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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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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百四十四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卷一百四十五
卷一百四十六 

紹興十有二年夏四月 甲子朔

少保判紹興府信安郡王孟忠厚爲迎䕶梓宮禮儀使,保慶軍承宣使知大宗正事士夽都大主管,兩浙轉運副使黃敦書提舉應辦一行事務;參知政事王次翁爲奉迎兩宮禮儀使,內侍省副都知藍珪都大主管,江東轉運副使王㬇提舉應辦一行事務。旣而忠厚請禮官與俱,乃命太常丞吳棫。棫,舒州人也。命士夽在四月己巳

右朝散郎江漢,主管台州崇道觀。言者以為爲不可,罷之。

淮康軍承宣使熈河蘭鞏路經畧安撫使節制利閬州屯駐行營右䕶軍軍馬孫渥,卒於興州。

丙寅

祕書少監兼崇政殿說書資善堂贊讀秦梓,爲敷文閣待制提舉萬夀觀兼侍講兼資善堂翊善。

直顯謨閣通判明州髙世定,提舉江南西路常平茶鹽公事。

丁卯

太常少卿施坰,權尚書禮部侍郎。司農少卿兼實録院檢討官王賞,守太常少卿。

敷文閣待制知臨安府俞俟,陞敷文閣直學士。

戊辰

追封皇太后曽祖 —— 故郊社齋郎贈太師雍國公韋舜臣,爲惠王;祖 —— 贈太師安康郡王子華,爲德王。先是后父安禮已追封魯王,故有是命。

左中奉大夫徽猷閣待制知靜江府胡舜陟以買馬増倍,進秩一等,其官屬皆遷官。馬數已見去年年末

己巳

封婉儀吳氏爲貴妃。

庚午

上御射殿,引正奏名進士唱名。先是內出制策,曰:「朕以涼薄資,撫艱難之運,宵衣旰食,未知攸濟,今朕祗承上帝而寵綏之效未著,述追先烈而紹復之勲未集。至德要道,聖治之所本也,而欲未得;散利薄征,王政之所先也,而勢未行。設科以取士,而或以爲虛文;休兵以息民,而或以爲不武。至若宗社遷寄,扈衛單寡,士狃見聞,而專用利智,民習偷惰,而不知反本,子大夫所宜共憂也,其何以助朕拯㡬墜之緒,振中興之業,詳著於篇,朕將親覽焉。」右通直郎主管台州崇道觀秦熺對策言:「天子建國,右社稷,左宗廟,是故宗社不可無所依,今神州未歸職方氏,則考卜相攸,莫如建康,謂宜申飭有司,早立宗社,權爲定都之制。」舉人陳誠之策言:「聖人以一身之微,臨天下之大,惟度量廓容,舉天下之大,納之胷中,而成敗得喪,不能爲之芥蒂,斯綽綽有餘裕矣。成湯不愛犧牲粢盛以事葛伯,文王不愛皮幣犬馬以事昆夷。漢髙祖解平城而歸,飾女子以配單于,終其身而無報復之心,故韓安國稱之曰聖人以天下爲家;光武卑辭厚幣以禮匈奴之使,故馬援稱之曰恢廓大度,同符高祖。蓋帝王之度量,兼愛中外之民,不忍爭尋常以斃吾之赤子也。陛下誠得金使如侯生,則梓宮可還,母兄可復,至德要道之欲可得矣。臣聞東晉之所恃者國險也,可以自守,語其攻人則未也;宋文帝自恃富強,橫挑強隣,末年遂有百牢之恥;陳宣帝狃於屢勝,進輒不已,自蹙其境;惟齊武帝懲元嘉之敗,保守境土,聘問不絶,當是時外表無塵,內表多裕,梁武帝初有意用兵,及蕭宏洛口之敗、蕭宗彭城之敗,乃遣使議和,遂得國家閒暇,豈非自守之效乎?今日之事,審彼己之狀,校勝負之勢,利害相半,雖戰無益也,故臣之深思,竊以休兵息民爲上策。自古大有爲之君,所以圖爲大業,經營庻務,莫急於任賢,莫先於納諌,莫善於崇儉,今陛下任賢不貳,兼聼無私而行之,又能躬節儉以先天下,臣之區區,復以此進於陛下,此豈陛下之不足歟?唐太宗不世出之君也,然究其始終,容有可議者,在貞觀初求士如渇,得賢則信而任之,取其所長,惟恐不及,及其久也,以衆賢舉而用,以一人毀而棄,或累歳信而任,或一朝疑而斥,則是任賢之方始勤而終怠也,納諌崇儉寖不克終,豈非其勤有所未至,惟陛下行之以誠一,則振中興之業又何難乎!」楊邦弼策言:「陛下躬信順以待天下,又得賢相相與圖治,中興之功,日月可冀。」又論吳越之事,以爲「使越王與大夫種、范蠡不量力度時,輕死而直犯之,是特匹夫之勇,而非賢君相所宜爲也。顧以爲今日休兵息民之計,誠爲得策。」有司定熺第一,誠之次之,邦弼又次之,檜引故事辭,乃降爲第二人,特遣左朝奉郎通判臨安府賜五品服。自誠之已下賜第者二百五十三人,新科明法得黃子淳一人而已。誠之,𠉀官人。邦弼,浦城人也。

