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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古文訣 (四庫全書本)/卷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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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七 崇古文訣 巻八 巻九

  欽定四庫全書
  崇古文訣巻八      宋 樓昉 編唐文
  昌黎文集序        李 漢退之諸生或為祭文或為行狀淺深踈密居然可見漢乃其壻也故為序雲
  文者貫道之器也不深於斯道有至焉者不也易繇爻象春秋書事詩詠歌書禮剔其偽皆深矣乎秦漢已前其氣渾然迨乎司馬遷相如董生揚雄劉向之徒尤所謂傑然者也至後漢曹魏氣象萎薾司馬氏以來規範蕩悉謂易已下為古文剽掠僣竊為工耳文與道蓁塞固然莫知也先生生大厯戊申㓜孤隨兄播遷韶嶺兄卒鞠於嫂氏辛勤來歸自知讀書為文日記數千百言比壯經書通念曉析酷排釋氏諸史百子搜抉無隠汘瀾卓踔奫泫澄深詭然而蛟龍翔蔚然而虎鳯躍鏘然而韶鈞鳴日光玉潔周情孔思千態萬貌卒澤於道徳仁義炳如也洞視萬古愍惻當世遂大拯頽風教人自為時人始而驚中而笑且排先生志益堅終而翕然隨以定嗚呼先生於文摧陷廓清之功比於武事可謂雄偉不常者矣
  爭臣論          韓 愈此篇是箴規攻擊體是反難文字之格當以范司諫書相兼看
  或問諫議大夫陽城於愈可以為有道之士乎哉學廣而聞多不求聞於人也行古人之道居於晉之鄙晉之鄙人薰其徳而善良者幾千人大臣聞而薦之天子以為諫議大夫人皆以為華陽子不色喜居於位五年矣視其徳如在草野彼豈以富貴移易其心哉愈應之曰是易所謂恆其徳貞而夫子凶者也惡得為有道之士乎哉在易蠱之上九雲不事王侯髙尚其事蹇之六二則曰王臣蹇蹇匪躬之故夫亦以所居之時不一而所蹈之徳不同也若蠱之上九居無用之地而致匪躬之節蹇之六二在王臣之位而髙不事之心則冐進之患生曠官之刺興志不可則而尤不終無也今陽子實一匹夫在位不為不乆矣聞天下之得失不為不熟矣天子待之不為不加矣而未嘗一言及政視政之得失若越人視秦人之肥瘠忽焉不加喜戚於其心問其官則曰諫議也問其祿則曰下大夫之秩也問其政則曰我不知也有道之士固如是乎哉且吾聞之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有言責者不得其言則去今陽子以為得其言乎哉得其言而不言與不得其言而不去無一可者也陽子將為祿仕乎古之人有云仕不為貧而有時乎為貧謂祿仕者也宜乎辭尊而居卑辭富而居貧若抱關擊柝者可也蓋孔子嘗為委吏矣嘗為乘田矣亦不敢曠其職必曰㑹計當而已矣必曰牛羊遂而已矣若陽子之秩祿不為卑且貧章章明矣而如此其可乎哉或曰否非若此也夫陽子惡訕上者惡為人臣招音翹其君之過而以為名者故雖諫且議使人不得而知焉書曰爾有嘉謀嘉猷則入吿爾後於內爾乃順之於外曰斯謀斯猷惟我後之徳夫陽子之用心亦若此者愈應之曰若陽子之用心如此滋所謂惑者矣入則諌其君出不使人知者大臣宰相者之事非陽子之所宜行也夫陽子本以布衣隠於蓬蒿之下主上嘉其行誼擢在此位官以諫為名誠宜有以奉其職使四方後代知朝廷有直言骨鯁之臣天子有不僣賞從諫如流之美庶巖穴之士聞而慕之束帶結髮願進於闕下而伸其辭説致吾君於堯舜熙鴻號於無窮也若書所謂則大臣宰相之事非陽子之所宜行也且陽子之心將使君人者惡聞其過乎是啓之也或曰陽子之不求聞而人聞之不求用而君用之不得已而起守其道而不變何子過之深也愈曰自古聖人賢士皆非有心求於聞用也閔其時之不平人之不乂得其道不敢獨善其身而必兼濟天下也孜孜矻矻死而後已故禹過家門不入孔席不暇煖而墨突不得黔彼二聖