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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以來朝野雜記/乙集/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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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十五 建炎以來朝野雜記
乙集卷十六 財賦
卷十七 

 

廣西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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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西鈔鹽之法,詹體仁所請也。體仁嘗爲廣西漕,知官般之法有未便者,故欲以客鈔易之,及入為起居郎,乃薦浙西安撫使幹辦公事胡庭直,令往廣東西,與帥漕及兩路提舉等司詳議鹽法,淳熈九年二月庚戌也,其冬,庭直使還,與廣西運判兼提鹽王正己、廣東提舉常平茶鹽林共奏,官賣之法甚為害民,客鈔誠為利便,而庭直又自言:「二廣頃行客鈔之時,通以九十萬緡為額,廣東十萬籮一百斤為一籮,正鈔錢五十萬緡;廣西八萬籮,正鈔錢四十萬緡,及廣西行官賣法,而廣東除去通入廣西之數二萬五千籮,纔惟為七萬五千籮耳,廣西不立額數,故今所賣為十一萬五千餘籮不産鹽十六州賣七萬五千八百餘籮;産鹽五州賣一萬八千四百餘籮;海外四州賣五千五百餘籮。五前任漕臣梁安世又剏賣淹造鹽一萬五千五百餘籮皆科抑也。今通行額鈔,廣東可九萬籮,廣西可六萬籮,仍増收漕計,存留鹽本,改指通貨,兩路可得二十八萬餘緡十五萬緡西路増收,漕計錢六萬餘緡,兩路存留鹽本改指通貨錢三萬緡,東路存留鹽本錢二萬一千緡。東路九萬籮,內有西客改指請東鹽者,以二萬籮為率,毎籮依東客改指西鹽例,納通貨錢七百文,計上件一萬八千緡。東鹽六萬籮上,毎斤增收西路漕計錢二文二分,計上件合西路正鈔錢三十萬緡,為五十八萬緡,可充廣西漕司一嵗之用。」既而漕司又言:「比舊行鈔法之時,有増支錢十八萬緡,未有補足。」庭直乃奏乞廣東為十萬籮、廣西八萬籮,詔吏部尚書鄭少融與給舍施聖與、宇文子英、葛楚輔及體仁詳議,議者皆以為可,於是檢正官王誠之、都司陳安行、謝務本、王吉老擬定,如庭直所乞十萬八萬籮之數,仍嚴私販之法,重官鬻之禁,既命南庫、戶部、廣西帥憲司、湖廣總領所,嵗共捐二十萬緡以補廣西漕計之闕戶部合得廣東鹽司錢一萬二千餘緡,改赴西漕,令南庫撥償。免西漕合起靖州錢三萬緡,令戶部科降。廣西合起鄂州大軍錢十萬緡,免起解,令總所通融廣西,詔發廣東鄂州大軍錢二萬五千餘緡,令廣東於正鈔錢內起解。廣西帥憲司合得錢七千緡並免,樁廣西漕司一年雜支錢三萬緡,令節省一萬,又出祠牒、㑹子四十萬緡,貸漕司,為嵗計之用㑹子二十五萬緡、度牒三百道,計十五萬緡,詔可,其年十二月乙亥也。後數日,擢庭直太府寺丞,又數日,除廣東提舉鹽事司行其法,明年正月,體仁亦除吏部侍郎,四月,詔以體仁陳奏二廣利害,深知民瘼,除集英殿修撰,知靜江府,旋遷敷文閣待制。十五年三月,又詔以體仁宣勞累載,陞敷文閣直學士。