權尚書戶部侍郎沈昭逺,落權字;司農少卿總領淮東錢糧胡昉,陞司農卿;太府少卿吳彥章,進秩一等;直龍圖閣江東轉運副使王㬇,充祕閣修撰;直祕閣淮東轉運副使陳兗、直祕閣兩浙轉運副使張滙,並陞直敷文閣;右中奉大夫兩浙轉運副使黃敦書,直祕閣,皆以樞宻行府結局及般運楚州大軍錢糧有勞也。

辛未

上御射殿,放合格特奏明進士胡鼎才等二百四十八人、武舉正奏名陳鶚等五人、特奏名潘璋等二人。是歳始依在京舊制,分兩日唱名,自是以爲例。

丙子

詔去歲金人犯淮,捍禦有方,將帥成不戰卻敵之功,乃輔弼竒謀指縱之力,秦檜、王次翁各與一子職名。

戊寅

昭慶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充萬夀觀使韋淵,封平樂郡王。

吏部侍郎魏良臣爲接伴使,知閣門事藍公佐副之。

權工部尚書莫將等以太母將回鑾,同班入對。

辛巳

江南東路轉運使王㬇等獻本司銀錢十萬緡両以助奉迎兩宮之費,詔令戶部樁収,專充奉迎支用。上曰:「若常賦之外不取於民,庻㡬副朕愛民之意。朕在宮中,服食噐用,惟務節儉,不敢分毫妄費,常戒左右曰:此中視錢物不知艱難,民雖一錢亦不易出,周公作《無逸》戒成王,惟在知小民之艱難,朕不敢忘也。」自是四方率皆獻助矣。福州陳邁獻銀二萬兩,洪州李迨獻錢五萬緡,江東大帥葉夢得獻三萬緡,又浙漕黃敦書、張滙降詔奬諭,池州陳桷轉官,所獻未見數

