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製警世問答續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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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製警世問答續錄
1763年

問曰於祀典歩屧不甚衰矣今日其 何蹣跚飲涕而答曰今日何日月㙜 行禮少伸微忱昨年已料表豈意今 年又復行禮禮畢之後坐殿呼寫紀 懷承旨奏御製懸板訖工予意初以 爲其若訖工因整衣欲瞻其揭告訖 適在此時故仍詣。長樂殿瞻揭到

殿中怳若問。𥨊周旋殿內亦若 玉音之復聆旣揭之後又思焉頃年 揭。殿號時。慈聖御此殿而今雖 揭此嗚呼。慈顏何以仰瞻噫予之 衰耗隨年益甚加以腳疾坐臥俱難 行歩亦不及於昔整衣着靴之時其 尤艱澁而於奉審將事之際身不敢 自有歩履頓勝此豈微誠所致所重

在焉故也今日行祀之後餘懷耿耿 又欲揭此心懷難定且清商門近五 十級層階儀鳳門近三十級層階捨 輿升降安得不蹣跚又瞻。殿中心 膽欲隕心不在歩亦豈不然前則痰 凝只在左膝眼近者左右皆然若非 行禮又非瞻揭何能若比噫筆則畱 待舊。殿身則回而便臥此亦不孝

此亦不肖然莫笑蹣跚若使予拜 陵拜。園其將奮飛徃來遙望西郊 只自飲涕蹣跚與否何暇以對亦有 一倍興懷者此。殿南北有樓南則 龍飛北則鳳翔龍飛樓卽昔年所嘗 頻。臨者且癸巳年予江都。奉安 行回日。登此樓而待焉於今追思 嗚𠰸於中樓楣有。御製二句曰昔

年。聖祖奉。慈闈佳節。登臨獻 玉巵此我。聖祖奉。慈懿大妃殿 時事也嗚呼。聖祖奉。慈聖而若 是承。歡吁嗟不肖奉。慈殿幾廵 來此而莫能行此事今雖欲爲焉可 得也且徃來時過魚藻堂此庚戌年 皇嫂禮陟之堂也嗚呼昔時此闕奉 兩東朝庚戌以後追慕。皇嫂嗚呼

今日又作孤露之人懷尤難抑其於 步屧亦何足道又因此而有勉後者 龍飛樓。御製懸板有六詩則在 御製中而板邊不設彩畫粉質用靑 字其時置一香罏於樓中而亦廚院 磁器也豈特此也昔年。靜攝益懋 儉徳仰覩熟矣今𨿽追述其敢曰揄 揚萬一乎嗚呼後昆豋此樓而憶此

言欲侈之心焉可萌也此予所以勉 後者也回瞻西嶺日己向夕東望 懿陵零雨霏霏孝耶悌耶不覺涕霑 於衫將予此意勉後世爲人子弟者 問者唯唯略記其槩編於續錄之首 問曰庸學輪回而講蓋己乆矣抑或 有覺得處乎笑而答曰曾己雲莫雲 請久書自我自猶復前日以一事言

之大學傳十章紫陽所論明善之要 誠身之本兩句語自十九講此於今 六十九始起疑而問之仍又思而諭 之曰無乃自明徳至於至善自誠意 至於修身乎聞者皆無異義故心自 謂曰幾廵帶讀今始覺此追聞此乃 紫陽分說知行以示庸學相表裏之 義也其言果明大覺其非不然幾乎

自是矣非徒此也心經自三十一講 學以至於今先孺雲比書敬之若神 明豈不敬也而至於問難至繁處心 猶眩焉暮年熟複之後不無因其答 而覺得者中庸豈不雲愽學審問慎 思明辨篤行子雖博學審問不能慎 思明辨何以實踐𨿽慎思明辦不能 篤行亦何有效所謂覺者今反誤矣

昔之眩者今少開矣雖使予退計十 年其猶難也況氣己衰神已耗其有 覺得尤何望也雖然予之所望者此 心若不觧庶可爲暮年一助而事與 心違歲月難挽此予所以笑對之中 撫心自歎者也 問曰心鑑雲心靜則夢靜心煩則夢 煩其果有驗否答曰豈徒予言孔聖

夢見周公莊周夢見蝴蝶且子曰吾 衰不復夢見周公此孔子誠心思之 故夢果見矣噫以予否徳今講庸學 於誠於敬莫能實踐夢何足喻而此 二句心常自驗者也噫於孝於悌俱 未能盡暮年追慕此心憧憧豈意夜 夢拜我。皇兄一睡之間從容待 側莫知其爲夢睡覺之後如有所得

遙望東郊心欲奮飛亦不能遂意替 今奉審嗚呼一朔之內拜。慈聖拜 皇兄是豈他哉此乃。慈聖暨。皇 兄之眷戀而然而不孝不悌只得夢 拜思昔日之未盡此正誰爲孝誰爲 悌者也心竊難耐其問及比罙切興 感矣大抵凡人入睡之後其昏者多 而予則自㓜時猶不至甚昏焉暮年

以後𦆵覺則便同不睡之時此雖由 於不能穩睡之致庶可免朱子所云 不識四到時節也噫莫雲其睡人若 衰耄則雖常時不能辨長㓜者多昨 異於昔今異於昨一朝一夕之間判 若二人予聞熟矣噫以孔子之聖猶 有吾衰之歎況中人以下乎若至於 此其雖百嵗亦何足道哉此予所以

中夜興思不覺凜然於中者也 問曰閏朔自古有之今何故而問閏 五之多少乎答曰。皇朝太祖忌辰 在於三十一年戊寅閏五月今年五 月適值有閏故因此次問戊寅之於 今歲三百六十有五年而閏五月則 十二廵也。洪武之於。弘治其間 百二十年始有閏五。嘉靖四十五

年之間再閏五而其後或間三十六 年或間三十一年而間二十年者最 多至若辛未之於今年不過十二年 而再閏五命稽考而憶昔年若覩其 時一倍興感況一閏卽甲戌也噫其 後再逢於今六十九年又逢此亦料 表此亦料表是予所以心懷難抑者 也