一賢豈不知自安佚之為樂哉誠畏天命而悲人窮也夫天授人以賢聖才能豈使自有餘而已誠欲以補其不足者也耳目之於身也耳司聞而目司見聽其是非視其險易然後身得安焉聖賢者時人之耳目也時人者聖賢之身也且陽子之不賢則將役於賢以奉其上矣若果賢則固畏天命而閔人窮也惡得以自暇逸乎哉或曰吾聞君子不欲加諸人而惡訐以為直者若吾子之論直則直矣無乃傷於徳而費於辭乎好盡言以招人過國武子之所以見殺於齊也吾子其亦聞乎愈曰君子居其位則思死其官未得位則思修其辭以明其道我將以明道也非以為直而加人也且國武子不能得善人而好盡言於亂國是以見殺傳曰惟善人能受盡言謂其聞而能改之也子吿我曰陽子可以為有道之士也今雖不能及已陽子將不得為善人乎
  祭兄子老成文       韓 愈文字反覆曲折悲痛悽惋道出肺腑中事而薰然慈良之意見於言外
  季父愈聞汝䘮之七日乃能御哀致誠使建中逺具時羞之奠吿汝十二郎之靈嗚呼吾少孤及長不省所怙惟兄嫂是依中年兄歿南方吾與汝俱㓜從嫂歸葬河陽既又與汝就食江南零丁孤苦未甞一日相離也吾上有三兄皆不幸早世承先人後者在孫惟汝在子惟吾兩世一身形單影隻嫂常撫汝指吾而言曰韓氏兩世惟此而已汝時尤少當不復記憶吾時雖能記憶亦未知其言之悲也吾年十九始來京城其後四年而歸視汝又四年吾徃河陽省墳墓遇汝從嫂䘮來葬又二年吾佐董丞相幕於汴州汝來省吾止一嵗請歸取其孥明年丞相薨吾去汴州汝不果來是年吾又佐戎徐州使取汝者始行吾又罷去汝又不果來吾念汝從於東東亦客也不可以乆圖乆逺者莫如西歸將成家而致汝嗚呼孰謂汝遽去吾而沒乎吾與汝俱年少以為雖暫相別終當乆相與處故捨汝而旅食京師以求斗斛之祿誠知其如此雖萬乘之公相吾不以一日輟汝而就也去年孟東野徃吾書與汝曰吾年未四十而視茫茫而髪蒼蒼而齒牙動搖念諸父與諸兄皆康強而早世如吾之衰者其能乆存乎吾不可去汝不肯來恐旦暮死而汝抱無涯之戚也孰謂少者歿而長者存強者夭而病者全乎嗚呼其信然耶其夢耶其傳之者非其真耶信也吾兄之盛徳而夭其嗣乎汝之純明而不克䝉其澤乎少者彊者而夭歿長者衰者而存全乎未可以為信也夢也傳之非其眞也東野之書耿蘭之報何為而在吾側也嗚呼其信然矣吾兄之盛徳而夭其嗣矣汝之純明宜業其家者不克䝉其澤矣所謂天者誠難測而神者誠難明矣所謂理者不可推而壽者不可知矣雖然吾自今年來蒼蒼者或化而為白矣動搖者或脫而落矣毛血日益衰志氣日益微幾何不從汝而死也死而有知其幾何離其無知悲不幾時而不悲者無窮期矣汝之子始一嵗吾之子始五嵗少而彊者不可保如此孩提者又可冀其成立耶嗚呼哀哉嗚呼哀哉汝去年書雲比得軟腳病徃徃而劇吾曰是疾也江南之人常常有之未始以為憂也嗚呼其竟以此而殞其生乎抑別有疾而至斯極乎汝之書六月十七日也東野雲汝歿以六月二日耿蘭之報無月日蓋東野之使者不知問家人以月日如耿蘭之報不知當言月日東野與吾書乃問使者使者妄稱以應之耳其然乎其不然乎今吾使建中祭汝弔汝之孤與汝之乳母彼有食可守以待終䘮則待終䘮而取以來如不能守以終䘮則遂取以來其餘奴婢並令守汝䘮吾力能改葬終葬汝於先人之兆然後惟其所願嗚呼汝病吾不知時汝歿吾不知日生不能相養以共居歿不得撫汝以盡哀歛不得憑其棺窆不得臨其穴吾行負神明而使汝天不孝不慈而不得與汝相養以生相守以死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與吾形相依死而䰟不與吾夢相接吾實為之其又何尤彼蒼者天曷其有極自今已徃吾其無意於人世矣當求數頃之田於伊潁之上以待餘年教吾子與汝子幸其成長吾女與汝女待其嫁如此而已嗚呼言有窮而情不可終汝其知也耶其不知也耶
  原道           韓 愈詞嚴意正攻擊佛老有開闔縱捨文字如引繩貫珠