廣西窮逺,自乾道以來,鹽法更變不常,凡商人之稍有資財者,皆遷徙而去,商販既不通,官般又罷,而軍食遂闕,廣東提鹽韓壁首陳其不便,事下安撫司十年十月戊子,庭直時已陞本路運判兼提鹽司,二人初不為之變也,久之,又併廣東西鹽事為一司十二年十二月甲子,通以十六萬五千籮為額廣東九萬五千;廣西七萬。體仁尋奏言:累年詔賣之數,通不盈十三四萬籮,乞減為十五萬,仍罷通貨錢以便商販,從之十三年九月乙巳。蓋自行鈔法五六年間,州縣率以鈔抑售於民,其為害愈甚於官般之日,人甚苦之,其秋,鬍子逺為侍御史,首論:「廣東鹽鈔為民深害,皆由儀之附下罔上,文過遂非,固位患失,甘心害民以至於此,乞行鐫黜,正其欺罔之罪。」上諭以當先易帥臣,徐議鐫黜,三省擬用趙彥膚公碩,上曰:「負荷不得,可別選人。」樞宻院黃徳潤、留仲至繼奏事,上曰:「廣西帥,湏得平心人為之,庶㡬不至輕易改法,如賈逵平穏可用,近有㣲疾,潘景珪有才亦穏,卿等更與丞相議之。」既而賈、潘皆以母老辭,議久不決,子逺亦上疏言之,周丞相乃奏以應寺丞孟明知靜江府,召體仁赴行在,上因言廣西鹽法利害相侔,如聞侍從中有人亦主客鈔,仲至曰:「臣久在廣中,備知利害,事關兩路,若輕改法,即兩路紛紛,湏且因其弊而救之。」上曰:「今除孟明,與儀之為代,朕當親札與之,止可舉偏補弊,未可輕易改法。」時九月甲寅也。子逺再奏乞寢體仁召命,上賜親札云:「已差應孟明詳究利害事寔以聞,所以不令朝辭,恐奪於䑓臣議論,使之掣肘,不能平心䖏事。若鹽鈔果害於民,儀之豈得輕恕乎?」孟明至官,首奏:「本路見今以鈔鹽抑勒民戶,流毒一方,且都鹽司不支本錢,鹽丁散走,人戶多有請鈔而未得鹽者。又人戶以産業抵當請鹽鈔,亦有已業既盡,借荒田砧基以充要約者,不若復舊法,令漕司官般官賣,以觧愁怨。」十六年正月壬寅進呈,上謂大臣曰:「始議行此事時,先遣胡庭直徃體量,非不詳審,往往止是扶同儀之之説,今為所誤,宜令孟明條具更改,如人戶有未支鈔鹽,湏令盡數支還,今不可復失信於民。」丙午,詔體仁予在外宮觀,從所請也。先是,朱晞顔除廣西小漕,入辭,上諭㑹同孟明審究鹽法利害,晞顔奏:「今鈔以客為名,寔無客商,乃強稅差之家,使之承認,至於破産而後止。況靜江官般之時,毎斤百文,自變為客鈔,毎斤百三十文,尚何便民之有?」子逺乃見上,乞重黜體仁,仍從兩司所奏,依舊法行下。丙辰,詔體仁落職學士,罷宮祠,送袁州安置,擢知瓊州王光祖為都提舉廣南路鹽事,同帥、漕二司一面措置,毋致再有科抑之弊,仍截撥本路諸州應起湖廣嵗計錢十五萬緡,補助今年支用,除髙、雷、化、欽、亷五州賣二分鹽外,令官般官賣亷州鹽毎斤二十二文,主戶月賣三斤,客戶二斤,寡婦一斤半。雷州鹽毎斤三十二文,毎年主戶一丁食鹽十二斤,客戶減半。化州吳川縣鹽毎斤三十文,石城縣三十五文,石龍縣三十八文,高州茂名縣三十二文,電白縣四十五文,信宜縣四十五文。欽州鹽毎斤四十五文,上戶月賣三斤,中二斤,下戶一斤半餘鹽令東路漕司嵗賣七萬五千籮充上供。

紹熈元年冬,用廣西提刑吳宗旦之請,頗損五州鹽直、鹽數,又用廣東提舉劉坦之之請,減鈔鹽一萬籮,戸部奏:「如是則暗失經費六萬三千餘緡」,然光宗不之靳也。二年秋,廣東復言六萬五千籮猶有未售者,乃又減五千籮。蓋廣東潮、惠、南恩三州,既自産鹽,而官復般賣,由是往往計口抑售於民,自紹熈以後,朝廷暗損經費十萬緡,而科抑少減矣。

四川石腳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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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之眉、彭、丹稜,嘉靖之洪雅等縣,皆有石腳井筒,其實硝也。在多悅者謂之山門,彭山者謂之瑞應,此二井尤盛,然必得隆、榮諸井之鹵對煉,而後可成鹽隆、榮諸井煎鹽既成,其水之尤苦冽者,棄之不用,煉而成餅,食之者得泄利之疾,官未𣙜鹽時,小民或私煎求利。元豐三年,立法禁止。崇寜初,張天覺為尚書右丞,建遣成都府路常平司勾當公事句居體,兼措置兩川鹽事,俾之監𣙜,天覺罷,尚書省言丹稜、洪雅等縣,多有石腳井苦鹽,不堪食用,乞依元豐法,禁人開煉,併罷居體,従之,三年十一月戊寅也。紹興中,瑞應郷民戶,始有盜販鹵餅拌和硝石煎成小鹽低價以售者,有司因為拘𣙜,凡三十六井,嵗輸官錢萬七千餘緡,既而總領所以為不便,言於朝,復行棧閉,以其課額均於隣近嘉、榮、隆、簡四州之井戶,謂之石腳錢。紹興二十四年也。及嘉定五年,多悅民有犯法私煉者,州既抵罪,制置大使聞之,即遣秉義郎、新䕫州路兵馬都監楊仲端往山門措置,其年九月也,自後月得小鹽一萬五千斤,皆不用引鈔,徑行發賣,嵗責息錢一萬九千二百緡,然鹽既苦惡不可食,率以抑售土居之人,盜煎私販者因亦肆行,官不敢問。議者謂元豐立法者,參知政事蔡確也,崇寜禁止,右僕射蔡京也。財用雖乏可以大制司,而為京、確所不為乎?則失之矣。