問曰記曰視於無形聽於無聲果有 比理否答曰視字聽字之上予則曰 加以若字而讀之可也以庾黔婁事 紫陽豈不云乎禱是定理自合有應 不可謂無是而姑爲之也果若此又 何必加一若字乎記亦云齋三日乃 見共所為齋者誠若有誠應輒如響 噫不孝不肖於思不能致誠莫覩乃

見之應此予所以心常自恧自歎者 也近有所執上下相持噫心猶不可 欺況。陟降乎以此相持國事愈益 泮渙方寸罙𭃄焦悶矣頃聞承宣之 奏起感予心涕隨聞下猶不敢回其 心今者之早若此故心自謂曰洪範 雲龜從筮從古人凡事從龜從筮來 頭其若親禱非徒爲民欲以得雨驗

承宣之奏初次命官之後雨意漠然 適當朔祭向於。陵祭欲行。香祗 迎而未能若禮故於今乃行祗迎此 身若隨詣。丹門之意近日朝隂夕 風雲漢昭回昨夕則有雨徴至夜濛 濛而曉頭乃雨朝來。香祗迎後仍 畱建明門東望。丹門兼以初料之 意乃敢仰占日將午乃得霈然噫是

誰之賜蒼穹。陟降恤我元元悶我 國事莫聞莫覩之中若是。眷顧而 小子不肖何以仰答且今日之雨不 先不後適中其時亦不踰日誠萬萬 料表誠萬萬料表古人云無以得雨 而弛心何況今日之心乎且初則以 報尺諭大臣其時水標之報已過半 尺故恐渉取便乘轎之時復以過流

諭矣其後雨止竟夕以待雲雖向於 戍亥更不下雨噫今畨之雨豈特兩 麰於水田庶可足矣其雖數日開霽 猶可及也而以予仰占者自度嗚呼 陟降俯循初意而止於報尺乎抑或 益勉小子而有此旋霽乎噫追慕三 講雖執初意予欲行焉況得雨之後 豈敢不爲待明朝欲爲而今夜之祀

其雖朔祭意兼祈雨亦欲仰占何敢 得雨而觧心夜坐其門三更一㸃卽 祭官起𥨊之時仍召承宣欲爲紀懷 更思之心不敢二用故待撒漏呼寫 今將曉矣祭亦畢矣而㪅不聞雨聲 仰占之心猶在乎中吁嗟。陟降昭 臨小子而嗚呼小子何以仰聆嗚呼 鑑臨嗚呼。鑑臨悠悠此心更復何

諭問者唯唯略記編錄歲壬午而月 閏五也 噫今者仰占意蓋㴱矣三講雖行 己有乘轎時過流之教故一月三 對意雖爲民㪅欲觀雨下與否輔 相固請噫於今甘霈寔爲元元吁 嗟此對其亦民事旣爲民而仰占 亦何敢負。陟降而其或過流亦

過矣莫覩莫聞之中憧憧於心其 不敢遽然以從且以俯循益勉二 事冰炭交中故以朝若又得過尺 之雨當㪅添書下端爲答入內之 後又聞過尺之報而輔相復以比 爲請曉燭旣諭記注又書一向相 持恐或欠於事。先以誠嗚呼 陟降眷顧生民若此之時於多於

少亦何敢較量乎勉強許之今後 則追慕之講爲民之對其皆若前 嗚呼仰占之事其何敢曰必。陟 降之心亦何能仰副此𨿽事勢之 不獲己。付託之不敢孤而顧今 宗國一倍於心嗚呼蒼蒼俯鑑此 心嗚呼。陟降俯鑑此心 問曰漢儒傅會先儒譏之昨日之答

無乃近於傳會乎飲涕而答曰理欲 同行異情昨者之答若其興感謂以 傳會可也予雖不肖仰占於。陟降 何敢傳會而目下事尤有興感者雖 雲傅會不忍終黙今日亦如再昨朝 後日雖蒸欝雨則止矣展禮於。殿 奉審。景福殿仍詣。永慕堂不忍 踰閾只瞻望於門外而回未及數歩

細雨霏微噫彼細雨甚微他人雖或 末見而予則見焉嗚呼隔月眷戀之 餘不肖來拜無乃。陟降感動而然 乎言之及此不覺淚隨聲下且觀太 陽比亦。陟降眷顧三軍之致也嗚 呼。陟降若是眷顧而不肖小子何 時仰報問者唯唯畱坐進善門記懷 焉

問曰展禮之後來臨舊邸興懷而然 乎抑與漢高心同乎抆涕而答曰予 於辛丑八月二十一日承儲之。命 效宋英宗之意諭舎人曰謹守吾舎 上有嫡嗣吾歸矣雲而昔之宋英猶 書數廚予則其時不過數卷書而己 矣嗚呼甲辰。仙馭莫攀其後幾抱 難抑之恫而冥然到今今已六十有

九追憶徃歲倐然四十有二年漢高 諭豊沛父老之言正若予心噫不敢 欺。陟降而爲國事爲生民抑心仰 占不獲己勉強自顧初心不覺靦然 仰觀彼蒼尤不覺悚然以此心展謁 展拜之回不臨舊邸而何其所興懷 亦第二件事而昨歲之後今始來臨 亦豈不曰興懷嗚呼孝章今若在世

年將四十有四嗚呼懿昭今若在世 其將十三孝章孝純嗚呼懿昭於今 焉在而衰耄否徳其何冥然消心焦 心其亦異矣其亦異矣孝章孝純吁 嗟懿昭今侍。陟降仰聆。玉音而 展謁展拜莫聆莫覿臨此二廟只見 木主嗚呼雖鐵心石腸其何堪抑且 見舊邸追憶昔年怳若今日其雖欲

復行前事焉可得也此正仲由負米 之歎噫今來舊邸問曰國將興而不 答國將亾而不答亘中之懷欲籲天 而高高欲訴地而漠漠只抱無限之 懷而強回他尚何說問者唯唯仍記 餘懷㪅漏已動矣 問曰今日法講之服何異於常其果 若此何爲強行飲涕而答曰心氣近