左宣教郎充刪令所敇定官李文㑹,守監察御史。文㑹,晉江人也。

詔正奏名進士張弼,令臨安府押歸本貫,日後不得奏名。弼於唱第日,唐突進狀訴主司,上以其無士行,故斥之。

是日,知盱眙縣宋肇言得泗州報邢皇后已上仙,詔禮官討論合行典禮。熊克《小曆》:「皇后邢氏上仙,丁亥,訃纔至」,乃在此後六日,不知何謂也

壬辰

左從事郎監漳州南嶽廟王伯庠,特改右宣教郎,爲直祕閣,用丙子詔書也。

左奉議郎蔡安疆,爲京西路轉運判官兼提刑提舉茶鹽等公事,填復置闕。

甲申

起居舍人楊愿,請以臨安府學増修爲太學,從之。

乙酉

上謂大臣曰:「蔡京、王黼彼此相傾,遂累及國家,以至艱厄,如此人臣,茍不念國事,而爲身之謀,累必及國,而身亦不保,若忘身爲國,則國安榮而臣享無窮之福矣。 」

丙戌

戶部請自今賜帛,除禁中至收茶鹽錢及數外得㫖支正色者,毎匹折錢四千。時行在歲用絹百六十萬餘匹,所入不敷,故戶部以爲請。紹興二年九月先有㫖揮可考

右奉議郎通判湖州秦枤,直祕閣。枤,檜弟,以其姪熺遜所得職名爲之請也。

丁亥

上詣景靈宮行禮殿行孟饗之禮,以中宮未成喪故也。

右武大夫宣州觀察使江南西路兵馬都監程師囘,爲京湖南路兵馬鈐轄。師囘以平郴賊之勞,故有是命。

戊子

上詣承元承順殿行禮。

尚書考功員外郎陳時舉罷。時舉嘗爲御史,言者論李光被謫之初,時舉亦嘗隂有異議,大槩以朝廷罪光爲非,故斥之。

己丑

爲大行皇后發喪,卽顯肅皇后故几筵殿成服立重,不視朝。權禮部侍郎施坰言喪三年不祭,孝明章穆皇后之喪,禮官奏罷宗廟祠非是,今大行皇后未祔廟,宗廟及中小祀皆宜勿停,從之。

左奉議郎知錢塘縣方懋德、左從政郎知仁和縣王鞏,與其佐五人並貶秩一等,以御史臺言枷杖輕重不如式也,旣而懋徳等引咎,言非佐官之過,乞蠲免,詔令改正。六月己巳改正

承議郎張堯咨爲左朝散郎。堯咨,襲慶人,中進士第,仕僞齊積遷朝散大夫,復受金人命,同知海州,城破歸朝,乃有是命。

壬辰

御史中丞万俟卨請率臺官詣佛寺,爲大行皇后建道塲,許之。

五月 癸巳朔

詔戶部長貳増舉京官各一員,以諸路贍軍酒庫隸本部故也。

甲午

寳文閣學士降授左通直郎樞密都承㫖川陝宣諭使鄭剛中,爲左朝奉郎,充端明殿學士川陝宣撫副使。

右朝請大夫敷文閣待制知池州陳桷,特遷一官。時四方皆以奉迎東朝之故有所獻,並賜詔書奨諭,尚書省言池最小郡,而桷能體國,故遷之。

乙未

命戶部侍郎沈昭逺假禮部尚書爲大金賀生辰使,福州觀察使知閤門事王公亮假保信軍承宣使副之。金主亶以七夕日生,以其國忌,故錫燕諸路用次日,朝廷毎遣使,率以金茶噐千兩、銀酒噐萬兩、錦綺千匹遺之,金人循契丹舊例,不欲兩接使人,因就以正月受禮,自是歲以爲例。自休兵以來,朝廷毎遣常使使副及三節人從往回,各遷一官資,上、中節各十人,下節三十人,並須有官者,使賜裝錢千緡、副賜八百緡,銀帛各二百匹兩,上節銀絹共三十,中節二十五,下節十五,三節人俸外,日給五百錢,探請俸二月 十八年五月乙亥錢賞各減半,比至金庭,使者獨於帥前致詞,而初去國時,國信所録大㫖於策,謂之意度,凡御名處皆闕不書。 使者致詞事,以《趙思行狀》修入,其他諸書皆無之,葢思嘗以不肻稱御名,爲金人所斥故也,詳具淳熙五年四月思罷右史時

丁酉

右承議郎通判平江府楊杭、武功大夫淮南西路兵馬都監喬珝,各進秩一等,以從往京西割地之勞也。

戊戍

新授尚書兵部侍郎梁揚祖,充寳文閣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揚祖感風痺疾,不能朝,故有是命。

