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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纂朱子全書 (四庫全書本)/卷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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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五 御纂朱子全書 卷五十六 卷五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御纂朱子全書卷五十六
  道統五
  自著書序䟦
  大學之書古之大學所以教人之法也蓋自天降生民則既莫不與之以仁義禮智之性矣然其氣質之稟或不能齊是以不能皆有以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也一有聰眀睿智能盡其性者出扵其閒則天必命之以為億兆之君師使之治而教之以復其性此伏羲神農黃帝堯舜所以繼天立極而司徒之職典樂之官所由設也三代之隆其法寖備然後王宮國都以及閭巷莫不有學人生八嵗則自王公以下至於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學而教之以灑掃應對進退之節禮樂射御書數之文及其十有五年則自天子之元子衆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與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學而教之以窮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此
  又學校之教大小之節所以分也夫以學校之設其廣如此教之之術其次第節目之詳又如此而其所以為教則又皆本之人君躬行心得之餘不待求之民生日用彜倫之外是以當世之人無不學其學焉者無不有以知其性分之所固有職分之所當為而各俛焉以盡其力此古昔盛時所以治隆扵上俗羙於下而非後世之所能及也及周之衰賢聖之君不作學校之政不脩教化凌夷風俗頽敗時則有若孔子之聖而不得君師之位以行其政教扵是獨取先王之法誦而傳之以詔後世若曲禮少儀內則弟子職諸篇固小學之支流餘裔而此篇者則因小學之成功以著大學之眀法外有以極其規模之大而內有以盡其節目之詳者也三千之徒蓋莫不聞其說而曽氏之傳獨得其宗於是作為傳義以發其意及孟子沒而其傳泯焉則其書雖存而知者鮮矣自是以來俗儒記誦詞章之習其功倍扵小學而無用異端虛無寂滅之教其髙過於大學而無實其他權謀術數一切以就功名之說與夫百家衆技之流所以惑世誣民充塞仁義者又紛然雜出乎其閒使其君子不幸而不得聞大道之要其小人不幸而不得䝉至治之澤晦盲否塞反覆沈痼以及五季之衰而壞亂極矣天運循環無往不復宋徳隆盛治教休眀於是河南程氏兩夫子出而有以接乎孟氏之傳實始尊信此篇而表章之既又為之次其簡編發其歸趣然後古者大學教人之法聖經賢傳之指粲然復眀於世雖以某之不敏亦幸私淑而與有聞焉顧其為書猶頗放失是以忘其固陋采而輯之閒亦竊附己意補其闕略以俟後之君子極知僭踰無所逃罪然於國家化民成俗之意學者脩己治人之方則未必無小補雲淳熙己酉二月甲子新安朱某序大學章句序
