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庵先生文集/卷三

懼庵先生文集
卷之三
作者：李樹仁
1860年

詩

鄕飮禮後。次鄭季常韻。呈府伯李公_采○二首。

禮編遺敎置郵傳。鄒魯吾南聖化先。百拜德將無醉酒。三歌聲好不繁絃。偸光客席人非稱。忘貴州家我識贒。辭讓此心皆可擴。善端看取本緜緜。

禮飮須觀鄒魯鄕。東隅卿月倍生光。一樽太古醇風在。百拜昇平化日長。揖讓千年君子國。威儀三代聖王庠。分明立象皆天地。政敎行看有紀綱。

挽權都事_昌益

丹山謂有地行仙。仁壽如何未百年。自古榮名多重晩。況今優爵復光先。游魚觀盡磯邊雨。逸鶴迎歸海上天。好與臺翁行作伴。故庭詩禮喚兒傳。

次李_之翰壽宴韻

杏亭回甲設芳筵。重午良辰上巳年。靑雲紫陌雖無分。碧水丹丘信有緣。多男是福何須富。千首能詩不必仙。高戶田文賓客散。莫如今夕醉樽前。

挽權退之_昌愈

吾嶺交遊屈指誰。許君才望少年時。紅蓮一萼名還薄。白雪千莖髩忽欺。萬事羊亡臧穀路。靜觀魚在濮濠湄。幽明此別應無幾。浮世殘齡我亦耆。

挽李大憲_鼎揆

雲路孤鶱海鶴姿。百年良佐舊家耆。龍樓淸讌賡歌日。翰閣風流草制時。天地至今弓劒痛。江山自古採漁宜。寢門白首潸然淚。非獨區區爲哭私。

挽金丈_邦潤

儒雅風流一隊推。靑氈十世未全隳。襟懷坦蕩貧非病。氣貌沖和老不衰。大耋寧非仁者壽。多男自是善家祺。欲知先誼何如好。訣語須聽奄奄時。

甲山會中。次孫進士國甫_鼎九贈別韻。

會老多康健。前期易有時。停盃分手處。相對不須悲。

挽權友

月明滄海夜。誰識有遺珠。書籍竆千古。漁樵老一隅。舊遊疑夢境。此別柰冥途。攜友魚臺計。今焉已矣乎。

菊

可愛庭前菊。老夫手所栽。金莖承露重。瓊蘂冒霜開。酒味添香絶。詩情得韻回。餘年淸賞足。更有臘天梅。

紫菊

秋華正色外。奇絶化工栽。德號眞君降。神光老子來。醉分陶令面。糚謝越娥顋。燁燁庭前秀。分明霧眼開。

挽武陵族_{益燁○二首}

武陵山下老。人道地行仙。期以無疆壽。如何未百年。

失意暮年業。傍通亦一家。君看季主說。能令賈生嗟。

次崔景至白蓮亭韻

霞帶金華紫氣回。玉亭光景便瓊臺。浣西水檻當魚俯。峴上山門爲鹿開。境接盤龜須曳尾。名留僧社亦澹懷。仙鄕只在琴書案。何必笙歌鶴背催。

壬申元朝有感

孤露人間一縷頑。忍看今歲復涒灘。卻思齠齔攀號痛。白首那堪血淚潸。

懷孫肅玉

十里江村近。離違歲有餘。長爲痘虎窘。還與友人疎。擺脫應無累。沉潛只有書。何當時氣凈。相訪水雲居。

懷鄭季常

人在煙霞谷。長年不出扉。可憐衰暮迫。偏忌痘炎圍。黃卷存探賾。囂塵隔是非。前秋重九節。一約恨睽違。

懷南仲殷

聯枕經三夜。分歧又一年。家傳螟子娶。恩荷柏臺遷。已了人間債。眞成物外仙。桃花紅雨裏。垂釣在溪邊。

宗人李華宅於其先祖所植三槐下。構精舍以寓追慕之懷。要余賦詩。爲亭中故事。吟近體一首以贈。

忠勳故宅有三槐。玉友金昆好手栽。德蔭已從同氣發。靈根留待後人培。風聲惜未登天陛。雨澤何由徹夜臺。誰識孝孫無限感。涒灘是歲肯堂開。

次雪坡翁寄贈韻_{與雪坡屢有水雲亭相會之約。而連有魔戲未遂。}

佳期每失水雲齋。有數仙區一笑諧。造物豈終乖好事。明秋竹杖水東涯。

挽權聖晦_煕

人與魚臺勝。天慳紫海東。眞淳儒者味。文獻故家風。川上詩情富。樽前世慮空。浮名曾不屑。一樂久彌融。纔闋三年制。仍踰七耋隆。靑氈須繼繼。寶樹摠芃芃。泉下應無憾。山陽獨有恫。鶴姿雖罕接。蘭臭已相同。雲水丹丘渺。桑楡白日怱。有懷難命駕。極目謾瞻鴻。虛負三春節。誰招九夜中。未須悲此別。儂亦禿頭翁。