徽猷閣待制曾統卒。

辛丑

上爲大行皇后行釋服之祭,不視朝。

吏部乞依故事,選差玉牒官,遂命起居舍人楊愿兼修玉牒,以三省人供檢。先是玉牒官廢,莫有知其體者,旣而得東京舊吏承節郎溫台州海內廵檢王享,乃以為本所㸃檢文字。 楊愿兼修玉牒,不見降㫖之日,本所《題名》在此月,今並書之。朱勝非《閒居録》云:「本朝國書,嚴奉寳藏,未有如玉牒者也,祖宗以來,用金花紅羅標黃金軸,至神宗朝,以軸大難於披閲,詔爲黃金梵夾,又以黃金爲匣,鎖鑰皆黃金也,進呈畢,安奉於宗正寺玉牒殿,士大夫罕有知其制度者。予頃在朝廷,因宗正丞謝伋白本寺事,論及玉牒,問宰執諸公制度,趙元鎮曰:『不過刻玉如冊耳。』予曰:『國家宗支之繁,自古無之,毎朝爲一牒,宗室官稱名行、女與其夫皆録之,以玉刊不亦難乎?』」案王鞏《聞見録》稱元祐大臣謂玉牒用玉刊如冊,正與此同,則玉牒體式,士大夫不能知也久矣,然勝非所云毎朝爲一牒,宗室官稱名行、女與其夫皆録之,此亦非是,毎朝爲一牒,乃載人主系序及歴年行事,如帝紀而差詳,其後附以皇后事迹,若親王宗室子女,則有《宗藩慶衍録》《仙源類譜》《仙源積慶圖》三書詳焉,非同爲一牒也,玉牒則奉安於本殿,《類譜》等書則安於屬籍堂,勝非亦小誤

左奉議郎新諸王宮大小學教授朱倬罷。時知大宗正事士夽辟倬偕行,而言者論倬諂附李光,今爲迎䕶主管所屬官,專事唇吻,變亂是非故也。

詔陞棗陽、盱眙縣爲軍;廢天長軍爲縣,隸盱眙,皆以便於沿邊關報也。

甲辰

詔諸州軍無教官處,令尚書省選差,旣而禮部立到試教官法,上謂宰執曰:「士大夫不可不學,惟學故能攷前世興衰治亂以爲龜鑑,則事無過舉而政皆適當矣,朕在宮中未嘗一日廢也。」

左中大夫朱芾,責授左朝奉郎軍器少監,邵武軍居住;左奉議郎李若虛,勒停,徽州羈管,以御史中丞万俟卨言二人偃居近地,竊議時政故也。

直徽猷閣王良存、直祕閣夏珙、右奉議郎廣西安撫司參議官黨尚友、左宣教郎通判南劒州張節夫等十人,並勒停,送見居州軍隣州羈管,內白身補授及因從軍換文資人,皆追奪之。

武功大夫榮州團練使知揚州劉綱,提舉台州崇道觀,以綱引疾有請也。直敷文閣淮南東路轉運使陳兗,知揚州,總領節制本路諸州水寨民兵。

太府少卿陳膏卒。

乙巳

軍器監主簿沈該,直祕閣知盱眙軍,措置𣙜場之法。商人貲百千以下者,十人爲保,留其貨之半在場,以其半赴泗州榷場博易,竢得北物,復易其半以徃,大商悉拘之,以待北價之來。兩邊商人各處一廊,以貨呈主管官,牙人往來評議,毋得相見,每交易千錢,各收五釐息錢入官,其後又置場於光州棗陽安豐軍花厭鎭,而金人亦於蔡、泗、唐、鄧、秦、鞏、洮州、鳯翔府置場,凡𬃷陽諸場,皆以盱眙爲準。 收五釐息錢事,據紹興三十年五月十日戶、刑部狀,乃今年九月七日敕,故附於此,《日曆》無之

丙午

增築慈寧殿。

詔禮部住給度僧牒,雖特㫖,亦令執奏。先是臨安府乞度牒修觀音殿,上不與,特給錢五千緡,上曰:「朕觀人主欲消除釋老二教,或毀其像,或廢其徒,皆不適中,往往而熾,今不放度牒,可以漸消而吾道勝矣。」

戊申

右承議郎張昌知眞州。 王明清《揮麈錄餘話》云:「靖康初秦㑹之自御史乞祠,歸建康僦舍以居,適當炎暑,上元宰張師言往訪之,會之語師言:『此屋粗可居,但毎爲西日所苦,奈何得一涼棚備矣。』翌日未曉,但聞斤斧之聲,㑹之起視之,則松棚已就,詢之,匠者云:『縣宇中方創一棚,昨日聞侍御之言,即輟以成此。』㑹之大喜,次年㑹之入爲中司,北去又數年,還朝,已而拜相,時師言年逾七十,㑹之於是就京簿中減去十嵗,擢爲楚州,把麾持節者又踰十年,然後掛冠,老於潛皖,近九十而終。」案檜靖康初自大學正卽擢爲郎,不一年遂遷中司,其間未嘗乞祠歸建康,明清所記不審,姑附此