  魯論語二十篇古論語二十一篇分堯曰下章子張問別一篇魯共王毀孔子舊宅得之齊論語二十二篇有問王知道二篇魏何晏等集漢魏諸儒之說就魯論篇章考之齊古為之註本朝至道咸平閒又命翰林學士邢昺等取皇偘疏約而脩之以為正義其於章句訓詁名器事物之際詳矣熙寧中神祖垂意經術始置學官以幸學者而時相父子逞其私智盡廢先儒之說妄意穿鑿以利誘天下之人而塗其耳目一時文章豪傑之士蓋有知其是非而傲然不為之下者顧其所以為說又未能卓然不叛於道學者趨之是猶舍夷貉而適戎蠻也當此之時河南二程先生獨得孟子以來不傳之學於遺經其所以教人者亦必以是為務然其所以言之者則異乎人之言之矣某年十三四時受其說於先君未通大義而先君棄諸孤中閒歴訪師友以為未足於是徧求古今諸儒之書合而編之誦習既久益以迷眩晚親有道竊有所聞然後知其穿鑿支離者固無足取至於其餘或引據精密或解析通眀非無一辭一句之可觀顧其於聖人之㣲意則非程氏之儔矣隆興改元屏居無事與同志一二人從事於此慨然發憤盡刪餘說及其門人朋友數家之說補緝訂正以為一書目之曰論語要義蓋以為學者之讀是書其文義名物之詳當求之註疏有不可略者若其要義則於此其庶㡬焉學者第熟讀而深思之優游涵泳久而不捨必將有以自得於此本既立矣諸家之說有不可廢者徐取而觀之則其支離詭譎亂經害性之說與夫近世出入離遁似是而非之辨皆不能為吾病嗚呼聖人之意其可以言傳者具於是矣不可以言傳者亦豈外乎是哉深造而自得之特在夫學者加之意而已矣論語要義序
  予既序次論語要義以備覽觀暇日又為兒輩讀之大抵諸老先生之為說本非為童子設也故其訓詁略而義理詳初學者讀之經之文句未能自通又當徧誦諸說問其指意茫然迷眩殆非啓蒙之要因為刪錄以成此編本之註疏以通其訓詁參之釋文以正其音讀然後會之於諸老先生之說以發其精㣲一句之義繫之本句之下一章之指列之本章之左又以平生所聞於師友而得於心思者閒附見一二條焉本末精粗大小詳略無或敢偏廢也然本其所以作取便於童子之習而已故名之曰訓蒙口義蓋將藏之家塾俾兒輩學焉非敢為他人發也論語訓蒙口義序
  論孟之書學者所以求道之至要古今為之說者蓋已百有餘家然自秦漢以來儒者類皆不足以與聞斯道之傳其溺於卑近者既得其言而不得其意其騖於髙逺者則又支離蹖駁或乃並其言而失之學者益以病焉宋興百年河洛之間有二程先生者出然後斯道之傳有繼其扵孔子孟氏之心蓋異世而同符也故其所以發眀二書之說言雖近而索之無窮指雖逺而操之有要使夫讀者非徒可以得其言而又可以得其意非徒可以得其意而又可以並其所以進扵此者而得之其所以興起斯文開悟後學可謂至矣閒嘗蒐輯條流以附本章之次既又取夫學之有同扵先生者若橫渠張公范氏二呂氏謝氏游氏楊氏侯氏尹氏凡九家之說以附益之名曰論孟精義以備觀省而同志之士有欲從事扵此者亦不隠焉抑嘗論之論語之言無所不包而其所以示人者莫非操存涵養之要七篇之指無所不究而其所以示人者類多體騐充擴之端夫聖賢之分其不同固如此然而體用一源也顯㣲無間也是則非夫先生之學之至其孰䏻知之嗚呼茲其所以奮乎百世絶學之後而獨得夫千載不傳之傳也與若張公之於先生論其所至竊意其猶伯夷伊尹之扵孔子而一時及門之士考其言行則又未知其孰可以為孔氏之顔曽也今録其言非敢以為無少異扵先生而悉合乎聖賢之意亦曰大者既同則其淺深疏密毫釐之閒正學者所宜盡心耳至扵近嵗以來學扵先生之門人者又或出其書焉則意其源逺末分醇醨異味而不敢載矣或曰然則凡說之行扵世而不列扵此者皆無取已乎曰不然也漢魏諸儒正音讀通訓詁考制度辨名物其功博矣學者茍不先渉其流則亦何以用力扵此而近世二三名家與夫所謂學於先生之門人者其考證推說亦或時有補於文義之閒學者有得扵此而後觀焉則亦何適而無得哉特所以求夫聖賢之意者則在此而不在彼耳若夫外自托扵程氏而竊其近似之言以文異端之說者則誠不可以入扵學者之心然以其荒幻浮誇足以欺世也而流俗頗已鄉之矣其為害豈淺淺哉顧其語言氣象之閒則實有不難辨者學者誠用力扵此書而有得焉則扵其言雖欲讀之亦且有所不暇矣然則是書之作其率爾之誚雖不敢辭至扵眀聖傳之統成衆說之長折流俗之謬則竊亦妄意其庶㡬焉乾道壬辰月正元日新安朱某謹書語孟集義序○初曰精義後改名集義
  中庸何為而作也子思子憂道學之失其傳而作也蓋自上古聖神繼天立極而道統之傳有自來矣其見扵經則允執厥中者堯之所以授舜也人心惟危道心惟㣲惟精惟一允執厥中者舜之所以授禹也堯之一言至矣盡矣而舜復益之以三言者則所以眀夫堯之一言必如是而後可庶幾也蓋嘗論之心之虛靈知覺一而已矣而以為有人心道心之異者則以其或生扵形氣之私或原扵性命之正而所以為知覺者不同是以或危殆而不安或㣲妙而難見耳然人莫不有是形故雖上智不能無人心亦莫不有是性故雖下愚不能無道心二者雜扵方寸之閒而不知所以治之則危者愈危㣲者愈㣲而天理之公卒無以勝夫人慾之私矣精則察夫二者之閒而不雜也一則守其本心之正而不離也從事扵斯無少閒斷必使道心常