挽鄭嘉山_蓍○三首

常山齰舌是前身。聖世嘉山斷臂臣。從弟眞卿曾並美。如今父子乃三人。

鄒魯吾南節義饒。百年無事久寥寥。獨靑松柏寒然後。喬木風聲徹九霄。

平生莫恨未承顔。不死公猶在世間。從此靑丘千里域。秋霜烈日摠嘉山。

缶溪洪友某歷路見訪。一宿而去。臨別見贈一絶。卽次。

好客來自好門楣。白首逢場聽好詩。可惜臨分無好意。殘年不復易前期。

次權明應_宗洛韻

水東不是海難超。尺地如何百里遙。老境謾爲孫子伴。佳期每失故人招。六塵憐我生涯泊。八景多君興味調。雲樹離懷驚歲晩。秋聲昨夜葉搖搖。

挽南子雲_二首

南厓桐樹中於琴。質直而文有古音。一曲採蓮非得意。誰憐白雪響沉沉。

白頭俱是故家兒。事契非徒我輩隨。俯仰滄桑無限感。相看止老夕陽時。

梅花牧丹吟

梅花樹畔牧丹開。人道牧丹絶勝梅。若使斯言題品可。許由爲下五矦魁。

同忍窩族父守歲

今夕又當除。頹齡復幾餘。衰容羞片鏡。方法謝千梳。胷次元淡了。視昏何病諸。我論公可聽。案有古人書。

挽李國叟_鼎嵒

白首吾同儕。存者亦無幾。同吾協洽降。君與聲應是。吾於此二老。非獨年紀比。雅趣非敢倫。拙性頗相似。蓋此三人者。浮世好交誼。同得六十九。七十隔一歲。嘗聞七十壽。自古稀於世。乃於今年春。君與聲應逝。人間一大夢。怳然今始悟。才華與聲譽。君已前塵付。得失何足論。竆通何足道。獨恨衰暮境。十里隔雲樹。一場文酒會。宿約竟虛負。恬靜豈弟儀。已矣今難覩。惟有九泉下。相逢知不久。君歸見聲應。此語傳之否。

挽鄭晦而_三首

北海遺風絳帳垂。一方魚隊有依歸。人嗟亦近龍蛇歲。愁寂江樓夜月輝。

浮名何必較贏輸。南省東堂一夢虛。看取自家好事業。中庸一部有圖書。

烏島非奇海鶴奇。幾多車馬曲江湄。從今海鶴乘雲去。便恐曲江車馬稀。

挽權彝敘_東範

默念平生友。歷歷皆可數。孰如吾彝敘。情契深且厚。憶昔吾叔祖。奬進後學幼。君年十二三。挾冊攀戶牖。頭角我稍似。魚隊共先後。小少仍追逐。無處不相偶。荊圍與黌舍。促膝更攜袖。冄冄桑楡迫。兩人俱白首。有時相逢處。喜色敷面皺。那知邂逅疾。遽促七旬壽。浮世餘老醜。誰復靑眼覯。如君眞實姿。叔世儘罕有。怡怡奉老慈。兄弟如足手。早謝奔競場。童蒙亦善誘。頭點滿眼孫。眉齊偕老婦。一堂三皓老。鳩杖列左右。優游以卒歲。此樂無與耦。悠然乘化去。逆旅復何疚。往在淸和節。令季初度晬。我與諸老友。聯翩扶杖就。君時在牀褥。強起同樽酒。臨別丁寧語。後會期以復。孰謂當日別。遽隔厚夜九。恨不更留連。襞積相與究。吾年亦已稀。同歸知不久。

