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通志 (四庫全書本)/卷35之16
山東通志 卷三十五之十六 |
欽定四庫全書
山東通志卷三十五之十六
藝文志十六〈書〉
遺燕將書 〈周〉魯 連
吾聞之智者不倍時而棄利勇者不怯死而滅名忠臣不先身而後君今公行一朝之忿不顧燕王之無臣非忠也殺身亡聊城而威不信於齊非勇也功敗名滅後世無稱非智也故智者不再計勇士不怯死今死生榮辱尊卑貴賤此其一時也願公詳計而無與俗同也且楚攻南陽魏攻平陸齊無南面之心以為亡南陽之害不若得濟北之利故定計而堅守之今秦人下兵魏不敢東面衡秦之勢合則楚國之形危且棄南陽斷右壤存濟北計必為之今楚魏交退燕救不至齊無天下之規與聊城共據期年之敝即臣見公之不能得也齊必決之於聊城公無再計彼燕國大亂君臣過計上下迷惑栗腹以十萬之衆五折於外萬乗之國被圍於趙壤削主困為天下僇公聞之乎今燕王方寒心獨立大臣不足恃國敝禍多民心無所歸今公又以聊城之民拒全齊之兵期年不解是墨翟之守也食人炊骨士無反北之心是孫臏呉起之兵也能已見於天下矣故為公計不如罷兵休士全車甲歸報燕王燕王必喜士民見公如見父母交遊攘臂而議於世功業可明矣上輔孤主以制羣臣下養百姓以資説士矯國革俗於天下功名可立也意者亦捐燕棄世東遊於齊乎請裂地定封富比陶衞世世稱寡與齊久存此亦一計也二者顯名厚實也願公詳計而審一焉且吾聞效小節者不能行大威惡小恥者不能立榮名昔管仲射桓公中鈎簒也遺公子糾而不能死怯也東縛桎梏辱身也此三行者鄉里不通也世主不臣也使管子終窮抑幽囚而不出慙恥而不見窮年沒壽不免為辱人賤行矣故管子不恥身在縲絏之中而恥天下之不治不恥不死公子糾而恥威之不信於諸侯故兼三行之過而為五霸首名髙天下光燭隣國曹子為魯將三戰三北而亡地五百里嚮使曹子計不反顧議不旋踵刎頸而死則亦不免為敗軍擒將矣曹子棄三北之恥而退與魯君計桓公朝天下㑹諸侯曹子以一劍之任刼桓公於壇坫之上顔色不變辭氣不悖三戰之所喪一朝而復之天下震動諸侯驚駭威加呉越若此二士者非不能行小節死小恥也以為殺身亡軀絶世滅後功名不立非智也故去感忿之怨立終身之名棄忿捐之節定累世之功是以業與三王爭流而名與天壤相敝也願公擇一而行之
遺公孫𢎞書 〈漢〉鄒長清
夫人無幽顯道在則尊雖生芻之賤也不能脫落君子故贈君生芻一束詩人所謂生芻一束其人如玉五絲為䌰倍䌰為升倍升為緎倍緎為紀倍紀為緵倍緵為襚此自少之多自㣲至著也士之立功勲効名節亦復如之勿以小善不足修而不為也故贈君素絲一襚撲滿者以土為器以蓄錢具其有入竅而無出竅滿則撲之土麤物也錢重貨也入而不出積而不散故撲之士有聚斂而不能散者將有撲滿之敗可不誡與故贈君撲滿一枚猗嗟盛與山川阻修加以風露次卿足下勉作功名竊在下風以俟嘉譽
詣公孫𢎞書 〈漢〉董仲舒
江都相董仲舒拜上言君侯以周召自然體質擢陞三公統理海內總緝百寮未有半言之教郡國翕然望風更思改新以助至治羣衆所占必有成功仲舒愚戇素無治名大漢之檢式數䝉君侯哀憐之恩誤被非任無以稱職仲舒竊見宰職任天下之重羣心所歸須推賢佐以成聖化願君侯大開蕭相薦賢之路廣選舉之門既得其人接以周公下士之義即竒偉隱世異倫之人各思竭愚歸往盛徳英俊滿朝百能備具即君侯大立則道徳宏通化流四極仲舒愚陋經術淺薄所識褊陋不能贊揚萬分君侯所棄捐且聞春秋曰賢聖博觀以章其名擇善者從之無所不聴又曰近而不言為諂逺而不言為怨故輒披心陳誠夫堯舜三王之業皆由仁義為本仁者所以理人倫也故聖王以為治首或曰發號出令利天下之民者謂之仁政疾天下之害於人者謂之仁心二者備矣然後海內應以誠惟君侯深觀往古思本仁義至誠而已方今闗東五穀咸貴家有饑餓其死傷者半盜賊並起發亡不止良民被害為聖主憂咎皆由仲舒等典職防禁無素當先坐仲舒至愚以為扶衰止姦本在吏耳宜一考察天下領民之吏留心署置以明消滅邪枉之跡使百姓各安其産業無有寇盜之患以蠲主憂謹奉春秋署置術再拜君侯足下
