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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菴文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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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悅菴文集
卷四
作者:夏時贊
1836年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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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有家日用後丙辰七月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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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冠昏喪祭。固有家日用之需。而備具於子朱子之家禮。後之羽翼家禮者。如儀節要訣,備要,三禮儀諸書。不啻明白。而窮鄕末學之弊。乃至於質懶者狃於因循而以爲難行。行果者習於見聞而輒復從俗。或不無有志於考禮者。而至於肯綮處。猶未能究解。臨事行禮之際。人各立異。家各不同。甚者承訛襲謬。諉之於先祖之所行。則子朱子答或人之問曰。公曉得祖先便曉得者。何謂也。細究其故。專由於學不講俗不尙耳。余乃敢就四禮行事之儀。逐句作圈。其中古今異宜處。略加俗禮。使年少之學蔑者曉然易知。而冠昏及時祭墓祭告事之類。使人唱而行之。亦無不可矣。玆錄成一冊子。不敢更立名而直謂之有家日用。將欲行之於家庭之內。而何必出而示人。以取譏笑也哉。

傅巖詩稿跋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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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壬戌十月之交。余過花縣之紅李洞。金斯文直卿氏。出其先君子詩稿二編而示之曰。此是收拾於煨燼之餘。而曺兄相玉,康君聖浩。校正而成帙者也。方欲繡之榟。啚所以壽其傳者。而書若文若干篇。力不能及諸。幸子之一寓目焉。余乃盥濯而莊受。仍留浹旬。雋永而味之。信乎鄒夫子之言曰。誦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者。眞不誣矣。余縱未能一日備灑掃於門下。而景慕欽艶者。則不在於人後。今觀斯稿。如陪几杖於吟風弄月之地也。噫。公生於詩禮之家。蚤自丱角之年。夤緣契舊。出入於屛石昆仲兩尹先生之門。而鄕評薦之州曰。老而好學。淵源之正的。學問之宏博。槩可見已。其由於心而形於言者。宜非尋常韻士播芬掇馥。務爲藻繪者之比爾。豈淺淺也哉。雖然。余固非立言者。格律之工拙。竊不敢議到。而志學終始。經火顚末。已備於公之自序及直卿氏血識。則亦不復屋床焉。公諱慶基。表德曰善裕。英陽人。晩卜居於傅巖之新里。故踵門之士。稱之曰傅巖先生雲爾。

謹書明德人物性二圖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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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世湖洛心性之論。紛紜競辨。各立門戶。大爲斯文之不幸者久矣。明誠堂先生。慨道術之分裂。憫人心之陷溺。乃會諸家之說而折衷之。手畫二圖。附以解說。其論明德。則曰蓋明德者。以本心言。而統性情兼理氣。就氣質中。主性善而名之也。以其在氣質中而爲氣質性。故曰有分數。虛靈卽氣也。而所具者理也。其理也無分數。其氣也有分數。故聖人明德。則如淸水中本明珠。生知安行而明德明者也。賢人以下。則如濁水中揩拭珠。學知困知利行勉行而明明德者也。其所謂格致誠正修。政要變化其有分數之氣質。盡復其無分數之性理。而可以止於至善。卽湯武反之。而人皆可爲堯舜是也。其論人物性。則曰朱子所論觀萬物之一原。則理同而氣異。觀萬物之異體。則氣猶相近而理絶不同。氣之異者。粹駁之不齊。理之異者。偏全之或異雲者。實正論也。旣有五行之氣。必有五行之理。而太極全體。各具於物物之中矣。五行中一不備。則成造化不得。五常中一不備。則亦不得成性。此則人物之所以同也。隨氣偏全。理有多少。五氣各俱全。則五性亦俱全而爲人。五氣各俱偏。則五性亦俱偏而爲物。此則人物之所以不同者也。蓋人得正氣。則如缸中五味水。而隨氣淸濁粹駁。有智愚賢否。禽獸得偏氣。則如桶中五味水。而隨氣美惡。有優劣善惡。昆蟲得尤偏氣。則如椀中五味水。而隨氣美惡。亦各有優劣。草木得偏中之偏氣。則無五常而有五理。如勺中五味水。而隨氣剛柔。有美惡之異焉。同中有異。而無人物無分之差。異中有同。而無性體破碎之譏矣。於是乎二家旣往之是非。大煞別白。而栗,尤,遂三翁相傳之旨訣。煥然復明矣。倘使就質於湖,洛當日之諸先輩。則亦必莞爾而笑也。世衰道微。近日末學之弊。必主先入。固守其說。尠得箇心公見明卒爛熳而同歸者。朱夫子所謂以待後世之子雲堯夫者。是乃先生微意也。庸何病焉。

