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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定淵鑑𩔖函 (四庫全書本)/卷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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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七十三 御定淵鑑𩔖函 卷二百七十四 卷二百七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四
  人部三十二義感羞恥
  義感三
  原還馬 弛兵後漢範式𫝊孔嵩辟公府之京師宿卞亭盜竊其馬㝷知是嵩馬乃責讓曰孔嵩善士豈宜侵盜乎送馬還之 又姜詩妻𫝊赤眉過姜詩里弛兵而過曰驚大孝必觸鬼 増送筍 進藥一統志南北朝沈道䖍武康人有人竊其屋後大筍令人止之曰惜此筍欲令成林乃買大筍送與之盜者慚不取 漢鍾離意傳意為瑕丘令吏有檀建者盜竊縣內意屏人問狀建叩頭伏罪不忍加刑遣令長休建父聞之為建設酒謂曰吾聞無道之君以刃殘人有道之人以義行誅遂令建進藥而死原崔琦亟逃 張儉止匿白帖崔琦諷刺梁冀冀令刺客隂殺之客見琦耕陌
  上懐詩諷詠乃以實告曰君賢不忍相殺君可亟逃吾亦從此亡矣遂去之 後漢孔融𫝊張儉為中常侍侯覽所怨覽刋章下州郡捕儉儉與融兄裒有舊亡抵於裒不遇時融年十六儉少之而不告融見其有窘色謂曰兄雖在外吾獨不能為君主耶因留舎之 増相約不入 為語而去漢鄭𤣥傳𤣥自徐州還髙宻道遇黃巾賊數萬人見𤣥皆拜相約不敢入縣境 蜀志劉平素輕先主恥為之下使客刺之客不忍刺語之而去 袁盎長者 戴封賢人漢袁盎𫝊梁王使人刺盎使者至闗中問盎稱之皆不容口乃見盎曰臣受梁王金刺君君長者不忍刺也 後漢戴封𫝊封遇賊財物
  悉被掠奪惟餘七匹縑賊不知䖏封追以與之曰知諸君乏故送相遺賊驚曰此賢人也盡還其器物對雞不餐 獲虎出呪世説樂羊子逰學七年妻常躬勤養母有他舎雞謬入園中姑盜殺而食之妻對雞泣而不餐姑怪問其故對曰自傷居貧使食有他肉姑亦感悟棄去 漢童恢𫝊恢除不其令時民常為虎所害乃設檻捕之生獲二虎恢聞而出呪虎曰天生萬物惟人為貴虎狼當食六畜而殘暴於人王法殺人者死汝若是殺人者當垂頭伏罪自知非者當呼號稱寃一虎低頭閉目狀如震懼即時殺之其一視恢鳴吼踴躍自奮遂令放釋吏人為之歌頌 各為異人 負此良友漢李燮𫝊初固既策罷知不免禍乃遣三子歸鄉里有頃難作下郡収固三子時燮年十三姊文姬乃告其父門生王成曰君執義先君有古人之節今委君以六尺之孤李氏存㓕其在君矣成感其義乃令燮變姓名為酒家傭而成賣卜於市各為異人隂相徃來 晉周顗傳王導不知顗救已而甚銜之後料檢中書故事見顗表救已殷勤欵至導執表流涕悲不自勝告其諸子曰吾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𡨋之中負此良友閉門自撾 脫巾固請漢繆彤𫝊彤兄弟四人皆同産業及各娶妻諸婦遂求分異又數有爭鬬之言彤乃掩戶自撾曰繆彤汝修身謹行學聖人之道將以整齊風俗奈何不能正其家乎弟及諸婦聞之悉叩頭謝罪遂更為敦睦之行 又髙鳯𫝊鄰里有爭財者持兵而鬬鳯徃觧之不已乃脫巾叩頭固請曰仁義遜讓奈何棄之於是爭者懐感投兵謝罪 當奉嫡母 願易孤孫漢陳武傳陳表武庻子也兄修亡後表母不肯事修母表曰兄不幸早亡表統家事當奉嫡母母若能為表屈情承順嫡母是至願也若母不能直當出別居耳表於大義公正如此由是二母感悟雍睦 十六國春秋前趙錄王延年二十五䘮二親奉叔父孝聞子良孫及弟從子為賊所掠延年追而請之賊以良孫歸延年延年拜請曰我以少孤為叔父所養此叔父之孤孫也願以子易之賊曰君義士免之 引咎太守深忌將軍漢許荊傳荊為桂陽太守常行春到耒陽縣人有蔣均者兄弟互相言訟荊對之歎曰吾荷國重任而教化不行咎在太守圴兄弟感悟各求受罪 晉紀劉裕遣沐謙徃刺司馬楚之楚之待謙甚厚謙未得間乃夜稱疾欲因楚之問疾而刺之楚之因自齎藥徃視情意勤篤謙不忍發乃出匕首以狀告曰將軍深為劉裕所忌願勿輕率以自保全遂委身事之為之防衛 踰垣以去 望城而止稗史五代萇從簡為忠武節度使聞許州富人有玉帶欲之而不可得遣二卒夜入其家殺而取之夜卒踰垣隱木間見其夫婦相待如賔二卒歎曰吾公欲其寳而害斯人吾必不免因躍出而告之使其速以帶獻遂踰垣而去不知其所之 一統志元陳子恆為招逺縣尹㢘而能寛毀譽不動其心有爭訟者造於庭子恆以大義曉之自是有欲訟者皆望城而止 敢侵許掾 毋負張公漢許荊𫝊荊少為郡吏兄子世常報仇殺人怨者操兵攻之荊乃跪而言曰世前無狀相犯咎皆在荊不能訓導兄既早歿一子為嗣願殺身代之怨家扶荊起曰許掾郡中稱賢吾何敢相侵因遂委去 元張養浩𫝊浩濟南人選堂邑令舊盜朔望參閲養浩曰彼皆良民飢寒所廹不得已而然耳既加之刑猶以盜目之是絶其自新之路也悉罷之衆皆感泣相戒曰毋負張公 倒㦸以禦 破家相容左傳晉侯飲趙盾酒伏甲將攻之初趙宣子田於首山舎於翳桑見靈輙餓食之既而與為公介倒㦸以禦公徒而免之問何故對曰翳桑之餓人也問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 漢張儉𫝊儉避黨禍困廹逃走望門投止莫不重其名行破家相容 遺錦送縣 持衣詣閣一統志漢閻憲為綿竹令邑人夜行得遺錦送縣憲曰夜行得遺物是天賜也何為持來曰縣有明府犯此則慙 漢吳祐傳祐在膠東政惟仁簡以身率物有嗇夫孫性私賦民錢市衣以進其父父怒曰有君如是何忍欺之促歸伏罪性慙懼詣閣持衣自首推尋其王 何負吾君漢劉矩𫝊矩為雍丘令以禮讓化民皆感悟自革有路得遺者皆推尋其主 北史鄭述祖傳述祖繼其父道昭為兗州刺史有人入市盜布其父怒曰何故負我君執以歸首述祖原之自是無盜百姓歌之曰大鄭公小鄭公相去五十載風教猶相同 