益衰薾欲凖三講而心尤索莫不覺 而諭今日乃覺頃者問答已諭今日 何日予於生歲逢此閏於今六十九 又逢此閏誠是料表前月旣行禮雖 不敢瀆褻若倣昨年終歲莊樂之意 〈再逢重光故也〉 以去月望拜之服行此講一 則必凖追慕之講也一則因此而表 予忱之意也予則曰一舉而意兩伸

噫觀今之世當寧受教視若尋常若 此不已亦將有不遵。大明律之請 噫一隅青丘四百年朝鮮而已以君 言之當遵。列祖之盛德而已以臣 言之宜思乃祖乃父世受之。㤙噫 予雖不敏今日諸臣若如予追思今 日之意斯過半矣不諒予心若是起 問可謂與俗同套予何多諭問者靦

然而不復問仍記其㮣莫笑問者庸 學輪講其若實踐實行豈有此㦲豈 有此㦲強行三講今服此衣亦末節 亦末節自顧心氣追慕之講其亦難 矣目今國事亦難挽回仰籲蒼蒼忠 耶孝耶長呼投筆涕沾於衫矣 噫閏五月初旬卽。高皇帝忌辰 此月此日何意今逢

問曰創業中興一也中興之名人雖 加予其宐謙焉抑何以自居乎慷慨 而答曰此等義理其雖不問予亦粗 知而嗚呼三百年。宗國非予私受 億千萬生靈非予𥝠民嗣服以後以 調劑立志其常語人曰若有蕩蕩平 平之效予不辭中興雲矣乙亥以後 予心少紓莫雲其效予莫知之常以

萬萬料表八字心自靦然中興二字 今無可論嗚呼今予所遭何㨾時乎 一隅靑丘彛倫斁塞義理晦熄國勢 凜綴生民倒懸夙宵焦心卽此一事 而春去秋來暑徃寒至理之常也一 亂一治一替一興其亦常道然其治 其興予將何覩財竭民散莫知稅駕 於何日此予所以於宿於食消心煎

心豈意遭萬古所無之事行萬古所 無之事求諸徃*牒豈有是事考諸國 乘亦豈有此雖然由此而轉否回泰 次亡爲興國勢從此定矣吾民自此 安矣此豈他㦲蒼天。陟降佑我 宗𫋳恤我黎民不覩不聞之中。命 予爲此此蒼天之攸賜。陟降之垂 恩予既奉其。命而行其事此所以

於今自居中興者不然蒼天。陟降 之眷佑顧恤無以揄揚噫今之中興 卽蒼天。陟降之所。命於予豈有 㦲此正不重則不威之義也噫卅載 苦心以調劑爲中興事業未見其效 萬萬夢想之外乃有此舉予之操心 己諭述編今方自強又當初政抑何 心自居中興乎非予之意非予之意

是誠不獲己者是誠不獲己者此予 所以慷慨而答者也問者唯唯仍記 其㮣噫受。付託於。皇兄於甲辰 嗣服其雖否徳無能欲以孳孳國事 爲仰報於今七旬料表復政此蒼天 陟降所命予者尤何敢放忽尤何敢 放忽將此紀懷自警焉 頃者展謁展拜之後臨舊邸時述

懷中有曰國將興乎不答國將亡 乎不答欲籲天而高高欲訴地而 漠漠雲矣豈意不數日乃有此事 以此觀之莫非天也莫非命也凡 事當靜俟天與命而已且於謁於 拜莫覿莫聞豈意有此。命此亦 列朝㴱仁至徳固結於民乃有今 日而吁嗟億萬生靈卽予不知不

聞之中嗷嗷呼呼徹於彼蒼亦豈 無此天高聼？乃見於今矣 問曰夜漏已㴱其何不睡荅曰予有 所待矣問曰其待維何荅曰今方憫 旱命官祈雨於農壇其望霈然矣問 曰今講者卽中庸豈不雲神之格思 不可度思矧可斁思乎有是心又何 不躬禱此壇而命攝且其誠在我其

格在神惟當盡其在我之誠而已神 之格未格惟在於我之誠不誠今者 之答無乃近於斁思而誠若淺也得 雨猶未可必也況又霈然不能在我 之道若是望㴱亦不近於鄒聖所云 揠苗乎且念七旬在明若是自苦於 保嗇之戒何應聲答曰問甚是矣問 甚是矣予本晚學幾廵講中庸雖書

自我自粗知度思斁思之義而今朝 勉飭獻官時有曰予坐此堂待霈然 雲故今者之問果率口而對今聞此 問不覺面騂至於何不躬禱之問予 亦有答噫雖躬禱誠難望孚格況命 攝而豈無如不祭之歎乎噫夙宵一 念在於軍與民雖爲民焦心而躬禱 三軍暴陽之時予心尤爲切悶三次

勞軍心猶耿耿吁嗟此攝豈爲身而 然乎非徒三軍隨駕吏隸亦民也爲 其民不顧其民可乎其於保嗇二字 予心愴然雖復政之前心猶許民國 況暮年復政之日值此亢旱誦昔年 肌膚何惜之。教方切以一人代萬 民之心況否德致旱其於此時何暇 顧此雖然此皆漫問答也大抵修於

下應於上理之常也隂陽和雨暘調 惟在其君政令之修不修理隂陽順 四時奚徒謂大臣乎㦲予於目下事 有自恧者何則昨因㙜請允可後股 肱輔相先後納召方當初政百事叢 脞㙜臣其雖率着予亦有不自反者 何也其日祭時於庭中命去遮日而 小次則其不禁也入小次之時望見

油遮日覆於其上而頃於北郊因下 雨而臨時設此目見窘束故意謂此 與屋之有瓦無異其雖祈雨之時屋 不撤瓦由此不禁自以爲此而反非 諸臣豈無諸已而後非諸人之意㦲 晚後乃覺此予所以自恧者也且不 在於蓋芚蓋草與否必㙜臣言之若 以上下欠於其誠未能霈然爲戒而