題都伯卿成大遺子書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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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有言曰生子有三難。生之非難。養之爲難。養之非難。敎之爲尤難也。吾於都兄伯卿氏。信之矣。伯卿氏年五十而始有一子。生之固難矣。大小疹疫。絶而復甦者屢焉。養之亦難矣。至於敎之之方。蚤自能食能言。出就外傅。誠心導卛。而及其責以成人之道。則以奉先治家操身處事之要。謄諸筆語。俾爲身後之家範。可謂尤難之最尤難也。有父如是。其爲子者。安得不戰兢臨履。思顯其親乎哉。噫。伯卿氏眞能敎以義方。而視世之溺愛蔽私。飽食煖衣者。奚啻霄壤也耶。倘使克世其傳。子子孫孫。勿替引之。則都氏之福。蓋未艾也。昔大禹氏聞善言則拜。故書而賀之。因勖其胤子云爾。

書居鄕雜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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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家日用編成。思將以飮射附之矣。吾明誠堂先生。已曾纂定鄕飮酒,投壺,士相見諸儀。故謹奉傳寫。而間記原註。俾解蒙士之惑。弁以黃勉齋鄕飮儀節序。明其本意。又以鄕約節目係之。而名以居鄕雜儀。實與有家日用。相表裡矣。合爲上下篇曰八禮節要。蓋取其便於閱覽也。噫。小子出入先生之門。二十餘年。鹵莾無狀。其於造道之蘊奧。縱未敢窺得。而錄其書傳諸後。則亦不可不謂心悅夫子之學矣。倘使西河之人。無疑我之嫌也耶。世之行禮者。或有取焉。則亦不無少補雲爾。

竹石圖跋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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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先成竹於胸中。執筆熟視。乃見其所欲畫者。急起從之。振筆直遂。以追其所見。如兎起鶻落。少縱則逝。此東坡畫竹訣也。朱夫子題陳光澤家藏竹石圖曰。東坡老人。英秀後凋之操。堅確不移之資。竹君石友。庶幾似之。百世之下。觀此畫者。尙可想見也。余每誦朱夫子之言。而想像東坡翁寓心下筆之妙矣。己巳杪秋。遇宋上舍祥來元履於錦城之子舍。一面相許。同留十許日。評文說詩。仍及於畫。遂索紙而寫一古石。傍畫瘦竹一兩枝。其英秀後凋與堅確不移者。纖悉精竗。出自心得。眞所謂振筆直遂以追之者也。歸而揭之齋壁。寓目而諦審之。則颯爽古怪。看益奇絶。余雖不識畫。時想上舍之模範。而竹君石友。庶幾似之者。其在斯歟。當俟具眼者而評之爾。金馬淸和節書。

北郭遺事跋甲戌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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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自髫齔。熟聞北郭先生徐公之至行懿德。年十四五時。拜公之床下。信乎言溫而氣和。弸中而彪外。望之儼然而常縮左手於衣袪中。蓋不欲以斷指使人知也。及後與公三子遊。皆能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著存不忘乎心。而子姓婦孺。惟以承順爲事。不問可知其有所受也。詩云孝思不匱。永錫爾類者。非歟。景慕欽艶之者深矣。昨年冬。公之孫上舍季幹甫。以遺事一通。過余而言曰。先祖考有侍湯及廬墓時逐日手記。而秘藏不以示人。從兄𪲱幸得於亂稿之中。附以朝野諸賢褒美之辭。將欲裕後。而草具甫就。未克再修。從兄奄忽。橚等私竊懼祖考手錄之堙沒。欲遂從兄之齎志。乃敢與從弟樸。商證而編成。凡若干沓。其於知善之責。溢美之戒。不明不仁是恐。請以是爲何如哉。余曰。余非其人。安敢質其疑。然子旣有命。亦不敢辭。再拜莊受。盥手而讀之。當日進劑之誠。守廬之節。晣晣如親承而目擊焉。二十四年如一日。而所記者秪是藥方與診症之人。二十七月之間。殷奠之外。未甞歸家。而風朝雨夕。不廢上墓。隻字片文。不及他事。專精於調養。致愨乎思慕。可質於神明。而前後諸賢之揄揚。宜其無愧筆矣。後之覽之者。苟有秉彜。則孰不興起其油然之敬也哉。嗚呼。季幹甫。眞可謂善繼述矣。有本者固如是也。因爲之纂次年譜。謹書平昔所感者於卷尾而歸之爾。