庚戊

權工部尚書莫將等議大行皇后諡曰懿節。

是日,川陝宣撫副使鄭剛中至河池。

丁亥

權禮部侍郎施坰等請立別廟於太廟之內,從之。殿室三間,其南爲櫺星門,不立齋舎神㕑,以地隘故也。

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程瑀,試尚書兵部侍郎兼侍講。

漢州布衣陳靖,特補右廸功郎。靖獻《中興統論》於朝,給事中程克俊等五人共薦之,乃有是命。

壬子

忠訓郎樞密院尅擇官兼御前祗應李輔忱,勒停,送處州編管,坐撰造語言,鼓惑衆聽故也。

乙卯

詔禮部依舊制試教官,仍先納所業經義時賦各三首,㑹刑寺無過,下國子監看詳,禮部覆考,然後許試,附省試院,分兩埸,非取士之歲,附吏部銓試院,不限人數,以文理優長爲合格。

詔資政殿學士提舉亳州明道觀鄭億年,令赴行在奏事。時簽書樞密院事何鑄等使還 熊克《小曆》今年正月末書:「至是曹勛等歸,羣臣猶疑,獨上兩操和戰之䇿。」蓋甚誤也,宗弼因以書索億年及張中孚、中彥與杜充、宇文虛中、張孝純、王進家屬,且送前觀文殿學士東京留守孟庾 熊克《小曆》稱「觀文殿學士前東京留守孟庾」,案庾紹興十年閏六月已追奪官職,克不詳考耳、徽猷閣待制前知陳州李正文、右廸功郎前開封府推官畢良史還行在。正文卽正民也,宗弼避金主旻諱改焉。 《紹興講和録》金元帥上第六書:「少意重有奉聞,今來國朝既推異恩,許成江南和議大計,普天率土,皆欲使其安樂,故其間士夫三兩人尚須論列,㨿張中孚節使及其弟中彥,並鄭億年資政,各係汴梁及陝右人民,早歳朝廷皆嘗委以道上職任,與餘人不同,今逐家親族及居第物産俱在本鄉,此三人者,幸冀指揮並隨行家眷起發前來,團聚復業,兼張孝純儀同、杜充儀同,早年各居外臺相輔之任,今張旣請老,而杜亦物故,然二家子弟親屬皆有留江南者,及宇文虛中銀青係是先朝特㫖,更不遣還,自後已經任使,到今多嵗,並去歳濠梁之破,守臣王進旣已貸其生命,緣世居某州,見有親族在此,則其妻子亦當使之聚首,凡此數事,並望早與一就津發外,據昨復疆時,汴京留守孟庾、陳州太守李正文及有畢良史者,比審議使蕭毅等回,具言江南嘗詢訪此人,今並委沿邊官司發遣前去,所貴南北之人無不均被德澤,仰副上聖,弗使一夫不獲其所之意,諒惟洞鑒此懐,悉爲施行,甚幸。」

丙辰

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蘇遲,遷一官致仕遲,以引年得請。

丁已

上謂大臣曰:「諸州以太后之來,各有獻助,可令戶部別樁迎奉之用,有餘則留以備他日緩急,蓋朕念斯民,常以橫歛爲戒也。」

武節大夫新東南第四將張宗宜,知濠州。

戊午

武徳郎監潭州南嶽廟柴存,換文資,監周陵廟,以存援例有請也。

己未

言者論䕫路有殺人祭鬼之事,乞嚴禁之,上謂宰執曰:「此必有大巫倡之,治巫則此自止。西門豹投巫於河,以救河伯娶婦,蓋知所自也。」

太常少卿王賞言本寺主簿劉嶸強記博聞,深於禮學,乞今同共檢討典禮,許之。

辛酉

起復武當軍節度使知興元府川陝宣撫司都統制楊政,給眞俸,以政援吳璘、田晟例有請也。 璘、晟給俸指揮未見

六月【案是月壬戌朔】甲子

權工部尚書莫將等言:「奉詔令侍從、臺諫、禮官赴尚書省集議,梓宮旣還,當修奉陵寢,或稱攢宮,竊聞朝廷通使,見議陵寢地,兼㨿太史局稱今歳不宜大葬,欲遵依景德故事,權行修奉攢宮,以竢定議。」從之