東南收兌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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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曽欽道為版書,欲急見理財之效,始與提領㑹子庫官陳彌祚、李若水,共議依川錢引例立界,毎界一千萬緡,兩界相沓,行之乆矣。其後毎界増為千八百萬緡,至第七界又増為二千三百二十三萬緡。開禧用兵,又依四川例,亦以三界通行,而第十三界累増至四千七百五十八萬九百餘緡,民間折閲滋甚。

嘉定庚午春,第十一界㑹子當滿,朝廷先期命刑部曽尚書等,置局拘換,於是與其寮奏言:「第十一界㑹子為三千六百三十二萬六千二百三十六貫八百文,乞以鬻爵,及出賣沒官並諸色名件,拘回舊㑹。」許之嘉定三年五月甲寅降㫖。所謂「名件」凡九:一曰打套乳香錢,約一百六十餘萬緡謂𣙜貨務見在㪚乳香十六萬七千七百餘斤,可打一百萬二十套,毎套價減錢一百文,作一貫六百文、二曰出賣諸路沒官田,價錢約一百二十二萬餘緡謂戶部具列諸路未賣官田,計價錢一百二十二萬七千四百三十六貫九百文,限三月,許人戶以第十一界㑹子承買也、三曰出賣告敕綾紙補帖一千四百道,計價錢四百四十萬緡謂廸功郎告,毎道一萬貫;承信郎告,八千貫;進武校尉綾紙,四千貫;進義校尉綾紙,三千貫——以上四色各降一百道。上州文學敕,毎道八千貫;助教告,毎道五百貫——已上二色各降二百道。進武校尉帖,毎道二千貫;不理選限將仕郎綾牒,一千貫——已上二色各降三百道、四曰左右遷轉官循資告九百四十道,共計價錢三百三十萬餘緡謂宣教郎轉通直郎一官,計七千貫;承務郎至宣教郎,毎官五千貫——已上二色共降一百道。訓武郎轉武翼郎,一萬貫;修武郎轉訓武郎,五千貫——已上二色共降四十道。選人循資,毎員三千貫,共降四百道。承節郎已上轉官,毎官四千貫;承信郎轉承節郎,三千貫——已上二色共降四百道、五曰封贈冠帔敕誥六百道,計價錢二十八萬緡謂生封安人誥,毎道一千貫;孺人誥,八百貫——已上二色各降一百道。冠帔敕,一百貫——已上降二百道。贈父母廸功郎、承信郎,各五百貫——已上二色共降一百道。追封孺人,三百貫——已上降一百道六曰紫衣師號帖三百道,計價錢三萬緡毎帖二百貫、七曰副尉減年公據三百道,計價錢六萬緡毎年一百貫、八曰拘摧諸路已降未賣誥勑錢,兩項計季一千四百一十餘萬緡開禧二年四月、五月,兩次拋降四總領所官誥綾紙敕帖二千八百道,計一千一百四十萬貫,內湖廣申巳賣三十萬五千貫,淮西申巳賣一萬貫,其所收錢亦不曾起發。諸路州軍元拋降六百九十八道,計三百五十九萬一千貫,已起八十四萬五千九百二十五貫五百文,已上兩項,通計上項錢,今仰將已賣錢盡數起發。如寔有未賣誥牒等,仰盡數繳申尚書省、九曰臣僚奏薦綾紙未見數承務、保義郎已上,五千貫;通事、承節郎已上,三千貫。後又禁銅錢毋岀都城,於是行在㑹子毎千為錢七百,諸路州縣纔得其半雲。朝廷知其壅積,遂廢十一、十二兩界,而以十四界新㑹収之。壬申之冬,王釡為湖廣總領,亦請以度牒、茶引兩色収兊第五界舊㑹,毎度牒一道,價錢五百緡官賣價八百緍,又貼搭茶引一千五百緡,方許収買,仍限一月,然京湖二十一州,相去遙逺,而止置三塲収兌,小民聞知後,時人情洶洶,市皆扃肆,怨嗟盈路,劉德修為制置使,以為不便,㑹總所以第六界新㑹五萬緡,令江陵軍民之兌㑹者,以舊楮二而易其一,徳修復自出府庫之蔵,聽軍民以一楮半而易其一,又懇於朝,得新楮十萬緡。蜀中収兌舊㑹,凡用坐庫黃金二萬兩、白金九十七萬兩,故能収千六百七十萬緡,而民不甚病,湖廣則無之,此其所以用茶引也。余嘗考紹興之初,東南餉軍,止用見緡,是時戎馬縱橫,冦盜充斥,軍費多矣,然未聞有錢乏之患,自紹興末年,錢䖏和剏行在㑹子,於時王珏亦用之於湖北諸州,今未六十年而公私之見緡存者至少,蓋楮劵盛行,而銅貨積而不用,是以日泄而日耗也,論其咎端,自兩人始,至於曽欽道沮孝宗收換之䇿,以貽後來不可救之患,尤可歎也,後生不知源流本末,故詳識之。