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聼命焉則危者安㣲者著而動靜云為自無過不及之差矣夫堯舜禹天下之大聖也以天下相傳天下之大事也以天下之大聖行天下之大事而其授受之際丁寧告戒不過如此則天下之理豈有以加於此哉自是以來聖聖相承若成湯文武之為君臯陶伊傅周召之為臣既皆以此而接夫道統之傳若吾夫子則雖不得其位而所以繼往聖開來學其功反有賢於堯舜者然當是時見而知之者惟顔氏曽氏之傳得其宗及曽氏之再傳而復得夫子之孫子思則去聖逺而異端起矣子思懼夫愈久而愈失其真也扵是推本堯舜以來相傳之意質以平日所聞父師之言更互演繹作為此書以詔後之學者蓋其憂之也深故其言之也切其慮之也逺故其說之也詳其曰天命率性則道心之謂也其曰擇善固執則精一之謂也其曰君子時中則執中之謂也世之相後千有餘年而其言之不異如合符節歴選前聖之書所以提挈綱維開示藴奧未有若是其眀且盡者也自是而又再傳以得孟氏為䏻推眀是書以承先聖之統及其沒而遂失其傳焉則吾道之所寄不越乎言語文字之閒而異端之說日新月盛以至於老佛之徒出則彌近理而大亂真矣然而尚幸此書之不泯故程夫子兄弟者出得有所考以續夫千載不傳之緒得有所據以斥夫二家似是之非蓋子思之功扵是為大而㣲程夫子則亦莫䏻因其語而得其心也惜乎其所以為說者不傳而凡石氏之所輯録僅出於其門人之所記是以大義雖眀而㣲言未析至其門人所自為說則雖頗詳盡而多所發眀然倍其師說而滛於老佛者亦有之矣某自早嵗即嘗受讀而竊疑之沈潛反復蓋亦有年一旦恍然似有以得其要領者然後乃敢會衆說而折其𠂻既為定著章句一篇以俟後之君子而一二同志復取石氏書刪其繁亂名以輯畧且記所嘗論辨取捨之意別為或問以附其後然後此書之旨支分節解脈絡貫通詳略相因巨細畢舉而凡諸說之同異得失亦得以曲暢旁通而各極其趣雖於道統之傳不敢妄議然初學之士或有取焉則亦庶乎行逺升髙之一助雲爾淳熙己酉春三月戊申新安朱某序中庸章句序
  聖人作經以詔後世將使讀者誦其文思其義有以知事理之當然見道義之全體而身力行之以入聖賢之域也其言雖約而天下之故幽眀巨細靡不該焉欲求道以入徳者舍此為無所用其心矣然去聖既逺講誦失傳自其象數名物訓詁凡例之閒老師宿儒尚有不䏻知者況於新學小生驟而讀之是亦安䏻遽有以得其大旨要歸也哉故河南程夫子之教人必先使之用力乎大學論語中庸孟子之書然後及乎六經蓋其難易逺近大小之序固如此而不可亂也故今刻四古經而遂及乎此四書者以先後之且考舊聞為之音訓以便觀者又悉著凡程子之言及於此者附於其後以見讀之之法學者得以覽焉抑嘗妄謂中庸雖七篇之所自出然讀者不先於孟子而遽及之則亦非所以為入道之漸也因竊並記於此雲書臨漳所刋四子後
  元亨利貞天道之常仁義禮智人性之綱凡此厥初無有不善藹然四端隨感而見愛親敬兄忠君弟長是曰秉彜有順無強惟聖性者浩浩其天不加豪末萬善足焉衆人蚩蚩物慾交蔽乃頽其綱安此暴棄惟聖斯惻建學立師以培其根以逹其枝小學之方灑掃應對入孝出弟動罔或悖行有餘力誦詩讀書詠歌舞蹈思罔或逾窮理脩身斯學之大眀命赫然罔有內外徳崇業廣乃復其初昔非不足今豈有餘世逺人亡經殘教弛蒙養弗端長益浮靡鄉無善俗世乏良材利慾分拏異言喧豗幸茲秉彛極天罔墜爰輯舊聞庶覺來裔嗟嗟小子敬受此書匪我言耄惟聖之謨小學題辭
  古者小學教人以灑掃應對進退之節愛親敬長隆師親友之道皆所以為脩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本而必使其講而習之於㓜稚之時欲其習與知長化與心成而無扞格不勝之患也今其全書雖不可見而雜出扵傳記者亦多讀者往往直以古今異宜而莫之行殊不知其無古今之異者固未始不可行也今頗蒐輯以為此書授之童䝉資其講習庶㡬有補於風化之萬一雲爾題小學
  聖人觀象以畫卦揲蓍以命爻使天下後世之人皆有以決嫌疑定猶豫而不迷扵吉凶悔吝之塗其功可謂盛矣然其為卦也自本而幹自幹而支其勢若有所迫而自不能已其為蓍也分合進退縱橫順逆亦無往而不相值焉是豈聖人心思智慮之所得為也哉特氣數之自然形於法象見扵圖書者有以啓於其心而假手焉耳近世學者類喜談易而不察乎此其専扵文義者既支離𣪚漫而無所根著其渉扵象數者又皆牽合傅會而或以為出扵聖人心思智慮之所為也若是者予竊病焉因與同志頗輯舊聞為書四篇以示初學使毋疑於其說雲易學啟蒙序