與公孫𢎞書 〈漢〉東方朔
爵祿不相責以禮同類之遊不以逺方為嫌故東門先生居蓬戶空穴之中魏公子一朝以百騎造之呂望未嘗與文王同席而坐一朝讓以天下半大丈夫相知何必接塵而遊垂髮齊年哉
上樂陵侯薦匡衡書 〈漢〉楊 興
將軍以親戚輔政貴重於天下無二然衆庶議論令聞休譽不專在將軍者何也彼誠有所聞也以將軍之幕府海內莫不仰望而所舉不過私門賓客乳母子弟人情忽不自知然一夫竊議語流天下夫富貴在身而列士不譽是有狐白之裘而反衣之也古人病其若此故運體勞心以求賢為務傳曰以賢難得之故而曰事不待賢以食難得之故而曰飽不待食惑之甚者也平原文學匡衡材智有餘經學絶倫但以無階朝廷故隨牒在逺方將軍誠召置幕府學士翕然歸心與參事議觀其所以貢之朝廷必為國器以此顯示衆庶名流於世
與邴原書 〈漢〉孔 融
修性保真清虛守髙危邦不入久潛樂土王室多難西遷鎬京聖朝勞謙疇咨俊乂我徂求定䇿命懇惻國之將隕嫠不恤緯家之將亡緹縈跋涉彼匹夫也猶執此義實望根矩仁為己任授手援溺振民於難乃或晏晏居息莫我肯顧謂之君子固如此乎根矩根矩可以來矣
戒子書 〈漢〉鄭康成
夫吾家舊貧不為父母羣弟所容去廝役之吏游學周秦之都往來幽并兗豫之域獲覲乎在位通人處逸大儒得意者咸從捧手有所授焉遂博稽六藝粗覽傳記時覩秘書緯術之奧年過四十乃歸供養假田播殖以娯朝夕遇閹尹擅執坐黨禁錮十有四年而䝉赦令舉賢良方正有道辟大將軍三司府公車再召比牒併名早為宰相惟彼數公懿徳大雅克堪王臣故宜式序吾自忖度無任於此但念述先聖之𤣥意思整百家之不齊亦庶幾以竭吾才故聞命罔從而黃巾為害萍浮南北復歸邦鄉入此歲來已七十矣宿素衰落仍有失誤案之禮典便合傳家今我告爾以老歸爾以事將閑居以安性覃思以終業自非拜國君之命問族親之憂展敬墳墓覩省野物胡嘗扶杖出門乎家事大小汝一承之咨爾㷀㷀一夫曾無同生相依其勗求君子之道研鑽勿替敬慎威儀以近有徳顯譽成於僚友徳行立於己志若致聲稱亦有榮於所生可不深念邪可不深念邪吾雖無紱冕之緒頗有讓爵之髙自樂以論贊之功庶不遺後人之羞末所憤憤者徒以亡親墳壟未成所好羣書率皆腐敝不得於禮堂寫定傳與其人日西方暮其可圖乎家今差多於昔勤力務時無恤饑寒菲飲食薄衣服節夫二者尚令吾寛恨若忽忘不識亦已焉哉
在東郡答陳琳書 〈漢〉臧 洪
隔濶相思發於寤寐幸相去步武之間耳而以趨舎異規不得相見其為愴恨可為心哉前日不遺比辱雅貺述敘禍福公私切至所以不即奉答者既學薄才鈍不足塞詰亦以吾子攜負側室息肩主人家在東州僕為仇敵以是事人雖披中情墮肝膽猶身疏有罪言甘見怪方首尾不救何能恤人且以子之才窮該典籍豈將闇於大道不達余趣哉僕小人也本因行役寇竊大州恩深分厚寧樂今日自還接刄毎登城勒兵望主人之旗鼓感故友之周旋撫弦搦矢不覺流涕之覆面也當受任之初自謂究竟大事共尊王室豈悟天子不悅本州見侵郡將遘牖里之厄陳留克創兵之謀謀計棲遲喪忠孝之名杖䇿攜背虧交友之分揆此二者與其不得已喪忠孝之名與虧交友之道輕重殊途親疏異畫故便收淚告絶若使主人少垂故人住者側席去者克己不汲於離友信刑戮以自輔則僕抗季札之志不為今日之戰矣何以效之昔張景明親登壇㰱血奉辭奔走卒使韓牧讓印主人得地然後但以拜章朝主賜爵獲傳之故旋時之間不䝉觀過之責而受夷滅之禍呂奉先討卓來奔請兵不獲告去何罪復見斫刺濱於死亡劉子璜奉使踰時辭不獲命畏威懐親以計求歸然輒僵斃麾下不䝉虧除僕雖不敏又素不能原始見終覩㣲知著竊度主人之心豈謂三子宜死罰當刑中哉實且欲一統山東增兵討讐懼戰士狐疑無以沮勸故抑廢王命以崇