可見於是。

天下雖大。而自明其明德。立新民之體。故謂之體無不該否。事物雖多。而推以新民。使各明其明德。而達明德之用。故謂之用無不貫否。此兩句當屬於合之盡其大否。

此言心之體用。本自如此。合之盡其大。乃立言之旨。非吾心體用上說。

韋齋立言之意。葢曰有善於己。雖不必求人之皆有。然求人之有善而無善於己。則不可也。無惡於己。雖不必非人之或有。然非人之有惡。而有惡於己。則不可也耶。

解得是。

恕己之恕。非恕字本義。故旣非之於此。而復引之小學。何也。

論學術則其辨有在毫釐之間者。而反此心以施於人。不害爲名言。故收之於小學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