  或有問於予曰詩何為而作也予應之曰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於物而動性之欲也夫既有欲矣則不䏻無思既有思矣則不能無言既有言矣則言之所不䏻盡而發扵咨嗟詠嘆之餘者必有自然之音響節族而不䏻已焉此詩之所以作也曰然則其所以教者何也曰詩者人心之感物而形於言之餘也心之所感有邪正故言之所形有是非惟聖人在上則其所感者無不正而其言皆足以為教其或感之之雜而所發不䏻無可擇者則上之人必思所以自反而因有以勸懲之是亦所以為教也昔周盛時上自郊廟朝廷而下達扵鄉黨閭巷其言粹然無不出扵正者聖人固已協之聲律而用之鄉人用之邦國以化天下至扵列國之詩則天子廵守亦必陳而觀之以行黜陟之典降自昭穆而後寖以陵夷至於東遷而遂廢不講矣孔子生扵其時既不得位無以行帝王勸懲黜陟之政扵是特舉其籍而討論之去其重複正其紛亂而其善之不足以為法惡之不足以為戒者則亦刊而去之以從簡約示久逺使夫學者即是而有以考其得失善者師之而惡者改焉是以其政雖不足以行扵一時而其教實被扵萬世是則詩之所以為教者然也曰然則國風雅頌之體其不同若是何也曰吾聞之凡詩之所謂風者多出扵里巷謌謡之作所謂男女相與詠歌各言其情者也惟周南召南親被文王之化以成徳而人皆有以得其性情之正故其發於言者樂而不過於滛哀而不及扵傷是以二篇獨為風詩之正經自邶而下則其國之治亂不同人之賢否亦異其所感而發者有邪正是非之不齊而所謂先王之風者扵此焉變矣若夫雅頌之篇則皆成周之世朝廷郊廟樂歌之辭其語和而莊其義寛而密其作者往往聖人之徒固所以為萬世法程而不可易者也至於雅之變者亦皆一時賢人君子閔時病俗之所為而聖人取之其忠厚惻怛之心陳善閉邪之意猶非後世能言之士所能及之此詩之為經所以人事浹於下天道備於上而無一理之不具也曰然則其學之也當奈何曰本之二南以求其端參之列國以盡其變正之於雅以大其規和之於頌以要其止此學詩之大㫖也扵是乎章句以綱之訓詁以紀之諷詠以昌之涵濡以體之察之情性隠㣲之閒審之言行樞機之始則脩身及家平均天下之道其亦不待他求而得之於此矣問者唯唯而退余時方輯詩傳因悉次是語以冠其篇雲淳熙四年丁酉冬十月戊子新安朱某書詩集傳序
  右周子之書一篇今舂陵零陵九江皆有本而互有同異長沙本最後書乃某所編定視他本最詳密矣然猶有所未盡也蓋先生之學其妙具於太極一圖通書之言皆發此圖之藴而程先生兄弟語及性命之際亦未嘗不因其說觀通書之誠動靜理性命等章及程氏書之李仲通銘程邵公誌顔子好學論等篇則可見矣故潘清逸誌先生之墓敘所著書特以作太極圖為稱首然則此圖當為書首不疑也然先生既手以授二程本因附書後祁寛居之雲傳者見其如此遂誤以圖為書之卒章不復釐正使先生立象盡意之㣲㫖暗而不眀而驟讀通書者亦復不知有所總攝此則諸本皆失之而長沙通書因胡氏所傳篇章非復本次又削去分章之目而別以周子曰者加之於書之大義雖若無所害然要非先生之舊亦有去其目而遂不可曉者如理性命章之類又諸本附載銘碣詩文事多重複亦或不能有所發眀扵先生之道以幸學者故今特據潘誌置圖篇端以為先生之精意則可以通乎書之說矣至於書之分章定次亦皆復其舊貫而取公及蒲左丞孔司封黃太史所記先生行事之實刪去重複合為一篇以便觀者蓋世所傳先生之書言行具此矣潘公所謂易通疑即通書而易說獨不可見向見友人多蓄異書自謂有傳本亟取而觀焉則淺陋可笑皆舍法時舉子葺緒餘與圖說通書絶不相似不問可知其偽獨不知世復有能得其真者與否以圖書推之知其所發當極精要㣲言湮沒甚可惜也某又嘗讀朱內翰震進易說表謂此圖之傳自陳摶种放穆脩而來而五峯胡公仁仲作通書序又謂先生非止為種穆之學者此特其學之一師耳非其至者也夫以先生之學之妙不出此圖以為得之於人則決非種穆所及以為非其至者則先生之學又何以加於此圖哉是以嘗竊疑之及得誌文考之然後知其果先生之所自作而非有所受於人者公蓋皆未見此誌而云云耳然胡公所論通書之指曰人見其書之約而不知其道之大也見其文之質而不知其義之精也見其言之淡而不知其味之長也人有真能立伊尹之志脩顔子之學則知此書之言包括至大而聖門之事業無窮矣此則不可易之至論讀是書者所宜知也因復掇取以系於後雲乾道己丑六月戊申新安朱某謹書周子太極通書後序