承制慕義者䝉榮待放者被戮此乃主人之利非游士之願也故僕鑒戒前人困窮死戰僕雖下愚亦嘗聞君子之言矣此實非吾心也乃主人招焉凡吾所以背棄國民用命此城者正以君子之違不適敵國故也是以獲罪主人見攻踰時而足下更引此義以為吾規無乃辭同趨異非吾子所為休戚哉吾聞之也義不背親忠不違君故東宗本州以為親援中扶郡將以安社稷一舉二得以徼忠孝何以為非而足下欲使吾輕本破家足下或者見城圍不解救兵未至感婚姻之義惟平生之好以屈節而茍生勝守義而傾覆也昔者晏嬰不降志於白刄南史不曲筆以求生故身著圖象名垂後世況僕據金城之固驅士民之力散三年之蓄以為一年之資匡困補乏以悅天下何圖築室反耕哉但懼秋風揚塵伯珪馬首南向張揚飛燕膂力作難北鄙將告倒懸之急股肱奏乞歸之誠耳主人當鑒我曹輩反旌退師治兵鄴垣何宜久辱盛怒暴威於吾城下哉昔髙祖取彭越於鉅野光武創基兆於綠林卒能龍飛中興以成帝業況僕親奉承璽書與之從事行矣孔璋足下徼利於境外臧洪授命於君親吾子託身於盟主臧洪䇿命於長安子謂余身死而名滅僕亦笑子生死而無聞焉悲哉本同而末離努力努力夫復何言
答韓範書 〈三國〉管 寧
乾道輔誠誕膺嘉祚膺受多福為國蕃維雖分陜之任未足比盛逺近屬望何慶如之昔值險阻越竄海表於裔歴載風綱不紀暨䝉國恩還踐舊土薄佑多難恆嬰篤疾愧使區區展之無階泛受遇隆逺辱論墨降尊誘卑訓喻遇泰見得思義抱以踧踖不勝來顧裁因答辱
答東阿王曹植書 〈魏〉呉 質
質白信到奉所惠貺發函伸紙是何文采之巨麗而慰喻之綢繆乎夫登東岳者然後知衆山之邐迤也奉至尊者然後知百里之卑㣲也自旋之初伏念五六日至於旬時精散思越惘若有失非敢羨寵光之休慕猗頓之富也誠以身賤犬馬徳輕鴻毛至乃歴𤣥闕排金門升玉堂伏虛檻於前殿臨曲池而行觴既威儀虧替言辭漏渫雖恃平原養士之懿愧無毛遂躍穎之才深䝉薛公折節之禮而無馮諼三窟之效屢獲信陵虛左之徳又無侯生可述之美凡此數者乃質之所以憤積於胷臆懐眷而悁邑者也若追前宴謂之未究欲傾海為酒並山為肴伐竹雲夢斬梓泗濱然後極雅意盡歡情信公子之壯觀非鄙人之所庶幾也若質之志實在所天思投印釋黻朝夕侍坐鑽仲父之遺訓覽老氏之要言對清酤而不酌抑嘉肴而不享使西施出帷嫫母侍側斯盛徳之所蹈明哲之所保也若乃近者之觀實蕩鄙心秦箏發徽二八迭奏塤簫激於華屋霛鼓動於座左耳嘈嘈於無聞情踴躍於鞍馬謂可北懾肅慎使貢其楛矢南震百越使獻其白雉又況權備夫何足視乎還治諷采所著觀省英瑋實賦頌之宗作者之師也衆賢所述亦各有志昔趙武過鄭七子賦詩春秋載列以為美談質小人也無以承命又所答貺辭醜義陋申之再三赧然汗下此邦之人閑習辭賦三事大夫莫不諷誦何但小史之有乎重惠苦言訓以政事惻懚之恩形乎文墨墨子迴車而質四年雖無徳於民式歌且舞儒墨不同固已久矣然一旅之衆不足以揚名步武之間不足以騁跡若不改轍易御將何以效其力哉今處此而求大功猶絆良驥之足而責以千里之任檻猨猴之勢而望其巧捷之能不勝見恤謹附遣白答不敢繁詞呉質白
與從弟書 〈晉〉羊 祜
吾以布衣忝荷重任毎以屍素為媿大命既隆惟江南未夷此人臣之責是以不量所能畢力呉㑹當憑朝廷之威賴士大夫之謀以全克之舉除萬世之患年已朽老既定邊事當角巾東魯還歸鄉里於墳墓側為容棺之墟假日視息思與後生味道此吾之至願也以凡士而居重位何能不懼盈滿貽責耶疏廣吾師也聖主明恕當不奪㣲志耳
與吏部謝萬書 〈晉〉王羲之
古之辭世者或被髮徉狂或汚身穢跡可謂艱矣今僕坐而獲免遂其宿心其為慶幸豈非天賜違天不祥頃東遊還修植桑果今盛敷榮率諸子抱弱孫遊觀其間有一味之甘割而分之以娯目前雖植徳無殊邈猶欲教養子孫以敦厚退讓或以輕薄庶令舉䇿數馬彷彿萬石之風君為此何如比當與安石東遊山海並行田視地利頤養閒暇衣食之餘欲與親知時共懽讌雖不能興言髙詠銜杯引滿語田裡所行故以為撫掌之資其為得意可勝言邪常依陸賈班嗣楊王孫之處世甚欲希風數子老夫志願盡於此也