四川收兌九十界錢引本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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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元年冬,四川總領所收兌九十界錢引元年十一月二日。先是,四川錢引以二年為界,毎界書放之數,止於一百二十五萬,崇寜後,陝西邉事起,泛印增多而引法壊,大觀間,盡罷之,仍詔以天聖書放之數為凖。建炎初,張魏公出使,復以便宜増印,自後因循不改,至嘉泰末,兩界書放凡五千三百餘萬緡,通三界所書放,視天聖祖額至六十四倍。逮嘉定初,毎緡止直錢四百以下,議者患之,總領財賦陳逢孺乃與僚屬議出庫筦金銀、度牒,與民收回半界,金每兩直六十緡,銀每兩六緡,二百度牒,每道一千二百緡,度庫筦所藏,可直一千三百萬,議論凡數月,至是,忽行下諸州,聽民間以舊引輸官課,及赴利州市金銀,期以嵗終,官司毋得受,榜出,民閒大驚,先是總領所嵗受諸州縣金銀,例多虧下,其補虧之數,乃以錢引折納,令項收支,而庫管金銀虧下如故,民間頗知其事,又四川諸州去總領所,逺者至千數百里,而期限已迫,往來或不及,且受給之際,吏縁為姦,折閲已甚,於是單丁弱客皆不敢行,一引之值僅售百錢,咨嗟怨泣,其聲載道,後旬日,制置使吳德夫知之,乃揭榜,除收兌一千三百萬引外,其餘三界依舊通行使用,又檄總領所分取金銀,就成都置塲收兌舊引,民心稍定,時宣撫司方與總領所比,故移書東南,以為德夫沮壊其事,論者亦但謂錢幣專屬總計臺,制司無所預,繇是不直德夫雲。

四川收兌九十一界錢引本末 制司科並戶官資鈔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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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逢孺既收錢引半界,而引直僅為鐵錢五百有竒,若闗外用銅錢,每引止直百七十二錢而已。制置大使安觀文患之,庚午春,議欲復收半界,提舉茶馬張東父名震,龍㳺人,嘗為軍器監,首出馬價寬賸錢三百萬緡為助,大制司益以二百萬緡,既而遂欲盡收九十一界錢引二千九百萬緡,其千二百萬緡,合諸司之力,千七百萬緡,令民間引毎百引,貼納三十引收兌,逢孺謂:「三年三兌,失信於民,且貼頭太多,民有折閲之患,不如量力,止毀九十三界新引千二百萬緡,如此即止餘兩界通行,公私皆受其利。」安公怒,即榜諭軍民,以為「九十一界錢引係前宣撫程松増印五百萬道,所以錢引價低,軍民皆受其弊,今使司措置,與茶馬兩司收鑿五百萬外,餘二千四百餘萬,合係總領所以新引收兌,自七月十七日以起,如支軍人折估,並合以新引支遣,如欲支舊引,即合支貼頭錢,所有九十一界錢引,自十月以去,斷不行使」,檄至,逢孺堅持不行,安公益怒。六月辛酉,逢孺方視事,有御前軍四人直入吏舍縛都副吏三 人以去,逢孺慍,即以印付屬官,稱疾,申大制司,乞致仕。先是,誅曦之嵗,副宣司遣官剗刷四路錢物,得五百萬緡以助總所贍軍,已三年矣,至是,或言講和罷兵減汰之後,用度日省,總所嵗計已是有餘,當還制司元日所寄五百萬緡,以備對鑿。其參議官毛伯玉名𤪟,瀘州人,時新除潞州提刑等,調䕶久之,卒兌九十一界二千九百餘萬緡,其一千二百萬緡,以茶馬司羨餘、大使司空名官告、總所樁管度牒金銀對鑿,餘以九十三界收兌,又創造九十四界錢引五百萬緡,以收程東老所増之數,應民間輸納者,毎引百,貼納八千,蓋二司之説竝行,然總所收兌舊引,皆以金銀品搭,率用新引七分、金銀三分,銀色下而秤虧,官吏因以為利,其實毎舊引百,貼納二十引乃得之,應民間已用舊引輸官者,總領所復卻還,令兌新引,卒不能守其初約也。所謂大制司二百萬緡者,其半以三路鹽井戶月額毎三萬斤科賣不理選限將仕郎一道,計值千緡,三路十七州,共賣一千道,計直百萬緡,其半則以給賣沒官鹽井——舊民戶沒官之井,自建炎以來,依坊塲法,召人投買,除引息土産稅錢外,量増課息,嘉定元年,逢孺始従總領所榜賣,給為永業,得錢數十萬緡。至是,大制司以為計司速於求售,酬未當直,再召人實封投買,又得錢近百萬緡,初下令悉輸舊引於官,以充對鑿之數,後潼川劉師文侍郎申明,復令自十二月以後,盡輸新引。

蓋自元年三月,兩收舊引凡二千五百萬緡有竒,而引直遂復如故,向使計司非有樁積金銀之富,又安能收此濫而不行之劵乎?今四川諸郡歲輸黃金千五百兩、銀十六萬餘兩,而總所大率有收無支,掌計者謹視而善藏之,則子母相權,引法終不壊矣,故詳志之。