  右周子太極圖並說一篇通書四十章世傳舊本遺文九篇遺事十五條事狀一篇某所集次皆已校定可繕冩某按先生之書近嵗以來其傳既益廣矣然皆不能無謬誤惟長沙建安板本為庶㡬焉而猶頗有所未盡也蓋先生之學之奧其可以象告者莫備於太極之一圖若通書之言蓋皆所以發眀其藴而誠動靜理性命等章為尤著程氏之書亦皆祖述其意而李仲通銘程邵公誌顔子好學論等篇乃或幷其語而道之故清逸潘公誌先生之墓而敘其所著之書特以作太極圖為首稱而後乃以易說易通繫之其知此矣按漢上朱震子發言陳摶以太極圖傳种放放傳穆脩脩傳先生衡山胡宏仁仲則以種穆之傳特先生所學之一師而非其至者武當祁寛居之又謂圖象乃先生指畫以語二程而未嘗有所為書此蓋皆未見潘誌而言若胡氏之說則又未考乎先生之學之奧始卒不外乎此圖也先生易說久已不傳扵世向見兩本皆非是其一卦說乃陳忠肅公所著其一繫辭說又皆佛老陳腐之談其甚陋而可笑者若曰易之冒天下之道也猶狙公之罔衆狙也觀此則其決非先生所為可知矣易通疑即通書蓋易說既依經以解義此則通論其大㫖而不繫於經者也特不知其去易而為今名始扵何時爾然諸本皆附扵通書之後而讀者遂誤以為書之卒章使先生立象之㣲㫖暗而不眀驟而語夫通書者亦不知其綱領之在是也長沙本既未及有所是正而通書乃因胡氏所定章次先後輙頗有所移易又刋去章目而別以周子曰者加之皆非先生之舊若理性命章之類則一去其目而遂不可曉其所附見銘碣詩文視他本則詳矣然亦或不能有以發眀扵先生之道而徒為重複故建安本特據潘誌置圖篇端而書之序次名章亦復其舊又即潘誌及蒲左丞孔司封黃太史所記先生行事之實刪去重複參互考訂合為事狀一篇其大者如蒲碣雲屠姦剪𡚁如快刀健斧而潘誌雲精密嚴恕務盡道理蒲碣但云母未𦵏而潘公所為鄭夫人誌乃為水齧其墓而改𦵏若此之類皆従潘誌而蒲碣又雲慨然欲有所施以見扵世又雲益思以竒自名又雲朝廷躐等見用奮發感厲皆非知先生者之言又載先生稱頌新政反覆數十言恐亦非實若此之類皆削去至扵道學之㣲有諸君子所不及知者則又一以程氏及其門人之言為正以為先生之書之言之行於此亦畧可見矣然後得臨汀楊方本以校而知其舛陋猶有未盡正者如柔如之當作柔亦如之師友一章當為二章之類又得何君營道詩序及諸嘗遊舂陵者之言而知事狀所敘濓溪命名之說有失其本意者何君序見遺事篇內又按濓溪廣漢張栻所䟦先生手帖據先生家譜雲濓溪隠居在榮道縣榮樂鄉鍾貴里石塘橋西濓蓋溪之舊名先生寓之廬阜以示不忘其本之意而邵武鄒旉為某言嘗至其處溪之源委自為上下保先生故居在下保其地又別自號為樓田而濂之為字則疑其出於唐刺史元結七泉之遺俗也今桉江州濓溪之西亦有石塘橋見扵陳令舉廬山記疑亦先生所寓之名雲覆校舊編而知筆削之際亦有當録而誤遺之者如蒲碣自言初見先生扵合州相語三日夜退而嘆曰世乃有斯人耶而孔文仲亦有祭文序先生洪州時事曰公時甚少玉色金聲従容和毅一府盡傾之語蒲碣又稱其孤風逺操寓懐扵塵埃之外常有髙棲霞遁之意亦足以證其前所謂以竒自見等語之謬又讀張忠定公語而知所論希夷種穆之傳亦有未盡其曲折者按張忠定公嘗從希夷學而其論公事之有隂陽頗與圖說意合竊疑是說之傳固有端緒至扵先生然後得之於心而天地萬物之理鉅細幽眀髙下精粗無所不貫扵是始為此圖以發其秘爾嘗欲別加是正以補其闕而病未能也茲乃被命假守南康遂獲嗣守先生之餘教於百有餘年之後顧徳弗類慙懼已深瞻仰髙山深切寤嘆因取舊袠復加更定而附著其說如此鋟板學宮以與同志之士共焉淳熙己亥夏五月戊午朔新安朱某謹書再定太極通書後序
  通書者濓溪夫子之所作也夫子姓周氏名惇頤字茂叔自少即以學行有聞扵世而莫或知其師傳之所自獨以河南兩程夫子嘗受學焉而得孔孟不傳之正統則其淵源因可概見然所以指夫仲尼顔子之樂而發其吟風弄月之趣者亦不可得而悉聞矣所著之書又多放失獨此一篇本號易通與太極圖說並出程氏以傳於世而其為說實相表裏大抵推一理二氣五行之分合以紀綱道體之精㣲決道義文辭祿利之取捨以振起俗學之卑陋至論所以入徳之方經世之具又皆親𭃄簡要不為空言顧其宏綱大用既非秦漢以來諸儒所及而其條理之密意味之深又非今世學者所能驟而窺也是以程氏既沒而傳者鮮焉其知之者不過以為用意髙逺而已某自早嵗即幸得其遺編而伏讀之初蓋茫然不知其所謂而甚或不能以句壯嵗獲遊延平先生之門然後始得聞其說之一二比年以來潛玩既久乃若粗有得焉雖其宏綱大用所不敢知然扵其章句文字之閒則有以實見其條理之愈密意味之愈深而不我欺也顧自始讀以至扵今嵗月幾何倐焉二紀慨前哲之益逺懼妙㫖之無傳竊不自量輒為注釋雖知凡近不足以發夫子之精藴然創通大義以俟後之君子則萬一其庶幾焉淳熙丁未九月甲辰後學朱某謹記周子通書後記