莫有取者尚可仕乎三國鍾離牧傳牧躬自墾田種稻臨熟民有識認之牧遂以稻與縣人縣長聞之召民繫獄牧為之請為釋繫民民慙率妻子舂所取稻六十斛米送還牧牧閉門不受民輸置道旁莫有取者 宋周敦頥𫝊敦頥為南安軍司理參軍有囚法不當死轉運使王逵欲深治之敦頥獨與之辨不聼乃委手板歸將棄官去曰如此尚可仕乎殺人以媚人吾不為也逵悔囚得免 兩馬共食 一鹿相隨元鄭文嗣傳文嗣十世同居凡二百四十餘年一錢尺布無敢私家蓄兩馬一出則一為之不食人以為孝義所感 東坡志林黃州岐亭有王翊者家富而好善夢於水邊見一人為人所毆傷幾死見翊而號翊救之得免明日隨至水邊見一鹿為獵人所得已被重創翊感悟而贖之鹿即隨翊起居弗復去 果還入獄 咸散歸農漢鍾離意𫝊意𨗇堂邑令縣人防廣為父報仇繫獄其母死廣哭泣不食乃聼廣歸家使得殯殮丞掾皆爭意曰罪自我歸義不累下遂遣之廣殮母畢果還入獄 宋崔翰𫝊翰為感徳軍節度使至鎮時盜賊充斥翰誘其渠魁戒以禍福羣盜感悟散歸農畆境內肅然 刲股為羮 提耳以訓稗史宋李丞相沆有一世僕逋宅金數十千遁去有女將十嵗美姿格自冩一劵繫於帶願賣宅中以償丞相大惻之祝夫人曰當如己子育之於室教訓婦徳𠉀長成求偶嫁之請夫人親為結褵其二親後歸舊京聞之感公刻心骨丞相病夫婦割股肉為羮饋之至薨衰絰三年以報 漢劉矩傳矩為雍丘令民有爭訟矩常引之於前提耳訓告以為忿恚可忍縣官不可入使歸更㝷思訟者感之輙各罷去 留宿一夕 行服三年稗史曹州於令儀一夕盜入其家諸子擒之乃鄰人也令儀曰汝素寡悔何苦而為盜耶曰廹於貧耳問其所欲曰得十千足以衣食如其欲與之既去呼之盜大恐謂曰汝貧甚夜負十千以歸為人所詰留之至明始去盜大感愧卒為良民 晉𥞇紹𫝊紹誕於行已不飾小節然曠而有檢通而不雜與從子含等五人共居撫䘏如所同生門人故吏思慕遺愛行服墓次畢三年者三十餘人 毋犯參軍杖 勿入荀氏閭唐徐有功傳有功補蒲州司法參軍為政寛仁不忍杖罰民服其㤙更相約曰犯徐參軍杖者必斥之訖代不辱一人 漢荀恁傳恁少修清節貲財千萬父越卒悉散於九族隱居山澤以求厥志王莽末匈奴㓂其本縣廣武聞恁名節相約勿入荀氏閭同氣為姊妹 共乳惟弟兄宋呂陶𫝊嘉祐中陶為銅梁令民龎氏姊妹三
  人冒隱㓜弟田弟壯愬官不得直貧至傭奴於人及是又愬陶一問三人伏罪弟泣拜願以田半作佛事以報陶曉之曰三姊皆汝同氣與其捐半供佛曷若遺姊復為兄弟顧不美乎弟又拜聼命 唐韓思彥傳思彥廵察劍南益州髙貲兄弟相訟累年不決思彥敕廚宰飲以乳二人悟齧肩相泣曰吾獠民不識孝義公將以兄弟共乳而生耶遂輟訟
  義感四
  増觸槐左傳晉靈公不君趙宣子驟諫公患之使鉏麑賊之晨徃寢門闢矣盛服將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賊民之主不忠棄君之命不信不如死也觸槐而死 客莫為用漢蔡邕傳邕與家屬髠鉗徙朔方陽球使客追路刺邕客感其義皆莫為用 相待如初新唐書狄仁傑𫝊鄭崇質母老且疾當使絶域仁傑謂曰君可貽親萬里憂乎詣長史藺仁基請代行仁基咨羙其誼時方與司馬李孝㢘不平相語曰吾等可稍愧矣則相待如初 付授孝經又韋景駿𫝊景駿為貴鄉令有母子相訟者景駿曰教之不孚令之罪也因嗚咽流涕付授孝經使習大義於是母子感悟請自新遂為孝子 發廩賑盜一統志明王宇景泰初知撫州府金谿有聚盜剽刼發廩賑之衆皆感泣相率請命 小人何忍漢杜林𫝊林雖居於隗囂而終不屈節建武六年弟成物故囂乃聼林持䘮東歸既遣而悔追令刺客楊賢於壠坻遮殺之賢見林身推鹿車載致弟䘮乃嘆曰當今之世誰能行義吾雖小人何忍殺義士因亡去 莫不用命漢孔奮傳奮除武都郡丞時隴西餘賊隗茂等夜攻府舍殘殺郡守賊畏奮追急乃執其妻子欲以為質奮年已五十惟有一子終不顧望遂窮力討之吏民感義莫不倍用命焉 以頭醊墓漢何顒傳友人虞偉髙有父仇未報而病篤將終顒徃𠉀之偉髙泣而訴顒感其義為復仇以頭醊其墓注醊祭酹也 亦取本價三國任嘏別傳嘏與人共買生口各雇八匹後生口家來贖時價值六十匹共買者欲隨時價取贖嘏自取本價八匹共買者慙亦取本價 我自借之又曰有比居者擅耕嘏地數十畆種之人以語嘏嘏曰我自借之耳耕者慙謝還地 安忍獨生金王晦𫝊順州受兵將士縋城出降晦被執不屈遂就死初晦就執謂其愛將牛斗曰若能死乎曰斗䝉公見知安忍獨生並見殺 詣闕待捕宋單煦𫝊煦性友愛兄熈常毆人至死未有知者煦曰家貧親老仰兄以養義當代之死即趨詣闕所以待捕已而死者甦驚問之煦以情告其人感歎遂輟訟 如子為父漢田叔傳北𡰥來為邊㓂孟舒知士卒罷敝不忍出言士卒臨城爭死如子為父 盜聞而避南史吳明徹𫝊侯景㓂都明徹有粟麥三十餘斛而鄰里飢餒乃白諸兄曰今人不圖久奈何不與鄰里共此乃計口平分同其豐儉盜聞而避焉 人救不殊漢韓延夀𫝊延壽待下吏恩施甚厚而約誓明或欺負之者延壽痛自刻責吏聞者自傷悔其縣尉至自刺死及門下掾自剄人救不殊因瘖不能言延壽聞之對掾吏涕泣遣吏醫治視厚復其家注殊絶也以人救之故身首不相絶也 假書研習北史甄琛傳琛舉秀才入都積嵗頗以奕棊棄日至乃通夜不止手下蒼頭常令執燭或時睡頓大加其杖奴曰郎君辭父母仕宦若為讀書執燭不敢辭罪乃以圍棊日夜不息是豈向京之意而賜加杖罰不亦非理琛悵然慙蹙遂從許亦彪假書研習聞見日優 波中湓沸新唐書羅道琮𫝊貞觀末道琮上書忤旨徙嶺表有同斥者死荊襄間臨終泣曰人生有死獨委骨異壤耶道琮曰吾若還終不使君獨留此瘞路左去嵗餘遇赦歸方霖潦積水失其殯處道琮慟諸野波中忽若湓沸者道琮曰若屍在可再沸祝已水復湧乃得屍負之還鄉
  義感五
  増詩唐孟浩然送朱大入秦詩曰逰人五陵去寳劔值千金分手脫相贈平生一片心 王昌齡答武陵田太守詩曰仗劍行千里㣲軀敢一言曽為大梁客不負信陵恩
  増書漢鄒陽上梁王書曰樊於期逃秦之燕藉荊軻首以奉丹事王奢去齊之魏臨城自剄以卻齊而存魏夫王奢樊於期非新於齊秦而故於燕魏也所以去二國事兩君者行合於志而慕義無窮也
  増雜文唐羅隱説石烈士文曰石孝忠者生長韓魏間折節事李愬為愬前驅其任信與愬家人伍元和中蔡平詔韓侍郎撰平蔡碑將所以大丞相功業於蔡州孝忠熟視其文大恚怒因作力推去其碑天子聞之怒因召見孝忠曰臣事李愬久以賤故給事無不聞見吳秀琳蔡之奸賊也而愬降之李祐蔡之驍將也而愬擒之及元濟縳雖丞相與二三輩不能先知也蔡平之後刻石紀功盡歸於丞相而愬第其名與光顔重允齒愬固無所言矣設不幸更有一淮西其將畧如愬者復肯為陛下用乎憲宗多其議遂赦之因命曰烈士