貽張衡書 〈隋〉房彥謙
竊聞賞者所以勸善刑者所以懲惡故疎賤之人有善必賞尊貴之戚犯惡必刑未有罰則避親賞則遺賤者也今諸州刺史受委宰牧善惡之間上達本朝懾憚憲章不敢怠慢國家祇承靈命作民父母刑賞曲直升聞於天寅畏照臨亦宜謹肅故文王雲我其夙夜畏天之威以此而論雖州國有殊髙下懸邈然憂民慎法其理一也至如并州釁逆須有甄明若楊諒實以詔命不通慮宗社危逼徴兵聚衆非為干紀則當原其本情議其刑罰上副聖主友於之意下曉愚民疑惑之心若審知內外無虞嗣後簒統而好亂樂禍妄有覬覦則管蔡之誅當在於諒同惡相濟無所逃罪梟懸孥戮國有常刑其間乃有情非協同力不自固或被擁逼淪陷凶威遂使籍沒流移恐為寃濫恢恢天網豈其然乎罪疑從輕斯義安在昔叔向寘鬻獄之死晉國所嘉釋之斷犯蹕之刑漢文稱善羊舌寧不愛弟廷尉非茍違君但以執法無私不容輕重且聖人大寳是曰神器茍非天命不可妄得故蚩尤項籍之驍勇伊尹霍光之權勢李老孔丘之才智呂望孫武之兵術呉楚連磐石之據産祿承母后之基不應歴運之兆終無帝王之位況乎蕞爾一隅蜂扇蟻聚楊諒之愚鄙羣小之凶慝而欲憑陵畿甸覬幸非望者哉開闢以降書契雲及帝皇之跡可得而詳自非積徳累仁豐功厚利孰能道洽幽顯義感靈祗是以古之哲王昧旦丕顯履冰在念御朽兢懐逮叔世驕荒曾無戒懼肆於民上騁嗜奔慾不可具載請略陳之曩者齊陳二國並居大位自謂與天地合徳日月齊明罔念憂虞不恤刑政近臣懐寵稱善而隱惡史官曲筆掩瑕而錄美是以民庶呼嗟終閉塞於視聼公卿虛譽日敷陳於左右法網嚴宻刑辟日多徭役煩興老幼疲苦昔鄭有子産齊有晏嬰楚有叔敖晉有士㑹凡此小國尚足名臣齊陳之疆豈無良佐但以執政壅蔽懐私狥軀忘國憂家外同內忌設有正直之士才堪幹持於已非宜即加擯壓倘遇諂佞之輩行多穢匿於我有益遽𫎇薦舉以此求賢何從而至夫賢材者非尚膂力豈繫文華唯須正身負載確乎不動譬棟之處屋如骨之在身所謂棟梁骨鯁之材也齊陳不任骨鯁信近讒䛕天髙聴卑監其淫僻故摠收神器歸我大隋向使二國祇敬上𤣥惠恤鰥寡委任方直斥逺浮華卑菲為心惻隱為務河朔彊富江湖險隔各保其業民不思亂泰山之固弗可動也然而寢臥積薪晏安鴆毒遂使禾黍生廟霧露沾衣弔影撫心何嗟及矣故詩云殷之未喪師克配上帝宜鑒於殷駿命不易萬機之事何者不須熟慮哉伏惟皇帝望雲就日仁孝夙彰錫社分珪大成規矩及摠統淮海盛徳日新當璧之符遐邇僉屬纉歴甫爾寛仁已布率土蒼生翹足而喜并州之亂變起倉卒職由楊諒詭惑詿誤吏民非有搆怨本朝棄徳從賊者也而有司將帥稱其願反非止誣陷良善亦恐大玷皇猷足下宿當重寄早預心膂粵自藩邸柱石見知方當書名竹帛傳芳萬有稷契伊呂彼獨何人既屬明時須存謇諤立當世之大誡作將來之憲範豈容曲順人主以愛虧刑又使脅從之徒橫貽罪譴忝䝉眷遇輒寫㣲誠野人愚瞽不知忌諱
與博昌父老書 〈唐〉駱賓王
某月日駱賓王致書於博昌父老等承並無恙幸甚幸甚雲雨俄別風壤異鄉春渚青山載勞延想秋天白露幾變光隂古人云別易㑹難不其然與自解攜襟袖十五年交臂存亡略無半在張學士溘從朝露辟閭公倐掩夜臺故吏門人多遊蒿里耆年宿徳但見松邱嗚呼泉壤殊途幽明永隔人理危促天道奚言感今懐舊不覺涕之無從也過隙不留藏舟難固追惟遊者浮生幾何哀緣物興事因情感雖䝉莊一指殆先覺於勞生秦失三號詎忘情於怛化啜其泣矣尚何雲哉又聞移縣就樂安故城廨宇邑居咸徙其地里閈阡陌徒有其名荒徑三秋蔓草滋於舊館頽墉四望拱木多於故人嗟乎仙鶴來歸遼東之城郭猶是靈烏代謝漢南之陵谷已非昔吾先君出宰斯邑清芬雖逺遺愛猶存延首城池何心天地雖則山河四望足稱無棣之墟松檟千秋有切維桑之里故毎懐宿昔尚想經過於役不遑願言徒擁今西成有歲東戶無為野老清談怡然自得田家濁酒樂以忘憂故可洽賞當年相歡卒歲寧復惠存舊好追思昔遊所恨跂予望之經途宻爾佇中衢而空望巾下澤而莫因風月虛心形留神往山川在目室邇人遐以此懐勞增其歎息情不遺舊書何盡意
