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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毖錄 (1913重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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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毖錄
作者:柳成龍
1913年重刊,朝鮮古書刊行會
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

懲毖錄

懲毖錄者何記亂後事也其在亂前者往往亦記所以本其始也嗚呼壬辰之

禍慘矣浹旬之間三都失守八方瓦解 乘輿播越其得有今日天也亦由 

祖宗仁厚之澤固結於民而思漢之心未已 聖上事大之誠感動 皇極而

存邢之師屢出不然則殆矣詩曰予其懲而毖後患此懲毖錄所以作也若余

者以無似受國重任於流離板蕩之際億不持顚不扶罪死無赦尙視息田畝

間苟延性命豈非寬與憂悸稍定每念前曰事未甞不惶館靡容乃於閑中粗

述其耳目所逮者自壬辰至於戊戌總若干言因以狀 啓疏筍文移及雜錄

附其後雖無可觀者亦皆當日事蹟故不能去旣以寓計卦惓惓願忠之意又

以著愚臣報國無狀之罪雲

懲毖錄卷之一

萬曆丙戌日本國使橘康以其國王平秀吉書始日本國王源立國

於洪武與我修隣好殆二百其初我國亦甞遺使修慶弔申叔舟以書

狀往卽其一後叔舟臨 成宗問所欲叔舟對願國毋與日本

 成廟感其命副提學李亨書狀官金訢修到對馬使臣以風

水驚疑得上書言 成廟命致書幣於島主而自是不復遣使每其國

信使依禮接待而至是平秀代源氏爲秀吉或雲華流入倭

負薪爲一日國王出遇於路異其爲招補軍勇力善積功至大官

因得竟奪源氏而代源氏爲他人所秀吉又殺其人而奪國

兵平定諸域內六十六合而爲遂有外侵之我使每往朝

朝鮮使不是鄙我遂使康來求通書辭甚有今天下歸朕一握之

蓋源氏之已十餘諸島倭歲往來我而畏其令嚴不故 朝廷不

康廣時年五十容貌傀鬚髮半所經舘必舍上擧止倨

平時倭使絕人頗恠一路郡凡遇倭使發境內民執槍夾

示軍康廣過仁睨視執槍者笑汝輩槍竿太短到尙牧使宋應泂

妓樂成康廣見應泂衰使譯官語之老夫數年在干戈鬚髮盡

使君處聲妓之百無所而猶爲皓白何蓋諷之禮曹判書押

康廣散胡椒於筵妓工爭取無復倫康廣回所舘歎息語譯

汝國亡紀綱已不亡何 朝廷但報其辭以水路迷不許遣

使康廣歸秀吉大殺康廣又滅蓋康與其兄康自源氏來朝我

國受職其言頗爲我國故爲秀吉所害

日本國使平義智秀吉旣殺橘康令義智來求信使義智其國主兵大

將平行長女婿爲秀吉腹對馬島太守宗盛世守馬服事我時秀

吉去宗使義智代主島以我國不諳海道爲拒通詐言義乃島主

熟海與之偕便欲使無辭以因又窺覘我虛平調信僧玄蘇等

義智年少精他倭皆畏俯伏膝不敢仰久留東平必邀我使

朝議依違而數年倭寇全羅道損竹殺邊將李太捕得生

我國邊氓沙乙背同叛入倭導倭爲 朝廷憤至是人或宜令日

刷還叛然後議通以觀誠使舘客諷義智此不卽遣平調信

歸報其不數悉捕我民之在其國者十餘人來 上御仁政殿大陳兵

鎖沙乙背同入庭詰斬於城賞義智內廐馬一後引見倭使一行

義智玄蘇皆入殿以次進時余判禮亦宴倭使於曹然通信

之議久未余爲大提將撰國 啓請速定勿致生明日 朝

事邊協亦 啓宜遣使報且見彼中動靜而非失計於是朝議始

 命擇可使大臣以僉知黃允司成金誠爲上副使典籍許爲書狀

庚寅三遂與義智等同時義智獻二孔雀及鳥銃槍刀等 命放孔

雀於南陽海下鳥銃於軍器我國之有鳥銃始

辛卯通信使黃允吉金誠一回自日倭人平調信玄蘇偕初允吉

上年四月二十九自釜山浦乘船扺對馬留一又自馬水行四十餘

到一岐歷博多州長門州浪古至七月二十二始至國蓋倭人故

迂廻其且處處留故累月乃其在對馬平義智請使臣宴山寺使

臣已在義智乘轎入至階方金誠一怒對馬乃我國藩使臣奉

 命豈敢慢侮如吾不可受此卽起許筬等繼義智歸咎於擔轎

者殺奉其首來自是倭敬憚誠待之加望見下到其館於大

適平秀吉往擊東山留數秀吉又託以修治宮不卽受國前後

留舘五始傳 其國尊其天自秀吉以皆以臣禮處秀吉在國中

不稱但稱關或稱博陸所謂關白取霍光凡事皆先關白之而稱

其接我使許乘轎入其以笳角前陞堂行秀吉容貌矮陋面色

黧黑無異但微覺目光閃閃射人設三重南向地戴紗帽穿黑

臣數人列引我使就不設宴前置一中有熟餅一以瓦甌行

其禮極數巡而無拜揖酬酢之秀吉忽起入在席者皆不

有人便抱小兒從內徘徊堂視之乃秀吉坐中俯伏而

而出臨楹招我國樂盛奏衆樂而聽小兒遺溺衣秀吉笑呼侍

女倭應聲走授其兒更他皆肆意自旁若無使臣辭其後不得再

與上副使銀四百書狀通事以下有我使將不時裁答書令先

吾爲使奉國書若無報與委命於草莽允吉懼見遽發至界

濱待答書始而辭意悖非我所望誠一不改定數次然後凡所

諸倭贈誠一皆郤允吉還泊釜馳 啓情以爲必有兵旣復

  上引見而問允吉對如誠一臣不見其有因言允吉搖動人

心非於是議或主允或主誠余問誠一君言與黃使不萬一有

將奈曰吾亦豈能必倭終不但黃言太中外驚故解之

時倭有率兵超入大明之余謂當卽具由奏聞天首相以恐 皇朝

罪我私通倭不如諱因事往來隣有國之所不成化日本亦

甞因求貢 中卽據實奏聞天降勅回前事已非獨今今諱不

於大義不況賊若實有犯順之從他處奏而 天朝反疑我

心隱則其罪不止於通信而已 朝廷多是余議遂遣金應南等馳

時福建人許儀後陳申被擄在倭已密報倭及琉球國世子尙連遣

使報聲獨我使未 天朝疑我貳於論議藉藉閣老許國曾使我國獨

言朝鮮至誠事必不與倭姑待之未應南等賫奏許公大喜而朝議

始釋然

朝廷憂擇知邊事宰巡察下三道以備金晬爲慶尙監李洸爲全羅

尹先覺爲忠淸監令備器械修城慶尙道築城尤如永川淸道三

嘉大邱星州釜山東萊晉州安東尙州左右兵或新築或增時昇平旣

中外狃安民以勞役爲怨聲載余同年前典籍李陜川貽書余

城非三嘉前阻鼎倭能飛渡何爲浪築勞夫以萬里滄猶不

能禦而欲限一衣帶必倭之不能其亦踈而一時人議如弘文館

亦上箚論然兩南所皆不得形且以濶大容衆爲如晉州本據險

至是以爲移東面下就平其後賊由此入城遂不大扺城以堅

小爲而猶恐其不亦時論然至於軍政之本擇將之要組練之百不

以至於

擢井邑縣監李舜爲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舜臣有膽略善騎甞爲造山

時北邊多舜臣以計誘致叛胡於乙其縛送兵營斬虜患遂

察使鄭彥令舜臣護鹿屯島屯一日大軍人盡出收柵中但有十餘

虜騎四舜臣閉柵自以柳葉從柵內連射賊數十墮虜驚駭

退舜臣開單騎大呼逐虜衆大盡奪所掠而然朝無推挽登第

十餘年不調始爲井邑縣是時倭聲日 上命備邊各薦才堪將帥

余擧舜遂自井超拜水使人或疑其時在朝武將唯申砬李最有

慶尙右兵使曹大年老無衆憂不堪余於 經啓請以鎰代大

兵曹判書洪汝諄名將當在京鎰不可余再 啓凡事貴況治

兵禦尤不可猝一朝有鎰終不得不等遣寧早往一使預備待

庶或有不然倉卒之以客將馳旣不諳本道形又不識軍士勇

此兵家所必有後 不余又出備邊與諸人議 請修 祖宗鎭

管之大略以國初各道軍皆分屬鎭有事則鎭管統率屬鱗次整

以待主將號以慶尙道言則金海大邱尙州慶州安東晉州是爲六鎭

脫有敵一鎭之雖或失他鎭次第嚴兵堅不至於靡然奔往在

乙卯變金秀文在全羅始改分軍割道內諸散屬於巡邊使防禦使

助防將都元帥及本道兵水使名曰制勝方諸道皆效於是鎭管之名雖

而其實不相維一有警則必將遠近俱使無將之先聚於原野之

以待將帥於千里之將不時而賊鋒已則軍心驚此必潰之道

大衆一難可復此時將帥雖誰與爲不如更修 宗鎭管之

時易於訓有事得以調且使前後相內外相不至於土崩瓦於事

便事下本慶尙監司金晬以制勝方行用已不可猝議遂

壬辰分遣申砬李巡視邊鎰往忠淸全羅砬往京畿黃海皆閱月

所點者弓矢刀而郡邑率以文具避無他備禦長砬素有殘暴

所至殺人立守令畏發民治供帳極雖大臣之行不如旣復

 四月一砬來見余於私余問早晚有公當任公料今日賊勢難

易如砬甚輕以爲不足余曰不往者倭但恃短今則兼有鳥銃長

不可輕砬遽雖有鳥豈能盡國家昇平士卒怯果然有

極難支意數年人頗習或還收拾未可其初則吾甚憂砬都不

省悟而蓋砬於癸爲穩城府使叛胡圍鍾砬馳往救以十餘騎突

虜解 朝廷以砬才堪大陞爲北兵使平安兵使階資至欲以爲

兵曹判意氣方正如趙括輕略無臨事以懼之識者憂

遞慶尙右兵使曹大 特旨以承旨金誠一代備邊司 啓誠一儒臣

不合此時邊帥之 不誠一遂拜辭而四月十三倭兵犯陷釜山

僉使鄭撥先是倭平調信玄蘇與通信使偕舘於東平備邊司請

令黃允吉金誠一私以酒饌往因從容問其國鉤察情以備策

誠一至玄蘇果密語中國久絕日不通朝平秀吉以此心懷憤

欲起兵朝鮮先爲奏使貢路得則必無而日本六十六州之

免兵革之勞誠一等因以大義責諭玄蘇又昔高魔導元兵擊日

本以此報怨於朝勢所宜其言漸自是再不復而調信玄蘇自

平義智又到釜山爲邊將日本欲通大若朝鮮爲之奏則幸

兩國將失和此乃大故來邊將以時朝議方咎通且怒其悖

慢不義智泊船十餘怏怏而是後倭人不復釜山浦留舘常有數

十餘稍稍入一舘幾人怪是日倭船自對馬蔽海而望之不見

釜山僉使鄭出獵絕影狼狽入倭兵隨至登四面雲不移時

左水使朴見賊勢不敢出兵棄城倭分兵陷西平浦多大多大

僉使尹興力戰被左兵使李聞聲自兵營入東及釜山珏恇撓

託言欲在外掎出城退陣於蘇山府使宋象留與同珏不

倭進迫東象賢登城南督戰半日而城堅坐受刃而倭人

嘉其死棺歛之埋於城立標以識於是郡縣望風奔密陽府使朴

自東萊奔欲阻鵲院隘路以禦賊陷梁山至鵲見其守從山後乘

蟻附散漫而守隘者望之皆晉馳還密縱火焚軍器倉棄城入

珏奔還兵先出其城中洶軍一夜四五珏乘曉亦脫身遁眾軍大

賊分道長連陷諸無一人敢拒金海府使徐禮閉門城賊刈城

外麥禾塡頃刻與城因踰草溪郡守李某先禮元繼城遂巡察

使金初在晉州聞馳向東至中聞賊兵已不能前還走右不知

但檄列諭民避由是道內皆愈不可爲龍宮縣監禹伏領邑

軍赴兵食永川路有河陽軍數屬防禦使向上過其伏龍怒軍士

不下拘之責以欲河陽出兵使公文示方自伏龍目其軍圍而殺

之皆積屍滿巡察使以功 伏龍爲通代鄭熙績爲安東府使後河

陽人孤兒寡每逢使臣之遮馬首號伏龍有時故無伸理者

十七日早邊報始乃左水使朴泓狀 啓大臣備邊司會賓廳請

卽 啓請以李鎰爲巡邊使下中成應吉爲左防禦使下左趙儆爲

右防禦使下西劉克良爲助防守竹邊璣爲助防守鳥以慶州府

尹尹仁儒臣懦起復前江界府使邊應爲慶州府皆令自擇軍官以

俄而釜山陷報又時釜山受人不能泓狀啓但登高以赤旗滿

以此知城李鎰欲率京中精兵三百名取兵曹選兵案視皆閭閻

市井白胥吏儒生居臨時點儒生具冠服持試吏戴平頂自愬求

充滿於無可遣鎰受 命三日不不得已令鎰先使別將俞

隨後領余 啓兵曹判書洪汝不能治且軍士多怨可於是金應

代爲判沈忠謙爲參臺諫 啓宜使大爲體察使檢督諸首相以

余應 余請以金應南爲以前義州牧使金汝岉有武時汝岉坐事繫

獄 啓請貸罪自隨募武士可堪裨將者得八十餘人既而急報絡繹聞賊鋒

已過密陽大丘將近嶺下余謂應南及申砬曰寇深事已急矣將若之何砬

鎰以孤軍在前而無後繼體察使雖下去非戰將何不使猛將星馳先下爲鎰

策應耶觀砬意欲自行援鎰余與應南請對 啓如砬 上卽召申砬問

遂以砬爲都巡邊使砬出闕門外自行招募武士無願從者時余在中樞府治

行事砬至余所見階庭間應募者簇立色甚怒指金判書謂余曰如此公者大

監帶去安用小人願爲副使而余知砬怒武士不從己笑曰同是國事何分

令公既行急吾所得軍官可先帶行吾當別募隨因以軍官單子授

砬遂回顧庭中武士曰乃引之而出諸人皆憮然而金汝岉亦同去意甚

不樂砬臨行 上引見賜寶劍曰李鎰以下不用命者用此劒砬辭出又詣賓

廳見大臣將下階頭上紗帽忽落在地上見者失色到龍 啓事狀中不署

人或疑其心

逮慶尙右兵使金誠一下獄未至還以爲招諭使以咸安郡守柳崇仁爲兵使

初誠一到尙州聞賊已犯境晝夜馳赴本營遇曹大坤於路中交印節時賊已

陷金海分掠右道諸邑誠一進與賊遌將士欲走誠一下馬踞胡床不動呼軍

官李宗仁曰汝勇士也不可見賊先退有一賊著金假面揮刃突進宗仁馳馬

而出一箭迎射殪之諸賊卻走不敢前誠一收召離散移檄郡縣以爲牽綴之

 上以誠一前使日言賊未易解人心誤國 命遣義禁府都事拿

事將不監司金聞誠一被出別於路誠一辭氣慷無一語及已

惟勉晬以盡力討老吏河自溶歎已死之不而惟 國事是眞忠

誠一行至稷 上怒且知誠一得本道士民 命赦其爲右道

招諭使使諭道內人起兵討時柳崇仁有戰故超拜兵使

以僉知金爲慶尙左道安集使時監司金晬在右而賊兵橫貫中與左

道聲聞不守令皆棄官逃民心解 朝廷聞以金玏榮川詳知本

道民可以安故白遣玏旣左道之始聞朝廷之稍稍還榮川

豐基二賊幸不而義兵頗起

賊陷尙巡邊使李兵敗奔還忠初慶尙道巡察使金聞賊卽依方

略分移文列各率所屯聚信以待京將之聞慶以下守皆引其

軍赴大露次川待巡邊使旣數巡邊使未及而賊漸衆軍自相驚

會大衣裝沾糧餉不夜中皆潰守令悉以單騎奔巡邊使入聞

縣中已不見一自發倉餉所率而過歷咸昌至尙牧使金

以支待巡邊使於出遁入山獨判官權吉守鎰以無兵責曳之庭欲

吉哀告願自出招達夜搜索村落詰朝得數百人以皆農民

留尙州一發倉開誘出散從山谷介介而又數百餘倉卒編伍

無一堪戰時賊已至善暮有開寧縣來報賊鎰以爲惑衆將斬

其人呼願姑囚明早賊未死未晚是夜賊兵屯長距尙州二十

而鎰軍無斥故賊來不鎰猶謂無出開寧人於斬以徇

率所得民合京來將僅八九習陣於州北川依山爲陣中立大將

鎰被甲立馬大旗從事官尹暹朴箎及判官權沙斤察訪金宗武

下馬在鎰馬有數人從林木間徘徊眺望而衆疑爲賊而懲開

寧人不敢旣又望見城數處煙鎰始使軍官一人往軍官跨二驛

卒執鞚緩緩倭先伏橋以鳥銃中軍官墜斬首而我軍望見奪

而賊大以鳥銃十餘衝中者卽鎰急呼軍人發射數十步輒不能

賊已分出左右持旗幟繞軍圍抱而鎰知事撥回馬向北

各自逃得脫者無從事以下未及上馬悉爲賊所賊追鎰

棄馬脫衣服披髮赤體而走到聞索紙筆馳 啓敗欲退守鳥聞申砬

在忠遂趨忠

以右相李陽爲守城大李戩邊彥爲京城左右衛商山君朴忠

京城巡檢使使修都起復金命爲都元帥守漢時李鎰敗報已人心

 內間有去邠之外庭不理馬金應到賓與首相耳去而復

觀者疑蓋首相時爲司僕提調故都承旨李恆於掌書立馬永康

門內六字示臺諫劾首相誤國請 不宗親聚閤門外痛請勿棄

領府事金貴尤憤憤與諸大臣入請固守京且曰倡議棄城乃小人

 上敎 宗社在予將何衆遂退然事不可爲抄發坊里民及公

私賤胥吏三醫分守城計堞三萬而守城人口僅七率皆烏皆有

縋城逃散之上番軍雖屬於兵而與下吏相與爲受賂私放者甚

官員不問去臨急皆不可軍政解一至於

大臣請建以繫人 從

遣同知事李德使倭尙州之有倭學通事景應舜在李鎰軍爲賊

倭將平行以平秀吉書契及送禮曹公文一授應舜出且曰在東

生得蔚山郡傳送書而至今未郡守卽李彥誠自賊中回而畏得罪自雲逃來隱其書不傳故 朝

廷不知也朝鮮若有意講和可令李德於二十八會我於忠蓋德往年甞

爲宣慰使接待倭使故行長欲見應舜至時事計無所意或因此緩

德馨亦自請令禮曹裁答挾應舜而德馨在道聞忠州已陷先使應舜往探應舜爲賊將淸正所殺

德馨遂從中路還復 命於平壤

熒惑犯南徵京畿江原黃海平安咸鏡等道入援京以吏曹判書李元

爲平安道都巡察使知事崔興爲黃海道都巡察使皆卽日發以將有

西狩之而元翼曾爲安州牧使興源爲黃海監皆有惠爲民心所

使之先撫諭軍以備 巡

賊兵入忠申砬迎戰敗績而諸軍大砬至忠忠淸道郡縣兵來會者

八千餘砬欲保鳥聞鎰敗膽還忠且召李鎰邊璣俱到忠棄險

號令煩見者知必有所親軍密報賊已踰乃二十七日初昏

砬忽跳出軍中擾不知砬所夜深潛還客謂軍官妄引出斬

狀 啓猶賊未離尙不知賊兵已在十里內因率軍出陣於彈琴臺

前兩水其地左右多稻水草交不便馳賊從丹月分路而

勢如風一路循山而一路沿江而炮響震塵埃接砬不知所

馬欲親自突陣者不得還赴江沒於水中而諸軍悉赴江屍蔽江而

金汝岉亦死亂兵李鎰從東邊山谷間脫初朝廷聞賊兵憂李鎰獨

力難以申砬一時名士率畏使引重兵隨其欲兩將協庶幾捍

計未失不幸本道水陸將皆恇其在海中左水使朴一兵不右水

使元均雖水路稍所領舟艦旣且賊兵非一日俱可悉衆前耀兵相

幸而一則賊當有後顧未必遽深而乃望風遠不一交及賊登

左右兵使李珏曹大或遁或賊鳴皷橫蹈數百里無人之晝夜北

無一處敢齟齬少緩其勢不十已至尙客將無猝與相

固不砬未至忠而鎰先進退失事是以大嗚呼痛後聞賊入尙

猶以過險爲聞慶縣南十餘有古曰姑據左右道交會兩峽如

中盤大路出其賊恐有守使人再三覘知無乃歌舞而過

後天將李提督如追賊過鳥歎曰有險如而不知申總可謂無謀

蓋砬雖輕銳得時籌略非其所古人將不知以其國與今雖悔

之無猶可爲後日之故備著

四月三十日 車駕西申砬旣都人日望捷前日有氈笠三

馬入崇仁城內爭問軍前消我乃巡邊使軍官奴昨日巡邊使

敗死於忠諸軍大俺等脫身獨欲歸報家人避兵聞者大所過傳

相告不移滿城俱 召宰執議出 上御東廂地坐張燈

室河源君河陵君等侍大臣 事勢至 車駕暫出幸平請兵 天

以圖收掌令權悏請造膝大聲請固守京語囂余謂雖危亂

君臣之不可如可少退以 悏連呼左相亦爲此言然則京

城可棄余 啓權悏言甚但事勢不得不因請分遣 王子諸使

呼召勤 世子隨駕定大臣出在 閤門外得臨海君可往咸鏡

府事金貴𣶾溪君尹卓然順和君可往江原長溪君黃廷彧護軍黃

同知李墍蓋赫女爲順和夫而李墍爲原州故幷遣時右相爲留

領相幷宰臣數十以扈從點余無所政院 啓扈不可無柳於是

令扈內醫趙英政院吏申德麟十餘大呼京都不可俄而李鎰狀

 啓而宮中衛士盡更漏不得火炬於宣傳官發狀 啓讀

賊今明日當入都狀入良 駕三廳禁軍奔昏黑中互相扺適羽

林衛池貴壽過余認責令扈貴壽敢不盡幷呼其類二人而

景福宮市街兩哭聲相承文院書員李守執余馬鞚問院中文書

當如余令收拾其緊關者追守謙哭而出敦義門到沙東方向

視城南大門內大倉火煙焰已騰空踰沙峴至石京畿監司權

追至扈至碧蹄一行皆沾 上入驛少頃卽衆官自此多還

入都城侍從臺往往多落後不過惠陰雨如宮人騎弱以物蒙

面號哭而過馬山有人在田望之痛哭 國家棄我我輩何恃而

至臨津雨不 上御舟 召首相及臣入已向昏不能辨

臨津南舊有丞恐賊取材作筏橋以 命焚火光照江得尋路而

初更到東坡坡州牧使許長湍府使具孝以支待差使員在其

設 御扈衛終日飢亂入廚搶奪以將闕 上晉孝懼而

五月初一日 引見大問南方巡察使有能勤王者 乘輿欲發

向開而京畿吏卒逃無扈衛適黃海監司趙仁率本道兵將入

興府使南有軍數百馬五六十以此始司鑰崔彥俊出

宮中人昨日不今又未得少米饒飢可索南嶷軍人所持雜大少米

二三斗以午至招賢趙仁得來設帳幕於路中以迎之百官始得

次於開城 御南門外公臺諫交章劾首相交結誤國等 不

臺諫仍 啓首相余陞爲崔興源爲左尹斗壽爲右咸鏡北道兵使

申硈遞是日 上御南城門慰諭人有 旨令各陳所有一人出

行俯問何願召鄭政蓋鄭澈時竄在江界故云 上曰知

 命召澈赴 行夕還余以罪俞泓爲右崔興源尹斗壽以次而

聞賊尙未至京衆議皆咎去邠之使承旨申還入京察形初三

賊入京留都將李陽元帥金命元皆初賊自東萊分三路以一路由

梁山密陽淸道大丘仁同善至尙州敗李鎰一路由左道長鬐機陷左

兵營蔚山慶州永川新寧義興軍威比渡龍宮河豐出聞與中路兵

踰鳥嶺入忠又自忠分兩一趨驪州渡由楊根渡龍出於京城

一趨竹山龍至漢江之又一路由金海從星州茂溪縣渡歷知禮金

出忠淸道永進陷淸州向京旌旗劒千里相炮聲相所過或十里

或五六十皆據險設營留兵以夜則擧火相都元帥金命在濟川

望見賊不敢悉沉軍器火炮器械於江變服以從事官沈友

止不李陽元在城聞漢江軍已知城不可亦出走楊江原道助防

將元初率兵數守驪州北岸與賊相賊不能渡者數旣而江原道巡

察使柳永檄召元豪歸本賊毀閭里民家及官取屋材聯爲長筏以

中流爲水所死者甚而豪旣江上無一守故累日畢於是賊三路

兵皆入京城中之先已散無一人金命元旣失漢欲向 行

臨津狀 啓言 命更徵京畿黃海兵守臨且命申硈同以遏賊西下

是日 車駕發開次於金郊余雖罷不敢從行四 車駕過

興義金巖平山次於寶山初出開城倉卒留 宗廟神主於穆淸殿

宗室一號泣 啓不當委神主於賊於是達夜馳至開城奉還五日

車駕過安城龍泉劒水次於鳳山進次黃七日過中和入平

三道巡察使之潰於龍初全羅道巡察使李率本道兵入聞 車駕

西京城已收兵還全道內咎洸不戰而多憤惋不平洸不自

更調與忠淸道巡察使尹國合軍而慶尙巡察使金亦自其率軍

官數十餘人來兵總五萬至龍望見北斗門山上有賊小洸易

使勇士白光彥李時禮等甞光彥率先鋒登去賊壘十餘下馬發

賊不賊見光彥等稍發白刃大呼突光彥倉皇索欲走不

皆爲賊所諸軍聞之震時三巡皆文不閑兵軍數雖而號令不

且不據險設眞古人所軍行如春安得不敗者賊知我軍心

數人揮刃賈勇而三道軍望之大聲如崩委棄軍資器無數塞

人不能賊悉而焚洸還全國馨還公晬還慶尙右

副元帥申與賊戰於楊州敗斬首六十餘遺宣傳卽軍中斬恪初

從金命元爲漢江之恪不從命隨李陽元於楊時咸鏡南道兵使李

渾兵適恪合兵遇賊自京城出散掠閭邀擊破自倭入我始有此

人皆踴金命元在臨狀 啓恪擅自他不從號右相俞遽請誅

宣傳官旣而捷報 朝廷使人追止不恪雖武而素淸甞爲延安

使修城浚多備軍後李廷馣守延安全人以爲恪之死非其

有九十歲老聞者莫不痛遣知事韓應帥平安道江邊精兵三千

臨津擊令勿受金命元節時應寅赴京新尹左相言於衆斯人狀貌

有福必能辦

韓應寅金命元之師潰於臨賊渡初命元在臨津分付諸列守江

歛江中船悉在北賊結陣於臨津無船可但出遊隔江交相持

十餘賊終不能一日賊焚江上廬撤帷帳載軍爲退遁以誘我

申硈素輕銳無以爲賊實欲渡江追京畿監司權與硈命元不能

是日應寅亦將悉衆追應寅所皆江邊健與北虜備諳戰陣形

告應寅軍士遠來罷尙未器械未後軍亦未齊且賊之情

願少明日觀勢進應寅以爲逗斬數命元以應新自朝廷

且令勿受已節故雖知不而不敢別將劉克年老習力言不宜輕

申硈欲斬克良吾結髮從豈以避死爲所以云云恐誤國事

憤憤而率其屬先我軍旣入險賊果伏精兵於山一時俱諸軍奔

克良下馬坐地此吾死所彎弓射賊數爲賊所申硈亦軍士奔

至江岸不得從巖石上自投入如風中亂其未及投江賊從後奮長

刀斫皆匍匐受無敢拒命元應在江北望之喪商山君朴忠

在軍騎馬先衆望之以爲命皆呼曰元帥去諸守灘應聲皆

元應還 行朝廷不京畿監司權入加平郡避賊遂乘勝西

可復止

賊兵入咸鏡兩 王子陷賊從臣金貴榮黃廷彧黃及本道監司柳永

北兵使韓克諴皆被南兵使李走至甲爲我民所南北道郡縣

皆沒於有倭學通事咸廷虎在京爲賊將淸正所因隨淸正入北道

賊退後逃還京見余言北道事頗淸正在賊將尤勇悍善與平行長

同渡臨至黃海道安城謀分搶兩各議所向未二賊拈行長得平

淸正得咸鏡於是淸正擒安城居民二使向二人辭以生長此地

不諳北淸正卽斬一人懼請先從谷山地踰老里出於鐵嶺日行

數百勢如風北道兵使韓克率六鎭相遇於海汀北兵善騎

又平乃左右迭且馳且賊不能退入倉時日已軍士欲少休俟

明日復克諴不揮其軍圍賊出倉中糓列置爲以避矢

其內多發鳥我軍櫛比而重疊如中必貫穿或一丸斃三四軍遂

克諴收兵退屯嶺欲天明更夜賊潛環我軍散伏於草朝大我軍

猶意賊在山忽一聲炮從四面大呼突皆賊兵軍遂驚將士向無

賊處奔悉陷泥澤賊追至芟死者無克諴遁入鏡遂被兩 王

子臨海君順和俱至會寧蓋順和初在江原賊兵入江原故轉向

是時賊窮追 王會寧吏鞠景率其類先縛 王子及從臣以迎

賊將淸解其縛留置軍還屯咸獨漆溪君尹卓路中稱病從他

深入別害同知李不從 王留江原皆免柳永立拘賊中數

以爲文防禁少永立乘間脫還 行

李鎰至平鎰旣敗於忠渡江入江原道輾轉至 行時諸將自京城

或走或無一人扈駕聞賊將人心益鎰於武將素有重

奔敗之而人聞其無不喜鎰旣屢竄荊棘戴平涼子穿白布衫草

屨而形容憔觀者歎余語之此處將倚君爲而槁枯如何以

索行槖得藍色紗帖裏與於是諸或與騣或與銀頂子彩當面

服飾一獨無有脫靴與之猶著草余笑錦衣草屨不相稱

右皆俄而碧潼土兵任旭探報賊已至鳳余謂左相賊之斥應已

至江此間詠歸樓下江岐而爲水淺可萬一賊得我民嚮而暗渡

則城危何不急遣鎰往把淺以防不測尹公曰卽遣時鎰所

率江原道僅數十餘益以他鎰坐含毬門點不卽余念事遣人

猶在門余連語尹公使催鎰始旣出無指路誤向江西

平壤座首金乃胤自外問之使引馳至萬頃臺距城纔十餘望見江

賊兵來聚已數江中小島居驚呼奔鎰急令武士十餘入島

中射軍士畏不卽鎰拔劒欲斬然後乃賊已在水中多近我軍急

以強弓射連斃六而賊遂退鎰仍留守渡

遼東都使鎭撫林世祿來探倭 上接見於大同余自五月六月初

一日收是日承 命接待唐時遼東聞倭犯我又聞都城不

車駕西旣又聞倭兵已至平甚疑以爲倭變雖不應猝遽如或雲

我國爲倭先世祿之余與之同上練光望察形有一倭從江東林木

乍見乍二三倭繼或坐或意態安若行路休息之余指示

世祿此倭候世祿倚柱而殊有不信之色倭兵何其少倭巧

雖大兵在而先來偵探不過數若見其少而忽則必陷於賊術

世祿唯亟求回咨馳命左相尹斗率都元帥金命巡察使李元翼

守平數日城中人聞 車駕欲出各自逃閭里幾 上命世

大同舘集城中父諭以堅守之父老進前但聞 東宮之民心不

必得 聖上親諭乃明日 上不得御舘令承旨曉諭如父老數

拜伏痛承 命而退遂各分出招悉追老弱男婦子弟之竄伏山谷

者入城中皆滿及賊見形於大同江宰臣盧稷奉 廟社位幷護宮

人先於是城中吏民作挺刃橫路縱擊墜 廟社主路指從行宰臣

大罵汝等平偸食國祿今乃誤 國欺民乃爾余自練光赴 行

路上見婦女幼皆怒髮上相與號呼旣欲棄何故紿我輩入獨使

魚肉於賊手至宮亂民塞皆袒臂持兵遇人輒紛囂雜不可

諸宰在門內朝堂皆失色起立於庭余恐亂民入宮出立門外階

其中有年長多髯以手招其人卽乃土官余諭之汝輩欲竭力守

不願 車駕出爲國之忠則至但因此作至於驚擾 宮事甚可

且 朝廷方 啓請堅 上已許汝輩何事乃觀汝貌乃有識

須以此曉諭衆人而退不爾則汝輩將陷重不可赦其人卽棄杖歛手

小民聞欲棄不勝憤妄動如今聞此小人雖迷胷中卽豁然

遂揮其衆而蓋前此朝聞賊兵將皆請出兩司弘文連日伏閤力

請寅城府院君鄭澈尤主避出之議余曰今日事勢與前在京城時有異京城

則軍民崩潰雖欲守之末由也此城前阻江水而民心頗固且近中原地方若

堅守數日 天兵必來救猶可藉以卻賊不然從此至義州更無可據之地勢

必至於亡國左相尹斗壽同餘議余又請鄭澈曰平時每意公慷慨不避難易

不圖今日之議如此也尹相詠文山詩曰我欲借劒斬侫臣寅城大怒奮袂而

起平壞人亦聞余爲守議故是日聞余言頗順從而退夕召監司宋言愼責以

不能鎭定亂民言鎭摘發其倡首者三人斬於大同門內餘皆散去時已定出

城而不知所適朝臣多言北道地僻路險可以避兵蓋是時賊兵已犯咸鏡道

而道路不通且無報變者故 朝廷不知也於是以同知李希得曾爲永興府

使有惠政得民心以爲咸鏡道巡察使兵曹佐郞金義元爲從事官在北道而

 內殿及宮嬪以下先出向北臣固爭曰 車駕西狩本欲倚仗 天兵以圖

興復耳今旣請兵於 天朝而顧深入北道中間賊兵限隔 天朝聲問亦無

可通之路況望恢復乎且賊散出諸道安知北道必無賊兵若不幸旣入其處

而賊兵隨至則他無去路只有北虜而已何處可依其爲危迫不亦甚乎今朝

臣家屬多避亂於北道故各顧私計皆言向北便臣有老母亦聞東出避亂雖

不知在處而必流入於江原咸鏡之間臣亦以私計言之則豈無向北之情哉

只以國家大計不與人臣同故敢此懇陳耳因嗚咽流涕 上惻然曰卿母安

在予之故矣旣退知事韓準又獨請對力言向北之便於是 中殿遂向咸鏡

道時賊至大同江已三日矣余輩在練光亭望見越邊有一倭以木末懸小紙

揷江沙上令火炮匠金生麗棹小舟往取之倭不帶兵器與生麗握手拊背極

款狎附書以送書至尹相欲不開見余曰開見何妨開視則書面雲上朝鮮國

禮曹判書李公閤下蓋與李德馨書而平調信玄蘇所裁也大㮣欲見德馨議

講解德馨以扁舟會平調信玄蘇於江中相勞問如平日玄蘇言日本欲借道

朝貢中原而朝鮮不許故事至此今亦借一條路使日本達中原則無事矣德

馨責以負約且令退兵後議講解調信等語頗不遜遂各罷去夕賊數千結陣

於江東岸上

六月十一日 車駕出平壤向寧邊大臣崔興源俞泓鄭澈等 扈從左相興

金元帥李巡察元翼留守平壤余亦以接待唐將留是日賊攻城左相元帥巡

察及余在練光亭本道監司宋言愼守大同城門樓兵使李潤德守浮碧樓以

上江灘慈山郡守尹裕後等守長慶門城中士卒民夫合三四千分配城堞而

部伍不明城上人或疎或密或人上有人肩背相磨或連數垜無一人散掛衣

服於乙密臺近處松樹間名曰疑兵隔江望賊兵亦不甚多東大院岸上排作

一字陣列堅紅白旗如我國挽章於出十餘騎向羊角島入江中水沒馬腹皆

按轡列立示將渡江之狀其餘往來江上者或一二或三四荷大劒日光下射

閃閃如電或雲非眞劒以木爲之沃以白鑞以眩人眼者然遠不可辨又六七

賊持鳥銃到江邊向城放聲響甚壯丸過江入城遠者入大同舘散落瓦上幾

千餘步或中城樓柱深入數寸有紅衣賊見練光亭上諸公會坐知爲將帥挾

鳥統邪睨漸進至沙渚上放丸中亭上二人然遠故不重傷余令軍官姜士益

從防牌內以片箭射之矢及沙上賊逡巡而卻元發善射者乘快船中流射

賊船稍近東岸賊亦退避我軍從船上發玄字銃火箭如椽過江倭衆仰視皆

呌噪而散箭落地爭聚觀之是日以不卽整兵船斬工吏房一人時久不雨江

水日縮曾分遣宰臣禱雨檀君箕子東明王廟猶不雨余謂尹相曰此處水深

無船賊終不能渡惟水上多淺灘早晚賊必由此渡渡則城不可守何不嚴備

金元帥性緩但曰已命李潤德守之矣余曰潤德輩何可倚仗指李巡察曰公

等會坐一處如宴集無益於事不可往護江灘耶李曰若令往見敢不盡力於

是尹相謂李曰公可往李起出余時承 命只應接唐將不參軍務默念必敗

不如早迎唐將於中路速進一步來敎庶可有濟日暮遂與從事官洪宗祿辛

慶晉出城夜深到順安路中逢李陽元從事官金廷睦自淮陽來聞賊兵至鐵

嶺矣明日過肅川至安州遼東鎭撫林世祿又來接受咨文送 行在翌日聞

 車駕已離寧邊次博川余馳詣博川 上御東軒引見臣問平壤可守乎臣

對曰人心頗固似可守但援兵不可不速進故臣爲此以來欲迎着 天兵請

速馳援而至今未見兵至玆以爲憫 上手取尹斗壽狀 啓示臣曰昨日已

令老弱出城雲人心必搖何以能守臣對曰誠如 聖慮臣在彼時未見此事

大槪觀其處形勢賊必由淺灘以渡宜多布菱鐵於水中以備之 上使問此

縣亦有菱鐵否對有數千介 上曰急募人送之平壤臣又 啓曰平壤以西

江西龍岡甑山咸從等邑倉穀多人民衆聞賊兵已近則必驚駭散失宜急遣

侍從一人自此馳去鎭撫之且收兵爲平壤繼援便 上曰誰人可去對曰兵

曹正郞李幼澄有計慮可遣又 啓臣事急不可遲滯當達夜馳去以迎見唐

將爲期遂辭退出見李幼澄言 上前所達幼澄愕然曰此乃賊藪何可進余

貴之曰食祿不避難臣子之義今 國事危急如此雖湯火不可避顧以此一

行爲攤乎幼澄默然有恨色余旣拜辭出至大定江邊日已平西矣回望廣通

院野有散卒絡繹而來疑平壤失守使軍官數輩馳往收之得十九人而至乃

義州龍川等處之軍而往平壤守江灘者也言昨日賊已從王城灘渡江江上

軍潰兵使李潤德遁走余大驚卽於路中爲書狀遣軍官崔允元馳報 行在

夜入嘉山郡是日夕 內殿至博川蓋在路聞賊兵已入北道故不前而回通

川郡守鄭逑遣使進物膳

平壤陷 車駕次於嘉山 東宮奉 廟社主自博川入山郡初賊兵分駐江

沙上作十餘屯結草爲幕旣累日不得渡江警備頗怠金命元等自城上望見

以爲可乘夜掩襲抄擇精兵使高彥伯等領之從浮碧樓下綾羅渡潛以船渡

軍初約三更擧事失時刻旣渡已昧爽矣見諸幕中賊猶未起遂前突第一陣

賊驚擾我軍多射殺賊土兵任旭景先登力戰爲賊所害奪賊馬三百餘匹俄

而列屯賊悉起大至我軍退走還趨船船上人見賊已迫後中流不敢艤船淹

死者甚衆餘軍又從王城灘亂流而渡賊始知水淺可涉是日暮擧衆由灘以

濟我軍守攤者不敢發一矢皆散走賊旣波猶疑城中有備遲回不前是夜尹

斗壽金命元開城門盡出城中人沉軍器火炮於風月樓池水中斗壽等由普

通門而出至順安賊無追躡者從事官金信元獨出大同門乘船順流向江西

明日賊至城外登牧丹峰良久觀望知城空無人乃入城始 車駕至平壤廷

議皆以糧餉爲憂盡取列邑田稅輸到平壤及城陷幷本倉穀十餘萬石皆爲

賊所有時余狀報至博川父巡察使李元翼從事官李好閔亦自平壤來言賊

渡江狀夜 車駕及 內殿發向嘉山 命世子奉 廟社別由他路使之收

召四方以圖興復分臣僚從行領議政崔興源以 命從世子右議政俞泓亦

自請隨 世子 上不答 駕旣出泓伏路邊辭去內官屢 啓右相俞泓請

辭 上終不答泓遂從 東宮時尹斗壽在平壤未還 行在無大臣惟鄭澈

以舊相從 駕至嘉山已五皷矣

車駕次於定州自 駕出平壤人心崩潰所過亂民輒入倉庫搶掠穀物順安

肅川安州寧邊博川以次皆敗是日 駕發嘉山郡守沈信謙謂余曰此郡糧

穀頗優官廳亦有白米一千石欲以此餉 天兵不幸事至於此公若少留鎭

定則邑人不敢動不然亂作小人亦不敢留此將向海邊躲避矣時信謙已不

能令其下矣獨余所帶軍官六人及路中所收潰卒十九人余約束使之自隨

故各帶弓箭在傍信謙欲藉此自護故云然余不忍遽發少坐大門日已過午

更念無 上命而擅留不行於義未安遂與信謙別行上曉星嶺回望嘉山則

郡中已亂矣信謙盡失倉穀而逃翌日 車駕出定州向宣川 命臣留定州

州人已四散避亂獨老吏白鶴松等數人在城中而已余伏路邊送 駕出城

掩泣坐延薰樓下軍官數人在左右階下所收潰卒十九人猶不去繫馬路邊

柳本相環而坐向晚見南門有執杖者自外連絡而來向左邊去使軍官視之

聚於倉下者已數百餘念已所率寡弱若亂民益多而與之爭鬪則難制不如

先攻弱者使之驚散爲可於是視城門又有繼至者十餘人余急呼軍官從十

九卒馳捕之其人望見奔走追及捕九人而至卽令披髮反接而赤脫之徇於

倉邊道路十餘本隨其後大呼曰擒㥘倉賊將行刑梟首城中人見之於是已

聚倉下者望而惶駭悉從西門散去由是定州倉穀僅全而龍川宣川鐵山等

邑刧倉者亦絕定州判官金榮一武人也自平壤奔還置其妻子於海邊偷出

倉穀欲送之餘聞而數之曰汝爲武將敗軍不死其罪可誅又敢偷出官穀耶

此穀將餉 天兵非汝所得私者杖之六十旣而尹左相金元帥武將李薲等

自平壤皆至定州 上出定州時有 命左相若來亦留駐定州及尹至余傳

 上命尹不答直向 行在余亦留金命元李薲等守定州追及 乘輿於龍

川時郡邑人民聞平壤陷意賊隨後至盡竄山谷路上不見一人聞江邊列邑

如江界等地皆然余行至郭山山城下見有岐路問下卒曰此向何處路曰此

走龜城路也余駐馬呼從事官洪宗祿曰沿途倉儲一空 天兵雖來何以接

濟此間惟龜城一邑儲峙頗優而亦聞吏民盡散輸運無策君久在龜城其處

人如聞君至雖隱山谷中必有來見欲聞賊勢者君從此急去龜城諭之曰賊

入平壤尙不出 天兵方大至收復不遠所患一路糧𥹝不足耳爾輩無論品

官人吏悉一境之力輸運軍糧不乏軍興則後日必有重賞若此則庶幾同心

協力輸到定州嘉山可以濟事宗祿慨然應諾分路而去余自向龍川蓋宗祿

坐己丑獄謫在龜城 車駕至平壤後始收敘爲司饔正爲人忠實有忘身徇

國不避夷險之志

車駕至義州 天將參將戴某遊擊將軍史儒各領一枝兵向平壤至林畔驛

聞平壤已陷亦還駐義州天期賜犒軍銀二萬兩唐官領到義州先是遼東聞

我國有賊變卽 奏聞而朝議多異同甚或疑我爲賊向導獨兵部尙書石星

銳意救援時我使申點在玉河舘尙書呼至庭出遼東報變文書示之點卽號

慟與一行朝夕大臨先請援兵尙書 奏發二枝兵往衛 國王及請賜銀點

回至通州而告意使鄭崑壽繼至尙書引入火房親問事狀或至流涕雲至是

連遣使至遼東告急請援且乞內附蓋賊已陷平壤則勢如建瓴意謂朝夕當

至鴨綠江事之危急如此故至欲內附幸賊旣入平壤歛跡城中延至數月雖

順安永柔去平壤咫尺而猶不來犯以此人心稍定收拾餘燼導迎 天兵終

致恢復之功此實天也非人力之所及也

七月遼東副總兵祖承訓率兵五千來援報先至時余病痔苦甚臥不能起

上令左相出治沿道軍食余使從事辛慶晉 啓曰 行在時任大自只有斗

壽一人不可出臣已受接待唐將之 命雖病猶可自力一行 上許之初七

日力疾詣 行宮拜辭蒙引對匍匐以入 啓曰一路自所串以南至定州嘉

山則五千兵經過時一二日食可辦安州肅川順安三邑蕩無所儲 天兵過

此宜先持三日糧以備安州以南之食若兵至平壤卽日收復則城中粟多可

以接濟雖圍城累日平壤西三縣穀亦可竭力輸到軍前不至闕乏此等曲折

請令在此諸臣與唐將相議𤄃狹相濟便宜施行 上曰然旣出 內賜熊膽

臘藥內醫院僕龍雲者送余於城門外五里痛哭余登箭門嶺哭聲猶聞夕至

所串驛吏卒逃散不見形影使軍官往探村落間得數人而至余勉諭曰 國

家平日撫養汝輩用在今日何忍逃避且 天兵方至國事正急此乃汝輩效

勞立功之秋也因出空冊子一卷先書來見者姓名示之曰後日當以此等第

功勞 啓聞論賞其不在此錄者事定一一查覈行罰不可免也旣而來者相

續皆曰小人因事暫出豈敢避役願書名於冊余知人心可合卽移文各處使

例置考功冊書功勞多少以憑轉報施行於是聞令者爭出搬運柴草架造房

屋排設釜鼎數日之間凡事稍集余以爲亂離之民不可用急伹至誠曉諭未

甞鞭撻一人進至定州洪宗祿盡起龜城人輸運馬豆及小米到定州嘉山者

已二千餘石矣余猶以安州以後爲憂適忠淸道牙山倉稅米全一千二百石

載船將向 行在到泊於定州立嵒余喜甚卽馳 啓曰遠穀適至如期似是

天賛中興之運請幷取以補軍餉令守門將姜士雄馳去立嵒分運二百石定

州二百石嘉山八百石於安州安州則以近賊姑令停船水中以待之宣沙浦

僉使張佑成造大定江浮橋老江僉使閔繼仲造晴川江浮橋擬渡 天兵余

前往安州調度時賊入平壤久不出巡察使李元翼與兵使李薲駐順安都元

帥金命元在肅川余在安州

十九日祖總兵軍攻平壤不利而退史遊擊戰死先是祖承訓至義州史儒以

其軍爲先鋒祖乃遼左勇將累與北虜戰有功是行謂倭必可取至嘉山問我

人日平壤賊無乃已走耶曰不退承訓擧酒仰天祝之曰賊猶在必天使我成

大功也是日自順安三更發軍進攻平壤適大雨城上無賊守兵 天兵從七

星門入城內路狹多委巷馬足不可展賊依險阨亂發鳥銃史遊擊中丸卽斃

軍馬多死祖遂退軍賊不急追後軍陷泥潦中不能自拔者悉爲賊所害承訓

引餘兵還過順安肅川夜中至安州城外立馬呼譯官朴義儉曰吾軍今日多

殺賊不幸史遊擊傷死天時又不利大雨泥濘不能殱賊當添兵更進耳語汝

宰相毋動浮橋亦不可撤言畢馳渡兩江駐軍於控江亭蓋承訓戰敗膽㥘恐

賊追躡欲前阻二江故疾急如此余使⾟從事往慰且載送糧饌承訓留控江

亭二日連日夜大雨諸軍露處野中衣甲盡濕皆怨承訓已而退還遼東余恐

人心動搖 啓請仍留安州以待後軍之至

全羅水軍節度使李舜臣與慶尙右水使元均全羅右水使李億祺等大破賊

兵於巨濟洋中初賊旣登陸均見賊勢大不敢出擊悉沉其戰船百餘艘及火

炮軍器於海中獨與手下裨將李英男李雲龍等乘四船奔至昆陽海口欲下

陸避賊於是水軍萬餘人皆潰英男諫曰公受 命爲水軍節度今棄軍下陸

後日朝廷按罪何以自解不如請兵於全羅道與賊一戰不勝然後逃未晚也

均然之使英男往舜臣請援舜臣辭以各有分界非 朝廷之命豈宜擅自越

境均又使英男往請凡往返至五六不已每英男回均坐船頭望見痛哭旣而

舜臣率板屋船四十艘幷約億祺到巨濟與均合兵進與賊船遇於見乃梁舜

臣曰此地海狹水淺難於迴旋不如佯退誘賊至海闊處相戰也均乘憤欲直

前搏戰舜臣曰公不知兵如此必敗遂以旗揮其船退賊大喜爭乘之旣出隘

口舜臣鳴皷一聲諸船一齊回棹擺列於海中正與賊船撞着相距數十步先

是舜臣創造龜船以板鋪其上其形穹窿如龜戰士櫂夫皆在其內左右前後

多載火炮縱橫出入如梭遇賊船連以大炮碎之諸船一時合攻煙熖漲天焚

賊船無數有賊將在樓船高數丈上施樓櫓以紅段彩氈圍其外亦爲大炮所

破賊悉赴水死其後賊連戰皆敗遂遁入釜山巨濟不復出一日方督戰流丸

中舜臣左肩血流至踵舜臣不言戰罷始以⼑割⾁出丸深入數寸觀者色墨

而舜臣談笑自若捷聞 朝廷大喜 上欲加舜臣以一品言者以爲大濫陞

正憲億祺均陞嘉善先是賊將平行長到平壤投書曰日本舟師十餘萬又從

西海來未知 大王龍御自此何之蓋賊本欲水陸合勢西下賴此一戰遂斷

賊一臂行長雖得平壤而勢孤不敢更進國家得保全羅忠淸以及黃海平安

沿海一帶調度軍食傳通號令以濟中興而遼東金復海蓋與天津等地不被

震驚使 天兵從陸路來援以致卻賊者皆此一戰之功嗚呼豈非天哉舜臣

因率三道舟師留屯於閑山島以遏賊西犯之路

前義禁府都事曹好益募兵江東討賊好益昌原人有志行爲人所誣全家徙

江東貧困敎授生徒以得食幾二十餘年厲操愈堅 車駕至平壤赦其罪召

拜義禁府都事及平壤被圍好益往江東募兵欲救平壤旣而平壤陷軍民皆

潰好益還赴 行在余遇於良策驛語之曰 天兵將至子毋往義州可還江

東仍行召募與 天兵會平壤以助軍勢好益從之餘遂狀 啓其由爲起兵

文移授好益且助以軍器好益去聚兵得數百人出陣祥原邀賊多斬獲好益

書生不弓馬徒以忠義激厲士心冬至日率其士卒望 行在四拜終夜痛

哭一軍爲之流涕

賊兵犯全羅道金堤郡守鄭湛海南縣監邊應井力戰死之時賊從慶尙右道

入全州界湛應非等禦之於熊嶺爲木柵橫斷山路督將士終日大戰射殺賊

兵無算賊欲退會日暮矢盡賊更進攻之二人俱死軍遂潰明日賊至全州官

吏欲走州人前典籍李廷鸞入城倡吏民固守時賊精銳多死於熊嶺氣已索

監司李洸又設疑兵於城外晝則多張旗幟夜則列炬滿山賊到城下環視數

周不敢攻而去悉聚熊嶺戰死者屍埋路邊作數大塜立木其上書曰弔期鮮

國忠肝義膽蓋嘉其力戰也由是全羅一道獨全

八月初一日巡察使李元翼巡邊使李薲等率兵進攻平壤不利而退時元翼

與薲將數千人往順安別將金應瑞等率龍岡三和甑山江西四邑之軍作二

十餘屯在平壤之西金億秋率水軍在大同江下流以爲掎角之勢是日元翼

等從平壤城北進兵遇賊先鋒射中二十餘賊旣而賊大至軍士驚潰江邊勇

力之士多折傷遂還屯順安

九月 天朝遊擊將軍沈惟敬來初祖承訓旣敗賊愈驕投書我軍有羣羊攻

一虎之語半喩 天兵虎以自詑聲言朝夕將西下義州人皆荷擔而立惟敬

本浙民石尙書以爲素諳倭情假遊擊將軍號出送旣至順安馳書倭將以

聖旨責問朝鮮有何虧負於日本日本如何撞興師旅時倭變猝發且殘毒甚

人人惴恐莫敢有窺其營者惟敬以黃袝褁書使家丁一人背負騎馬直馳田

普通門而入倭將行長見其書卽回報求面見議事惟敬將往人皆危之多勸

止者惟敬笑曰彼焉能害我也從三四家丁赴之行長平義智玄蘇等盛陳兵

威出會於城北十里外降福山下我軍登大興山頭望見倭軍甚多劒㦸如雪

惟敬下馬入倭陣中群倭四面圍繞疑被拘執日暮惟敬還倭衆送之甚恭翌

日行長遣書馳問且曰大人在白刃中顏色不變雖日本人無以加也惟敬答

之曰爾不聞唐朝有郭令公者乎單騎入回紇萬軍中曾不畏懾吾何畏爾也

因與倭約曰吾歸報 聖皇當有處分以五十日爲期倭衆無得出平壤西北

十里外搶掠朝鮮人毋入十里內與倭鬪乃於地界立本爲禁標而我國人皆

莫測

京畿監司沈岱爲賊所襲死於朔寧岱爲人慷慨自變後常憤憤奉使出入不

避夷險是年秋代權徵爲京畿監司從 行朝赴任所路出安州見余於百祥

樓上語國難慨然觀其意直欲親犯矢石以角賊余戒之曰古人不云乎耕當

問奴君書生臨陣終非所能其處有楊州牧使高彥伯者勇力善鬪君但收拾

軍兵使彥伯將之可有功愼勿自將也岱唯唯而不甚然之餘又見其孤行入

賊中分軍官善射者義州人張某與俱岱旣去數月間每有京畿人 啓事

行朝經過安州者未甞不致書問余也余輒親問其人京畿賊勢及監司何爲

對曰畿甸創殘甚他道賊曰出焚掠無乾淨地前監司及守令以下悉從深僻

處躱避減去儀從微服潛行或屢遷徙不定厥居以防賊患今監司殊不畏賊

每巡行先文知委如平日建旗鳴角而行余聞而甚憂之申書戒勅如前岱不

變旣乃聚集軍兵悉以自隨聲言欲復京城日遣人入城中召募約爲內應城

中人恐事定後以附賊獲罪連名結狀出赴監司自言能內應者日以千百數

名曰聽約束曰輸軍器曰報賊情人人往來無阻其間亦有爲賊耳目來察動

靜者多出沒相雜而岱信之不疑至是岱在朔寧郡賊詗知之潛波大灘夜襲

之岱驚起披衣走出賊追害之軍官張姓者亦同死賊去京畿人權殯於朔寧

郡中數日賊復出取其首懸於鍾樓街上積五六十日面色如生京城人哀其

忠義相與率財物路守倭贖出之凾送於江華賊退後與屍身還葬故山岱靑

松人字公望子大復 朝廷以岱故官之至縣監

江原道助防將元豪擊賊於龜尾浦殲之又戰於春川兵敗而死時賊大陣在

忠州及原州連營達於京都其在忠州者取路竹山陽智龍仁往來其在原州

者欲從砥平楊根楊州廣州扺京元豪擊殲於驪州龜尾浦利川府使邊應星

又船載射手乘霧邀賊於驪州之馬灘殺賊頗多由是原州賊路遂斷悉由忠

州之路而利川驪州楊根砥平等邑之民見遺於賊鋒者人以爲豪之功也巡

察使柳永吉又催豪擊春川賊豪旣勝頗有輕敵之意賊知豪將至設伏以待

豪不知而進伏發遂爲所殺於是江原一道無禦賊者

訓鍊副奉事權應銖鄭大任等以鄉兵擊永川賊破之遂復永川應銖永川人

有膽勇與大任率鄕兵千餘人圍賊於永川軍士畏賊不進應銖斬數人士卒

爭奮踰城而入與賊巷擊賊不勝奔入倉中或上明遠樓我軍以火攻之悉燒

死臭聞數里餘賊數十遁歸慶州自是新寧義興義城安東等處賊皆聚一路

而左道郡邑得保永川一戰之功也

左兵使朴晉收復慶州晉初自密陽奔入山中 朝廷以前兵使李珏棄城逃

走卽其所在誅之以晉代爲兵使時賊兵充滿 行朝聲聞不通南方已久人

心搖動不知所出及聞晉爲兵使於是散民稍集而守令往往從山谷中復出

蒞事始知有 朝廷矣及權應銖復永川晉率左道兵萬餘進薄慶州城下賊

潛出北門掩軍後晉奔還安康夜又使人潛伏城下發飛擊震天雷入城中墮

於客舍庭中賊不曉其制爭聚觀之相與推轉而諦視之俄而炮自中而發聲

震天地鐵⽚星碎中仆卽斃者三十餘人未中者亦顚仆良久而起莫不驚懼

不測其制皆以爲神明日遂擧衆葉城遁歸西生浦晉遂入慶州得餘穀萬餘

石事聞陞晉嘉善應銖通政大任醴泉郡守震天雷飛擊古無其制有軍器寺

火炮匠李長孫者創出取震天雷以大碗口發之能飛至五六百步墜地良久

火自內發賊最畏此物

時各道起義兵討賊者甚衆在全羅道者前判決事金千鎰僉知高敬命前寧

海府使崔慶會千鎰宇士重率兵先至京畿 朝廷嘉之賜其軍號曰倡義已

而不能軍入江華敬命字而順孟英之子有文才亦率鄕兵移檄郡縣討賊與

賊職敗死其子從厚代領其衆名曰復讎軍慶會後爲慶尙右兵使死於晉州

其在慶尙道者玄風人郭再祐高靈人前佐郞金沔陜川人前掌令鄭仁弘禮

安人前翰林金垓校書正字柳宗介草溪人李大期軍威校生張士珍再祐越

之子頗有才略累與賊戰賊憚之固守鼎津使賊不得入宜寧界人以爲再祐

之功沔故武將世文之子禦賊於居昌牛脊峴累卻賊事聞擢爲右兵使病卒

於軍中宗介起兵未久遇賊而死 朝廷嘉其志 贈禮曹參議士珍前後射

殺賊兵甚多賊稱爲張將軍不敢入軍威界一日賊設伏誘之士珍竆追陷伏

中猶大呼力戰矢盡賊擊斷士珍一臂士珍獨以一臂𡚒擊未已遂死事聞

贈水軍節度使其在忠淸道者僧人靈主前提督官趙憲前淸州牧使金弘敏

庶孽李山謙士人朴春茂忠州人趙德恭內禁衛趙雄淸州人李逢靈圭勇力

善鬪與憲復淸州後爲賊所敗皆死雄尤勇敢能馬上立馳殺賊頗多戰死其

在京畿者前司諫禹性傳前正鄭叔夏水原人崔屹高陽人進士李魯李山輝

前牧使南彥經幼學金琢前正郞俞大進忠義衛李軼庶孽洪季男士人王玉

季男最驍勇其餘各聚鄕里或百餘人或數十餘人以義爲名者不可勝數而

無可紀之績皆遷徙日闋而已又有僧人惟政在金剛山表訓寺賊入山中寺

僧皆走惟政不動賊不敢逼或合掌致敬而去余在安州移文四方使各起兵

赴難文至山中惟政展佛卓上呼諸僧讀之流涕遂起僧軍西赴勤 王比至

平壤衆千餘人屯平壤城東與順安軍作爲形勢又有宗室湖城監率百餘人

赴 行在朝廷陞秩爲湖城都正使屯順安與大軍合勢其在北道者評事鄭

文孚訓戎僉使高敬民功最多雲

以李鎰爲巡邊使 召李薲還 行在鎰初守江灘平壤旣陷渡江而南入黃

海道從安岳至海州又自海州至江原道伊川從 世子募得兵數百聞賊入

平壤久不出而 天兵將至遂還平壤結陣於林原坪在平壤東北十餘里與

義兵將高忠卿等連勢頗有斬獲而李薲在順安每進兵輒北撫軍司從官皆

欲以鎰代薲元帥金命元獨主李薲與撫軍司論議不協頗有相激之端 朝

廷使余往順安軍中使之鎭定調輯旣而朝議皆言鎰勝薲又聞 天兵將出

恐薲不勝任遂以鎰代之朴名賢代領鎰軍而薲還 行在

獲賊諜金順良余自安州遣軍官成男持傳命密約進取事子水軍將金億秋

時十二月初二日也戒曰六日內回繳過期不繳追成男詰之成男雲已使江

西軍人金順良還納又捕順良來問傳令安在其人故作迷罔狀言辭流遁成

男曰此人持傳令出數日還軍中牽一牛來與同伴屠食人問牛何來順良答

曰吾牛而寄養於族人家故還取耳今聞其言蹤跡可疑余始令栲掠而嚴鞫

之乃吐實曰小人爲賊間其日受傳令及秘密公文直入平壤示賊賊將置傳

令案上公文則見卽扯裂賞一牛同爲間者徐漢龍賞紬五疋約更探外事期

十五日來報故聽出矣余問爲間者獨汝乎更有幾人對曰凡四十餘輩每散

出順安江西諸陣以至肅川安州義州無不貫穿行走隨事輒報余大駭卽狀

 啓又按名急通諸陣捕之或得或逸斬順良於城外不久 天兵至而賊不

知蓋其類駭散故耳玆亦事機之偶然者莫非天也

 

 

 

懲毖錄卷之一

 