  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已無待於外之謂徳仁與義為定名道與徳為虛位故道有君子有小人而徳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義非毀之也其見者小也坐井而觀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為仁孑孑為義其小之也則宜其所謂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謂道也其所謂徳徳其所徳非吾所謂徳也凡吾所謂道徳雲者合仁與義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謂道徳雲者去仁與義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周道衰孔子沒火於秦黃老於漢佛於晉宋齊梁魏隋之間其言仁義道徳雲者不入於楊則入於墨不入於墨則入於老不入於老則入於佛入於彼必出於此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入者附之出者汙之噫後之人其欲聞仁義道徳之説孰從而聴之老者曰孔子吾師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吾師之弟子也為孔子者習聞其説樂其誕而自小也亦曰吾師亦嘗師之雲爾不惟舉之於其口而又筆之於其書噫後之人雖欲聞仁義道徳之説其孰從而求之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訊其末惟怪之欲聞古之為民者四今之為民者六古之教者處其一今之教者處其三農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賈之家一而資焉之家六奈之何民不窮且盜也古之時人之害多矣有聖人者立然後教之以相生養之道為之君為之師驅其蟲蛇禽獸而處之中土寒然後為之衣饑然後為之食木處而顛土處而病也然後為之宮室為之工以贍其器用為之賈以通其有無為之醫藥以濟其夭死為之葬埋祭祀以長其恩愛為之禮以次其先後為之樂以宣其湮鬱為之政以率其怠勌為之刑以鋤其強梗相欺也為之符璽斗斛權衡以信之相奪也為之城郭兵甲以守之害至而為之備患生而為之防今其言曰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爭嗚呼其亦不思而已矣如古之無聖人人之類滅乆矣何也無羽毛鱗介以居寒熱也無爪牙以爭食也是故君者出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民者出粟米麻絲作器皿通貨財以事其上者也君不出令則失其所以為君臣不能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則失其所以為臣民不出粟米麻絲作器皿通貨財以事其上則誅今其法曰必棄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養之道以求其所謂清淨寂滅者嗚呼其亦幸而出於三代之後不見黜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其亦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不見正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帝之與王其號各殊其所以為聖一也夏葛而冬裘渴飲而饑食其事雖殊其所以為智一也今其言曰曷不為太古之無事是亦責冬之裘者曰曷不為葛之之易也責饑之食者曰曷不為飲之之易也傳曰古之欲明明徳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然則古之所謂正心而誠意者將以有為也