泰齋先生文集重刊跋乙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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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泰齋柳先生遺集也。始刊於皇明景泰庚午。而忠壯公大田李先生。裒稡剞劂。以圖不朽焉者。其後薦經兵燹。屢換星霜。板本殘缺。篇帙散逸。幾乎罕傳於世。永之先輩𭉊嗟慨惜。謀所以重刊者久矣。前年冬。先生之後孫天植明五甫。以鄕父老之命。來諗於余曰。先祖文集。今將入榟。幸相其役可乎。余乃樂聞而赴之。猥參於僉賢之末。浹旬而卒業焉。舊本一冊。分爲上下。附以世系,年譜,行狀及揭虔時諸賢贊述之文。緫若干篇。嗚呼。先生蘊抱典重。落拓覊寓。自爲聖代之逸民。而優游泉石。吟詠性情。其詩也雅澹高古。自有鏘金戛玉之音。其立言也正大精密。深得造道成德之竗。不知千載之遠。而亦可以想像其遺風矣。斯集之行也。先生之學。燦然復明於累百世之後。玆豈非斯文之幸歟。忘其僭妄。謹書所感於卷尾雲爾。

書禹衡仲載璿散翁記後甲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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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有多聞莫逆友丹陽禹君。自號曰散翁。因作記寓意於曲轅之櫟。匠伯子之過而不顧。以爲散木焉。余乃訊之曰。散之爲字。從昔從文。雜出於傳記諸書。而其義不一矣。君獨奚取於斯耶。始言一理。中散爲萬事者。君子造道之形容也。忠信積中。發散在外者。盛德粹盎之氣像也。樸散則爲器者。老氏所謂聖人之大用也。琴名廣陵散者。嵇叔夜歎世之無知音也。今君自少學富而識博。到老氣完而志確。用之則可以爲支廈之棟樑。濟川之舟楫。不用則自甘於希世之靈春。抱香之丹桂。何關於匠伯子之顧與不顧。以櫟爲散而自比焉者。過矣哉。且夫櫟之爲木。生長於仁天雨露之中。茂蔚乎浩劫風霜之餘。其大百圍。其高千仞。而參天拂地。秀出乎窮林。光風霽月。不讓於梧柳。亭亭然特立於通衢大道之傍。而烈日甚雨。蔭芘乎千萬人之來往。豈非材散而德聚者耶。寧可以散而棄之乎。固知君之志而爲號者。有似乎櫟。而不在乎散也。相與發一大笑。遂書其尾而歸之。靑猿麥秋節。獨茂巖主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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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壁贊並小序○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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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蘇氏曰。偶讀戰國策。見處士顔蠋之語。晩食當肉。安步當車。欣然而笑。若蠋者。可謂巧於居貧者。余計拙而居巧者也。旣竊慕顔公之語。重有感蘇氏之評。居常口誦而心艶之。甲辰冬。拜西河任使君於河上。使君以大筆書此八字以惠之。嗚呼。使君眞知余者也。歸而揭之壁。贊以係焉。

肉食者何。謀國事兮。職有癏曠。素餐愧兮。盤腯皿醃。適口己兮。貪饕務飫。胡乃爾兮。吾非厭醒。旣不得兮。晩起茅屋。羹菜菽兮。隨分飮啄。樂自足兮。口腹是小。毋爲氣所役兮。右晩食當肉