  始予作太極西銘二解未嘗敢出以示人也近見儒者多議兩書之失或乃未嘗通其文義而妄肆詆訶予竊悼焉因出此解以示學徒使廣其傳庶幾讀者由辭以得意而知其未可以䡖議也題太極西銘解後
  右程氏遺書二十五篇二先生門人記其所見聞答問之書也始諸公各自為書先生沒而其傳寖廣然散出並行無所統一傳者頗以己意私竊竄易歴時既久殆無全編某家有先人舊藏數篇皆著當時記録主名語意相承首尾通貫蓋未更後人之手故其書最為精善後益以類訪求得凡二十五篇因稍以所聞嵗月先後第為此書篇目皆因其舊而又別為之録如此以見分別次序之所以然者然嘗竊聞之伊川先生無恙時門人尹焞得朱光庭所抄先生語奉而質諸先生先生曰某在何必讀此書若不得某之心所記者徒彼意耳尹公自是不敢復讀夫以二先生唱眀道學於孔孟既沒千載不傳之後可謂盛矣而當時從逰之士蓋亦莫非天下之英材其扵先生之嘉言善行又皆耳聞目見而手記之宜其親切不差可以行逺而先生之戒猶且丁寧若是豈不以學者未知心傳之要而滯於言語之閒或者失之豪釐則其謬將有不可勝言者乎又況後此且數十年區區掇拾於殘編墜簡之餘傳誦道說玉石不分而謂真足以盡得其精㣲嚴密之㫖其亦誤矣雖然先生之學其大要則可知已讀是書者誠能主敬以立其本窮理以進其知使本立而知益眀知精而本益固則日用之閒且將有以得乎先生之心而扵疑信之傳可坐判矣此外諸家所抄尚衆率皆割裂補綴非復本篇異時得其所自來當復出之以附今録無則亦將去其重複別為外書以待後之君子云爾程氏遺書後序
  右附録一卷眀道先生行狀之屬凡八篇伊川先生祭文一篇奏狀一篇皆其本文無可議者獨伊川行事本末當時無所論著某嘗竊取實録所書文集內外書所載與凡他書之可證者次其後先以為年譜既不敢以意形容又不能保無謬誤故扵每事之下各系其所從得者今亦輙取以著於篇合為一卷以附扵二十五篇之後嗚呼學者察言以求其心考跡以觀其用而有以自得之則師道之傳也其庶幾乎程氏遺書附録後序
  右程氏外書十二篇某所序次可繕冩始某序次程氏遺書二十五篇皆諸門人當時記録之全書足以正俗本紛更之繆而扵二先生之語則不能無所遺也扵是取諸集録參伍相除得此十有二篇以為外書夫先生之言非有精粗之異而兩書皆非一手所記其淺深工拙又未可以一槩論其曰外書雲者特以取之之雜或不能審其所自來其視前書學者尤當精擇而審取之耳程氏外書後序
  右上蔡先生語録三篇先生姓謝氏名良佐字顯道學於程夫子昆弟之門篤志力行於從遊諸公閒所見最為超越有論語說行扵世而此書傳者蓋鮮焉某初得友人括蒼吳任冩本一篇題曰上蔡先生語録後得呉中板本一篇題曰逍遙先生語録陳留江續之作序雲得之先生兄孫少卿伋及天隠之子希元者二家之書皆溫陵曽恬天隠所記最後得胡文定公家冩本二篇於公從子籍溪先生題曰謝子雅言凡書四篇以相參校胡氏上篇五十五章記文定公問答皆他書所無有而提綱挈領指示學者用力處亦卓然非他書所及下篇四十七章與板本吳氏本畧同然時有小異蓋損益曽氏所記而精約過之輙因其舊定著為二篇且著曽氏本語及吳氏之異同者於其下以備參考獨板本所増多猶百餘章然或失本指雜他書其尤者五十餘章至詆程氏以助佛學直以或者目程氏而以予曰自起其辭皆荒浪無根非先生所宜言亦不類荅問記述之體意近世學佛者私竊為之以亢其術偶出扵曽氏雜記異聞之說而傳者弗深考遂附之於先生傳之久逺疑誤後學使先生為得辠扵程夫子而曽氏為得辠於先生者則必是書之為也故竊不自知其固陋輙放而絶之雖或被之以僭妄之辠而不敢辭也其餘所謂失本指雜他書甚者亦頗刊去而得先生遺語三十餘章別為一篇然記録不精僅存彷彿非復前篇比矣凡所定著書三篇已校定可繕冩因論其所以然之意附見其後以俟知言有道君子考而擇焉謝上蔡語録後序