拱衞大夫利州觀察使劉光逺,特勒停。光逺前知眞、揚州,爲監司所按,有司奏光逺犯自盜贓一匹已上,當除名,而光逺言昨因差奉使引對,面奉聖㫖,一切不問,又引律乞議勒,故有是命。

追官勒停人前中衞大夫榮州團練使郭吉,復舊官。吉爲建康府水軍統制,坐毆女僕至死,追官,送本軍自効,至是樞密院言其自被罪之後,累立戰功,故復之。

左朝㪚大夫䕫州路轉運判官賈思誠,都大主管川陝茶馬監牧公事。左朝議大臣虞祺,爲䕫州路轉運判官。

乙丑

上謂大臣曰:「近日雨澤霑足,歲事有望,誠可喜者。」秦檜曰:「此乃聖徳感召和氣所致。」上曰:「天人相因,朕於人事雖不敢怠,至歲事則常歸功於天也。」

鎭西軍節度使右䕶軍都統制吳璘來朝,召之也。旣對,命坐賜茶,上問璘前此所以勝敵之方,璘曰:「先令弱者出戰,強者繼之。」他日上以語輔臣,且曰:「璘善用兵,此正孫臏三駟之說,一敗而二勝者也。」

丙寅

祕書省校書郎兼權禮部郎官程敦厚,特引對,上曰:「和議之初,紛紛可畏,卿時未到行朝,不能盡知。」敦厚請正山陵之名,大畧言:「仍攢宮之舊稱,則莫能示通和之大信,而用因山之正典,則若忘存本之後圖,臣以爲宜勿徇虛名,而當示大信,茍移奪於衆多之口,而曲爲避就,臣恐非社稷之福。」又言:「臣比因討論懿節舊制,竊見陛下虛宮闈而待者,十有六年矣,此豈漢光、晉元帝所能爲,謂宜蚤建長秋,以正母儀,翊固邦本。」

戊辰

御史中丞万俟卨爲攅宮按行使,入內內侍省副都知宋唐卿爲副使。卨請應按行事與唐卿同班上殿,及就私第商議,仍許赴都堂稟議,並從之。 卨陳乞在是月庚午

右廸功郎新監行在北倉門張本,充皇太后宅教授。本以上書得官,至是䇿試而有是命。 本五月庚戌召試

翊衞大夫嚴州觀察使御前背嵬軍同統制傅選言首先敘述張憲反狀,乞推㤙。後進一官 《日曆》不見轉官指揮,程敦厚《外制集·右武大夫雄州防禦使傅選爲告捕岳飛下張憲等除遙郡觀察使》與選陳乞狀內階銜不同,當考,以爲殿前司副統制。 趙甡之《遺史》在此月庚寅