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國家滅其天常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孔子之作春秋也諸侯用夷禮則夷之夷而進於中國則中國之經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詩曰戎狄是膺荊舒是懲今也舉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幾何其不胥而為夷也夫所謂先王之教者何也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已無待於外之謂徳其文詩書易春秋其法禮樂刑政其民士農工賈其位君臣父子師友賓主昆弟夫婦其服絲麻其居宮室其食粟米蔬果魚肉其為道易明而其為教易行也是故以之為已則順而祥以之為人則愛而公以之為心則和而平以之為天下國家無所處而不當是故生則得其情死則盡其常郊焉而天神假廟焉而人鬼饗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謂道也非向所謂老與佛之道也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孟軻軻之死不得其傳焉荀與楊也擇焉而不精語焉而不詳由周公而上上而為君故其事行由周公而下下而為臣故其説長然則如之何其可也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書廬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鰥寡孤獨廢疾者有養也其亦庶乎其可也
  原毀           韓 愈曲盡人情
  古之君子其責已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輕以約重以周故不怠輕以約故人樂為善聞古之人有舜者其為人也仁義人也求其所以為舜者責於己曰彼人也予人也彼能是而我乃不能是早夜以思去其不如舜者就其如舜者聞古之人有周公者其為人也多才與藝人也求其所以為周公者責於己曰彼人也予人也彼能是而我乃不能是早夜以思去其不如周公者就其如周公者舜大聖人也後世無及焉周公大聖人也後世無及焉是人也乃曰不如舜不如周公吾之病也是不亦責於己者重以周乎其於人也曰彼人也能有是是足為良人矣能善是是足為藝人矣取其一不責其二即其新不究其舊恐恐然惟懼其人之不得為善之利一善易修也一藝易能也其於人也乃曰能有是是亦足矣曰能善是是亦足矣是不亦待於人者輕以約乎今之君子則不然其責人也詳其待已也廉詳故人難於為善廉故自取也少已未有善曰我善是是亦足矣已未有能曰我能是是亦足矣外以欺於人內以欺於心未少有得而止矣是不亦待於己者已廉乎其於人曰彼雖能是其人不足稱也彼雖善是其用不足稱也舉其一不計其十究其舊不圖其新恐恐然惟懼其人之有聞也是不亦責於人者已詳乎夫是之謂不以衆人待其身而以聖人望於人吾未見其尊已也雖然為是者有本有原怠與忌之謂也怠者不能修而忌者畏人修吾甞試之矣嘗試語於衆曰某良士某良士其應者必其人之與也不然則其所疎遠不與同其利者也不然則其畏也不若是強者必怒於言懦者必怒於色矣又嘗語於衆曰某非良士某非良士其不應者必其人之與也不然則其所踈逺不與同其利者也不然則其畏也不若是強者必説於言懦者必説於色矣是故事修而謗興徳髙而毀來嗚呼士之處此世而望名譽之光道徳之行難矣將有仕於上者得吾説而存之其國家可幾而理矣
  贈張童子序        韓 愈想得一時諸公所以贈童子者必無此等説話惟褒美耳張童子得此一鞭安得不益進於善陳無己荅邢居實書可叅看