止淵壽席_二首

千卷詩書萬斛霞。山家活計亦堪誇。從今有主靑氈寶。兩綬通矦不足華。

生世我無兄弟懽。陋居無水亦無山。羨君白首弟兄在。塤唱篪酬山水間。〈止翁回甲日。率嗣胤於丹山。仍設宴稱慶。〉

戊辰重陽日。南仲殷與朴佐郞_鼎元，孫竹籬_秉魯會玉山。僕亦與焉。拈韻得陽字。

風流千古足誇張。好會人間此一觴。龍山未必衣冠勝。香社無傳日月良。丹楓晩菊含盃好。白石淸泉引興長。皓首臨歧無限意。眼前光景摠斜陽。

挽南止淵

多士吾東都。自古稱冀北。最是汝南宗。文明異他族。寓老與活翁。世世傳名德。得君詩禮家。藍田果生玉。天然好箇姿。穎悟更超卓。一覽記有餘。五車書在腹。弱冠遊藝苑。宿儒已脅息。三十觀國光。摶風始展翮。謂宜瓊佩華。淸廟簠簋餙。用材無良工。楹棟還爲杙。子猷笑馬曹。馮唐厭郞直。名利已無心。山水素有癖。慳祕別一區。暗谷生明色。一鑑方池邊。蕭灑數閒屋。弘景饒煙霞。孟嘗富花竹。箇中無限趣。非爲景物役。同氣有良朋。怡怡上舍伯。風物入錦囊。唱和塤篪樂。淸朝柏府除。頭髮先皤白。天上玉樓招。巫陽何催促。榮枯付南柯。仙遊在廣漠。斯人不復見。今世誠罕覿。風味挹醇醪。詞藻猶糟粕。平生一片襟。淡淡止水若。孝弟行有源。學問推餘力。環堵乏甁儲。滿案皆經籍。俯讀仰而思。默契人誰識。眞率本無矯。行己自寬綽。迂拙亦何傷。生涯任淡泊。世事都無關。一念在奬學。鄕塾有主盟。鑑衡咸推服。年齡雖向衰。氣貌未甚爍。稀壽終未躋。誰謂仁者得。靈櫬自故莊。行路猶慽慽。暮庭啼孤螟。空牀怨寡鵠。巋然舊溪堂。物物傷心目。學子失仰望。迷路疇秉燭。鉛筆未了債。幾多案上積。訃出遠邇驚。有痛此老哭。兩家先人交。事契自宿昔。易世逮後生。排行好追逐。不慚駑𮩻蹄。與羣騏驥足。少壯情非疎。遲暮意冞篤。玉洞秋月夜。汶水春風夕。隨處好相觀。不是肩袂拍。有時款段行。乘興訪剡曲。伯氏在中堂。鼎坐參諸益。吟筒輒相傳。呼童書諸冊。山中故事留。君言怳如昨。此事俄往閒。果已故事作。那知二年來。棣華幷零落。況復今夏晤。在君宗姪宅。談笑宛如前。疑義亦相確。分手未一旬。蘧然聞皋復。亦我嚮從歸。與君數日隔。支離吾不死。涒灘此何戹。割半孔懷情。失侶永歎息。已斷伯牙絃。忍聽山陽篴。相對說淒淒。忍窩吾族叔。浮世一夢場。於今始大覺。先後不須論。畢竟同歸宿。知君亦達觀。逆旅無不足。身後亦何悲。肯堂有所託。文豹死有皮。不朽在巾櫝。