予亦以比爲答則可謂務本於今上 下俱不爲此而公然惹閙悶旱之中 又此費心蓋心無貳用若此而誠何 專一而孚感乎亦予所以自恧者子 日過猶不及近者耳目之寥寥不及 也今者無中生有亦過也孔聖豈欺 我㦲中庸之中字政謂今日也方講 中庸莫能行此亦予之過亦予之過

若此而何能感神明乎且祈雨而未 得霈然反恐其過也此亦貳用也非 徒諸臣予亦然矣若此而亦何能感 孚此亦誠淺此亦誠淺噫今月何月 昔年。靜攝中製祝有年。御詩此 侍湯中仰覩者今當初政值此亢旱 寔予不孝寔予不孝況近者雨非不 下而霈然猶邈此豈他㦲蒼蒼。陟

降雖欲眷恤元元卽予誠淺否徳之 致罙切悚然罙切悚然夜如何其祭 時己過瞻彼東壇祭將行矣其雨其 雨之望益切於中矣問者唯唯自記 其略焉呼冩𦆵畢忽聞霈然之聲嗚 呼蒼蒼。陟降眷恤元元若是其勤 而吁嗟否徳莫能報萬一亦莫能濟 一民仰愧俯怍懍惕益㴱吁嗟此澤

諸道同被否雖然憧憧此心農事登 塲然後庶可少弛也夫 歲壬午季夏旬有九報秋之日而 亦三庚也 問曰今於大學書經所以㴱歎者何 答曰大學傳之九章一家讓一國興 讓一人貪戾一國作亂其機如此此 謂一言？事一人定國尚書洪範曰

惟皇玉食惟皇作福作威臣無有玉 食臣無有作福作威噫聖賢之言若 合符節予於目下事尤見其驗噫今 畨之事一則若無乾道之昭昭其將 一國作亂因一言之謂僚屬以致一 世之興訛此所謂？事者也嗚呼若 非。陟降之指導倫常其將斁矣一 則不戒臣無有作福作威之訓故幾

致乎國不國矣若非今日將至於義 理晦矣且可見天網之恢恢思之及 此不覺凜然常讀此書曾覧是經其 時則不過視以聖賢之垂訓矣於今 乃覺幾千百載之下聖賢之言若戒 今世豈不深歎乎㦲𨿽然卽此二事 使予其能正已教導明辨淑慝豈有 此㦲此予所以非徒深歎罙切恧焉

者也噫追悔莫及前事𨿽勿說白首 暮年今當復政其冝覺今是而昨非 徴前事而毖後其本維何維在自強 自強之本亦何專在乎心不憚其衰 益加奮勵尤勉於中其或有若前泛 忽者將此之問其須輔予其須勉予 問者唯唯略記其槩以警主人翁 問曰中庸曰莫見乎隱莫顯乎微隱

何若是見微何若是顯答曰只見乎 此而未見不愧屋漏之語如見肺肝 之言乎昭昭鑑臨衆目難掩其何多 論須見近日事嗚呼略無忌憚之時 豈有今日之歎逢人卽說之日焉知 北塞之行此則謂已顯者乾道之昭 昭予見多矣其於今日尤可見魑魅 之莫逃若今番之人人取服一節深

於一節不煩深問根柢綻露予未始 料心自竊歎曰昭烈戒太子之言康 節訓弟子之語可謂切實世之人抑 何心其不深戒乎㦲所謂無忌憚者 若今之問自謂曰隱何見微何顯以 致放肆者也問者不覺靣騂因記其 略益自勉焉 問曰在上者其所可畏豈有若在下

者乎答曰是何問也是何問也書曰 顧畏於民嵒詩曰赫赫師尹民具爾 瞻爲相者猶有爾瞻之戒況在億兆 之上者乎人君可畏者有五一則畏 天也二則畏先也三則畏神也四則 畏臣也五則畏民也不畏天天命去 不畏先墜厥祖不畏神享不歆不畏 臣縱敗禮不畏民民心畔天命去何

以爲君墜厥祖何以奉先神不歆其 何有依縱敗禮國將亡矣民心畔自 爲獨夫有一於此未或不亡況五乎 以此觀之在上者之所畏有倍於在 下者矣噫宋之王安石卽一臣也而 以三不畏之說爲萬古小人況爲人 君者乎且誠敬之本卽畏也自古賢 聖之君能知一畏字之義無道之君

莫知一畏字之理殷鑑不遠前轍滔 滔周文之日昃不遑衛武之抑詩自 戒卽畏字也執玉奉盈蒼蠅月光其 亦畏字中來非徒學者戒慎恐懼不 可一時放忽爲人君者尤當百倍加 工予𨿽不學粗知此義於宿於食不 敢須臾放忽而𨿽然年耄氣衰此予 所以罙切戒懼者也噫霜露之感益

㴱而曉行報謝祭故初意秋展謁欲 行於吉月因料外久潔之事志未果 焉身𨿽在於九重心則懸於。丹門 噫警畏二字卽我。朝傳授之心法 此文欲製者久矣況於此日尤爲難 耐其問若此可不諭其心乎㦲 問曰鄒聖雲五十而慕者余於大舜 見之舜年百十嵗何爲而只稱五十

答曰不讀終身慕可知之註乎孟子 曰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 有妻子則慕妻子仕則慕君以此觀 之舜之五十而慕亞聖豈不稱乎㦲 其稱五十於今乃覺尚書豈不雲三 十徴庸三十在位乎噫大舜自畎㽗 之中貴爲天子富有四海以凢人言 之易流者慾而舜則眼無四海之富

心無天子之貴其猶五十而慕終身 慕可知之說尤可驗矣慕之一字其 宐㴱味此孔聖所以稱大孝者也嗚 呼大孝二字惟大舜其可當之噫爲 人子慕其父母彛倫之所當然者而 五十而猶慕獨聞於大舜則嗚呼若 非大舜之孝豈可以五十慕之說輕 加於人也㦲人子之事親卽一分內