  某頃年校定上蔡先生語録三篇未及脫藁而或者傳去遂鋟木扵贛上愚意每遺恨焉比因閒暇復為㝎著此本然亦未敢自以為可傳也因念往時削去板本五十餘章特以理推知其決非先生語初未嘗有所左驗亦不知其果出於何人也後籍溪胡先生入都扵其學者呂祖謙得江民表辨道録一篇讀之則盡向所削去五十餘章者首尾次序無一字之差然後知其為江公所著而非謝氏之語益以眀白夫江公行誼風節固當世所推髙而陳忠肅公又嘗稱其論眀道先生有足目相應之語蓋亦畧知吾道之可尊矣而其為言若此豈差之毫釐則夫千里之繆有所必至而不能已者耶因書以自警且示讀者使毋疑舊傳謝先生與胡文定公手柬今幷掇其精要之語附三篇之後雲謝上蔡語録後序
  淳熙乙未之夏東萊呂伯恭來自東陽過予寒泉精舍留止旬日相與讀周子程子張子之書歎其廣大閎博若無津涯而懼夫初學者不知所入也因共掇取其闗於大體而切於日用者以為此編總六百一十二條分十四卷蓋凡學者所以求端用力處己治人之要與夫辨異端觀聖賢之大畧皆粗見其梗槩以為窮鄉晚進有志於學而無眀師良友以先後之者誠得此而玩心焉亦足以得其門而入矣如此然後求諸四君子之全書沈潛反復優柔厭飫以致其博而反諸約焉則其宗廟之羙百官之富庶乎其有以盡得之若憚煩勞安簡便以為取足於此而可則非今日所以纂集此書之意也書近思録後
  凡禮有本有文自其施於家者言之則名分之守愛敬之實其本也冠昏䘮祭儀章度數者其文也其本者有家日用之常禮固不可以一日而不脩其文又皆所以紀綱人道之終始雖其行之有時施之有所然非講之素眀習之素熟則其臨事之際亦無以合宜而應節是不可以一日而不講且習焉也三代之際禮經備矣然其存於今者宮廬器服之制出入起居之節皆已不宜扵世世之君子雖或酌以古今之變更為一時之法然亦或詳或略無所折衷至或遺其本而務其末緩於實而急於文自有志好禮之士猶或不能舉其要而困於貧窶者尤患其終不能有以及於禮也某之愚蓋兩病焉是以嘗獨觀古今之籍因其大體之不可變者而少加損益於其閒以為一家之書大抵謹名分崇愛敬以為之本至其施行之際則又畧浮文敦本實以竊自附於孔子從先進之遺意誠願得與同志之士熟講而勉行之庶幾古人所以脩身齊家之道謹終追逺之心猶可以復見而於國家所以敦化導民之意亦或有小補雲家禮序
  先正溫國司馬文正公受詔編集資治通鑑既成又撮其精要之語別為目録三十卷並上之晚病本書太詳目録太簡更著舉要歴八十卷以適厥中而未成也至紹興初故侍讀南陽胡文定公始復因公遺藁脩成舉要補遺若干卷則其文愈約而事愈備矣然往者得於其家而伏讀之猶竊自病記識之弗彊不能有以領其要而及其詳也故嘗過不自料輙與同志因兩公四書別為義例増損櫽括以就此編蓋表嵗以首年逐年之上行外書某甲子遇甲字子字則朱書以別之雖無事依舉要以備嵗年而因年以著統凡正統之年嵗下大書非正統者兩行分注大書以提要凡大書有正例有變例正例如始終興廢災祥沿革及號令征伐殺生除拜之大者變例如不在此例而善可為法惡可為戒者皆特書之也而分注以備言凡分注有追原其始者有遂言其終者有詳陳其事者有備載其言者有因始終而見者有因拜罷而見者有因事類而見者有因家世而見者有溫公所立之言所取之論有胡氏所收之說所著之評而兩公所遺與夫近世大儒先生折衷之語今亦頗采以附扵其閒雲使夫嵗年之久近國統之離合辭事之詳略議論之同異通貫曉析如指諸掌名曰資治通鑑綱目凡若干卷藏之巾笥姑以私便檢閱自備遺忘而已若兩公述作之本意則有非區區所敢及者雖然嵗周於上而天道眀矣統正於下而人道定矣大綱槩舉而監戒昭矣衆目畢張而幾㣲著矣是則凡為致知格物之學者亦將慨然有感於斯而兩公之志或庶乎其可以黙識矣因述其指意條例如此列於篇端以俟後之君子云乾道壬辰夏四月甲子新安朱某謹書資治通鑑綱目序
  右楚辭集注八卷今所校定其第録如上蓋自屈原賦離騷而南國宗之名章繼作通號楚辭大抵皆祖原意而離騷深逺矣竊嘗論之原之為人其志行雖或過於中庸而不可以為法然皆出於忠君愛國之誠心原之為書其辭㫖雖或流於跌宕怪神怨懟激發而不可以為訓然皆生扵繾綣惻怛不能自己之至意雖其不知學於北方以求周公仲尼之道而獨馳騁於變風變雅之末流以故醇儒荘士或羞稱之然使世之放臣屏子怨妻去婦𢪛淚謳唫於下而所天者幸而聼之則於彼此之閒天性民彜之善豈不足以交有所發而增夫三綱五典之重此予之所以每有味於其言而不敢直以詞人之賦視之也然自原著此詞至漢未久而說者已失其趣如太史公蓋未能免而劉安班固賈逵之書世復不傳及隋唐閒為訓解者尚五六家又有僧道騫者能為楚聲之讀今亦漫不復存無以驗其說之得失而獨東京王逸章句與近世洪興祖補注並行扵世其扵訓詁名物之閒則已詳矣顧王書之所取捨與其題號離合之閒多可議者而洪皆不能有所是正至其大義則又皆未嘗沈潛反復嗟嘆詠歌以尋其文詞指意之所出而遽欲取喻立說旁引曲證以強附扵其事之已然是以或以迂滯而逺扵性情或以迫切而害扵義理使原之所為抑鬰而不得伸於當年者又晦昧而不見白扵後世予扵是益有感焉疾病呻吟之暇𦕅據舊編粗加櫽括定為集注八卷庶幾讀者得以見古人扵千載之上而死者可作又足以知千載之下有知我者而不恨扵來者之不聞也嗚呼悕矣是豈易與俗人言哉楚辭集注序