病後次李戚洛應見贈韻

虞琴彈罷邈薰風。二豎偏侵禿頭翁。十日鬼關猶不化。百年人世竟何功。回看萬事皆雲外。遮眼殘書亦霧中。多謝故情尋寂寞。有時詩話與之同。

次萬歸亭韻

簷後蒼厓檻外江。仙家亭子樂浪邦。名山可敬金兄案。畫閣應羞玉女牕。試頫萬川終有合。方知一理本無雙。九旬老子前遊處。夜夢依依渡石杠。

月城崔氏於其先祖八友亭遺墟竪短碑。是夕與鄕人共飮宴。仍行鄕飮禮。崔景至詠近體一首。要座客酬和。忘拙和呈。

八龍餘澤栽培新。桑梓百年物色彬。一榦分時知本本。千枝連處見親親。羹牆孝思遺墟石。揖讓淳風故國春。花樹韋宗非盛會。未聞酬酢與鄕人。

挽安琢之_璞重

可愛人如玉。琢之字不誣。連城無價寶。三刖有司辜。美質終埋土。幽冤曩失珠。他山一老石。獨立更誰須。

挽李丈_朝範

密邇先生院。蕭然處士廬。歌從擊壤和。嘯好登皋舒。遐壽仁從驗。多孫慶必餘。自今鄕黨裏。誰復古人歟。

挽李用晦

雲樹蒼茫十載思。忽驚華鶴上仙期。百家汎濫遺科學。千首風流逼古詩。誰遣磻溪藏僻處。等閒漁父老明時。山陽一曲吾無淚。笑指桑楡日影垂。

挽李汝敬_曾範

櫟翁爲遠祖。竹老有曾孫。家世遺風舊。鄕黌宿望尊。交情元自別。戚誼不須論。暮境相尋好。已矣送九原。

挽洪丈_{載文○二首}

厖眉黃髮貌淳淳。疑是洪荒上古人。惆悵古人今不見。老松瘦竹謾傷神。

枌楡古社好相親。先隴同行十世鄰。厚誼將來應不替。小孫攜卷往來頻。

挽崔仲蘊

質庵天質素。文雅更添光。妙歲龍頭榜。淸朝雞舌行。殤䰟呼不得。仙馭去還忙。相弔東都士。止翁亦已亡。

挽李乃彬_宜煥

平地丹丘邃。誰知有逸民。杜門常守拙。環堵獨安貧。鐵畫心要直。霞觴味得醇。病牀曾厭聒。尻轄竟尋眞。裕後兒傳業。逾耆壽驗仁。肩隨同隊誼。心許一生親。幾望停雲暮。旋驚落月晨。荒詞替䪥露。遙送北邙窀。

次李參奉_野淳寄贈良洞諸益韻

詩中一字苦難容。枉費敲椎手裏筇。豪士風流驚句句。高樓百尺臥元龍。

挽孫肅玉

雞川餘澤遠。玉滴有傳孫。十世愚翁宅。百年晦老村。風聲元是舊。天賦亦云敦。器宇殊沉靜。襟懷更敞軒。恰愉源百行。遲重愼庸言。文翰兼華實。工夫漑本源。匡山杵費鍊。荊璞玉生溫。爲重庭闈命。不辭場屋喧。沼蓮華已晩。風樹淚餘痕。閒歇桑楡境。逍遙水竹墩。雲根奇作峀。冬葉翠成藩。雅調琴三尺。豪情酒一樽。貧寒分素定。年德望俱尊。每忌西神逼。還遭二豎怨。稀年非怛化。惡境遽驚䰟。地下兒相對。家中長孰存。三時孤寡哭。千古幽明冤。可惜楩楠質。空埋草莽原。圖書餘舊壁。花卉任荒園。後死寧無痛。久要不可諠。交情如水淡。俗態恥雲飜。詞藝歸前戲。塵編好細論。尋常資直諒。萬一警愚惛。老去稀聯榻。年來各閉門。詩筒頻往返。書尺每寒暄。四老丁寧約。一遊雲水軒。不留重九節。虛度再三番。塵網苦難脫。仙輧忽已鶱。有誰靑眼對。無處白鬚掀。應逐止淵駕。周旋紫掖垣。相看老阮淚。忍向雪山蹲。先後丹旌發。慘悽白日昏。同歸也不遠。此別復何忳。悔禍他年慶。應知在後昆。

甲戌春。遘疥疾首尾三朔餘。苦不可言。及其稍間。沉吟得古風五十韻。以道其憫鬱之狀。

老人苦多病。如何又疥瘡。此疾主搔癢。人所不堪當。況復七十老。其苦何可量。原其所染來。必於他人傍。翁已廢蟄久。不與人徜徉。緣何得此爲。其故不可詳。從前行乞人。往往寄宿堂。此翁性素柔。不爲牢塞防。多與同寢席。或此致不祥。始發手指間。點點必成行。漸次遍一身。甚至目之眶。稍大如豆菽。微細如粟粱。厥或栗子大。濃爛似癰瘍。尋常不堪癢。手爪長爬揚。一刻未暫休。欲忘不能忘。有時燥火上。直欲發出狂。手容何能恭。色容何能莊。無以攝威儀。無以整冠裳。亦或癢少定。寂寞守空房。卻恐貽害人。不近鄰舍牀。有人間或來。起去還怱忙。方其恣意搔。快樂殊未央。搔極必見血。刺痛還自傷。果然昔贒語。快事必爲殃。問人試醫治。治藥百千方。隨問輒欲試。取捨迷短長。衆人大同言。都不如砒礵。砒礵亦至毒。誤用或致戕。人生萬病中。此何氣不臧。月令載是病。以寒暑乖常。近聞州里間。此症多劻勷。職緣時氣失。燮理孰主張。大運固如此。身戹那可禳。自分無可柰。到此誰怨望。乃知一忍字。第一藥之良。古人有定力。禍患恬钁湯。況此幺麽疾。何必生㥘恇。猶勝疫癘虐。比比多死亡。忍之復忍之。時久當出場。推之世間事。勤苦皆可嘗。如今吾所苦。亦已越關梁。莫愁人厭避。獨處也不妨。俚俗閒雜語。太半耳慾障。莫恨己莫出。老醜堪伏藏。門外一步地。世路多羊腸。靜裏好披覽。案上有書緗。卷中羣聖贒。至訓猶洋洋。灑然洗胷襟。不啻服淸涼。從玆尋坦道。餘日聽蒼蒼。技癢堪自笑。詩句且激昂。