  天下之以明二經舉於禮部者嵗至三千人始自縣考試定其可舉者然後升於州若府其不能中科者不與是數焉州若府總其屬之所升又考試之如縣加察詳焉定其可舉者然後貢於天子而升之有司其不能中科者不與是數焉謂之鄉貢有司者總州府之所升而考試之加察詳焉第其可進者以名上於天子而藏之屬之吏部嵗不及二百人謂之出身能在是選者厥惟艱哉二經章句僅數十萬言其傳註在外皆誦之又約知其大説繇是舉者或遠至十餘年然後與乎三千之數而升於禮部矣又或遠至十餘年然後與乎二百之數而進於吏部矣班白之老半焉昏塞不能及者皆不在是限有終身不得與者焉張童子生九年自州縣達禮部一舉而進立於二百人之列又二年益通二經有司復上其事繇是拜衞兵曹之命人皆謂童子耳目明達神氣以靈余亦偉童子之獨出於等夷也童子請於其官之長隨父而寧母嵗八月自京師道陜南至虢東及洛師北過大河之陽九月始來及鄭自朝之文人以及五都之伯長羣吏皆厚其餼賂或作歌詩以嘉童子童子亦榮矣雖然愈將進童子於道使人謂童子求益者非欲速成者夫少之與長也異觀少之時人惟童子之異及其長也將責成人之禮焉成人之禮非盡於童子所能而已也然則童子宜暫息乎其已學者而勤乎其未學者可也愈與童子俱陸公之門人也慕迴路二子之相請贈與處也故有以贈童子
  南海神廟碑        韓 愈敘事狀物之妙
  海於天地間為物最鉅自三代聖王莫不祀事考於傳記而南海神次最貴在北東西三神河伯之上號為祝融天寶中天子以為古爵莫貴於公侯故海岳之祀犧幣之數放而依之所以致崇極於大神今王亦爵也而禮海岳尚循公侯之事虛王儀而不用非致崇極之意也由是冊尊南海神為廣利王祝號祭式與次俱升因其故廟易而新之在今廣州治之東南海道八十里扶胥之口黃木之灣常以立夏氣至命廣州刺史行事祠下事訖驛聞而刺史常節度五嶺諸軍仍觀察其郡邑於南方事無所不統地大以遠故常選用重人既貴而富且不習海事又當祀時海常多大風將徃皆憂戚既進觀顧怖普故切其季切故常以疾為辭而委事於其副其來已乆故明宮齋廬上雨旁風無所蓋障牲酒瘠音籍酸取具臨時水陸之品狼籍籩豆薦祼興俯不中儀式吏滋不恭神不顧享盲風怪雨發作無節人䝉其害元和十二年始詔用前尚書右丞國子祭酒魯國孔公為廣州刺史兼御史大夫以殿南服公正直方嚴中心樂易祗慎所職治人以明事神以誠內外單盡不為表襮音博至州之明年將夏祝冊自京師至吏以時吿公乃齋祓視冊誓羣有司曰冊有皇帝名乃上所自署其文曰嗣天子某謹遣某官某敬祭其恭且嚴如是敢有不承明日吾將宿廟下以供晨事明日吏以風雨白不聴於是州府文武吏士凡百數交謁更諫皆揖而退公遂陞舟風雨少弛櫂夫奏功雲隂解駁日光穿漏波伏不興省牲之夕載暘載隂將事之夜天地開除月星明概音冀五皷既作牽牛正中公乃盛服執笏以入即事文武賔屬俯首聴位各執其職牲肥酒香樽爵凈潔降登有數神具醉飽海之百靈祕怪恍惚畢出蜿蜿音鴛蜒蜒音延來享飲食闔廟旋艫咅盧祥飈送颿旗纛旄麾飛揚晻烏感切於蓋切鐃皷嘲轟髙管噭譟武夫奮棹工師唱和穹龜長魚踴躍後先乾端坤倪軒豁呈露祀之之嵗風災熄滅人厭魚蠏五穀胥熟明年祀歸又廣廟宮而大之治其庭壇改作東西兩序齋庖之房百用具修明年其時公又固徃不懈益䖍嵗仍大和耋艾歌詠始公之至盡除他名之稅罷衣食於官之可去者四方之使不以資交以身為帥燕享有時賞與以節公藏私蓄上下與足於是免屬州負逋之緍錢廿有四萬米八萬二千斛賦金之州耗金一嵗八百困不能償皆以丏之加西南守長之俸誅其尤無良不聴令者由是皆自重慎法人士之落南不能歸者與流徙之胄百二十八族用其才良而廩其無吿者其女子可嫁者與之錢財令無失時刑徳並流方地數千里不識盜賊山行海宿不擇處所事神治人可謂備至矣咸願刻廟石以著厥美而繫以詩乃作詩曰
  南海之墟祝融之宅即祀於旁帝令南伯吏惰不躬正自今公明用享錫佑我家邦惟明天子惟慎厥使我公在官神人致喜海嶺之陬既足既濡胡不均𢎞俾執事樞公行勿遲公無遽歸匪我私公神人具依



  崇古文訣巻八
<集部,總集類,崇古文訣>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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