己巳

資政殿學士提舉亳州明道宮鄭億年,提舉醴泉觀兼侍讀。時朝廷答金人書,許以所索陝西、河南人次第而遣,惟億年得留焉 《紹興講和錄》皇朝答書:「某啓上太傅左丞相都元帥領省鈞坐:卽此極暑,伏惟鈞候萬福,區區不勝瞻仰。近何鑄等回,伏䝉逺枉鈞翰,副以細馬厚幣,豈勝珍感,又承傳諭鈞意,所以存撫有加,及何鑄等往回,種種荷照恤,但深感佩。書中首䝉諭及墳域不在慮,此日夕有望於上國者,自非仁厚,特留矜念,何以及此。諭早發遣北人過界,敢不承稟,但中間嘗以北人畏罪之意上聞,欲得上國降一放罪文字,使之釋然無疑,卽可發遣,免致艱難。及諭唐、鄧二州交割官所說元約多有不同,亦不經再三討論,又不告而去,已追元差官根問,從初差官前去,只要子細討論,今承來諭,顯是元差官商量未盡,今當如鈞意,惟烏凌阿尚書與鄭剛中分畫陝西地界,和尚原、方山原兩處,依舊保守,今畫圖兩本,用紅朱擬畫,以一本納呈,乞降下烏凌阿尚書照行,縱少侵劉豫曽占地界去處,止是欲與川路留少藩籬,以安彼中人心,亦乞矜允,實荷大賜,其一本已降與鄭剛中遵用,伏乞鈞照。又諭發遣張中孚及其弟中彥並張孝純、宇文虛中、王進等家屬,謹當一一依稟,爲各人居處逺近不同,已令所在津遣,候到卽發去次,惟杜充家口,自充離江南之後,其家分散,久經歲月,親故絶少,故難根刷,鄭億年雖係汴梁人,億年初自上國來時,稱魯公國恩造放歸,今親加體問,更不願前去,其母亦以此中親眷不少,只欲留此養老,誠出懇切,取到親書狀繳納,想䝉情察也。其餘曲折,已一面照應行遣。暑次,時唯冀倍保鈞重,謹奉狀,不宣。」。何鑄之還也,金國都元帥宗弼復求和尚、方山原地,㑹右䕶軍都統制吳璘圖上形勢,上乃詔川陝宣撫副使鄭剛中見發國書計議,不得擅便分畫。 此據《蜀口用兵錄》附入,未見降㫖之日,權附此

庚午

徽猷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趙子畫卒於衢州。

辛未

左通議大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王庻,責授嚮徳軍節度副使,道州安置。庻罷政,行至九江,聞再奪職之命,乃買田於敷淺原之上,徙家居焉,至是殿中侍御史胡汝明論庻:「寄居徳安,詭占逃田,強市民宅,其譏訕朝政之語,形於詩篇,殆未可悉數,伏望重行竄逐,以慰一方士民之心,而為萬世臣子之戒。」故有是命。 趙甡之《遺史》云:「初庻離行朝,皆不見賓客,至蕪湖請知縣方某,衵衣相見,委以買田宅,議者謂庻平日豪邁,一旦議論不合而去,未宜求田問宅也。」

左朝散郎權工部尚書莫將、右承議郎試尚書刑部侍郎周聿,並貶秩二等。坐分畫唐、鄧地界並不親至界首也。 將等不至界首事,已見五月乙卯鄭億年赴行在注

乙亥

言者乞禁止父母在別籍異財之事,上曰:「此固當禁,然恐行法有弊,州縣之吏科率不均,民畏戶口大而科率重,不得已而爲,誠可憐者,宜併申嚴科率之條乃善。」

己卯

尚書省言大金人使明威將軍少府少監髙居安扈從皇太后一行前來,詔容州觀察使知閤門事曹勛充接伴使。初金主亶旣許皇太后南歸,乃遣居安及內侍二人扈從 徐夣莘《北盟㑹編》云:「初太后與喬貴妃皆在鄭后殿中,相敘爲姊妹,約先遭遇者,當援引,旣而貴妃先遭遇,遂薦太后,太后亦得幸,故二人相與甚歡,及金人慾還太后也,乃遣高中尉取太后,太后與天眷相別,貴妃以五十金爲中尉夀曰:『此不足爲禮也,願中尉照管抵江南。』貴妃復舉盃謂后曰:『姊此歸見兒,卽爲皇太后矣,宜善自保重,妹無還期,當死於此,姊到快活,莫忘此處不快活。』太后與妃皆大慟。太后自清河而下,旣入境,卽登舟,晨夕倍道而進,金字牌促有司行期者相接。」又云金人送梓宮及太后使副凡十一人,各有名色,又以御前左副都㸃檢完顔宗賢、祕書監劉陶爲使。宗賢,金太宗晟子,時封沂王 臣聞之長老,言北人奉使南來者,多以重臣下假它官南出,蓋有之也。《日曆》紹興三十年正月二十六日乙巳主管徃來國信所狀:「紹興十二年八月,泛使完顔宗賢等到,間有屬官三員,承指揮,行李從物及上下馬處,並依使副例。」不知屬官三員爲誰。趙甡之《遺史》稱:「金人所遣扈從使者七人,皆各有名色,當考」雲。後次燕,徽猷閣待制洪皓得進見。上聞居安且至,故命勛逆之。 《紹興講和録》皇朝又書:「某啓:季夏極熱,伏推某官鈞候萬福。何鑄等還,所䝉惠書,近已草畧修報,伏䝉上國曲軫仁慈,悉從所請,深念恩徳,實是國公特留鈞意,力賜贊成,區區銘感,何有窮已。比覩泗州闗報,備悉指揮,送䕶一行人等,約七月末過界,聞命鼓舞,舉國之幸,已取八月間,遣使報謝闕下,敢望先次奏知。有新茶五百斤,聊以將意,便中未能多致,切幸笑留,餘續上狀次,不宣。」