答員半千書〈員全節人 唐〉駱賓王
張評事至辱惠書及詩把玩無厭暫如有序上言離恨下勗交情篤以猛風乾蘓之談彌以驟雨濕薪之喻雖聞義則從道存於起予而擬失人倫事均乎翫物借如誠説蓋足下之不言倘或劇談豈吾人之所仰望夫鯤之為魚也潛碧海泳滄流沈鰓於渤澥之中掉尾乎風濤之下而濠魚井鮒自以為可得而齊焉鵬之為鳥也刷毛羽恣飲啄戢翼於天地之間宛頸乎江海之畔而雙鳬乗雁自以為可得而䙝焉及其化羽垂天搏風九萬振鱗橫海擊水三千寧豈借翰於搶榆假力於在藻資江濱涓流之水待堀堁揚塵之風哉故張子房之達人也擊水摶風之適焉朱買臣之屈己也戢翼沈鰓之致焉足下雅得古人之致不乏先賢之道自守莊筌無嬰魏網亦寧不知在藻搶榆之力非擊水搏風之助乎而詞㫖殷勤深所未喻盍言爾志豈若是乎夫人生百年物理千變名利寵辱之形立矣愛憎毀譽之跡生焉其有道在則尊徳成而上幽貞為虛白之室靜黙為太𤣥之門知軒冕是倘來悟榮華非力致茍斯道不墜亦何患乎無成而欲圖僥倖於權重之交養聲譽於衆多之口斯所以楊朱徘徊於岐路阮籍怵惕於窮途嗟乎霜往露來歲寒不待山髙河廣離㑹無時桂樹寒花公子去而忘返松岩春草王孫遊乎不歸去矣員生逺離隔矣音塵不嗣情其勞矣畏途空谷靜躁殊矣惠存好我無宻爾音
上孔中丞書 〈宋〉石 介
夫子之道不行於當年傳於其家直四十餘世以俟子孫如此其逺也夫子沒後世有子思焉安國焉穎達焉止於發揚其言而已自漢相光唐相緯雖得位亦不能盡行其道夫子之道其肯鬱然蟠伏於其家乃躍起奮出散漫於天下天下人皆可以得之漢髙祖唐太宗能得之於上以之有天下三百年孟軻揚雄文中子韓愈能得之於下以之有其名於億萬世唯孔氏子孫無有得之者俟四十餘世僅二千年閣下乃得之今夫子之道不專在於閣下也閣下又且赫然有聲烈於天下復得位於朝見用於天下閣下徒能得夫子之道其將以夫子之道事於聖君施於天下俾國家為二帝為三王為兩漢為鉅唐矣夫子之志曰吾志在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世衰道㣲邪説暴行有作臣弒其君者有之子弒其父者有之夫子懼之而又時無君已無位不能誅不能正乃作春秋焉所以正王綱舉王法故春秋成亂臣賊子懼為司寇則七日而誅少正夘於兩觀之下攝相事則齊終不敢窺兵河南當時之君則昏也當時之位則攝也尚不及閣下得明君有大位為中丞逾月而未聞有舉焉閣下在朝朝廷尚有奸臣敢在位天下蠧賊未悉除是夫子道猶未克盡舉豈夫子直四十餘世僅二千年以俟閣下閣下宜念之且天子之設御史府尊其位崇其任不與他府並舊有大夫則中丞亞大夫而領其屬今大夫闕則中丞其長也故中丞之任特重焉中丞之責尤重焉君有佚豫失徳悖亂無道荒政咈諫廢忠慢賢御史府得以諫責之相有依違順㫖蔽上罔下貪寵忘諫專福作威御史府得以糾繩之將有憍悍不順恃武肆害玩兵棄戰暴刑毒民御史府得以舉劾之君至尊也相與將至貴也且得諌責糾劾之餘可知也御史府之尊嚴也如軒陛之下廟堂之上進退百官行政敎號令明制度紀賞罰有不如法者御史得言之御史府視中書樞宻雖若卑中書樞宻亦不敢與御史府抗威爭禮而反畏悚而尊事之御史府之重其無與比然須得如閣下者居之始貴矣易曰茍非其人道不虛行禮曰人存則政舉閣下聖人之後又能得聖人之道以方重剛正公忠清直烈烈在於朝為天子獻可替否贊謀猷持綱紀天下想望其風采者十五年間簡於清衷期將大用且歴試於外更觀其能違更三大藩皆卓然有治聲聞於天府浹於日下御史府中丞虛位日班於紫宸殿下佩金煌煌行聲鏘鏘且有百數天子弗錄之乃南走三百里以驛召閣下直入其府登其位自陛下獨決萬機來登崇俊良黜逐纎人革故鼎新百度修舉太平之望日月以隆然