竆居老病。又添疥疾。獨與梅兄爲伴。聊吟一絶。

老翁搔疥坐竆廬。門巷蕭然俗跡疎。獨有西湖淸瘦貌。朝朝相對故人如。

挽李修撰_{元祥○三首}

大雅名家範。宏詞禮部才。人間金馬待。天上玉樓催。仁壽蒼穹靳。聲譽造物猜。相逢多士弔。吾嶺運何頹。

判非今俗士。眞是故家孫。先訓傳無忝。平居行有源。未終十世慶。何恨九泉冤。感激歸䰟淚。冥途亦曠恩。

浮名猶外物。良貴自天眞。蓮桂人爭慕。芝蘭我所親。早知逢沴鬼。寧恥遁昌辰。垂淚白頭老。客冬廁賀茵。

自橫溪書社。送塤篪先生文集。欣感披玩。詠懷二絶。

河南伯叔又尼陽。一部塤篪寶匣藏。看取兩鍾更唱和。絶絃餘韻復洋洋。

杜巷蕭然晝掩扃。誰尋白髮老儒生。書從太古窩中至。獨帶春風不世情。

懷鄭季常

止翁已去雪翁隨。浮世知音更有誰。只有煙霞谷口老。於今不見再周朞。

挽崔景至

冰蘗家聲玉樹姿。南州雅望月朝推。名場小得非長價。學社新糚儘好規。香案應驚同室老。絳帷還失一方師。此行若見止淵輩。爲說斯翁踽踽悲。

挽權虞卿_東卨

梅社遺芬遠。農窩隱德傳。儉勤安素履。書籍護靑氈。贒幹應支戶。稀齡可必天。從前事契厚。追憶倍潸然。

挽克難齋權士規_濟敬

先德曾薰有道門。百年家範見仍孫。循循認是蘇湖弟。昔我逢場問不煩。

荒歲歎

歎息復歎息。歲運何極否。嘗聞歲饑穰。十二一大至。禹湯尙不免。何代無災異。吾生今八耋。歉荒亦屢値。刱見今甲戌。大殺無與譬。太甚旱熯災。粵自壬申始。壬申及癸酉。薦飢兩年比。民生旣艱辛。天災亦可止。那知今年夏。大地無麥穗。三農十旬間。赤地方千里。稻秧半未移。移者亦半瘁。秋霖又浹月。田疇水瀰瀰。農民何所收。十百無一二。村村少炊煙。況復竆春匱。富人或難繼。可柰貧窶子。處處行乞人。連絡走街市。朝暮覓飯聲。喧聒亂人耳。千山葛根掘。萬落松皮剚。女衆搜菜茹。刮盡原野地。白晝大路中。行劫羣起恣。賣妻與鬻子。殃禍及墓隧。或有弱肉呑。人類爲虎豕。斗米過二百。未見前古史。酷寒兼毒癘。四境連殭屍。氏族不可分。無人來撿視。居民不勝墐。野獸爭相飼。朽穢觸處積。行人皆掩鼻。哀哀萬赤子。聖代胡有是。不意垂死年。遇此不淑矣。儒冠迂拙客。豐亦啼家累。老羸當此歲。糊口其何以。惟恃獨子養。奔走反哺食。每月一石糓。國恩無涯涘。自媿無用物。徒爲倉粟費。白屋任艱苦。漆室謾憂思。當今廟堂贒。誰復鄭俠似。畫此飢民狀。獻之九重裏。遠想三代盛。預爲水旱偫。常時三年食。必有一年置。九年餘三年。府庫常儲峙。所以當世民。無有溝壑棄。我朝留庫積。亦古聖王意。遵守四百年。邇來漸解弛。徵出罄蔀屋。操縱在逋吏。倉積可哀痛。太半是糠粃。一遇如此歲。捐瘠何可庇。或恐不軌徒。嘯呼羣黨萃。未論前古蹟。試觀西北事。西北數年前。凶荒政如此。果有城邑掠。畢竟王師出。乃知飢饉極。其禍致兇器。猶幸我嶠南。未聞枹鼓起。或言鄒魯俗。不同西北鄙。我知父母邇。盛澤浹民髓。蓋此聖世災。莫詰所以致。自古水旱遇。聖德非不摯。氣數或不齊。先儒有定議。生靈自無祿。戹會有難避。雖然古聖后。不曰時運痞。虞帝引警予。殷王切責己。固知吾王聖。前後同一揆。宵旰警戒意。從此益倍蓰。民食重邦本。輔相愼燮理。中和位兩儀。雨暘順五氣。轉災爲吉祥。天運可必耳。豐年百糓穰。將見萬億秭。節用昭儉德。儲積後患備。金石堅舊制。倉鼠無或肆。充溢紅腐積。文景豈專美。斗米三四錢。不獨貞觀治。環東億兆民。共躋仁壽址。野老獻𣌑誠。自有不容已。癃疾此一物。須臾願無死。康衢好煙月。含哺擊壤喜。無疆宗社福。千禩與萬禩。