嗟彼乘軒。載安之兮。方中圓外。但坐馳兮。冥行詭隨。不知止兮。足逸心勞。奈多歧兮。我出無輿。徒步屧兮。流行坎舍。惟意適兮。邪溪曲徑。不遠復兮。矧絇有戒。愼不以此易兮。右安步當車

讀書贊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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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心而靜慮。循序而致一。從容乎章句文義之間。體驗乎操存踐履之實。終而復始。莫論其遍數。約而有要。猶恐其雜博。自非朝耕而暮獲。宜爾日乾而夕惕。

深衣贊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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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以取義。被身體也深。完且不費。爲善衣之次。貴賤吉凶之同服。䂓矩繩衡之兼備。生而行祭燕。死而爲襲斂之具。簡便適用。文可作擯相。武可致軍旅之事。貴重如此。端拱徐趍。美前後之襜如。整襟危坐。想表裏之一矣。有是乎古聖之遺制。何怪夫俗觀之譏訾。破之無斁。弊予改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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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幘銘並小序○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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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嘗讀東坡椰子冠詩曰。獨着短簷高屋帽。東坡何事不違時。欣然心慕之。啚傳其制。而世遠莫之考矣。適有從余遊者安東權秀士得衡。袖一布幘來。示余曰。此乃曾王考自洛南遷時所製。而名東坡幘者。宛然高屋而短簷也。抑未知椰子舊㨾。信如是否也。凡其爲制也。以四幅。豊上殺下而爲屋。又以四幅。圓前方後而爲簷。又貼四幅於屋端而爲蓋。幅象巫峰之數。而狀如鳳翥鶴舞者然。余乃莊受而巾之首。家人駭笑。隣翁譏嘲。眞豈非違時獨着者歟。遂爲之銘曰。

奎仙重首。着有令章。整登瓊掖。岸過錢塘。簷短星轉。屋高風斜。歸來千載。椰變而麻。窓明幾靜。影奇意適。兩鬂無塵。四角垂格。飮公蕉葉。讀公茶歌。一則東坡。二則東坡。衆嘲羣笑。無乃違時。心焉好之。弊予改爲。

槐軒古井銘並小序○乙巳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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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安縣之柳溪。槐軒郭先生之遺墟也。先生卜居於斯。講學於斯。時與寒,旅,樂,慕諸賢。杖往屨來於斯。山溪草木。眞箇餘馥中物也。又鑿井得泉。觀其源。爲進德之養。酌其波。爲樂飢之飮。則當與武夷之寒泉。並名於世。而惜乎數百年來。羃而堙焉。耰而田之。後之學者。雖欲尋源挹波。無處可徵。是年春。經始揭虔於舊址。先立庖舍。繚以爲垣。垣傍將植木設門而掘之得一石。空空然有響焉。開視之。宛然古井也。圓甃依舊。方幹無恙。玆豈非扶護慳秘。待其時而發者歟。先生之八世孫孟堅甫。備記其事而銘之。余乃繞井掬飮。盥手而和之。銘曰。

井之爲道。貴乎泉達。體備周圓。用之澤物。先生以之。旣甃而汲。養德不窮。有孚元吉。無禽是舍。遂泥不食。耕者無傳。後人靡式。講宇載落。蓋石自闢。學有依歸。井道乃復。維泉之源。先生之德。天慳地藏。待時乎作。事古賈宅。亭新顔樂。飮水和銘。景仰無斁。

毅菴銘爲李曾伯作○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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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弘必毅。此最精密。弘則不廹。毅則不屈。君子所貴。以此自律。弘雖可能。毅或難必。日用之間。著工有術。操守必固。疑義必質。知進勇倍。行無所窒。自然強毅。不爲物汩。柔能化剛。虛反就實。心田浩濶。氣像僴瑟。到此志豪。俯仰無恧。勉哉敬哉。聖訓敢述。

筆銘爲徐麟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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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尖而銳。中虛而直。參爲四友。裨補厥德。

硯銘爲徐麟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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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質鈍而居靜。字虛中兮。又性剛而色潤。備德容兮。濡毫潑墨。資無窮兮。君子以。惟適用之是從兮。