而天人之心猶鬱然不大舒釋者以閣下尚稽大任也至是天人之心始大舒釋矣閣下自初及終皆以直道進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介嘗聞朝大夫語曰有某人為某官時忠鯁直讜謇謇敢言觸龍逆鱗不避誅死繇是人主知之聲名藹然聳動朝野不四五年取顯仕今為某官位彌髙身彌貴祿厚位渥私庭曳青綬者五六人門前炎炎可炙手顧此勢力榮寵有所惜也如有物塞其耳如有葉蔽其目如有鉗緘其口朝廷有闕政國家有遺事若不聞若不見而不復言則向之忠鯁讜直謇謇敢言乃沽名耳其以為速進之媒乎意士之積道徳富仁義於厥身蓋假於權位以布諸行事利於天下也豈有屑屑然謀夫衣食者歟正色直己立於朝廷行其道乃使天下有此論庸無傷乎古今君子少小人多君子常不勝小人小人不惟常勝君子而又不能容之惡直醜正齗齗實繁幸而有一君子在於朝則百小人排之非鐵心石腸剛正不折未有不隨而靡者小人不容君子也如是而不能死節以永終譽中途晩節稍有渝變宜其為小人之所排也今有人位未顯身在下能堅正不顧其身敢直言極諌犯天子顔色封章抗疏論天下利害羣小人必叢立指㸃曰此人速進也沽虛名也非以行道也吁吾徒不見容於小人也不取信於天下也固若是乎學周公孔子之道不用則卷而懐之用則肯已乎實將施及國家布於天下以左右吾君綏吾民耳羣小人排毀不已無足怪也閣下亦當大警戒之勿使天下有所論則君子幸甚天下幸甚
宻州上韓丞相書 蘓 軾
史館相公執事軾到郡二十餘日矣民物椎魯過客稀少真愚拙所宜久處也然災傷之餘民既病矣自入境見民以蒿蔓裹蝗蟲而瘞之道左纍纍相望者二百餘里捕殺之數聞於官者幾三萬斛然吏皆言蝗不為災甚者或言為民除草使蝗果為民除草民將祝而來之豈忍殺乎軾近在錢塘見飛蝗自西北來聲亂浙江之濤上翳日月下掩草木遇其所落彌望蕭然此京東餘波及淮浙者耳而京東獨言蝗不為災將以誰欺乎郡已上章詳論之矣願公少信其言特與量蠲秋稅或與倚閣青苗錢疎逺小臣腰領不足以薦鈇鉞豈敢以非災之蝗上罔朝廷乎若必不信方且重復檢按則饑羸之民索之於溝壑間矣且民非獨病旱蝗也方田均稅之患行道之人舉知之稅之不均也久矣然而民安其舊無所歸怨今乃行一切之法成於期月之間奪甲與乙其不均又甚於昔者而民之怨始有所歸矣今又行手實之法雖其條目委曲不一然大抵恃告訐耳昔之為天下者惡告訐之亂俗也故有不干已之法非盜及強姦不得捕告其後稍稍失前人之意漸開告訐之門而今之法揭賞以求人過者十常八九夫告訐之人未有非凶姦無良者異時州縣所共疾惡多方去之然後良民乃得而安今乃以厚賞招而用之豈吾君敦化相公行道之本意歟凡為此者欲以均出役錢耳免役之法其經久利病軾所不敢言也朝廷必欲推而行之尚可擇其簡易為害不深者軾以為定簿便當節用五等古法惟第四等五等分上中下昔之定簿者為役役未至雖有不當民不爭也役至而後訴耳故簿不可用今之定簿者為錢民知當戶出錢也則不容有大繆矣其名次細別或未盡其詳然至於等第蓋已略得其實軾以為如是足矣但當先定役錢所須幾何預為至少之數以賦其下五等其餘委自令佐度三等以上民力之所任者而分與之夫三等以上錢物之數雖其親戚不能周知至於物力之厚薄則令佐之稍有才者可以意度也借如某縣第一等凡若干戶度其力共可以出錢若干則悉召之庭以其數予之不戶別也令民自相差擇以次分占盡數而已第二等則逐鄉分之凡某鄉之第二等若干戶度其力可以共出錢若干召而分之如第一等第三等亦如之彼其族居相望貧富相悉利害相形不容獨自僥倖者也相推相詰不一二日自定矣若析戶則均分役錢典賣則著所割役錢於契要使其子孫與買者各以其名附舊戶供官至三年造簿則不復用舉從其新如此而朝廷又何求乎所謂浮財者決不能知其數凡告者亦意之而已意之而中其賞不貲不中杖六十至八十極矣小人何畏而不為乎近者運器監