次忍窩族父見贈韻_二首

辭歸今幾日。幾日如三秋。每對開靑眼。暫離搔白頭。最憎強鬼逼。謾戲老人遊。可惜東君節。先歸不我留。

歲荒重以沴。春景凜如秋。大地無容足。深村故縮頭。溪依三會笑。川逝舊交遊。且待時憂霽。筇鞋任去留。〈時寓虎溪傍。此吾兩老與洪川權友所遊之地。而人事忽變故頷聯雲。〉

虎溪寓所謾吟。示同棲權君文玉_瓚煥。

七旬浮世少開顔。三笑遺墟半月閒。苔磯日永觀魚戲。竹塢風淸聽鳥𠴨。忘年好對靑春伴。懷舊難追大夜還。溪山一半眞吾願。安得攜家老此間。〈古人懷亡友。有懷舊賦。此悼洪川權友。〉

次許貞𥳑公父子旌閭時韻

恭惟貞簡許先生。父子貞忠日月明。賀席無心啖肉味。危樓有淚聽鵑聲。黃麻渙渥須神聖。靑史榮名等朴成。桑梓舊墟連彩楔。何人不激秉彝情。

次忍窩族父韻

人間七十亦無多。吾輩行年況復加。公道不曾饒白髮。神方未必驗胡麻。康衢剩得昇平樂。昃日何須大耋嗟。抱月飛仙猶不羨。達觀終古有東坡。

乙亥秋。李進士士溫_鼎基以玉院首席。招邀數十老伴。一宿於院。轉宿定惠寺。又宿龜岡院。暢敘而罷。士溫詠近體二首。李進士望道_鼎儼又拈韻詠二首以求和。士溫又詠望道韻寄示。故幷和以呈。