懲毖錄卷之二

十二月,天朝大發兵以兵部右侍郞宋應昌爲經略兵部員外郞劉黃裳主

事袁黃爲賛畫軍務駐遼東提督李如松爲大將率三營將李如柏張世爵楊

元及南將駱尙志吳惟忠王必廸等渡江兵數四萬餘先是沈惟敬旣去倭果

歛兵不動旣而過五十日惟敬不至倭疑之聲言歲時將飲馬鴨綠江自賊中

逃回者皆言賊大修攻城之具人以益懼十二月初惟敬又至再入城中留數

日更相約誓而去所言不聞至是兵至安州下營於城南旌旗器械整肅如神

余請見提督白事提督在東軒許入乃欣然丈夫也設椅相對余袖出平壤地

圖指示形勢兵所從入之路提督傾聽輒以朱筆點其處且曰倭但恃鳥銃耳

我用大炮皆過五六里賊何可當也余旣退提督於扇面題詩寄余雲提兵星

夜渡江干爲說三韓國未安,明主日懸旌節報微臣夜釋酒杯歡春來殺氣

心猶壯此去妖氛骨已寒談笑敢言非勝算夢中常憶跨征鞍時城中漢兵皆

滿余在百祥樓夜半忽有唐人持軍中密約三條來示問其姓名不告而去提

督使副總兵查大受先往順安紿倭奴曰,天朝已許和沈遊擊且至倭喜玄

蘇獻詩曰扶桑息戰服中華四海九州同一家喜氣忽消寰外雪乾坤春早太

平花時癸巳春正月初吉也使其小將平好官領二十餘倭出迎沈遊擊於順

安查總兵誘與飲酒伏起縱擊之擒平好官斬戮從倭幾盡三人逸馳去賊中

始知兵至大擾時大軍已到肅川日暮方下營做飯報至提督彎弓鳴弦卽以

數騎馳赴順安諸營陸續進發翌日朝進圍平壤攻普通門七星門賊登城上

列堅紅白旗拒戰 天兵以大砲火箭攻之炮聲震地數十里間山嶽皆動火

箭布空如織煙氣蔽天箭入城中處處火起林木皆焚駱尙志吳惟忠等率親

兵蟻附登城前者墜後者升莫有退者賊⼑槊下垂城堞如蝟⽑ 天兵戰益

力賊不能支退入內城斬戮焚燒死者甚衆 天兵入城攻內城賊於城上爲

土壁多穿孔穴望之如蜂窠從穴中銃丸亂發 天兵多傷提督慮竆寇致死

收軍城外以開走路其夜賊乘氷過江遁去先是余在安州聞大兵將出密報

黃海道防禦使李時言金敬老使邀其歸路戒之曰兩軍沿道設伏俟賊過躡

其後賊飢困遁走無心戀戰可盡就縛時言卽至中和敬老辭以他事余又遣

軍官姜德寬督之敬老不得已亦來中和賊退前一日因黃海道巡察使柳永

慶關還走載寧時永慶在海州欲自衛而敬老憚與賊戰避去賊將平行長平

義智玄蘇平調信等率餘衆連夜遁還氣乏足蠒跛躃而行或匍匐田間指口

乞食我國無一人出擊 天兵又不追之獨李時言尾其後不敢逼但斬飢病

落後者六十餘級是時倭將之在都城者平秀嘉乃關白姪或言婿也年幼不

能主事軍務制在行長而淸正在咸鏡道未還若行長義智玄蘇等就擒則京

城之賊自潰京城潰則淸正歸路斷絕軍心洶懼必沿道遁走不能自拔漢江

以南賊屯次第瓦解 天兵鳴皷徐行直至釜山痛飲而已俄頃之間海岱肅

淸安有數年之紛紛哉一夫不如意事關天下良可痛惜余狀 啓淸斬金敬

老蓋余爲平安道體察使敬老非管下故先請之 朝廷遣宣傳官李純一持

標售至開城府欲誅之先告於提督提督曰其罪應死然賊未滅一武士可惜

姑令白衣從軍使之立功贖罪可也爲咨文授純一而送

遞李鎰巡邊使更以李薲代之平壤之戰 天兵從普通門而入李鎰及金應

瑞等從含毬門而入及收兵皆退屯城外夜賊遁去明朝始覺之李提督咎我

軍不警守使賊遁去而不知於是 天將之曾往來順安與李薲相熟者爭言

鎰非將才獨李薲可提督移咨言狀 朝廷使右相尹斗壽至平壤問鎰罪欲

行軍法良久釋之更以薲代鎰選兵三千騎從提督而南

李提督進兵坡州與賊戰於碧蹄南不利還屯開城初平壤旣復大同以南沿

道賊屯皆遁去提督欲追賊謂余曰大軍方前進而聞前路無糧草議政旣爲

大臣當念國事不可憚勞宜急行準備軍糧勿致疎誤余辭出時 天兵先鋒

已過大同江而南筤搶塞路不可行余委曲疾行出軍前夜入中和至黃州已

三皷矣時賊兵新退一路荒虛人民未集計無所出急移文於黃海監司柳永

慶使之催運又移文於平安監司李元翼調發金應瑞等所率軍人之不堪戰

陣者自平壤負戴追隨送至黃州又令船運平安道三縣之穀從靑龍浦輸運

於黃海道事非預辦臨時猝急而大軍隨至恐乏軍興爲之勞心焦思永慶頗

有儲峙畏賊散置山谷間督民輸至沿途不至闕乏旣而大軍入開城府正月

二十四日賊疑我民爲之內應且忿平壤之敗盡殺京城中民庶焚燒公私閭

舍殆盡而西路列屯之賊皆會京城謀拒王師余連請提督速進捉督遲回者

累日進至坡州翌日副總兵查大受與我將高彥伯領兵數百先行偵探與賊

相遇於碧蹄驛南礪石嶺斬獲百餘級提督聞之留大軍獨與家丁騎馬者千

餘馳赴之過惠陰嶺馬蹶墮地其下共扶起之時賊匿大衆於礪石嶺後只數

百人在嶺上提督望見揮其兵爲兩翼而前賊亦自嶺而下漸相逼後賊從山

後遽上山陣幾萬餘 天兵望之心懼而已接刃不可解時提督所領皆北騎

無火器只持短劒鈍劣賊用步兵刃皆三四尺精利無比與之突鬪左右揮擊

人馬皆靡無敢當其鋒者提督見勢危急徵後軍未至而先軍已敗死傷甚多

賊亦收兵不急追日暮提督還坡州雖隱其敗而神氣沮甚夜以家丁親信者

戰死痛哭明日欲退軍東坡余與右議政俞泓都元帥金命元帥李薲等至帳

下提督出立帳外諸將左右立餘力爭曰勝負兵家常事當觀勢更進奈何輕

動提督曰吾軍昨日多殺賊無不利事但此地經雨泥濘不便駐軍所以欲還

東坡休兵進取耳餘及諸人爭之固提督出示己奏本草其中有曰賊兵在都

城者二十餘萬衆寡不敵未又言臣病甚請以他人代其任余駭而以手指點

曰賊兵甚少何得有二十萬提督曰我豈能知之乃汝國人所言也蓋託辭也

諸將中張世爵尤勸都督退兵以余等固爭不退以足蹴巡邊使李薲叱退聲

色俱厲是時大雨連日且賊燒道邊諸山皆兀兀無蒿草重以馬疫數日間倒

隕者殆將萬匹是日三營還渡臨津陣於東坡驛前明日自東坡又欲還開城

府余又力爭曰大軍一退則賊氣愈驕遠近驚懼臨津以北亦不可保願少住

觀釁以動提督伴許之餘旣退而提督跨馬遂還開城府諸營悉退開城獨副

總兵查大受遊擊母承宣軍數百守臨津余猶留東坡日遣人更請進兵提督

謾應之曰天晴路乾則當進然實無進意大軍到開城府日久軍糧已盡惟從

水路括粟及茭草於江華又船運忠淸全羅道稅糧稍稍而至隨到隨盡其勢

愈急一日諸將以糧盡爲辭請提督旋師提督怒呼余及戶曹判書李誠中京

畿左監司李延馨跪庭下大聲詰責欲加以軍法余摧謝不已因念國事至此

不覺流涕提督愍然更怒諸將曰汝等昔從我征西夏時軍不食累日猶不敢

言歸卒成大功今朝鮮偶數日不支糧何敢遽言旋師耶汝輩欲去則去我非

滅賊不還惟當以馬⾰褁屍耳諸將皆頓首謝余出門以放糧不時杖開城經

歷沈禮謙繼而糧船數十隻自江華泊後西江僅得無事是夕提督使總兵張

世爵召余慰之且論軍事提督還平壤時賊將淸正尙在咸鏡道有人傳言淸

正將自咸興踰陽德孟山襲平壤時提督有北還意未得其機因此聲言平壤

乃根本若不守大軍無歸路不可不救遂回軍還平壤留王必迪守開城謂接

伴使李德馨曰朝鮮之軍勢孤無援宜悉還江北是時全羅巡察使權慄在高

陽幸州巡邊使李薲在坡州高彥伯李時言等在蠏踰嶺元帥金命元在臨津

南余在東坡提督恐爲賊所乘故云然余使從事官⾟慶晉馳見提督陳不可

退軍者五 先王墳墓皆在畿甸淪於賊藪神人望切不忍棄去一也京畿以

南遺民日望 王師忽聞退去無復固志相率而歸賊二也我國境土尺寸不

可容易棄之三也將士雖力弱方欲倚仗 天兵共圖進取一聞撤退之令必

皆怨憤離散四也一退而賊乘其後則雖臨津以北亦不可保五也提督默然

而去

全羅道巡察使權慄敗賊於幸州移軍坡州先是慄以光州牧使代李洸爲巡

察使率兵勤 王懲李洸等野戰而敗至水原據禿城山城賊不敢攻及聞

天兵將入京城渡江陣於幸州山城至是賊從京城大出攻之軍中洶懼欲散

而江水在後無走路不得已還入城力戰矢雨下賊分爲三陣迭進皆敗會日

暮賊還入京城慄令軍士取賊屍磔裂肢體散掛林木以泄其憤旣而聞賊欲

更出期必報甚懼毀營柵率軍至臨津從都元帥金命元余聞之單騎馳去登

坡州山城觀形勢以爲當大路之衝而地形斗絕可據卽令權慄與巡邊使李

薲合軍據守以遏賊兵西下防禦使高彥伯李時言助防將鄭希立朴名賢等

爲遊兵遮蠏踰嶺義兵將朴惟仁尹先正李山輝等從右路伏於 昌敬陵之

間各以其兵出沒抄擊賊多出則避而不戰少出則隨處邀擊自是賊不得出

城樵採馬死者甚多又令倡義使金千鎰京畿水使李蘋忠淸水使丁傑等乘

舟從龍山西江以分賊勢忠淸道巡察使許頊在陽城令還護本道以備賊南

衝之勢移文京畿忠淸慶尙官義兵使各在其處從左省邀截賊路楊根郡守

李汝讓守龍津凡諸將所斬賊首皆懸掛於開城府南門之外提督參軍呂應

鍾見之喜曰朝鮮人今則取賊首如割毬矣一日賊從東門大出搜山自楊州

積城至大灘無所得查大受恐賊來襲報余曰有體探人來言賊欲得查總兵

柳體察雲姑避開城如何余答之曰體探人所言恐無此理賊方疑大軍住近

豈敢輕易渡江我等一動則民心必搖不如靜以待之查笑曰此言甚是假令

有賊吾與體察死生同之豈敢獨去遂分所率勇士數十餘人來護余雖雨甚

達夜警守不暫怠至聞賊入城乃罷其後賊探知權慄在坡州欲報怨率大軍

從西路而出至廣灘去山城數里住兵不進自午至未不攻還退後不復出蓋

賊知地形見慄所據險絕故耳餘移書王必廸言賊方據險固未易攻大兵當

進住東坡坡州躡其尾以牽綴之選南兵一萬從江華出於漢南乘賊不意擊

破諸屯則京城之賊歸路斷絕必向龍津而走因以後兵覆諸江津可一擧掃

滅必迪擊節稱奇策發偵探軍三十六名馳往忠淸道義兵將李山謙陣察賊

形勢時賊精兵皆在京城而後屯皆羸疲寡弱偵卒踴躍還報雲不須一萬只

得二三千可破李提督北將也是役也痛抑南軍恐其成功不許

請發軍糧餘粟賑救飢民 許之時賊據京城已二年鋒熖所被千里蕭然百

姓不得耕種餓死殆盡城中餘民聞余在東坡扶攜擔負而至者不計其數查

總兵於馬山路中見小兒匍匐飲死母乳哀而收之育於軍中謂余曰倭賊未

退而人民如此將奈何乃歎息曰天愁地慘矣余聞之不覺流涕時大兵將再

至糧船之自南方來者皆列泊江岸不敢他用適全羅道召募官安敏學募得

⽪穀千石船運而至余喜甚卽狀 啓請以此賑救飢民以前郡守南宮悌爲

監賑官取松葉爲層每松屑十分合米屑一合投水以飲之人多穀少所活無

幾唐將亦哀之自分所食軍糧三十石賑給百不能及一一日夜大雨飢民在

余左右哀吟呻𠿝不可恐聞朝起視之狠藉而死者甚多慶尙右道監司金誠

一亦遣前典籍李魯告急於余曰欲糶全羅左道之穀賑濟飢民且爲春耕種

子流全羅都事崔鐵堅不肯賑貸時知事金瓉爲體察副使在湖西余卽移文

於瓉令馳下全羅自發南原等倉移一萬石於嶺南以救之大扺自京都至南

邊賊兵橫貫時方四月人民皆登山入谷無一種⿆之處使賊更數月不退則

生類盡矣

沈遊擊惟敬再入京城誘賊退兵四月初七日提督率兵自平壤還開城府先

是金千鎰陣中有李藎忠者自請入京探候賊情得見二 王子及長溪君黃

廷彧等還言賊有講和意旣而賊投書於龍山舟師乞和千鎰送其書於余余

念提督已無戰意或欲假此而郤賊則未必不更還開城庶幾了事以其書示

查大受查卽使家丁李慶馳報平壤於是提督又使惟敬來金命元見惟敬曰

賊忿平壤見欺必有不善意何可更入惟敬曰賊自不速退故敗何預我也遂

入在賊中所言雖不聞大槩責還 王子陪臣還軍釜山然後許和賊請奉約

束提督遂還開城余呈文提督極言和好非計不如擊之提督批示曰此先得

我心之所同然者無聽用意又使遊擊將軍周弘謨往賊營余與金元帥適在

權慄陣中遇於坡州弘謨偵余等入參旗牌余日此是入倭營旗牌我何爲參

拜且有宋侍郞禁殺賊牌文尤不可承受弘謨強之三四餘不答騎馬還東坡

弘謨使人於提督言狀提督大怒曰旗牌乃 皇命雖㺚子見輒拜之何爲不

拜我行軍法然後回軍接伴使李德馨急報於余曰朝日不可不來謝明日余

與金元帥往開城詣門通名提督怒不見金元帥欲退余曰提督應試余姑待

之時小雨餘二人拱立門外有頃提督之人出門覘視而入者再俄而許入提

督立於堂上余就前行禮仍謝曰小的雖甚愚劣豈不知旗牌爲可敬但旗牌

傍有牌文不許我國人殺賊私心竊痛之不敢參拜罪無所逃提督有慚色乃

曰此言甚是牌文乃宋侍郞令不關吾事因曰此間流言甚多侍郞若聞陪臣

不參旗牌我容而不問則必幷責我須爲呈文略辨事情來脫侍郞有間我以

此解之不問則置之餘二人拜辭而退依所言呈文自是提督遣人往來倭陣

相續一日余與元帥往候提督還東坡到天壽亭前遇查將家丁李慶自東坡

入開城馬上相揖而過至招賢里有漢人三騎自後馳來喝問體察使安在余

應之曰我足也叱回馬一人手持鐵鎖以長鞭亂捶余馬曰走走余不知何事

只得回馬向開城而走其人從馬後鞭之不已從者皆落後獨軍官金霽從事

辛慶晉盡力追隨過靑郊驛將至土城隅又有一騎自城內走馬而至謂三騎

曰云雲於是三騎揖余曰可去矣余恍然不測而回翌日因李德馨通示始知

之提督信任家丁自外入謂提督曰柳體察不欲講和悉去臨津船隻勿令通

使於倭營提督遽發怒欲拿余捆打四十當余之未至也提督瞋目奮臂或坐

或起左右皆慄有頃李慶至提督問臨津有船否慶曰有船往來無阻提督卽

使人止追余者謂家丁妄言痛打數百氣絕曳出悔其怒余謂人曰若體察使

來到吾當何以處之蓋提督常謂余不肯和議素有不平心故纔聞人言不復

省察暴怒如此人皆爲余危之後數日提督又使遊擊戚金錢世禎二人以旗

牌至東坡招余及金元帥李觀察延馨同坐因從容言賊請出 王子陪臣退

還京城而去今當從其所請給賊出城然後行計追勦乃提督使之來探余意

肯否也余猶執前議往復不已世禎性躁發怒大罵曰然則爾 國王何以棄

城逃避耶余徐曰遷國圖存亦或一道是時戚金但數數視余與世禎微笑而

無言世禎等遂回四月十九日提督領大軍至東坡宿於查總兵幕蓋賊已約

退兵故將入京城也余詣提督下處候問提督不見謂譯者曰體察使不快於

予亦來問耶

四月二十日京城復 天兵入城李提督舘於小公主宅後稱南別宮前一日賊已

出城矣余隨入城見城中遺民百不一存其存者皆飢羸疲困面色如鬼時日

氣烘熱人死及馬死者處處暴露臭穢滿城行者揜⿐方過公私廬舍一空獨

自崇禮門以東循南山下一帶賊所止舍處稍存 宗廟三闕及鍾樓各司舘

學在大街以北者蕩然惟餘灰燼而已小公主宅亦倭將秀嘉所止故見遺余

先詣 宗廟痛哭次至提督下處見伺候諸臣號慟良久明朝更詣提督門下

問起居且言賊兵纔退去此應不遠願發軍急追提督曰吾意固然所以不急

追者以漢江無船故耳餘曰如老爺欲追賊卑職當先出江面整備舟艦提督

曰甚善余出漢江先是余行文京畿右監司成泳水使李蘋令賊去急收江中

大小船毋失俱會漢江是時船已到者八十隻余使人報提督船已辦食頃營

將李如柏率萬餘兵出江上軍士半渡日已向暮如柏忽稱足疾乃曰當還城

中醫疾可進乘轎而回已在漢南軍皆還渡入城余痛心而無如之何蓋提督

實無意追賊但以謾辭紿應而已二十三日余遂病臥

五月李提督追賊至聞慶而回宋侍郞始發牌文於提督使之追賊時賊去已

數十日侍郞恐人議已縱賊不追故作如此擧止以示之其實畏賊不敢進而

回賊在途緩緩而去或留或行我軍之在沿途者皆左右屏跡無敢出擊者賊

退分屯於海邊自蔚山西生浦至東萊金海熊川巨濟首尾相連凡十六屯皆

依山憑海築城掘塹爲久留計不肯渡海 天朝又使泗川總兵劉綎率福建

西蜀南蠻等處召募兵五千繼出屯星州八莒南將吳惟忠屯善山鳳溪李寧

祖承訓葛逢夏屯居昌駱尙志王必廸屯慶州環四面而相持不進糧餉取之

兩湖踰越險阻散給諸陣民力益困提督又使沈惟敬往諭倭令渡海又使徐

一貫謝用榟入郞古耶見關白六月賊始還兩 王子臨海君順和君及宰臣

黃延彧黃赫等遣沈惟敬歸報而一面進圍晉州聲言報前年戰敗之怨蓋賊

於壬辰圍晉州收使金始敏禦之不克而退故云然也八日而城陷牧使徐禮

元判官成守璟倡義使金千鎰本道兵使崔慶會忠淸兵使黃進義兵復讎將

高從厚等皆死軍民死者六萬餘人牛馬雞犬不遺賊皆夷城塡壕堙井刋木

以快前憤時六月二十八日也初 朝廷聞賊南下連下旨督諸將追賊都元

師金命元巡察使權慄以下官義兵皆聚於宜寧慄狃於幸州之捷欲渡岐江

前進郭再祐高彥伯曰賊勢方盛我軍多烏合堪戰者少前頭又無糧餉不可

輕進他人依違而已李薲從事成好善騃不曉事奮臂責諸將逗遛與權慄議

合遂過江進至咸安城空無所得諸軍乏食摘靑柿實以食無復圖心矣明日

諜報賊從金海大至衆或言當守咸安或言退守鼎津紛紜不決而已聞賊炮

響人人𭰔懼爭出城墮弔橋死者甚多還渡鼎津望見賊兵從水陸來蔽野塞

川諸將各自散去權慄金命元李薲崔遠等先向全羅道惟金千鎰崔慶會黃

進等入晉州賊隨至圍之牧使徐禮元判官成守璟以唐將支待差使員久在

尙州聞賊向本州狠狽而還纔二日矣州城本四面據險壬辰移東面下就平

地至是賊立飛樓八座俯瞰城中刈城外竹林作大束環列自蔽以防矢石從

其內發鳥銃如雨城中人不敢出頭又千鎰所率皆京城市井召募之徒千鎰

又不知兵事而自用太甚且素惡徐禮元主客相猜號令乖違是以甚敗惟黃

進守東城戰數日爲飛丸所中死軍人奪氣而外援不至適天雨城壞賊蟻附

而入城內人方朿荊投石極力禦之賊幾卻千鎰軍守北門意城已陷先潰賊

在山上望見軍潰一擁而登諸軍大亂千鎰在矗石樓與崔慶會攜手痛哭赴

江死軍民得脫者數人而已自有倭變以來人死未有如此戰之甚者 朝廷

以千鎰死義 贈以崇秩議政府右賛成又以權慄敢戰不畏賊代命元爲元

帥劉總兵綎聞晉陷自八莒馳至陜川吳惟忠自鳳溪至草溪以護右道賊亦

旣破晉州還釜山聲言待 天朝許和乃渡海雲

十月 車駕還都十二月 天使行人司行人司憲來

先是沈惟敬挾倭將小西飛持關白降表而歸 天朝疑降表非出於關酋行

長等詐爲之又惟敬纔至而晉州見陷納欵之意不誠留小西飛於遼東久不

報時提督及諸將皆還去惟劉綎吳惟忠王必廸等萬餘兵駐箚八莒而中外

飢甚且困於饋運老弱顚溝壑壯者爲盜賊重以癘疫死亡殆盡至父子夫婦

相食暴骨如莾未幾劉軍自八莒移南原又自南原還都城留十餘日逡巡西

去而賊猶在海上人心益恐於是經略宋應昌被劾去新經略顧養謙代至遼

東遣參將胡澤以箚付來論我群臣其略曰倭奴無端侵爾勢如破竹據王京

開城三都會有爾土地人民十八九虜爾 王子陪臣 皇上赫怒興師一戰

而破平壤再進而得開城倭奴竟遁王京送還 王子陪臣復地二千餘里所

費帑金不貲士馬物故亦不少 朝廷之待屬國恩義止此 皇上罔極之恩

亦已過矣今餉已不可再運矣兵已不可再用矣而倭奴亦畏威請降且乞封

貢矣 天朝正宜許之封貢容之爲外臣驅倭盡數渡海不復侵爾解棼息兵

所以爲爾國久遠計也今爾國糧盡人民相食又何恃而請兵耶旣不與兵餉

於爾國又絕封貢於倭奴倭奴必發怒於爾國而爾國必亡安可不早自爲計

耶昔句踐之困於會稽也豈不欲食夫差之肉乎而姑忍恥含垢以有待也身

且爲臣也妻且爲妾也況爲倭奴請爲臣妾於中國以自寬而徐爲之圖是愈

於句踐君臣之謀也此而不能恐是悻悻小丈夫之見耳非復讎雪恥之英雄

也爾爲倭請封貢若果得請則倭必益感中國而且德朝鮮必罷兵而去倭去

而爾國君臣遂苦心焦思臥薪甞膽以修句踐之業天道好還安知無報倭日

也其言縷縷千百大意如此胡澤在舘三月餘朝議不決 聖意愈難之臣時

以病在告 啓曰請封義固不可惟當詳具近日事情 奏聞以聽 中朝處

置屢啓乃 允於是陳奏使許頊去時顧經略又以人言辭去新經略孫鑛來

代兵部奏請收小西飛入京詰以三事一但求封不求貢二一倭不留釜山三

永不侵朝鮮如約卽封不如約不可小西飛指天爲誓請遵約束遂令沈惟敬

更帶小西飛入倭營宣諭又差李宗誠楊方亨爲上副使往封平秀吉日本國

王而使宗誠等留我都城候倭盡撤方行乙未四月宗誠等至漢城連遣使促

倭渡海項背相望於是倭先撤熊川數陣及巨濟塲門蘇津浦等諸屯以示信

且曰恐如平壤見欺願 天使速入倭營當悉如約八月楊方亨因兵部箚付

先到釜山而倭遷延不卽盡撒更請上使人多疑之兵部尙書石星信沈惟敬

言意倭無異情又急於退兵屢促宗誠前去雖朝議多異而星奮然以身當之

九月宗誠繼至釜山平行長不卽來見又言將往復關白定奪然後迎 天使

行長入日本丙申正月始回猶不明言撤兵事沈惟敬留二使又獨與行長先

行渡海託言將講定迎使禮節人莫能測惟敬錦衣登舟旗上大書調戢兩國

四字立船頭而去旣去久無回報李宗誠乃開國功臣文忠之後以功襲爵紈

袴子弟性頗恇㥘或言於宗誠曰倭酋實無受封意將誘致宗誠等拘囚而困

辱之宗誠懼甚夜半以微服出營盡棄僕從輜重印節而逃翌朝倭始覺分道

追之至梁山石橋不得而回楊方亨獨留倭營撫戢群倭且移文我國令勿驚

動宗誠不敢由大路竄入山谷中數日不食從慶州來西去旣而沈惟敬行長

始回又撒西生浦竹島等屯其未撒者只釜山四屯乃挾楊副使過海沈惟敬

又要我使同行遣其姪沈𢠘時催發 朝廷不肯𢠘時必欲與偕不得已以武

臣李逢春等稱跟隨陪臣以應之或謂武人往彼中多失誤宜使文官識事理

者往昔黃愼以沈接伴使在倭營就令愼隨行

天使楊方亨沈惟敬回自日本先是方亨等至日本關白盛飾舘宇欲迎接會

一夜地大震摧倒幾盡遂迎候於他舍與兩使一再會初若受封者然忽大怒

曰我放還朝鮮 王子朝鮮當使 王子來謝而使臣秩卑是慢我也黃愼等

不得傳 命幷促楊方亨沈惟敬等同回亦無謝恩 天朝之禮賊將平行長

回釜山浦淸正復率兵繼屯西生浦聲言要 王子來謝始解兵蓋關酋所求

甚大不止封貢 中朝但許封不許貢惟敬與平行長相熟欲臨事𦇯縫苟且

成事而不以實情聞諸 天朝與我國事竟不諧本國卽遣使馳奏其事於是

石星沈惟敬皆得罪而 天兵再出矣

逮水軍統制使李舜臣下獄初元均德舜臣來救相得甚歡旣而爭功漸不相

能均性險詖且多連結於中外搆誣舜臣不遺餘力每言舜臣初不欲來因我

固請乃至勝敵我爲首功時朝論分岐各有所主薦舜臣初爲余不悅余者與

元均合攻舜臣甚力惟右相李元翼明其不然且曰舜臣與元均各有分守之

地初不卽進未足深非先是賊將平行長使卒倭要時羅往來慶尙右兵使金

應瑞陣致慇懃方淸正欲再出也時羅密言於應瑞曰我將行長言今此和事

不成由於淸正吾甚疾之某日淸正當渡海朝鮮善水戰若要諸海中可以敗

殺愼毋失也應瑞上其事 朝議信之海平君尹根壽尤踴躍以爲機會難失

屢 啓之連催舜臣前進舜臣疑賊有詐遲徊者累日至是要時羅又至曰淸

正今已下陸朝鮮何不要截佯致恨惜之意事聞延議皆咎舜臣臺諫請拿鞫

玄風人前縣監朴惺者亦承望時論 上䟽極言舜臣可斯遂遣義禁府都事

拿來元均代爲統制使 上猶疑所聞不盡實特遣成均司成南以信下閑山

廉察以信旣入全羅道軍民遮道訟舜臣寃者不可勝數以信不以實聞乃曰

清正留海島七日我軍若往可縛來而舜臣逗遛失機舜臣至獄 命大臣議

罪獨判中樞府事鄧琢言舜臣名將不可殺軍機利害難可遙度其不進未必

無意請寬恕以責後效栲問一次減死削職充軍舜臣老母在牙山聞舜臣下

獄憂悸而死舜臣出獄道過牙山成服卽往權慄帳下從軍人聞而悲之

天朝以兵部尙書郉玠爲總督軍門遼東布政司楊鎬爲經理朝鮮軍務麻貴

爲大將楊元劉綎董一元等相繼而出丁酉五月楊元領三千兵先至留京城

數日下全羅道駐守南原蓋南原據湖嶺之衝城頗堅完往時駱尙志又增築

可守故也城外有蛟龍山城衆議欲守山城楊元以爲本城可守增埤浚濠濠

內又設羊馬墻晝夜董役月餘粗完

八月初七日閑山舟師潰統制使元均全羅右水使李億祺死慶尙右水使裵

楔走免初元均旣至閑山盡變舜臣約束凡褊裨士卒稍爲舜臣所任使者皆

斥去以李英男詳知已前日奔敗狀尤惡之軍心怨憤舜臣在閑山時作堂名

曰運籌日夜處其中與賭將共論兵事雖下卒欲言軍事者許來告以通軍情

每將戰悉招褊裨問計謀定而後戰故無敗事均挈愛妾居其堂以重籬隔內

外諸將罕見其面又嗜酒日事𨠯怒刑罰無度軍中竊語曰若遇賊惟有走耳

諸將私相譏笑亦不復稟畏故號令不行時賊將再入寇平行長又遣要時羅

紿金應瑞曰倭船某日當添至朝鮮舟師猶可邀擊都元帥權慄尤信其說且

以李舜臣以逗遛已得罪日促元均進兵均亦常言舜臣見賊不進以此陷舜

臣而已得代其任至是雖知其勢難而慙無以爲辭只得盡率舟艦進前倭營

之在岸上者俯視船行互相傳報均至絕影島風作浪起日已昏船無止泊處

望見倭船出沒海中均督諸軍進前舟中人自閑山終日搖櫓不得休息又困

飢渴疲不能運船諸船縱橫進退乍前乍郤倭欲疲之與我船相近輒倘佯引

避而去不與交鋒夜深風盛我船四散分漂不知去向均艱收餘船還至加德

島軍士渴甚爭下船取水倭兵從島中突出揜之失將士四百餘人均又引退

至巨濟㓒川島權慄在固城以均無所得檄召均杖之督令更進均還到軍中

益忿懣飲酒醉臥諸將欲見均言事不得夜半倭船來襲之軍大潰均走至海

邊棄舟登岸欲走而體肥鈍坐松樹下左右皆散或言爲賊所害或言走免終

不得其實李億祺從船上投水裴楔先是屢諫均必敗是日又言㓒川島淺窄

不利行船宜移陣他處均皆不聽楔私約所領船戒嚴待變見賊來犯奪港先

走故其軍獨全楔還至閑山島縱火焚廬舍糧穀軍器徙餘民之留在島中者

使避賊而去閑山旣敗賊乘勝西向南海順天次第陷沒賊船至豆恥津下陸

進圍南原兩湖大震蓋賊自壬辰入我境惟見敗於舟師平秀吉憤之責行長

必取舟師行長佯輪款於金應瑞使李舜臣得罪又誘元均出海中盡得其虛

實因行掩襲其計至巧而我悉墮其計中哀哉

倭兵陷黃石山城安陰縣監郭䞭前咸安郡守趙宗道死之初體察使李元翼

元帥權慄議修道內山城禦賊築公山金烏龍紀富山等城而公山金烏用民

力尤多悉收旁郡器械糧餉實其中督守令盡率老弱男婦入守遠近騷然及

賊再動淸正自西生浦西向全羅將與行長水路兵會攻南原元帥以下皆望

風引去傳令各處山城入守者各散去避兵惟義兵將郭再祐入昌寧火王山

城期死守賊到山下仰見形勢斗絕而城內人靜帖不動不攻而去安陰縣監

郭䞭入黃石山城前金海府使白士霖亦入城中士霖武人衆心倚以爲重賊

兵攻城一日士霖先遁諸軍皆潰賊入城䞭與子履祥履厚皆死䞭女嫁柳文

虎文虎爲倭所擄郭氏已出城聞之謂其婢曰父死而不死爲有夫在耳今夫

又執吾何生爲自經死趙宗道甞曰吾甞從大夫之後不可與奔竄之徒同死

草間死則當明白死耳率妻子入城中作詩曰崆峒山外生猶喜巡遠城中死

亦榮遂與䞭同被害

復起李舜臣爲三道水軍統制使閑山敗報至朝野震駭 上引見備邊諸臣

問之群臣惶惑不知所對慶林君金命元兵曹判書李恆福從容 啓曰此元

均之罪惟當起李舜臣爲統制使耳 從之時權慄聞元均敗已使李舜臣往

收餘兵賊方衝斥舜臣與軍官一人自慶尙道入全羅道晝夜潛行間關達珍

島欲收兵禦賊

倭兵陷南原府 天將楊元走還全羅兵使李福男南原府使任鉉助防將金

敬老光陽縣監李春元唐將接伴使鄭期遠等皆死有軍器寺破陣軍十二人

隨楊元入南原皆被兵死獨有金孝義者得脫爲余道城陷事甚詳楊總兵旣

至南原增築城一丈許城外羊馬牆多穿炮穴城門安大炮數三坐𮢶深濠塹

一二丈閑山旣敗賊從水陸而至報甚急城中洶洶人民逃散獨總兵所領遼

東馬軍三千在城內總兵檄召全羅兵使李福男同守福男遷延不至連發夜

不收催之不得已乃至而所率纔數百光陽縣監李春元助防將金敬老等繼

至八月十三日倭先鋒百餘到城下放鳥銃頃刻而止皆散伏田畝間三三五

五作隊旣去復來城上人以勝字小炮應之倭大陣在遠出遊兵交戰疎行迭

出故炮發不能中而守城卒往往中賊丸斃旣而倭到城下呌城上人求與語

總兵使家丁一人挾通事往倭營以倭書來乃約戰書也十四日倭環城三面

結陣以銃炮迭攻如前日先是城南門外民家稠密賊臨至總兵使焚之而石

牆土壁猶在賊來依牆壁間自蔽放丸多中城上人十五日望見倭衆刈城外

雜草及水田中稻禾作大束無數積牆壁間城中不測時遊擊將軍陳愚衷領

三千兵在全州南原軍日望來援而久不至軍心益懼是日晚守堞軍往往交

頭耳語準備馬鞍有欲遁色夜一更聞倭陣中囂聲大起略相應和有運物狀

而一面衆炮向城亂放飛丸集城上如雨雹城上人縮頸不敢外窺經一二時

囂聲止草束已平濠又推積羊馬牆內外頃刻與城齊衆倭蹂躪登城已聞城

中大亂雲倭入城矣孝義初撥守南門外羊馬牆慌忙入城城上已無人但見

城內處處火起走至北門唐軍悉騎馬欲出門門堅閉不可易開馬足如束街

路塡塞旣而門開軍馬爭門而出倭兵在城外圍匝數三重各守要路奮長刀

亂斫之唐軍俛首受刃適月明得脫者無幾總兵與家丁數人馳馬突出僅以

身免或雲倭知爲總兵故使逸去也孝義與同伴一人出門一人遇賊死孝義

跳入水田伏草中待倭收兵乃逸雲蓋楊乃遼將從知禦虜不知禦倭以至於

敗亦知平地之城守之甚難詳記孝義之言使後之守禦者知所戒雲南原旣

陷而全州以北瓦解不可爲矣楊元竟以此伏罪傳首徇示

統制便李舜臣倭破兵於珍島碧波亭下殺其將馬多時舜臣至珍島收拾兵

船得十餘隻時沿海人乘船避亂者無數聞舜臣至莫不喜悅舜臣分道招呼

遠近雲集使在軍後以助形勢賊將馬多時號善水戰率其船二百餘艘欲犯

西海相遇於碧波亭下舜臣以十二船載大炮乘潮至順流攻之賊敗走軍聲

大振是時舜臣已有軍八千餘人進駐古今島患乏糧作海路通行帖令曰三

道沿海公私船無帖者以奸細論毋得通行於是凡避亂乘船者皆來受帖舜

臣以船大小差次使納米受帖大船三石中船二石小船一石避亂之人盡載

財穀入海故不以納米爲難而以通行無禁爲喜旬日得軍糧萬餘石又募民

輸銅鐵鑄大炮伐本造船事事皆辦遠近避兵者往依舜臣結廬造幕販賣爲

生島中不能容旣而 天朝水兵都督陳璘出來南下古今島與舜臣合兵璘

性暴猛與人多忤人多畏之

上餞送於靑坡野余見璘軍人歐辱守令無忌以繩繫察訪李尙規頸曳之流

血滿面令譯官勸解不得余謂同坐宰臣曰可惜李舜臣軍又將敗矣與璘同

在軍中掣肘⽭盾必侵奪將權縱暴軍士逆之則贈怒順之則無厭軍何由不

敗衆曰然相與嗟歎而已舜臣聞璘將至令軍人大畋漁得鹿豕海物甚多盛

備酒醪而待之璘船入海舜臣備軍儀遠迎旣到大享其軍諸將以下無不沾

醉士率傳相告語曰果良將也璘亦心喜不久賊船犯近島舜臣遣兵敗之獲

賊首四十級悉以與璘爲功璘益喜過望自是凡事一咨於舜臣出則與舜臣

幷轎不敢先行舜臣遂約束唐軍與己軍無間有奪民一縷者皆拿致捆打無

敢違令者島中肅然璘上書於 上言統制使有經天緯地之才補天浴日之

功蓋心服也

賊兵退時賊蹂躪三道所過皆焚燒廬舍殺戮人民凡得我國人悉割其鼻以

示威兵至稷山都城人皆奔散九月初九日 內殿避兵西下經理楊鎬提督

麻貴在京城而平安道軍五千餘人黃海京畿軍數千徵至分守江灘警守倉

庫賊從京畿界還退淸正再屯蔚山行長屯順天沈安頓吾屯泗川首尾七八

百里是時都城幾不守朝臣爭獻出避之策知事申磼進言曰 車駕應幸寧

邊臣曾爲兵使備諳寧邊事其最可憂者乃無醬也若不預辦何以繼用聞者

傳笑曰辛不合醬一大臣言於朝堂曰此賊何足憂久當自息惟當奉 乘輿

往安便處耳元帥權慄走至京 上引見問之慄曰當初 車駕不合遽還都

城當留駐西方以觀賊勢如何旣而聞賊退慄又下慶尙道臺諫論慄無謀恇

㥘不可爲元 不聽

十二月楊經理麻提督領騎步兵數萬下慶尙道進攻蔚山賊營時賊將淸正

築城於蔚山郡東海邊斗絕處經理提督乘其不意掩之以鐵騎馳擊賊披靡

不能支 天兵奪賊外柵賊奔入內城 天兵貪擄獲之利不卽進攻賊閉門

固守攻之不克諸營分屯城下圍守十三日賊不出二十九日余自慶州往見

經理提督望見賊壘甚靜暇寂無人聲城上不設女牆環四面爲長廊守兵悉

在其內外兵若至城下則統丸亂發如雨每日交鋒 天兵與我軍死城下成

積賊船從西生浦來援列泊水中如鳬雁島山無水賊每夜出沒城外經理令

金應瑞率勇士伏城外泉傍連夜擒百餘人皆飢羸僅屬聲氣諸將言城內糧

絕久圍將自潰時天甚寒陰雨士卒手足瘒瘃已而賊又從陸路來援經理恐

爲所乘遽旋師正月 天將悉回京師謀再擧

戊戌七月經理楊鎬罷新經理萬世德代之時邢軍門參謀官兵部主事丁應

泰劾奏楊鎬欺罔僨事二十餘罪鎬遂罷去 上以鎬於諸經理中銳意討賊

卽遣左議政李元翼賫伸救奏馳赴京師八月鎬西去 上送至弘濟院東流

涕而別萬世德將出未至

九月邢玠又分調麻貴主蔚山董一元主泗川劉綎主順天陳璘主水路同時

進攻皆不利董軍爲賊所敗死者尤多

十月劉提督再攻順天賊營統制使李舜臣以舟師大敗其救兵於海中舜臣

死之賊將平行長棄城而遁釜山蔚山河東沿海賊屯悉退時行長築城於順

天芮橋堅守劉綎以大兵進攻不利還順天旣而復進攻之李舜臣與唐將陳

璘扼海⼜以逼之行長求援於泗川賊沈安頓吾頓吾從水路來援舜臣進擊

大破之焚賊船二百餘艘殺獲無算追至南海界舜臣親犯矢石力戰有飛丸

中其胷出背後左右扶入帳中舜臣曰戰方急愼勿言我死言訖而絕舜臣兄

子莞素有膽量秘其死以舜臣令督戰益急軍中不知也陳璘所乘舟爲賊所

圍莞望見揮其兵敎之賊散去璘便人於舜臣謝救已始聞其死從椅上自投

於地曰吾意老爺生來救我何故亡耶拊膺大慟一軍皆哭聲震海中行長乘

舟師追賊過其營自後逸去先是七月倭酋平秀吉已死故沿海賊屯悉退我

軍與唐軍聞舜臣死連營慟哭如哭私親柩行所至人民處處設祭挽車而哭

曰公實生我今公棄我何之道路擁塞車不得進行路之人無不流涕 贈議

政府右議政邢軍門謂當立祠海上以獎忠魂事竟不行於是海邊之人相率

爲祠號曰愍忠以時致祭商賈漁船往來過其下者人人祭之雲

李舜臣字汝諧德水人其先曰邊官至判府事有直名曾祖曰琚事 成宗燕

山在東宮琚爲講官以嚴見憚甞爲掌令彈劾不避百僚憚之有虎掌令之稱

祖百祿以門蔭仕父貞不仕舜臣少時英爽不覊與群兒戲削木爲弓矢遊里

閭中遇不如意者欲射其目長老或憚之不敢過門及長善射從武擧發身李

氏世業儒至舜臣始得武科補權知訓鍊院奉事兵曹判書金貴榮有孽女欲

與舜臣爲妾舜臣不肯人問之舜臣曰吾初出仕路豈敢托跡權門媒進耶兵

曹正郞徐益有所親在訓鍊院欲越次薦報舜臣以院中掌務官執不可益牌

招舜臣詣庭下詰之舜臣辭色不變直辨無撓益大怒盛氣臨之舜臣從容酬

答終不少沮益本多氣傲人雖同僚亦憚之難與爭辨是日下吏在階下皆相

顧吐舌曰此官敢與本曹抗獨不顧前路耶日暮益愧屈令去識者以此往往

知舜臣焉方在獄時事不可測有獄吏密語舜臣兄子芬有賄則可免舜臣聞

之怒芬曰死則死耳安可違道求生其有操執如此舜臣爲人寡言笑容貌雅

飭如修謹之士而中有瞻氣忘身徇國乃其素所蓄積也兄羲臣堯臣皆先死

舜臣撫其遺孤如己子凡嫁娶必先兄子而後及己子有才無命百不一施而

死嗚呼惜哉

統制在軍晝夜戒嚴未甞解甲在見乃梁與賊相持諸船已下碇夜月色明甚

統制帶甲枕皷而臥忽起坐呼左右取燒酒來飲一杯悉呼諸將至前語之曰

今夜月甚明賊多詐謀無月時固當襲我月明亦應來襲警備不可不嚴遂吹

令角令諸船皆擧碇又傳令斥堠船候卒方熟睡喚起待變久之斥堠奔告賊

來時月掛西山山影倒海半邊微陰賊船無數從陰黑中來將近我船於是中

軍放大炮吶喊諸船皆應之賊知有備一時放鳥銃聲震海中飛丸落於水中

者如雨遂不敢犯退走諸將以爲神

 

 

 

 

 

 

懲毖錄卷之二

 

懲毖錄卷之三

 芹曝集

  箚