四川總領所小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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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㑹子,有四品,自一貫至二百,蓋便於轉用也。川錢引則分一貫及五百而已。丁卯嵗,陳逢孺以用不足,始創小㑹子,楊端明為制帥,深不樂之,西川皆不用。吳德夫代鎮蜀,與逢孺厚,下令官民悉許流轉,州縣所備場賦輸,悉不肯受,由是不敢行,後但以其五萬緡收兌舊引於劒外諸州,已而亦廢,是時宣撫司又為金銀㑹子,後亦不行。

四川行當五大錢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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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元年十一月庚子,四川初行當五大錢,時陳逢孺總領財賦,患四川錢引増多,乃即利州鑄大錢以權其弊。三年夏,制置大使欲盡收舊引,乃又鑄於卭州焉。利州紹興監錢,以「聖宋重寶」為文,其背鑄「利一」二字,又篆「五」字。卭州惠民監錢,以「嘉定重寶」為文,其背鑄「西貳」二字,又篆「五」字。兩監共鑄三十萬貫,其料例並同當三錢,時議者恐其利厚,盜鑄者多,而總領所方患引直之低,則曰:「縱有盜鑄,錢輕則引重,是吾欲也。」方錢之未行也,眉人有里居待次者,又欲創一監於眉州,論者以為丹稜雖產鐵,嵗額不多,而本郡又無薪炭,眉山之人亦以為不便,上下騷然,數月乃罷,由是止鑄於利、卭二監焉。

紹興至淳熙東南鬻官産本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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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末,黃擇之仁榮守永嘉,始建鬻官田之議,至乾道初,為錢七百萬緡,而未售者不及四分之一二年十一月,戶部奏已賣到五百四十萬貫,未賣者一百六十萬貫,朝廷仍併營田賣之,兩浙漕副周淙言:「本路營田已佃者九十二萬六千餘畆,若鬻之,懼失租課。」四川總領所亦以不便為言,乃詔除四川外,盡行出賣三年六月,後又詔沒官田產,除兩淮、京西、湖北勿賣外,江浙、閩廣、湖南八路,以田計者六百四十二萬畆有竒,以地計者二萬一千畝有竒,以屋計者八千四百間有竒,共估錢五百十六萬餘緡,遂命將作監丞折知常往浙西,司農寺丞葉翥往浙東元年正月,監登聞檢院張孝賁往浙東,主管官誥院周嗣武往江西措置是年四月,始限一季,繼展一年,至淳熙初,已折封者,僅一百六十二萬餘緡,而直之未輸者猶四之一,未鬻者尚三百五十三萬餘緡元年六年戶部具到,蓋估價之初,豪民大姓請囑官吏,相為欺隠,其已賣者,皆輕立價貫,上色之産也,而中下之産,估價反髙,是以不售,於是言者以為不若且令元佃之家著業納租,一嵗之間,猶可得米數萬石,從之,尋命諸路權住賣三年二月。後數嵗,復用軍器監主簿陳杞言,併營田、沙田出賣浙西、淮東、江西三路,元括到沙田二百八十萬餘畝,議者多以為未可,未幾浙西提舉王尚之言:「平江一郡,已有當賣田十二萬四千餘畝,嵗收租二萬石有竒,乞別擇拘催,或遇歉嵗,得以接濟。」從之六年十月。久之,言者又謂盡鬻官田以為常平水旱之備十四年六月,事雖施行,後亦不究也,大抵十二年間所鬻官田,實不過七百萬。

王得和括關外營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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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外營田,始於鄭亨仲,階、成、西和、鳳、金、洋州、興元府皆有之,而洋之西鄉為最。其初因兵火後,民多失業,故募人使耕之,量收租利而已。休兵日久,墾闢嵗增,營田之家,懼官之增賦也,每三四嵗則率投狀退佃,而賂總所之吏,使蠲其租,在紹興中,嵗課十二萬斛有竒,乾道末,損為十萬,至嘉泰初,纔八萬斛而已。隆州學官張均子和嘗為西鄉主簿,知其本末,即與王得和言之,得和分遣官屬八人按行,且揭榜諸州縣,大畧云:「營田戶所侵官田甚多,若按行畆目增立稅租,所有當數十倍,今不欲擾民,仰民戶自陳増墾之數。山田畆收二升;陸田四升;水田六升而止。」下戸懼,皆以實告,獨豪民大姓則宻賂行遣胥吏,以為無侵,給公據與之,由是有鬻公據之謗矣。諸大姓既不喜郭子明,心欲害其事,鳳守某人者,大將之弟,郭氏之壻也,遂激而成之,子明亟降榜撫定,至欲調兵,時官屬行營田者凡半嵗,費總所錢萬餘緡,州縣供億又倍,子和始議可增三十萬斛,及是所増纔八千斛,而麥居多焉,未及秋成,得和罷去,陳日華代之,盡返其舊額,顆粒不收。