  右楚辭後語目録以鼂氏所集録續變二書刋補定著凡五十二篇鼂氏之為此書固主扵辭而亦不得不兼於義今因其舊則其考扵辭也宜益精而擇扵義也當益嚴矣此余之所以兢兢而不得不致其謹也蓋屈子者窮而呼天疾痛而呼父母之詞也故今所欲取而使繼之者必其出扵幽憂窮蹙怨慕淒涼之意乃為得其餘韻而宏衍鉅麗之觀懽愉快適之語宜不得而與焉至論其等則又必以無心而冥會者為貴其或有是則雖逺且賤猶將汲而進之一有意扵求似則雖迫真如揚栁亦不得已而取之耳若其義則首篇所著荀卿子之言指意深切詞調鏗鏘君人者誠能使人朝夕諷誦不離扵其側如衛武公之抑戒則所以入耳而著心者豈但廣廈細旃眀師勸誦之益而已哉此固余之所為眷眷而不能忘者若髙唐神女李姬洛神之屬其詞若不可廢而皆棄不録則以義裁之而斷其為禮法之罪人也髙唐卒章雖有恩萬方憂國害開聖賢輔不逮之雲亦屠兒之禮佛倡家之讀禮耳幾何其不為獻笑之資而何諷一之有哉其息夫躬栁宗元之不棄則鼂氏已言之矣至扵揚雄則未有議其罪者而予獨以為是其失節亦蔡琰之儔耳然琰猶知愧而自訟若雄則反訕前哲以自文宜又不得與琰比矣今皆取之豈不以夫琰之母子無絶道而於雄則欲因反騷而著蘓氏洪氏之貶詞以眀天下之大戒也陶翁之詞鼂氏以為中和之發於此不類特以其為古賦之流而取之是也抑以其自謂晉臣恥事二姓而言則其意亦不為不悲矣序列扵此又何疑焉至扵終篇特著張夫子呂與叔之言蓋又以告夫遊藝之及此者使知學之有本而反求之則文章有不足為者矣其餘㣲文碎義又各附見扵本篇此不暇悉著雲楚辭後語目録序
  南安韓文出莆田方氏近世號為佳本予讀之信然然猶恨其不盡載諸本同異而多折衷於三本也原三夲之見信杭蜀以舊閣以官其信之也則宜然如歐陽公之言韓文印本初未必誤多為校讐者妄改亦謂如羅池碑改歩為渉田氏廟改天眀為王眀之類耳觀其自言為兒童時得蜀本韓文於隨州李氏計其嵗月當在天禧中年且其書已故𡚁脫略則其摹印之日與祥符杭本蓋未知其孰先孰後而嘉祐蜀本又其子孫眀矣然而猶曰三十年閒聞人有善本者必求而改正之則固未嘗必以舊本為是而悉從之也至扵秘閣官書則亦民閒所獻掌故令史所抄而一時館職所校耳其所傳者豈真作者之手藁而是正之者豈盡劉向揚雄之倫哉讀者正當擇其文理意義之善者而從之不當但以地望形勢為重䡖也抑韓子之為文雖以力去陳言為務而又必以文從字順各適其職為貴讀者或未得此權度則其文理意義正自有未易言者是以予扵此書姑考諸本之同異而兼存之以待覽者之自擇區區妄意雖或竊有所疑而不敢偏有所廢也韓文考異序
  此集今世本多不同惟近嵗南安軍所刊方氏校定本號為精善別有舉正十卷論其所以去取之意又他本之所無也然其去取以祥符杭本嘉祐蜀本及李謝所據館閣本為定而尤尊館閣本雖有謬誤往往曲從他本雖善亦棄不録至扵舉正則又例多而辭寡覽者或頗不能曉知故今輙因其書更為校定悉考衆本之同異而一以文勢義理及他書之可騐者決之茍是矣則雖民閒近出小本不敢違有所未安則雖官本古本石本不敢信又各詳著其所以然者以為考異十卷庶幾去取之未善者覽者得以參伍而筆削焉書韓文考異前
  予讀近代文集及記事之書觀其所載國朝名臣言行之跡多有補扵世教然以其散出而無統也既莫究見始終表裏之全而又汨於虛浮詭誕之說予嘗病之於是掇取其要聚為此録以便記覽尚恨書籍不備多所遺闕嗣有所得當續書之八朝名臣言行録序○以上文集二十七條








  御纂朱子全書卷五十六
<子部,儒家類,御纂朱子全書>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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