  羞恥一
  増爾雅曰愧慚也疏謂慙恥也小爾雅曰不直失節謂之慙慙愧也靣慙曰戁心慙曰恧體慚曰逡方言曰悔㥾𧹞慚也晉曰悔或曰㥾秦晉之閒凡愧而見上謂之赧梁宋曰㥾又雲倎恧慙也荊揚青徐之間曰倎若梁益秦晉之間言心內慚矣山之東西自愧曰恧趙魏之間謂之恥 易曰包羞又曰不恆其徳或承之羞 又曰小人不恥不仁
  書曰惟口起羞 詩曰有⿰靣⾒ -- 靦靣目 又曰缾之罄矣惟罍之恥 禮記曰君子有五恥居其位無其言君子恥之有其言無其行君子恥之既得之而又失之君子恥之地有餘而民不足君子恥之衆寡均而倍焉君子恥之 又曰君子恥服其服而無其容恥有其容而無其辭恥有其辭而無其徳恥有其徳而無其行 韓詩外傳曰義之不立名之不顯則士恥之 又曰白華廢則㢘恥缺矣 國語曰為禮而不終恥也中不勝貌恥也華而不實恥也不度而施恥也施而不濟恥也恥而不閉不可以封 史記孔子世家曰顔淵曰夫道之不修是吾醜也夫道既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國者之醜也漢書賈誼𫝊曰頑頓無恥奊音歇詬亡節㢘恥不立且不自好茍若而可故見利則逝見便則奪 又曰嬰加也以㢘恥故人矜節行 董仲舒𫝊曰聖王之治天下也少則習之學長則材之位爵祿以養其徳刑罰以威其惡故民曉於禮義而恥犯其上 司馬相如𫝊曰六合之內八方之外浸淫衍溢懐生之物有不浸潤於澤者賢君恥之 司馬𨗇𫝊曰士賢能矣而不用有國者恥也張衡𫝊曰君子不恥祿之不夥而恥智之不博 元
  王磐𫝊曰前代用人二十從政七十致仕所以資其材力閔其衰老養其㢘恥之心也 管子修權篇曰凡牧民者欲民之有恥也欲民之有恥則小恥不可不飾也小恥不飾於國而求百姓之行大恥不可得也 荀子曰君子恥不羞不恥見汚恥不信不恥不見信恥不能不恥不見用 又曰君子不恥其困而恥其所以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法言曰聖人之於天下恥一物之不知仁人之於天下恥一日之不生 又曰衆人愈利而後鈍聖人愈鈍而後利闗百聖而不慚蔽天地而不恥 漢桓寛鹽鐵論曰貧即寡恥乏即少㢘此所以刑非誅惡而奸猶不止也 北齊顔之推顔氏家訓曰入帷幄之中參廟堂之上不能為主畫以謀社稷君子所恥也 宋周子通書曰人必有恥則可教 又曰實勝善也名勝恥也故君子徳業有未著則恐恐然畏人知逺恥也 卲子皇極篇曰無愧於口不若無愧於身無愧於身不若無愧於心 豫章羅氏曰名器賤則小人勇於浮競而君子恥於仕進 明田藝蘅玉笑零音曰鸜鵒之勇能奪果終貽竊位之恥蛣𧏙之智能轉丸卒䝉穢飽之羞又曰善富者羞徳之不積不羞金之不積善貴者恥徳之不夥不恥祿之不夥
  羞恥二
  増書曰予勿克俾厥後惟堯舜其心愧恥若撻於市史記伯𡰥𫝊曰堯讓天下於許由許由不受恥之逃隱自紀篇曰舜恥名之不白不惡位之不𨗇 韓詩外
  𫝊曰王子比干殺身以成其忠栁下恵殺身以成其信伯𡰥叔齊殺身以成其㢘此三者皆天下之通士也豈不愛其身哉夫義之不立名之不顯則士恥之故殺身以成其行由是觀之卑賤貧窮非士之恥也 家語曰孔子適衛顔剋御衛靈公夫人南子同車出而令宦者雍渠驂乗孔子次車逰過市孔子恥之顔剋曰夫子何恥子曰詩云覯爾新婚以慰吾心乃歎曰吾未見好徳如好色者也 漢董仲舒傳曰仲尼之門五尺之童羞稱五霸為其先詐力而後仁義也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法言脩身篇曰言不慚行不恥者孔子懼焉 荘子外篇曰子貢過漢隂見一丈人將為圃畦鑿隧而入井抱甕而出灌搰搰然用力甚多而見功寡子貢曰有械於此一日浸百畦用力甚寡而見功多夫子不欲乎為圃者曰奈何曰鑿木為機後重前䡖挈水若抽數如泆湯其名為橰為圃者忿然作色而笑曰吾聞之吾師有機械者必有機事有機事者必有機心吾非不知羞而不為也子貢懣然慚俯而不對 春秋左𫝊曰漢陽諸姬楚實盡之思小恵而忘大恥不如戰也 又曰衛蒯瞶過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爾婁豬盍歸我艾豭蒯瞶恥之 又曰公如楚鄭伯勞於師之梁孟僖子為介不能相儀及楚不能答郊勞公至自楚僖子病不能相禮乃講學之 又曰勝在吳子西欲召之葉公曰吾聞勝也詐而亂無乃害乎子西弗從召之使處吳境為白公及作亂殺子西子期於朝而刼恵王子西以袂掩靣而死 國語曰越十年不収於國民居有三年之食國之父兄請曰昔者夫差恥吾君於諸侯之國今越國亦節矣請報之 又曰夫差將死使人説於子西曰使死者無知則已矣若其有知吾何靣目以見員也 論衡曰吳季子使於上國道過徐徐君好其寳劒未之即予還而徐君死觧劒掛冢樹而去㢘讓之心恥負其前志也 戰國策蘇秦説韓王曰今大王事秦秦必求割地地有盡而秦之求無已鄙諺曰寜為雞口無為牛後以大王之賢挾強韓之兵而有牛後之名竊為大王羞之 史記孔子弟子列𫝊曰原憲亡在澤中子貢相衛而結駟連𮪍以見原憲子貢恥之曰夫子豈病乎原憲曰貧也非病也子貢慚不懌而去終身恥其言之過也 蘇秦𫝊曰蘇秦出逰數嵗大困而歸兄弟嫂妹妻妾竊皆笑之秦聞之而慚自傷乃閉室不出 范雎𫝊曰須賈嘗惡雎於魏齊辱於厠中及賈使秦范雎大供具盡請諸侯使與坐堂上食飲甚設而坐須賈於堂下置莝豆其前令兩黔徒夾而馬食之 季布𫝊曰季布被刑戮為人奴而不死者彼必自負其材故受辱而不羞 前漢書項籍𫝊曰籍曰籍與江東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無一人還縱江東父老憐而王我我何靣目見之哉縱彼不言我獨不愧於心乎 田儋𫝊曰田橫謂其客曰我始與漢王俱南靣稱孤今漢王為天子而我為亡魯北靣事之其愧固以甚矣 王式𫝊曰詔除下式為博士式徴來既至止舎中㑹諸大夫博士共持酒勞式皆注意髙仰之博士江公世為魯詩宗至江公著孝經説心嫉式謂歌吹諸生曰歌驪駒式曰聞之於師客歌驪駒主人歌客毋容歸今諸君為主人日尚早未可也江翁曰經何以言之式曰在曲禮江翁曰何狗曲也師古曰狗者輕賤之甚也式恥之陽醉逿墜師古曰逿失據而倒也逿音徒浪反式客罷讓諸生曰我本不欲來諸生強勸我竟為䜿子所辱 