關外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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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外諸州之田,紹興以來,久為諸大將吳、郭、田、楊及勢家豪民所擅,賦入甚薄,議者欲正之而不得其柄,吳氏既破,安觀文為宣撫副使,乃盡經量之,金州守臣宋子欽曰:「此州瘡痍甫瘳,邉民恐不可盡其利,官一入境,將散而之四方矣。」於是除金州外,凡興元府、洋、沔、階、成、西和、鳳州、大安、天水軍二十縣,經量之數,大抵増多,而亦㣲有所損。舊九郡家業錢凡一千一百五十七萬九千餘緡,二稅十四萬五千六百餘石,夏秋役錢十五萬七千餘緡。及是經量,宣撫司命別上中下三等以定田之髙下,分三等為九則,以鈞賦之重輕,而所委官吏,務於増多,未嘗行厯鄉社,躬親履畆,往往強令有田之家増認租數,而民始怨矣。増虧相補,視舊籍凡増家業錢二百二十九萬七千餘緡,二稅三萬五千八百餘石,役錢三萬五千餘緡,安公辭制置大使表中所謂「田廬之均一有倫」,蓋指此也。其後代者劉師文言:「上件所増,初非田土之廣袤,亦非戶口之繁滋,於民有害,於公無益,乞盡行除免。」諫官應武緯之,亦以為言,於是盡復其故焉。

龔實之㸃三總所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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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良臣以太府少卿為淮東總領,龔實之秉政,聞戸部嵗撥淮東贍軍錢六百九十萬緡,而本所嵗用六百十五萬緡而已,因奏遣戶部員外郎馬大同、著作佐郎何萬、軍器少監耿延年,分往昇、潤、鄂三總司,㸃磨物錢,時淳熈三年九月壬子也。㑹良臣以歲用不足言於朝,乞借撥,實之奏令所委官一就驅磨,而近習者恐賕賄事覺,極力救之,實之不顧。十二月,萬奏總所侵盜大軍錢糧累數十萬,實之奏下其事於有司,次日,御批令具析,既又改為契勘,俄中㫖令良臣赴闕奏事,明年正月,除起居郎,六月,除中書舎人,又明年四月,除給事中,六月,除簽書樞宻院事。其為舎人,實之去位纔十二日也,英州之禍,預有力焉。延年時已遷將作監,萬年遷著作郎,坐實之黨,罷去延年,六月丙戌罷;萬,六月甲午罷。蓋延年嘗言湖廣總所錢物,有別庫別歴,所收已行改正,故與萬並遷,而大同無所舉覺,二人既黜之兩月,大同乃自宻院檢詳文字遷右司員外郎,翺翔累年,然後補外。蓋三總司苞苴賄賂,根株盤結,其來已久,非一日故也。

孫大雅獻拘催上供錢物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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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道初,有孫大雅者,知秀州,以發姦摘伏,除直祕閣,未踰月,大雅又奏書一編,凡四卷,名曰《州郡拘催上供錢物格》,大畧言:「本郡上供,嵗為六十八萬四千緡有竒,其窠名有九,有嵗入者,有季入者,有月入者。臣皆釐為月入,即以所置之籍,於次月之旦,考其未足者催焉,且加罰於其吏,而次月補矣,由是而有拖欠者,臣則未之見也。此即漢之大司農掌諸錢榖金帛貨幣,郡國四時所上月旦見錢榖簿,其逋未畢,各具別之之意。臣所領郡,元年上供錢六十八萬緡,已並入於大農,更無拖欠,敢昧死以獻。」二年正月癸酉也。奏入,詔「孫大雅奏漢上計之法,朕謂可行於今,令侍從、䑓諌參考古制進呈。」㑹殿中侍御史張之綱以憂去,而右司諫汪涓補外,於是監察御史張敦實、劉貢言:「漢雖有郡國上計之制,而武帝五十餘年之間,一受計於帝都,三受計於方嶽,或以三月,或以十二月,至宣帝黃龍,詔書有云:『上計簿,文具而已。』則在西漢,已不能無弊矣,況今日䏻盡革其偽乎?光武中興,嵗在正月旦,臨軒受賀,而屬郡計吏皆在列,言屬郡計吏,則逺方者多在東漢未必皆至,況今日川廣之逺,其能使如期畢至乎?莫若嵗終,令戶部盡取天下州郡一嵗之計,已足未足,虧少虧多之數,依常平收支,戶口租稅之例,並皆造冊,正月進呈,丞相選一人考覈,而名其殿最。」事下戶部,權戶部侍郎曽懐言:「諸路州軍逺近不一,若取㑹齊足儧造,亦恐後時,乞令各州具合發上供錢帛糧斛數目,嵗終造冊,正月遣人投進,仍立式行下。」從之,其年三月丁未也。識者謂䑓臣所奏,可謂仁言,若上計之法果行,則公私急廹,久矣夀皇卒不施用,蓋以此夫?