君招適我願。羸馬促治裝。八耋還忘倦。三庚便覺涼。逍遙無俗累。酬酢有詩章。眞率耆英會。何須羨洛陽。

〈右和呈士溫〈在玉院〉〉

不盡溪堂興。筇鞋更理裝。元非尋寂默。直欲到淸涼。洗濯徵臺號。光輝想日章。偏憐人少一。鄰篴聽山陽。

〈右更步前韻〈在定惠寺〉〉

千秋覿醉地。罇酒又移筵。時節西郊迓。風流洛社傳。團圝須竟夜。交契摠忘年。別後相思苦。知君亦復然。

〈右和呈望道〉

叵耐寂寥巷。難回笑語筵。有懷詩句和。無計酒盃傳。相別非多日。前期異少年。蒼顔與白髮。秋夜夢依然。

〈右更步前韻〉

三宵團討後。可耐別離筵。顔範難常對。音徽且續傳。忘吾先一日。得子伴餘年。歲暮相期處。壇杏翠菀然。

〈右用望道韻。和呈士溫。〉

避沴氣寓處於大洞故從弟嚮五家。獨坐感念。詠二絶。

君其何逝我今來。架上塵篇不欲開。獨坐虛堂眞夢境。依然顔面百千回。

孤胤連仍獐榜中。兒孫次第鳳毛奇。嗟君地下知耶未。獨我人間喜且悲。

次權義士遺事韻。_{義士名復興。享忠烈祠。}

蒼蒼松柏歲寒時。烈士風聲憶險危。蹤跡不敎妻子識。精衷應使鬼神知。其行乃是蹣跚者。一死元非倉卒爲。欲識忠臣眞配偶。君看彩楔與豐碑。

客冬寓中。與忍窩族父有唱酬韻。族姪觀永次是韻以獻。而此姪適遭夭慽。語甚悲苦。吾於是姪。期待不少。而恐其意思索寞。有害於前程。以是韻寬譬之。

黃髮棃顔八耋翁。癡心欲與少年同。後生胡比殘齡老。先輩猶稱小學童。莫遣竆愁沮意向。且將經訓灌胷中。郕師亦數西河罪。蓋以殤哀失兩瞳。

李君_之翰來訪。留近體一首。遂次其韻。

十日陰霖杜巷廬。故人相見喜何如。夕餐淡泊還忘肉。夜話從容勝讀書。愧我梧臺巾裏石。憐君草野璞中琚。白頭倘及明春暮。杏下輕風面上噓。

次李南廬望道贈鶴城李正郞_覲吾韻_幷序

李上舍與諸同志作東南遊賞之行。尋正郞家。爲數日飮。及還。主人以酒贈行而盛以鐵甁。上舍笑而戲曰此甁吾當不還雲。歸後爲詩。乃還其甁。亦一風流好事也。爲余道其事。要余次之。遂步以呈。

從事靑州亦蔚州。鐵腸風味勝瓊舟。守時忍默仁人口。擊處長歌烈士喉。主老三酬情貺溢。南翁一笑戲言休。靑絲好結同心契。作伴詩筒取次投。〈古人以玉盃爲玉舟。而今以瓊字代用。蓋倣杜詩以金盌爲玉盌之體也。〉

挽鄭立齋_宗魯

嶠南賸得鍾文明。奕世名家又篤生。保養已從林下秀。光輝不待柏臺榮。江山自古多經濟。鄒魯如今失老成。賴有瑤琴藏寶匣。玉溪餘韻大其聲。

次龍山書院賜祭時會中韻

風霆烈烈是何年。名節遙思險水天。丹心未老龍蛇後。白首還忘虎豹前。遂令宇宙綱常重。不與皇王世界遷。九重興感重回甲。地主宣恩祭祀虔。〈是時風雨雷霆。連作十日故云。〉

次聖山祠奉安時會中韻

烏川夫子海之東。杖屨遺墟俎豆宮。義起陳徐尊祖禮。文從鄒魯尙贒風。先生斯可祭於社。鄕里非徒號曰公。自此靑衿添矜式。玉山西面紫霞中。

次李洛應韻

慇懃東郭老。竹杖訪苔庭。春暮期風詠。月朝恥俗評。畦畛君不設。囷廩我須傾。遙憶周卿士。求箴在耋齡。

忍窩族父有共會迎春之約。以余適有疾不赴。因吟示一絶。謹和呈_二首。

老病乘寒涉月留。佳期虛負菜盤遊。從今肺腑收春氣。且待元辰共迓休。

八耋殘年意思新。自家靈腑亦回春。須從此日日新了。百歲和風滿一身。

挽孫漢五_{星德○四首}

去年寒食達田庵。七日連牀共笑談。叵柰今年寒食節。嗟君獨向達田南。

簷前松樹舊庭培。孤直風標老不頹。畢竟同歸凡卉盡。雪蒼寒月獨徘徊。

名家舊寶有靑氈。十世慈孫潤色鮮。了得一生尊祖事。也應無憾報重泉。

白頭俱是故家兒。先世交情爾我知。一語無猜遺挽語。吾今又作送君詞。

挽孫進士天弼_星說

八耋吾知哭死癡。斯人非慟慟爲誰。彬彬翰墨君餘事。淡淡襟懷我素推。蓮籍曾看連代耀。棣華那意一時委。殘年此別應無幾。卻爲東都後進悲。

次孫乃遠_弘九韻

竆廬忽到故人行。忙下匡牀倒屣迎。濁酒家貧慚未進。新詩老健謝先成。常時不見憧憧思。猝地相逢脈脈情。遲暮前期那易說。向來餘恨水雲亭。〈雪坡在時。屢有雲亭之約而未遂。翁已作古。今乃遠又有是約而未可必故云。〉