郭解𫝊曰北道姚氏西道諸杜南道仇景東道佗羽公子南陽趙調之徒盜跖而居民間者耳曷足道哉此乃鄉者朱家所羞也 後漢書劉聖公𫝊曰諸將共議立更始二月辛巳設壇場於淯水上沙中陳兵大㑹更始南靣立朝羣臣素懦弱羞愧流汗舉手不能言 李膺𫝊曰南陽樊陵求為門徒膺謝不受後以阿附宦官致位太尉為志節者所羞 三國魏志曰太祖使曹仁討闗羽於樊又遣于禁助仁秋大霖雨漢水溢禁等七軍皆沒禁遂降後禁復在吳文帝踐祚權遣禁還帝嘗令禁北詣鄴謁髙陵帝豫於陵屋畫禁降服之狀禁見慚恚發病薨 吳志徐盛𫝊曰孫權稱藩於魏魏使邢貞拜權為吳王權出都亭𠉀貞貞有驕色盛憤怒顧謂同列曰盛等不能奮身出命為國家並許洛吞巴蜀而令吾君與貞盟不亦辱乎因涕泣橫流貞聞之謂其旅曰江東將相如此非久人下者也 世説曰邊文禮見袁奉髙失次序奉髙曰昔堯聘許由靣無怍色先生何為顛倒衣裳邊文禮答曰明府初臨堯徳未彰是以賤民顛倒衣裳耳又曰王裒字偉元門生為本縣所役求屬令為脫王曰卿學不足以庇身吾徳不足以庇卿屬之何益乃歩擔乾飯兒負鹽䜴送所役生到縣令以偉元詣已整衣出迎偉元乃下道至土牛傍磬折立自言門生為縣役故來送別因執手涕泣而去令即放遣此生一縣皆以為恥 蜀志曰丞相亮進軍渭南數挑戰懿不出乃遺以巾幗婦人之服 晉書王羲之𫝊曰羲之恥居王述下時述䝉授顯秩羲之遣詣朝廷求分㑹稽為越州行人失辭大為時賢所笑既而內懐愧歎謂其諸子曰吾不減懐祖而位遇懸邈當由汝等不及坦之故耶述後檢察㑹稽郡辯其刑政主者疲於簡對羲之深恥之遂稱病去郡 宋書謝晦𫝊曰晦為荊州都督甚有自矜之色將之鎮詣從叔光祿大夫澹別澹問晦年答曰三十三澹笑曰昔荀中郎年二十七為北府都督卿比之已為老矣晦有愧色 宋紀曰宋文帝謁京陵初髙祖命藏微時耕具以示子孫帝至故官靣有慚色近侍或進曰大舜躬耕歴山伯禹親事水土陛下不觀遺物安知先帝之至徳稼穡之艱難乎 南史何尚之𫝊曰沈慶之累辭爵命朝廷敦勸甚苦何尚之謂曰主上虛懐側席詎宜固辭慶之曰沈公不效何公去而復還也尚之有愧色 孫㢘𫝊曰㢘便辟巧宦髙爽為屐謎以譏之曰刺鼻不知𡁲蹋靣不知嗔齧地作歩數持此得勝人刺其不避恥辱以求名位也 唐紀曰太宗嘗令封徳彞舉賢久無所舉上詰之對曰非不盡心但於今未有竒才耳上曰君子用人如器各取其長古之致治者豈借才於異代乎正患已不能知安可誣一世之人徳彞慚而退 鄭瑗蜩笑偶言曰狄仁傑含垢忍恥於偽周而卒成取日虞淵之功呂好問辱身汚跡於偽楚而竟就溥天左袒之績 新唐書張元素𫝊曰元素在隋為令史太宗嘗問元素宦立所來深自羞汗褚遂良見帝曰居上能禮其臣乃盡力以奉其上近世宋武帝侮靳朝臣攻其門戶至恥懼狼狽前史以為非陛下昨問元素在隋任何官對曰縣尉又問未為尉時對曰流外又問何曹司元素出不能徒歩顔若死灰精爽頓盡見者咸共驚怪陛下以元素擢任三品佐皇儲豈宜復對羣臣使辭窮負恥欲責其仗節死義安可得乎 杜審言𫝊曰蘓味道為天官侍郎審言集判出謂人曰味道必死人驚問故答曰彼見吾判必羞死 竇懐貞𫝊曰中宗夜宴近臣謂曰聞卿䘮妻今欲繼室可乎懐貞唯唯俄而禁中寳扇障衛有衣翟衣出者乃韋後乳媼王所謂莒國夫人者故蠻婢也懐貞納之不辭世謂媼壻為阿㸙懐貞毎謁見奏請輙自署皇后阿㸙而人或謂為國㸙軒然不慚以自媚於後 唐紀曰魏元忠自端州還不復強諫惟與時俯仰中外失望酸棗尉袁楚客以書責其十失元忠得書愧謝而已 又曰僕固懐恩反以郭子儀為闗內河東副元帥河中節度使懐恩將士聞之皆曰吾輩從懐㤙為不義何靣目見汾陽王 又曰汲郡甄濟有操行祿山反屢召不屈㑹官軍平東京濟起詣軍門上謁廣平王俶遣詣京師上令受賊官爵者列拜以愧其心 又曰李光弼治軍嚴重指顧號令諸將莫敢仰視及在徐州擁兵不朝諸將田神功等不復稟畏光弼愧恨成疾而卒 新唐書郗士美𫝊曰士羙父純自拾遺七𨗇至中書舎人處事不回時魚朝恩牙將李琮恃勢桀橫衆辱京兆尹崔昭於禁中純曰此國恥也 段秀實𫝊曰初秀實為營田官涇大將焦令諶取人田自占給與農約熟歸其半是嵗大旱農告無入令諶責之農徃訴秀實令諶怒召農大杖撃二十秀實賣己馬以待償淮西將尹少榮頗剛鯁入罵令諶曰汝誠人乎涇州野如頳人饑死而爾必得榖擊無罪者段公仁信大人惟一馬賣而市榖入汝汝取之不恥凡為人傲天災犯大人擊無罪者尚不愧奴𨽻耶令諶聞大愧流汗曰吾終不可以見段公一夕自恨死 李傑𫝊曰傑代宋璟為御史大夫尚衣奉御長孫昕素惡傑遇於道內恃明皇婭壻與所親楊玉仙共毆辱之傑訴曰敗髮膚痛在身辱衣冠恥在國 裴坦𫝊曰令狐綯嘗薦坦為職方郎中知詔誥而裴休持不可不能奪故事舎人初詣省視事四丞相送之設一⿰木⿱罒羽 -- 榻堂上壓角而坐坦見休重愧謝休勃然曰此令狐丞相之舉休何力顧左右索肩輿亟出省吏眙駭以為唐興無有此辱人為坦羞之 唐紀曰張濬先拜田令孜至是令孜召朝貴飲酒濬恥於衆中拜之乃先謁令孜謝酒賔客畢集令孜言曰令孜與張郎中清濁異流嘗䝉不外既慮玷辱何憚改更今日與隱䖏謝酒則又不可濬慚懼無所容 後五代梁紀曰唐進士梁震歸蜀過江陵髙季昌欲奏為判官震恥之欲去恐及禍乃曰震素不慕榮宦明公不以為愚必欲使參謀議但以白衣侍樽爼可也馮道𫝊曰道自號長樂老著書數百言陳已更事四
  姓及契丹所得階勲官爵以為榮 紀纂淵海曰宋劉綽天聖中為京西漕分遣屬官盤量諸郡在庾之糧凡𭣣十餘萬石歸朝上殿具劄子乞付三司𭣣繫時章獻太后垂簾問曰已盤量者條貫許再盤量否曰向來盤量官多徇顔靣不肯盡𭣣入歴又曰卿識王曽張知白呂𡰥簡魯師道否此四人者皆不因盤量収出斛斗致身於此劉大慚謂人曰當時殿上壁隙可入我亦入矣宋程顥傳曰安石執政議更法令中外皆以為不便
  言者攻之甚力安石方怒顥徐曰天下事非一家私議願平氣以聴安石為之媿屈 清暑筆談曰唐質肅子嘉問紹聖初至京師謁時相見一人朱衣象笏為典客所拒匍匐從門閫下入歎曰士大夫汨䘮㢘恥一至此乎拂衣徑去 宋孟珙𫝊曰四川制置使陳隆之與副使彭大雅不協交章於朝珙曰國事如此合智並謀猶懼勿克而兩司方勇於私鬭豈不愧㢘藺之風乎馳書責之隆之大雅得書大慚 賈似道𫝊曰福王與芮素恨似道募有能殺似道者使送之貶所有縣尉鄭虎臣欣然請行時侍妾尚數十人虎臣悉屏去奪其寳玉撤轎葢暴行秋日中令舁轎夫唱杭州歌謔之每名斥似道辱之偹至似道至古寺中壁有吳潛南行所題字虎臣呼似道曰賈團練吳丞相何以至此似道慚不能對元許謙𫝊曰謙篤於孝友有絶人之行其處世不膠