慶元㑹計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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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元㑹計錄》者,始用殿中侍御史姚愈建請,命金部郎中趙師炳、戶部郎官楊文炳編集,三年三月書成。

紹興至淳熈四川宣撫司錢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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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亨仲為四川宣撫副使時,本司有隨軍、激賞、撫養、降賜四庫,其數頗夥,趙徳夫不棄來總計,欲盡取之,亨仲不與,由是有隙,及亨仲得罪,本司樁坐錢至五千萬,詔分撥赴行在,餘命總領所拘收。

乾道三年五月,吳信王薨,六月,復除宣撫使,九月,虞丞相入蜀,宣撫司隨軍、撫養二庫見在錢引八十九萬緡、金五千三百兩、銀一萬一千兩、帛八千五百匹皆有竒,此紹興末,吳信王為宣撫使時所儲之數也。

五年三月,虞丞相召,七月己巳,王公明為樞使入蜀,兩庫見在錢一百二十四萬緡隨軍庫一百五萬;撫養庫十九萬、金八千一百兩隨軍庫七千八百八十餘兩;撫養庫二百五十餘兩、銀五萬一千兩隨軍庫四萬九千餘兩;撫養庫二千六百餘兩、帛四千三百匹並隨軍庫亦有竒。

八年九月,王公明召,十月癸亥,離司,兩庫見在錢六百八十九萬緡隨軍庫六百七十七萬緡;撫養庫十二萬、金一萬兩隨軍庫九千六百六十兩;撫養庫三百四十兩、銀五萬一千兩隨軍庫四萬九千七百兩;撫養庫一千三百兩、絹八千一百匹並隨軍庫亦有竒。然隨軍庫管朝廷封樁度牒錢四百四十萬緡,又有未償茶馬司買馬錢四十七萬餘緡,則兩庫實二百一萬緡也。是嵗,宣撫司迓虞丞相,支遣及造器物共用金三百兩、銀六千五百兩,而錢帛不與焉。十二月晦,虞丞相至興元,兩庫見在錢六百八十二萬緡隨軍庫六百七十二萬四千緡;撫養庫九萬七千緡、金八千二百兩隨軍庫七千八百四十両;撫養庫三百六十兩、銀四萬六千兩隨軍庫四萬四千五百兩;撫養庫一千五百兩、帛四千六百匹亦有竒。

淳熈元年二月癸酉,虞丞相薨,兩庫見在錢七百四十三萬緡隨軍庫七百三十七萬二千緡;撫養庫六萬三千緡、金八千二百兩、銀四萬六千兩細數目乾道九年十二月、綵帛二萬三千四百匹隨軍庫二萬二千四百二十匹;撫養庫九百八十匹亦有竒。蓋増虞公所攜度牒,直一百五萬,視王公明時減五十萬,而無負茶司錢,宣撫司可用之錢,大率二百萬緡。爾是年三月丙申,鄭仲一出使,七月丁亥,仲一復為叅知政事,應本司見在銀錢物帛,令總領官趙和仲公説盡數拘收令項樁管,令湖廣總領所遣屬官一員,同本所官紐計除措,八月庚午,又命宗正丞李叔玠兼權戶部郎官,徃興元拘催宣撫司錢物赴行在。虞公之將沒也,奏言拘籍到總領所,積年嵗用外,金錢七百九十餘萬緡,合本司所積為一千二百六十餘萬緡,故命取焉。十二月壬午,復置宣撫司,以樞宻沈徳之為使,見拘收本司,但於錢物軍器等依舊歸還,尋又詔應於舊屬軍中塲務,並還諸軍,宣司毋得取,命下,沈樞大不樂,時湯朝美為右司諌,復奏罷宣撫司,二年六月庚戌,從之,於是吳挺已為興州都統制置司,利源多為所擅,前後二十年,財帛不勝計矣。

四川樁管物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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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時,蜀中上供正賦之外,惟有三路絹綱三十萬匹、布綱七十萬匹毎,匹為直三百文,而茶、鹽、酒皆未有管𣙜,是上供之外,一嵗供於地方僅三十萬緡也絹直九萬;布直二十一萬。自元豐𣙜茶,嵗為百萬,市馬以赴中都,而所出已三倍於祖宗之世矣。炎、興以後,關陝之兵轉而入蜀,嵗用率三千萬緡,則民力大屈,然猶有可諉者曰:「兵以衛民,亦蜀用也。」而養兵之外,又有竭澤者焉。