左承議郎馮時行,免勘,勒停。時行旣爲漕臣李坰所劾,送開州治,捕繋且二百人,録事參軍奉節譚俁當治其事,坰趣具獄,俁謂人曰:「三巴人常憐無賢守爲治,今萬幸得賢守,及擠之,何以見長老子弟?」卒不肯傅致,至是御史中丞万俟卨言:「時行旣非主兵之官,恐無跋扈之狀,雖窮歳月,何由招伏,干繫者衆,其傷實多,欲望詳酌免勘,庻罰伸於不法之吏,惠加於無辜之民。」故有是㫖。坰猶不肻已,提㸃刑獄公事何麒劾罷之,獄遂散。 孫覿撰《万俟卨墓誌》:「公言萬州一障,現然在荒茅篁竹中,僅大聚落耳,時行以職事忤轉運使,誣以跋扈,遽興大獄連,逮無辜之民。」案《日曆》所載卨全章,無此語也。坰罷漕在今年十一月庚寅,今併書之

辛已

詔以諸州禁軍弓弩手揀刺殿前司諸班直,用領都指揮使職事楊存中請也。

壬午

言者乞稍寛私鹽之律,以謂:「州縣之間,慘酷寃濫,不知幾何,欲望小加裁損。罪至杖者,方給隨行之物;罪至徒者,方追賞錢;賞錢至五百者,方根問來歴。」輔臣進呈,上曰:「古今異事,今國用仰給煮海者十之八九,其可捐以與人?散利雖王者之政,然使人專利,亦非政之善也。吳王濞之亂,漢實使之,使濞不專煮海之利,雖欲爲亂得乎?」

癸未

有舉子上書乞用王安石《三經新義》,爲言者所論,上曰:「六經所以經世務者,以其言皆天下之公也,若以私意妄說,豈能經世乎!王安石學雖博,而多穿鑿以私意,不可用。」

觀文殿學士孟庾、徽猷閣待制李正民、右廸功郎畢良史言不能死節,乞正典刑,詔並令任便居住。 熊克《小曆》載庾待罪在甲子,今從《日曆》

甲申

鎭西軍節度使侍衞親軍歩軍都虞候秦鳯路經畧使知秦州兼行營右䕶軍都統制同節制陝西諸路軍馬吳璘,檢校少師,改充階成岷鳳四州經畧使,仍以漢中田五十頃賜之。

乙酉

邵武軍羈管人張節夫,移送建昌軍。時責授軍噐少監朱芾,先至武陽,都省言二人皆岳飛官屬,難以同在一處居住,故徙焉。

丁亥

左朝奉郎通判臨安府秦熺,行祕書郎。

戊子

右武大夫華州觀察使致仕王繼先,爲鳯寜軍承宣使。以吳貴妃進封推㤙也。制曰:「繼先善於擇術,仁以存心,雖隱於醫,蓋進乎技。」又封其妻郭氏爲郡大人 此㨿程敦厚《外制集》附見,未得其日月。繼先言已致仕,乞不推恩,不許。

己丑

少保尚書左僕射秦檜上懿節皇后諡寶冊於几筵殿。

利州觀察使添差江南東路兵馬鈐轄翟琮卒。

初興元府有六堰,引褒水溉民田至數千頃,故漢中地極膏腴,兵興以來,歲久弗治,至是帥臣武當軍節度使兼川陝宣撫使都統制楊政率衆修復,偶夏水隄決,政親往督役,其後堰城,歳省漕運二十餘萬石,又漢江水數至城下,政仍作長隄捍之,水遂趨南岸,咸頼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