事也必大者言之文王之問𥨊視膳 武王之一飯再飯卽分內事也以小 者言之仲由之百里負米萊子之斑 衣娛親亦分內事也而所以稱之者 以其本則誠也以曾子之孝孟子猶 以爲可也此蓋分內事故也嗚呼生 我鞠我父母之恩也爲其子而不慕 豈曰孝乎𨿽百嵗而慕無誠則非慕

也𨿽隨時而慕無誠則非孝也今者 此問何在今日嗚呼不孝嗚呼不肖 雖悔何及今𨿽欲孝風𣗳不靜遙望 西郊暮雲愈邈嗚呼四日朝則展禮 夜則留宿而不孝不肖莫聞莫聆如 問何爲來此卽夢拜而然也嗚呼 陟降若是眷顧而嗚呼小子不孝不 肖因追慕而來述追慕之錄其無感

應以此推之其曰誠乎此予所謂無 誡則非慕者也如是以答方寸若墜 嗚呼何日復瞻。龍顏乎問者亦爲 予而興感仍記其㮣嵗壬午月仲秋 上旬後二日也 問曰古人云人生七十古來稀七旬 在明而抑何欝懷飲涕而答曰以予 心氣莫雲七十𨿽五十六十其亦料

表其況七十乎今年六十九若過三 箇月將蹈古來稀之年是誠千千萬 萬夢想之外予之尤爲興感者昔之 萊子以年七十而兩親俱在斑衣娛 親弄雛親側而嗚呼世間孤露者豈 無若予而思昔年之。深㤙顧今日 之無依予則曰人世間窮且哀者莫 若予也昔之仲由𨿽有負米之歎爲

人子者若思㓜時事親之事人孰不 爲孝乎蓋不能以親心爲已心故也 思之及此又思明年𨿽夢裏其猶嗚 𠰸嗚呼丁丑暮春以前心猶若此況 今日乎無怙無恃冥然恬然欝懷二 字亦歇後語也嗚呼此亘中之懷何 時少伸乎欲籲天而高高欲訴地而 漠漠今之多少酬應是豈樂爲亦豈

自恃氣力而然乎㦲一爲。宗國一 爲元元而然也且明嵗予年卽國初 稀有之。聖筭也而不孝不肖無一 繼志無一述事而徒位徒壽寔負我 聖祖寔負我。陟降其欲諭此心欲 隕而膽欲墜也問者唯唯略記萬一 歲壬午季秋卽初度前一日也 問曰周禮御敘於王所註其有未曉

者自朔至望則自女御而至後自望 至晦則自後而至女御取象之義御 見之法其理至矣𨿽然一後三夫人 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無乃 過乎答曰此義己略諭於自省編次 序條理可謂井井方方而予亦不能 無惑焉靜臥起疑其問適在乎此其 何泯黙蓋古有四妃三夫人之稱而

夏時比諸帝舜三夫人增三三爲十 二人殷時又增三九爲三十九人周 禮上法帝嚳立正妃又增三二十七 爲百二十一人此正天子設六官三 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也 后妃立六宮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 婦八十一御妻也可謂次序井井條 理方方者大抵兩儀生四象四象生

八卦八卦生六十四卦此偶數也三 夫人爲九嬪九嬪爲二十七世婦二 十七世婦爲八十一御妻此竒數也 蓋以竒數對偶數者而至於御敘王 所自朔至望自望至晦當夕者可見 古聖王之法度古賢妃之御衆至理 雖存然而排日當夕其他註釋見而 愈疑聞而愈惑此𨿽非濂洛正註乃

漢唐諸儒㴱加究索者而至理寓焉 自省篇亦云正若予言後世帝王不 究義而流於色以至夏有桀殷有紂 周有幽王予則曰周禮非聖人無以 作此非聖人無以行此也噫彼秦皇 充羙人於阿房漢有後宮三千其可 減之譏唐有後宮佳麗三千人之詩 周之百數漢唐增千噫殷湯盛時𨿽

有三十九婦成湯不邇聲色日新又 新盛周之時𨿽至百餘人文王至於 日中昃不遑暇食而內無怨女桀之 一妹喜紂之一妲己幽王之一褒姒 能滅其國此予所以自省篇中深爲 垂戒者不以文害意可也只見本文 中御敘於王所一句語可也何必巧 絜其義強排日字乎且女御皆稱後

宮後宮三千之說亦若八十一御妻 豈皆曰後宮而布列當夕乎㦲後世 帝王不思聖王之羙制只計排日則 隋煬之十六院晉武之乘羊車其豈 逺㦲此予所以靜臥疑惑命考十三 經註䟽者也如無今問今予命考之 心孰能知之問者唯唯略記其槩白 首暮年自勉靈㙜仍垂於後爲人君

戒色之龜鑑焉 問曰今方服湯調理其於行禮異於 所料何哉飲涕而答曰七旬在明非 徒日三服湯亦已㴱冬雖深秋初冬 猶不能耐冷況近者日氣甚寒氣衰 日甚𨿽燠室溫臥亦覺其冷且陞降 之際其皆艱辛起動之時不覺有聲 雖因至重至敬之事而奉審初意難

以行禮拜跪之際周旋之時判若二 人阼階雖高亦不至艱述編旣雲今 何敢弛鄉黨篇攝齊陞堂降一等逞 顏色之文每於行禮之時隨輒莊誦 而於至敬至重之地身不敢自有若 此之故恆日艱辛者便爲便利常時 畏寒者反爲自煖蓋所重在焉故也 雖然非予所能亦豈淺誠所及㦲是

誰之賜罙切追慕噫朝者仰贍。長 樂登北苑瞻望而來此卽予於是闕 於朔於望不敢闕者也今雖調理歲 色將暮比心尤倍不敢自便者又若 此而心則少紓矣召見內局因本署 都提舉求對心已動而問其所奏此 嗣服後初聞者其所戒飭非不勤矣 而乃有此報寔予奉。先不孝不肖