  於古不流於俗不出閭里者四十年四方之士以不及門為恥 左編曰㢘希憲秉政日中書左丞劉整詣門求見希憲之弟希貢為通報希憲方讀書畧不答希貢出整復凂入言之因令撤去坐椅自據中坐令整入整展拜起側立不予之一言整求退謂曰此是吾私宅汝欲有所言明日當詣政事堂及出愧赧無人色 一統志曰元況逵為光澤縣尹嘗有兄弟爭田者逵曰吾視若貌非不恭友者授以伐木之章親為諷詠解説於是兄弟皆感泣求解知爭田為深恥 明紀曰初元亡危素與同邑黃哻約死於難哻果投井死素走報㤙寺亦欲投井寺僧挽出之太祖仍命為學士一日上御東閣靜坐素至履聲槖槖徹簾內詔問為誰對曰老臣危素上曰是爾耶朕將謂文天祥耳素惶懼頓首流汗浹背上曰素元朝老臣何不赴和州看余闕廟去遂謫居和州 明茹瑺𫝊畧曰建文時瑺為兵部尚書燕兵至龍潭遣瑺及李景隆等議和瑺等見燕王伏地頓首流汗浹地稱萬死不敢仰視燕王勞瑺等又頓首不能發一言燕王曰公等言即言無甚恐久之又頓首言奉詔割地講和燕王笑曰今救死何以地為瑺等唯唯頓首退吳中𫝊畧曰中先後為工部尚書者二十餘年而嚴
  憚其妻嘗領誥命至妻既拜受命左右取吳中誥來為我誦之聴畢曰上自為乎曰翰林代草耳妻笑曰翰林誠知人終篇何曽有一清字中為靣赤 王銘𫝊畧曰銘擢指揮僉事鎮溫州常請告暫還和州溫士女遮道送之長吏皆相顧失色歎曰吾屬為天子牧民民視吾屬去來漠然不留意愧王指揮多矣 鴻書曰𢎞治四年九月大學士劉吉屢被彈章仍加官進秩市人嘲之稱為劉棉花謂其愈彈愈起也或告吉以為出自監中老孝㢘吉因奏定三次不中者不許㑹試及致仕出城兒童走卒羣指之曰棉花去矣舉人㑹試禁限亦除明紀編年曰張居正給假歸𦵏湖廣廵撫陳瑞居正所取士也詣居正家弔出麻冕戴之加絰伏哭盡哀畢跪而祈見居正母拜畢侍坐母指旁私役小閹謂瑞曰幸一垂盼之瑞即起揖閹曰瑞安能重公如公乃能重瑞耳見者掩口
  羞恥三
  原縲絏 塗炭魯仲連傳管子不恥身在縲絏而恥天下之不治不恥不死公子糾而恥威之不信於諸侯 孟子伯夷不立於惡人之朝不與惡人言立於惡人之朝與惡人言如以朝衣朝冠坐於塗炭也 食粟 臥薪史記武王伐紂伯夷叔齊叩馬而諫武王已平殷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 白帖句踐臥薪嘗膽 増與繩 投𨷺稗史唐滕王嬰蔣王惲皆不能㢘慎太宗賜五王不及二王敕曰滕叔蔣兄自觧經紀不勞賜物與之繩以為錢貫二王大慙 又漢制毎臘詔賜諸博士羊羊有大小肥瘦博士祭酒議欲殺羊稱分其肉時甄宇為博士獨不肯諸人又欲投䦰宇復恥之因先自取最瘦者由是不復有爭 賜蒿 得絹北史趙煚𫝊煚為冀州刺史嘗有人盜煚田中蒿為吏所執煚曰此乃刺史不能宣風化彼何罪也慰諭遣之令人載蒿一車賜盜者盜愧過於重刑 唐紀長孫順徳受人餽絹事覺太宗不之罪但於殿廷賜絹數十匹胡演曰順徳枉法受財罪不可赦奈何復賜之絹上曰彼有人性得絹之辱甚於重刑如不知愧一禽獸耳殺之何益 擲盾 弄㦸漢逢萌𫝊萌家貧給事縣為亭長時尉行過亭萌𠉀迎拜謁既而擲楯歎曰大丈夫安能為人役哉遂去之 北史魏収𫝊収少機警不持細行年十五頗能屬文及隨父赴邊好習𮪍射欲以武藝自逹滎陽鄭伯調之曰魏郎弄㦸多少𭣣慙遂折節受書 蔽靣 洗耳史記越句踐使人謂吳王曰吾置王甬東君百家吳王謝曰吾老矣不能事君王遂自殺乃蔽其靣曰吾無靣以見子胥也 後漢逸民𫝊論潁陽洗耳恥聞禪讓 吐鵞 揮蠅論衡刺孟篇陳仲子之吐鵞也恥食不合己志之物也 唐紀宦官崔潭峻薦元稹為知制誥士論鄙之會同僚食瓜於閣下有青蠅集其上武儒衡以扇揮之曰適從何來遽集於此 扳肋 低頭鴻書唐溫彥博為吏部侍郎有選人裴畧被放乃自賛於彥博稱辭曰嘲彥博即令嘲㕔前叢竹畧曰冬月不肯凋夏月不肯熱肚裏不能容國士皮外何勞生枝節又令嘲屏墻畧曰髙下八九尺東西六七歩突兀當㕔坐幾許遮賢路彥博曰此語似傷博畧曰即扳公肋何止傷膊博慙而與官 酉陽雜爼南中有獸名風貍如狙眉長好羞見人則低頭其溺能治風疾 移牀 投劒世説紀僧真得幸於齊世祖嘗乞作士大夫上曰此由江斆謝𤅢可自請之僧真承旨詣斆登榻坐定斆顧命左右曰移吾牀逺客僧真䘮氣而退 又戴淵不治行檢常在江湖間攻掠商旅陸機赴假還洛淵使少年掠刼機於屋船上遙謂之曰卿才如此亦復作刼耶淵便涕泣投劍歸機 原三敗不辱終身是慚樂毅遺燕昭王書曹沫不恥三敗之辱左𫝊子家子告昭公曰君與之歸一慙之
  不忍而終身慙乎 増據楹獨笑 負薪先歸慎陽子齊王享徴君以牢次及李元為其齊國之東鄙賢士也次及孔紹魯狷為其魯為齊之一壤也左權獨恥之乃據楹而笑 封龍子子路與巫馬期曰使子無忘子之所知亦無進子之所能得富終身無復見夫子子為之乎巫馬期喟然歎曰吾嘗聞勇士不忘䘮其元志士仁人不忘在溝壑子不知子與試予與意者其志與子路心慙負薪先歸寒士不遜 富人莫與南齊紀齊以褚淵為司徒淵入朝以腰扇障日征魯功曹劉祥曰作如此舉止羞靣見人扇障何益淵曰寒士不遜祥曰不能殺袁劉安得免寒士注袁劉謂袁粲劉秉也漢陳平傳平少時家貧及長可娶婦富人莫與者貧者平亦愧之 未錄元勲 獨為君子南宋紀魏以穆壽為宜都王壽曰臣祖父崇所以得效功前朝流福於後世者梁眷之忠也今眷元勲未録而臣獨奕世受賞心實愧之 漢王暢傳劉表曰蘧伯玉恥獨為君子 勿受其觴若撻於市漢吳良𫝊良為郡吏嵗旦與門吏入賀門下掾王望舉觴上壽諂稱太守功徳良於下坐勃然進曰望佞邪之人欺諂無狀願勿受其觴太守歛容而止讌罷轉良為功曹恥以言進終不肯謁 通書伊尹恥其君不為堯舜一夫不得其所若撻於市 擔囊以歸 拂衣而去戰國策蘓秦始將連橫説秦恵王書十上而説不行去秦而歸贏縢履蹻負書擔囊形容枯槁靣目黧黑狀有愧色世説王子敬數嵗時常者諸門生摴蒱見有勝負因曰南風不競門生輩輕其小兒乃曰此郎亦管中窺豹