  論遼東咨兼陳事宜箚壬辰六月在義州

   見本集

  陳時務箚壬辰九月

伏以今日之勢日益危迫前者每望賊兵之自退今秋盡冬來自退之事已無

望矣四方郡縣相對縮首誠可痛心且不久江氷當合大同晴川博川等江盡

爲平地賊兵之散漫渡江者將不可禦 中朝若果出於用兵之計則當到已

久而至今無消息臣竊觀沈遊擊處置其大意恐不可僥倖息兵而已倭人狡

詐百端脫使陽爲講解遲留過冬明年又多聚醜類休兵鍊器捲地而來則其

可以約信制其猖獗乎兇賊十年窺覦以有此事今未甞一挫其鋒豈有自還

之理乎唐將之失計卽我國之尤大不幸臣不勝扣心拊膺夜不能寐也今冝

速以此等曲折明白陳告更請速來庶或得濟於萬一也且竊聞建州衛㺚子

亦有䡖救之言可爲寒心唐時不能平安史乞兵於回紇吐蕃世被其禍此則

又非此比也然北虜素以近年捕斬採蔘胡之故怨我頗甚今猶以善言來試

在我亦當以善言待之不當嚴辭斥絕以益其怒惟使邊將語之曰我國與爾

世爲隣土今聞倭奴作亂欲爲來救其意甚美朝廷若聞所當嘉獎賞給但倭

患今已向平不至於勞爾輩遠來云云至於請止 中朝亦不必大爲自絕之

語待如世讎當以微辭嚴拒而密告以貽害非輕之憂勿使彰著於其耳以增

一敵蓋我勢方急不能以制其進退之命脫或多起士馬隔江來駐名爲救援

而其意難測將何以待之此事 朝廷必以酬應得宜而臣在此不得詳聞不

堪過計之憂敢此濫陳且臣在此時接四方往來人略聞諸道形勢江華之事

亦甚可虞蓋兵多而無所統一號令雜糅且無能將近聞又不利於華藏浦而

船隻亦被賊奪雲今稍可依仗者江華之兵而且通南方信息不幸而江華有

賊則大事去矣今令金千鎰崔遠邊良俊多集舟師堅守其地相時而動毋墮

賊術中以成萬全之圖且京畿本方諸將惟高彥伯最爲可任而委任不專所

率之軍只楊州一境之民無以成事臣意宜令楊州抱川積城加平永平等邑

之軍盡屬於彥伯遮蔽東道勦捕賊兵京城以西高陽交河江華喬桐之軍又

屬於一將廣州果川水原安山衿川等邑之軍又統於一將三面合勢以爲恢

復京城之計而仍使有計慮忠勇重臣總爲節制若是則事有端緒約束號令

皆有歸宿而事可得濟矣自古國家之敗非一日之積一事之失大槩自士夫

心術敗壞始他不暇論今於危難之際其患尤大以此方伯守令盡以奔竄自

免爲心賊未至則率其眷屬巡遊列邑責辦廚傳貽弊吏民賊至則望風先遁

甚者盡抄精勇之士自衛其身深藏遠避惟恐見賊故前日在其本邑射捕零

賊以捄鄕里之類令皆爲幕下閒遊之輩人皆憤歎不能已已 朝廷特未之

知耳至於江原道山林深阻道路艱險往往有百二之勢誠使當初抄發山尺

獵射之人購以重賞處處設伏以其所得賊物盡與其人使有勸慕則一道猶

可支吾而今則已爲賊土與北道之賊據爲窟穴其勢日熾將彌漫於慶尙左

右道未知國家更有何地耶言之痛哭今宣有所處置急急收拾然後庶可爲

也且一道之中有名號者甚多而一無捕賊之處徒爲紛紛貽郡邑之弊此亦

不可以少省乎且忠淸全羅道爲我國之根本賊方熾盛而二道監司皆以勤

王離其道內則必有彼此無及之憂萬一兩湖敗則嶺南難保而八道更無乾

淨之地矣此亦當使一將抄率精兵以赴難而監司則留捍本道之賊恐或便

當臣又有一憂觀此賊勢其平定不卜遲速假使賊兵幸而退遠近郡邑蓄積

蕩然明年種子亦無出處而生靈盡爲塡壑其誰救之此非少憂今賊兵猶在

軍糧之外多積皮穀於郡邑恐有意外之慮臣聞宣川身彌島地勢廣闊與江

華等地無異特以西道不爲海防故未爲設鎭耳臣意宣川定州嘉山以下以

至郭山龍川鐵山諸邑皮穀以海船移置於其處而仍使武將一人率水軍守

之多作草家以爲過冬之謀賊平則輸出陸路以爲明年之種實係遠念至於

黃海道豐川椒島及他海島無不如此旣不見失於賊又以備明年之用事極

便利而江華以西船路相通亦必無礙臣敢此幷達謬妄之見未知適用而區

區之忱不敢不盡取 進止

  陳時務箚壬辰十一月在定州

  陳時務箚癸巳十二月

  陳時務箚

  措置沿江屯堡箚

  陳措置防守事宜兼辭職箚

已上五篇幷見本集

  啓辭

  請遺申硈守京城及曉諭四方合力勦賊 啓壬辰五月

  條陳時事 啓壬辰六月

  條陳時事 啓

幷見本集

  得病請姑使他大臣料理接待天將事 啓壬辰六月十八日在義州

臣自途中得病數日來轉劇初惟泄瀉耳更成血痢腹痛痔腫雜證乘虛交發

夜不交睫者數日食飲俱廢委頓無力不能起坐當此危難之際無以少效筋

力而將溘先朝露誠自痛傷不能已已目今國家所恃者惟唐兵而緣我國不

能協力接濟師老江上未進一步使賊得以窟穴西都養其氣力以爲無竆之

禍事機緊急臣當日見唐將料理兵事且道路饋餉等事亦須以自驅馳目見

虛實極意措辦然後庶可及期而不幸病勢如此恐誤大事不得不達伏乞

聖慈留念臣差病間使他大臣料理可無緩不及事之悔臣若幸得存活筋力

所及不敢辭難惶恐敢 達

  請不爲還任守令徙邊 啓

臣與調度使洪世恭相議某處穀移丁某邑某處船進泊於某江事一一分付

而世恭極慮處處下人離散無可使令事未易辦爲言且雖有粟無人轉輸如

嘉山安州肅川順安皆爲空官不得已別樣處置然後朝令可施近日不爲還

任守令一切全家徙邊事洪世恭處亦爲分付行移此意敢 啓

  嚮道 天將 啓

   見本集

  定州糧穀添備 啓

定州距龜城最近唐兵所經一路亦惟此處爲留駐之所而本州倉穀甚少今

不得已先添定州之穀然後可以支應唐兵定州之穀旣足則又當分輸於宣

川郭山等處此則自可觀勢爲之矣各官百姓今頗還集雲令其守令設爲方

便稍稍輸運事知委於調度使且從事官洪宗祿時在昌城亦令馳到龜城與

調度使同力刻日輸運後具數啓 聞事急急下書何如

  龜城糧穀形止及請褒獎自願從軍人 啓壬辰七月三日

臣近見從事官洪宗祿牒報昌城倉穀合白米田造米都數萬餘石皆可不春

而食其數最優朔州倉穀田米四千九百餘石白造米各七百五十餘石蒸米

一百二十餘石都合七千餘石兩邑馬豆合七千餘石以此兩邑之穀足可支

待萬兵數月之糧只是道里窵遠人馬不俱輸運爲難耳然昌城之穀可以從

船路順流而下數日可達義州朔州則必運輸於龜城又自龜城輸到定州其

勢似便但龜城之穀其數自多今姑置朔州之穀先輸龜城倉穀於定州博川

則可以支待唐兵請以此意令備邊司急急知委於調度使等處使之隨勢及

時措置何如且洪宗祿召募自願哨探及從軍者起送於都元帥處前後十七

人其中朔州別侍衛韓克斗金起壽二人直來此處克斗自言於平壤之戰射

賊頗多今又自願從軍起壽斬得賊首獻於軍中而褒賞不及頗爲缺望且其

一家兄弟三人皆力戰以死雲甚可矜惻此二人臣意當卽照例論賞使不踰

時其戰死者家口亦令所在優恤以勸來者可也朔州一邑頃者爲訛言所動

人吏逃竄倉庫幾不能守有本邑座首李天始者盡心據守得以保全其功不

小雲如此之人亦令該司各別褒獎然後人心庶有興起故敢此幷 啓

  糧餉漕運船隻措置 啓

伏見都元帥金命元等狀 啓祖摠兵言平壤餘賊過江當追擊幷勦中路及

在京之賊雲在我極爲喜幸但前途糧餉船隻等事措置無路黃海道則三縣

軍糧輸轉宣傳官今朝下去時已爲有 旨於黃海監司矣京畿監司則一向

不知去處聞江華喬桐兩邑時得完全雲又以宣傳官一人給馬發送以兩邑

守令差使員定體本邑及他邑軍糧極力措置船運於臨津又以下流船隻多

般搜得整齊格軍亦於臨津待候而一邊京城所用軍糧與隣近如金浦通津

仁川富平南陽安山等邑通議急運於龍山等處使及於前頭之用何如今此

之擧天實啓之人不得繼之極爲憫望敢 啓

  請遣從事官整齊一路蒭糧 啓

臣病勢日漸沉劇當此之際僵仆累日無以少效微勞罪當萬死數日前因有

 召命力疾詣賓廳其後病益添加當其痛作之時一身如解流汗滿身不能

自定一二日間差歇無望而唐兵一路糧餉調度等事日急一日雖已累次移

文申勅而人心渙散守令之盡心者亦少恐臨時多致齟齬以誤大事不勝憂

悶他餘措置自賓廳備邊司已皆詳盡區處矣大槪沿道各官見儲軍糧惟義

州最優定州則雖名大邑而時存二百餘石龜城之穀若及期輸運則似可接

濟臣意唐兵發行時自義州齎三日糧初日宿良策而龍川添給一日糧則三

日糧猶在第二日宿林畔宣川又添給一日糧如良策則三日糧猶在到定州

嘉山亦如之安州則以船隻輸運龍岡三縣之穀五六百石泊於老江下流唐

兵臨到之時又分給於安州則是沿道自義州至安州皆以其處之穀支給而

義州所賫三日之糧則依舊猶存是可及到於平壤賊若望大軍之來棄城南

逃則平壤餘穀可以接濟假使不然唐兵旣到城下三縣之穀人負馬載不患

難運計實無便於此者伏見遼東咨文亦以我國糧餉不敷至於賫持乾糧其

委曲便易欲濟大事之意至矣以此明言曲折於唐將通情爲之則似無不從

之理矣但馬料則持去似重當於各站備待請以此意議處何如前日康士雄

之去臣卽令船運三縣白米六百石到定州若定州已輸運龜城之穀則雖非

三縣之穀可以支給三縣之穀則姑令移泊於安州近處以待事甚便當議於

大臣則其意亦然但必須別遣一人如宣傳官之類專掌爲之然後可以及時

矣臣病歇則自當驅馳道路親自檢勅而不幸病勢如此從事官⾟慶晉使之

先期馳去整齊爲當故敢 啓

  請自行措置糧餉 啓壬辰七月六日

臣伏覩 傳敎以唐兵粻餉支待事急緣臣有病欲令左相尹斗壽出去措置

而沿道糧料臣自前次知爲之且龜城及諸處輸運之事皆已移文知委別遣

從事官等整理必無不及之理且臣雖有病未死之前自當限力驅馳而 行

在所駐凡接應緊關之事不但糧料一事三公之中只有左相一人豈可出外

臣今日先遣⾟慶晉明曉力疾隨行不至遲緩故惶恐敢 啓

  進紀効新書 啓癸巳四月二十九日在海州

臣前在京都甞因李德馨得見唐將戚金所借紀効新書德馨又傳金之言曰

爾國欲禦倭非先太傅法不可所謂先太傅卽金之父繼光嘉靖年間爲東南

名將至今浙兵之強皆繼光所訓鍊臣略窺其書一二宏闊微密倉卒未能遍

究端緒而要爲萬世不刋之書第以索還之急令吏輩數人分卷謄出攜歸嶺

南欲以活字印之而未及焉只又傅一本付監司韓孝純使留道內其初本仍

在臣行槖中書畫未精且未粧䌙不足以上備 睿覽而書中所載皆今所講

求而未得其方者若前此未經 上達則秘而不布亦甚可惜故敢此投進但

當初讎校未畢間有錯字缺句而其論器械製造文字亦頗有難解處如蒙

賜覽卽下備局更爲精校而其未曉處又使聰敏之人及此南將未還之前給

難辨質至於布置營陣束伍分部之法尤我國將士所未料理亦當按此書而

辨承口受以開迷味且仍令隨行於 天將營下目驗其指揮約束之狀瞭然

無疑然後庶可擬倣摹效以求實用矣

  請厚待唐人 啓癸巳十月

訓鍊節目其載紀効新書者至詳至密今方一切依倣爲之但其文字及器械

名物有難曉處趁此 天將未還之前令聰敏之人多般辨質洞然無疑然後

可以訓習此意前已 啓達今朝使郞聽李自海往質於駱參將留營之人駱

尙志稱雲者尙志乃參將親屬又有宋侍郞所送金文盛七人同在一處見自

海自言以侍郞之命將就劉摠兵之營訓鍊我國之軍來此數日而糧料支待

疎闊多有怨恨之色至欲還去以此未得發言而退大扺我國接待唐人所當

極致慇懃然後可以得其懽心而近因多事該掌之官其於支給供頓之際甚

多稽緩臣聞高麗時有宋商李元者來寓於宰相崔茂先奴家茂先待之甚厚

因學熖焇火藥煮取之法我國之有火藥實自此始今則南方之人多聚於此

其間諳鍊軍機者何限必須待之以禮結之以恩使之傾倒所有傳授於我則

其爲後日之利庸有旣乎且質疑時當有事知譯官可以解聽譯官一人與自

海同爲質正疑處今來唐人金文盛最曉陣法人物亦甚蘊藉雲亦令接待都

監堂上問其來由使之訓誨爲當

  與戚摠兵問答書 啓癸巳

  條陳時事 啓

   幷見本集

  請裁省民役以紓民力 啓癸巳十一月一日

兵亂之後重以飢饉疾疫千里之內無復人煙不過數月生類殆盡事之痛迫

莫過於此其中畿甸尤甚凡便民之政所當勿論大小急急擧行如救焚拯溺

然後庶可有一分之效常時各官民戶貢物進上名目多端今於草創之際凡

百祭享以至供上等事一切從簡比舊只存十分之二三戶曹急急通融商量

實用之數樽節裁定又於郡邑察其焚蕩最甚及其稍完處可減者減之可存

者存之明白知委使人民曉然知之然後貪官猾吏及各司下人等不敢⼑蹬

作弊孑遺之民得蒙一分之惠此事最急一刻不可遲緩前在海州至於 敎

書下諭而今旣歲暮民間尙未知蠲減仍存之數剝膚推髓慘不忍言而公家

亦無所益極爲寒心請令戶曹數日內急速磨鍊如京畿全咸少紓民力其他

道則參商緊歇量宜裁減使公私兼濟宜當此非常時貢物詳定之比只取今

年所納損其應用之外而已捧承 傳施行何如

  陳屯田事宜 啓癸巳十一月二十二日

屯田一事言者甚多而揆之時勢亦不可不爲但屯田之事有三一則屯兵邊

地於不戰之暇以其所留之兵合力耕種以省內地輸運之弊卽古之趙忠國

諸葛武候是也其一兵亂之後田野荒廢而流民甚多招集一處分田授種且

資農糧田器牛隻又得人而任之如曹操便棗祗屯田許下得粟數萬斛竟以

此幷吞天下是也其一相原隰之宜令民自耕而收其稅如近日訴民耕作之

例此三事外他無善策上二條必有農糧然後可以聚民聚兵下一條雖無農

糧民自耕而利益亦多此在有司相勢度力爲之早爲區處無失其時而已此

乃戶部之任令戶曹兼取衆策得其可行者急速處置如前日所達海島可耕

處亦幷料理作爲事目然後更與臣等參商定奪何如

  陳陳奏形止便否 啓

伏承 聖批不勝惶恐之至當此國事危急非不欲殫心竭慮而精神才識終

是有限近日之事多有失誤屢勤 下敎罪無所逃但臣等愚意所在則自古

告急之事不過愼擇使臣冠蓋相望血誠陳懇雖遇險難而不計死生以身當

之期於道達而已今經略多般攔阻使賊情不得上達固爲痛甚我國告急之

使亦朝夕繼進拊心號哭於經略之門使遼左之聞見曉然知之然後可也今

雖有黃璡一番進去而亦中路彷徨未見經略之面是在我告急之道亦自未

盡將何據而遽以告急奏文爲經略攔阻訟寃於 天朝乎竊觀宋之爲人機

械隱秘其黨布列萬一因此而反以傾陷誣罔歸罪於我國而我國不能自明

則他日禍端因此而更重或未可知故今日之事只當陳本國危急之狀而應

昌誣罔之罪則令 天朝自覺乃是善策今黃璡旣去金睟繼往其得達與否

皆不可知此後又有尺糧使或偕持告急之奏或自爲呈文皆在使臣盡心與

否此外如通情於周基之還移咨於巡按等處皆可爲也其餘出於他逕涉於

未安者則非徒於事無益反恐以此爲口實而益陷於經略術中也臣等私憂

過計不得不致謹於此至於請冕一節 上敎極爲允當臣等亦因政院啓辭

欲假他事因達賊情之言而幷爲歷擧未及致詳實出慮事疎脫尤切惶恐如

此大事所當參互衆論以取其長非臣等所能料得無⽋機會一失後悔無及

若令二品以上各自獻議恐無不可採者

  請訓鍊軍兵 啓甲午

   見本集

  請諸將號令出一 啓

被擄逃還女人所言雖不可盡信亦當有一二近似者所謂仇法谷賊屯前此

諸將之報皆無所載今始因女人知之是皆體探之不密賊情之不察極爲駭

愕今雖欲往圖所當先爲詳盡哨探悉得其形勢險夷軍士所從入處然後密

約諸將乘機疾趨如狄靑之夜渡崑崙關乃可有功此在都元帥臨時處置不

必預稟於千里之外軍令不嚴人心縱恣之弊誠有如應瑞所言者然軍令不

嚴實出於體統不一令出多門之致今以慶尙諸將言之則旣有元帥總領諸

軍則諸將凡有進取之事皆當密稟於元帥聽其可否元帥亦當出令於諸將

指揮方略進退遲速之間動合事機而如有聞令不行逗留誤事或輕動取敗

者必以軍法繩之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毋得違越參差則體統自然相維而

軍令肅然矣近觀諸將所報參以南方之事軍中大體不立而各自行令防禦

使兵使巡邊使等官皆擁主斷之權所謂助防將守令以下彼此相牽不知適

從更生怠慢翫愒之念欲進則進欲退則退因以不及期會則必以他將爲解

如往日金應瑞高彥伯爭一鄭希玄互相紛挐是其驗也今此應瑞所請之事

誠合事機則都元帥卽參酌事勢畫授方略傳令各陣約束進退如此而不遵

號令者則惟有劒耳至如倉卒遇賊不及申由於元帥者則亦於其處見在主

將聽其號令如助防將別將以下聽防禦使兵使節制而違令者亦爲行法不

必更稟於 朝廷而求其處置以此意 下諭於都元帥權慄申勅諸將一體

施行何如

  請開鹽鐵之路以足國用 啓

兵興三載財穀殫盡生財之道不可不極力措置前者設立鹽鐵使使管鹽鐵

之利苟能善爲區畫則不擾一民而利益必多議者但以近來檢察使等官多

以無賴之人稱爲煮鹽官列邑苦之遂幷與鹽鐵使而廢之誠可恨也夫人不

能一日無鹽其切於生人之需與五穀相等而出於海水者無有竆極昔齊桓

公問爲國於管仲而仲以鹽筴對其後自漢唐宋以及 皇朝無不以此爲理

財足食之源特我國之人狃於尋常不知要領而泛規爲等閒無益之事乍興

乍廢有同戱劇實爲未便今則以鹽鐵之任歸於度支此則果爲得體蓋戶曹

盡管財利之政如善爲之不必別出一使也但爲之亦當得其要領蓋沿海處

處本有鹽戶可以興煮無竆第綠徭役煩重苛政相侵故鹽戶日漸流散鹽戶

流散故鹽盆數少而鹽貴如金公私交病今盡除許多紛紜張設之事惟減其

鹽戶之役使之安集而逐日所煮與之相約以幾石爲公鹽其餘使之自食一

年公鹽其數不可勝紀於是戶曹通計各處見在之數從時直許民和賣又以

舟船連次輸運散布於山谷稀鹽之處隨時平價務在便民則穀物流行公私

兩便生財之道無過於此竊見中原遼東志載鹽盆幾處鹽軍幾名今亦只知

某邑鹽戶幾何鹽盆多少而已其事豈不簡省而易行哉至於鐵則亦儘有可

行之方雖不必一時幷擧而近日中江開市唐人多求水鐵故以此貿穀其利

亦多此亦在有司詳參利害如鹽戶安集之規使鐵物興產則似亦有通行之

路右兩條命戶曹堂上一員專管責成如何

  措置忠州上流且於鳥嶺設關屯田 啓甲午二月

   見本集

  因 傳敎陳其事體非便 啓甲午二月

伏承 下敎反覆商量沈之形跡固多可疑然其云云之說猶是流聞之語虛

實尙爲難知我國不可以此失待 天朝將官此事宋應昌主張而沈爲其嗾

使表文先爲經略旗牌取去或有近似者若使中路郡邑故阻其行如拘執者

然萬一知其出於 朝廷所命則其事無益而其致忿恨不但今日而已且在

此雖或少遲其行而渡鴉水則誰能挽留許筬之行雖急必不得同時幷到北

京無疑大扺危難之際酬應之道有萬不同好我者未必加親惡我者未必加

疎要之牢籠含蓄泯其形跡勿令好巧之徒窺我淺深而益以爲計此亦一道

臣之愚見如此敢 啓

  請遣徐渻審察賊情乘機行計 啓

淸正往來書信乃是大段機關應之不可不審伏見劉總兵所答之辭雖曲折

未詳而所謂康玉湖者似是中原之人被擄於倭中而言淸正不見信於關白

之事賊情所在固難測知果若有是玆乃可乘之機也昔囘紇與吐番相結入

冦而郭子儀諜知二虜爭長不睦使之離間而幷擊吐蕃軍機所係甚不可忽

而權慄諸人撫機縮蓄不能與劉總兵極意相謀以爲策應行計之圖而但曰

何忍與此賊相通此實守株之見非通變之論也夫行長之與淸正相爭不和

自前已有其說惟敬亦言之今之投書於劉總兵安知不出於自中爭狠而然

耶今其計不施而劉總兵又離八莒撤回全羅道淸正亦畏其言之漏洩而圖

爲自明之計則反欲以戰鬪立功自蓋其跡而爲免罪之地慶州之事益危矣

在我之勢兵少食缺 天兵已撤已無可爲而如此機會又復差過臣等之意

徐渻不可不送雖不以監軍下去而急下與劉總兵相見細問其意爲從長善

處之策且觀賊情如何元帥處置疎密而十分論議停當計畫便宜施行則庶

有一分之益矣

  請修擧鎭管之制 啓

   見本集

  因備忘記論鍊兵節目 啓

備忘記近觀兵曹勤於訓鍊深感爲國盡職非人所及第鍊兵雖勤揀兵當精

令以冗雜無用者擇之不精苟充行伍只習安坐放丸試劒恐非所謂鍊兵之

道也古人鍊兵惟務精而不務多岳飛之兵能以少擊衆者只是精擇而加訓

之耳其法射必左右被重鎧超濠日以爲習此非勇力之人不能也古人又敎

士足囊以沙漸漸加之戚繼光曰兵須學砲新書有鍊手鍊足鍊身之法敎兵

亦多術矣今之敎兵或似未盡予意大加簡閱汰其身殘力弱體鈍足重年多

之人只取精壯又必習跑習步且前日所敎毒火毒矢之法若曰無用則已不

然不可不傳習而其後似無所聞此意言於訓鍊都監事 傳敎矣鍊兵曲折

甚多大槪以意料之則鍊兵如鍊金金非百鍊不可用鍊兵亦必極致其精然

後可以投之矢石爭死之地而不亂矣夫金皷旗幟所以鍊其耳目也弩銃劒

㦸所以鍊其手足也號令約束所以鍊其心膽也進退前郤所以鍊其實戰也

其他營壘器械瞭望哨探節節無不鍊習精熟如手持而足行然後始可爲可

用之兵故其初人各致其精其終也能使合萬人爲一心此節制之兵所以無

敵於天下也蓋愈精則愈一此如儒家所謂析之極其精而不亂合之盡其大

而無餘天下之理無二致也故紀效新書亦云合衆之操頃刻完事目力不能

遍及不如小操爲親切假使只有五人而當以五人操鍊有十人而以十人操

鍊以此推類雖至於百千之多而其規一也今訓鍊之軍以哨統隊以隊統伍

一伍長所率則只是四人也一隊所統則只是六伍也一哨所統則只是三隊

也如使哨官責隊長隊長責伍長則所操旣約而所及自廣此軍政之大綱也

惟其如是故新書又有申連坐之法一伍中軍士未精器械鈍弊號令不行則

併與軍卒伍長而治之一哨中如此則幷與哨官隊長而治之其道也如目之

隷綱如枝葉之附幹所謂哨官隊長伍長等各盡其心各操所屬晝夜刻意其

庸劣者汰之未習者熟之如恐不及而時月之間兵無有不精者矣當初訓鍊

廳事目亦倣此意視各哨軍士成材多寡之數而行其賞罰近者以習陣多事

頗爲無暇於此等事今後更加申勅施行在兵曹與將官盡心擧行而已大扺

我國自前專不知鍊軍規模今幸得唐人遺法兵曹又極致意漸次成就頗有

可觀待其一藝成然後又敎一藝推類廣之淘汰不已則古人左右射重鎧超

壕注坡等技次第可學但當爲經遠悠久之計勿使乍作而乍輟朝耕而暮穫

也 聖敎大加簡閱只取精壯誠得務精不務多之意極爲允當但古人云兵

家亦棄弱而不用其中最精之兵所謂選鋒用之於摧堅陷陣非此不可至於

雜類如旗皷手火長等軍亦於弱卒取之要當使之各得其任而已然此但言

鍊兵梗槪而已此外鍊將尤重於鍊兵比之象戱則鍊兵其列子也鍊將其當

局者也故有岳武穆然後方成岳家之軍有戚繼光然後方成戚家之軍今兵

雖頗爲訓鍊而用兵者無其人則如列棊子於局上雖甚整齊而使凡手着之

則依舊未勝也今宜於京外武士中搜訪將來可堪統兵者爲訓鍊部曲之任

學習陣法自大將以下以及哨官旗隊摠皆於平日自鍊其兵臨戰自用其軍

然後庶幾所養卽所用所用卽所養此新書所以旣言鍊兵而必以鍊將終之

者也毒火之法已爲傳習於唐人他餘材料已爲聚合但無巴豆故頃者以內

醫院餘在巴豆一兩送於都監使之依法合聚待其製成然後試用於畜物以

觀可用與否而仍爲行用於諸陣不無效驗矣

  請令都元帥戢和諸將 啓

   見本集

  陳慶尙道賊勢請以金應瑞爲別將留駐大丘又請促忠淸兵使李時言

  往慶尙道與諸將同力捕賊 啓

臣頃在慶尙道目見本道事勢十分危迫而右道之勢尤急謹以一二愚見妄

爲狀啓此外未盡之意欲於復 命時 啓達而臣病劇疲困未卽書啓近日

伏見都元帥權慄及防禦使權應銖等狀啓右道之賊已踰洛東江下流自靈

山昌寧玄風密陽淸道晝夜散掠已及大丘慶山之境都元帥亦不能駐在大

丘是其中道皆爲賊藪幸而蔚山之賊觀望未動若一時俱動則左右道淪陷

之勢將不遠臣竊料本道乃國之門戶府庫如使鳥嶺以南盡爲賊有則江原

忠淸全羅次第瓦解而大事去矣臣念及此事爲之夜不能寐臨飡忘食臣觀

右道出沒之賊與前日賊勢不同前則賊兵必大張旗幟多數出來故我國之

民或隱匿山谷以避鋒刃賊去則還爲聚集略事耕作以度朝夕今則賊或什

伍成群或數百爲運變着我國人衣服使被擄之人前導橫行晝伏夜行潛相

掩襲故雖幽深山谷無處不到人民不能躱避盡罹於鋒刃不然則皆爲被擄

而去安有如此寒心之事乎我國將官等不能瞭望體探賊來而不知賊去而

不知從前如此而今則道內空虛尤甚左右道相距數百里間只有成允文鄭

起龍以些少軍兵把截兩道中間一帶空虛尤甚但有防禦使權應銖在慶山

東奔西馳難望䇿應前日請於大丘置陣以通左右道氣脈者爲是故也見在

諸將中惟郭再祐金應瑞可堪此任今聞再祐一陣不起雲如此遷延而賊勢

日熾則事無及矣金應瑞雖在白衣從軍之中而近日蔚山之役略有微勞且

其所率降倭皆是力戰之卒若令金應瑞專當大丘而與權應銖連勢且令密

陽府使李英等收拾密陽靈山淸道玄風昌寧等處之兵略成軍形以爲討賊

收拾地方之計則事雖已晚猶可及圖也臣來時金應瑞牒呈於臣雲在此別

無所爲事且其率領降倭亦無得食資活之路願以軍官隨行於臣處雲蓋其

意自以客將寄寓道內事勢難便故如此云云此人旣以罪令從軍責效雖不

可遽授將任但以中路別將之名使之留在其處添其軍數又除出大丘所在

糧餉以爲軍糧使降倭等不至缺望而力於戰鬪似爲宜當且蔚山之戰降倭

等多有立功者而久不行賞此屬皆不能無怨幷令軍功廳查覈論賞慰諭分

給激勵其心亦係權時之宜也且忠淸兵使李時言遷延時日尙未下去雲極

爲未便臣在慶尙道時忠淸監司金信元移牒於臣雲調兵勢難且本道亦不

可無主將李時言不當更赴南方云云臣答以慶尙右道賊勢如此若右道不

保則次第將及於忠淸道速爲下送云云今見都元帥權慄狀啓則李時言以

軍糧不辦尙未前進雲軍糧鳥嶺等處亦不無餘儲尙州星州大丘皆有軍糧

軍到其處自可就食教急之兵當倍道幷行今乃遲延引日以失事機甚可惜

也此亦當自 朝廷嚴辭峻責使之到日馳赴先下大丘與金應瑞權應銖等

合勢驅逐其處賊勢稍退則金應瑞權應銖雖留在信地而李時言則移軍右

連更與鄭起龍勦捕右道之賊勢不可已大扺春節已深而賊勢如此人民盡

散地方空虛之後雖欲築城屯田以爲經遠之圖誰與爲之此賊兇計萬端其

連營屯結之處自蔚山至順天九百餘里更有巨濟南海爲其巢穴土地膏腴

甲於南方今使零賊出沒分掠於數百里之間盡驅我國遺在之民使不得耕

種其處而海邊一帶招集被擄之徒蜂屯蟻聚肆意屯耕仍於要害處據險築

城首尾連絡他日雖欲以數萬兵甲取之其勢極難故今日之事當在於早決

不在於持久臣病中精神昏耗未能細陳曲折而大槪如此伏乞 下備邊司

商度施行如何

  召募邊郡慣戰之士省內地民兵使兵農兼擧且處置降倭 啓甲午三月二十

  

軍卒不爲精抄而冗食者居多軍糧盡皆乏絕而繼餉無策此今日切急之憂

故前此累累移文知委不一而足然不知施行與否今因慶尙道軍官聞之則

各官民兵調發之弊猶在故農民幾盡失業在陣之軍亦以無食僵仆相望雲

此自前知其失計而至今因循未改良可痛歎大扺內地民兵百不能當邊郡

慣戰之士一今慶州蔚山長鬐密陽機張淸道梁山之間遺民之散處山谷而

經年戰鬪心膽已堅者其數不下千萬苟有軍糧而招募爲兵授以弓矢器械

以爲戰用則旬日之間應募者雲集而此輩皆本處之人詳知形勢曲折其與

客軍之疲弊遠來者相去萬萬矣旣用募軍則內地民兵可漸省之而量數定

納根米使之隨其所備或⿆或豆或大小米平量收之以爲軍食則軍無冗雜

之患民有息肩之暇兵農兼擧戰守有賴今日之計無出於此矣且聞防禦使

金應瑞用降倭引出他倭頗多雲此兵家善策如知其誠心歸附則待之不可

不厚以結其心請成司猛司直告身下送而幷給衣次藍靑布十餘匹使應瑞

觀其所爲特爲分給以慰其心而毋使有失意逃還之患此等辭緣幷 下諭

於都元帥及慶尙道監兵使防禦使何如。

  陳遼東回咨措辭 啓

伏見遼東都司咨文我國欲復不共戴天之讎 天朝亦非不諒其情而亦以

如此者不過宋經略當初已失機會今則留兵已撤再舉勢難以是姑出於下

策欲以封貢之說羈縻賊勢庶幾賊退於萬一而 中朝科道之議據正爭論

故於此無以處之欲使我國靜而俟之當初猶不分明說破而今則直說兵糧

不能應封貢又不許朝鮮之事去矣不知彼國之人何其愚也云云其意可見

矣大扺我國之請於 天朝自始至今有三大節皆機關所係初則平壤旣破

大兵長驅堅請剿滅而不容他議一節也其後提督之軍雖回而南兵萬餘留

往南邊我國糧餉亦未蕩竭當此之時急請添兵一擧掃蕩又一節也今則糧

也兵也必須皆賴於 天朝而觀 天朝之事似無應副之理事勢危急日甚

一日賊若未退則國有必亡之勢到此雖請之勤勤終無所益也惟當姑為款

待任其所爲更觀事勢如何又一節也今此回答但云 天朝雖欲以封貢退

賊而小邦則以爲恐無退歸之理以是爲慮惟願深思長策使小邦期於保全

云云而勿爲一定之言浪觸彼怒而無益於事似爲便當

  邊方事宜分付都元帥從事官黃汝一 啓

都元帥從事官黃汝一今將下去凡 朝廷分付之事前後非一時未知擧行

與否令元帥急速相考行未行別爲開錄啓聞且聞各官抄軍之事猶無頭緒

控弦之士或多託故免防疲殘無用之兵逐日徵發不堪其苦逃散相繼文移

督促一族鄰保幷被其毒民間騷然而軍中實無數百精卒極爲可憂前者令

各官抄擇精軍以赴戰所其餘皆令備糧以充軍餉軍餉稍足則召募邊邑慣

戰之士充補隊伍此最爲急務故屢屢知委今未知擧行如何此事更爲申勅

施行且慶州宜寧相距隔遠勢不相接而中間數百里蕩然空虛賊若以零兵

出沒於慶州宜寧牽掣我軍而以他兵出於空虛之地直擣內地無人呵禁言

之可爲寒心聞鄭希玄獨在密陽而希玄旣非可倚之將所率又至少何能爲

有無且觀宣傳官郭崑所言希玄立募得密陽等處之軍二百餘名中間乏散

去今又得糧數十餘石散卒還爲來集者百餘名雲以此見之苟能措備軍餉

以聚散卒則軍未甞無也大扺慶尙一道人民渙散三年之內不復收拾獸驚

鳥散飢餓輾轉而死者不可勝數往往流入賊中以爲資生之計故東萊金海

之問我民充滿耕漁而我國將官守令則視之如草芥任其去來是眞爲賊驅

民處事如此其何以回已散之人心而圖收復之長策乎今之爲將者拱手優

遊於無事之地 朝廷使之戰守則必曰無軍將何能爲乎遇賊則必曰衆寡

不敵且戰且退以此數語爲免罪塞責之文具略無勞心焦思死中求生之意

誠使紀律素明此輩寧能免於鉄鉞乎卽目秋成已過蕩敗蓬獲之地固所不

論如幸而有孑遺之民往往依接耕作於海邊者盡爲賊所掠誠可痛心慶尙

道粗完處如晉州昆陽陜川咸陽高靈居昌安陰山陰三嘉草溪宜寧丹城河

東等地今年官穀收糴多少從實數急速相考除出明年種子農糧其餘盡以

軍糧磨鍊計其各陣軍數詳細接濟俾無濫費乏絕之弊若民間稍有貯粟之

人則亦以至誠開論不愛官爵免賤輕定石數零碎收合又令僧軍等於山深

處多收橡實以備穀絕之時其他屯田所出及寺社位田與前日行移上番軍

士價米公賤作米今年田稅一一摠數及時收拾以爲出納無使貪官猾將有

所欺隱乾沒而密陽東萊金海各處失所之民多般撫恤壯者充爲軍伍其餘

使之安接此亦急務之當行者尙州牧使鄭起龍驍勇善戰故陞堂上討捕將

稱號者非但爲土賊一事也蓋以直路空虛而尙州爲嶺外鎭營大邑故使起

龍因此召募以備緩急此意更令都元帥十分知委申勅與忠州節制使金命

胤預爲約束凡有意外之事登時轉報把截直路譏察非常爲當他餘事前此

已曾分明知會已上諸條更加着實施行事黃汝一處言送何如

  請褒獎忠義 啓甲午四月

   見本集

  勸課種耕查覈守令勤慢 啓甲午五月四日

今年雨水適中若各道守令盡心勸課使之耕墾則孑遺之民庶有資生之路

此係至切至急之事不可頃刻少緩故自前冬及今年開春以後 啓請知委

於各道監司交移重複已爲詳盡而守令之奉行者十無一二安有如此痛心

之事乎近來凡人之自外方上來者臣等見輒問之雖其所言未可盡信而據

其大槪言之則黃海道惟海州白川頗爲耕種雲白川則蕩敗甚於道內而郡

守南宮悌盡心職事聚民爲屯田已種三百石雲極爲可嘉其他雖無所聞而

延安平山最以不謹聞田野荒廢人民流亡京畿則通津長湍安城數邑稍爲

開墾南陽以大邑耕墾之處絕無而海邊鹽戶亦困於虐政流散殆盡以此鹽

貴如金忠淸道則天安德山丹陽等邑亦爲耕種而淸安縣監全有亨招集流

亡措置種子奔走境內勸課農作淸安一邑幾無陳廢之處四隣如淸州等處

之民相率而歸之此但據臣等所聞而言耳由此觀之邑無殘完無貧富只在

於守令盡心與否而已 朝廷遠於千里雖有仁民之令惠鮮之政必須待人

乃行而監司者乃守令之綱朝廷專資監司而監司責守令黜陟分明勸懲大

行然後民生庶蒙實惠矣古之爲政者必以循名責實虛爲不齒善無微而不

錄惡無纎而必誅爲急務者良以此也今此所陳守令之惰慢不職如此監司

坐視而不正其罪雖有零碎移轉分給之種而皆不入土盡歸於胥吏之手則

朝廷雖朝發一令夕發一號其亦徒勞而已何益於事哉近者自安集廳分給

畿甸種子亦多請令京畿監司各官各面耕種幾何人民之數幾何逐一查考

 啓聞如常時雨澤之報忠淸黃海道以及全羅慶尙江原咸鏡平安等道一

體遵奉施行急速勸課耕種而 啓其多寡之數守令之盡心與不盡心者亦

擧其尤甚者幷 啓以行賞罰而 朝廷不時遣使臣抽栍嫡奸以驗其實何

  鳥嶺把守事宜 啓

前日所遣鳥嶺把守官辛忠元使人來報雲已於延豐水回村擇肥饒處落種

十餘石又召集遺民百七十餘人擇其丁壯者敎以火炮自他方欲爲來集者

亦相續不絕願得糓種鹽石載船上去以爲安集之資又言鳥嶺把截形止雲

嶺下十餘里兩峽斗斷中間僅容數疋長若聚石橫築作城十丈建樓其上而

下爲虹門以通往來譏察非常賊來閉門守險則儼然成一關口而鳥嶺之守

自固願於麥熟之時於淸風堤川永春丹陽及槐山陰竹等地隨便以鹽貿麥

自以已聚之軍漸次築之雲計之成否未可知鳥嶺設關之事從前講求而不

得者今果能爲之則忠州之襟抱自堅矣待其措置成緒 朝廷別遣一使馳

下觀之而且以此意先爲移文於本道監司尹承勳使之踏勤以定且延豐旣

已殘破不能成縣邑模樣而居民盡散及聞忠元以糓種招集耕種且喜其不

被侵於官役稍稍來集而延豐有縣監往往有徵發之事未免掣肘雲還集之

民悉皆復除十年延豐一縣置之於等棄之地而忘之凡百徭役皆勿侵只專

委屯田把守等事待其民力稍完流亡還集然後復設邑居似合時宜此事幷

問於監司處之鹽五十餘石令該司及時題給載船上送鹽鐵所管之鹽待其

到泊連續付水站判官輪送分給靑藍布十疋亦幷下送軍士之學習火炮而

成才者略爲分給以勸其心如何

  請接待胡參將聽其所言 啓甲午五月

   見本集

  請因謝 恩之行幷爲陳奏 啓甲午五月十日

伏承 聖敎臣不勝流涕自古國之遇屯運如人身之有重厄必須百分周防

過爲之慮然後可望保全今日國運艱危萬端勢如累卵不知意外之禍又發

於何事故臣之愚意凡事不得不曲爲之防也願之爲人當事敢作似無顧藉

所謂漁人之功一語臣病未諦看今承 下敎不覺寒心以此等言觀之彼乘

其憤氣做出不測之言更生事變於我國特一轉手間耳臣以此常念我國今

日所患惟在於倭賊恐日後禍變不但在於倭賊也上 奏固未安然彼欲上

 奏則此亦不必爭也伏聞 欽賜賑飢糧二萬餘石不可不謝 恩因此謝

恩之行幷爲陳 奏單騎馳去恐或無妨此皆臣病中錯念惟在下 朝延百

分善處而已

 