樓仲耀宣諭陝西,於四川無預也乃,取蜀中金四千兩、銀二十一萬五千兩、絹八千匹、錢九千緡、錢引一百萬,其歸也,遂以為激賞庫之獻,此其一也紹興九年八月丁夘行府歸束

鄭亨仲之罷宣副也,諸庫之儲近五千萬,制置司僅留二十萬緡,餘分撥赴行在者,不知其數,此其二也十八年五月甲申指揮

王瞻叔之括白契也,得錢凡四百餘萬緡,而蜀中大擾,沈徳和言於朝,初命總領所樁管,既而吳挺乞撥其若干買進馬隆興二年十二月丙申指揮,又撥一百五十萬緡赴南庫乾道元年五月辛亥指揮,又撥五十萬緡併赴湖廣乾道元年十月己丑指揮,最後曽欽道又乞撥所餘二百六十五萬餘緡赴西庫乾道二年三月壬寅指揮,而蜀中不復得一錢矣,此其三也。《實錄》初書四川總領所所拘収白契稅錢四百餘萬,於內支撥,令吳挺買馬;次書於見管三百八十餘萬貫,內撥一百五十萬赴南庫;次書湖廣總領司馬綽,奏已承指揮取撥四川白契錢一百五十萬貫,乞更撥五十萬,從之;最後乃書曽懐言白契錢已支使起發外,有二百六十五萬餘貫,乞盡數起發。以此計之,前後總為六百十五萬緡,而買馬錢不預,與元樁管數不合,今細考湖廣一百五十萬,恐即是南庫改撥窠名,而司馬綽續乞五十萬,疑雖得㫖而未曽起發,蓋二次實起過四百一十五萬餘緡耳。所謂三百餘萬緡者,疑是初令吳挺取撥二十萬買馬,先豁此數,後來不曽取撥,故猶餘二百六十五萬也

虞雍公之薨也,宣撫司樁積及拘到總所嵗用外,錢共為一千六百二十萬八百三十餘萬樁錢積;七百九十餘拘到。初遣戶部郎官丹稜李珪叔玠奉使起發淳熈元年庚午指揮,叔玠持不可,上頗難之,㑹復置宣撫司,事得暫止十二月辛巳,既而宣撫司再罷,乃命總領所樁管二年六月辛酉指揮。淳熈初,龔實之丞相事,始奏損四川緡錢之贍湖廣者四十七萬緡,以減酒課三年六月,既又暫損其餘一百十九萬緡者,凡五年,以為邉備四年二月,自是計所樁積稍充。光宗登極,又因劉徳修少監有請,再損三年之出,凡四百六萬八千緡毎年一百三十五萬,又與淳熈四年之數不同,當考對減鹽酒重額錢,即此錢也淳熈十六年四月己巳指揮。然四路常嵗實發止六十萬緡而已,又以買發物價計之,折閲中半僅為三十萬緡,楊嗣勛時總蜀計,又樽節三十萬緡以益之,自紹熈癸丑以後,對減九十萬緡之數以為常,迄開禧丙寅,凡十有四年,蜀人霑減放之恩,無慮一千二百六十餘萬,光宗之施博矣。

四川宣總司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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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計司,舊屬宣撫司節制,鄭亨仲在蜀久,秦㑹之惡其專,始命趙徳夫以少卿為之,自是二司抗衡。開禧用兵,程松、吳曦並為宣撫,韓侂胄急於成功,遂有節制財賦指揮,且許按劾,於是計司拱手。及安觀文為宣撫,薦陳逢孺總賦,逢孺事之甚謹,時蜀計空虛,而軍費日夥,宣司為之移屯、減戍、運粟、括財,計司實賴其力,後以兊引事,稍有違言,逢孺不敢校也。王少監釡子益,代陳總計,先請於朝,尚書省勘㑹,軍政財賦,各專任責,權臣前䧏節制財賦指揮,合行釐正,於是二司始悟,未數月,二人交章論劾,乃移子益湖廣總領焉。

王子益之總計也,制置大使司奏乞減三路兵籍,以八萬一干人為額,有闕乞招填。然兵藉舊為八萬九千人,曦亂後,僅存七萬餘人,雖雲減額八千,若盡招填,實增萬人矣,會朝廷泛行下三衙、江上及四川諸軍覆實詭填虛額,遂止。

四川總制司爭鬻鹽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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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路官井,舊法令人承煎。自軍興後,總領所已依官田法,召人投買,得錢數十萬緡,大使司以為未及價,復賣之,又得錢百萬緡,入制司激賞庫,王子益以為失信,檄止之,大使司乃以總計所負制司廣恵倉米三十萬石,言之於朝,子益議遂格。

嘉泰補糴關外樁積糧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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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積糧八百餘萬斛,然陳陳相因,庾吏率全其扃鑰,以相授受,至可食者則無㡬。嘉泰甲子正月,有言北境増戍積糧者,朝廷下制置司遣官盤量,且令除其腐敗折閲之數,所有累界官吏失㸃檢之罪並槩豁免,時陳日華總賦,遂䧏度牒三萬五千道,下總所收糴補填焉。

四川宣撫司科對糴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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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夘冬十二月,宣撫司檄東西路漕司,各糴米二十萬斛,䕫路漕司十萬斛,制置司抱認於成都府糴十萬斛,並遣官運送至沔州,制司屬官見之,皆忿曰:「我北司也,乃為若市米耶?」楊端明曰:「理不可拒,第徐為之圖可耳。」時宣撫司方科民戶對糴米,乃報以抱認六萬斛,其半本府坐倉,其半九縣對糴,既而楊公召歸,事亦遂已。對糴米者,紹興初有之,休兵後罷去,蓋毎民戶下有稅産一石,則科糴亦一石,故謂之對糴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