  時見一斑子敬瞋目曰逺慙荀奉倩近愧劉真長遂拂衣而去 為橋以渡 取馬徑歸一統志南北朝范元琰家貧以園蔬為業嘗出行見人盜其菘遽退走母問其故對曰畏其愧恥故也或渉溝盜其筍元琰因伐木為橋以渡之自是盜者大慙一郡無復䑕竊 唐紀故事丞相方食百僚無敢謁見時王叔文方用事欲見韋執誼直省以舊事告叔文怒叱之直省懼入白執誼慙赧起迎叔文就閤語良久叔文索飯執誼遂與同食閤中鄭珣瑜歎曰吾豈可復居此位顧左右取馬SKchar歸遂不起 不能如厠 乃令當壚世説石崇厠常有十餘婢侍列皆麗服藻飾置甲煎粉沈香汁之屬無不畢偹又與新衣著令出客多羞不能如厠 漢司馬相如傳相如與卓文君俱之臨卭盡賣車騎買酒舍乃令文君當壚相如身自著犢鼻褌與庸保雜作滌器於市中卓王孫恥之為杜門不出 且喜且懼不問不知漢朱博傳博治左馮翊有長陵大姓尚方禁少時盜人妻見斫創著其頰府功曹受賂白除禁調守尉博召見視其靣果有瘢問禁是何等創也禁叩頭服狀博笑曰大丈夫固時有是馮翊欲灑卿恥能自效否禁且喜且懼對曰必死 程子曰恥不知而不問終於不知 與羣兒伍 俾婦人妝宋史安燾𫝊燾㓜警悟年十一從學里中羞與羣兒伍 又韓世忠傳世忠於將士有怯戰者遺以巾幗設樂大宴俾婦人妝以恥之 以私得薦 假䕃而官宋史盧革傳革字仲辛湖州徳清人少舉童子知杭州馬亮見所為詩嗟異之秋貢士宻戒主司勿遺革革聞語人曰以私得薦吾恥之去勿就 新唐書李懐逺𫝊懐逺少孤嗜學宗人慾藉以髙蔭懐逺辭退而曰因人之勢髙士恥之假蔭而官吾志耶 恩主恩相 慚長慚卿宋柴中行𫝊權臣韓侂胄禁道學校文轉運司移檄令自言非偽學中行奮筆曰自㓜讀程頥書以收科第如以為偽不願考校調江州學教授母䘮免廣西轉運司辟為幹官帥將薦之使其客嘗中行中行正色曰身為大將而稱人為恩主恩相心竊恥之毋汚我 博物記太丘長陳寔寔子紀紀子羣羣子泰四世並有重名而其徳漸減時人為語曰公慙卿卿慙長 奉職不稱 所列非賢後漢來歙𫝊歙自書表曰臣夜人定後為何人所賊中臣要害臣不敢自惜誠恨奉職不稱以為朝廷羞宋史鮮于侁𫝊時王安石當路正人多不容侁曰吾有薦舉之權而所列非賢恥也故凡所薦如劉摯李常蘓軾轍劉攽范祖禹皆守道背時之士 壊車殺馬 杖杜弄麞漢周燮傳南陽馮良年三十為尉從佐奉檄迎督郵即路慨然恥在廝役因壊車殺馬毀裂衣冠遁至犍為從杜撫學 舊唐書李林甫典選部時選人嚴逈判語有用杕杜二字者林甫不識杕字謂吏部侍郎韋陟曰此雲杖杜何也陟俯首不敢言又太常少卿姜度誕子林甫手書慶之曰聞有弄麞之慶客視之掩口 丁謂拂䰅 溫韜酬膝宋㓂凖傳初丁謂出宼凖門下事凖甚謹嘗會食中書羮汚準䰅謂起徐拂之凖笑曰參政國之大臣乃為官長拂鬚耶謂大慙 稗史溫韜少無賴拳人幾死市魁將送官謝過韜前拜逾數百魁釋之韜毎念及以為恥既貴逹為金搭膝帶之曰聊酬此膝 令取故節 能無厚顔晉陶侃傳蘓峻破王導入石頭城令取故節侃笑曰蘓武節似不如是導有慙色 唐紀文宗親策制舉人賢良方正考官馮宿等見劉蕡策皆歎服而畏宦官不敢取李郃曰劉蕡下第我輩登科能無厚顔 人呼孟勞 姓加京兆顔氏家訓榖梁𫝊稱公子友與莒拏相搏左右呼孟勞孟勞者魯之寳刀名亦見廣雅近在齊時有姜仲岳謂公子左右姓孟名勞多力之人為國所寳與吾苦諍時清河郡守邢峙當時碩儒助吾證之赧然而服 又三輔決録雲靈帝殿柱題曰堂堂乎張京兆田郎葢引論語偶以四言目京兆人田鳯也有一才士乃言時張京兆及田郎二人皆堂堂耳聞吾此説皆大驚駭其後尋愧悔也 牛後是怒 馬首為榮漢阮瑀為曹公與孫權書昔蘓秦説韓羞以牛後韓王按劒作色而怒 世説宋郭昱狹中詭僻登進士恥赴常選獻書於宰相趙普自比巣由後復伺普望塵自陳普笑謂人曰今日甚榮得巣由拜於馬首 莫敢出言 不忍見血宋郭浩𫝊浩知秦州時張浚經畧陜西有言敵可討者浚意向之諸帥恥於不武莫敢出言 北史崔伯謙傳天保初為濟北太守改鞭用熟皮為之不忍見血示恥而已 人竟不異 鬼果可憎世説苻宏叛來歸國謝太傅毎加接引宏自以有才多好上人坐上無折之者適王子猷來太傅使子猷共語子猷熟視良久回語太傅雲亦復竟不異人宏大慙而退 又晉阮徳如嘗於厠見鬼長丈餘色黒而眼大著皁單衣平上幘去之咫尺徳如心定徐笑語之曰人言鬼可憎果然鬼赧愧而退 屢黜不去 含垢以從宋書范𣋌逸民𫝊論䝉恥之賔屢黜不去其國 元逹實特穆爾𫝊逹實特穆爾為浙江行省左丞相兼知行樞宻院事時張士誠欲求王爵逹實特穆爾謂左右曰我承制居此徒藉口舌以馭此輩今張氏復要王爵我今若逆其意則目前必受害當忍恥含垢以從之耳乃為具文書聞於朝 棄官還鄉 唱名入試漢橋元傳元舉孝㢘補洛陽左尉時梁不疑為河南尹元以公事當詣府受對恥為所辱棄官還鄉里 唐書李戡年三十明六經舉進士就禮部試吏唱名乃入戡恥之竟返江東 謝豹潛地 猦□逢人白帖謝豹抱恥而死化為蟲潛行地中掘地出之猶以足覆作忍恥狀 異物志猦□狀如猿逢人則叩頭小打便死得風則活又交州記猦□出九徳縣見人若慙 荘不能對 勃無所知西京雜記長安有儒生恵荘聞朱雲折五鹿充宗之角乃歎息曰栗犢反能爾耶吾終恥溺死溝中遂裹糧從雲雲與言荘不能對 漢王陵𫝊文帝問右丞相周勃曰天下一歳決獄幾何勃謝不知問天下錢榖一嵗出入幾何勃又謝不知汗出浹背愧不能對 不事女主 須讓老夫世説狄仁傑為相有盧氏堂姨居午橋別墅仁傑伏臘修禮甚謹常雪後休暇𠉀盧氏適見表弟挾弧矢攜雉兎歸顧謁仁傑意甚輕傲仁傑因啟曰某幸為相表弟有所欲願悉力從其請姨曰吾止有一子不欲令事女主仁傑慙而去 又宋蘓養直隱京口紹興間與徐師川同召養直不起師川造朝時便道過養直留飲甚歡二公平日對奕徐髙於蘓是日養直拈一子笑視師川曰今日須讓老夫下此一著師川有愧色 書名七序 論著毀茶漢梁竦𫝊竦著書數篇名曰七序班固見而稱之曰梁竦作七序而竊位素餐者慙 世説唐李季卿宣慰江南㦯言常伯熊陸鴻漸善茶季卿至臨淮請伯熊為之伯熊著黃帔衫烏紗幘手執茶器口通茶名茶熟李為歠兩杯既到江外復請鴻漸為之鴻漸身衣野服隨茶具而入如伯熊故事李心鄙之茶畢命奴取錢三十文酬博士鴻漸羞慚遂著毀茶論 樊噲為伍 伏滔比肩漢韓信傳上械信至洛陽以為淮隂侯由是日怨望居常鞅鞅羞與絳灌為伍嘗過樊將軍噲噲趨拜送迎言稱臣曰大王乃肯臨臣信出門笑曰生乃與噲等為伍 世説晉袁虎伏滔同在桓公府桓公毎逰燕輙命袁伏袁甚恥之恆歎曰公之厚意未足以榮國士與伏滔比肩亦何辱如之 不禮羣從 