雖微末執事若知予平日之心豈乎 至此噫忠孝本無二致頃者。春室 既已躳自奉審今日命官奉審豈曰 子道方有連三日動駕之事此時替 行伊時親行則是尤爲不孝尤爲不 肖故其卽命駕躳詣奉審因此而知 本事之異於所聞其將張大之事一 時漆補而止伸情禮而便事工一舉

兩得當寒不耐歩屧艱辛何暇道㦲 噫元朝展禮其雖定行季冬朔朝料 表行禮一年之內再行親享三次展 謁而於昨日則兼行。慰安祭省牲 而來數日靜攝之餘氣亦頓勝噫予 之調攝其本不過一心字古人云心 和則氣和氣和則聲和聲和則天地 之和應矣且雲莊敬日強安肆日偷

豈欺我㦲此亦心和而然正若只有 清心是要方之語予則曰心和二字 可謂對劑矣雖然昌德洞口景福之 途心欲奮飛只遙望而來此予所以 心紓之中其猶耿耿者也噫親之眷 我賜我豈徒此㦲而子之事親反不 若其親罙切愴慕者也吁嗟後人莫 效於我盡孝於時噫𣗳欲靜而風不

止子欲孝而親不待臯魚之言也列 鼎而食追思負米仲由之歎也雖欲 孝誰爲孝雖欲悌誰爲悌曾聖亦云 嗚呼庚子以前事何望於今日追思 永慕堂莫逮之懷明將七旬遙望暮 雲膽欲隕矣問者唯唯仍記以勉爲 人子弟者雲爾是嵗壬午季冬二日 也若問其年旣過六旬亦已九矣噫

今予紀懷惟在此問答也 予嘗聞朱夫子同安僧舎之事頃 者仲秋昨日道中聞鐘聲輒駐轎 駐輦而自檢其心倖無走作恆日 浮念心鑑旣論此豈道成功熟而 然乎無乃前日則憧憧之心在前 昨日則耿耿之懷在中而然歟予 亦莫之曉也

問曰其曰自強且當復政以頃者酬 應觀之能耐寒而行禮而近以調攝 自居何也答曰𨿽抱亘中之懷鬱而 難瀉其問及此何不一說噫人有五 倫父子也君臣也夫婦也長㓜也朋 友也長㓜卽兄弟也噫以予所經五 十六十可謂料表其況七十乎嗚呼 癸未卽予十嵗事嗚呼癸巳卽予二

十嵗事嗚呼癸卯卽予三十歲事嗚 呼癸丑卽予四十嵗事嗚呼癸亥卽 予五十歲事嗚呼癸酉卽予六十嵗 事越昔癸未承歡。龍樓侍奉歡娛 於癸巳亦然可謂樂也而嗚呼癸卯 承歡歡娛作一夢焉其猶上奉。長 樂奉我。皇兄心有所仰依者而於 癸丑抱誰爲悌之懷只奉。慈聖至

於癸亥癸酉嗚呼明年是癸未囘甲 而年將七十望西郊而飲涕瞻。景 福而永慕吁嗟再明年重逢甲申此 何人斯此何人斯噫以此觀之五倫 之中三無曰孝耶曰忠耶曰悌耶噫 歲律將暮春元隔旬爲人子欲呼親 而不能爲人父欲呼子而未能爲人 臣欲呼君而不能爲人弟欲呼兄而

不能爲人兄欲呼弟而未能此正三 無而五未能也悠悠蒼蒼此何人斯 靜言思之心隕膽墜近者日寒特甚 非坐椅與臥枕則於坐一刻甚難且 自同平人心有所不忍也豈倦而然 也雖於此際於國於民果無一日休 焉非少忽自強也亦非不顧復政也 噫心雖若此以不孝不肖自逢。兩

朝威事舊闕受賀頒赦中外蓋欲上 以伸誠禮下以副羣情而實非自爲 也意實揄揚故此予所以抑無限之 懷欲勉強而行者也況氣衰神耗雖 非隆寒於予一年三百六十日皆調 攝之日也而猶於伸禮者於不獲己 者其能行之此豈他㦲自奉淡心帥 氣而然也噫將過一旬一癸復回自

國初甲申至子明年卽三百六十年 乃一運也其雖榮貴追慕罙切問者 唯唯略記其㮣以示於後 問曰夙夜箴幾畨命讀今果體驗否 愀然答曰於庸於學幾廵輪講而書 自我自況一時命讀者乎雖然世間 事爲萬般學問工夫百忍以予所經 者可謂無恨復豈有他青㙜報春年

今七十嗚呼。寳筭寳曆不肖其敢 仰追以甲申計之亦己五回其將攜 鳩杖而臨舊闕頒赦亰外推恩國中 是豈夢想攸料此可見世間事爲無 限者也㓜時見一詩有曰世上爲爲 事爲爲不盡爲爲爲人去後來者復 爲爲其雖淺近言則切實以此觀之 世人之爲一事而自足者豈不淺㦲

夙夜箴命讀已久亦莫能體驗而苐 八章故相敷演一字心自謂曰意雖 是其何支蔓雲自省內篇篇題中心 字無異一字故笑謂人曰此無異於 一字雲矣昨朝報七旬今夜召儒臣 若一初而命讀今日大覺其言之是 此亦學問工夫之無限也六十九前 未曉者今𦆵七十而乃覺矣問曰世

間事爲學問工夫其答誠然乃覺者 何答曰所謂一者故相詳言予何架 疉而所謂覺者太極生兩儀兩儀生 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卦 而究其本則一也以宇宙之大言之 問其本卽君也此正一也是鄒聖所 謂㝎於一者也以藐然一身言之則 有四肢有百骸而究其本卽心也此

亦一也以此推類奚徒宇宙以一隅 青丘言之朝鮮之中君其一也一道 之中伯其一也一牧之中摠者一也 一府之中摠者一也一郡之中摠者 一也八道三百六十州所管者各一 而摠而言之則一國也問其本也則 一君也上自其君下至匹庶俱各有 一心董子所云正心正朝廷卽心也