 

 

 

 

 

懲毖錄卷之三

 

 

 

懲毖錄卷之四

 芹曝集

  請破格廣取人才以爲守令邊將 啓

慶尙道海邊自西生浦釜山浦等處雖爲賊窟而其餘梁山密陽以北皆爲我

土遺民往往保聚山谷苟延時月其數亦多若能登時選擇守令招集流散防

護盜賊漸次安集而察其地形分據要害以爲且耕且守之圖則賊旣有所畏

憚而不敢恣意出沒民之離散於他境者又將日益來集而將來守備之策漸

可講矣今此狀啓辭緣實有遠慮而所謂安以命者徐渻旣視其可用且爲本

土之人其於民情土俗亦必諳委當此危難之際所當破格收才以求實效依

狀啓施行無妨諸陣軍官可用武士不患乏人而未得展其所懷膽力憊於飢

寒才氣挫於沉滯者誠是至當之論夫人才雖有大小而皆有所長短苟能隨

才甄拔使各奮勵則莫非可用之才所患求之不廣用之失宜耳慶尙道方對

賊壘策應撫摩之責尤重於他道而 朝廷每於千里之外循常差送得人者

無幾如使本處有可用之人則擇而任之何不可之有徐渻旣在薦擧守令邊

將之秩更爲從實搜訪勿限多少論薦其才亦令都元帥巡察使一體薦擧以

廣用人之路事幷爲行移何如

  責勵金應瑞高彥伯協心成事 啓

近日國事方急而各處諸將不以誓心討賊爲重因爭少嫌頗有不睦之漸累

形於狀啓之中尋常恠歎伏見徐渻所 啓別錄則高彥伯金應瑞等當初惹

起爭端不過因坐次高下而然誠不滿一哂彥伯應瑞等効力於行陣之間皆

有功勞國家之所同倚仗今則因前日 下諭已爲釋然相驩似無可慮但徐

渻所論坐次事則 朝延所當處置以止後日之爭端也我朝京外官相會坐

次自有大典所宜遵行不可以他議有所移易高下於其間也法典內凡官會

坐一從品秩而節度使防禦使同是奉 命使臣高彥伯旣爲嘉義金應瑞爲

嘉善則會坐次序甚爲分明豈可以節度使爲藩臣視同守令而以嘉義下於

嘉善哉此爭端之所由起也至於洪季男爲永川郡守鄧希玄爲義城縣令皆

兼助防將本職兼職皆下於兵水使無相抗之理都元帥以季男希玄爲自己

衛將使之與兵使防禦使抗禮通關此則尤無所據豈有舍官職尊卑之序而

從一時軍中分部之令與專閫之臣列爲等夷哉此其處置號令之間未能合

宜而致令人心不服無事而生事者也大扺輯和諸將鎭定裁抑消其忿爭之

氣而使之同心勠力以濟王事者乃是元帥之任昔者楊儀魏延交爭而孔明

爲元帥則終身不敢有乖戾之色各盡其才以立戰功良由處置之得宜也以

此意下書於權慄及徐渻處使之遵奉施行其在各陣諸將亦一體曉論激以

忠義期於協心成事何如

  請諭忠淸全羅道兵使申勅守禦 啓

李鎰在全羅道市忠淸道則只有兵使邊良俊凡道內要害控扼之處及留兵

待變定將約束之事必須閒暇之時預爲區畫有成算然後可無倉卒之患不

知邊良俊措置方略果無疎漏否也近者專閫之將多以自己所爲事推調於

他人拱手無爲以爲 朝廷當別遣將非我所自處置雖賊犯地方而不爲以

身捍禦之計極爲寒心請下書於邊良俊問其道內措置幾何及要害控扼便

否使之逐一陳 啓又申勅守令整齊約束抄鍊軍兵繕治器械俾無疎虞何

  條列措置糧餉 啓

糧餉竭乏最爲今日切迫之患此若不爲措置則他無可爲之䇿今內則經費

浩多而太倉所儲不足以支數月之用外則官儲罄盡私蓄亦無許多 天兵

支供我國諸軍調度之事皆無辦出之地盡有潰散之憂其爲憫迫莫此爲甚

然其措置糧糓不過數條一曰作米二曰收稅三曰募粟四曰貿粟此四條若

料理得宜著實行之則庶有繼粟之路謹以應行事宜條列於後

 一京城上番軍士騎步兵戶奉足定別甲戶奉足通融均鋪皆令納米每一

  人納大小米中五斗各司奴婢諸員匠人樂生樂⼯奉足皆納米五斗則

 其數將至於十餘萬石矣但忠淸京畿黃海江原道軍士則時方上番於

 京師若遽罷上番而令納米其官則中間處置未及之前無守衛之軍今

 年則姑爲先試於全羅道從其見在軍數輕便捧納各置於其官或以漕

 船輸運於京師或補南方軍糧事爲事目施行

一京中常時所用各處散料一月二千七百餘石別例經費不在此數戶曹

 先計一年十二月用度若一月該用三千石則一年共三萬六千石此外

 如 天兵往來支給之數亦必有一二萬石然後可以擬用今年田稅元

 數總會計除經費及別例上下之數其餘盡數別儲專擬軍餉勿得他用

 以待軍興然如慶尙道則常時納稅每於明年四月納於可興倉今年則

 旣不爲上納當於秋冬穀賤之時卽爲捧納於各其官以爲軍餉事

一募粟事民間不無願納之人特以定數太多中人之產不能辦納又恐國

 家失信皆深藏不出以其如此而抑勒括出則民怨騰起所得不多近日

 募粟之弊徒爲病民而無益於事者職此故也令戶曹更爲勘定石數使

 之輕便易納又隨其所納多少登時行賞無使如前失信於民使民樂從

 事

一貿粟所得終是不優不足以補一隅之用似爲無益然義州中江方爲開

 市遼東之糓頗有轉輸之路量發銀兩乘秋來糓賤時多數貿得積置州

  倉事

   已上諸條令兵曹及戶曹詳定節目急速擧行使有實效何加

  申明外方鎭管之制 啓

外方鎭管之法乃是軍政之大者近日此制久廢渙散無統終止於土崩瓦解

不可收拾已可痛恨前者因本司 啓請特爲下書知委於各官而積年弊習

猶痼於人之心目不能改舊圖新爲鎭管守令者亦憚於作爲安於姑息凡檢

勅屬邑修擧軍政等事尙皆置之尋常監司又不聞董責之事悠悠度日事無

可爲者姑以忠淸一道言之則忠州鎭管之法修擧則鳥嶺竹嶺之門戶固矣

淸州鎭管之法修擧則黃澗永同秋風等處把截之勢可以成形公州鎭管之

法修擧則錦江一帶可以無虞洪州鎭管之法修擧則內浦沿海等地皆爲可

守此其事簡而功多不言而可知矣奈何人之所見滯於近規終不能恢拓建

置以振頹靡之勢此臣等之所以深憂永歎而不能自己者也今公州牧使鄭

文孚已下去文孚才器可以任此請以此意別爲 下諭於本道監司使以前

啓下辭緣申勅諸鎭而且令鄭文字專治所屬軍政整頓頹圯使有成緒令列

邑取效行之何如

  處置全羅道沿海郡邑 啓

昨日登對時臣伏承 傳教全羅道海邊郡邑守令棄其官守皆在舟師久而

未還以此官家百事虛疎至於村民欲訴疾苦而無可訴之處耕種而無勸課

之人還上出納皆失其時種種弊端不可勝言若慮其此弊而使守令還官他

人代領軍卒赴陣則亦不如守令親往之時軍中之事反致虛疎二者均爲難

處之弊不可不隨時變通以救幣端臣等今以下教之意反覆商議則衆議以

爲往時兩湖各官之疲弊者多由於差定假官今若自京差送則雖雲極擇而

未必皆得其人赴任治官之際儼然一守令模機而其人等不能庇其妻子則

必眷率下去坐食官家亦非今日殘弊官力所能支吾不如令本道監司於其

邑士子或前䘖朝官中擇其識事理廉謹不爲非義者從公論差定縣則稱爲

留縣官郡則稱爲留郡官府則稱爲留府官限事定間使之姑代守令之任凡

邑中民人呈訴還上分給催納等事皆令句管而其所食糧料則毋得擅用官

家之儲只依常時鄕校訓導之例月朔給料會計報監司申勅戶曹施行其中

如有善於其職使民心喜悅糶糴以時勸課耕耘者則此乃可用於守令之人

監司 御史各別覈實 啓聞以通仕路如有泛濫作弊不治民瘼糶糴失宜

撞用官糓者各以輕重治罪事各別下書於本道監司急速擧行而差定之人

爲先列名 啓聞毋得循情容護以增官民之弊事幷爲知委施行何如

  陳爲東征將士陳奏救解 啓

臣病役潮熱往來午前則稍醒午後則昏甚昨日午後備邊司郞廳以秘密

啓草來示臣見其大槩蓋欲爲東征諸將解釋人言而慰解其意與臣之近日

所慮無異同今承 下敎更爲詳審則經略之事雖與提督有異自此有言以

一爲一否爲難其意亦是然臣意不必歷擧姓名但以東征講臣承 皇上之

命拯濟小邦爲辭恐無不可第此事當別爲一奏抑幷載於賊情 奏本乎此

等曲折未知如何而可以前日金睟狀啓諸條臣病昏不能仔細看過思慮所

及未能精細更令備局熟議處之俾無未盡之事幸甚

  條列戰守機宜 啓

   見本集

  陳鍊車解弛請令兵曹統領責成因辭訓鍊都監都提調 啓

臣昨日病未趨仕今始來詣賓廳伏覩 答兵曹判書沈忠謙 聖批臣不勝

感激惶恐之至臣於上年冬暫管訓鍊都監事其後因他職務無暇兼察自四

月以後又連月大病今纔起頭又未能一見敎閱等事其解弛與否臣不得詳

知也然軍心之勸勵頗不如前而所習技藝行陣之法反益生疎人多憂其廢

墮而無效此則臣亦聞之而未知其何由也今此唐人所言固所不較但鍊軍

大事也如不日進而乃日退則亦終於廢墮而已此臣之所以日夜憂念者也

且臣有愚見不得不言治軍有大要號令出一一也分數分明二也賞罰必行

三也不然而日月已久怠惰繼之弊端滋生氣象陵替則無惟於日懈而不振

也故臣於前日 啓辭暫及此意而請以軍事責成於兵曹誠欲號令出一而

體統相維也至於唐人雖爵秩卑微然旣以鍊兵之事求之於彼則待之不可

不厚而得其懽心易曰以貴下賤大得民也 聖教云云實出於此此亦有司

之臣所當敬謹而奉行者也臣積病之餘精力不逮勢不暇更察都監之事而

凡國家軍政兵曹自當專力爲之不必又使大臣攙錯請遞臣訓鍊都監都提

調而專委該曹以正朝家任人之體則庶或便益惶恐敢 啓

  令兵曹專委鍊兵 啓

  請廣取人才 啓甲午九月

  請措置糧餉 啓

   幷見本集

  慶尙道應行事宜 啓乙未正月

一自古兵亂之際必先設營柵以爲據險之地使軍民有所憑恃老弱有所投

 藏以其公私積蓄盡在其中賊至則依險據守賊去則下山耕種一處如此

 他處皆然近者十餘里遠者數十里複屯相望形勢連絡則非徒可以保民

 亦可以禦賊此至切至緊之務故雖將帥守令不知出此而鄕村有識之人

 往往聚合村民措置方略猶可以保全鄕曲今者中外人情皆以倭賊勢大

 不可支撐其於設策防守之事一無經意故小民之無知者亦傳相效倣竄

伏草間流移轉徙以求偷活於朝夕而其於耕種之務尤不致意以此賊未

至而南方之蕩敗日甚更無收拾之望良可痛心今之議者言及山城據險

等事則以爲無食無兵不可遽儒此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者也如欲大擧築

城多用人力非今日之所可成也若於山村要險之處招集流民自以其力

略設營柵而資以種子牛隻以爲且耕且守之計則固人民之所欲爲者特

患爲官員者不爲指揮經理而號令不出於上故民不肯爲耳今以慶尙道

言之金海熊川則方爲賊藪已不可言團聚之事昌原去賊藪甚近故亦爲

空虛之地此外咸安在鼎津之南而東距昌原五十餘里南距固城三十里

而雖屢經倭賊焚蕩然其西面遺民尙多有之苟能於賊退之初趁時招集

擇其要險之處而設爲數屯則非徒咸安一郡因此可完而亦可爲宜寧晉

州之藩蔽且固城尙雲粗完若咸安又爲稍稍安集而與固城形勢相倚則

海邊郡邑因此稍稍得成亦可期矣奈何諸將之慮皆不及遠相聚宜寧只

以鼎津爲限界其外則皆爲棄地民之來去不問賊之肆行自如往時成允

文爲兵使時猶能分遣伏兵於鎭海地境及巖險之間賊自昌原巨濟出來

者猶不敢恣意而民得少有賴焉允文罷去繼其後者一切置之相忘之域

故遺民曰就散亡且爲零賊所擄掠莫能禁止良可痛心倭賊善用鳥銃槍

刀輕生突戰我軍欲角力於原野之中則誠難制勝若或擇於形勢險固四

無林木巖石之地或雖土山而絕無攀緣俯瞰之處設爲柵壘四隅多載石

車而待之賊雖千萬難以陷敗蓋地勢如此而以逸待勞則賊之長技皆不

得施而我可以專力制之何者鳥銃雖及遠而從山下向天直放豈能傷人

至於槍⼑突戰之技亦不得施於山下如前日幸州之戰是也如是而野無

所掠其勢不數日將疲困自退乘其惰歸之際出勁兵設伏林薄之問處處

邀截或擊其尾或攻其腰則賊勢自衰而我勢自張趙充國所謂羗易以計

破難用兵碎者此之謂也咸安郡守安沃頗善於其任人心不至厭苦雲且

此人在北道素以善戰名令元帥各別以前項所陳辭緣分明指授令於咸

安要害處如防禦山餘航山等地團聚一境之民諄諄曉諭或一處或二三

處設爲木柵以爲入保之地平時多設瞭望以知賊來而及此春節於山下

率人民大開屯田必須身操畚鍤與民同苦咸安土地肥饒甲於一道每水

田一斗地秋收四五石其利不可勝言如使誠心爲此不獨咸安之民也四

方之民聞風來會不久將成大陣農隙依此操鍊有事則與大軍協力掎角

其爲防備之䇿實無大於此者若安沃善於此任而顯有成效則不次超擢

以爲諸人之勸亦無不可然此但擧咸安一郡而言耳他如固城鎭海昆陽

泗川河東一帶郡邑守令皆當責以此事必期成效而今年招集人民多少

耕墾廣狹措置防守方略能否一一考課無得悠悠泛泛如前日之爲其有

成效者顯然陞擢其惰慢不事者律外行罰疲軟不能勝任者一一汰去事

都元帥及巡按御史巡察使處 下識何如

一洛東江下流自金海入海以上歷㓒原靈山昌寧玄風星州仁同善山以達

於尙州又一岐自宜寧達於晉州卽所謂岐江稍西則鼎津而皆舟所通行

之路也壬辰癸巳賊兵皆以江船運糧餉軍器往來無礙而人不知沿江設

險惟郭再祐於江中馬首院等處設木杖賊船流下之時爲杖所礙因從岸

上設伏急擊多捕賊船四十餘隻其後賊船又礙於江中岸上之軍圍立相

持凡八日而賊之在他處者擧衆來援故不能盡捕當時若有大砲及火箭

從岸上亂放則賊必盡殱於水中其不能者特以器械不備故耳今賊中體

探之人往往來說賊多備江船以爲行江之計是其兇謀所在不徒然也而

我軍如聞虛語不知爲備可乎鼎津以下及洛東江下流與諸淡灘渡涉處

若爲木杖則可防水來之賊然人必以人力不足爲諉而沿江有山處如鼎

津以上月那山橡木參天直臨江上若發軍數百餘人或用僧軍斫伐流下

設杖於要害之處以塞江路不但拒從下流上來賊船亦可以禦左道賊兵

之乘淺灘渡來者矣亦知委諸將相機施行事

一僧將惟政方欲修葺龍起山城而患其私力不足令本道巡察使隨便助力

且覓給種子使惟政率其軍百餘屯田山下以爲積粟之計事

一巡邊使李薲前年以其軍人多爲屯田所得頗優雲今李薲罷去若以罷去

之故而散失殆盡則今年種子又將別求於他處極爲可慮李薲前年屯田

所出幾石用度幾何目今所餘幾何一一句檢詳覈使兵使金應瑞次知以

爲今年農作之用而馳 啓實數事 下諭於巡按御史何如

一平時守令之善於其職及不能者監司必待殿最然後有所處置而所謂殿

最者亦虛實相蒙毀譽亂實故人無所勸懲而敗官苟免者爲多今此慶尙

道下邑皆是殘敗賊在之地守令若視同平時悠悠泛泛則難以濟事況尙

州善山金山開寧仁同大丘星州淸道昌寧靈山玄風高靈㓒原密陽彥陽

迎日長鬐以及咸安鎭海固城泗川河東昆陽三嘉丹城等邑守令尤重於

他處其勸課陞黜檢勅之政監司不可少緩以 朝廷所聞言之昌寧縣監

李英星州牧使曹好益有能治之名昆陽郡守李光岳亦聞勤幹而未知虛

實此外則全未知如何善山府使李箕賓亦自 朝廷論遞而又聞淸道郡

守李聖任多率衙眷貽弊吏民雲傳聞之事亦難保其必信實有如此之事

則監司尤不當任置而不言也大扺今日守令別無簿書期會決獄供辦之

事只能身操畚鍤至誠愛民使流亡還集田野漸闢又能隨其力之所及設

爲禦賊之具其所治績不過如此而已能此者爲善不能此者當去上項各

邑守令以見在實跡一一題品不待殿最別錄 啓聞以憑處置事行移於

 巡察使何如

一巨濟方爲賊藪然其遺民散出者別令縣令安衛十分招募姑聚於南海空

 閒之地今年則別爲耕種使有生理幸而賊退則爲還保邑居之計然巨濟

 在海中與上道監司所在處絕遠縣令措置能否監司勢未及聞知此則專

 委左水使裴楔使之自當檢勅而待其成效與監司 啓聞事

一海邊各鎭堡如東萊西生浦以及金海熊川賊所方留之處姑置勿論自固

 城唐浦所乙非浦蛇梁以西各項諸鎭時在與否及各處鎭將某某人今在

 何處及海邊鮑作干常時能櫓之人尙有因居其處漁釆爲生者則令其邊

 將各自招募使之安集而亦以其招撫多少知其稱職與否而覈實 啓聞

 以行賞罰事

一都元帥以事理言之則當留陣於一道中央兼制左右道軍機之事而自劉

 總兵撤還之後大丘不便於留住移在右道故與慶州諸將所在形勢絕遠

 凡事不爲料理約束極爲可慮元帥雖不能身巡各營而分遣從事官常行

 檢勅點閱軍兵器械措置糧餉慰撫軍卒勿使有隔絕疎虞之弊事

一巡邊使李薲已爲罷去右道但有兵使金應瑞脫有衝突之患極爲孤弱自

  朝廷欲遣領軍一將使之合力添防於春訊之節而第恐糧餉不繼元帥

 急速商量事勢及時存糧料可堪幾人幾日之食又自湖南運去者幾何不

 分晝夜馳 啓事幷下諭於元帥

一軍律不嚴故人心解弛而事無可爲者往年賊兵不意長驅突入列邑望風

 瓦解雖有守城守土之臣及領兵把截之將皆奔竄避賊一無防塞之處習

 以爲常故今日邊將之意若賊來則只有奔北之計無捐生殉國以死禦賊

 之意極爲痛心今後苟有如此者 朝廷勿論大小斷不容貸此意元帥預

 爲申勅約束使毋致後悔事幷 諭何如

  柳祖認上疏回 啓

   見本集

  請令諸將曉諭人民勿爲入耕賊陣 啓

近觀邊將處置皆狃於目前姑息之安而都無遠慮極爲寒心倭賊與我人非

其同類前則我民之視此賊如狠虎蛇蠍聞之慄然況敢與之同處乎是以倭

賊當初入境之時雖分遣醜類雄據郡邑勢力甚盛而我國之民除被脅勒留

者外其餘皆提絜老幼分散山谷未有甘心投入者故賊勢雖熾而民心則不

至於陷溺此乃國家收復之根本也今賊久居邊境歲月旣多而殺戮稍戢又

佯爲喣濡之狀不相侵暴資以飲食則愚民之失其常性困於飢餓者已紛然

相率而歸之不可禁抑爲之耕田納租以供其役而不恥日往月來幾與之化

而相忘傳聞東萊釜山金海等處耕犂滿野三分之二皆爲我國之民而往往

有剃髮染齒以從其俗者又有遠處買賣之人各持其物往來互市於賊陣略

無防範界限事之寒心無過於此而賊之所以盤桓累年歛兵畜力者其妍計

所在亦或可占今賊雖聲言退兵其言堂可信乎諸將不此之慮而欲於賊陣

近處遣民入耕此何理也此聲一出而左右道之賊卽以巧計中之廣布牢籠

之術而元帥似亦不悟至令蔚山老民往受約束於賊酋觀喜八通書則種子

農食幷欲隨望借之彼以海道千里輪運之糧無故而欲貸我民者是愛我耶

救我耶其情不難知也兵興四載我國之民困於徵發徭役赤立遑遑苟有可

食之處雖赴水火而不辭賊之此言豈可令愚民聞之乎聞湖南等處之民近

日流入於密陽等地者襁負相屬賊使要時羅來於金應瑞陣中者見其如此

語之曰好爲耕種和若不成則當爲我食雲其計可見況又爲之驅入乎今慶

尙道土廣人稀不患無可耕之地何必驅民入賊陣然後始可耕哉倭性兇狡

難測悍毒得於天性其於同類斬刈屠戮有同草芥於我民獨有恩意萬無此

理往時京城之民初不知被禍而入與同處一夜之間滿城爲其⿂⾁此乃已

然之明驗也將官常以此意曉諭人民勿使自投於狠虎之口而又爲之嚴立

界限絕其交通之路且廣招撫陷賊之人勿使賊之奸計終始得行其他處置

曲折不能盡煩於辭說之中惟在當事之人默念善處而已以此辭緣各別密

諭於都元帥及左右道巡察使兵使何加

  措置防守事宜 啓

  請申明訓鍊都監勸課之規 啓

   幷見本集

  請遣趙光翼金時若等於忠淸道招募把截 啓乙未三月

伏念國事日急臣雖在病中不得頃刻弛念蓋賊之所以謀我者以夜繼日而

我之所以備賊者無一事可言默觀中外人心只有潰散之計殊不知今日之

事勢與前頓異潰散亦無所之也惟當收拾措置刻期無怠庶幾死中求生而

已伏見趙仁得 啓辭請遣朴名賢李思命等於忠淸道以備緩急固不爲無

見而備邊司以勢難回 啓此固然矣但忠淸道爲京師門戶防守捍禦之䇿

不可以不講也今外方武士之不爲從軍者及曾經戰陣而力戰可用者不爲

不多特患各邑調發不得其要奸吏因緣舞弄使壯軍隱漏而老弱居先以此

徒爲民弊而無益於實用耳臣竊見鏡源判官趙光翼乃淸州人自亂初多有

力戰勇敢之效近日久爲備邊司郞廳故屢與相接其才頗爲可用光翼自言

曾與權仁龍金時若相約欲召集道內前日戰陣中表表勇力之人分統若干

南下戰所自當一隊雲所謂權仁龍者以庶孽今爲守門將居喪論者皆以勇

力絕倫金時若乃故兵使時敏之弟晉州戰勝時時若與時敏同在其處宣力

最多其才氣智慮皆爲可用雲此人等皆是忠淸道人道內士卒之勇怯長短

無所不知若差除職名幷下送於忠淸道聽巡察使指揮而與助防將全有亨

合勢爲把截要害之計其召募之軍令其自擇帶率毋得搖奪旣爲召募之後

若本道事勢不至緊急則或令直下於南方戰陣之所使之赴戰俟其成效別

爲陞擢使人心興起則必有利益光翼今爲鏡源判官北事間重然不若南方

之尤急而鏡源判官他人自可爲之大槪今日之事非拔擢難以得人非得人

難以濟事故臣從前每請不拘常規廣收人才者其意實非偶然也今光翼仁

龍時若等爲先試可而此外又聞前⽻林衛韓絢者亦爲可用者雲臣頃者招

見聽其所言果非碌碌此人亦除授一職使與光翼等同行招募則亦可備一

隅之用矣今之議者每患人才乏少然求之苟得其道不棄寒素則一世之士

自足供一世之用何患乎無才哉今則不然求之於高顯則志欲已滿無意於

報效求之於聲望則毀譽競進名實背馳求之於資格則齷齪因循而卓犖奇

偉之才未甞一進此所以人才常患於乏絕世事日至於難爲者也臣之妄意

如此而病中雜言無復倫理惟望 聖明諒其憂國之誠而 下備邊司採擇

施行何如

  陳平安道沿江防守節目便宜 啓乙未十一月二十二日

臣病勢沉劇精神昏塞思慮所得率多顚錯西邊之事日夜關心伏見接伴使

沈喜壽狀啓則義州等處人心亦頗騷擾凡人心先怯則智勇俱竭雖有䇿應

之事多失機會未能濟事此可慮之大者也沿江一帶自江界至義州數百里

之間水上則有虞候朴名賢水下則有助防將李時言而兵使留鎭昌州兩頭

繼援又有別將金應緘金宗得等今將下去朝廷指授則不過如此若其總計

一道軍兵之數因其防禦緊歇而或添或減預爲約束先定戰守之計臨機處

置則當專責於本道當事之人政不可從中遙制也至於義州則以接連上國

之故而意其防歇未免抽出其處之兵分防水上故喜壽目見空虛之狀而有

此狀啓此亦遠慮也高麗時西方防守旣有兵馬使又有分道將軍蓋以鴨江

一帶上下形勢遼遠賊之所發未知在於何處故設爲分道之將使之各領所

屬以爲掎角馳援之䇿今之別將與此相同獨義州無此則當有以處之道內

閒散武臣中稍爲可用者有李福男方在寧邊雲此人雖在罪廢之中而其才

則稍可倚任若稱爲助防將使之馳赴義州協同州官及鎭管所屬龍川鐵山

砲手限解氷留守義州似爲無妨義州城子濶遠中隔高⾩不能通望守之似

難果如喜壽狀啓矣但地勢亦多據險處惟北門外及西門至南門東門頗在

平地此處若相其城勢設爲砲樓而多備火砲器械則可以守之矣夫砲樓之

制乃守城妙法事急則不必用石又不必起樓只以大木爲柱而三面以板障

之似防牌之制中穿孔穴則亦可以制敵而救一時之急矣北虜攻城與南賊

有異北虜則每於馬上人持一帒土一時俱進積於城下頃刻與城平而人馬

踐踏踰越且兵皆鐵甲馬亦被甲故弓箭不能傷如非火砲則不可制義州所

在天地字火砲往年攻平壤時多數輸來今未知還爲輸去此亦急速收拾計

其城堞而均分排設預令事知火砲匠習放以壯聲威且使遠近知其有備則

亦足以鎭定民心讋服虜情也滿浦僉使柳濂自初固有不稱之議而緣胡人

宴享臨迫姑爲仍留近日頗聞老乙可赤二將宴享開諭時有恇怯之容江界

府使許頊以爲憂雲此言未知信否以人器料之則應或有此僉使可堪人得

之甚難以臣意料之則李慶濬似可堪此當此機關緊急之時得人最關故李

福男李慶濬雖在罪錮之中而臣不敢不達愚見也大扺軍機之事勿論戰與

守皆當以部伍登治爲主我國爲將者於守城一事尤甚疎𤄃其於分配垜堞

簡別精壯之規皆不料理頭緒紛亂臨時顚倒有同趨市之人故軍數多而城

不能守變後各處陷城之患政坐如此江邊有城處預爲申勅如紀效新書所

言每五垜爲一伍五十垜爲一隊隊各有將垜各有預定之軍平時依法操鍊

臨急如行熟路衆力合一又必靜暇不撓城中寂無人聲然後可無僨敗之患

此等事雖在將帥所自爲而亦不可不爲申勅也臣旣受西方之任所當早爲

發行勉竭駑材故欲力疾就途而朝議難之不幸宿疾重發危喘如縷呻吟私

室公私憂慮焦煎於心而不知所出昏瞀之中招臣從事口占爲文辭不達意

然亦係一時一得之愚下備邊司議處何如

  請具賊情奏聞 天朝且請防守濟州南原等邑及凡防春預備 啓

臣久在病中沉綿昏塞殘喘如縷些少精神亦已減半其於軍國之事固難容

議但念國勢危如一髮而日月逾邁事機漸遠思之不覺寒心人皆以南北之

事爲憂然北虜之憂憂在邊境南賊之憂憂在社稷不早圖之則後無及矣今

歲律已盡而賊情狡詐百出尙無渡海之計已到春風脫有再動之變將何以

處之伏見金睟狀啓則所載玄蘇之言極悖此不但要我以難從之請其於

中國亦必如此以爲敗約起釁之端臣從前慮其如此而今不幸事勢浸浸近

是其爲可憂庸有極乎竊料沈惟敬所言形色可疑者非一然以臣愚料則似

是自知不能了事而欲歸過於他人以爲已地如所謂 天使早入倭營故倭

不捲回此則歸咎於 天使也今使沈𢠘時來請我國之使必知我國不肯而

執以爲辭以封事不成歸咎於我其實賊之去不去不關於我使之許否而自

有兇謀也𢠘時若到則措辭應對所關甚重請令備邊司預爲磨琢酬應爲當

 天使出來後凡百邊報一不馳報於 中朝蓋緣前頭事勢未可預度故未

得指一言之而然也今則 天使已入賊營而賊情反覆如此我國似當直以

此等情形依常時傳報邊情之例移咨於遼東使轉報按撫衙門亦一事也賊

兵時在釜山一隅故我國水陸諸將徒以此處爲急而不念他路以臣所料則

濟州甚可憂往日賊使要時羅明言欲犯濟州可知此賊垂涎於此也蓋濟州

當我國西南海且與中原地方相近萬一此地爲賊所據則雖欲以天下之力

取之不可而西海一帶以及黃海平安之境皆無保守之勢此賊最知形勢計

未必不出於此聞濟州甚爲孤單兵食竭乏癘疫飢饉甚於他處雲添兵固守

之䇿必須十分講究急速施行民間可蠲進上等物亦限年一切觸減以紓民

力使得專意於防備爲當溯嶺之間無可控扼之處只有南原一府而邑宰久

曠至今未赴其於儲粟鍊兵守城之事全無措置此處若失則他無可恃臣竊

憂焉此亦催促新府使星馳往赴必期死守可也慶尙道則因蕩敗創殘之甚

鍊兵等事未及料理其次則獨有忠淸道爲京師藩蔽而道內軍兵已經訓鍊

者數千餘人此亦有將而分付主之預爲察其形勢所在而用之則緩急猶可

倚仗 朝廷當初發遣御史李時發專掌訓鍊然臨戰則時發不能用之而他

將代用不無變置部伍更改約束之弊所謂所養非所用所用非所養兵家之

深忌也此亦 下諭都體察使使總合道內已鍊砲手幾何射手幾何殺手幾

何各統於一將而大將出其節制然後軍心有定而臨時無渙散紊亂之弊也

且聞各邑之軍在道內之官皆各分占一邑之軍有巡察使之軍兵水使之軍

防禦使之軍御史之軍守令之軍號令多門文移眩亂莫適所從此我國從前

積弊軍政之紊其源每出於此而忠淸道等處尙仍舊習雲此亦速爲變更然

後可也權仁龍趙光翼韓絢金時若所募之軍未知幾何然各隨其所得多少

而校閱精否備給弓矢衣甲以聽主將約束則亦可以當一隅之用也此皆今

日防春預備之不可已者臣病裏之言必多疎漏然區區憂國微忱不能自已

故撥昏書 啓辭無倫次請 下備邊司參酌施行何如

  因備忘記論平安道措置事宜 啓

  分付黃海監司李延馣道內防守事宜 啓

   幷見本集

  請鎭定人心 啓丙申四月

國家之所以維持者人心而已雖危亂之際人心凝固則國安人心離散則國

危已然之事莫不皆然如前史所載百官接踵宵遁人心至此則不待敵兵之

至而可知國勢之不可爲矣往在壬辰之雙侍從扈衛之人率多中路逃走當

時之事已極寒心不可歸罪於小民之無知者也近日上使出營之報纔至曲

折未及詳知也倭之變動未聞太急也副 天使尙在倭營處置有所未聞也

假使賊兵將動豈至於一二日之問徑造都城哉而人心洶洶如驚濤駭浪不

可止息數日之內去者太半閭𨶒傅聞雖未知端的與否而皆云宰相臺侍朝

士之中亦有先出家屬⼘物者人心如此紀綱解弛惟知保身之計略無殉國

之意彼四方將士其何以責其奮勵向敵村港愚民亦何以責其安集不散乎

此而不治則雖有金城湯池堅甲利兵皆無可爲其爲痛心可勝言哉朝臣之

先出家屬以搖人心者令法官覺察以 聞坊里之間先爲出去者令漢城府

五部書其某某人姓名藏諸備邊司以待後日處置且往日壬辰之事出於倉

卒 朝延多有未及區處之悔今則懲創前事必不令小民狼狽失所各宜安

心田宅治其所業毋得妄自輕動自陷於顚沛之域令出而不爲聽從者當從

重律治罪決不輕恕以此意掛榜曉諭何如

  弘文舘箚子回 啓丙申四月

弘文舘箚論中請留正使京城一款已爲 啓請發落矣其餘所謂京師八方

之根本 廟社在此臣民在此何可每委而去之云云者尤爲切要於救時之

策昔汴京淪於賊藪胡騎四面充斥而宗澤三呼過河張浚請進駐建康以繫

中原之望古之忠臣義士其所以爲國諜者不過如此良以天下之勢不進則

退三軍萬姓之心瞻繫於一人之進退若以根本爲不守之計則枝葉何所庇

覆至於遷國圖存之說出於一時之倉卒非可遵行而爲例儒臣所陳深得古

人獻忠之義自 上更可體念而策勵群臣以起四方之心以振中興之業不

勝幸甚

  通信使差遣便否 啓

通信使差遣事更議事 筵中啓之矣此乃時急之事今日則已晚雖不可爲

來日使之更議事 傳敎矣臣等會議則皆以爲事已至此 冊使跟隨之事

則不可不許故前者回咨已微示其意今副使以此屢爲揭帖至於委遣通事

使之面達今若不從則後日處置恐益難於今日故以跟隨陪臣許送事回答

而差出其人隨後發送宜當但以信使爲名則難處之端益多又必有國書禮

物等事今但依副使前後所言只謂跟隨以送此後雖有他言一切堅拒不可

聽從也第兵部咨文有行檄拒之之語今當答之曰小邦之人足躡倭國義所

不可且兵部分付又如此實難施行只以 冊使爲小邦遠涉滄海而求陪臣

與之同行體不可辭故謹當依命但沈遊擊尙未回來淸正雖撤而竹島加德

安骨等處猶有留倭前頭賊情尙亦難保倭兵如果盡撤而雄節過海有期則

卽當發遣不敢稽遲以此意回答先令朴義儉還報且出可去之人裝束以待

觀勢前進則庶或宜當但此乃大事臣等所見如此敢 啓

  因 傳敎論跟隨陪臣事 啓七月二日

今此陪臣一事三司之意同然論之不已如無大段之益則似不須強爲予痼

疾昏耗近益尤甚尋常機務決不能堪從自痛悶度日如年此等事何能有定

惟望諸卿僉議善處事言於備邊司事 傳敎矣此事初因 天使懇迫不己

欲托於問安而兼爲探審賊情故差出武臣繼而有黃愼前後狀啓疑其到彼

之後有難處之事則武臣不能以周旋故有差遣文官之議皆出於事勢之不

得已也事之難平久矣成敗之機明者所難逆覩 天使已爲渡海跟隨之言

亦似後時以此果能完事臣等亦何可必也但黃愼已言於賊中而宣傳官出

去已久今雖欲爲停止恐不可及且旣停止則亦當以嚴辭斥絕雖至於激怒

速釁有不暇顧臣等亦未知今日我國之力可以辦此否乎此皆非臣等愚見

所可定也大扺論事易處事難自古有是言矣臺諫在論事之任故惟務直截

而不顧他事臣等在處事之地故千思百度而未免委曲所論雖異而其欲圖

國事則同也但臣等本以無狀暗劣居備邊之地不能出一策以紓神人之憤

其不欲遣人讎國之心與臺諫何異徒以事勢之難而有此持循之議此乃臣

等之罪當死有餘愧今承再三更議之 命而不知所以爲言惟在 聖斷

 

 

 

 