為娶長妻世説晉王彥深不為羣從所禮常懐恥慨欲以將領自奮毎撫刀曰龍泉太阿汝知我者 漢馮勤𫝊勤祖父偃長不滿七尺常自恥短陋恐子孫之似也乃為子伉娶長妻 𡰥齊為不食 巢由無此言史記伯𡰥叔齊事詳上食粟註 晉王羲之𫝊時劉惔為丹陽尹許詢嘗就惔宿牀幃新麗飲食豐甘詢曰若此保全殊勝東山惔曰卿若知吉凶由人吾安得保此羲之在坐曰令巣由遇稷契當無此言二人並有愧色 未有此賔客 乃為人僕御世説孫長樂兄弟就謝公宿言至欵雜劉夫人在壁後聴之具聞其語謝公明日還問昨客何似劉對曰亡兄門未有如此賔客謝深有愧色夫人劉惔之妹也 史記晏子為齊相出其御之妻從門間而窺其夫為相御擁大葢策駟馬意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揚甚自得也既而歸其妻請去夫問其故妻曰晏子長不滿六尺身相齊國名顯諸侯今者妾觀其出志念深矣常有以自下者今子長八尺乃為人僕御然子之意自以為足妾是以求去也 薦賢豈有識靣 召客亦須擇人宋史吳中復通判潭州㢘於居官中丞孫忭聞其賢薦為御史初不相識也或問之忭曰昔人恥為呈身御史今豈有識靣臺官耶 唐紀時禁天下屠殺採捕拾遺張徳生男私殺羊會同僚杜肅懐一啖上表告之明日太后對仗謂徳曰聞卿生男甚喜何從得肉徳叩頭服罪太后曰朕禁屠宰吉凶不預自今召客亦須擇人出肅表示之肅大慚舉朝欲唾其靣 斃北平之彪旻難自負 獻遼東之豕寵有何功唐國史補斐旻為龍華軍使守北平旻善射嘗一日斃虎三十有一因憩山下四顧自若有一老父至曰此皆彪也似虎而非將軍若遇真虎無能為也旻曰真虎安在乎老父曰自此而北三十里徃徃有之旻躍馬而徃次藂薄中果有真虎騰出狀小而勢猛踞地一吼山石震裂旻馬辟易弓矢皆墜殆不得免自此慙愧不復射虎 漢朱浮𫝊浮與彭寵書曰徃時遼東有豕生子白頭異而獻之行至河東見羣豕皆白懐慙而還若以子之㓛論於朝廷則河東豕也樂羊子於野捐金實因婦訓 王彥方使人遺布能改盜心世説漢樂羊子嘗行路得遺金一餅還以與妻妻曰妾聞志士不飲盜泉之水㢘者不受嗟來之食況拾遺求利以汚其行乎羊子大慙乃捐金於野 後漢王烈傳烈字彥方以義行稱鄉里有盜牛者主得之盜請罪曰刑戮自甘乞不使王彥方知也烈聞而使人謝之遺布一端或問其故烈曰盜懼吾聞其過是有恥惡之心既懐恥惡必能改善故以此激之 雖起布衣何至執相公之帶既稱太守恐難修弟子之儀宋崔公度𫝊公度起布衣無所持守惟知媚附安石晝夜造請雖踞厠見之不屑也嘗從後執其帶尾安石反顧公度笑曰相公帶有垢敬以袍拭去之耳見者皆笑 後漢鄭𤣥傳汝南應劭謂𤣥曰故太山太守應中逺北靣稱弟子何如𤣥笑曰仲尼之門考以四科回賜之徒不稱官閥劭有慙色
  羞恥四
  原一事不知白帖陶𢎞景讀書萬卷一事不知以為深恥 増五經埽地唐祝欽明𫝊帝與羣臣宴欽明自言能八風舞帝許之欽明體肥醜據地搖頭瞋目左右顧盼帝大笑盧藏用歎曰五經埽地矣 負暄以獻列子宋國有田夫自曝於日不知天下之有廣廈隩室綿纊狐貉謂其妻曰負日之暄人莫知者以獻吾君將有重賞里之富室告之曰昔人有美戎菽甘枲莖芹萍子者對鄉豪稱之鄉豪取而嘗之蜇於口慘於腹衆哂而怨之其人大慙 君為皮相吳越春秋季札去齊歸道逢男子五月披裘採薪於道傍有委金一器季札見之謂薪者曰來取此金薪者曰五月披裘採薪是豈拾金者乎札慙下車禮之曰何子衣之鄙而言之正也子姓謂何薪者曰君皮相之士何足以告姓氏乎札有慙色 出則小草世説晉謝公始有東山之志後嚴命屢臻勢不獲已始就桓公司馬於時人有餉桓公藥草中有逺志公取以問謝此藥又名小草何一物而有二稱謝未即對時郝隆在坐應聲荅曰此甚易觧䖏則為逺志出則為小草謝甚有愧色 盧前王後唐王勃傳勃與楊烱盧照隣駱賔王皆以文章齊名天下稱王楊盧駱號四傑烱嘗曰吾愧在盧前恥居王後 醉使脫鞾唐李白傳白嘗侍帝醉使髙力士脫鞾力士素貴恥之摘其詩以激揚貴妃帝欲官白妃輙沮正 不稱曹陸唐栁並傳閻士和受業於蕭頴士著蘭陵先生誄蕭夫子集論因𣙜歴世文章而盛推頴士所長以為聞蕭氏風者五尺童子羞稱曹陸 猥壻傲婦顔氏家訓近世嫁娶有賣女納財買婦輸絹比量父祖計較錙銖責多還少市井無異或猥壻在門或傲婦擅室貪榮求利反招羞恥可不慎與 景仁徙居伽藍記張景仁賜宅洛陽城南歸正里里三千餘家自立巷市所賣口味多是水族時人謂為魚鼈市景仁住此以為恥徙居孝義 陽城自匿唐陽城𫝊有盜城𣗳者城遇之慮其恥退自匿掩耳起走漢龔遂𫝊遂為昌邑郎中令事王賀賀動作不正遂靣刺王過王至掩耳起走曰郎中令善媿人 以田解忿漢樊宏傳宏父重貲至巨萬而賑贍宗族㤙加鄉閭外孫何氏兄弟爭財重恥之以田二頃觧其忿訟縣中稱羙推為三老 不堪位置稗編梁武帝評羊欣書似婢作夫人不堪位置而舉止羞澀終不似真 何謂皆備世説魏許允娶婦極醜交禮竟允無復入理會允有客至婦令婢示之還曰是桓郎即桓範也婦雲桓必勸入桓果語許雲阮家既嫁醜女與卿故當有意卿宜察之許便回入內便欲出婦便捉裾停之許因謂曰婦有四徳卿有其幾婦曰新婦所乏惟容耳然士有百行君有幾許雲皆備婦曰百行以徳為首君好色不好徳何謂皆備允有慙色遂相敬重 更賜錢物漢皇甫嵩𫝊吏有因事受賂者嵩更以錢物賜之吏懐慙㦯至自殺 受業樊英漢范冉𫝊冉少為縣小吏年十八奉檄迎督郵冉恥之乃遁去到南陽受業於樊英又逰三輔就馬融通經歴年乃還 不與交通漢趙苞𫝊苞從兄忠為中常侍苞深恥其門族有宦官名勢不與忠交通難見子將北史楊愔傳愔自尚公主後衣紫羅袍金縷大帶遇李𫝊頗以為恥謂曰我此衣服都是內裁既見子將不能無愧 不取不放世説北使李諧至南梁武與之逰歴至放生䖏帝問曰彼國亦放生否諧對曰不取亦不放帝大慙 出自機杼又後漢王丹字仲回一友人䘮親同郡陳遵闗西大俠為䕶䘮事賻助甚豐仲回懐一縑陳於主人前曰如丹此縑出自機杼遵有慙色 卿宜謝梅又梁任彥升在齊紆意於梅蟲兒用為中書郎彥升造謝尚書令王亮亮曰卿宜謝梅那忽謝我彥升大慙 送人作郡晉陽秋羅友在溫府以家貧乞祿溫謂其誕肆非治民材許而不用後同府人有得郡者溫為席送別友至尤晚問之友曰於中路見一鬼大見揶揄雲我只見汝送人作郡何以不見人送汝作郡友始怖終慙不覺淹緩溫雖笑其滑稽而心頗愧焉 學歩邯鄲北史趙文深傳王褒入關貴逰等翕然並學褒書文深之書遂被遐棄文深慙恨形於言色後知好尚難及亦改習褒書然竟無所成轉被譏議謂之學歩邯鄲焉 