大而言之則惟精惟一一之本也工 夫言之則主一無適亦爲一也子之 事父一也臣之事君一也事父而不 盡孝非一也事君而不盡忠非一也 人心道心之分公𥝠理慾之判専在 乎一與非一而己以此推之一之義 大矣㦲故相之言誠非支蔓誠非支 蔓昔謂過今乃服此予所以大覺者

問者唯唯㴱夜以記欲辨子博識君 子焉 問曰六十圖像七十圖像爲表其年 乎答曰奚獨六十七十㦲四十五十 亦然噫此豈他㦲追慕昔年。㤙賜 而然也噫甲午二十一歲受。賜圖 像其後癸丑四十歲靜而思之。㤙 賜不可孤旣已承。綂之後儀章亦

不可不備故命寫一本光陰倐忽又 至五十歲甲子復寫二本一本己隨 於沁都一本當隨於。真殿戊寅六 十五歲欲表其年又畫小本蔵於展 拜時休息之處若朝夕之侍依千千 萬萬夢想之外年至七耋遵。一室 之故事效。長寧殿所奉逺遊冠絳 紗袍之本亦又舊闕頒赦之服於歲

首命畫一本凡諸粧潢袪其紋緞追 倣。第二室故制兼圖左幾右杖蓋 表拜。靈壽閣之意也噫二十受 賜七十繼圖是豈夢想攸料是豈夢 想攸料追憶甲午微忱一倍矣問曰 大略己聞兼圖几杖之意亦聞之矣 畫曰之意抑何歟答曰此亦㴱意有 三頃年光明殿重摹。第二室影幀

仰瞻上有畫日故今予敢效之此一 也年前親書日監在茲四字揭於崇 文堂南楣今以如在其上之意取字 義圖其象此二也人君奉三無𥝠日 無𥝠照也今當暮年復政昕夕自強 特畫日於圖像之上欲使予心其如 皎日之意此三也豈徒此也尤有慷 慨亘中者卽東儒所撰童蒙先習中

大明中天四字也問者唯唯記其槩 而寓予意焉歲癸未孟春也 問曰於自省編慷慨者何答曰以予 晚學曾前所讀只誦而已暮年庸學 書自我自噫此編何爲而作也自述 而勉後也甲子年因司馬光耆英會 故事五十一歲受几杖於。靈壽閣 仍入耆社其於此時六十己夢想之

外況七十乎其越二年述此編序文 豈不雲前杖後幾蒼顏皓髯非比昔 時乎丁丑以後其猶冥然六十後又 過幾歲復將餘意述續篇噫前篇續 篇意亦異焉何則前篇勉後之意徒 爲言教故於續篇只示自勉之意豈 意今逢七旬此誠千千萬萬料表事 也以此觀之𦆵過五十杖幾稱老之

文不覺一哂憶其歲而又值古來稀 之年十八年之間何事自省何事自 勉此予所以慷慨者也問者唯唯仍 以此意昨日晝講東宮侍坐時己諭 矣今將自省前篇續篇付諸元良惟 我元良體予暮年爲。宗國懃懇之 意以予自省者自省其若有質問者 體昨諭而問予昨亦以浮念二字與

爾酬酢此乃自省自勉之意而雖然 淳念闖生亦何自省亦何自勉亦以 心鑑兼付焉此豈但誦讀致力者常 日座右補爾祖之不能覺爾祖之不 逮其勉其勗亦豈非升高必自卑行 逺必自邇之一助也㦲 問曰古人暮年學問譬諸秉燭近者 輪講庸學於今七旬又講論語其果

有秉燭之效乎笑而答曰從前六十 年講學尚在漆夜中暮年庸學書自 我自本己昏矣燭何助明㦲但七旬 復講不敢休一日焉單卷庸學輪回 於一二朔之內故不獲己講此書而 其中意亦在焉三十所講之書欲講 於七十者也雖然四十年後復講此 書若拜杏壇若聽聖訓此正夫子在

座顏曾後先者也𦆵講三篇字字欽 誦句句起敬靜而思之古人所謂手 舞足蹈者可謂實際語而三十歲所 未覺者或不無覺焉者噫夜㴱挑燈 豈借於人而惜乎燈光猶不能挑況 明濁乎㦲雖然今至孔聖不踰矩之 年予之夙夜自勉庶幾望乎挑燈而 復尋燭也

問曰夏禴行禮人或曰步屧似勝於 昨歲雲其果然否笑而答曰此正仁 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以 予視年猶不衰故其見若是其過也 常時腰部膝眼痰滯故臥起之時以 恆日自奉之淡泊雖不須人呻椘之 聲自不能禁椅坐臥歩之外片時不 能坐拜跪之際堇能成㨾暮春以後

連有祀典其雖躬行果能行禮初誠 未料至於大享難耐追慕之心雖欲 行焉近者非徒痰也年益衰而氣益 薾其岩迎神裸薦此忱少伸雲矣暮 春初七孟夏初四其能禮畢而常時 於層階計級陞降雖一二階艱辛甚 矣至於。壇陛阼階無異曩時噫此 豈淺誠攸致誠。陟降攸賜噫七旬

行事士庶猶難況人君乎噫㝠然食 息年至七十周旋瞻望惟在。廟中 而倖能禮成亦不致損噫是誰之賜 是誰之賜雖然誠孝淺薄莫聞莫覿 徒抱餘懷遙望西郊寔予不孝寔予 不肖身雖在於九重心則懸於。丹 門方寸若此步屧何益㦲曾覽紫陽 答弟子之言而歎誦之噫暮年復政

日不少息而猶不知疲此豈他㦲心 許民國自勉自強而然也表記所云 莊敬日強安肆日偷之訓可謂至矣 若能於學問上實下工夫豈不至於 自強之域此予所以心切恧焉者只 誦無逸篇仰體昔日。命閤名之 聖意焉 問曰欲行。儲慶夏享月吉進行酌

獻禮無乃年暮心躁而然乎予抆涕 而答曰於今七旬千千萬萬夢想之 外季春初夏躬行大祭是亦料表噫 乙亥以後。儲慶祀典惟我。章廟 付於不肖焉敢忽也雖然連爲伸禮 其誠未遑。陟降雖諒不肖予心若 何初欲行於朔日大祭重故有命矣 昨日怳然興惟興惟伊何今日卽庚