懲毖錄卷之四

懲毖錄卷之五

 芹曝集

  因忠淸監司書狀論鳥竹兩嶺防守事宜 啓此下備邊司啓辭

忠淸監司書狀據司 啓目帖連 啓下云云鳥嶺竹嶺阻隔於忠淸慶尙之

間把截之策固當十分嚴密但觀兩嶺形勢非但一條大路傍出細逕甚多若

備而但防一路則於事似爲無益且把截嶺路之術不在於設柵屯兵只

於樹木險阻之處多設伏兵要遮前後使賊不測多少而首尾斷絕將有自退

之理要在爲將者臨時處變或爲疑兵使山谷應聲或爲弓弩乘時發射尤當

預發詳知道路哨探動靜之人賊鋒所向我輒先知隨其所至而備之則雖寡

可以敵衆不然而賊先據險引入腹內則遮截極難往日忠州之敗可以爲鑑

矣鳥嶺則延豐忠州槐山陰城等處之軍可專委防禦而此等州郡蕩敗已甚

無以爲計竹嶺則雖有丹陽淸風永春堤川四邑在嶺下而亦皆凋殘把截之

事恐難專責於此邑也且於賊兵未來之前發民數十餘守直山頭如常時盜

直之例非徒飢餓之卒無望於禦賊而因其闕到輒爲徵督其弊不貲預爲分

付定將多抄山尺能射之人申明約束臨有賊變卽時隨其所向合力把截似

爲便當寧越平昌原州等官亦一體施行事忠淸監司及江原監司處行移何

  因忠淸監司狀 啓論抄軍勸農勿使民心騷擾 啓

忠淸監司書狀據司 啓目帖連 啓下云云凡事不論難易皆當以措置得

宜順便民情不至騷動而能致集事爲貴若使民心驚擾互爲逃避則雖盡發

民下爲兵而何補於實用哉況今百役叢集民困已甚雖有不得已調發之擧

所當多般區處先聚控弦可用之士不務其多惟取其精而老弱疲民之不堪

戰鬪者趁此農耕之月無失農業然後方可爲戰守良圖若囚繫太多怨號徹

天則事未集而邦本先搖殊非要遣巡邊之意更察事目本意緩急適中施行

事巡邊使李鎰處 下諭何如

  慶尙道把守事宜指授 啓

都元帥從事官崔尙重巡邊使從事官邊以中今將下去凡所指授之事別爲

開錄以送何如

 天兵分駐慶州大丘三嘉以防三路之賊今慶州三嘉二處兵已撤而只有

 劉總兵大丘之軍亦將不久幷撒其勢極爲危急昨見劉總兵送金命元箚

 付令我軍代守三處營壘其欲撤回可知三嘉則旣有山城及唐將所駐營

 柳擇其形勢可守處當使宜寧留駐諸將守之八莒則都元帥率防禦使金

 應瑞駐箚慶州則高彥伯權應銖洪季男鄭希玄朴毅長金太虛等守之三

 處連絡形勢招集精勇之軍悉詣陣中且措置糧餉接濟無乏以爲必守之

 計若賊勢有所指向則都元帥隨其急處䇿應事

  因崔彥邦上疏措置忠州屯田 啓

忠州居幼學崔彥邦等上疏據司 啓目帖連 啓下云云忠州居國上游列

邑之中惟此邑最重今當蕩敗之際撫輯蘇復之策所當十分講究其要先自

愼擇守令始故往日銓曹別以金𫏶差遣今見民情則金𫏶已著居官之效似

爲可嘉當久任責成以慰一邑民心移粟賑救之事不可不急急朝廷亦無善

處之䇿監司所當通融一道錢糓之數以其所餘彼此推移庶幾趁此農作之

節使之耕種無失其時而往日所陳移右道鹽石千餘從水路輸到可興等事

亦係救民之急務亦在監司盡力擧行江原道耳麰唐⿉若自原州等處移轉

忠州則道里相近但原州亦是蕩敗之邑自救不暇恐無以更捄他邑之民然

江原監司勿視彼此雖少若可移轉則使之從便分給爲當忠州達川之野土

地沃饒得粟倍多若有願爲屯田者使之聚會一處勸課耕墾而近邑未甚焚

蕩處如有富民願納種子及牛隻於忠州者則別爲破格論賞除授實職此意

亦令監司十分登時曉諭抄名 啓聞事幷行移於忠淸監司何如

  請措置忠淸一路防守 啓

賊勢日急而在我䇿應防備之事一不措置萬一衝突北上更如前日之變則

漢江以南更無遮蔽之處寒心之事不一而足全羅道則已送巡邊使李鎰爲

慶尙道諸軍之後援而忠淸道竹嶺鳥嶺秋風嶺黃澗永同一帶防備之事則

尙無可倚前者賊兵分道上來時一運由鳥嶺直犯忠州一運由金山出於黃

澗永同之路此等各處措置待變等事不可少忽但今處處無糧乏兵雖有可

行之策而不得措手然不可任置而不爲之計也往時韓明胤爲永同縣監時

得精勇之軍設伏勦擊多有斬獲自明胤死後其軍雖離散而亦有遺存者若

能招募收拾猶可得數百人云今淸安縣監全有亨報恩縣監金好恬永同縣

監鄭霽黃澗縣監柳大春皆在賊路所經要害地頭此四邑守令凡刷馬支供

等事勿令侵責以休民力責令召募軍兵撫輯山尺勇力之人詳探賊路所由

措置遮截之事而因令全有亨助防將稱號指揮措置四邑合爲一心預爲操

鍊軍卒措備軍器以待不虞之變事忠淸監司及兵使處行移何如

  分付全羅道兵農及把截險要 啓

全羅監司書狀據司 啓目貼連 啓下云云湖南右道接連慶尙道一帶把

截要害之處必有緊歇 朝廷難以遙制當任本道處置俾無疎虞而方此耕

作方急之時若不趁時播種則賊雖未至而人民之生路斷絕極爲可盧故今

日之計當便戰守與農作一樣區處不可偏廢賊兵時無西犯之狀宜寧等處

且有駐軍雖其前頭利鈍有不可預料而六十峙等處許多把截軍兵坐而相

望失其農時殊非得計惟當定將分付堅授約束暫許歸農聞變卽時刻期聚

待違者勿論將卒一以軍令從事三令五申知委施行險阨把截亦有其策如

不得堅築城堡多設器械以禦奔衝則於林藪茂密崖谷隱僻之處挾道設計

伺其賊來處處發射而又爲疑兵山谷應聲不測多少則賊雖衆必不敢容易

踰越所謂步兵入林則不可制者是也往時劉克良把截竹嶺盡伐山頭之木

使之兀兀而以其木役民排設短柵有同防水之狀見者皆笑其齟齬而竹嶺

形勢因此不如前月之深昧不測以克良之曉事而計慮未及如此況於他將

乎今此設險處亦不可不知此意幷爲枚擧移文於忠淸道監司尹承勳全羅

道監司李延馣處何如

  請措置糧餉 啓此下軍門 啓辭

都體察使意從事官 啓曰今日戰守之計不過糧餉軍兵城池器械數事而

已然必須光備糧餉然後他事次第可擧京畿軍糧則與本道監司相議呼方

爲先措置矣今年田稅依常時例以米豆收捧分置於水原廣州山城及驪州

婆娑城等處以爲兵糧而災傷收贖亦依民情所願從該曹所定作米豆捧納

其餘皀隷番米各司奴婢身貢作米亦於糓賤之際趁時收納分置各處以備

軍餉如何

  請往見南漢山城 啓十一月四日

廣州南漢山城乃溫王舊都形勢壯固在京師數十里之地若積粟屯兵修葺

城子以爲重鎭則京師之勢自固臣等近日與本道監司柳根同議隨便先設

倉厫於其中始役有日屢遣軍官等往見基址而傳聞之言終與目見有異始

事之初必須得其善地乃可明日臣與副使李德馨單騎馳去指授形勢而來

敢 啓

  往見南漢山城後仍請權應元除授實職使之勾管山城事 啓十一月八日

臣等往見南漢山城地勢甚好衆山束聳城在半空之上外面不知有城而中

有平野土田人居亦有之城皆以礱石築之今則頹圯處甚多登最高處則京

畿禿城以下及江華摩利山皆在眼底更無遮障處上有烽燧與南山相應若

隨便修葺爲積粟屯守之計則可爲永久之利壬辰年州人權應元等率鄕兵

在廣州賊來多數射殺至七月邊彥璲來集其兵結陣於平地應元勸令入保

山城而彥璲恐其不便於遁走未久爲賊所掩全軍覆敗而廣州不能守一州

之人至今言及彥璲無不歎息痛恨也權應元今以山倉監造事在其處臣招

見問其變初之事其人頗勇健無㥘曾以單身遇賊射殺甚多賊不敢近廣州

之人亦多言者其時軍功 啓本或多道梗不達僅爲加設軍資正而廢棄於

鄕當此之時如此力戰之士所當收拾以備驅策臣令爲山城別將使之仍居

城內招集舊日義兵餘在者若干名漸次訓鍊矣如除授六品以上實職以獎

舊功別責新效而勾管山城之事募民入聚明年於山下定金坪沃饒之地稍

設屯田則數年之間可以經營漸成貌㨾爲益必多但官爵之事不敢擅便敢

 稟

  送從事官於各道申勅軍兵 啓丙申正月四日

前日因臣 啓辭待各道軍務稍有頭緒從事官爲先發送申勅檢察事已爲

 允下矣從事官韓浚謙今將發送於黃海平安等道使之申勅軍兵點閱糧

餉考其官吏能否訪問道內民瘼及他利病之當爲罷行者有時暗行聞見一

一申報以憑轉 啓拖行印信一顆給送道內堂下守令依下四道都體察使

狀 啓杖六十以下自斷堂上守令申報施行宜當敢 啓

  請出京畿右防禦使 啓

   見本集

  請平安道煮鹽屯田以補軍餉 啓

平安道他餘事則時方欲爲隨力措置矣但各官糧糓一樣蕩竭以本道上送

成冊觀之則平壤一府只有米八百餘石豆二千七百餘石平壤如此他邑可

知古之爲大計者必先足食而足兵不得已則寧去兵而不能去食今食乏如

此何事可爲此乃切迫之虞也理財之策固當無所不擧三縣產鹽之處隨便

煮鹽由大同江以上販糓於成川江東等處山谷之民使公私兩便則歲可得

數千石矣且永柔德物箇廢堰土地沃饒可以墾田得粟其縣居奉事金璽士

人之有志於 國事者自願主管屯田之任多方經理得粟補官雲其意可尙

此人差定屯田官下送收募道內牛隻及時耕種秋收之後令藏置於永柔山

城以爲軍餉似爲便益敢 啓

  請以安集都監農牛分給鎭江壺串入耕人 啓

京畿鍊兵之事近日多方申勅抄得丁壯幾至九千而器械蕩然資糧不備生

糓之䇿必須急時講究鎭江壺串兩塲旣爲訓鍊都監屯田之所以土地廣濶

人力不及不得遍爲開墾如得農牛百餘隻且出上年屯田所出之糓分給自

願幷作之人許令入耕其內則陳地可以漸墾而所得亦多矣黃海道各官散

置安集部監農牛及時取來分給何如

  經理西方事務 啓

近觀西方事勢日益可虞必須於合氷之前多般經理以爲防秋之計然後庶

可備其緩急他餘事則臣自爲移文分付於本道且令從事官韓浚謙往來檢

察矣其中數事當待 朝廷處分平安道出身之類當初榮幸科擧頗有喜悅

之心近日南北赴防之役專資於此輩行齎居送盡失農業又以守令不加存

撫侵虐之事有同平民少有徵督輒囚其妻故出身之人無不怨苦更以登科

爲悔群心如此其何以望其致力於有事之日哉議者以爲此屬皆爲訓鍊院

權知奉事口傳而江邊入防之時計仕遷轉一如本院之例且令邊將每於朔

望試射計其畫數申報監兵使 啓聞其中優等者別爲擢用則人心必有興

起而無怨苦防戍之歎請令該曹商議擧行以慰塞上軍士之心且江邊士兵

有馬者絕少北虜長技在於馳騁專用步率則不可扺當本道及黃海道牧塲

土兵中勇悍善戰者及有計慮可用者詳知虜中形勢而出入偵探者令兵使

監司各別訪問得實歲擧其最優者一二人 啓下兵曹於鎭堡邊將有闕處

差送則塞下之士必益勸慕興起矣近日江邊鎭堡往往造設炮樓近聞前碧

潼郡守李時言之言則碧潼亦已設炮樓降倭等見之亦皆以爲守城妙具但

炮樓雖設而火器未具則亦一無用之物而已火藥大炮多多益善江邊所儲

不足以支一戰之用猝然遇賊則將以何物制之極爲寒心火藥雖令各官煮

取而或不知煮法或惰慢不勤徒用民力而所得不敷此亦當有主掌者而責

其辦出然後可也評事閔有慶頗爲致意於職事雲熖焇煮取火炮器械事令

評事勾管措置於道內有醎土處聚合匠人分付煮取課其所出多少精麤而

行其賞罰逐月知數 啓聞且總計江邊及道內火炮器械而試其可用不可

用可用者留儲不可用者改之或隨便新造如一城有炮樓幾坐一樓當用大

小炮幾箇必使準備應用使無臨時窘迫難備之患至如大炮之放非人人所

可爲必於土兵及諸色人中擇其性近可習者多方傳習蠲除雜役別加優恤

然後可用於戰守之際此意 啓下後移文監兵使知委施行何如

  請以鍾樓破鍾鑄大砲 啓

戰守之具火器爲最至於守城防灘則又必以大砲爲之近日外方往往有造

設砲樓之處江華亦於臨海岸上設爲砲墻但火砲未能猝備每每求索於京

中而軍器寺所造不敷不能分送若無器械則炮樓亦皆無用之具京外鍮鐵

絕乏雖欲鑄成而無路前日鍾樓破鍾埋在土中留之無用且以事勢輕重緩

急言之鑄砲急於鑄鍾請以此破鐵及時鑄成大砲分送諸處何如

  請修葺石城山城仍添補牛糧屯田 啓

水原禿城則城堞已修器械粗完故一府之民皆有定志時方以私力蓋造廬

舍欲爲入處者甚多以此知民心有所恃則自無潰散之慮也營將趙撥勤於

所事晝夜不怠稍得成効頗爲可嘉如有事變則當使水原府使及此人守之

但趙撥以前虞候時無職名似雞統攝軍卒請付實職使有激勵之心龍仁陽

智之間有古城當路名曰石城地形險要勝於禿城且在直路之衝若於此地

又爲修葺積粟鍊兵右控禿城左連南漢山城爲鼎峙之勢則京都之門戶固

矣臣已令龍仁縣令尹粹然募入僧人蓋造房屋又令良才察訪崔屹兼前營

將幷爲經紀但役巨力微難可易就其近處安集都監屯田農牛糓糧可以推

移添補合力成就當初屯田之設正欲爲據險聚民之計而京城直路經理尤

急請令安集都監通融物力期於有成何如

  請出糧料判官措置糧餉 啓

軍興之際措置緊急之事莫先於糧餉一事糧餉不足則百事皆不可爲當於

今年秋成後隨便措備多數貯峙然後旣可以爲我軍調度之需有餘則推移

接濟 天兵亦無不可臣旣兼管四道體察之事方欲措置器械旗幟衣甲等

事而糧餉辦出甚難事未易擧前雖 啓請空名告身鳩粟於諸道而勾管者

如未得人則徒爲貽弊而無益於事事變前備邊司啓請各道出糧料判官一

人使之勾管糧餉之事未及有效而罷今亦於臣幕下極擇有心計幹辦之人

稱爲糧料判官容臣自擧帶率以專其任苟善措置則各別 啓聞論賞事奉

 承傳施行何如

  因鴻山賊報請邊應星仍任防禦使進駐婆娑等處以察警備 啓七月九日

伏見忠淸道御史李時發狀 啓鴻山盜賊屯聚之事極爲駭愕此恐或過實

之傳但近來事變未息民心易搖自古嘯聚之徒必起於如此之時鎭定措置

之事不可以微小忽之也京畿初出左右防禦使欲其分兩路䇿應也右防禦

使吳應鼎則托以鍊兵明日使之出巡於水原竹山等地以察直路形止矣左

防禦使邊良俊時無上來之期驪州以下龍津等處譏察警守之事時無檢勅

之人似爲虛疎前防禦使邊應星雖以巡察使宋言愼相避見遞而別非同任

之比且方在廣州請邊應星仍任使之劃卽前駐婆娑龍津等處以察警備之

事何如

  請徵兵把守各處 啓七月十日

都監砲殺軍亦已過半出去都中留軍數小楊州蘆原等處束伍軍及樓院別

營軍合百五十人入番於乾川洞近處新設左營高陽坡州交河束伍軍一百

五六十人把守於漢江別營以爲緩急之用何如

  請徵黃海道束伍軍入衛京師 啓

觀此賊勢漸似鴟張黃海道武士延安白川海州近處三四百名上送事已爲

行移而本道列邑留在武士及延安海州白川束伍軍不可不多數調發入衛

京師以備不虞事機頗緊不分晝夜定將上送監司亦來白川近處以聽 朝

廷分付事急速 下諭何如

  請澄汰不治守令以蘇淺邑 啓

臣在京中所管四道守令賢否未得聞知前日從事官韓浚謙下去時令出入

民間詳細訪聞參以實績尤甚不治者一二人便之牒報今據韓浚謙牒呈黃

海道康翎縣監呂應周人微望賤年少手生邑事不能成形平安道江西一縣

凋弊最甚倉穀蕩盡將爲棄邑縣令趙孝男以年少武夫因一時軍功驟當是

任人器不稱蘇殘起弊決非所望雲此二邑皆是殘弊之地守令又不得人則

不久將爲棄地韓浚謙目見牒報與流聞有異請呂應周趙孝男罷黜勿論文

武南行極擇慈詳廉謹之人差送何如

  請以文官之有才計者爲南兵使 啓

西北方近日形勢皆爲可虞然北方之憂尤劇於西方蓋西方則地連 上國

老胡雖發必無空其巢穴而深入之理若咸鏡南道則從三水甲山直扺咸興

其間道里甚近虜若窺覘虛實竊發乘虛則南北兩道將至隔絕而首尾不得

相救此乃腹心之憂近者老乙可赤必要於惠山越邊屯聚設險又欲於政丞

坡吾達整居耕種若其勢旣成之後則北方一帶藩胡皆將相率而歸之必爲

後日難圖之患極爲可慮今之處此急之不可緩之亦不可唯當先固在我之

勢而觀彼釁之淺深臨機善應不使滋蔓而已當此之時萬般計度不如擇一

賢閫帥南道兵使邊良俊自初固有不堪之虞下去之後別無布置規畫之事

且聞有輕率躁擾之病不得本處人心雲安可望其撫輯民夷以舒 朝延北

顧之憂哉邊良俊似當遞差第其代求之於武將則極難得人雖文官而有弓

馬之才且有籌度邊務之慮者則其措置規畫未必下於武將道內守令中似

不無其人請問於備邊司諸臣急急處之責以完復南道之事則或可以收拾

於萬一臣之計慮未知合宜與否然邊事至重故敢此上 稟

  右防禦使吳應鼎遞差啓

吳應鼎遞差當否問於都體察使事 傳敎矣吳應鼎之爲防禦使當初固有

不勝其任之慮但以乏人故備邊司 啓差矣頃日賊報卒至臣發遣應鼎使

合京畿前營右營之軍把截要害且分付雲兵分則勢弱當於禿城厚集其陣

屯留重兵而多發體探之人遠遠瞭哨視賊兵所向與左防禦使相爲掎角其

後聞應鼎擧措煩擾分軍約束頗有違錯禿城守城之軍盡數調用於他處且

分兵拒守許多路頭形勢孤弱縱有緩急似難相顧事人多言之臣猶未知其

間曲折昨已行文問其䇿應形止欲待其回報而 啓請處置矣伏見諫院之

 啓亦必有所聞而然吳應鼎遞差而使他人之可堪者代之甚當

  論平安道出身防守之弊 啓

從事官韓浚謙牒報內平安道江邊出身前日爲兵之時各有保率備給糧餉

且常留在本堡不見防守之苦一自登第之後盡去保率名之曰出身分防之

役前後相望旣無元定番次䟽數出於一時之意昌城以下出身則合氷之際

分助於境內諸堡解氷之後又令分防於水上諸堡秋冬之交又使移防於滿

浦諸鎭一握之米一尺之布皆無出處而親負戎器自備糧餉長立戍所在家

無日若此事不早變通則萬無支保之勢雲臣前此亦聞平安道出身怨苦之

弊已爲 啓請處置矣其後又聞平壤等處出身之人或有自縊者或有掛其

紅牌於官門而脫身逃去者所聞駭愕今據韓浚謙牒報則其致此無足恠者

大扺道內出身之人皆平日取才軍士也前則各有奉足以備資糧又有番次

往來有時一自出身之後無保率可以相資無番次可以遞休一年之內長在

於道路防守之役不遑暇食揆之情理極爲矜惻臣求所以處置之䇿而未見

便宜不過仍前日更給戶奉足又使徵發之際定其疏數如前日立番次第以

休其力則庶可小愒矣如此然後赴防之時爲之計仕以爲去官之階已出六

品而爲實職者始免其防戍而收其保率以給他人則民情稍似便宜今日之

所以處此者唯此而已請令兵曹急速商議擧行舒邊民倒懸之苦何如

  措置龍津事 啓

訓鍊都監所屬平安黃海江原等道僧軍移送龍津令防禦使邊應星領率敎

鍊料米依都監軍人例受食於京倉至今數年矣今則別將許售代守龍津方

築城壘以爲後日設鎭根基築城旣畢之後當以此軍定爲土兵折給鎭傍閒

曠之地資其衣食之路而分番入守以爲可久之規第其所食料米當此經費

匱急之日不可每受於京倉欲自鎭中措置饋餉來十一月爲始該曹散料勿

爲題給宜當且鎭軍士今年耕作屯田所出雜穀幷二百七十餘石方在本鎭

請以此穀因留本鎭以助餉軍之費何如

  請金壽男婆娑守城將差定事 啓

婆娑城已爲畢築時方措備軍糧器械以爲上流保守之地但驪州牧使臨時

雖當入守而常時則在於本官城機修設等事未得專意顧見必須使武將一

人稱爲守城將如禿城趙撥之例晝夜留在其處凡事急急措置可無疎虞且

驪州境內人民於城守之事志意尙未堅固當以本土武將爲士民所知者爲

守城將率其家屬先入而曉諭他人入城守禦然後可無渙散難合之憂護軍

金壽男居在驪州壽男曾在平壤經歷戰陣不至恇怯雲請金壽男婆娑守城

將差定下送聽防禦使邊應星節制與本州牧使協同防守何如 答曰既委

義嚴守又使金壽男守之未解其間曲折事 傳敎矣上流重地有城子處只

有婆娑守城之事不可疎漏義嚴雖或居守而不可專委其事且所率軍皆是

遠處山谷間無根之輩臨時調發或來或否用以築城則猶可若於急難之際

只以此輩欲爲守城恐難得力呂州品官士人以下皆當淸野入城而本邑束

伍之軍亦當分半入城亦非義嚴所能號令節制臣初欲使邊應星入守而江

灘地面濶遠防禦使當往來檢勅不可但在一城之內故已令呂州牧使尹國

馨臨時城守而若無武將之預在其處措設守備則亦恐未及於守禦故議於

備邊司請以本處武將金壽男差送非偶然計而然也敢此更 稟

  請差送助防將與防禦使協守江灘 啓

京畿呂州以下上流警備事防禦使邊應星處大槪已爲分付其守灘將卒亦

令分部畫界分守各責軍令狀使之盡心防禦矣但江面濶遠上下百餘里防

禦使在一處而賊勢散布一時俱至則勢難相顧請助防將二人以堂下有武

才人差出便聽防禦使節制協同守禦何如

 

 

 

 

 

 

懲毖錄卷之五

 