數多劉寵南史謝胐𫝊朏子諼位司徒右長史坐殺牛廢黜為東陽內史及還五官送錢一萬止留一百答曰數多劉寵更以為愧 空中俯仰天中記張敬兒始不識書及為方伯乃習學讀孝經論語初徴為䕶軍乃潛於宻室中屏人學揖讓答對空中俯仰妾侍竊窺皆笑之 和味干湯漢東方朔傳客難曰伊尹䝉恥辱負𪔂爼和五味以干湯 何令七穢天中記庾元威論書曰何令勢傾朝野筆跡踈漏遂遭十穢之書彼人恭拜忽曰永感答人借車還白不具真本流𫝊合朝恥辱其第七穢 仰慚俯愧宋紀薛奎謀議正直㦯志不伸歸輙歎咤不食家人笑曰何必如是奎曰吾仰慙古人俯愧後世耳 陽狂自免晉王衍傳衍年十四時在京師造僕射羊祜申陳事狀辭甚清辨祐名徳貴重而衍㓜年無屈下之色衆咸異之楊駿欲以女妻焉衍恥之遂陽狂自免 深戒丹青大唐新語太宗與侍臣泛舟春苑池中有異鳥隨波擊賞召閻立本冩之閣外𫝊呼雲畫師閻立本立本時為主爵郎中奔走流汗俯伏池側手揮丹青不堪赧愧既而戒其子曰吾不幸以丹青見知躬廝養之務辱莫大焉汝宜深戒勿習此也 以手掩靣五代史晉遣盧損敕封王昶為閩王昶遣劉乙勞損於館乙衣冠偉然他日損遇乙於塗布衣芒履而已損使人誚之曰鳯閣舎人何逼下之甚也乙羞愧以手掩面而走 即廬行禮新唐書陸元朗𫝊元朗字徳明以字行王世充僣號封子元恕為漢王以徳明為師即其廬行束修禮徳明恥之服巴豆劑僵偃東壁下元恕入拜牀垂徳明對之遺利不復開口遂移病成臯 以利易賞宋史葉顒𫝊顒初至郡無旬月儲未一年餘緡錢二十萬㦯勸獻羨顒曰名羨餘非重征則橫歛是民之膏血也以利易賞心實恥之莫敢出逰漢種拂𫝊拂拜宛令時南陽郡吏好因休沐㳺戲市里為百姓所患拂出逢之必下車公謁以愧其心自是莫敢出者 必令諷誦一統志隋蔡元恭荊州江陵人工為詩官起居舍人俾入宮固辭由是踈斥 安民乞免鐫石宋司馬光𫝊蔡京撰奸黨碑令郡國皆刻石長安石工安民當鐫字辭曰民愚人固不知立石之意但如司馬相公者海內稱其正直今謂之奸愚民不忍刻也府官怒欲加罪泣曰被役不敢辭乞免鐫安民二字於石末恐得罪於後世聞者愧之 顔厚十重鐵甲天寳遺事進士王元逺干索權豪無厭㦯遭撻辱畧無悔悟時人云王元逺慙顔厚如十重鐵甲
  羞恥五
  増詩宋謝靈運詩曰韓亡子房奮秦帝魯連恥 唐韓愈詩曰弱妻抱稚子出拜含慚羞 宋之問詩曰棲巖實吾策觸藩誠內恥 杜甫詩曰逢人多厚顔 孟郊詩曰死辱片時痛生辱長年羞
  増疏魏曹植上疏求自試曰夫爵祿者非虛張者也有功徳然後應之當矣無功而爵厚無徳而祿重或人以為榮而壯夫以為恥 宋楊大全上光宗疏畧曰臣之志於憂君者不畏義死不榮幸生不以言而獲罪為恥而以言不聴從為恥
  増書齊魯仲連與燕將書曰吾聞之規小節者不能成榮名惡小恥者不能立大功昔者管夷吾射桓公中其鉤簒也遺公子糾不能死怯也束縳桎梏辱也若此三行者世主不臣而鄉里不通向使管子幽囚而不出身死而不反於齊則亦名不免為辱人賤行矣臧獲且羞與之同名矣況世俗乎故管子不恥身在縲絏之中而恥天下之不治不恥不死公子糾而恥威之不伸於諸侯故兼三行之過而為五霸首名昭天下而光燭隣國漢司馬𨗇報任安書曰行莫醜於辱先而詬莫大於
  宮刑刑餘之人無所比數非一世也所從來逺矣昔衛靈公與雍渠載孔子適陳商鞅因景監見趙良寒心同子驂乗袁絲變色自古而恥之夫中材之士事闗於宦䜿莫不傷氣況慷慨之士乎 又曰死㦯重於泰山㦯輕於鴻毛用之所趨異也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其次不辱理色其次不辱辭令其次詘體受辱其次易服受辱其次闗木索被箠楚受辱其次鬄毛髪嬰金鐵受辱其次毀肌膚斷支體受辱最下腐刑極矣𫝊曰刑不上大夫此言士節不可不勉也猛虎在深山百獸震恐及在檻穽之中搖尾而求食積威約之漸也故士有畫地為牢勢不入刻木為吏議不對定計於鮮也今交手足受木索暴肌膚受榜箠幽於圜墻之中當此之時見獄吏則頭搶地視徒𨽻則心惕息何者積威約之勢也及已至此言不辱者所謂強顔耳曷足貴乎且西伯伯也拘羑里李斯相也具五刑淮隂王也受械於陳彭越張敖南靣稱孤繋獄具罪絳侯誅諸呂權傾五霸囚於請室魏其大將也衣赭衣闗三木季布為朱家鉗奴灌夫受辱居室此人皆身至王侯聲聞隣國及罪至㒺加不能引決自裁在塵埃之中古今一體安在其不辱也李陵答蘓武書曰范蠡不徇㑹稽之恥曹沬不死三
  敗之辱䘚能復句踐之仇報魯國之羞區區之心竊慕此耳 明唐順之答顧東橋書曰近世之士愞熟獧巧之習日工而羔羊素絲之節或衰矣而任重之人所指以為賢且才者又徃徃在彼而不在此葢士習既然而示之以好惡者則又然何怪乎靡靡一風也是以雖清明平泰之世而包羞匪人或不勝參錯乎其間雖否泰之幾未必繋此而士習隆汙則亦可知
  増序五代史雜𫝊序曰禮義㢘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㓕亡善乎管子之能言也禮義治人之大法㢘恥立人之大節葢不㢘則無所不取不恥則無所不為人而如此則禍亂敗亡亦無所不至況為大臣而無所不取無所不為則天下其有不亂國家其有不亡者乎予讀馮道長樂老敘見其自述以為榮其可謂無㢘恥者矣
  増論晉𥞇康養生論曰服藥求汗㦯有弗獲愧情一集渙然流離
  増雜文明方孝孺謹行篇曰難成易毀者行也難立易傾者名也得之不能久於身樂未既而憂繼之者人之欲也以富貴利逹易汙俗之名猶食烏喙而易死也況倏忽接於耳目者之不足恃乎故人有殺身而徇君親者非不愛身也愛其身甚而欲納之於禮義其為慮甚逺矣寜死而不肯以非義食知義之重於死也寕無後而不肯以非禮娶知失禮之重於無後也僥倖茍冒於一時而䝉垢被汙於萬世小則閭里識之以為訾大則冊書著之天下笑之聞其名則唾噦不欲入於耳計其所得曽不得秋毫而賤辱其身使孝子羞以為父正士羞以為友遺裔逺𦙍羞以為祖不亦惑哉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四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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