金鐵孫晬盤銘幷小序○丁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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兌阿鰲山金氏婦。震索坎索而皆不擧。及三索而又得奇男。曲眉豊頰。眞驥之子鳳之雛。其家大父循其首而喜之。名之曰鐵。期以質慳而聲遠也。今當晬辰。骨格漸成。知覺方生。遊戱蹁躚。可抱可愛。外祖六十八歲翁。爲作銘辭。以祈永命焉。銘曰。

積善古家。慶所毓兮。抱送麒麟。猗孔釋兮。門設弧矢。仰射六兮。載弄筆硯。燦圭璧兮。詩禮敎誨。庶式糓兮。我祝無他。壽齊嶽兮。

杖銘癸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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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之則行。行亦吾行。舍之則藏。藏亦吾藏。惟我與爾有是夫。愼素履而共徜徉。

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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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子晨謁辨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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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甞讀家禮祠堂章。曰主人晨謁於大門之內。釋之曰主人謂宗子。主此堂之祭者。栗谷先生繼之曰。雖非主人。隨主人無妨。竊以爲此乃人子當行之事。常欲隨家兄之後。依禮參謁。而家兄自早歲。擔夯家務。有志未就。而近年以來。薦傷逆理。衰病侵陵。至或俗節朔參。亦不能自力。間有攝行之時。則霜晨雨朝。安可以自當如儀耶。如欲代攝而行之。則又異於當祭告行之儀。而沙溪先生曰。無主人而不可獨行。夫如是。則孤露之感。無所寓慕。而但所冀者。家兄如未甚老病。若幸不至於漸劇。則尙俟他日。量筋力而圖之。及見四禮書引瓊山之說。曰餘人出入。皆如此儀。但不開中門。而先儒之或言子弟侄孫同居者。無主人而不可獨行者。何也。若或人家宗子。不幸早沒。孤兒尙幼。而宗子之弟與侄。不謁家廟。草茂雪積。雨漏風捲。而拘於不可獨行。未得省謁。似未安矣。且宗子仕宦京師。經歲未歸。支子同居者。亦經歲不謁。斯極未安。尤菴先生曰。以諸兄弟出入必告之文觀之。晨謁之禮。不係主人之有無也。然則沙老之說。或未及於詳正。而其後先正之論。出於其門。則抑亦發前賢之所未發者歟。私以獨行之當否。謹質於師門。則擧尤翁之說而證之曰。以此以彼。無主人則一也。且以人情言之。晨謁是象平日定省之禮也。豈有兄不參而廢之之理哉。再拜聞命而歸。謹白於家兄而行之。若夫其儀。則從古禮餘人升降由西階之文。行四禮書香若難繼。只再拜之儀。依朱夫子昏暮無復再入之訓。晨興拜謁於門內近西之地。退省於兄所而罷。庶幾無僭宗之嫌。而免夫好禮者之譏笑哉。猶有一段擅行底未安之心。故略自辨之如此雲爾。

答尙州疏會文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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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噫痛矣。世或有人面獸肚。蔑倫悖義之徒。而豈有如今日之申若樞者哉。宋之秦檜。麗之李仁任。不足以比其惡也。日月所照。霜露所隊。凡有血氣者。孰不欲食肉而寢皮乎。仄聞公議齊發。請討已定。眞所謂一段正氣。猶未至泯泯。敢不欽服。生等傳聞後時。旣不進參於齊會之末席。無用之責。固所不免。而且本邑校院。勢甚凋殘。又値歉歲。不得爲萬一之助。不勝慊歎。然義理在前。望須益加賈勇。裂裳𮖐足。㑭雪東國之恥。幸甚。

徐景直字辭乙丑上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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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而欽名。字以表德。櫽是揉曲。爰命曰直。聖門傳授。此爲要切。人維應事。天故生物。罔也倖免。養而無害。義則方外。敬之在我。戰兢臨履。誠正精一。及其成功。四體充溢。邦道有無。如矢而已。父子相隱。乃全倫理。何必乞隣。亦惡以訐。動靜相涵。隨地活潑。學從此始。兩進明誠。強勉思義。毋忝所生。