懲毖錄卷之六

 辰巳錄

  馳 啓賊兵形止及請抄發軍卒馳救平壤狀壬辰六月

賊兵形勢及唐人接待發送事昨已馳 啓矣倭賊自昨卯時連續出來其數

不在千餘人分運迭出馳䳱往來若將渡江之狀多放鐵丸終日相持我軍乘

船相戰射中數人臣與斗壽命元等同在一處詳觀賊形其長技只是鐵丸用

劒而已我軍若射矢則輒奔走遠避以此觀之若得紀律之軍與之相角則恐

亦不至於難制唐兵出來一刻爲急以夜不收所言觀之唐將似已入我境自

前唐官之來雖平時皆有迎慰接伴之禮況今則大將總兵來救事體嚴重義

州江上迎接之事便尹根壽爲之中路亦當使大臣奉 國命以謝遠來之意

因陳事急望救之情然後事體爲穩而教援郤賊之事庶或及時臣旣受 命

接待不可坐待其來玆與斗壽相議欲馳迎於中道若相遇則所當少設茶果

於始見之處而到處官府下人盡散不成體貌極爲悶慮且賊兵逼城已數日

而水上下淡灘把截軍兵單弱太甚安危之幾僅存呼吸唐兵來到尙遲數日

此處添兵之擧尤措急急措置不可少緩臣路遇散卒數人隨卽入送因欲廣

行招集以赴而一路無人難以如意肅川安州以下諸邑潰散軍士無遺抄發

急時馳救事 朝延宜別遣宰臣一人急急處置唐官處告急文字亦連續勵

報使無延後時之悔

  馳 啓見唐人問答緣由因奔問 起居狀壬辰六月十三日

今月十二日夜追來唐人八名自平壤馳到肅川十三日發向義州臣招致摠

騎一人問賊兵形止則答雲賊兵數本不多其中亦多假設疑似之兵以惑人

見如持旗幟之類皆是不中用之兵若我兵來集乘夜掩擊則可以一擧蕩滅

雲臣對曰爾言正是正是倭賊當初原不敢與我軍相敵只緣民不知兵已二

百年猝然遇之不能扺當望風奔潰以至於此今兵迫城下已累日城中望救

一刻甚急未知 天兵當於何日到此摠騎答雲十日十一日間應已越江因

言援兵之來本不當遲緩而義州節制使多般搪塞哨探之人我地方官甚以

爲非雲奮臂扼腕言之不已臣答雲本官不識事體有此違悞國家欲拿鞫論

罪而以兵事方殷不能易置邊將姑待事定後論罪雲則答曰何至欲拿打因

卽辭去臣又聞唐人於一紙圖畫平壤地形及賊陣形止持去雲昨日夕時林

世祿又率唐人十五名馳到安州更擬哨探於平壤今朝始見所賫咨文則有

題請擬議之語兵期遲速似難料度臣不勝悶迫問世祿曰平壤受兵已久留

陣將官方極力把截但水上下淺灘甚多賊狡計百出萬一偷渡繞出城北則

勢甚危迫未知 天兵幾日當到此答曰前去夜不收已探賊情而去軍馬當

卽越江俺迴路當遇於定州等處臣因致往來勞苦慰謝之意而退大槪竊看

唐人辭色自初雖聞我國被倭賊來侵而不知虛的其後南邊郡邑以及都城

連陷於旬日之間頗致恠訝且又事勢則甚急而告變請兵之事率多稽緩義

州又復多費辭說糖塞來探之人別無泣血奔走倉黃迫切之狀故雖雲發兵

相救而終以事情爲疑致此遷延此事理之所固然者且唐人累問 國王何

以又爲遷避臣令譯官對以賊兵迫城群臣請少出避而將官率兵督守保無

疎虞雲答曰知道矣惟是一路郡縣人吏頑甚且逃去殆盡唐人飲食及飼馬

草料多不接濟唐人時有憝色發於言語此於事機體貌極爲關重臣戒勅守

令使之十分盡心而猶未如意前頭大兵之來調度支供益難成形臣尤爲悶

慮且臣之愚昧何知兵事但連日在城中詳觀賊兵形勢極有可乘之機若得

援兵來到合力齊擧則可無不勝之勢而 大駕移蹕之後民心不甚擾動軍

士各自致力此亦恐是天意江邊潰散還歸之卒及他未發之士勿論多少節

次添入爲當傳聞黃海道海邊居民亦多相聚剽掠別無統屬其數甚多雲亦

須別遣一人急速招集以添軍數或以海州牧使李泰亨爲其道節度使俾令

收集散亡鎭守列邑如白川延安安岳文化海州許多海邊之邑賊兵皆所未

到 朝廷嚴勅守令毋得如前奔避以待賊退時合勢追截之計亦爲今時之

急務矣謹遣從事官⾟慶晉奉狀馳 聞且奔問 起居

  遣從事官⾟慶晉起居 行在狀壬辰六月十四日

臣今日在安州謹具狀 啓一道幷唐官林世祿所傳遼東咨文令從事官⾟

慶晉馳赴 行在於寧邊同日申時慶晉還言 大駕已離寧邊道路傳說未

定處所不得已還來雲臣北向痛泣五內震裂卽當隨赴 行在但遼東咨文

必須劃卽回答付送於唐人還去之時事甚急迫不可遲緩更令辛慶晉尋問

進去前封書狀幷爲上送因以候問 起居

  馳 啓平壤賊勢狀六月十六日久在嘉山控江亭時 大駕次博川

臣到控江亭路逢潰散之卒絡繹於道問其緣由則昨日夕時賊自王城灘偷

渡兵使李潤德先走江上諸陣兵皆潰散雲極爲驚駭平壤城中若被圍則外

無援兵事甚危迫且土兵可用之士如皆散去唐兵雖來形勢不接難以成功

義州宣川等處逃散之卒臣令軍官時方招集他路散出之兵願分定朝官急

期收召悉赴於唐人來到之處而 行在所駐處亦從長計議急速處置庶無

迫逼之患

  林畔驛唐將分付李薲事及路逢忠淸道書狀陪持人上送發遣從事官

  洪宗祿看守龜城倉糓狀

臣昨日留金命元李元翼兵使李潤德守定州與防禦使李薲同行到雲興斥

候唐人皆已還去日沒時到林畔初欲請見唐將伏聞 軍駕已親臨面議臣

追到言辭曲折恐致重複還有未安之意故令譯官只通李薲姓名以爲平壤

留陣將帥欲親陳賊勢且聽老爺約束故來兩將答雲賊勢吾已詳聞將帥離

陣出來則軍士將解散無留見我卽還去整軍以待可也旣而史遊擊招通事

密語雲吾不議於戴叅將獨通於總兵官請簡精兵三百直到賊所若報可則

吾當馳進汝國將帥亦極擇精銳以待吾行嚮導可也李薲終不得見今曉還

赴定州而他餘諸將之分散者如李鎰李薦邈無形影監司宋言愼以本道總

率之官亦由他路以去時在定州者手下無一軍卒拱手相視計無所出自

大駕西行漸深道路流民十五爲群如失家之狗無所係心強者搶掠弱者奔

迸數日之內將盡爲亂民所見悲慘臣之昧慮只有叩心推胷求死不得而已

臣路逢沔川鄕吏自言持忠淸監司 啓本欲達 行在而間關水陸足腫難

行臣令帶率下人有馬者率去馳送狀啓之事雖未的知而漢江以南忠淸全

羅郡邑尙皆完全慶尙左右道郡邑除賊所經過者外皆爲我土黃海道海州

等邑亦未蕩敗北道關東依舊而今幸 天兵來救若將士協心與之合力似

不至於無可奈何但國綱蕩然寇賊未至之處守令爭先逃去散失倉糓傳聞

江邊近處如龜城等邑亦已如此唐兵雖來事無可爲臣從事官洪宗祿曾在

龜城詳知其處之事故事急未及 啓稟從中路發送使之馳去曉諭人更堅

守倉糓以待調發云云

  所串驛陳運糧便宜及請咸從校生崔忠國等褒賞聳勸狀七月八日

臣昨日病甚不能遠行艱到所串今日待病勢少歇將向良策道路應行之事

已爲移文再三知委且令從事官⾟慶晉先去料理臣隨後點視計料大扺自

義州至定州糧料雖百計措置僅可支給四五千兵馬之食萬一 天兵多數

越江而盡出此路則支待之事極爲可慮臣路中因下人聞由義州至朔州徑

龜城泰川出於博川亦通行大路而朔州龜城軍糧最優如唐將必欲分路則

此一路可以指導但山谷之民猝聞唐兵至不無驚懼逃散之弊 朝廷各別

詳審利害處置爲宜也臣路逢成從校生崔忠國鄭彥龍郭基崔繼漢等以本

處民情願聚軍討賊爲此欲陳疏進 行在其意可嘉聞三縣等處已合之兵

數過萬餘雲人心如此賊滅可期但大衆已集而節制無人則恐難成功甚爲

可惜亦須急急區處忠國等亦當略施褒賞以聳動人心云云

  請遣宰臣一人收拾平壤以東軍兵狀

平壤以東成川祥原江東慈山順川殷山价川寧邊熙川雲山寧遠德川孟山

等地號令不通守宰逃散收拾之事一刻爲急使有智慮宰臣一人不分晝夜

馳去召集軍兵出於平壤之東而大兵從北面蹙之因及時傳諭於黃海江原

京畿以南使其隨處設伏要截賊路此最爲今日之大計故敢此再達

  一路軍糧措置緣由及留定州調病前進狀七月十三日

七月初九日同副承旨成貼有 旨書狀臣在定州祇受唐兵支待糧料自義

州良策車輦林畔各備五千人一日之糧假家釜鼎柴草等物略已措辦定州

則白米五十石造米五十石田米五百三十六石從事官洪宗祿與府使尹承

吉從龜城同力措置亦已輸到此乃五千兵六日之糧嘉山郡倉糓散失殆盡

軍糧則以定州所有可推移賫持而馬豆則本州見在之數僅千餘石恐有不

足之憂安州糧糓多少尙無來報尤爲可慮臣見近日陰間連綿處處川渠漲

溢萬一未易開霽而許多兵馬久留一處則數少糧餉繼備無路極爲悶迫三

縣糓輸運於安州事亦連續遣宣傳官及軍官督促而時未知來泊與否兩江

船隻事宣沙浦僉使張祐成在大定江粗合公私船方造浮橋老江僉使閔繼

中亦以公私船五十餘隻造浮橋於晴川江各已牃報來到臣賤疾猶未少差

艱到定州不得已留一二日待歇前進於嘉山安州等處檢察凡事計料

  馳 啓牙山糧船到泊緣由及發遣曹好益召募江東等處軍兵且請洪

  世恭勿遞調度使仍舊察任狀

臣旣爲祇受書狀後卽因忠淸道進上陪去人所言聞牙山倉白米一千二百

石已泊於定州立巖地距定州三十里許若乘潮回泊於安州則一日可到臣

方以安州以後糧餉接濟爲憂遠道許多糧船如期適到必是天賛國家中興

之運不勝喜幸卽時發遣守門將康士雍及臣帶率軍官使之馳去令於明日

內到泊於安州此船旣到安州則軍糧自爲可繼而順安縣亦有馬豆一千餘

石人馬所需皆無匱乏之憂今大兵旣集賊勢宜蹙正須多發軍兵各處幷進

以成掎角之勢臣路中逢義禁府都事曹好益自言前以 朝廷之命召募於

江東等處而平壤失守之後人多渙散且無上司公文雖有願從者未易聚會

臣卽爲文移曉諭江東成川等處守令人民使之具興應募以赴國家之急仍

使曹好益更去招集若江東等地之兵又頗收集與三縣之兵東西夾持而分

遺精卒抄擊中和往來之賊且與黃海道形勢相連則平壤之賊如籠中之鳥

不難殲滅也臣卽聞調度使洪世恭以罪罷職雲世恭固不無稽緩失誤之罪

但今方在此察任遞易之後他人未及來到恐事益稽緩似當姑仍其任事定

後論罪合於時宜敢此煩稟惶恐無地

  有 旨祇受及使洪世恭往安州催運糧餉狀壬辰七月十三日在定州

本月十一日右副承旨成貼有 旨書狀臣在定州祇受江邊土兵及各官起

送精兵觀察使李元翼兵使李薲太半領率已在安州惟元帥金命元在此等

候唐將 天兵今日巳時自林畔已到此處明曉欲發向嘉山矣兩江浮橋十

分嚴督今已畢造惟三縣倉糓回泊安州之事尙無回報海道之事慮難及期

適調度使洪世恭始於昨日來到因使洪世恭先去安州催促其餘干係軍機

事則與金命元相議區處計料臣所患痔瘇數日來加重不能運身欲待少歇

進去嘉山而難可預期恐誤大事不勝憂悶

  天兵過安州事及預備牛酒犒餉 天兵狀七月十七日

天兵本月十五日自嘉山曉發到安州不入城從晴川江直向肅川一路糧餉

支供之事自安州以南尤甚蕩敗恐無以成形適宣傳官愼德容調發甑山咸

從之糓八百二十石及調度使洪世恭調發熙川雲山博川寧邊价川等處之

糓五百六十九石俱到安州唐兵過去後盡發州內見在民夫及除出戰用不

關老殘軍及時負戴追及於肅川俵給軍糧後今方輸送順安者三百四十餘

石足以支數日之糧其未足者陸續輸送牙山倉米三百石移載甑山船隻令

回泊於三和廣梁龍岡三和等官米豆八百餘石幷令回泊廣梁幸若 天兵

收復平壤而渡江追躡則將以此糓接之第念 天兵出來後因事力窘竭尙

未一擧犒軍之禮其於國體極爲未安萬一得成大功蕩平兇賊而還則宴慰

犒賞之事當從優厚以答其勤臣與調度使等相議欲於平壤安州定州義州

四處爲之所入雜物大槩參商則一處各酒千餘盆牛二十餘頭豬羊鷄狗從

其所得措備各以近處郡邑幷定預辦其中又定差使員使之次知檢察行移

知委此事於國家事體關重且 天兵旣已救活我國百萬生靈之命則其所

以報答者不容不盡雖有小弊有不暇顧況酒千餘盆不過米三十石以此計

之則幷定各官一處所出僅五六石而足可辦出惟牛隻則本道頗稀貴故慮

或難辦令民間自願備納者限年復戶免役或他論賞如此湊合可以成禮但

義州則 大駕所駐其禮似當盛於他邑宴餉後唐將以下贈給禮幣亦令該

曹預爲磨鍊準備使無臨時窘乏之患

  天兵進攻平壤不利史遊擊戰死狀十八

昨日唐兵進勦倭賊終日佇待吉語忽聞先鋒史遊擊爲鐵丸所傷以死唐兵

連續退來極爲驚駭之際夜半祖總兵王參將立馬城外招通事朴義儉語之

曰今日我軍入城多殺倭寇而不意史遊擊身死我軍亦多死亡俺等欲仍留

更爲勦捕而矢盡火炮亦盡故不得已退軍當與楊總兵更調兵馬多數出來

傳語宰相撫定人心勿爲搖動津頭浮橋亦勿少動以待之俺等遲不過三四

日當更來本欲入城留宿而此處糧餉不敷故不爲入宿今日當到定州因馳

去雲他餘事當隨後狀 啓此甚緊急消息故敢此先爲馳 啓

  處置靑龍浦軍糧狀七月十九日

唐兵退去緣由臣已爲狀 啓勝敗兵家常事況唐將不無輕敵之心以至於

此極爲痛惋三縣之糓輸到靑龍浦事當初意唐兵直進過江恐前途糧餉難

繼故有此處置今則事勢如此師期遲速難可預期故臣通文於金信元使之

量勢處之以唐人所言觀之則楊總兵之軍似當繼爲來到自義州以南糧料

之需亦應再加料理然後可以支給臣亦留此無益更觀事勢爲之進退計料

  天兵退駐控江亭緣由狀

今此 天兵又不利於小醜其爲痛憤莫此爲甚蓋緣我國近日之報皆以倭

賊欲退遁爲言祖總兵以下逐利輕進倍道疾馳馬病人疲加以天時不齊大

雨泥濘冒夜行師頓之堅城之下以其所短乘其所長其致敗衂固不足恠旣

退之後又不與我國之人商議處置而乘夜以行過州府皆不入雜於亂軍之

中徹曉不止臣聞昨日住控江亭使從事官辛慶晉馳去問安則答以若知宰

相在安州可入見而爲護史遊擊喪事過去雲因爲留宿於亭上軍糧十餘駄

及支待饌物顚倒追及今日又因韓應寅所報聞唐將欲退駐嘉山而應寅令

譯官語之以當駐安州則唐將持疑未決揀閱軍士之有病者雲自昨日至今

大雨如注控江亭乃是草野空濶之地無一依庇而許多兵馬枕藉風雨以至

二日極爲矜慘唐將之意欲更閱軍兵且招楊總兵多發兵馬而來臣竊念卽

今雨潦方深開霽遲速未可預期而一路軍糧所儲定州有龜城移米三四百

石牙山倉田稅米五百石安州有牙山稅米七百餘石此外郡邑所儲大扺僅

支一二日今唐兵所駐之處非定州則安州而安州自亂民作亂之後器具蕩

然假家等事雖方督令而亦難如意造作觀此事勢祖總兵則當少駐定州休

息軍馬而其病不堪用者皆爲還送楊總兵則或因在江沿堡或進駐義州以

俟雨霽然後以次徐徐進發使馬力不乏軍鋒不疲計出萬全可也不然而輕

動不已千萬之兵遽復前來處處留連而雨不時霽川渠漲溢則進退狠狽在

我亦將何力繼餉坐食之軍至於多日乎臣參詳事勢計不知所出爲之達曉

吁嗟謹此具由馳 啓朝延各別從長處置史遊擊之喪在我當極優護而送

臣聞其將至卽令州官備棺材祭物以待而夜中過去人不及知棺則追送於

途中其他千總以下身死者亦有數人因我國之事天朝將士至於死亡傷痛

尤極護喪路費銀兩及祭奠事各別致厚施行庶幾盡繾綣之意祖總兵之言

於⾟慶晉者亦如此臣留此別無所事第念唐兵敗退之後人心恐或搖動姑

爲仍留觀勢進退計料

  安州留住唐把總二人還歸狀七月二十日

昨日二更唐人二名自嘉山來到今曉留館把總孫榮姜安等率其所屬軍人

百餘名盡爲還去莫知其由臨去出示總兵傳諭節度使李薲處小帖故傳書

輸上所云檢牌似無益於戰用恐被責怒令安州措辦四十餘箇以示孫榮等

今此帖文內又乞多造處置極難唐將擧止不可料度大扺恥其無功而歸罪

我人以爲自護之計傳聞之說極多駭愕 國事不幸每每如此徒切悶歎卽

今潦雨已霽道路方通正當乘時勦賊之期而聲援不接衆心疑懼前頭之事

有難期必痛陳事情更請援兵事望 朝廷商量處置

  措置軍糧以待 天兵再擧及發遣體探人分往黃海咸鏡道與移文雲

  山郡守成大業等招集武士狀

近日唐兵出來與否漠然未聞極爲悶欝臣時留安州輸運各處之糓定州安

州已到者米各二千石馬豆各千餘石足可支五六千兵旬月之糧雖至於萬

兵數日之內不至匱乏若過此數則誠有難支之憂請兵多寡出來遲速預爲

詳知可無窘迫難辦之患十七日接戰時被傷唐兵褁瘡曳足自平壤出來者

連續不絕令一路各官盡心救療其失馬徒行者使之出牛馬載送臣聞黃海

道瑞興山城多有各邑倉糓且據險絕若有數三人守之則賊必不敢進攻保

守與否未能的知募得自願哨探者義州驛子金克諶咸從鄕吏金應龍官奴

丁守等從間道往探又移文於其處各官授以邀截賊路之策使之倡率吏卒

盡力殺賊又募得安州僧二名從孟山陽德山路往探北道消息而時未還北

路之賊萬一與此處之賊相合散出於陽孟之間則勢甚可憂臣連續移文於

宋言愼令申勅各官極力把截惟道內無一武士可以定將者前聞熙川等地

諸山避亂者多歸之其中或多武士出身之人故令雲山郡守成大業評事李

尙哲⿂川察訪邊以中等分道招集剋期來會幷爲星火知委今日李元翼李

薲等方以大軍進戰而三縣之兵從西面同時幷擧人心齊憤適又雨勢快晴

行師便利幸以天意悔禍殘寇掃蕩平壤以南可以皷行無阻秋禾方熟糧餉

之事亦可隨處取辦不勝佇望之至

  馳 啓順安軍進攻平壤狀八月二日

當日擧事緣由昨已馳 啓午初李元翼自釜山院馳送小錄內平明進兵降

福院以先鋒挑戰賊三十餘人先出普通門其餘列立城上張旗職雲俄到再

通內降福院慈山路等處引賊出來百餘名其中一賊騎馬獨先馳去之際我

軍斥候遇賊發射時方交戰雲申時又到三通內引出倭賊入我軍伏兵中殊

死戰倭先鋒精軍五十餘名中箭二十餘名卽僵仆而死還爲奔北之際有追

來倭分運直衝大陣中大陣軍驚散退來今方結陣於釜山院之西矣將有大

勝之勢而竟至於此痛甚我軍今方點閱時未知幾名死傷其間曲折自有本

處狀啓而大槪先鋒突戰之賊幾盡射郤猝見直衝追來之賊不能扺敵驚散

出來而不至於潰退將點軍更圖緣由爲先馳 啓

  查報軍糧見在數狀

天兵經過一路各官糧儲大扺皆蕩敗之餘當初意其不能成形近來諸處之

糓運續輸運艱難湊合足可支給自義州賫糧可到定州自定州賫糧可到安

州義州則本倉之糓頗優不足則昌朔二邑之糓可以連續添補定州安州則

悉以他處之糓輸運前後唐兵已曾散給之外總計今日見在之數白造米田

米幷二千五百石豆二千六百五十餘石唐兵支給一日之糧必用三升以此

計之萬兵一日之糧爲二百石二千五百石則當爲萬兵半月之糧若五千兵

則可支一月豆一馬支給一斗則二千六百餘石亦萬馬三四日之料此雖似

不足而龜城所儲亦當添補安州站見在糓數雜米幷二千六百八十餘石豆

一千七百七十石米數比定州稍優而豆則似爲不足然若未留連則猶可支

給臣之患意賊勢方熾而我軍形勢孤弱人多㥘戰雖時時抄擊少有所獲而

我軍死者過當至於人民逐日被死掠者不計其數萬一賊悉合醜類散漫西

下則事之寒心非可以一二計前日 天兵之敗乃將帥失䇿輕敵之致非兵

之罪也卽今秋氣已高馬足方健若請數千精兵與我軍先定約束誘引出來

與之掎角馳驅於平原曠野之中則些少殘寇可以立盡此是何等大事何等

機會雖有小弊有不暇計況見儲糧穀之數不至於蕩然無計 朝廷各別處

置圖惟萬全長䇿不勝懇望之至

  探報黃海道各處人民起兵討賊緣由狀八月三日

臣前日所遣體探黃海道人金克諶等昨夜始爲還來備言黃海一道事情且

持遂安郡守韓守眞牒呈及各處人民文狀以來自 車駕西巡平壤陷沒之

後遠近民情無所係屬弱者從賊求生強者乘時盜竊者不知其數而其中能

私自招集奮意殺賊者間或有之至爲可嘉至於黃州之民則欲尋覓閔仁伯

去處累度往來於祥原等處而不得還去及聞臣文移悲感傳觀各爲文狀欲

效勦賊之功民情如此滅賊無日所患守令將帥之類一皆抱頭鼠竄無一人

倡率興起者此輩之罪可謂上通於天極爲痛甚傳聞閔仁伯逃避於德泉等

處而近來始欲還官已向成川判官鄭曄等亦從三縣向去雲果登時到官收

集散亡則猶可濟事 朝延別爲區處右人等量加褒異使有興起之心其中

崔銀老則以年少出身之人先倡聚軍欲勦賊倭號令頗行於其類將來不無

可望臣所賫來空名告身欲爲先付送黃州等處之民聞天兵欲波江而朝廷

憂糧餉之不繼皆云新穀已出若 天兵果渡江則處處衆民家出戶輸願爲

接濟惟望早爲蕩平以活民生到處涕泣言之雲極爲矜惻前月二十八日平

壤接戰時我軍死亡者其數不少今日所用精銳惟是江邊健兒而日漸銷耗

賊氣猶盛未曾一挫尤切痛憤臣移文於江界陣亡諸人家屬幷令恤典擧行

  急請 天兵討賊狀

天兵支待糧穀各處見在之數已曾狀啓請兵與否及兵馬出來遲速其他凡

百動靜漠然未得聞知極爲悶欝安州密邇賊巢意外之處不可不慮各處輸

到之糓尙皆載船留泊未得輸入官庫其中如牙山稅米輸來之人遠處漕運

在海累月到此又留滯多時日日呼訴臣多般曉諭每令姑待或給糧料使免

飢餓而秋氣漸高薄衣之人勢難強留處置實難卽見觀察使李元翼傳報賊

中形止極爲叵測而大槪此賊千里遠鬪一未大挫其鋒自入平壤盤桓不進

其間必有奸計兼且 天兵與我兵連次退北江邊土兵死傷日多三縣之兵

又復潰散順安大將所統不過數千而無用者太半至於元帥所住則只有民

軍一二百他無繼援之兵可助聲勢脫或賊兵多集分道散出左右支撐其勢

極攤臣日夜憂念不勝寒心今此倭賊書契臣意不可不速爲申報於 中朝

又痛陳賊謀兇慘須及其未集之前而爲協力掃蕩之計然後可無後虞若是

則唐將亦必聽許而庶無緩不及事之悔

  料理軍糧狀八月九日

本月十九日左承旨成貼有 旨書狀臣在安州祇受各處郡邑倉穀板蕩之

餘大兵遽出調度之事百計無䇿前於五千兵馬支給之需破東補西移彼就

此僅得成形固已殫竭心思不遺餘力而 天兵退還再調兵馬直出於萬萬

意外罔知所措一路糧穀見在之數大槪略具於昨日狀啓定州用餘時留在

者龜城來田米三百餘石牙山田稅全五百石以平石通計則合爲一千五百

餘石乃是萬兵五日之糧安州則時存牙山稅米七百石移轉米用餘二百石

三和龍岡田造米幷一千餘石載船已久而中間令回泊於廣梁唐兵退來之

後又令移泊於安州故時未來到方爲催促若無事到泊則此所儲幾至二千

餘石雖萬兵出來足可支十餘日此外如嘉山宣川龍川鐵山所儲僅可支三

四千名一日之糧而更無措辦之路以此參酌後運出來之軍若至於一萬之

多則誠無可繼之䇿至於馬料則每一匹支給一斗所入十倍於人糧辦出尤

爲無䇿雖欲以唐黍粟稷雜物充給而唐人例不喜受且雜糓亦所難繼尤爲

悶迫安州時留在馬豆一千石定州有一千石宣川亦有千石義州則本倉及

所串定遠倉所儲最優於他邑幾至萬六七千石此外傍邑見在之數龜城龍

岡皆有一萬餘石三和江西皆有六七千石如可登時取用則可以接濟而龜

城距定州雖一日程山路險遠近日各官散輸之數合米豆已過千石人力已

盡今欲連續繼轍而恐難如意惟三和龍岡船路相通似可優輸而海潮風汛

順逆不齊難定期限至爲悶慮且軍糧每人當用二升而當初過於優厚日支

三升傅聞唐兵不能盡食多以餘米換買他物雲亦當擧實裁損以爲可繼之

路臣當此大事計拙心耗恐乏軍興晝夜憂悶自該司凡生財足食之䇿別爲

講究急速施行

  請以李賢爲召募官送於黃海道狀八月九日

賊勢益熾傳聞黃海沿路處處皆作土城木柵屯兵以守招集人民以爲久留

之計而守令則逃竄山谷將帥則玩寇不戰望其自退臣誠痛心猶有一分可

望者民心頗奮往往各自團聚爲勦捕之計雲苟能激勵興發幷起齊擧如報

私讎則滅賊庶幾有期臣觀近日之事民兵愛護鄕里隨處勦賊者稍有所獲

名爲將帥而屯兵結陣則賊至皆成奔潰如廣州之民初相結約設伏射賊賊

不近境及邊彥琇爲將屯兵少遇零賊一時皆散而廣州因以不守加平之人

亦頗團結捍賊而趙儆邊應星申彭壽等合軍二千餘人不發一矢又皆潰散

加平亦不守蓋將不得人而兵皆烏合賊至無意鏖戰引軍逃走其問雖有勇

悍之士不能獨戰相率俱去如此而望其平賊不亦難乎臣又伏念古人云羗

易以計破難用兵碎今此賊亦然當因勢乘便設奇取之菱鐵最關於戰用其

於夜擊尤便患無用之者耳臣於安州打造二千餘箇又令近邑方造萬餘箇

欲分送於各道只慮無可使者適白川人宣傳官李賢來此自言已與傍邑武

士結約勦賊已合數百餘人且哨探開城興義平山江陰等地賊之動靜頗詳

知而以復 命事將向 行在雲臣親與言說其志可取敢望朝廷藉此人以

召募之號急速還送於本處使成其計甚爲便當幷下論於觀察使如此人等

別加獎勸俾令同心戮力各自奮起勦滅醜賊其有捕斬而得其財物者勿論

多少輒與其人又卽論賞使有興起之心

  馳 啓我軍與賊接戰事狀壬辰八月十一日

昨日辰末李元翼傳通內左遊擊朴錫命馳人進告內倭賊或雲二十餘名或

雲四十餘名後運則不得的知釜山院向來出送伏兵等接戰云云故繼援軍

鱗次入送再通內左斥候將金應瑊馳報內諸將等幷爲追逐至咸福院碧潼

土兵孔玉柱進告內彼賊先鋒三十餘名投劒又捨統筩曰我輩欲向我地汝

等亦捨弓矢來聽我言云而我軍無數發射直進賊所則賊兵次次遁背雲故

繼援軍全數入送大軍亦前進計料三通內三領伏兵將李元馳告內我軍搏

擊則彼賊退屯種松處四通內右部將馳人進告內倭賊等遁還入城未及追

捕云云故其辭緣爲先馳啓昨日斬馘二級幷爲監封上送

  馳 啓我軍進戰得捷軍物輸送狀八月十四日

昨日狀啓後續承所通皆是接戰節次而賊倭兩路突出無數放砲之由己悉

於李元翼狀啓矣其後更通內終日酣戰日暮時罷戰明日又進是計倭奴多

數死傷我軍中丸及死者當隨後抄報姑以所見記之中丸不至重傷者二十

七名死者數名云云臣軍官權滉等馳告內酉時罷戰我軍還到釜山院結陣

而自始戰以來我軍力戰得捷莫若今日云云彼我所傷雖未及細知而大槪

得捷分明姑爲慰幸臣所領軍物三更初一運未明時一運輸送

  馳 啓黃州牧使金進壽捕賊緣由 及速請 天兵狀

當日曉狀啓大槪沈遊擊往來釜山院與倭人接話辭緣及黃州牧使金進壽

二十三日自鳳山來賊六百餘名內捕斬倭將二卒倭一奪馬五十餘匹⼘物

亦爲數多之由矣平行長答書及遊擊問答小錄親監後還送次監對輸送同

決尾雲遊擊自釜山下來曲折及問答之話更問得實緣由不爲幷錄云云似

是唐人再送後未見其報而還今觀李元翼所通則尙無速進之意講解倭兵

難保必成金進壽斬殺如此雖可慰喜生入之賊亦必數多考其日時則似是

中和已報之賊而前頭之事亦爲可慮 天兵速請之擧 朝延更加措置賊

倭則連日如前出現卽爲還入

  有 旨祗受糧穀分付處置後發還狀壬辰八月

今月初九日右承旨成貼有 旨書狀十一日都承旨成貼有 旨書狀臣在

安州祗受臣來此已近一月糧餉一事檢擧輸轉之外別無句當緊關之務自

前月唐兵退去之後卽欲還赴 行在而或慮人心騷動且諸處輸來米豆數

千餘石不敢輸入官庫皆留泊江中萬一有意外倉卒之虞欲爲臨時處置遲

留至今安州以北各邑則臣所親往檢勅諸事粗各整辦而惟他處輸來之米

或久陳或麤惡不敢支給唐兵從事官洪宗祿時方往來看點使之吹正精舂

肅川順安則初以近賊所之故不欲預聚糧糓至今未得多運全聞唐兵出來

之後始令於三和龍岡等邑急輸米豆一千六百石分置於肅川順安但此等

之邑民丁盡在行陣老弱多竄山谷許多之穀恐未得及時齊到而從事官辛

慶晉自十餘日來重得疸疾專未運身奔走檢勅無人可使不得已遣臣軍官

往督且以大將從事官金信元時在三縣故使之檢察各邑及時輸運可無稽

緩不及之弊臣更爲移文諸處措授後明日發還計料

懲毖錄卷之六

懲毖錄卷之七

 辰巳錄

  馳 啓北道聲息且請取來南方箭竹以備戰用狀

臣欲詳知北道聲息而患無哨探之人以山谷道路僧人所熟知募得僧人二

十二名分六運次次發送今日先去僧靈俊及軍官數人自北還來略言北道

事情雲橫城倉則黃燦聚軍一百五十餘名有旅首金無敵者導僧同行至咸

興白土峴路阻不達而回有定平品官及衙前都訓導等十餘人露聚山谷之

間見僧所持公文爭問 ⾞駕所在皆爲涕泣自言定平無府使若新府使來

到則遺民多欲相聚討賊又言近日賊乘小船向永興爲村民所邀殺幾二十

餘名高原人遇賊三名射殺二賊一賊脫去招引其類來殺村民七十餘人以

故民皆畏㥘深藏弓矢不敢發射賊令村民每戶納白米一斗田米則一斗五

升旣納則與佩賊牌不佩之民遇賊輒死故民之佩持賊牌者比比有之監司

柳永立隱匿於咸興白雲山其女壻及判官則幷其家屬散伏諸處我民潛引

賊兵圍抱皆被陷沒囚在倉中賊之在咸興者二百餘名有賊籠鷹子八連載

馬向鐵嶺還來留在之賊見其賊聞其言相與呼哭有村民之納米者問其由

賊不答但云近日吾輩劒鐔生澁此不祥之兆我輩恐死又於城中屯聚處皆

作土室木柵雲此則僧非親見其得於村民者如此賊兵所到之處無人傳說

或雲已到利城端川或雲已入北道而三水甲山亦皆爲賊所陷云云大略如

此其詳當待後運體探人可知而巡察使宋言愼必已狀啓矣臣竊念賊勢滔

天日益熾張此當以計取之若以烏合之卒浪戰不已取敗無疑今日爲將者

率多庸才全無計策今賊兵怠惰已甚我民出入無間此其可乘之機不一而

足苟能暫設方略詗知動靜內外相應如疾雷不及揜耳則一夜之間殲賊必

多一挫之後隨處抄擊破竹之勢迎刃自解今之爲將者徒觀目前全不念及

於遠圖如北道之賊無人呵禁已踰數月窟穴漸成歸附日衆不及今早爲之

計恐有難圖之患且聞頃日北道來報賊變人金順乞金世武姜克成等臣卽

送空名告身使之傳給以勸其後今聞黃璨以不告於己而擅自來報以得賞

職爲非皆爲決杖順乞等退縮不出而欲來者還止雲璨之處置乖刺如此不

勝恠歎臣又有所慮不敢不達觀此事勢賊雖平復難在時月之內而遠近諸

處弓箭蕩然此處則收合江邊遺在者雖時未乏絕而有難繼之憂至如黃海

江原咸鏡道則兵民皆持空拳何事可爲臣初到此聞寧邊有箭竹散失之餘

只有三百餘部令評事李尙哲督造長⽚箭又逢全羅道體察使鄭澈之行相

議俾於到界之初卽載送箭竹猶恐其稽緩又行移於金信元令發三縣之船

數隻往忠淸道海島箭竹所產處刈取滿載以來此乃急切之務措備不可不

急若自 朝廷別遣一人登時取來分送諸邑多造數萬餘部散於各道以爲

禦賊之用尤爲便益

  馳 啓見沈遊擊論事狀

沈遊擊昨日夕時自嘉山來宿於此今早發向肅川臣預送軍官問安於中路

到舘後卽親詣候之則答以多謝且雲路中只著行衣不便相見臣令譯官更

通曰我以國命檢勅一路糧餉老爺無乃有分付之事乎答雲雖行衣未安相

見無妨臣入行禮後遊擊令設交椅自移其椅來就臣所坐幾於接膝雲吾武

人不閑禮貌勿咎因辟左右細問軍兵幾何糧料儲備幾何臣答以軍兵有管

領之員非所管然大槪則可知遂言順安及三縣暨李鎰軍數又言諸道處處

起軍勦賊之事糧料則粗備萬餘兵十餘日之糧今秋糓已熟方百計措辦答

曰此處之軍恇怯善走吾當往彼親見其可用與否臣對以向來 天兵亦非

不足而適天雨失利今若 天兵更出則蕩平非難此小邦日夜之望不然遲

緩時日賊若集諸道之散出者合勢西來則恐有難支之患遊擊曰前日將官

之罪不可勝言臣曰乃天時不齊而然非將官之罪遊擊曰旣誤軍機且誣言

朝鮮與倭同反安有如此之事乎其將二人皆當死臣答曰小邦之事天日在

上不須多說蒙老爺軫念如此不勝感激此外所說煩多而不能盡達同來譯

官言遊擊來時小駐控江亭有一擺撥兒自順安來遊擊問我軍形止其人對

雲以朝鮮兵力無平賊之望其屯住順安不爲退北者亦爲多幸云云大槪我

軍今日之勢極爲孤弱每日惟向釜山院往來而已更無他策賊安居飽食以

逸待勞寧有自退之理乎臣日夜憂悶不知所出適湖城監之軍自遠來到頗

慰軍情與之掎角稍可濟急而湖城監以肅拜事留軍三和獨向 行在朝延

急速發還便統其軍前進平壤之賊專備西北不備東南在我不無可乘之便

而近日我軍每出一道不爲設奇乍進乍退終無望於挫其大勢極爲可慮其

他糧料等事隨勢措置從後馳 啓計料但賊兵未退警報相續郡縣人民皆

無固志事事渙散難集尤爲憂悶

  沈遊擊過去後有 旨祗受狀

沈遊擊過去緣由臣已爲狀啓未及發送伏承具宬賫來有 旨具審 下諭

之意今日馳還肅川與都元帥金命元相議處置計料兵無多寡精鍊則可用

戰無常勢乘機則可勝我兵與賊相持已五月餘兵猶未鍊機又屢失至於器

械諸具一皆未備今日之事寒心者非一然惟坐而待亡孰與伐之故邇來將

士頗願一戰而唐將之來適當此時處置之間妨礙牽制恐不得自由極爲悶

  馳 啓沈遊擊馮相公所言狀

譯官陳孝男言內沈遊擊到釜山院與倭通事張大膳相話後到順安語孝男

曰倭將欲與 國王相見後講和之事張通事言之此則決不可爲也孝男曰

老爺之言正當正當且老爺入城賊若攔住老爺使我國兵馬不得下手 天

兵亦不進政則何以處之遊擊曰我奉 朝廷之命入去虎穴死生有命且

天朝豈以我一身之故不加兵乎遊擊且招馮謝兩相公問曰我入城後賊將

以欲見 國王講和爲辭則將何以答之馮公默然良久曰朝鮮雖臣伏於

天朝而彼國各有君臣此事我豈敢開口乎且雖開口朝鮮君臣其肯來見爾

乎此則爾以難事爲辭實不欲與 天朝講和也以此答之何難雲臣聞此言

不勝驚駭要見謝相公語及此事謝曰遊擊入城當以彼國各有君臣我豈得

主張且爾欲見 國王做甚麼等語折之臣以進兵勦滅之外更無他策之意

反覆陳說謝曰 天朝豈有與賊講和之理各處兵馬調發之際自致遲緩今

當來矣勿疑勿疑云云二十五日沈遊擊拜見時欲反覆開陳而遊擊只說數

句語更不相接逐日乘昏要見而遊擊不肯相見至爲悶鬱當日午時遊擊欲

入平壤雲矣

  乞東宮移駐江華以通南方形勢狀

   見本集

  有 旨祇受後馳報賊情及北道賊勢狀壬辰八月

本月十一日都承旨成貼有 旨書狀 天兵近當更爲前進非但接應事重

亦慮粗定人心更或搖動卿其姑留鎭定更加措置事有 旨臣到嘉山祗受

臣留此一二日檢勅定州以北接應之事欲還向安州臣受 命措備糧餉他

餘利害非臣所管而憂慮之極未免妄陳所懷卽全賊勢猖獗益甚本道之事

十分危迫平壤之賊旣無退歸之期而我軍敢戰之士死亡日多至於三縣乃

一道根本軍糧所資且通於黃海京畿及下三道者皆由此路若三縣不保則

順安雖有十萬之師而不可仍駐賊之散渙西出者將不可禦矣側聞三縣之

軍前後死傷者不知其數僵屍如麻民心震懼而昨日有鳳山校生薑遇獵見

臣於安州言賊兵自他處更聚於黃州者其數甚多雲不無合勢之憂十六日

之戰我軍進迫平壤而賊兵之數多於前日雲且傳者言大同江賊新造船隻

頗多纔聞我軍將進必招集醜類於遠近爲添兵拒戰之計萬一分道幷出乘

我困怠直擣空虛則將何以支吾其爲寒心不可勝言今日之勢平壤未復出

中興之望邈無其期矣加以各處軍器蕩然當初期運江邊弓箭輸到於順安

肅川者亦多而數番之戰幾盡散射安州留在長片箭只各一千餘部又漸取

去將不日匱竭更何以繼之耶此皆切迫之憂矣唐兵雖有先聲而尙不前來

往來擺撥兒者臣觀其氣色多有畏怯縮忸之狀沿途徐行到處遲滯凡兵以

氣用以勢勝若此者殊甚可慮大槪近日遠近民心頗奮將士用命所患者無

一將才極爲痛悶軍糧則見儲之數外知委各官使之漸收秋租而今年道內

各色貢物及內需司各司奴婢身貢皆令作米稍減其數使公私兩便庶幾軍

儲不竭幷令該司早爲量處北道體探僧人覺慧等又以高原郡守邊潤牒呈

及定平人燕應國等五人永興貢生李汝諒等文狀來到因言其道之事雲高

原郡守邊潤隱匿郡地賊尋來圍抱潤僅以身免有一民以本弓射賊三人卽

死餘賊叩頭求哀之際又欲射之而弓折賊因突進搜索山中避亂之人盡皆

屠戮死者數千其他處處男女枕籍而死者不知其數賊分處設伏見人輒殺

人民皆隱避深谷不能出野餓死者亦多其遺民逢此僧見公文無不涕泣皆

言苦待官軍來活我輩雲而民之壯健者雖往往欲射賊而無一人持弓矢者

計無所出雲又言賊兵已到鏡城爲北兵使所敗 王子時住會寧事村民傳

說未能知其虛實矣

  馳 啓沈遊擊行止及糧糓分付狀九月二日在安州

沈遊擊近日在順安與倭相見問答之事都元帥狀啓必已詳盡矣當初遊擊

到此所言則欲往箚於肅川安州之間今見先文直指義順未知何故大槪遊

擊之意似出於講解息兵之計夷狄無信兇發萬端苟其兵勢未挫豈能以片

言單辭戢其凶鋒況我軍疲頓單弱日望 天兵之來救而遷延時月屢退師

期前頭之事極爲寒心 朝廷急速㴱思善處俾無緩不及事之悔一路支待

糧餉則前日措置之數外移文各官使之隨便稍稍收合秋租各儲本官而咸

從縣民則自願納米以補軍需其數至於二百石臣卽給空名告身以勸其餘

而惟賊兵未退人無固志故公私蓄積未得悉意經理安州江船所載諸處運

米未能收入官庫泊在江面許多格軍等離家累月乞糧度日呼訴不已極爲

雞處今見黃海道觀察使柳永慶牒報內忠淸道田稅米二千二百四十九石

黃豆四千九十八石分載二十船來到康翎地唐兵出來之數未能的知幾石

留置本道幾石送於平安道事牒呈唐兵出來日期軍數多寡時未得知而黃

海沿海賊倭出沒無常萬一留泊淺浦未易運船之際賊兵來泊則亦恐有意

外閪失之虞幷令該司參商事勢急速區處或分半留泊於遠賊之處分半輸

到於 行朝似爲便當

  馳報沈遊擊與倭問答狀

   見本集

  呈稟沈遊擊指意後分付各陣狀壬辰九月

昨日 天將釜山院去來之由當日曉馳 啓後平明時進去遊擊下處問安

仍呈小書書中大略以老爺約定地界寬立五十日之限者無非虛設故緩行

計之地而悶迫之情亦未免有所疑焉自今五十日乃十一月二十日對壘殘

卒能堪露處而逃竄之民亦免凍死乎凶狡之賊爲謀百出刈草之外兼刈禾

糓其可束手坐視而已耶論以焚蕩之例雖在界內提兵馳逐何如謀聚散在

之賊合勢於城中則凶鋒所措不可不策應若至斬殺亦加違約之責乎此等

曲折十分商量便賜一言之決仍幷令秦孝男詳細措辭而臣則先出戰所以

待本府人民等又如昨日入府時遮道號訴則遊擊似爲愍惻以言慰諭而過

及到臣所在處馳去不入只遣孝男回答曰今日當到嘉山行忙路遠玆負厚

意所示曲折足知懇迫之情俺之處此更無他意五十日之限已定難動其間

若無大段之事雖刈禾穀不必強爲捕斬而知己知彼乃兵家上䇿如有可乘

之機力或有餘則雖致大捷有何不可俺計已在掃蕩云云之意保無可疑惟

在量勢毋或時刻忘戰俺還當在二十一二日間雲當初措意固已如此而傍

觀之人未及詳知或疑其見賣於講和彼此相疑矣今聞此言尤有所據可破

遠近之疑慮設使不卽來援無礙在我之進退卽將此意移文於戰所及左右

防禦使處使之更與相議量界進陣以試賊情且俟其便而黃海京畿等道則

已於李德淳之還別爲密關使之遍諭諸將毋撓於講和之言益勵勤王之志

各自奮勇次第前進事丁寧分付以送矣

  馳 啓賊形勢狀

唐兵出來時無定報傳聞二十日間或晦間出來擺撥兒數十名以探候賊形

事方在順安往來報變賊倭近日連出平壤城外四散搶掠見我軍來輒奔避

入城其氣頓衰而黃州中和之賊亦聞盡捲還歸雖其賊謀難測而大槪似欲

還尋歸路若能處處設伏邀遮勦捕則中興之期似亦不遠

  請差出朝臣一人句管江華糧穀狀壬辰九月

臣前因朴忠侃聞忠淸等處田稅米豆七千餘石留泊江華忠侃來時言於掌

令鄭姬藩使之看護臣今到肅川適姬藩自江華來到言其船尙在江華不少

軍糧若無句當管攝之人恐或有閪失飄散之憂臣聞宰相朝官時方留在江

華者甚多而前頭調度之任亦甚關重 朝廷別差一人急急 下諭使之管

理且以措置糧餉之事允爲便益

  請收學田寺位海澤田稅以補軍餉且多造火車以備戰用狀壬辰九月十四日

臣觀今日之勢一向危迫所恃者惟唐兵而唐兵之來又無期限看其唐將處

置未必不出於講解之計狡猾倭奴非可以約誓戢其凶鋒且天時已寒士卒

暴露凍餒銳氣先衰萬一賊聚類西下事極寒心 朝廷請兵之後及沈遊擊

渡江後未知消息如何日夜憂慮糧餉則前日所備粗可以支給萬兵若三四

萬出來則亦不可以此繼餉似當別樣措置更備二三萬兵之食然後可無匱

乏之憂而郡邑倉庫一樣蕩竭無計推移道內學田書院諸寺位田及諸宮折

受海澤田等今年姑令各官推尋收入可得數千餘石可補一隅之用亦令該

司急速商量施行且兵家之要莫先於精利器械我國惟恃弓矢數百步之外

不能禦鐵丸數步之內不能敵短兵以故動輒敗北其勢然也近日唐將往來

時亦言我軍全無器械爲之恠歎雲其實我國非無器械持有之而不用耳臣

竊觀火車之制極爲便利誠制勝之妙器而安州所在只二十兩寧邊則但二

兩而古制頗不適宜臣略加增損修繕運轉甚易每車戰勝字銃筩十五箇試

令合放則亂丸如雨聲振山野所當之處人不得立若加造百餘兩四面排陣

間以射手徐行直進則賊兵雖多似難來犯此意臣已通於都元帥巡察使其

意亦欲用之故臣時方聚會匠人修造而但車數不足聞義州所儲火車其數

最多急時收出一依新樣造作勝字銃筩如不足則以宙吳字皮翎箭相問編

之亦可用也臣聞有蘇忠漢者頗解此術而時在義州又火炮匠金繼守等以

京破陣軍亦在義州雲急速發送軍前以備戰用允爲便益臣職事之外不當

瀆陳而事係悶迫敢此妄發惶恐無地

  馳 啓驛路之弊且請修葺山城以爲保守狀壬辰九月十四日

臣於一路之事雖非職掌而利害所關不得不達近日各驛凋弊已甚事變以

後尤極板蕩驛卒幾盡逃亡驛馬之時存者每驛多不過數匹而一應邊報及

將士往來進上使命聯絡晝夜不絕鞭捶督責人不堪命至於朝士之避亂出

入亦必依託公行無不乘馹責出驛騎不足則加以刷馬越站馳驅動經時日

或因若己物累日不還今則驛路日益蕩敗無路支持雖有緊急聲息將不得

趁時傳報極爲寒心常時畿甸一路少遇凶歉 朝廷亦爲軫慮區處一禁乘

馹以蘇驛路今八方之役俱聚於一路而事勢緊急百倍於凶歉令該司急速

處置臣甞觀東國史凡有兵亂必修葺山城聚民入保積粟其中以爲據守之

計故雖寇賊充斥而一道之中尙多完全之邑近日則全不致意於此等事雖

有天險之地皆棄而不守盡以倉穀軍器與賊而民皆奔竄山谷束手被其屠

戮良可於悒今平壤之賊近在一二息之外而各官方督捧秋羅脫有意外之

虞又將有齎盜之患竊聞道內山城如永柔龍岡慈山皆險絕可守而安州以

北各官如郭山龜城等處皆有山城若令其邑還上姑捧於山城以存遠慮有

急則率民入保亦爲便宜幷令朝廷商量急急區處不特此道如黃海道瑞興

等地及他道可守處一體知委施行實爲今日之急務

  請修葺山城淸野入保且移置海邊列邑之糓於宣川木彌島以備不虞

  狀壬辰九月

臣前於狀 啓略達山城之事蓋出於不得已蓋賊兵千里遠來已經半年豈

能自爲齎糧其實皆因糧於我耳設使平壤無積粟雖有百丈之城賊安得以

堅據乎今賊兵久不出自秋深始有合類西下之狀安知其兇計又欲待我秋

糓已收公私蓄積粗實然後更爲鼓行之謀乎兵家禦賊之䇿必以淸野爲上

而我國不知出此傳聞京畿等地滿野禾穀盡輸於賊處處皆然而平壤四面

數十里內已熟之糓皆未收穫賊逐日掠取者不知其幾肆意滿載而去設使

村民離散不時收入而軍民猶可設伏於賊路合力刈取則其爲齎盜不至如

是之甚誠可痛惜然此猶其小小者耳各官距平壤至近之地如順安肅川及

三縣安州以北時方督捧還上稍稍皆入於官庫而求其捍禦保守之具則無

一處可恃萬一不幸而又有意外之變如前日之爲則是使賊氣愈飽而長驅

之勢更不可止極爲寒心臣之愚意急擇道內山城堅固處聚本邑及近邑之

糓與其人民別定驍將爲堅守之計其無城子處亦當移糓近海或於海島可

藏處姑作假庫儲糓而臨時取用旣備不虞之患且困賊勢此今日至急之務

也臣聞宣川木彌島距陸不甚遠島內廣濶且有山寺雲若使此島在南方則

當設鎭守之而特西方不備海道故但爲牧場如海邊各處之糓亦當移置此

處有急則使民入保賊退則以舟輸出可以兩便竊念今日事勢危迫如此苟

有一端可行之策皆當急急行之不可以事勢已急而莫爲之所故不憚煩複

至於屢瀆惶恐無地

  馳 啓糧餉措置狀

唐兵出來日期時未的知一路支待糧餉定州安州輸運措備米豆及其餘郡

邑僅備萬餘兵馬一二日之糧脫或 天兵數萬多數出來則必有不足之憂

但今秋糓方熟零碎收合似不至於難繼平壤之賊必須速爲蕩平然後黃海

以南可以皷行驅逐傳聞賊兵太半還歸黃州等地亦無留兵雲而但近日倭

賊於順安近處永柔等境日日焚蕩閭閻賊謀難測殊甚可憂然此賊孤軍深

入已經累月散出標掠其氣亦老苟能紏率軍兵隨處設伏乘機抄擊其勢自

衰而各處將帥守令一向畏縮不敢向前尙使殘寇肆毒生靈塗地誠可痛心

今秋風漸高弓力方勁馬足亦健日望 天兵之來以見蕩平之期

  條陳四方形止處置失宜狀

天未悔禍賊勢猶熾臣誠痛心近日因往來之言時聞四方形止其間人謀不

臧處置失宜者亦多有之不得不達伏望留神焉

 一曰聚兵自衛之弊昔唐時監軍悉聚軍中精勇之士名爲牙兵臨陣不戰

  而軍敗則先遁河朔終以不振今聞京畿等處巡察使及守令等盡聚道

  內精軍自隨其身或令分衛家屬平時出入各官貽弊多端而避賊潛行

  未甞一戰纔聞賊報不問多少輒棄軍先遁如廣州水原加平高陽等地

  之民初猶團結設伏捕賊而今則盡皆散赴各處不能禦賊官舍閭閻次

  第殘破誠可痛心今宜下書警䇿毋使更踵前失且京畿一道諸將之中

  惟楊州牧使高彥伯稍可倚仗自楊州永平加平抱川之軍皆使彥伯統

  之俾令督捕京城以東之賊又令全羅兵及兩湖義兵紏合高陽交河等

  處之兵勦捕京城以西之賊以成掎角之勢又使果川廣州金浦通津仁

  川富平南陽水原等邑之軍統於一將皆各精抄射手各於其地分屯設

  伏嚴加瞭望賊至則互相通報登時勦擊且以遮遏南面使不得南下仍

  使忠淸全羅道爲繼援若是則京城之賊其勢日縮而恢復之形已成矣

  且江原一道山林險阻樹木深味往往有百二之險道內雖雲軍丁鮮少

  而山谷之間以射獵爲生名爲山尺者甚多苟能以重賞購之授以方略

  哨探賊兵去來處處要擊射殺則賊必歛縮不敢恣意橫行而今乃畏避

  先逃如恐不及使之如蹈無人之地亦以此意下書於監司施行民間如

  有殺賊者其所得財物悉以與之官不得推人不得奪則人人必力於殺

  賊矣

 一修築山城督民入保此最爲急務近日遠近避亂之人率皆奔竄山谷無

  所棲泊糜粉寇手者日以千萬數安有如此慘痛之事乎若使之入處山

  城而聚軍守之則賊兵雖散漫四出而人情有所憑恃不至崩潰且一道

  之中多有完城賊來則據險力戰賊退則乘勢追躡賊必不敢肆意攻剽

  矣蓋自東萊釜山陷城之後人以守城爲必死之道莫肯守之故賊如蹈

  無人之地今則全州延安皆以據守得全故人頗知守城之利若乘此際

  有所區處則人必信從而事可有濟矣況秋候日寒而賊兵未退林藪木

  落之後何處藏避宜令該司急速知委擧行以救萬一

 一今日八道之中尤甚板蕩處北道江原京畿黃海道而京畿黃海道則猶

  有倡義討賊之人至於北道江原道則民心敗毀幾不知有國極爲駭愕

  今宜急急收拾大扺江原道山林最爲深險往往人所不能通行道內軍

  卒雖少而山谷之間擊殺猛獸名爲山尺者其類甚多若處處購募設伏

  於要害隨見輒射則賊必不敢近境而監司守令只以遇賊奔避爲心一

  不規畫使之崩潰令北道江原道全爲賊藪而與京畿之賊連勢且與慶

  尙道海邊只隔一嶺若諸處皆無追捕之人則一朴晉雖在慶尙道其能

  禦之乎如不能禦則八方無地爲我國矣事之危迫至於如此可爲痛心

  北道則賊勢彌漫固不可趁時收取江原京畿道之事所當及時區處臣

  請言京畿形勢自楊州積城抱川永平加平等邑之軍統於一將遮蔽京

  城以東江華喬桐高陽交河長湍坡州等邑之軍統於一將遮遏京城以

  西廣州果川衿川安山水原南陽等邑之軍又統於一將遮遏南方三面

  合勢約束相通號令歸一氣勢聯絡且與諸處義兵同心戮力以圖濟事

  臣觀今日京畿諸將中惟高彥伯最爲可任東邊之軍一委於彥伯其在

  西南之將亦惟 朝廷所擇耳如是然後江原道之軍與京畿東道之軍

  合勢崔遠金千鎰之軍與西道之軍合勢忠淸道軍及義兵洪季男等軍

  與廣州等邑之軍合勢三面掎角相機進取先抄精軍分道出奇散出之

  賊次第勦盡則賊之在城中者氣勢日縮而京城我民必有內應相圖者

  矣京畿巡察使權徵處事乖當人情憤鬱 朝廷更寄以巡察之任徵不

  思討賊專收道內丁壯稱爲牙兵軍官自衛其身及其家屬賊退則出入

  官邑責辦廚傳以爲民弊賊至則數十里之外散軍逃去且如高彥伯等

  雖欲盡力捕賊而不肯分與精勇至於委邊彥琇以大軍而廣州陷沒委

  趙儆以衆兵而加平失守臣不知國家今日之勢能堪幾敗耶 朝廷所

  以激發人心有勸有懲者全在賞罰平時尙然況於危難乎如黃海前監

  司趙仁得自臨津失守以後在相望之地未甞遣一卒勤王且以海州爲

  金城鐵關乘船逃避於賊兵未至之前而旣遞監司而旋爲巡察海州牧

  使李泰亨棄城逃走留軍危地離陣獨宿使康翎瓮津之民血肉狼籍罪

  狀如此而猶保官爵四方聞之有以議 朝廷賞罰之無章臣甚惜焉此

  等事臣本不敢妄言但 國事危迫如此而臣冒居大臣之後旣知利害

  所關不得不達惶恐無已江原監司姜紳亦非統禦之才亦當以他人改

  差

 一賊兵屯據京城已久民情狃安且迫於飢饉太半入處幾與相忘極爲寒

  心然賊敗去之時則必盡爲芟刈以泄其毒假使不爲芟刈而亦必虜掠

  捲去百工伎藝擧爲倭人如火炮水戰弓矢等事無不敎之其爲後日之

  憂庸有紀乎此亦急設方略諭以禍福使之登時自拔而出以免死亡且

  有心於內應者亦當以優賞勸之以動其心此亦今日之最急者也

 一各道將官不可不省蓋將官太多而號令雜出守令人民莫適所從徒爲

  貽弊無益於事今宜急省其不能者如召募官等亦徒爲紛紛其無顯效

  者姑且罷遣爲當

 一當今急務惟在激勵人心使之興起如公私賤之捕殺賊倭者皆卽許免

  賤不可吝惜以失人心古語云重賞之下必有死士且聞江原道等處凡

  民射殺賊倭所奪之物皆以平時賊臟爲例本官報監司置簿推尋若失

  之則或以民間牛馬充納而監司認爲己物私與所知之人民皆怨苦莫

  肯以射賊爲心雲其爲無謂甚矣今宜廣加知委凡捕賊而所得之物悉

  與其人官不得推人不得奪則村民皆知殺賊之利處處蜂起而賊勢少

  衰矣

 一今日之所恃者人心古人以單膠感士楚王撫慰戰士三軍如挾纊蓋怨

  不在大惠不在小所貴推赤心置人腹而已今凡在戰陣之士當加撫恤

  而南軍義兵之在江華及他處者因往來之使別以 敎旨宣慰以慰其

  勞訪問村落間私自捕賊之人令所在官吏一一具錄 啓聞而施賞使

  有激勵之心

 一近日賊兵漸加其實我民投入者太半傳聞錦山之戰賊陣射矢如雨此

  皆我民耳極爲可駭蓋賊獲我民之壯健者皆卽削髮變爲倭形而驅使

  故民往往雖欲逃出畏見殺於官軍甘心附賊以助其勢誠可痛也今宜

  別爲事目處處張榜知委如自賊中來投者毋得斬殺使之各還其居其

  有能殺賊或以賊情來告者厚加賞賜以廣歸順之路

 一倭奴短於水戰而當初淺慮之人妄言水戰非便使賊任意登陸人謀不

  臧亦天之爲尙何言哉今全羅道舟師甚盛而慶尙道則蕩敗幾盡明年

  備患亦是數月間事耳此賊雖幸而得勝而慶尙舟船若不登時措置明

  年與今年等耳臣意當此 國家危急之際所當不計他事專力爲防備

  如以下三道奴婢身貢及他所出之物盡爲軍備預爲知委於當事之臣

  於春冬之間隨其賊退之處造得板屋戰船百餘隻且以善於水戰者爲

  水使又以常時慶尙道倭料米價布盡餉戰士待變於海口然後可以有

  濟今內賊未退固難議此然凡事不預則不立受任方面之臣不可以不

  知也

 

懲毖錄卷之七

懲毖錄卷之八

 辰巳錄

  條陳討賊機務狀壬辰十月

今日事勢日向危迫在我束手無策只望 天兵之來救萬一 天兵不時來

到而賊勢猖獗則將何以待之況天時已寒糧糓將盡四方奔竄山谷之民日

就屠戮幾無孑遺誠可哀痛臣竊觀倭奴非眞有必不可敵之勢只是我國將

帥乏人士卒恇刼臨陣不能力戰望風先遁以至於此耳臣謹以鄙見條列事

宜於後

 一平壤之賊若合兵西下則誠爲可憂然李鎰方統兵在平壞之東三縣兵

  在平壤之西金億秋等率舟師在其西南順安之師則又在北面當預定

  約束乘賊兵西下三面兵合攻巢穴而分遣銳卒尾擊其後使賊有所牽

  掣不敢肆意直下順安之師抄擇精勇從旁勦擊乘夜掩襲又多設疑兵

  進退合散迭出左右則可以勝賊若不然而聞賊西來散軍奔避如前日

  之爲則大事去矣賊兵據平壤已數月餘前月間聞在城中者甚少有可

  乘之機且平壤一城西北依山而我軍每往來於釜山感福之野故賊亦

  專備西北其時若從舟師乘夜潛入於大同江中多載火箭器械出其不

  意而攻之則亦一奇䇿而惜乎我軍遲疑顧望坐失機會今雖晚備舟船

  而賊已覺知且守唐將約束按甲不前凡用兵之道寧拙速不可巧遲遲

  則彼得爲計而我氣已衰故難以有功然以此知委諸將使之相機進取

  庶可收之桑榆

 一兵家之要莫若先利器械我國與倭奴交戰較其長短倭奴之長技三鐵

  丸也用劒也突進也我國之長技一弓矢而已然弓矢可用於數十步間

  而鐵丸則數百步之外中必穿透固不相敵至於短兵相接則我軍尤不

  能支奔潰不暇何以得勝近日唐將往來見我軍全無器械未甞不恠歎

  以急備器械諄諄告我而我軍計不知所出空手待賊誠可寒心臣竊觀

  火車之制極爲便利誠制勝之妙器而自變生以來一未用之良可恨惜

  臣於安州寧邊搜出二十二兩而制度不便處略加增損修繕每車載勝

  字銃筩十五介若依此造作百餘兩四面結陣間以射手按部除進高低

  左右一靚賊兵之所向而一時俱發如風雨驟至賊兵雖千萬不敢當前

  射手亦依車自蔽以避鐵丸大勝於防牌請義州等處所儲火車急時收

  出一依安州新樣修補勝字銃筩如不足則以宇字宙字第代之令軍官

  押領送于軍前以備戰用

 一賊兵屯據京城已久人情狃安太半入處幾與相忘極爲寒心臣竊念京

  畿恢復之勢當自三面蓋楊州積城抱川永平加平楊根等邑之軍當統

  於一將指授方略蔽遮京城以東江華喬桐交河高陽等品之軍又統於

  一將以捕京城以西散出之賊廣州果川衿川水原陽川龍仁安城等邑

  之軍又當統於一將遮遏南方以擊南下之賊然後江原之軍與楊州等

  邑之軍合勢忠淸之軍與廣州以南之軍合勢江華喬桐之軍則與全羅

  兵及義兵合凡有動止互相報知氣勢聯絡約束相通則進可以掃蕩京

  寇退可以式遏標掠軍聲自倍而無渙散孤弱之患矣臣近因往來之人

  聞楊州牧使高彥伯頗有膽量善於其任此人可當一面其餘在 朝廷

  所擇耳且諸道旣有巡察使又有監司又有召募等官號令不一莫適所

  主列邑疲於供頓人心益離其間或有多聚道內勇士深居山谷自衛其

  身及其家屬貽弊郡邑賊至則望風先遁散遣軍卒旣散之後又復徵聚

  以此前日鄕里團結抽賊之人亦皆離散雲此極爲今日之大憂惟望

  朝廷申勅明示賞罰使有懲戒且凡所差除務在得人而號令出一然後

  庶可有爲矣如黃海道亦有監司巡察使招討使召募等官此亦當省其

  不急者如海州牧使李泰亨棄城喪師浮遊海上而罰不及身人情憤怨

  恐無以整肅軍令

  乞速行軍賞以慰將士之心且平壤判官李應獬仍任狀壬辰十月二日

臣令從事官辛慶晉往視左防禦使金應瑞結陣處及列邑諸陣撫慰軍情各

處軍士皆言前日累次接戰時軍功等第都元帥已爲狀 啓而未知發落至

有列狀呈訴者許多軍功磨鍊非造次間事該司必應次第施行而軍情如此

不無懣然苦待之意 朝廷各別從速施行以示賞不踰時之意以勸士心前

平壤判官李應獬以罪白衣從軍領率一陣其後累有軍功頗有力戰之名退

北之時獨留捍後軍卒多因此全活前月間有平壤府民等來訴於臣請以應

獬爲其府判官以察軍務其時被罪未久且未知應獬之爲人不敢輕易狀

啓今則民情如此而所立之效亦頗可紀從民願施行似或無妨而事係 恩

典只以所聞陳達

  馳 啓分付諸將乘機邀截事及往探唐兵消息請輸送軍器狀壬辰十月九日

臣前此固疑限日將迫則賊必多合醜類以爲逞凶之計卽遣黃海防禦使金

敬老馳報十五日倭賊多數入鳳山有向西之狀雲當初沈遊擊定限五十日

若從九月初一日計之則今只隔十一日假使 天兵果到於限內而賊衆已

多則勦滅似攤而況至今邈然往來唐人人人異說不可憑信自古遠慮者少

姑息者多 中國豈無論議異同而爲之掣肘者乎今日之勢極爲可慮適巡

察使李元翼以議事來安州臣與之相議卽通報於防禦便李鎰及祥原中和

守令黃海左右道防禦使使邀截賊來路或於大同江渡涉之際乘其半渡尾

擊其後蹙諸江中又令舟師將金億秋從水路哨探大同門外乘機協擊但賊

勢若近則諸將之散在者恐難趁時邀擊五十日後賊兵旣多而聲言失信擧

衆西下則其利鈍恐難預期且臣之所慮者自賊入我境全資我國糧餉今因

調度 天兵收括諸邑之糓積置一路而在野禾糓皆未收入脫有意外之憂

將何收拾大扺此賊若於今冬未及蕩平則明春財力益竭軍卒疲頓恐無恢

復之期臣未甞不摧心拊膺繼以泣血謹遣臣軍官一人馳候唐兵消息 朝

廷急速探知出來遲速密諭軍中使之毋失䇿應之機且矢盡一事尤爲今日

切迫之憂前此臣 啓請別遣一人取竹於下三道未知已到與否令該司急

速措置出送震天雷最關於戰用而諸邑所儲皆失其制度且無碗口不可用

之義州及麟山等顚所藏十餘量幷碗又不分晝夜出送火藥亦依數輸到

  京城之賊添到平壤狀壬辰十月十九日

左防禦使李鎰馳報內前日接戰時被擄逃還人彥陽等供稱城中留賊有大

旗之陣七無旗之陣十九向者暴雨之夕一陣又自京來幷前大旗之陣八矣

無旗之陣則軍數多不過五十或僅二十餘名大旗陣則少不下三四百多者

不可勝計而陣各有旗四十竿雲昨夜黃海道遂安人持 啓本者過此言黃

海一路安城龍泉等處自京下來之賊近日多數充滿有向西之狀雲臣前者

自順安粗陳賊勢請急探唐兵遲速密報軍中當初沈將定限五十日若從九

月初一日計之則今只隔一日假使 天兵果到於限內而賊衆已多則其勦

滅似當費力況至今邈然往來唐人人人異說不可憑信自古遠慮者少姑息

者多 中國亦豈無論議異同而爲之掣肘者乎卽沈惟敬之志未知必行與

否五十日之後賊以爲失信而擧衆西來則其誰止之唐兵雖來恐亦已晚且

賊自入我境全資我國糧餉今因調度 天兵預收民間之糓皆積於一路脫

有意外之憂將何收拾臣私憂過計無任憫迫莫知所爲弓箭臣累次狀 啓

至於請輸下三道箭竹今則諸處各陣擧皆垂乏僅存數百餘部不足以備一

日之用雖有百萬兵拱手而無爲事益危急 朝廷凡事急急區處使無難追

之悔

  天兵進取平壤分道便宜狀壬辰十月

調度使尹承勳牃呈內云云備邊司分路關字臣亦未聞知據此參詳唐兵若

果分路以取平壤當自安州肅川達於慈山江東以出於大同江之東而大軍

直趨順安可成掎角之勢若价川寧邊順川殷山成川三登則果爲迂道非行

軍所經道內各邑倉糓時方艱難輸運於直路所餘無幾价川以東自初專餉

防禦使李鎰軍及順安之軍連續輪運尤甚蕩敗不成模樣今於倉卒之際遽

欲辦出勢所難及 朝廷更加詳審指揮大扺冬節已迫唐兵出來日期斯速

聞見急急密諭使得措置凡事而前日狀 啓馬豆一日分給升數亦登時報

稟於唐將幷爲知委使得遵行進兵道路畫成一圖輸送備邊司以備參考

  乞措置海島狀

  安州請遣助防將狀

   幷見本集

  黃海道一路軍糧措備狀壬辰十月

天兵糧餉支待之事本道則時方措辦平壤以南黃海京畿則各官無處完保

民力亦皆蕩竭萬一此道賊退之後諸軍鱗次過大同江而南則許多軍糧更

無辦出之勢必誤大事極爲憫慮事須預立可無臨時之患臣已曾通關於黃

海道觀察使巡邊使處令各官所收軍糧分置於道內山城與瑞興文化堅固

之處且儲且守以擬軍興之用但聞江華軍糧自忠淸道載來者六千餘石而

朴忠侃罷去後掌令鄭姬藩留彼句當今則姬藩又爲入來已向 行在許多

軍糧無人管領恐有虛疎漂失之弊 朝廷別爲急急處置或令江華留在朝

臣之有心計者一人專掌次知措置轉輸之事使無調度窘竭之憂尤爲便當

  馳 啓糧餉措置事宜及請唐兵糧料減省且定朝臣一人以管支給之

  任調度使洪宗祿在喪其代差送狀

調度使白惟咸賫來事目卽時知委各官前日咸從之民自願收合白米二百

石以補軍需臣卽給首倡者空名告身其餘使本官雜役完護今白惟咸沿途

曉諭富民使之納糓免賤免役其數合五百餘石其他諸條時方措置而惟是

今年海邊之邑往往僅免凶歉而山邑則全數失農詳多征役之需旡不取辦

於民今於還上田稅之外其他諸徭皆以米糓督納民力恐不能支極爲憂慮

先爲知委觀勢更稟計料前日唐兵料米每人日給三升馬豆則一斗其數太

多尤不能辦今日晷已短一人一日之食只給二升未爲不足而馬豆亦減半

給生豆五升則可爲熟豆一斗如此支計逐日餘剩自可推移此意於義州發

行之時令解事譯官詳告於唐將預定規式通知一路使之一體施行則允爲

便益臣通計道內各邑倉糓之數雖竭力措辦而若至於六七萬兵則誠有難

支之患竊見沈遊擊 中朝報稟文字有羔米及朝鮮大米參給之語謄書文

字不能詳細雖未知何語然其大意似是憂我國糧餉之難繼欲以中原米食

等物相補支給此等辭緣幷爲預先明白稟呈使無臨時狼狽之患唐兵出來

時句當糧料計口散給之任亦爲重大萬一不能詳察不無處處疊受之弊

朝廷各別擇出有心計官員使幹其任聞調度使洪宗祿遭母喪其代亦當急

急差出與白惟咸分道措置可無遲緩之弊晴川大定兩江浮橋若值天氣漸

寒江水成氷潮漲流澌亦難依舊結泊此意亦不可不使唐將知之幷令該司

詳議處置

  往視順安軍還到永柔馳 啓狀

   見本集

  沈遊擊過去辭緣及分付諸陣將爲進勦大兵出來與否速爲探問指揮

  狀

昨日沈遊擊自林畔來宿定州今日向安州臣仍進去問安雲聞老爺之行將

到且聞大兵不遠亦來欲點檢一路芻糧且欲迎候老爺來此雲則答雲兵馬

近將出來一路芻糧須多備閣老雖不得親去點檢別遣管下之員點檢雲而

不爲相見臣又令通事告之曰小邦人民渴望老爺之來久矣糧草當盡力措

辦豈敢怠慢但老爺凡百之事明白分付軍馬之數及來到日期願詳示之遊

擊答雲馬草必須三百萬束可給俺同行徐相公當隨後來到專爲點視糧草

願令此處官員眼同點檢雲臣卽移文於調度使白惟咸使之進去良䇿等處

若果徐相公稱號人來到卽便同爲點閱以副其言臣之愚昧固難察微知著

然自前每疑唐將處置有不可知今見沈遊擊擧措亦甚可疑大扺自古救人

與望梂於人其情不同 中國之欲討倭賊不過爲中國求息兵而已豈諒其

憫迫如此乎臣近觀各陣將士皆有一戰之心且以冬節向盡事勢益蹙不可

等待遷延故約束將士整理器械爲進取之計已分遣精卒勦擊於大同越邊

且聞平壤之賊夏間所入室廬盡撤牆壁今則以糖禾藁草編排障遮正好火

攻數日前巡察使李元翼親巡三縣諸陣約誓將士而回矣今又沈遊擊將又

入城中若累日遷延而其間事變或出於意慮之外則將士之心未必不怠軍

機重事亦不無漏泄之患不勝憂慮伏聞禮曹判書尹根壽已爲出來大兵出

來與否亦必親見可知 朝廷以此等悶迫不容遷延辭緣明白說與主管唐

將如宋侍郞之類聽其決語速有指揮毋令益失機會前頭之事庶有稅駕之

  論報賊勢狀壬辰十一月

臣前者聞賊將有添兵之報卽發遣臣軍官金善義於黃海道傳通巡察使及

防禦使等處使之與左防禦使合兵邀截且急通於江華乘賊下來以舟師橫

截津渡以止其西下之勢且又通於防禦使李鎰使之紏合諸陣之兵乘機勦

擊且聞大同江等處賊兵無備往來自如又令金億秋率舟師乘夜直上焚毀

賊船且以神機箭火炮等多數發射衝火於大同門而預令一人潛布菱鐵於

門外乘其亂出之際從船上亂射各處諸將憚於賊衆皆按甲不前使賊千里

橫行一無呵禁坐令平壤兇徒多聚前頭之事極爲可憂平壤地形西北險固

而東南平易舟師一事固當早施掩其不意可以有功而當初遲疑不進久失

機會十八日始爲進去而無及於已聚之賊更違節制徒令賊兵覺知而少無

所獲只以數隻空船備數塞責亦何益於事哉大扺軍律解弛遠近將士皆無

力戰之心賊氣日盛而我勢日弱許多戰陣所用器械皆不整辦徒持弓矢以

爲禦賊之具夫弓矢固爲利器而百步之外不能當鐵丸數步之內無以制短

兵軍士旣無所恃則其致奔敗亦不足怪今因慶尙道狀啓陪持人聞兵使朴

晉擊破諸處賊陣時用連弩震天雷此最爲敵人所畏雲今雖已晚猶可措備

而各官所有震天雷皆失其制度不可以飛擊欲更鑄成則必費時日江邊列

邑有所急令該司輸到軍前以備戰用爲當 天兵出來日期全未聞知雖稱

軍事尙密而期日已盡賊謀難測朝夕之間憂慮萬端而環顧在我之勢無一

可恃痛悶罔極 朝廷各別多般聞見計議亭當急急通諭俾無狼狽之虞江

冰若合則北虜之事亦甚可慮臣意北虜貪而無計易以利誘如有更以來救

之狀言說則姑爲鎭撫賞給以息其狼噬之患如唐時欲圖恢復不得不與回

籺連和蓋其勢然也臣言似迃而實關大計不勝區區悶迫之忱累次陳達極

爲惶恐

  馳 啓北道賊勢請巡察使宋言愼姑爲仍任以鎭人心狀壬辰十一月

臣卽見咸鏡道巡察使宋言愼狀 啓陪持人嚴祿聞定平咸興等處之人羣

起捕賊雲北道之賊熾張已甚而一道人心幾盡歸附恢復之勢比他道益難

今幸天誘民衷處處奮起此正收復北方之一大機會但恐外兵不至形勢孤

弱無以接濟救援則已聚之軍將至渙散更無可爲之望兵有先聲而後實者

急令孟山陽德等地聲言 天兵大至已蕩平此處之賊而關西之兵不日踰

嶺云云以堅民心又令江界判官金大畜等率兵稍近咸興之境以作聲援若

是則北道義兵必益乘勢而愚民之已曾附賊者亦必畏懼分散或爲之內應

旬月之間庶有破賊之勢矣傳聞宋言愼因事罷職言愼雖有所失但旣已往

入其處收集人民而監司尹卓然時在別害堡距咸興絕遠恐難號令不如姑

留言愼以責後效而北道有軍功者及 啓本陪持人亦當別加論賞速爲發

還使有聳動之心北道之事臣常憂念今聞此言稍可慰幸妄陳所見

  論李鎰代李薲事未便宜狀

  法守正全勝所言 天兵出來形止可疑狀

   幷見本集

  有 旨祇受狀十二月六日

去月二十四日同副承旨成貼有 旨書狀及二十五日同副承旨成貼有

旨書狀臣在安州一時祗受其中商量規畫毋失機會事臣當與元議處近

日中和黃州等處馳報皆言賊兵連續下來兇謀所在必非徒然而中和西陣

新被陷沒賊氣益驕今之事勢一日危於一日所當早爲決計死中求生不可

淹留引日坐待狼狽此不待智者而知前月間諸將頗有進取之意而適值將

帥遞代又有唐將出入講解之事更成遷延今李鎰及鄭希賢等各赴其陣已

數日方有措置申布約束約束稍定相機之擧似不可無第臣之所憂者自秋

及今諸處軍民日望唐兵旣久不至衆心未免少懈且遊擊還歸之日恐與擧

事之際相值再成掣肘憫慮萬端

  祗受體察之命兼陳賊勢狀

   見本集

  獲賊諜金順良囚安州狀十二

臣於前月十八日送傳令於舟師大將有指揮事日久而不爲還繳臣怪之移

文推詰則已於二十二日從右防禦使處具公文送還雲而中間無去處因次

次推問則公文捧受出來之人乃三和水軍金順良自言公文及傳令納於肅

川元帥處又受祕密關子而去路中逢一人偕入平壤城中賊將見公文裂破

留二日持牛隻刈草於城外因爲逃還雲其說荒唐臣捉致眼前令嚴杖數度

而問之順良供招雲順良七月被擄入城因爲往來城中與三和官奴莫同及

平壤私奴徐漢龍芿叱福交結其類四十餘人皆爲賊所使自初出入詗察我

國事情凡列陣中無不往來周流順安尤多往來安州義州等處亦有往來之

人順良初自右防禦使處受傳命及公交直人平壤倭將見公文裂破傳令則

受置其處因賞給徐漢龍等紬五疋順良牛一隻更令入來徐漢龍約於初十

日間出來探事云云邇來凡我國動靜賊無不先知至於山川形勢道里迃直

行軍日期亦無不知固疑奸民爲之耳目今聞順良之言賊間無遠不布極可

寒心今幸因事發露招辭現出之人方秘密設策期於購捕所謂芿叱福者亦

於數日前被捉於右防禦使伏兵處與順良對辨則以爲此是往來之人與順

良姑爲堅囚於安州以待追後捕捉之人憑詰得情計料因卽密通諸陣使之

嚴加譏察事係關重先爲馳 啓

數日後斬順良於安州城外梟首示眾自是其黨驚散未久 天兵渡江而

賊不知兵至使平好官出迎沈遊擊爲查大受所擒翌日進圍平壤得以成

功如賊問尙在而預爲之備則事未可知間諜之有關於兵機如此

  請留金良瑞措置安州守城狀

臣前達安州守城事蓋以平壤以北義州以南惟此爲控扼之地若失此不守

事無可爲者此城固甚虛濶守亦不易但有積粟而大軍在其前不幸而前頭

不利軍不潰散退守此城則猶可支撐而守城器械蕩然未備欲得武臣稍知

其事者以備意外之患故至於妄陳而久無黑白當此危急之際事事稽緩如

此臣竊未安必以見在武臣無可送者故該司久未擧行耳滴漢城判尹金睟

自慶尙道來所率軍官金良瑞乃前任守令之人頗似可任請以此入守城助

防將稱號使之句當守城之事爲富良瑞所率熖焇煮取人二名則送於備邊

司大扺自生變以後諸色軍人潰散之餘火炮匠下來此道者無幾臨戰器械

不備聞京畿巡察使權徵處有京火炮匠四十餘人聚於海中而無所用之雲

請極擇事知匠人十餘名急急起送事 下書何如

  論沈遊擊與賊講解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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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取軍機遲速狀壬辰十二月