須牛皮亦用告賞農民喪牛甚於喪子老弱婦女之家報官稍緩則撻而責之錢數十千以與浮浪之人其歸為牛皮而已何至是乎軾在錢塘毎執筆斷犯鹽者未嘗不流涕也自到京東見官不賣鹽獄中無鹽囚道上無遷鄉配流之民私竊喜幸近者復得漕檄令相度所謂王伯喻者欲變京東河北鹽法置市易鹽務利害不覺慨然太息矣宻州之鹽歲收稅錢二千八百餘萬為鹽一百九十餘萬秤此特一郡之數耳所謂市易鹽務者度能盡買此乎不能盡民肯捨而不煎煎而不私賣乎頃者兩浙之民以鹽得罪者歲萬七千人終不能禁京東之民悍於兩浙逺甚恐非獨萬七千人而已縱使官能盡買又須盡賣而後可茍不能盡其存者與糞土何異其害又未可一二言也願公救之於未行若已行其孰能已之軾不敢論事久矣今者守郡民之利病其勢有以見及又聞自京師來者舉言公深有拯救斯民為社稷長計逺慮之意故不自揆復發其狂言可則行之否則置之願無聞於人使孤危衰廢之蹤重得罪於世也干冒威重不勝戰慄
宻州上文侍中書 蘓 軾
軾再拜軾備員偏州民事甚簡但風俗武悍恃姦強刼加以比歲薦饑椎剽之姦殆無虛日自軾至此明立購賞隨獲隨給人用兢勸盜亦斂跡準法獲強盜二人至死者給五十千流以下半之近有㫖災傷之歲皆降一等既降一等則當復減半自流以下得十二千五百而已凡獲一賊告於捕者率常不下四五人不勝則為盜所害幸而勝則凡為盜者舉讐之其難如此而使四五人者分十二千五百以殞其軀命可乎朝廷所以深惡強盜者為其志不善張而不已可以馴致勝廣之資也由此言之五十千豈足道哉夫災傷之歲尤宜急於盜賊今歲之民上戶皆闕食冬春之交恐必有流亡之憂若又縱盜而不捕則郡縣之憂非不肖所能任也欲具以聞上而人㣲言輕恐不見省向見報明公所言無不立從東武之民雖非所部明公以天下為度必不間也故敢以告比來士大夫好輕議舊法皆未習事之人知其一不知其二者也常竊怪司農寺所行文書措置郡縣事多出於本寺官吏一時之意遂與制勅並行近者令諸郡守根究衙前重難應緣此毀官文書者皆科違制且不用赦降原免考其前後初不被㫖謹按律文毀棄官文書重害者徒一年今科違制即是增損舊律令也不用赦降原免即是擅改新制書也豈有増損舊律令擅改新制書而天子不知三公不與有司得專之者今監司郡縣皆恬然受而行之莫敢辨此軾之所深不識也昔袁紹不肯迎天子以謂若迎天子以自近則毎事表聞從之則權輕不從則拒命非計之善也夫不請而行袁紹之所難也而況守職奉上者乎今聖人在上朝廷清明雖萬無此虞司農所行意其出於偶然或已嘗被㫖而失於開坐皆不可知但不請而行其漸不可開耳軾愚惷無狀孤危之跡自亦岌岌夙𫎇明公奬與過分竊懐憂國之心聊復一發於左右猶幸明公宻之無重其罪戾也
上文侍中論𣙜鹽書 〈宋〉蘓 軾
留守侍中執事當今天下勲徳俱髙為主上所倚信華實兼隆為士民所責望受恩三世宜與社稷同憂皆無如明公者今雖在外事有闗於安危而非職之所憂者猶當盡力爭之而況其事闗本職而憂及生民者乎竊意明公必已言之而人不知若猶未也則願效其愚頃者三司使章惇建言乞𣙜河北京東鹽朝廷遣使按視召周革入覲已有成議矣惇之言曰河北與陜西皆為邊防而河北獨不𣙜鹽此祖宗一時之誤恩也軾以為陜西之鹽與京東河北不同解池廣袤不過數十里既不可捐以予民而官亦易以籠取青鹽至自虜中有可禁止之道然猶法存而實不行城門之外公食青鹽今東北循海皆鹽也其欲籠而取之正與淮南兩浙無異軾在餘杭時見兩浙之民以犯鹽得罪者一歲至萬七千人而莫能止姦民以兵仗䕶送吏士不敢近者常以數百人為輩特不為他盜故上下通知而不以聞耳東北之人悍於淮浙逺甚平居椎剽之姦常甲於他路一旦𣙜鹽則其禍未易以一二數也由此觀之祖宗以來獨不𣙜河北鹽者正事之適宜耳何名為誤哉且𣙜鹽雖有故事然要以為非王政也陜西淮浙既未能罷又欲使京東河北隨之此猶患風痺人曰吾左臂既病矣右臂何為獨完則以酒色伐之可乎今議者曰吾之法與淮浙不同淮浙