深衣裁製示徐杓○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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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用白細布。苧麻綿帛俱可。度用指尺。中指中節爲寸。○衣全四幅。每幅長二尺二寸。又剩一寸。以爲縫削之用。用布二幅。中屈下垂。共爲四幅。不裁破腋下。袼也。過脅而屬於裳。儀節斜修法。不用可矣。每幅屬裳三幅。衣則下屬於裳下下裏也。裳則上屬於衣上上表也。○裳交解爲十二幅。上屬於衣。其長及踝。用布六幅。每幅本廣。二尺二寸。裁爲二幅。一頭廣一尺四寸。一頭狹。八寸。以狹頭向上而連縫。幅之兩旁。各除一寸。爲縫削之用。則廣頭一尺二寸。狹頭六寸。布廣只是一尺八寸。腰圍七尺二寸。深衣所謂腰縫半下。下齊丈四尺四寸。玉藻所謂齊縫倍腰。續衽鉤邊。丘氏曰。裳之兩旁前後相交處。皆合縫之。使相連續不開。是謂續衽。又覆縫其邊。如俗所謂鉤針者。是謂鉤邊。○增解曰。按啚註。旣合縫又覆縫雲者。裳之兩旁續衽鉤邊之制也。蓋謂前後兩幅斜裁處。湊會於此。不如是則易爲解破綻裂故也。世俗又以每幅之斜裁處。布縷之解破爲慮。輒通十二幅。皆爲覆縫之制。殊乖禮經本旨。然覆縫雖誤而斜裁之布縷解破。誠不可不慮。且縫削之剩。兩邊各存一寸。則雖在裡面。似不免荒麤矣。如欲免此。則須於臨縫時。就不斜邊占六分半強。就斜裁邊占一寸三分半強。兩邊通爲二寸。卻將一寸三分半強者。向裏摺疊其半。爲六分半強者一疊。與不斜邊六分半強者。湊着而合縫之。則雖不覆縫。可免解破荒麤之患。且不違於縫削各一寸之制矣。○曲裾一節。備要已刪之。○圓袂。長廣皆二尺二寸。如月之半圓。合左右袂。則如月之全圓。用布二幅。各中屈之如衣之長。亦有縫削之剩。屬於衣之左右。縫合其下漸圓殺之。如牛胡。留一尺二寸。以爲袂口。袪也。楊氏引禮記。不以一幅爲拘。則加設半幅可矣。○方領。兩襟相掩。衽在腋下。兩領之會自方。補註曰。衣之兩肩上。裁入三寸。反摺而剪去之。別用布一條。以濶六寸布夾縫。而歸二寸於兩邊縫削。則表裏各二寸。自項後摺。轉向前。綴於左右摺剪處。表裏各二寸。長與衣身齊。禮記所謂袷二寸是也。○補註對襟說及白雲朱氏內外加襟之非。先輩卞之已盡矣。○黑緣。儀節曰。用皁絹爲之。領及袂口裳邊表裡。各用寸半。領及裳邊內外。則夾縫在本布上。袂口則綴連於布外。按家禮領緣二寸。考玉藻袷二寸。緣廣寸半。則不分領與裳袂。皆用寸半矣。○小帶。綴於左邊及右腋下。結之。遂菴曰。衣之有紐。古今何異。家禮是草本。而備要從家禮。偶然遺漏耳。○大帶。用白繒。順衣之色。廣四寸。夾縫之。四寸夾縫則爲二寸。其長圍腰而結於前。再繚之。爲兩耳。垂其餘爲紳。下與裳齊。以黑繒緣其紳。表裏各半寸。大夫緣其兩耳。復以五采絛何氏曰。用靑小絛。廣三分。約其相結處。與紳齊。