子年行禫祀詣闕之日嗚呼闋服𦆵 月餘。隆福殿中。龍馭莫攀㝠然 至今吁嗟七旬又逢此日其心耐乎 否乎若此之故先行酌獻次行展拜 情禮之所當爲者其豈心躁而然㦲 然兩次周旋莫覿莫聞噫來月初八 日復將若此悠悠蒼蒼此何人斯心 懷難抑特召儒臣先讀蓼莪令儒臣

承宣讀焉此乃三復之意也其於何 怙何恃之文腸欲裂而心欲墜莫雲 七旬其雖百歲旣孤既哀何依何侍 籲天而天高高訴地而地漠漠此予 所以徒抱莫逮之懷而只誦蓼莪者 也問者唯唯仍記其㮣噫今日亦丁 日昨日興懷亦豈偶然也㦲歲癸未 月榴夏日朔朝也

問曰再昨講蓼莪篇今日又講此二 章其意焉在慷慨而答曰人之所以 爲人也忠與孝而已明日是何日越 七日又是何日四十年嗣服否徳無 能無一繼志無一述事今作孤露之 人忠耶孝耶年已暮日亦暮徒抱莫 逮之懷又誦此二章心隕膽墜瞻望 蒼蒼心何自抑乎㦲

問曰四十年苦心今當衰年其亦衰 否笑而答曰年雖衰矣心則不衰其 雖？育孰敢撓我今觀世道以予莫 逮之懷恆抱日復一日之心而顧今 宗國顧我世臣猶有天假我年之意 此亦不肖此亦不肖然實非自爲也 問曰子如曾子而其母投杼三至不 動吾莫知也況衰年乎㦲答曰此言

予不信焉以曾母之賢豈有投杼非 徒投杼亦豈下機非徒下機亦何至 於走乎此予所以不信者也雖然人 若老昏判如二人此難以預料是予 所以心常懍愓者以此之故雖衰自 強莫雲七十其雖八十若不弛心嗚 呼本性旣受子天吁嗟心鏡孰敢翳 也問曰其答無乃迃乎昔之子產見

欺校人況世間凢事無限其能物物 獨理乎㦲答曰以學問言之當先立 志朱子學的亦不云乎四十年苦心 予之的也四十年固志𣗳之久矣其 若隨事而惑隨物而動此非特年暮 心鏡亦昏也他尚何說然其欲辨此 先明我心此正大居敬而貴窮理者 也是故其雖神耗氣衰猶恐自守之

不固自勉之不篤也何憚乎外自省 於內且予見多矣予見熟矣莫雲浮 囂莫雲浮囂予見多矣予見熟矣 問曰昨今兩年親受刈麥無乃爲觀 瞻乎且其糓九種奚獨於麰乎答曰 予雖不成豈忍爲觀瞻而爲㦲若泛 謂之飭勵則予不辭焉若謂之觀瞻 則白首暮年決不爲矣人君之五推

親耕非爲儀文一則重粢盛一則重 民本噫鄒聖稱舜以五十而慕紫陽 亦云五十而慕則終身慕可知以予 不肖豈有舜慕而但知人子之思親 子職之當然噫予則年踰廾歲而旣 哀末至立年而又孤吁嗟丁丑以後 作爲天地間孤露人今雖七旬衣斑 無路其伸微忱惟在祀典唐之太宗

不過中主御苑觀刈謂太子以爲粢 盛噫新糓旣登庶民鹹食而若不薦 先豈曰孝乎況今則雖逢新物將供 於何惟薦而己豈敢怠忽糓雖九種 其先大麥也予之必也親受意蓋此 也問曰此則已聞東宮侍立意果焉 在飲涕而答曰此非效唐宗也卽仰 體。皇明宣宗皇帝故事也予已耄

東宮沖年今者此舉意亦湥也夫問 者唯唯略記其槩以示予意卽癸未 端陽日也 問曰續編今將垂畢將仍前名乎抑 或他名乎答曰所謂編次之名何爲 而設也以予之文以予之衰雖記輒 遺隨事呼寫文何接續亦豈無牽掣 以此之故乃有此名意亦㴱矣噫詩

則奉覧。御製中庚子年賜原州牧 使沈廷輔詩興感己謝文則恐卷編 之多亦不㪅錄暮年難以消日且御 製勿論原編續編非今刋印者有礪 世之意隨思輒錄名曰警世問答原 編己布續編亦成而近日思之以予 晚學衰年講讀書自我自凢諸文字 徒爲言教予常於先儒之論學見其

文皆可以爲聖爲高賢反究其人濂 洛諸賢之外不過一儒者況或有言 與行異者此正若夫子謂宰予聼其 言而觀其行者也以此推之豈徒予 笑其人其人亦笑我矣思之及此不 覺靦然昔公明宣遊曾門而三年不 讀書古人之篤實本地蓋類此也今 予兩編問答亦己赧然復何爲㦲既

不復爲何他名之有㦲雖然今者二 編予志盡寫噫今之人其雖不諒已 成之編印而存之以俟百世與我同 志者問者唯唯將此問答錄於續編 之末是歲癸未榴夏八日也 噫今予年已七旬此正孔聖不踰 矩之年而猶如乎昔書自我自噫 三十孔聖立之年旣不能立四十

孔聖不惑之年亦不能不惑五十 孔聖知天命之年六十孔聖耳順 之年又不能知命而耳順噫三十 猶若前四十猶三十五十猶四十 六十猶五十其況今年雖然近者 不無覺今是而昨非有自強者噫 人叅三才而立能全本性然後可 以與天地爲一噫其若知此而欲

位天地而育萬物其本不過謹獨 欲修齊治平其本不過格致誠正 噫紫陽所云豁然貫通之域將見 於何時吁嗟暮矣吁嗟暮矣復讀 魯論有若孔聖在座此予所以不 覺瞿然尤自勉於靈㙜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