今月初九日成貼有 旨近見獻議皆以進討爲急每每促之有似潼關之戰

徐以待之反類河上之者此間情勢卿有定見鄉其搜括隱丁料合義旅臨陣

節制進討勦滅事又於十四日有 旨審其曲折量其進退見可爲之事臣與

元帥及巡察使反覆詳度今日之勢戰旣不可不戰亦不可若使在我有堂堂

之勢而明知可勝則早已爲之豈等待 天兵留時費日至於數月之久乎惟

其軍勢孤弱器械未備而一擧蹉跌則存亡乃決故欲與 天兵協力而後進

及兵久不來而寒節向盡則寧欲決死一戰而聽成敗之數於天蓋出於不得

已臣前此累陳憫迫之情請聞唐將決語而處之者以此故也今 天兵已爲

渡江方約束諸軍多運糧餉爲必討之計則在我旣已持久姑且待之以冀十

全之擧不當難恐於數日之間而違時輕擧況賊兵前少而後多攻取之形昔

易而今難乎且沈惟敬家人方在賊中必聞此消息賊知沈計不售大軍臨境

乘其已聚之勢欲爲先發之謀事極危迫以臣所料沈初雖失計業已爲之姑

令還報以緩賊心而大兵疾進使賊畏之而不敢動亦便於乘機進擊似爲得

計矣數日來賊兵已集形色可虞 天兵若不急進恐有難及之悔 朝廷百

分周旋俾令急時前進

  大軍到安州見李提督議軍事狀癸巳正月三日

前月二十九日 天兵始到安州遊擊參將葛逢夏先來初二日左翼都督李

如柏率諸將繼至結陣於城外軍容甚盛翌日發向肅川臣條列軍中事宜數

事幷畫平壤地圖以呈都督出大廳招臣相見細問倭奴多少道路遠近糧草

有無及他軍事臣隨問對之而退右翼都督張世爵又到暫留卽向肅川巳時

大將提督李如松中衛楊元等諸將又至臣出迎於城外日暮提督出坐東軒

招臣相見臣袖持地圖以進提督命設椅近坐展地圖於卓子上以手指點道

路悉陳進兵勦賊方略縷縷不已且言明日同往肅川與其處領兵將官共會

詳議臣今日隨往肅川提督所言甚多難以盡記大槪指地圖降福山曰 天

兵當設伏此地令本國軍馬誘賊出來合擊勦滅不爾則又使一枝兵從東路

合圍大同門四面攻之倭賊鳥銃數百步外雖中不能傷人我軍之炮則可及

數里以此攻城賊必不支平壤旣破然後又使一枝兵往北道其餘當向黃海

道雲各官所儲糧草時得僅僅支給若多日留屯萬無接濟之理伏聞唐糧在

道而運到無期雲臣意令各官守令親自盡率境內牛畜人丁負戴輸運次次

到境各具輸運日時其中尤甚稽留者逐一從重治罪庶幾輸到軍前可免窘

乏之患請令該司急速處置 天兵雖到而我兵當因此際亦自致力然後可

以有濟臣觀各陣諸將可任統領者絕少而雖在褊裨亦無勇銳敢戰之士傳

聞水原居金瑩乃遇秋之子勇力絕人而爲都事鄭曄所率久在閒地殊爲可

惜前月中移文於京畿使之起送軍前今聞來在義州當此臨戰之際勇士一

人有關金瑩不分晝夜給戰馬出送

  馳 啓天兵過安州分付黃海道糧餉狀

臣在安州親聞提督所言旣取平壤則大軍卽時渡江前進雲黃海道軍糧極

爲可慮數日前黃海觀察使柳永慶報糓數於臣其在道內郡縣及廣嵓許沙

吾義浦龍媒梁者造米七千三百九十餘石田米一萬五千二百六十七石馬

豆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石糖米一千九百八十五石若使積在沿途各邑則

稍可支待而一路方有賊兵恐爲所奪皆散置隱僻之處趁時輸運亦難臣卽

移文本道令就其便近整齊民夫聚合牛馬聞大軍先聲卽時男負女戴輸到

軍前俾無後時稽緩之弊但當此民心潰散之餘恐難及期以乏軍興 朝廷

亦須預爲措置指揮使得遵行臣今日因人傳聞海州收使以泰川縣監韓述

爲之未知虛實海州爲黃海一道根本時方新復百事蕩敗之餘任人得失成

敗所關韓述爲泰川縣監猶不能治數月之間一境嗷嗷流散相繼況於海州

乎 朝廷差除之事臣不當妄言但海州不能收拾則延安等地亦難得保利

害非輕不勝區區之慮因論本道之事而幷及之極爲惶恐

  馳 啓天兵過肅川形止狀

昨日 天朝大將來到肅川諸軍列陣野中以唐兵一人侵撓閭家踏死小兒

卽時梟首示衆且給被侵人銀一兩又給梟首人同伴銀二兩使之歸葬方欲

親自巡營之際擺撥兒二名自順安疾馳而來有急報大將先送左翼都督又

自率家丁十人佩弓箭急急馳出諸軍陸續進發臣等不知何故卽刻巡邊使

李鎰馳報當初查遊擊先到順安往來平壤者三度今日誘率倭二十三名直

到順安倭人見我軍登城設備疑不進查遊擊手揮我軍使之退散再三揖讓

引路然後乃進設酒相對出其不意遊擊親自擊斬首倭二人其餘倭亦皆斬

首一倭逃躱追捕幷斬初未擧事時唐將一人又持與倭書還入平壤今日必

欲又爲誘出擊斬之計大軍已到保無他虞但軍器火炮諸具在中途者尙未

盡到極爲悶慮

  馳 啓天兵進攻平壤形止及請罷安州牧使李民覺代以林仲樑狀

  

昨日 天兵與我軍進屯平壤城外十里日晚進兵城下初昏賊從密德出兵

來戰 天兵多發火炮賊不支退入城中 天兵欲於今曉入城取我軍前日

所造長梯於順安而去利鈍之形時未詳知若曠日持久則糧草接濟之事極

爲悶迫唐糧輸運事依前日狀 啓急速措置俾令及期當此事急之際沿道

守令多不得人以此百事皆不措置安州牧使李民覺本以疎懦昏殘且緣多

病不能治官號令不行於下人臣從前每欲 啓罷而多事之際不欲遞易新

舊且慮代者亦不得人留連至今今則決不可留請別擇文武中有計慮勤幹

可任之人不分晝夜馳送臣昨招林仲樑探問中和事觀其爲人足可任事姑

以此人爲之兼治守城之事恐爲便當

  請分遣鄭希立朴名賢等軍以防北路狀

平壤之賊數日內速爲蕩干則卽當分兵以防北道之賊但兵家之事所難預

知萬一曠日持久而北賊乘虛踰嶺出於腹內則此甚危急近日連見洪世恭

馳報賊兵皆有西來之狀方此雪消嶺路通行之時以數少殘卒萬無把截之

理臣意 天兵旣已到此此處之兵不患不足若分鄭希玄朴名賢等所屬軍

千餘名扮作唐兵模樣送於南道防戍之處則庶可無虞大扺北道事勢當初

收復之形十八九成賊之精兵盡聚咸興以防北來之兵高原文川德源永興

等地只留殘卒百餘且我民相難出入略不設備若自其處掩其不意使賊首

尾斷絕則咸興之賊必回而北方鄭文孚之兵與之合勢夾擊則旬日之間鐵

嶺以北可以無賊此乃不可失之機而旣不更遣巡察使如助防將等官率皆

庸劣之人拱手坐視使賊勢愈熾今日之勢雖有唐兵北賊腹心之憂方大臣

爲之寒心請 朝廷更加運籌區畫使無後時難圖之患

 

 

 

懲毖錄卷之八

 

 

懲毖錄卷之九

 辰巳錄

  馳 啓天兵已入平壤狀正月八日

從事官金信元馳報內當日巳時到降福院後站唐將已爲接戰四面攻城放

炮之聲如雷如震巳末體探軍官李繼命馳報內唐兵破七星門而入我軍自

含毬門而入時方廝殺云云平壤一城似已收復不勝慶幸之至謹先馳 啓

臣方進去順安檢勅軍糧等事接濟計料唐糧運轉等事更乞急速措置

  平壤已復馳 啓東宮狀

   見本集

  平壤賊遁形止狀

卽見都元帥金命元傳通平壤入窟之賊全數逃遁兵使及 天兵次第進去

都巡察使李元翼馳報內夜中倭人自土窟全數逃去 天將曉來始覺甚怒

我軍不爲候望而亦未卽發軍追逐午初始爲發軍出去當初我軍在城下兵

使則結陣於牡丹峯之北左防禦使之軍在林原坪右防禦使之軍在含毬門

外而中和祥原諸陣及曹好益之軍結陣於大同江越邊四面合勢中間李鎰

因唐將之令與左右防禦使俱在含毬門外八日之戰先自含毬門入與賊相

戰賊奔北我軍進至玄福站唐兵自七星門密德而下驅出我軍便不得在於

城中李鎰之軍則有唐將一人率軍士四人監制進退而旣無譯官語言不得

相通進退之際少違其意輙以劔背歐打使不得任意故我軍凡有所獲亦爲

被奪云云但軍中之事制在主將不可全聽唐將號令而不爲指揮李鎰雖退

陣於普通門外而若留防禦使一軍在詠歸樓近處遮遏南下之賊則不至於

全然無獲而處置未免踈濶使籠中之兎得尋生路其爲痛心莫此爲甚黃海

一路糧餉接濟事臣已屢爲移文本道且令傳通於京畿江原道官軍義兵使

之紏合兵馬合勢勦捕而別無體察他道之命未敢擅便指揮只待 朝延處

  隨 天兵到開城府及臨津浮橋狀

臣先到開城府卽爲奉審於 穆淸殿殿宇皆被賊兵毀撤只存瓦礫 睟容

所在倉卒亦未知何處不勝流涕痛憤之至京畿糧料自江華船泊於後西江

因民力不齊未得趁時輸運提督到此留一日聞京賊有遁去之形欲褁三日

糧以進而計無所出大槪京畿之事比他道尤爲疎濶若大軍入京城而人馬

糧餉不繼則狼狽之狀不可形言臣雖文移督促項背相望而人心解弛谷處

議兵官軍一無來會者事事如此極爲寒心臨津浮橋臣與判尹李德馨馳去

監督僅得成形但江面大濶馬軍似難俱渡故提督欲使騎兵由淺灘步兵及

車子由浮橋以濟臣隨大軍將向京城他餘事追後馳 啓計料

  處置金敬老稟 旨狀

本月二十四日戌時宣傳官李純一賫奉 標信來到且祇受承政院書狀金

敬老罪狀極爲駭愕幷遣宣傳官持 標信馳往軍中先告 天將處斷事有

旨臣以有 旨辭緣告於提督則提督使人傳言曰金敬老之罪本當處死但

京城未復將官一人有關吾將移咨 國王請貸且下牌文於陪臣須令敬老

來此叩頭立功贖罪臣又告曰軍律不可不嚴敬老之罪本當處死特以將官

故不敢不先告於老爺耳其罪則難可貸提督笑曰雖然今姑貸死使之立功

今曉臣與元帥等問安於提督則出送牌文且示啓文草其意亦如牌文之辭

伏念敬老之罪死不足惜今又散軍獨來令與高彥伯李時言等追截京城之

賊則托以無軍徘徊不前臣已曾決杖督令前進今在坡州等處已馳遣軍官

使之捉來但 天將牌文如此似難遽爲處斷而 標信已下不知何以處之

大扺旣告於 天將則第從其令觀後處斷而李純一賫奉 標信姑留於此

亦似未安更此馳 稟牌文謄書上送

  馳 啓京畿以後糧料難辦緣由及提督自欲賑救飢民狀癸巳正月二十五日

天將聞京城倭賊多聚且軍器未及齊到今曉出令先送精兵三千名馳據龍

山吾將起程親到京城觀其形勢雲而深以糧草未備爲憂臣欲先往前路親

爲檢擧則提督許之有張總兵在傍雲大軍方在此處議政先去則凡事恐益

難辦不如姑使留此提督曰然臣以此姑爲仍留而京畿之事板蕩尤甚船到

後西江者亦難趁時輸入故昨日提督命軍兵往受於其處而馬豆草料尤爲

乏絕雖將官之馬不給芻草已累日提督爲人嚴而不苛且於我國之事多所

寬護而事勢悶迫日甚一日當初賊兵雖未退而江華等處軍人及避亂之人

其數過萬若能先爲知委分部整頓賊退之後卽以其衆一齊收入則事之難

處不至於如此之甚而此道號令多門人心渙散平日官家使喚之民盡入於

義兵不事官役其餘則巡察使以下各有所率名爲牙兵不卽調發奔走船泊

之糓近在三十里之地而無計輸入雖焦心竭力而事未易集臣實罔措南陽

水原等處倉糓輸入京城事亦累爲移文項背相望而全羅監司權慄京畿左

監司成泳尙不使一介之人來到軍前稟定約束探候師期亦未知何故如使

大軍入城而糧草不繼則如臣者雖萬死不足以贖誤事之罪日夜痛憫提督

於黃海一路見百姓供頓困苦深加憐愍昨日與鄭同知趙知縣等私語雲此

邦之民赤立待死其無賑濟之事否譯官對以常時則春初必擧賑恤捄民之

政而今則官家無糓兵亂未定故計無所出耳提督憮然曰吾行有三升布千

餘疋欲以此貿糓賑恤飢民其可爲乎譯官對曰民間豈有可貿之糓乎提督

深加歎愍且曰吾者在寧夏間民有賣妻者召而責問其民雲貧不能畜妻故

也吾以私銀贖還其妻且給粟二十石使之完保大扺民惟邦本本固邦寧陪

臣等其知此意乎凡人要須濟活人命得天陰隲然後福作長遠趙知縣因謂

此國刑杖太重路見栲掠人者必於膝腳此人身要緊之處少杖必死與中國

之法異矣提督因謂通事曰中國被㺚子搶掠處則人民久不還集今汝國賊

退之後民皆來供官役至於兒女皆負戴且無官員一人從賊去者雲汝國人

心忠厚可嘉且縷縷言民生可憐之意雲臣觀黃海一路之民久爲賊所侵害

聞 天兵之至率多盡力供頓或有以壺漿斗餅迎候者提督以下將官深加

憐愍而其言愛民保國之道綽有古名將之風非但爲摧堅䧟陣之類故敢此

陳達而方春賑貸等事雖未暇擧行而慰撫遺民勞來還集之術 朝廷預爲

講求十分措置爲當守令多取不經事武臣雖因一時應敵之計而民生以此

益困賊退地方必先考其能否有所澄汰然後民政庶幾可擧

  馳報李提督進軍碧蹄不利還駐東坡及請輸運唐糧以濟大事狀正月二十九日

二十六日提督由開城府過東坡水渡臨津淺灘駐兵於坡州二十七日提督

及李都督率家丁百餘名馳向碧蹄將欲自體探於京城諸軍皆不動是日曉

頭查總兵與防禦使高彥伯馳到昌陵近處賊多設伏兵於山谷間先出數百

餘人誘引總兵揮軍掩擊賊披靡散走斬獲殆盡欲引退之際賊後隊大兵繼

至提督行到惠陰嶺聞有賊兵馳馬突進路中馬蹶墮落頰微傷良久而起因

前突賊陣賊衆多於 天兵先鋒數倍而 天兵之繼進者未及到 天兵因

爲賊所逐提督殿後而退大軍鱗次退來還駐坡州天兵死傷者數百餘人提

督家丁親信者一人亦死提督馬上痛哭到坡州夜間亦哭臣等卽爲問安提

督答雲將官見敵先退故以此還來雲因令諸軍嚴設警守二十八日早朝欲

退駐東坡臣與都元帥金命元接待使李德馨戶曹判書李誠中都巡察使權

徵等同進極陳不可退軍之事反覆懇陳提督出立庭中請將環列左右招臣

等語之曰吾軍昨目勝捷別無敗北之事今之欲駐東坡非有他意只緣此處

馬草絕乏後有江水火炮器械南方義兵亦未齊到以此欲還駐東坡休兵數

日更爲整齊以進臣等齊跪極陳不可大要以爲大兵已進若退一步賊氣乘

勝民心動搖此機甚關且南方義兵及各處將官聞大兵之到皆至漢江軍糧

連續輸到老爺豈可不念此而遽卽退軍乎此處遺民聞 王師之來各自扶

攜來尋舊基今又棄去必盡爲賊所害何可忍此提督雲吾之初意本欲體探

而來今之還駐非有他計只欲休兵更來臣等力爭不已提督手持報兵奏文

以示大要以爲賊兵之在京城者幾二十萬而唐兵只數萬且多死傷因請添

兵運糧末端又言身有病患之事臣以手指點告曰倭賊之在城中者多不過

萬餘緣何得至二十萬提督曰爾國文書中所言如此矣臣又曰賊兵豈有二

十萬之理本國文書中安有此語提督曰文書有之不然吾豈知之臣又曰此

大事願老爺更加三思節度使李薲又直前跪請將官以下皆揮斥而其中張

總兵世爵尤主退駐之說至於聲色俱厲使之速退而提督溫言譬曉反覆不

已臣不得已還退旣而三道體察使俞泓繼至令譯官傳告不可退歸之意則

以爲已定雲卽爲行軍還駐東坡京畿糧餉當初輸運遲緩艱困萬狀至於馬

草則乏絕不繼且路傍原野賊皆焚蕩四山焚盡寸草不遺坡州一境尤甚百

里之內無復村落所見慘酷 天兵所過馬死者相望於道其餘亦皆瘦瘠不

堪馳驅種種悶迫非止一端京畿巡察使權徵監司李廷馨等全委措置體察

使俞泓又爲檢擧非不盡力而事多未集大軍在道而糧草俱竭臣雖扣心而

無可措之勢蓋緣此道久爲賊藪致此狼狽今到急迫計無所出唐糧未知今

到何地急速催促不分晝夜輸到軍前以濟大事

  馳 啓天兵自東坡又退開城府狀

今日曉臣與接待使李德馨等俱詣提督下處問安提督出令軍馬分半欲送

於開城府使之休息火箭器械亦令送於開城府臣甚怪其由令譯官問之則

答雲此處無一房屋天若下雨軍器盡濕則不可用獨不見祖承訓之事乎臣

告曰前日自坡州還駐東坡遠近民情莫不驚懼今又分兵送於開城府則雖

老爺切於休兵更進愚民豈知此意且賊聞之必乘勝西下前功盡棄願老爺

退軍還進曲折明白分付陪臣亦當分道兼措開城府糧料提督怒曰吾堂有

退去之意爾輩何以不曉事而多言耶臣不得已退來大槪提督昨日不用南

兵與數十騎卒遇賊兵不利而退所當申勅軍馬更爲進取之計而遽爲退駐

今又欲退開城勢甚可疑而不肯明言若聞退歸之言則必發怒若 天兵因

此而退則賊氣愈驕必乘勢長驅恐大事因此不濟不勝痛憤之至且京畿馬

草全不接濟自將官以下戰馬一日倒殞者無慮數百餘匹其餘皆飢立待斃

欲刈取則軍人不來欲輸運則江華通津等邑海島往來必經數日臣初非所

管地方事非預措臨迫際計無所出

  請急速輸運唐糧狀癸巳二月一日

京畿糧草事臣自前憂慮必知狼狽如此已曾累陳於狀 啓畿甸本是殘薄

兵火之餘滿目灰燼惟江華喬桐等邑稍似完全前年禾糓亦登避亂之人及

義兵等充滿其中公私船隻之聚泊者其數不可勝記若能先事措置收聚蒿

草於通津江華等處細折五六萬石分載船隻又以島中之人略有統屬分運

輸到則可以接濟至於軍糧則先計見在元數而知其軍馬幾日之食不足則

預爲輸運忠淸道內浦及全羅道海邊倉糓有裕之處積置近境臨時灌輸亦

可不至於窘竭聞江華前日留泊之船私相給與所餘不多又不約束人夫登

時輸運事到目前然後方欲取辦文移往復動經數日雖百般督促難可立辦

今軍糧則稍有餘儲可支數日馬豆則竭乏已久馬死者相繼於道今日之勢

罔知攸措昨日 天將欲還駐開城府臣與李德馨等多般哀乞姑爲留駐夕

間招通事密語更催後兵欲爲進取云云而惟賊兵屯據京城我兵利鈍似難

預期脫或曠日持久則糧草俱竭進退不得任事之臣雖萬死而不足贖誤國

之罪唐糧入萬餘石若能及時追到庶可支給而尙無到近之報臣不知一路

所輸今到何處江氷已解船路輸運之事亦須急急措置無失事機事 朝廷

別樣善處事係悶迫屢次馳 啓

  提督還軍開城府狀二月三日

昨日提督欲還開城府少休人馬臣與李德馨等多般懇陳大兵一退民心解

散之意反覆論辨最後提督發怒曰吾不過欲休兵更進豈有退歸之意爾等

何不曉事而煩說如此耶仍爲停行初昏招通事辟左右密語進取之計甚悉

且日正月吾本命對衝不吉故落馬又不利於擊賊必須於來月可以進兵傳

語陪臣但自知之勿泄於人今日朝以戰馬多死親自設祭適天氣微陰提督

言天雨則當退駐開城臣更進請少駐而終不聽只留南兵炮手於江邊馬軍

則盡還開城府極爲悶痛大扺提督於二十七日獨引家丁經進不利因此退

駐東坡而諸將中如張世爵者尤主退駐之說今又自東坡更退開城府雖雲

休兵更進而其言亦難料其必然糧料之事臣前已狀 啓當初只備一路一

二日之需今大兵留開城者四日留坡州者二日又留東坡者三日顚倒追隨

彼此不及罔知所措賊兵尙留京城若大兵從此遽退大事將去臣扣心號天

欲死無地更欲極力懇乞未知聽從與否而提督攻城取勝全用南軍及其論

功之際北兵居上以此軍情似爲乖張若但以一勝爲功無必進之意則臣等

區區才力勢難挽回尤爲痛悶

  請急運唐糧狀二月九日

天兵入京畿界今已十五日糧料接濟百計無䇿前後船運後西江者五千餘

石以黃海道金郊站所儲米豆二千餘石更取於海州延安牛峯兎山等邑添

補而猶未能足在東坡者米豆幷四千餘石今方更爲流下後西江以爲添補

之計提督初欲於今日進兵不意天雨連日道路泥濘馬腹皆沒勢難進兵連

留若此而日氣猶未快晴此後遲速亦難預料加以開城府人民渙散尙未還

集凡事不成頭緒三道體察使俞泓因 天將發牌來到聞持平柳夢寅所言

已遞體察之任卽發向江華臣本以愚昧且初非所管地方凡運糧調軍等事

茫不知首水末而倉卒當此罔知攸措雖文移於全羅忠清監司督南方之糓

而遠水不救近火何能及時調度且京畿以及江原之界兵火之餘數百里內

無復人煙軍民無不飢困負戴運糧者相繼道死而平安節度使李薲之軍時

在坡州絕糧已久死者甚多更無推移接濟之路尤爲痛憫京城倭賊體探之

人皆言尙無出去之狀昨日谷山郡守馳報內安邊賊將奉 二王子向入德

源雲賊謀兇譎難測得無堅守窟穴以待後兵乎事事可慮 朝廷各別講求

善䇿唐糧輸到之事星火措置而北道防備等事亦十分申勅待變以防意外

之患

  陳賑恤飢民狀

   見本集

  提督分送六千兵還守平壤狀二月十日

天兵入留京畿境今已十六日悶迫之事難以枚擧且緣雨雪連日道路泥濘

提督以此不肯進兵昨昨臣往東坡監督臨津浮橋催運糧料有人傳言 天

兵萬餘發向金郊雲臣不勝驚駭達夜馳還問厥由於接待使等官則雲谷山

郡守馳報北賊自安邊向德源李德馨傳示沈遊擊沈卽言於提督提督卽騷

動以爲賊若從背後衝突則我兵必危卽發六千兵還送平壤使之守城而猶

無前進之意稟其意向所在則只言我豈有退還之理今朝乃追選南兵而亦

未知畢竟如何諉以路乾當發而今日又爲下雨路乾無期極爲悶慮

  辭免兼察軍務狀二月十一日

臣前年七月受 命以檢勅一路糧餉事出來其後九月間伏承有 旨有兼

察軍務鎭定之 敎蓋緣其時有爲而然耳今則別無可察之事而臣前所云

元帥之任不容有二號令雜出有損無益者 朝廷所宜更加詳察也自古軍

事必須專任責效若使一人已任其事而又使傍人參錯無不敗之理此易有

輿屍之戒也況臣性識昏劣從前竊據誤國誠甚今於危急存亡之際更犯古

人所戒以速僨敗其罪益大又臣自亂離以來公私痛切憂憤成疾往往狂呌

絕氣思慮精神日益顚倒死亡無日其勢已不能參理軍務敢望 聖恩還收

兼察軍務之 命使之專力於所管糧料一事

  天將已定旋師非緣糧餉乏絕狀

今見提督咨文緣各處運糧不繼難於前進至有還師之語垂成大功將虧一

簣雲 朝廷遠在凡百措置全委於卿而莫重芻糧不爲趁措至於提督移咨

有此旋師之意予心尤爲缺然卿宜竭其心力十分周旋無使乏絕事本月初

三日左副承旨成貼有 旨書狀臣在開城府祇受京畿人力殫竭彼此輸運

之間不無淹留遲滯之事至於近日則南方運糧連續來泊時在江口者米豆

幷一萬餘石提督還師之計不必在於糧餉乏絕不幸自碧蹄輕進一跌之後

遽爲退縮自碧蹄退坡州自坡州退東坡自東坡退開城其意可知今日已定

旋師之計臣呈文陳辭前後懇乞力已竭矣自中已定之計不以微言而有所

移易大事將去莫非臣等無狀之罪伏地痛泣不知所達

  馳 啓賊兵犯全羅監司權慄陣敗退狀

他餘事前已狀 啓天兵尙留開城府臣以料理軍事欲與元帥金命元相議

處置來到東坡本月十二日午時李薲馳報內京中賊多出陽川犯全羅巡察

使權慄駐軍之處時方接戰云云臣前到臨津令各陣及義兵急速馳救十三

日曉頭李薲馳報內倭賊三衛出來一衛持白旗一衛持紅旗一衛持黑旗圍

抱接戰良久三衛皆爲我軍所敗死者甚多遁出又據義兵將禹性傳馳報賊

兵來犯全羅陣聞報卽時分軍繼援又自率舟師水陸繼援次發去云云近日

賊兵自平壤敗歸之後不敢出入已久而 天兵久不前進賊又生心連日出

沒漢江以南其數尤多不勝痛心 天將之意雖未詳知當初碧蹄輕進不利

一向退縮每諉以天晴路乾則當進雲而懼賊在城中者甚多近日體探之人

還自城中者多言賊兵幾盡出去 天將欲於數日後進兵適有譯官吳廷福

者十餘日前自江華來謁 天將因請自爲體探挾唐人一名同行久未還來

昨日始爲來到徑自入見天將言賊兵之在城中者無慮三四萬且言陪臣等

使我言賊少而今以實告當得罪雲 天將甚信其說更停進兵之計且留廷

福在側以防得罪此輩情狀極爲叵測徐當觀勢處置糧餉則南方船運今始

來到東坡站下到泊者米八千餘石豆三千餘石足爲六七日之需而今方南

方之糓連續來到糧餉粗繼若能及時進兵賊兵不無望風退北之理而 天

將之意亦無速前之計臣與接待等官苦口力陳到此再三呈文只言不滅倭

寇無退歸之理愼勿致疑云云而觀其處置則有退無進百計乖張罔知攸措

  有 旨祇受後馳報糧料措置緣由狀二月二十一日

二月初九日右副承旨成貼有 旨書狀臣在東坡酒祗受凡糧料草若非本

處積在則必須用力運轉及其期限然後可以接濟大軍如使轉輸不時則雖

萬石之糓在於相望之地而軍行未免飢餓當初自開城以上非徒賊兵未退

而一年焚蕩之餘公私殫竭更無辦出之路故自前年船運南方之糓置諸江

華以待軍興其數至於數萬餘石若能先期整齊船隻收拾人夫聞大軍臨到

以船輸泊於後西江而又以所收人夫登時運入至於芻草則一路亦無可辦

之勢若預爲收取於延安江華通津豐德等處多聚公私船隻趁時輸到則似

不至於狼狽而事未預措但於賊退一日之內招呼開城一府渙散之民奔走

轉輸彼此不及一日二日之間軍已告飢馬已疲頓臨時雖竭心焦唇亦無奈

何自平安道以來各官之中不能理事之狀開城府爲最其致 天將之責怒

無足怪也今則戶曹判書李誠中與運糧使權徵兼留守李延馨留在開城府

分戶曹判書朴忠侃留東坡檢察糧草而東坡則時方遺在米六千九百餘石

豆二千一百六十餘石其自忠淸全羅道載船而來到者亦且數千餘石而平

賊之期未知何日坐食之軍處處屯聚事勢悶迫罔知所措唐糧八萬石其數

甚多卽今水路氷解船行無礙而大同江下流多有船隻急時收合別遣勤幹

之人領來事 朝廷別爲善處

  馳 啓京城賊勢速請提督進勦狀癸巳三月二十日在東坡

近日京中賊勢體探來報之言終未的確大槪城中賊衆於十二日幸州之戰

死亡甚多此則逃還人所言如一矣忠淸水使丁傑馳報內十五日以舟師直

抵龍山倉下與倭賊相對放炮賊之結陣江邊者殆將二萬雲而漢江以南自

沙平院焚蕩之賊比前益熾以及竹山忠州陰竹之境賊勢浩大原州之賊來

會忠州多輸糧草積置於彈琴臺越邊云云全羅巡察使權慄聞賊兵謀欲再

犯遽爲移陣來到坡州陽川以南之軍忠淸巡察使許頊之軍全羅兵使宣居

怡之軍又復退守水原禿城蓋以 天兵退駐之後衆心無所憑依紛然俱退

臣欲更督權慄還守幸城而本柵已焚軍無所據不得已使姑駐坡州後山城

爲進取之計至於忠淸湖南一路則雖有義兵些少之軍而官軍盡聚京都其

地空虛脫或賊兵衝突南下則兩湖郡縣決無支撐之勢殆非小憂故臣令忠

淸巡察使分軍把守本道要害之處更爲申勅各處義兵使之極力邀截而大

槪今日大患惟在於糧餉乏絕湖南之軍則稍爲自給李薲所率之軍皆是平

安道遠處之人經年戰鬪疲困已極又無糧食逃亡者太半餘存者率皆飢餓

面黑僅續聲氣所見慘酷其他如高彥伯等軍絕食已久公私各官一樣蕩竭

無計辦出不得已除出軍糧數百餘石以救一時之急而終非可久之道此等

悶迫罔知所畜 天將查總兵留在東坡王必迪李寧以下在開城府臣與都

元帥金命元逐日陳懇請速進兵而每言稟請於大將不肯決計傳聞李提督

時駐鳳山頗有悔恨之意欲還師南指按待使傳通辭緣亦如此萬一趁此諸

賊未盡合勢之前糧餉不甚乏絕之時大軍更進大功可成 朝廷別遣重臣

至誠懇請以濟大事

  馳 啓北賊盡聚京城我軍設伏截殺緣由及糧餉乏絕狀癸巳二月十三日

近日北賊自淮陽鐵原連續上京臣前日移文於李時言及助防將鐵原府使

𫏶使率平康伊川鐵原安峽之軍沿途遮截相機邀擊又令京畿防禦使高

彥伯分兵設伏於楊州之境以待賊至出擊事約束矣本月二十六日高彥伯

馳報內軍官盧松領軍設伏於典農峴倭賊十餘騎步倭二十餘名出來橫行

我軍不意突出接戰斬倭五級又二十九日高彥伯馳報內伏兵將閔海一十

七日沙彌里伏兵待變未明時北賊無數入京巳時至流入軍官愼朞具忠卿

等幷力合擊射殺不知其數又一時到付高彥伯馳報內祝石伏兵將俞鑚馳

報內二十八日賊始自抱川上京自豆驗川至長水院處處作陣從後倭三十

餘名上來諸將一時突出尾擊幾於盡殺又據江原防禦使李時言馳報內賊

兵二十二日鐵原地長林廣野二息程許金化地遍滿道路數日留屯防禦使

率兵設伏二十五日賊先鋒踰加乙嶺後軍未到之前突出掩擊賊驚惶奔散

我軍乘勝追擊斬首九級又軍官李桓與金化縣監合兵勦擊多數射中斬頭

二級云云據此諸報參商事勢北賊已爲盡入京城間間留在抱川等地盤桓

不進必有奸謀而積城朔寧漣川等地蕩然空虛無一卒把守而京畿義兵官

軍自初托以 天兵支待已盡散去今雖欲聚合以爲把截江華而軍糧乏絕

勢難措手當初平壤戰勝之後賊皆奪氣其在京都者太半南逃若能乘此機

會及其北賊未來之前皷行勦滅其勢甚易不幸 天將一跌於碧蹄遽爲旋

師我軍則坐待 天兵遲留過時使難得之機容易蹉過極爲痛心今高彥伯

只以飢疲殘卒數百往來於坡州楊州之間僅斬一二零賊巡邊使李薲之軍

雖有千六百餘名而饑贏困頓難以進取其他義兵等徒有聚軍之名而實無

所用忠淸巡察使許頊當初來在陽川亦以賊兵充斥於安城稷山之間不得

已退守其處以護南方糧道而惟全羅巡察使權慄駐軍坡州山城地形險絕

稍可自守全羅兵使宣居怡調度御史邊以中之軍時留禿城忠淸水使丁傑

率舟師往來於龍山之下欲以牽掣賊兵使不得肆意西下大槪軍食不足則

雖有百萬之軍無所用之今艱收各處糧糓萬餘石留泊江口以爲 天兵之

需不敢他用此外京畿各官些少之糓亦皆擬辦唐糧不肯分餉我軍而右道

則無一處有餘糓百計千思誠不知何以爲計

 

 

 

 

 

懲毖錄卷之九

 