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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繫辭傳曰。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成之者性也。彖傳曰。大哉乾元。萬物資始。又曰。乾道變化。各正性命。此言性之大槩也。中庸曰。天命之謂性。孟子曰。性善。程子曰。性卽理也。此主理而論之也。孔子曰。性相近。孟子曰。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程子曰。氣卽性。性卽氣。生之謂也。張子曰。合虛與氣。有性之名。朱子曰。天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氣以成形而理亦賦焉。此兼氣而論之也。蓋理氣元不相離。朱子曰。有是理而後有是氣。有是氣則必有是理。何者。一陰一陽。氣也。所以一陰一陽者。理也。理卽道也。道妙無形。故曰。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善者。以實理言。卽道之方行者也。性者。與善相對。卽理之已定者也。繼成是氣。善性是理。繼之者善。萬物資始之謂也。成之者性。各正性命之謂也。其曰。本然氣質者。性非有兩㨾而異名。只是此理墮在氣中而成質。理有通塞。故有人物之殊。氣有淸濁。故有智愚之等。太極本然之妙。萬殊之一本也。二氣交運而生。一本而萬殊也。告子乃指其氣而遺其理。梏於其同。而不知其所謂異者。所以見闢於孟子。而孟子只欲救告子之失。亦不言氣字。而繼之以犬之性牛之性。故明道雲論性不論氣不備。論氣不論性不明。二之則不是。眞所謂發明千古聖賢未盡之意也。近世爲人物性異同之辨者。紛紜說去。乃使性字安頓不着。或曰。本然之性。人物皆同。氣質之性。人物各異。或曰。一原上本然。人物皆同。異體上本然。人物各異。是皆未得爲正論。朱子曰。論萬物之一原。則理同而氣異。觀萬物之異體。則氣猶相近而理絶不同。夫太極動而二氣形。二氣形而萬化生。人與物俱本乎此。是其所謂理同者。而二氣五行。絪縕交感。萬變不齊。是其所謂氣異者。此則方行付與萬物之初。故謂之一原也。人物所稟之性。不無偏全。人得五行之正氣。而盡有五常之全德。物得形氣之偏。而不能通貫乎全體。知覺運動氣也。仁義禮智理也。知覺運動。人能之而物亦能之。是其所謂氣相近者。仁義禮智。物固有之。而豈能全乎。是其所謂理不同者。此則人物稟受已得之。故謂之異體也。是以朱子於大學或問曰。以其理言之。則萬物一原。固無人物貴賤之殊。以其氣言之。則得其正且通者爲人。得其偏且塞者爲物。此則所以見太極之無欠而非有我之所得私也。於孟子集註曰。以氣言之。則知覺運動。人與物若不異。以理言之。則仁義禮智之稟。非物之所能全也。此則所以說人之爲貴。非物之倂也。隙竅日光之譬。勺椀江水之喩。所謂物物各具一太極也。蓋本然雲者。稟於天之理也。氣質雲者。賦於己之氣也。以或問觀之。則本然皆同之論似是。而以集註觀之。則氣則同而理反不同。其故何哉。一原者。在天曰理。動靜者。氣也。理氣混融。妙合而凝。理一而氣二。故朱子曰。理同而氣異。不容本然氣質之可言。而異體者。天幾時分別出。是人是物。各成形質。而所稟不同。語其理則本然也。論其氣則氣質也。理乘氣行。氣之所偏。理亦偏焉。然則人與人同者。得一原之全也。物與物同者。犬與犬同。牛與牛同。受異體之偏也。故人之性論明暗。物之性只是偏塞。明者。本然也。暗者。氣質也。偏者。本然也。塞之不可開者。氣質也。是故。栗谷曰。人之性。非物之性者。氣之局也。人之理。卽物之理者。理之通也。尤菴曰。男女一太極雲者。男女各具一太極也。牛一太極也。馬一太極也。皆當爲本然也。今者。一原異體之分爲二本然者。固爲未安。而以犬牛人之不同。皆爲氣質之性者。亦未可知也。朱子曰。枯槁之物。只有氣質之性。而無本然之性。此語猶可笑。若果如此。則物只有一性。而人各有兩性矣。此可見人與物本然之不同。而曰各具一太極。曰各一其性。則各之一字。尤更分明矣。又主性同之論者曰。人物五常同全。而但物則蔽塞而不見其與人同。此論但見一原之理同。而不察異體之理絶不同。主性不同之論者曰。五常。人則具全。而物則各得一性而不全。此論只見異體之不同。而不論一原之本同也。大抵專以物性言之。則虎之仁蜂之義獺之禮鳩之智。固各有一點子明。而知寒暖識飢飽。好生惡死。趍利避害。雖氣之所使。而隨氣多少。理亦多少之妙。亦可見矣。張子曰。物有近人之性。人有近物之性。朱子曰。性最難說。要說同亦得。要說異亦得者。當爲至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