之民所以不免於私販而竈戶之所以不免於私賣者以官之買價賤而賣價貴耳今吾賤買而賤賣借如毎觔官以三錢得之則以四錢出之鹽商私買於竈戶利其賤耳賤不能減三錢竈戶均為得三錢也寧以予官乎將以予私商而犯法乎此必不犯之道也此無異於兒童之見東海皆鹽也茍民力之所及未有捨而不煎煎而不賣者也而近歲官錢常若窘迫遇其急時百用橫生以有限之錢買無窮之鹽竈戶有朝夕薪米之憂而官錢在期月之後則其利必歸於私販無疑也食之於鹽非若饑之於五穀也五穀之乏至於節口並日而況鹽乎故私販法重而官鹽貴則民之貧而懦者或不食鹽往在浙中見山谷之人有數月食無鹽者今將𣙜之東北之俗必不如往日之嗜鹹也而望官課之不虧疎矣且淮浙官鹽本輕而利重雖有積滯官未病也今以三錢為本一錢為利自祿吏購賞修築厫庾之外所獲無幾矣一有積滯不行官之所喪可勝計哉失民而得財明者不為況民財兩失者乎且禍莫大於作始作俑之漸至於用人今兩路未有鹽禁也故變之難遣使㑹議經年而未果自古行事欲速而不取衆議未有如今日者也然猶遲久如此以明作始之難也今既已𣙜之矣則他日國用不足添價貴賣有司以為熟事行半紙文書而決矣且明公能必其不添乎非獨明公不能也今之執政能自必乎茍不可必則兩路之禍自今日始夫東北之蠶衣被天下蠶不可無鹽而議者輕欲奪之是病天下也明公可不深哀而速救之歟或者以為朝廷既有成議矣雖爭之必不從竊以為不然乃者手實造簿方赫然行法之際軾嘗論其不可以告今太原韓公公時在政府莫之行也而手實卒罷民賴以少安凡今執政所欲必行者青苗助役市易保甲而已其他猶可以庶幾萬一或者又以為明公將老矣若猶有所爭則其請老也難此又軾之所不識也使明公之言幸而聴屈己少留以全兩路之民何所不可不幸而不聴是議不中意其於退也尤易矣願少留意軾一郡守也猶以為職之所當憂而冒聞於左右明公其得已乎干凟威重俯伏待罪而已
答濮陽蘓侍御書 〈明〉薛 蕙
日者獲遂良覿且䝉傾蓋如故之契幸慰多矣別後兩䝉賜書非愛予之深不至是也贈章之褒榮侔華袞敬佩玉音服之無斁它如東湖諸作皆沖澹清麗託意髙逺惟其妙悟故速省如此區區歎服不暇安能復贊一辭耶來教雲俗累相牽習心未除其有感於此心之難養乎昔程子有言以昔日習心未除卻須存養此心久則可奪舊習此理至約惟患不能守既能體之而樂亦不患不能守也竊謂此言為學之要也從事於此至於習心盡而天理復則存養之功至而學之成也古人之學如是而已其事固切近而易知其術亦簡約而易守顧未知要者不免索之於支離而操存未熟者不免間之以妄動則亦有甚難者今執事既知之矣其守之也在加之意而已俗累之牽此恐勢不得已張乖崖救火之説正執事之謂矣然執事以仁恕簡靜之徳俾庶位觀法小民𫎇福其益故自不細特要之古人之學則必以自已事為第一義故説者有堯舜事業浮雲太虛之喻蓋以此耳若曰道濟天下而反不能自保其至貴此俗儒喪已之學古之人不然也近古若張乖崖趙清獻此二公者並亟勞於中外更歴於繁劇自其跡而觀之疑若有所累而與之化矣然其闇然自修之心髙潔出塵之趣豈彼世味之所能移俗紛之所能嬰哉執事尚友古人捨二公其誰與歸復聞康節先生贈富鄭公之詩曰閲盡人間事收歸一㸃真蓋鄭公老而謝政之日也輒敢誦之預為公它日功成身退之獻區區之愚可以少助於髙明者僅此一端耳貪於傾竭不覺辭多不知以為然否承示邸報殊增慙汗蕙之無似豈足辱諸公之論薦況不欲仕途之志自決已久昨來侍坐亦未得從容瀆聞也值便具此少布感謝之私自餘鄉慕之心亦何能盡道因風時賜數字是所望也不宣
山東通志卷三十五之十六
<史部,地理類,都會郡縣之屬,山東通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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