懲毖錄卷之十

 辰巳錄

  有 旨祇受後馳 啓賊勢及防禦形止狀二月十日後

二月十七日同副承旨成貼有 旨書狀臣在東坡祇受自 天兵退駐開城

京都咫尺尙未克復痛憤欲死臣實欲憑仗 天威督合諸陣以爲進取之計

而適於幸州之戰我軍大捷賊氣愈衰此正可乘之機而不意權慄聞賊欲再

犯之言遽爲移陣於坡州忠淸監司許頊建義副將曹大坤皆以本道空虛賊

勢方急亦相繼駐兵於安城稷山之間其他義兵等皆因軍糧乏絕乍聚乍散

諸處把截之事一樣虛疎事無可爲連日新懇於在此 天將而託言當出萬

全不肯進兵尤爲痛悶賊氣大抵衰減我軍若能連營漸逼大作形勢分遣銳

卒處處攻勦使賊騷然不安則必爲棄城逃走而非徒軍律久解人各異心猝

難驅策而大患尤在於無食罔知所處

  料理軍餉狀三月五日

前月十九日右副承旨成貼李提督雖已退駐而南方炮手數萬今方出來以

此意曉諭人民使之鎭定其心第加措運糧草善待 天兵毋致缺乏事有

旨二十四日右副承旨成貼今見李德馨等書狀李提督今將前進前頭糧餉

馬草卿其極意措備毋致缺乏以待事有 旨書狀臣幷在東坡祗受當初

天兵乘破竹之勢皷行而進遠近之民咸謂京都指日可復其未死亡者稍稍

還集不意大軍一退人心缺望驚懼無復固意臣亦爲此留駐東坡曉諭人民

略以些少皮糓分賑饑民而心勞事批百計狼狽目前慘酷之狀則饑饉民生

提挈老少聞臣在此庶望救活日日來集者無慮千百而無糓可濟重以近日

風雨大作枕藉而死者日或八九拊膺焦心無可如何春耕麰種尙未入土環

顧四方蕩無儲糓之處魚聚涸轍不日將糜爛無餘極爲痛迫 天兵支待糧

餉則除已散給外時方見在之數米一萬九千九百四十三石豆七千一百一

十三石米則稍優而豆甚不足然大兵登時進到猶可支吾而今旣曠日持久

此處坐食之軍亦廣如李薲所率及高彥伯曹好益之軍皆爲仰給於此今又

鄭希玄朴名賢之軍來到漣川亦告乏輝臣欲令退去則京城猶熾欲令仍留

則糧無可辦之路事之難處至於如此臣之初意則欲以忠淸全羅船運之糓

益以唐糧數萬餘石支給天兵至於京畿江原道零瑣收合之糓則不足以補

天兵一日之需而竭取無餘則軍糧民食皆無所出故欲稍留贏餘以備本處

之需不意 天兵久留戶曹及運糧之官急於目前之窘京畿各官所儲及江

原道鐵原安峽伊川等邑所儲幾盡取來無復餘糓今 天兵未易前進而我

兵擧皆飢困不能成軍此處楊州高陽交河等邑之民經年與賊交戰頗皆精

銳近日高彥伯所率捕賊者皆是此軍若得萬餘石之糓則數千精兵可以立

聚其於討賊必有其效而頓無辦糧之䇿其將奈何傳聞宋經略已到義州等

處未知進兵之期的在何日大扺唐糧三四萬石來到此處然後可無狼狽之

  論京城賊勢且節制諸將各有統屬處處截邀仍乞請宋經略送南方精

  卒於忠淸等道使先勦滅漢江以南屯守之賊以斷賊歸路狀癸巳三月五日

城中賊勢則諸處體探之人逐日來告而所言不一惟高彥伯之軍皆是京城

楊州等處之人故其所哨探之辭頗得其實又據逃回人供招大槪京中賊勢

近日多數聚會當初 天兵始到之日賊兵甚少自肅淸門藏義門東小門皆

無守城之賊北邊蕩然空虛只有南邊一帶以及山頭有賊而甚爲稀疎又於

幸州之敗死者太半今則北賊盡入京城原州之賊亦爲來聚城中如興德洞

柏子亭洞等處賊兵皆屯守自南大門以及慕華館近處賊陣連絡龍山倉則

平壤敗歸之後設城屯遽漢江亦有賊陣橫結浮橋以相通行而沙平院穿峴

一路賊兵亦多出沒焚蕩臣以此米甞不痛恨於 天將之一失機會使至於

難圖也臣每念用兵制勝惟當先得形勢而已形勢旣得則雖弱可以制強今

賊旣屯據京邑憑恃險阻而龍山等倉尙有餘糓主客勞逸之形懸然不同如

非 天兵大勢進勦則我兵難以輕進也但賊兵千里連屯自漢江以南直至

慶尚道孤軍深入而左右皆有我軍若能約束諸處官義之兵先擊道路往來

之賊使首尾斷絕則京城之賊雖以鐵爲城不得不動矣伺其遁歸之際從後

追擊可以全勝而我國將士一無致力之人至於義兵自京畿以及忠淸道無

慮五十餘將而不受節制於官軍判渙乖離日就散亡勢難有爲而官軍則其

數亦少率皆拱手旁觀一不下手人有問之則必曰姑待唐兵極爲痛心臣方

頗爲節制各以近處之軍分屬武將使有統屬如楊州加平坡州長淵豐德高

陽交河抱川積城朔寧漣川永平之軍則屬於高彥伯使之勦截京城東北及

碧蹄延曙等處之賊利川驪州楊根砥平陰竹陽智等邑之軍及召募使俞大

進義兵將李軼等軍屬於助防將邊應星使之勦捕竹山陽智金亮等處之賊

廣州龍仁果川及義兵將金琢等軍屬於廣州牧使李箕賓勦捕沙平院穿峴

龍仁等處之賊全羅兵使宣居恰在禿城故使之節制通津金浦陽川衿川安

山水原南陽振威陽城安城之軍分付別將使與李箕賓邊應星等相對挾擊

沙平院以下一路之賊而忠淸巡察使許頊兵使李沃駐軍於稷山安城之間

遮蔽東路以護糧道且以勦截竹山以下之賊而各處義兵尤多亦當有所統

屬如竹山義兵則屬於洪季男鎭川義兵陰城義兵忠州社倉義兵槐山報恩

等處義兵亦皆擇其中可任者分統責以勦擊其處之賊而如有惰慢自便逗

遛不進撓敗軍機者一切以軍法從事則旬日之間人心齊奮士氣頗振賊平

庶幾有望矣聞忠淸道義兵則受制於建義大將沈守慶故本道巡察使以下

不敢行其號令而守慶遠在牙山軍機之事頃刻變遷策應之急瞬息雖違往

來稟命於遠處豈能保其不失機會 朝廷急速以此意馳諭於建義大將使

行其節制龍山倉火攻一䇿臣亦料理已久茨忠淸水使丁傑近日率舟師往

來於龍山之下者有日又令京畿水使李蘋及倡義使金千鎰各率舟師以助

聲勢又借火箭數十於 天將送於丁傑使之相機善處但龍山地勢江面有

斷壠倉在其內我軍若容易下陸爲賊所掩則必至奔敗故臣令丁傑等逐只

精鍊敢進素諳地形之人然後乃可故至今未試從當百分詳審處置計料矣

臣甞觀兵書雲攻堅則瑕者堅攻瑕則堅者瑕故用兵之道先自敵人瑕而攻

之則堅者自解今賊之精兵盡聚城中法不可速攻而漢江以南往來之寇則

皆是羸兵疲卒輸運卜駄之賊擊之易勝且水路自開城府到江華自江華渡

通津道路無阻而南方糧糓亦多饋餉甚易若以南方炮手數千統於猛將從

水路繞出賊後與我軍作爲形勢乘其不意直進勦擊峰屯蟻雜之寇豈能支

吾漢江以南之賊可一擧蕩盡則忠州以北賊路斷絕京城之賊將不攻自潰

如此然後大軍從後皷行以進與前軍合勢姑留其歸路而追擊之賊當隻騎

不返此甚今日之第一奇䇿前日頗言於在此 天將而率皆武人麤疎莫肯

念聽宋經略已到其處急以此意傳告幸而見聽則非徒我國之幸亦天下之

幸也鄭希玄朴名賢等軍亦聞來到楊州令與高彥伯李時言等連營以截東

路而軍糧不繼京畿各邑及江原道伊川平康安峽等邑些少之糓盡數括取

以爲 天兵之糧更無可措之勢惟此一事計無所出民間無斗粟之儲而前

日募粟事目太重今經半年尙無應募之人中流失船一壺千金今豈可計其

多少亦乞 朝廷急速講究得粟之䇿如無食則雖有精兵萬數許多計䇿而

皆無可用矣此臣之日夜焦心不知所出者也

  倭書上送狀癸巳三月七日在東坡

倭書呈禮曹一封查將留置其處只爲謄示故改書上送又忠淸水使丁傑了

倭書一道幷爲上送此乃事機之甚重者 朝廷急速詳議指揮大槪倭奴之

爲此者情狀有三平壤見敗之後又敗於幸州精銳幾盡今雖北道原州等賊

來聚一城而 天兵在後我國之軍多在南方歸路水使丁傑李蘋及金千鎰

等各以舟師橫截江口高彥伯之軍連日血戰於城東我軍無所損失而賊兵

多死所謂孤軍深入難善其歸黠虜固已破膽一也經年遠鬪兵疲意沮士卒

思歸而兇酋不許故欲藉此而歸報關白得還其國二也欲以講和之言姑緩

 天兵而留待其兵之後至者添兵肆毒三也臣竊觀 天將處置言語自前

用兵之意未果而雜出於講解退兵之計今因此事其計益行故昨日臣與金

命元同進查將之處欲見意思所在查將以傷寒臥病辭謝不見夜間查將密

進家丁到臣所接處傳查將之言云病差則吾當親到倭所哄他先爲圖出

王子其意欲令臣作答書與倭臣答雲倭賊弱則詐和緩兵例也前於臨津及

平壤之戰亦皆如此何可信聽而蹈於奸計乎況老爺前於平壤已入城見倭

而旋卽用兵倭奴固已懷憤今不可親見凶賊明矣至於作書本國於此賊有

竆天極地之讎雖死豈有講和之理以此謝遣而今朝查將更招通事雲今日

病歇須通於元帥議政與之議事雲未知所言如何大槪中國厭於用兵欲許

貢退兵以息生靈之禍而在我國則大讎未復而兵力寡弱欲藉他兵以復故

有此難處之事而延遷之間糧食匱竭軍民潰散則雖有可乘之機力戰之將

勇銳之卒皆無可用之處事勢之急日甚一日極爲痛迫

  馳 啓王參將欲送探漢南賊勢狀

昨日王參將貽書於臣欲遣南兵三十人從海路往探漢江以南之賊蓋綠忠

淸道義兵將李山謙來到開城於路上見唐人言先擊南路之賊則京城之寇

自潰唐人入告參將參將卽招山謙問計貽書於臣臣答書極賛其計之妙又

定軍官率軍人十名護送唐將與山謙偕行此計若行則京中之賊根本斷絕

勢必難久大軍從後皷進而諸軍四面蹴之則必能全勝極爲喜幸王書及臣

答書謄書上送近觀 天將所爲只因南軍北軍未能和協大功遷延實在於

此伏聞宋經略已到平壤雲如蒙經略肯諾則實爲今日恢復之第一䇿近日

各處軍兵頗有奮勵勦賊之效而只以糧食不繼未能有爲如 天兵不時前

進則以此軍糧除出餉士以收一戰之效勢不得不爾

  馳 啓兩湖事勢危迫參酌處置狀癸巳三月十日在東坡

此處 天將糧料大槪前已馳 啓今據戶曹判書李誠中分戶曹判書朴忠

侃所報米豆幾至四萬餘石 天兵糧餉稍可支吾至於馬草時方陸續輸運

當初提督退兵非因糧乏一事只緣碧蹄輕進蹉跌轉輾至此坐失機會眞可

痛心臣又有所慮者兩湖幸未盡經兵火頗緩於他道而自前年調度諸役皆

出於此且李洸崔遠之軍中道潰散盡失糧資督運未已其他義兵官軍作弊

侵徵割剝公私無有紀極民力殫竭蓄儲蕩盡尤甚於被兵之處傳聞忠淸道

黃澗永同淸州等地四無人煙但聞風水之聲而自忠州以上之賊殺掠甚於

秋冬大抵賊雖因大軍在西不卽遽向而雄據京邑更事漢江以南乘其空虛

衝突於兩湖之境則將何以禦之假使棄城還歸而糧盡之賊欲取郡邑餘糓

以爲行資亂出搶掠勢所宜有今南方之勢極爲危迫而 天兵支待軍糧盡

在於稷山之間其他糧草輸運來在路傍者已多爲賊所掠不徒此也京畿郡

縣初聞 天兵之至只以支供爲急盡忘備賊之事右道各官守令如果川抱

川仁川富平南陽通津盡數分定差使員棄其官守盡率一境之人奔走諸處

至如義兵聚合之人亦稱天兵支待運糧負草散軍獨處不復以討賊爲心臣

竊深憂之急速行移於京畿左巡察使成泳令約束左道軍兵且傳通義兵合

勢把截而往復遷延已經旬朔前月十七日以後漢江以南賊勢愈盛抱川衿

川果川水原近處無不焚蕩人民駭散雖有全羅兵使宣居怡居守禿城僅僅

自保其他更無邀截之軍加以軍食匱乏京畿郡邑些少之糓已爲竭取無餘

雖欲調兵禦賊而飢羸困頓朝夕將盡之民何用於戰陣臣之初意曾已慮此

故 天兵糧料則只以南邊船運之糓益以唐糧數萬餘石庶幾支待而至於

江原道京畿之糓則姑未盡取以爲我國軍需此計未行今到無可奈何之地

徒爲罔措京畿左監司成泳才器劣弱識慮不長不足以當事於危迫之際近

日處置未免疎漏左道之事尤甚可慮而顧難得人以代則亦不足以濟事故

臣姑未敢請遞 朝廷更加商量處置忠淸道牙山等處倉糓則本道巡察使

許頊馳報內御史姜籤竭取轉輸更無餘儲極爲可悶雲臣意此處軍糧略已

措辦兩湖之糓雖不可不運而亦當稍存贏餘以備不虞之用似爲便當若兩

湖板蕩軍民潰散而不可復收賊兵乘虛掩其無備則國家根本之寄更在何

地此等曲折更令該司十分商量處置

  論軍糧民食狀

  天兵退駐平壤後條陳軍中事宜狀

  賑救飢民狀

   幷見本集

  有 旨祇受後論碧蹄敗北緣由狀

今見李提督則深以我國軍兵善遁爲戒碧蹄之戰未知何將奔北卿其詳覈

 啓聞事本月初七日同副承旨成貼有 旨書狀臣在東坡祇受臣觀於前

世危亂之時必有一二將才而今時則絕乏雖統率軍兵而部分不明約束不

定紛然雜糅有同趨市之人及其遇賊之際望風奔潰不可收拾國事之至此

者不過因此而然耳加以軍不精鍊而將無撫循之素下多飢困而上無吮疽

之惠將卒之心不相合一何能使之赴蹈湯火乎近觀諸陣中惟高彥伯所率

楊州之軍頗從彥伯指揮出入戰陣不避死生蓋緣彥伯平時頗得士心與同

甘苦臨事約束堅明故如此只恨其軍數少不能摧郤大敵耳至於他將則誅

殺軍士非不多而士卒益不用命以此知爲將之道不專在於嚴酷也其日碧

蹄之戰臣在坡州見 天將初無號令約束之事早朝高彥伯隨查將先進碧

蹄斬殺倭賊甚多李薲率軍陣於前路十里餘及提督不意挺身獨出馳去欲

親自體探不爲戰備李薲聞提督之去從他路隨進未及合勢而 天兵已為

退來若於交戰之際我軍精銳數千從傍突出橫擊賊陣則似當不至於敗衂

而未能爲之若論其罪則李薲當之矣然此日之事 天將自無號令所致不

但罪在我軍其時臣猶在坡州而元帥金命元隨 天將在後目見其事更當

詳問處之聞碧蹄之役各官出站下人及輸運糧草之人爭先呼號奔走擁塞

前道與軍兵相雜俱退或多爲賊所害者雲大功不成遷延至此者實此日一

戰爲祟追思至今徒切痛惋

  馳 啓我軍糧盡緣由且請寬恤遺民狀三月十日

忠淸道助防將洪季男牒呈內陣中自備軍糧百餘石在新昌地山寺督運御

史以 天兵支待全數封閉他無餉士之路士皆潰散陽竹之賊倍前鴟張而

助防將處於賊兵要衝之地散軍獨在束手無策不勝悶慮云云義僧將惟政

牒報內於黃海道僧人處募得軍糧若干石而檢察使御史盡數封閉軍人無

路繼餉云云 天兵糧餉雖重而若於未及進兵之前我國軍兵先爲潰散使

賊兵深入墜突於後則雖有大軍追到而何及於事乎凡事所當參詳彼此輕

重之勢周遍處置然後可無狼狽之事而近日奉 命及該掌之官一諉於

天兵之糧遠近公私之糓盡取錙銖無復餘儲他餘官家所用及救民耕種之

事已無可言至於本國軍糧全無辦出之計處處潰散無可奈何如江原道伊

川平康鐵原安峽之糓旣無贏餘故防禦使李時言鄭希玄助防將朴名賢成

川判官朴震男之軍雖自北道出來而逃散殆盡餘存者飢餓困極不可成軍

而京城以東焚蕩殺掠之賊不可遮截矣李薲所率之軍當初有三千六百餘

名而京畿亦不酬應軍糧至於七八日盡爲飢疲幾盡散亡死者三十餘人馬

之倒損六百餘匹不復自立不得已附合於全羅巡察使之陣晚雖除出唐糧

略略支給皆已病困面如藍鬼而爲無用之軍矣漢江以南京畿左道之糓不

計種子盡皆備數於 天兵之糧而軍無可食擧皆潰散故賊兵散出攻怯於

數百里之內殺掠無數而無一人出禦左道不可爲矣忠淸道沿路一帶必須

嚴兵把截要害且戰且守然後可以禦賊而如洪季男者亦以無食散軍則他

何可望今日事勢潰裂百出首尾心腹不相顧護可爲寒心切骨傳聞黃海道

以及江華等處括粟之令急於星火軍官無識之輩遍歷閭𨶒雖無斗升之米

而勒定責出呼哭盈路不可忍聞雲此亦雖出於不得已當此民心潰散之際

亦當少有斟酌使公私兩濟如其自願募納者外飢民下戶少加寬恤以示

國家愛民之意則所失不多而爲益甚大敢乞 朝廷十分參詳指揮毋令有

難處之患

  賊中出來書封上送狀癸巳三月十六日在東坡

節到付倡義使金千鎰水使丁傑李蘋等本月十四日成貼馳報內守門將李

藎忠黃廷彧孽族安鐸一時十三日入送賊中當日午時持書還出來言內與

安鐸等自大古介經藥田前路至靑坡石橋下從橋下川邊之路越川過十餘

家至一大家乃賊將淸正所在之處見淸正者年可三十與兩 王子共坐堂

中盞忠就拜 王子前俯伏而哭 王子亦哭淸正再三回顧有不豫之色

王子卽止哭問西關消息淸正使譯者問曰遠來危地無乃爲苦譯者乃前日

叛國沙火同之弟雲賊將指二 王子曰公見 王子肌膚顏色如何少無羸

瘠可知吾厚待也且曰講和之事何以爲之速示可否則欲決行止今欲向關

西而以講和一事迄今遲滯何以遷延無黑自乎今者日本關白發諸島之兵

朝暮渡海入驅朝鮮直擣中原則悔無所及何不速爲之處藎忠答曰目令

天將率百萬之師與本國報讎之兵振旅而來日本能戰則戰非所知也但講

和之事我國難擅故稟於天將天將稟於天子往來稟 命之際動以旬月豐

能速決賊將笑曰然仍與藎忠等對飯行酒三杯然後乃召黃廷彧父子及李

瑛各自異處而來亦行酒三杯曰朝鮮上官今來於此公等相與傅言上官吿

於大將前轉報 天將速定和議可也俄而賊將曰我有不得已入京事公等

共坐於此以待吾還遂出去諸卒下之倭縵立帳外而守之 王子及三人共

坐燈下各道辛苦之狀慘不恐聞 王子身著毛段道袍頭戴毛冠貂皮耳掩

曰我常著白衣而今日則倭將逼令改著華服固辭則怒曰君欲著陋服示我

薄待之意於來使乎云云故著之矣臨海君擧冠露額指瘡痕曰上來之時中

路賊將持棒亂打傷破之處也黃廷彧亦曰路中以我爲知傳國寶所在之處

而不爲指示無數歐打幾死得生李瑛則曰吾罵賊不屈再三欲殺而止頑命

不死辱國之恥其可忍言云兩 王子欲乘賊將之出還入房中備書私簡雲

還入所寓處卽是翼廊房也夜深賊將始歸直入其房故三人及藎忠與從倭

宿於別處翼日平明賊將使人問訊朝食後因授送 天將之書及兩 王子

答書及諺書而皆不復相見因爲出來自京江至賊在之處十里之間處處橫

屍人頭散亂臭穢難近而賊倭蹴踏而行雲其李藎忠持來賊將送 天將書

適沈遊擊來到求見故納於遊擊不得上使又有行在所了無臣字長紙封書

開見則三擄臣聯名之書而言多可駭痛憤莫甚所當卽投火中而旣已開見

棄置不可幷 王子答書皆爲上使事牒呈云云所謂 王子書一封則上送

三擄臣一書則外書 行在所開圻而內外皆無臣字但云長溪君南兵使行

護軍各著署而筆畫則似是黃赫所書旣無臣字而言多可駭此則必是賊將

脅勒使爲極爲痛心故元書則不敢上送而其間事情則 朝廷不容不知故

一依其樣謄書上送諺書則未來故移文推問矣臣等雖在此處而 天將所

爲頓未聞知雖問於查將而亦未明言大槪以此擧止觀之則明有講和之意

沈惟敬周弘謨旣爲進去十四日臣以看審全羅營出火事往在坡州日暮時

唐人四五十騎馳來問之則以爲欲向京城雲昨日又有指揮吳宗男者乃與

黃應陽前日往來之人自寶山持宋經略牌文回來見從事官辛慶晉語之曰

爾國糧草不敷而春耕已迫若過數十日百姓當糜爛俱盡賊若欲和退兵則

不可不許其通貢而與之講解雲因卽馳去臣自前年以後屢與唐人相接察

其言語而得其情事只欲講解退兵以息兵禍爲心雖知我國於此賊有不共

戴天之讐痛心切骨而不肯遽言其講解其實用兵之意未爲堅定蓋自碧蹄

退軍之後無意於更進臣爲之日夜焦心痛骨而今此事勢又如此我國雖欲

竭力呌呼其可得乎尤可悶痛者我國財殫於支給力竭於轉輸非徒京畿爲

然忠淸全羅道無復有可支之勢且奉使督運之官多是年少不經事之人一

諉於 天兵支待之急竭取公私之儲無復餘力而盡散官軍義兵不復以把

守爲心故自漢江以南以及忠州之界一樣空虛而賊兵方四出搶掠遂日不

已南方事勢日益危急臣本以庸劣無狀冒此重任徒以文移摧督而軍兵一

散之後難可復合且到處倉糓無餘其僅得收聚者亦皆盡入於 天兵之糧

 啓聞其數以示唐將不敢他用此外更無可措之䇿若非 朝廷深惟彼此

之勢早賜指揮則如臣愚劣雖萬被誅難免誤事之罪至於和戰二策乃是國

家存亡所係假使事勢極難實出於不得已之計天將猶當與我國十分商確

臨機善處而使我不得與聞端緒尤爲悶欝李藎忠入送事則金千鎰等不稟

於臣等而徑自爲之事涉率爾而因此探知賊勢不至於大害故姑未深責

  附金千鎰書狀

 今三月初九日黃廷彧與倭賊出到江邊曲折段已曾馳 啓爲白置其後

 臨海君奴長世及黃赫孽族安鐸等賊倭一時逐日持書簡出來求和事一

 一馳報都體察使爲白在果十二日臣與忠淸水使丁傑京畿水使李蘋領

 率諸船乘潮直上先使一紙書示不戰逍遙之意然後自蠶頭嶺下皷笛振

 作雜以螺簫過西江抵黑石賊倭五六十列立相望之處爲白如乎巳時長

 世等又與賊倭十餘名持書簡出來臣等詳問賊中情狀後略書回答付送

 爲白遣欲探賊情虛實及兩君居處臣麾下守門將李藎忠從自願入送爲

 有如乎同李藎忠十四日還來進吿內矣身自大古介經藥田前路至靑坡

 石橋項從橋下川邊之路越邊過十餘家至一有銀杏樹大家乃賊將淸正

 所在也引入外廊二食頃許方乃召入翼廊之內金屏紅氈羅幃錦帳極其

 盛飾見倭將淸正者年可三十與兩王子共坐堂中藎忠就拜 王子前

 王子問 主上寒喧訖淸正以譯者問答而譯者迺叛國賊人沙火同之弟

 雲賊將指 王子曰公見 王子肌膚顏色如何少無羸瘠可知吾厚待也

 且曰講和之事何以爲之速示可否則欲決行止何以遷延無黑白乎日本

 關白發諸島之兵朝暮渡海入驅朝鮮直擣中原則悔無所及何不速爲之

 處乎答曰目今 天將率百萬之衆與本國報讎之兵振旅而來日本能戰

 則戰可也至於講和之事在於 天將非我國之所敢擅決也又曰冒險入

 來無廼爲飢聊具薄饌於是童奴進食先賊將次 王子次藎忠相對而飯

 幷行酒三杯而撒然後廼召黃延彧父子及李瑛皆自異處而來亦行酒三

 杯曰朝鮮人來此公等相與傳言於此人使之吿其大將轉報江南之將速

 定和議可也俄而賊將曰我有不得已入城中之事公等共坐於此以待吾

 還遂出去諸卒下之賊縵立帳外而守之 王子及三人共坐燈下各道辛

 苦之狀慘不恐聞 王子身著毛段道袍頭戴毛冠具貂皮耳掩曰我常著

 白衣自欲和以來賊將措備衣冠今日勸令著之固辭則怒曰君欲著陋服

 示我薄待之意於來使乎強令洗面改著云云且臨海君擧冠露額指瘡痕

 曰上來時中路持棒亂打傷破處也黃廷彧亦云以我爲知傳國實所在之

 處而不爲指示於路上無數歐打幾死得生李瑛則曰吾以罵賊不屈再三

 欲殺而止頑命不死辱國之恥其何忍言兩 王子欲書私簡先入房中夫

 人亦同在此雲夜深賊將始還藎忠與從倭宿於別處翌日食後仍給附呈

  天將之書及兩 王子答書幷黃廷彧等 行在所了無臣字長紙書一

 封仍與安鐸及從倭等還出來同李藎忠持來之書段都體察使處皆爲封

 送爲白齊十五日巳時前項長世等復持賊將之書及兩 王子書簡出來

 問答之際 天將沈遊擊周遊擊謝相公三將率其家丁二十三人乘船直

 來於臣等泊船處賊倭等望見黃傘知 天將之至李藎忠亦答書傳給次

 下陸時賊倭等藎忠親自人歸面吿 天將來由於其將亦爲白去乙藎忠

 如其言入歸申時李藎忠持倭書還出來 天將望見藎忠之還促令招見

 問王子肥瘠何如答曰柴毀骨立又問賊中芻糧何如曰糧之多少未可知

 但見其衆頗有飢色糧乏可知而馬則只吃腐草瘦骨崢嶸死馬之棄路者

 無處無之無草可知又問賊兵多少曰未能詳知大槪觀其出入之倭皆疲

 殘無勇摧挫可知矣 天將曰知悉令通事金善慶傳言於賊曰俺等只聞

 有平行長不聞有淸正今始知汝實獲得 王子者也然則可速通書於俺

 等俺等受 天子之命爲大將軍非如前日往安邊之馮淑紘職卑之比也

 云云開諭入送 天將仍宿舟中當日辰時天將令角行船臣等領率舟師

 一時隨行至西江賊倭騎步者如前列立觀望爲白如乎午時賊將平行長

 玄蘇世俊等出來 天將則下陸不冬爲白遣使通事及家丁傳語且以書

 辭往復其間秘密之意不能詳知爲白齊又有清正所使之倭三十餘名與

 前項安鐸等出來 天將又書答書附途於淸正而皆以秘密爲之不得參

 見爲白齊 天將仍泊西江臣與丁傑李蘋領舟師護衛 天將以宿云云

 

 

懲毖錄卷之十

 

懲毖錄卷十一

 辰巳錄

  有 旨祗受後仍論行間以離賊黨事宜狀

本月初九日同副承旨成貼有 旨書狀臣在東坡祗受昨日申時舟師將金

千鎰等又送 王子書二道及別錄一紙故監封上送別錄則似是黃赫所書

而淸平兩賊互相猜阻此亦行間以離其黨之時適沈遊擊於昨日午時自開

城府馳來臣已略書多爲之間以離其黨之意以送而沈略見查將於其幕怱

怱過去故不得相見問其意思如何大抵自古夷狄最爲無厭豈有和好得成

之理況我與此賊有不共戴天之讎雖死而豈可與之講解臣又觀賊謀甚爲

難測數日來散出搶掠未已不無欲以此故緩我師與 天兵而益逞兇毒之

計臣日夜焦心而制在 天將末如之何今此有 旨辭緣詳審奉行後更爲

馳 啓計料

  軍人等軍功論賞狀癸巳三月十九日在東坡

臣近觀京畿及各處官軍義兵太半潰散其幸未散者亦緣飢餓無食不能成

軍故不復以捕賊爲心極爲可痛且以自前軍功或不趁時施行因多缺望之

心臣悶其如此自近日凡有軍功者卽時成給考功帖書某年某月某日某人

斬賊幾級後日憑考論賞云云而著署踏印給之軍心頗爲喜悅不無激勸之

意矣高陽有義兵將宣傳官李山輝者所率之軍亦以無食散去已久臣招來

少資軍糧數石使之伏兵於龍山等處連有斬獲如山輝者各別論賞以勸其

餘宜當各處軍人所奪倭物除不得已上送憑驗表表之物外其餘牛馬衣服

等物則使之卽給其人蓋軍食不敷旣不能散給官輝則惟此一事可以少慰

其心俾無潰散之患矣高彥伯軍人盧松前後捕斬賊首甚多近日率軍百餘

人出入於京城內外每戰先登勇膽出人臣成給空名奉事告身其後戰功尤

著 朝廷亦量宜行賞使之激勸勸興起恐或無妨

  沈遊擊自賊中出來狀

昨日金至貴及本國通事金善慶等自龍山舟師到此沈遊擊則取道江華直

向開城又有吳宗道者亦自龍山馳過皆云向宋經略所在處查總兵以沈遊

擎不來見已而去責怒不已且謂譯官張翰等曰沈遊擊所爲我全不知之此

意須言於體察使云云臣問善慶以遊擊所爲則雲到船招平行長與言而淸

正亦欲相見講和遊擊不肯因以書字往來問答而秘不得見但聞遊擊欲取

稟於宋爺而定行長問還期則遊擊以來月初八日爲限而還雲又據京畿水

使李蘋馳報謄書周弘謨上提督書一紙其爲講解似非虛語前日 下送榜

文都元帥金命元則欲卽入送於城中而臣意沈遊擊方在其處萬一此書傳

於賊中如淸正者出示遊擊責其與行長等私約則恐天將大有慍怒而事有

難處且此榜文大書踏印亦恐賊疑其行間而不爲深信則反致敗事故姑未

發送觀勢處置計料臣自 天兵退去之後與都元帥金命元相議約束於諸

將使丁傑李蘋金千鎰等以舟師橫截於江口夜間乘潮以各陣所造龜船載

火炮攻破漢江浮橋使不得恣意往來而又令義兵將李山輝朴惟仁及秋義

使禹性傳精抄軍人三江高陽等處詳知地形之人細探賊勢然後欲圖龍山

先破倉糓屯守之賊則餘賊自衰雖未知果能成事與否而諸陣則皆受指揮

方謀進取適又有沈遊擊往來之事軍心日解極爲痛悶且自今日至來月初

八日中間更有二十日其間各處軍馬坐食之費亦無紀限而春盡夏來此後

變故又安可預料臣晝夜憂慮不勝悶迫之至數日前得於道路聞全羅水使

李舜臣邀擊出來倭船於釜山亂近處又爲勝捷多奪賊船軍糧雲公文未到

時未知虛實而此言果實則賊方運糧於其處兇謀所在實爲叵測而我國舟

師適又撞破以挫其勢其幸實大緣係軍機先以所聞幷達

  請各道經變郡邑 聖廟位版各定士人奉守以待事定狀癸巳三月

亂離以後各官鄕校盡皆焚毀於兵火 聖廟鞠爲茂草位版漂失不知所在

處者甚多水原府 聖廟位版亂初避寓於府地雙⾩縣民家⾹火廢絕守直

無人極爲傷痛時方經費竭乏之際訓導雖不能差出而以本邑近處士人中

有識者假以敎授訓導之名專委守直 聖廟之事率其邑中士子時時瞻掃

以待事定他邑有位版處幷令依此施行則 聖廟不至於無依而一方人心

庶或可慰請令該司急速商議處置

  馳 啓賊勢狀癸巳三月二十二日

近日賊勢大槪已具於各處馳報自今月初十日賊兵散出於東邊焚蕩殺戮

於楊州抱川以及加平之境李時言鄭希玄朴名賢高彥伯等或接戰或設伏

射斬邀擊昨日臣軍官金善義都元師軍官崔韻等及防禦使軍人僧軍等又

爲邀擊於松橋近處斬得十餘級西邊則自碧蹄退兵之後賊兵久不出入惟

於延曙等處往來刈草還入城中而倡義將朴惟仁秋義將尹先正義兵將李

山輝等連日交戰所斬亦多首級之數已載於前日狀 啓矣賊兵雖似數多

而我國被虜者居半官義諸軍不無爭先賈勇之氣頗勝於前日所患者軍食

不敷僅得連命人馬困乏不堪馳突擊刺難以大捷惟此一事無善處之䇿當

日午時巡邊使李薲體探軍人馳報內賊兵巳時新院近處先鋒及後軍連續

出來雲雖未必來犯坡州等處而時方戒嚴待變

  見賊陣出來 王子書仍與查將論賊勢狀癸巳三月二十四日

本月初七日臣聞黃指揮自江華來到將向坡州臣與金命元同在路傍邀見

問之則以爲將往坡州及王京城外體探賊勢及道路而來雲午時有琴連希

稱名人持二 王子連名書及賊將淸正與馮相公小紙書以來推問則曰賊

酋淸正雲在安邊時唐將來到約和期在今月初十日欲通書問其來否而無

人可使 王子使連希及楊州被虜人某同時出送雲見其書則乃 王子與

 天將及我國將官書近日賊勢日益可憂自南邊上來者甚多倡義使金千

鎰生擒倭一名昨日送於此推問則曰日本大上官今在明月屋三月間似有

出來之報云云雖其所言未必盡實亦不可謂無此理當初 天兵旣失機會

使凶賊益生奸計而我國將士亦以 天兵同進爲諉遷延度日至於京畿左

右道守令皆以 天兵支待之事棄官奔走盡散軍兵專治輸運供給之事至

今未已漢江以南之賊日益熾盛連日焚蕩於衿川水原南陽之境還集之民

又被殺戮南方之勢危急甚於西北而賊乃於此時求和豈其實情不過欲姑

緩 天兵而留待後軍以逞兇計極爲寒心臣卽又見查將探其意向則查將

求 王子書以看謂曰見王子之書不覺淚下將何以救出耶不如姑爲許和

出送 王子然後徐爲之圖未晚也況天時向暖此地多稻畦不便進兵奈何

臣答雲使賊直欲講和退去其辱大矣況此賊實欲以此緩師而更逞凶計恐

天朝與我國俱陷於賊術不可不察查將曰然則計將安出臣答雲有一奇䇿

恐老爺不從耳查將固問之臣答曰若大兵進駐開城東坡以作形勢而使奇

兵出於南方先擊道路之賊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則賊兵之在京城者道路斷

絕必從東邊向龍津等處而走因使萬餘兵先陣於楊州蟹踰嶺間從後追躡

則賊必殲盡今日之計無踰於此查將擊節稱賞以手畫地指點形勢曰若然

則賊必乞降之不暇而 王子可還矣假使不降將餓死俱盡且曰如此奇計

何不早告吾將卽報於提督宰相亦自作書通於提督及經略臣答雲前亦屢

發其端而未能悉意昨日以此意已爲狀 啓而今承老爺肯許此乃天也查

將方始釋然更不擧論講和之事卽將 王子書馳送於提督而其所自通之

言則未知如何淸正與馮相公書留置不遣其意亦未知如何大槪觀唐將之

意南將北將全不和協昨日黃應暘之來查將大不悅令臣等不發人馬亟止

其行而臣辭以不敢今此不送淸正與馮之書亦恐同是一樣意思惟此一事

極爲痛悶爲我國不幸之甚古者兵交使在其間 王子之書如此機關極重

何以處之可以合宜與否非臣愚劣所敢料度 朝廷急速詳審善處毋失事

機宋經略出來與否急速傳諭以定人心

  王遊擊答書上送且使李山謙進去親論勦擊漢南賊屯形勢於提督狀

  癸巳三月二十六日

臣卽見王遊擊必迪答書其中有當事者有主和之意我故難以專主之語又

雲具稟經略及提督批示方可遵行其書監封上送從前 天將等已有講和

之端而不肯明言蓋知我國痛心切骨於賊有寧死不和之意故前日沈遊擊

往龍山時臣立於道左欲見而托以行忙馳去其還又不由此直自江華而去

今又王遊擊所言如此若不於經略提督處痛陳力辨則將恐事機蹉失狼狽

益甚而我國之事益無奈何不勝痛泣大槪倭奴雖憑據京城而其氣已衰若

大軍牽掣其北而奇兵出於南道忠州以北一擧蕩滅則都城屯賊不待血刃

而自潰此萬全之計不可失之機事勢灼然只在目前而遲疑不決師老力竭

臣觀李山謙者頗有才氣言說通暢且從南方而來方留南兵二十餘人於其

營故此處將官吳遊擊王遊擊以下於其所陳事情頗有傾聽萬一提督及經

略一言見施則爲益不少山謙亦自願進去故使之速去臣前此已具呈文送

於提督大意則已盡於其文伏乞 朝廷急速祈懇俾令大功有終

  論勦擊南路賊屯事宜狀

近來賊兵出於東西者只以焚掠民居掘取財物爲心旋卽還入且 天兵方

駐開城賊必不敢容易西下村名賢鄭希玄則時方在此與高彥伯李時言等

遮遏本道之賊大槪今日所患在於無食而不在於無軍有食則數千餘兵可

數日召集雖不徵兵於遠道可以制敵矣大抵今日賊兵之所在只有京城與

一路耳其他皆爲我有臣之前日所陳欲使唐兵先從南道勦擊者眞是可行

之䇿此處 天將如查總兵王遊擊等亦深以臣言爲是遊擊所遣體探南兵

三十名方在振威李山謙之營見其賊勢易與亦欲勦擊使一兵同李山謙馳

告於遊擊請兵數千臣聞此語亦卽作書於王遊擊使之速決而時無回報未

知見施與否大槪南將則務於進取只緣不能自擅雖於決計誠可痛惜

  馳 啓宣諭官李貴募粟辭緣及姑留李貴爲從事官狀癸巳三月二十七日

宣諭官李貴牒呈內卑職去年十二月承宣諭之 命及道關據持空名帖往

黃海江原等道曉諭民間收合升斗以助軍需納粟人等成冊上使事牒呈當

初李貴以國事方急隨力扶助之意出入民間周遍曉諭零𤨏收合所得雜糓

三百六十六石除已輸到開城府爲 天兵糧餉外其餘則添補於我國軍餉

俾免數日飢餓之患矣向前李貴於 天兵來駐開城之後各處糧草未及之

際臣馳送於安峽伊川平康遂安等處運米豆三百餘石細折草三百餘石長

草五千六百束來到以補其不足此後別無宣諭之事而臣所率從事官只一

人凡千分遣檢督之際常患無人李貴姑留臣處稱爲從事官使之往來各處

看檢糧草等事矣

  馳 啓我軍勝捷狀癸巳三月二十九日

兼三道防禦使李時言平安左防禦使鄭希玄京畿防禦使高彥伯平安助防

將朴名賢助戰將朴震男等牒呈內道節制據三道防禦使約束合勢抄擇精

銳本月二十五日夕時蘆原坪三角山底牛串洞等處潛師先送埋伏左右諸

將而二十六日未明時率大軍進陣樓院冷井峴隱伏待變辰時京城倭賊不

知其數出來蘆原牛串洞遍滿原野諸將等率軍與前埋伏之軍左右相應一

時馳突挾擊之際都元帥軍巡邊使李薲軍義僧將惟政軍人自東繼至合力

搏擊射矢如雨賊徒驚潰敗遁諸將士卒爭先賈勇追至京城十里許乘勝轉

鬪多數射殺斬首四十七級又本月二十七日倭賊多出焚蕩於水落山等處

高彥伯軍及僧軍等乘高發射賊之死傷者無數皆扶戰以歸但以衆寡不敵

而賊在山下未能下山斬獲而射殺則甚多有賊中出來之人到龍山舟師言

水落山倭賊中矢之多不下於前日幸州之戰雲今此一戰諸將合軍幷力頗

爲近日大捷惟政之軍亦頗精銳而同事僧義嚴自備軍糧使不匱乏近日之

戰每爲先登賈勇賊必奔潰其功可嘉各別褒賞以勸其餘

  有 旨秪受後自劾狀四月七日

前月二十八日右副承旨成貼以大臣受閫外之任云云有 旨書狀臣在東

頗祗受臣本以至愚無狀冒受重任於國事板蕩之際其僨事辱國之狀固難

悉數況與賊俱生坐淹時日京都未復而專仰 天兵臣子之罪萬死猶輕第

臣之區區愚意則不得不達於 君父之前正月二十八日李提督自坡州欲

退東坡臣與元帥金命元戶曹判書李誠中分戶曹判書林忠侃接待使李德

醫運糧使權徵京畿觀察使李廷馨等同進廷辨於大將幕次問其退兵之由

提督始辭不見但云此處不便駐軍姑退東坡留一二日休兵更進臣等以爲

大軍一退機關甚重人聽驚惑將許多曲折移時爭辨最後提督出立幕前諸

將環侍臣等進於其前或立辨或扣頭泣請提督反覆以少退更進之意論解

不已至出 奏本見示臣手指 奏本中若⼲語辨爭不已大將張世爵至於

發怒以足蹴迫通事使之速退臣等不得已皆各掩泣而退右相俞泓亦追到

請之而不得其後欲自東坡退開城臣等叩心拊膺進退懇請者不記其數提

督不得已紿臣等曰兵馬不可露處姑退開城我則當留駐此處臣等纔出墻

外而提督跨馬馳去臣等雖立於路傍相顧駭歎而無如之何及還開城久留

之時則講和之說尙未發端故臣只以登時進兵之意隨事祈懇而其時大軍

旣退而坡州東坡等處人心動搖臣來在東坡提督至欲移權慄李薲之軍皆

退臨津接待使李德馨韓應寅等陳其不可提督令開於臣臣卽遣從事官⾟

慶晉作書力陳坡州不可不守而其時臣在東坡金命元在坡州急於鎭定人

心而提督之退兵平壤又出於不意故臣等未及馳去請止自此以後 天兵

久留不還而查將獨留東坡不肯明言事情日遣金志貴往來於龍山等處取

見 王子書及擄臣等書簡傳報提督臣慮其更有如平壤講解之事屢與金

命元同見查將問其緣由則查將不言實狀只以大軍前進必期勦滅之言慰

答而觀其辭色揣其所爲則多有可疑者一日臣直問提督之意如何則查將

始以先爲圖出 王子後當進兵爲言臣極力辨正其言甚多查將猶以 王

子爲諉臣不得已據大義攻破其說曰本國於倭賊有 廟社之讎不可共戴

一天圖出 王子雖甚切迫而亦是第二件事旣而聞沈遊擊之來其日臣方

以點視糧草往在德津壇卽遣從事官⾟慶晉書小帖呈於道中勸令進兵臣

追到欲與面辨則遊擊已在路中馬上擧手遙止不爲相見但語通事曰求見

之意則吾已知之仍爲馳去其還不由東坡直自龍山從水路以去臣雖昏鄙

無狀亦有人心豈有徒聞講和之說而甘心俯首不爲一言相及之理乎其後

又聞開城留駐諸將中惟南將王必迪頗主用兵前後作書陳䇿請遣精兵繞

出南路先擊漢南之賊以斷賊路王必迪亦以其計爲然同義兵將李山謙發

遣炮手三十人往探道路其兵猶在振威而臣又作呈文馳送於平壤使李德

馨等呈懇於提督臣之𤨏力微誠固已極盡無餘而於事無補臣罪當誅尙復

何言但 天兵進退和戰制在經略與提督而提督在此之時旣不言和議退

兵之後又在數百里之外在此查總兵以下又非主斷之將而至今諱其實每

以行計用兵爲言臣雖欲碎首爭辨而其路無由故只得詳具此間聞見事狀

盡達於 朝廷請急時區處區區妄料惟欲使 朝廷早聞曲折而致力於大

將及經略所在之處以濟大計而已至於賊中出來王子書及擄臣賊酋文字

臣亦見之其間固多有駭痛切骨之事而自古戰陣之間彼此事情關於機關

者 朝廷不得聞知而失於酬應以至誤事者甚多故臣與金命元反覆詳議

懲毖錄卷十一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5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5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5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5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5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5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5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6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6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6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6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6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6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6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6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6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6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7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7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7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7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7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7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7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7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7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7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8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8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8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8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8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8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8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8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8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8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9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9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9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9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9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9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9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9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9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29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0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0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0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0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0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0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0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0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0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0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1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1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1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1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1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1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1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1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1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1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2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2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2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2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2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2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2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2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2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2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3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3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3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3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3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3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3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3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3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3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4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4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4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4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4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4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4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4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4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4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5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5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5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5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5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5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5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5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5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5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6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6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62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63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64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65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66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67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68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69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70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71Page:NLC416-13jh000164-45064 懲毖錄.pdf/372

錄後雜記

戊寅秋長星竟天狀如白練自西向東數月而滅戊子間漢江三日赤辛卯竹

山大平院後有石自起立通津縣僵柳復起民間訛言將遷都又東海魚產於

西海漸至漢江海州素產靑魚近十餘年絕不產移產於遼海遼東人謂之新

魚又遼東八站居民一日無故相驚曰有寇從朝鮮至朝鮮王子十亭轎子到

鴨綠江傳相告語老弱登山數日乃定又我國使臣自北京還宿金石山河姓

人家其主人言有朝鮮譯官語我雲爾有三年酒五年酒毋惜爲樂不久兵至

爾軰雖有酒誰其飲之以此遼人疑朝鮮有異志多驚惑雲使臣歸 啓其事

 朝廷以譯官必有造言生事誣陷本國者逮捕數人鞫於仁政殿庭用壓膝

火刑皆不服而死此辛卯年間事明年遂有倭變是知大亂將生人雖未覺而

形於兆眹不一其端至於白虹貫日太白經天無歲無之人視爲常事又都城

內常有黑氣非煙非霧盤地接天如此幾十餘年其他變恠難以殫記天之告

人可謂深切而特人不能察耳

杜詩長安城頭頭白烏夜飛延秋門上呼又向人家啄大屋屋底達官走避胡

蓋記異也壬辰四月十七日賊報至朝野遑遑忽有恠鳥鳴於後苑飛在空中

或近或遠只一鳥而聲滿城中人無不聞終日達夜其鳴不暫停如此十餘日

車駕出狩賊入城宮闕廟社公私廬舍一空嗚呼其亦恠甚矣又五月余隨

駕至平壤寓於金乃進家乃進語余曰年前有豺屢入城中大同江水赤東邊

濁甚西邊淸今果有此變時賊猶未至平壤余聞此語默然不答而心不喜未

幾平壤又陷蓋豺乃野獸不合入城市如春秋記鸜鵒來巢六鷁退飛多麋有

蜮之類鮮有無其應者天之示人顯矣聖人之垂戒深矣可不懼哉可不愼哉

又壬辰春夏間歲星守尾箕尾箕乃燕分而自古言我國與燕同分時賊兵日

逼人心洶懼不知所出一日 下敎曰福星方在我國賊不足畏蓋 聖意欲

假此以鎭人心故也然是後都城雖失而卒能恢復舊物 旋軫故都賊酋秀

吉又不能終逞兇逆而自斃斯豈偶然哉蓋莫非天也

倭最奸巧其用兵殆無一事不出於詐術然以壬辰之事觀之可謂工於都城

而拙於平壤也我國昇平百年民不知兵猝聞兵至倉皇顚倒遠近靡然皆失

魂魄倭乘破竹之勢旬日之間徑造都城使智不及謀勇不及斷人心崩潰莫

可收拾此兵家善謀而賊之巧計故曰工也於是乃自恃常勝之威而不顧其

後散出諸道任其狂肆兵分則勢不得不弱千里連營曠日持久所謂強弩之

末不能穿魯縞而張叔夜所謂女眞不知兵豈有孤軍深入而能善其歸者殆

近之矣是以 天兵以四萬攻破平壤平壤旣破則其在諸道者亦皆奪氣雖

京城猶據而大勢已縮我民之在四方者處處要擊賊首尾不能相救終不得

不遁故曰拙於平壤也嗚呼賊之失計我之幸也誠使我國有一將將數萬兵

相時用奇擊斷長蛇分其要脊行之於平壤之敗則其大帥可坐致也發之於

京城以南則將使隻輪不返矣如此然後賊心驚膽破數十百年間不敢正視

於我而無復後慮矣當時我方積衰力不能辦此 天朝諸將又不知出此使

賊從容去來略無懲畏要索萬端於是出於下䇿欲以封貢覊縻之可勝歎哉

可勝惜哉至今思之令人扼腕

昔鼂錯上言兵事曰用兵臨戰合刃之急有三一曰得地形二曰卒服習三曰

器用利三者兵之大要而勝負之所決爲將者不可不知也倭奴習於攻戰而

器械精利古無鳥銃而今有之其致遠之力命中之巧倍蓰於弓矢我若相遇

於平原廣野兩陣相對以法交戰則敵之極難蓋弓矢之技不過百步而鳥銃

能及於數百步來如風雹其不能當必矣然先擇地形得其山阨險阻林木茂

密處散伏射手使賊不見其形而左右俱發則彼雖有鳥銃槍刀皆無所施而

可大勝也今擧一事爲證壬辰賊入京城逐日分掠於城外至 園陵亦不保

有高陽人進士李櫓稍解操弓有膽氣一日與同伴二人各持弓矢入 昌敬

陵不意賊衆大出滿谷中櫓等無以爲計奔入於藤蘿蒙密叢中賊來索之徘

徊窺覘櫓等從其內輒射之皆應弦而倒又遷其處往來倐忽賊尤莫能測自

是所至見叢薄則遠遠走避不敢近 二陵得全以此見之地形得失成敗隨

之方賊在尙州申砬李鎰等若知出此先於兎遷鳥嶺三數十里間伏射手數

千人使賊莫測多少則可以制敵乃以烏合之卒不鍊之兵棄其險塞相角於

平地宜其敗也余於兵機備言之今又特記之以爲後戒

城者禦暴保民之所當以堅固爲主古人言城制皆曰雉所謂千雉百雉者是

也余平時讀書鹵莾不知雉爲何物每以垜當之甞疑垜但千百則其城至小

不能容衆將何以哉及變後始得戚繼光紀效新書讀之乃知雉非垜卽今之

所謂曲城甕城者也蓋城無曲城甕城則雖人守一垜而垜間立盾以遮外面

矢石賊之來傅城下者不可見而禦之也紀效新書每五十垜置一雉外出二

三丈二雉間相去五十垜一雉各占地二十五垜矢力方盛左右顧眄便於發

射敵無緣來附城下矣壬辰秋余久留安州念賊方在平壤若一朝西下則

行在前面無一遮障處不量其力欲修安州城而守之重陽日偶出晴川江上

顧視州城默坐深念者久之忽思得一䇿城外當從形勢別築凸城如雉制而

空其中使容人前面及左右鑿出砲穴可從中放砲上建敵樓樓相距千步以

上大砲中藏鐵丸如鳥卵者數斗賊多集城外砲丸從兩處交發無論人馬雖

金石無不碎若是則他堞雖無守兵只使數十人守砲樓而敵不敢近矣此

實守城妙法其制雖倣於雉而功勝於雉萬萬矣蓋千步之內敵旣不敢近則

所謂雲梯衝車者皆不得用此事余偶思得之其時卽 啓聞 行在後於

經席屢發之又欲使人見其必可用丙申春京城東水口門外擇地聚石作之

未成而異論紛起廢而不修後日如有遠慮者勿以人廢言修擧此制則其於

備禦之道所益不少矣

余在安州時友人金士純爲慶尙右監司有書雲欲修治晉州爲死守計先是

賊甞一犯晉州不勝而退余答士純雲賊早晩必來報來則必用大勢守比舊

差難惟當建砲樓以待之可無患遂於書中詳言其制癸巳六月余聞賊復攻

晉州謂辛從事慶晉曰晉事甚危幸而有砲樓則猶可支不然難守矣旣而下

陜川聞晉已陷丹城縣監趙君宗道亦士純友也爲余言前年與士純同在晉

州士純見余書踴躍稱奇卽與幕下士友數人巡城因其地形以爲當設於八

處督令伐木浮江而下州民憚其役乃曰前無砲樓猶守郤賊今何用勞人士

純不聽材已具始役有日適士純病不起其事遂寢雲相與一痛而罷嗚呼士

純之不幸卽一城千萬人之不幸也斯固數也非人力之所能容

壬辰四月賊連陷內郡我軍望風潰散無敢交鋒者備邊司諸臣日聚 闕下

講備禦之䇿而無以爲計或建議曰賊善用槍刀我無堅甲可禦故不能敵當

以厚鐵爲滿身甲長不見物被入賊陣則賊無隙可刺而我可勝矣衆曰然於

是大聚工匠晝夜打造余獨以爲不可曰與賊鬪雲合鳥散貴於捷疾旣被滿

身厚甲其重不可勝身且不能運何望殺賊數日知其難用遂罷又臺諫請見

大臣言計其中一人盛氣斥大臣無謀座上問有何䇿對曰何不於漢江邊多

設高棚使賊不得上而俯射之耶或曰賊之鐵丸亦不得上耶其人無語而退

聞者傳以爲笑嗚呼兵無常勢戰無常法臨機制變進退合散出奇無窮只在

於將而已然則千言萬計皆無用惟在於得一將才而鼂錯所陳三䇿尤係切

要闕一不可其餘紛紛者何補焉大抵國家擇將於無事之日任將於有事之

際擇之貴精任之貴專當時慶尙道水將則朴泓元均陸將則李珏曹大坤已

非才選及其變生巡邊使防禦使助防將等皆自朝廷受命而來各持專斷之

權自行號令進退由意而不相統屬正犯輿屍之戒事何由得濟且所養非所

用所用非所養將卒不相知皆兵家大忌奈何前車旣覆後不知改至今尙循

此塗轍如此而望其無事者特幸耳言之其說甚長非可一二盡嗚呼危哉

癸巳正月 天兵發平壤余在軍前先行時臨津氷泮不可渡提督連遣人督

造浮橋余至金郊驛見黃海道守令率吏民候餉大軍者滿野余召牛峰縣令

李希願問所率邑人幾何曰近數百餘分付曰爾速領邑人登山採葛明日會

余於臨津江口不可失期希願去翌日余宿開城府又明日曉馳至德津堂見

江氷猶未盡解氷上流澌半身許下流舟艦不得上京畿巡察使權徵水使李

蘋長湍府使韓德遠及倡義秋義軍千餘人集江面皆束手無計余令呼牛峰

人納葛綯爲巨索大數圍長可橫江江南北岸各立兩柱相對其內偃置一橫

木引巨索十五條鋪過江面兩頭結橫木江面旣濶遠索半沉水不能起衆曰

徒費人力余令千餘人各持短槓二三尺穿葛索極力回轉數周互相撐起排

比如櫛於是衆索緊束高起穹窿儼然成橋樣刈細柳鋪其上厚覆以草而加

之土唐軍見之大喜皆揚鞭馳馬而過炮車軍器皆從此渡旣而渡者益多絞

索頗緩近水大軍由淺灘以渡而無責焉余念其時倉卒備葛不多更倍之得

三十條則加緊無緩矣後見南北史齊兵攻梁主巋巋與周總管陸騰拒之周

人於峽口南岸築安蜀城橫引大索於江上編葦爲橋以渡軍糧正是此法余

自謂偶思得之不知古人已行爲之一笑因記其事以爲他日應猝之助雲

癸巳夏余病臥漢城墨寺洞一日 天將駱尙志訪余於臥次問病甚勤因言

朝鮮方微弱而賊猶在境上練兵禦敵最爲急務宜乘此 天兵未回學習鍊

兵法以一敎十以十敎百則數年間皆成精鍊之卒可以守國余感其言卽馳

 啓於 行在因使所帶禁軍韓士立招募京中得七十餘人往駱公處請敎

駱撥帳下曉陣法張六三等十人爲敎師日夜鍊習槍劒筤筅等技旣而餘下

南方其事旋廢 上見狀啓下備邊司令別設都監訓鍊以尹相鬥壽領其事

其年九月余自南 召赴 行在迎 駕於海州扈從還都至延安更 命余

代領都監事時都城飢甚余請發龍山倉唐粟米一千石日給人二升應募者

四集都監堂上趙儆以糓小不能給欲設法限節置一巨石令願募者先擧石

試力又令招越土墻丈許能者許入不能者拒之人飢困無氣中格者十一二

或在都監門外求試不得顚仆而死未久得數百千人立把摠哨官分部領之

又欲敎鳥銃而無火藥有軍器寺匠人大豐孫者以入賊陳多煑火藥與賊囚

江華將殺之餘特貸其死令煑熖焇贖罪其人感懼爲之盡力一日所煑幾十

斤逐日分諸各部晝夜習放第其能否而賞罰之月餘能中飛鳥數月後與降

倭及南方之善鳥銃者相較無不及而或過之餘上箚請措置軍糧益募兵滿

一萬置五營營各隷二千每年半留城中敎鍊半出城外擇閒曠肥饒地屯田

積粟輪還遞代則數年之後兵食之源厚而根本固矣 上下其議兵曹不卽

擧行卒無見效

沈惟敬自平壤出入賊中不無勞苦然以講和爲名故不爲我國所喜最後賊

留釜山久不渡海李冊使逃還 中朝就差惟敬充副使與楊使入倭國移不

得要領而回行長淸正等還屯海上於事 中國與我國論議藉藉皆歸咎沈

惟敬甚者或言惟敬與賊同謀有叛形我國僧人松雲入西生浦見淸正還言

賊欲犯 大明所言絕悖卽具奏 天朝聞者益怒惟敬知禍至憂懼不知所

出乃貽書金命元敘其終始以自辨其書曰日月倐馳往事如昨憶昔倭寇貴

境直低平壤目中已無八道矣老𣏓㘅 命哨探倭情相機撫馭得與足下曁

李體察相會於擾攘之中目擊平壤迤西一帶居民流離愁苦如坐針氈朝不

謀夕之狀殊可痛心足下身歷其事不待老!之喋喋者老朽檄召行長相會乾

伏山約束不令西侵聽命罔敢踰越者數月延及大兵之至而致平壤之克設

或彼時老朽不來倭乘祖公之敗而走義州未可知也平壤一道居民不被其

荼毒者貴國之幸莫大矣旣而倭將行長退守王京總兵秀家付將三成長盛

等三十餘將合兵連營控險阨要牢不可破碧蹄戰後尤難進取彼時判書李

德馨者謁見老朽於開城將謂賊勢旣張大兵且退王京必無可望矣涕泣語

老朽雲王京根本之地得之可以號召諸道乃今事勢至此將奈之何老朽雲

徒復王京若無漢江以南諸道事勢亦難展布德馨雲苟得王京實出望外漢

江以南小邦君臣自能尺寸支撐不難也老朽雲我試與爾國圖之務得王京

幷復漢江以南諸道乃還王子陪臣方爲全國德馨涕泣叩頭感激雲果得如

此老爺再造小邦功德不淺鮮矣俄而老朽舟次漢江 王子臨海君等自淸

正營遣人奔語老朽雲倘得歸國漢江以南不拘何地任意與之老朽不從且

與倭將誓雲肯還還之不肯還隨爾殺之其他不必言也 王子係貴國儲君

老朽敢不知重當此之時寧言殺之而不肯許他事及至釜山損資盡禮多方

曲意於 王子前倨慢而後恭敬時有緩急事有輕重不得已也數言之下王

京倭退矣沿途營柵遺糧不可勝計矣漢江以南諸道盡得矣 王子陪臣歸

國矣終以一封覊縻諸酋歛手於釜山窮海之地候命三年不敢妄動續以封

事議成老朽奉命調戢王京復會足下曁李德馨輩雲今往封矣倭或退矣貴

邦善後之計何如德馨應聲雲善後之事小邦君臣責任也老爺不須掛意老

朽初聽其言未甞不奇其大有力量大有識見偉然一柱石也及今覈其事實

似覺文章功業不相符合老朽不能不爲李判書惜且如釜山竹島諸營未聞

卽撤老朽責也而機張西生諸處倭兵盡渡營柵盡焚交割地方官俱有甘結

矣何乃淸正一來不聞一戰不折一矢地方官抽身讓之何也旣言漢江以南

自能尺寸支撐而何至已得復失若此乎又言善後之事小邦責任何不聞大

計止有號泣闕下之一䇿乎法雲強弱不當衆寡不敵老朽亦非責難於貴國

諸當事但云緩則治其本急則治其標鍊兵修守相時撫馭貴國當事諸賢亦

不可寘之不問耳渡海以來老朽四會貴國 王彼此問對之言出於胸臆合

於時宜毫無假借毫無虛謬 國王之心老朽之心彼此洞鑑明矣老朽誠謂

東事至此可無他慮不期貴國謀臣䇿士機智百端間事迭出內以危言激怒

於 天朝外以弱卒挑釁於日本至於松雲一番說話則又出禮法之外其曰

前驅伐 大明曰割八道 國王親自渡海歸服頃刻之間二三其說但知此

言可使 國王動念矣可激 天朝發兵矣獨不念貴國止有八道若盡許之

又許 國王親自渡海歸服則貴國之宗社臣民皆爲日本矣又可取於 二

王子耶老朽以爲三尺之童決不失言至此淸正雖橫亦不放肆至此又不念

我堂堂 天朝統馭外藩自有大體一恩一威亦自有時必不肯以數百載相

傳之屬國置之度外亦不肯縱不奉約束之逆賊擄我藩籬理勢然也老朽極

不省事至於內外親疎之別逆順向背之情亦人人之所易曉者矧玆欽承勅

命調戢此事成敗休戚關係非輕敢以貴國之事蔑焉不加意耶又敢以日本

之橫隱然而不報耶足下深於大體詳於國事用是走書幸足下亮我素衷卽

爲上達 國王併使當事羣僚槪知所以旣雲仰我 天朝以爲萬全之圖還

當聽命處分以冀無疆之福毋徒過計日勞而日拙也至囑不盡觀此書王京

以前則鑿鑿可懲矣釜山以後未免支辭隱語然功罪自不相揜後之論惟敬

者當以此爲斷案故著之雲

沈惟敬遊說士也平壤戰後再入賊中此人之所難卒能以口舌代甲兵驅出

衆賊復此數千里末梢一事參差不免大禍哀哉蓋平行長最信惟敬其在京

城時惟敬密言於行長曰汝輩久留此不退 天朝更發大兵已從西海來出

忠淸道斷汝歸路此時雖欲去不可得我自平壤與汝情熟故不忍不言耳於

是行長懼遂出城此事沈惟敬自言於金右相命元而金相爲余言之如此

 

懲毖錄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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