挽李聖應_鼎濟

安得長風駕。爲君訟玉京。膏肓必欲殺。聰敏若爲生。莫試宏詞策。終歸處士旌。忘年黃髮老。秋鞠倍傷情。

次安國寺會中韻

雲住山中雲淡天。靑衿十里綠陰穿。英材妙選東都士。耆老渾成別界仙。剩得浮生閒五日。不知塵世是何年。可憐杜巷一黃耇。香社同參未有緣。

次題雲住山韻

名山安國梵王都。慧眼何年指衆愚。嶺衛將軍誰敢侮。峯鄰道德不爲孤。中天偃蹇俱瞻爾。平地昂藏自笑吾。可惜英靈招異類。煙霞好處入浮圖。

次耆老會韻

文垣高設碧雲巖。座上耆英什二三。山䔩芳香非肉飽。石泉淸滑似酥甘。風情壓少詩先唱。雪鬢回春酒半酣。五日留連猶未足。仙筇又向德溪潭。

次雲谷會中韻

前遊雲住已超然。雲谷今遊穩勝前。名德揭虔新廟宇。大贒留詠舊林泉。佳辰雨霽黃梅月。別界風噓紫錦煙。三日團圝文酒會。他年故事自今先。

虎溪祠會中。次李望道韻_二首。

勝會曾聞洛社傳。風流今覩景齋筵。楡陰不畏三庚節。紅樹還忘八耋年。遺馥好尋梅舍裏。古圖休詫虎溪邊。玆堂好事從今始。來歲佳期且勿愆。

文會溪堂滯雨時。老人無怪不言歸。殘年每歎離羣久。勝地還忘作客遲。入戶泉聲喧鼔吹。懸簷溜沫散珠璣。明朝各自歸家後。一夢依依長在斯。

虎溪文會。孫兄乃遠有行聲而竟不至。罷會後以詩遞贈。故次韻以謝。

華旆先聲有浪傳。欣然扶杖赴溪筵。徒勞企佇經三日。自覺齟齬伴少年。短髮空搔霖雨裏。片心長繞水雲邊。殘齡一會其徐緩。黃菊佳期且勿愆。

次李洛應韻

吾儕盛會太平年。少一罇前爲悵然。明日筇鞋移北院。可能淸旆賁文筵。

次蓮龜亭韻_{忍窩公所居}

平生康濟抱。遲暮小丘盤。軒敞宜迎月。牖寬好對山。雙龜常捧枕。六甲幾循環。大隱於斯足。何須洞壑間。〈公有雙龜枕〉

次東湖書社韻

鴈鴨湖亭半夜開。千年名奪鳳凰臺。浮草繁華何處去。孤雲風月有傳來。景以淸新多得句。會因眞率數傳盃。琴書最好江山裏。別有斯翁獨樂哉。

戊寅春。有中樞加資之恩。吟近體一首。示座中求和。

八十之年百不爲。人間一蠧太遲遲。先朝已荷非常寵。衰暮那堪又特資。緋紫榮光誇里閈。斑斕舞袖戲孫兒。滿觴春酒皆恩賜。遙祝南山萬壽期。

感恩歌

懸玉之日。有四句韻語。而未盡多少蘊蓄。遂復詠長短一篇。不拘格律。惟意所發。荒蕪之語。兼以昏耄。聊以自敘。

聖上臨御十八年。杜巷老人年八十。老人生長太平老太平。康衢白日閒出入。人間榮寵夢已斷。只待閻家符牒朝暮到。忽於春王正月夕。丹鳳含來紫泥誥。蹶然而起忙下牀。雙手擎來伏而覩。糞土微臣姓名下。大書通政大夫者。蓋此聖世優老典。凡庶年限九十也。以吾曾忝一半級。比他凡庶先十載。微衷感激果如何。環顧其中不勝忸怩媿。生來性質極孱劣。木偶襟裾無半解。先朝宣召一命寵。在此愚臣猶分外。如何此生太支離。又煩恩數及老耄。老而無聞久不死是爲賊。聖師猶責原壤老。亦已久不死。今又添以爵。此物終歸名器盜。腰緋頂玉里閈間。恐被傍人拍手視。雖然傍人且莫笑。此爵自與他爵異。王家爵命何等重。多見靑雲人力致。紛紛東郭乞憐兒。白晝驕人誠可恥。人生壽夭在司命。非我求之天所賜。不出門外一步地。九重恩渥乃自至。飜嫌海上八十老。漁釣至周亦多事。而況是爵最淸閒。正合吾儂迂且懶。旣無一公事黜陟。何預治與亂。又無一斗祿。屍素誰譏在家食。在家惟孝友兄弟。素王爲政亦不在干祿。相當吾職此莫過。不換三公之貴寵。此語非誇聊自慰。更有孤露無竆痛。先人行德在公誦。餘事文華擅一代。壽不稱德名未遂。至今東都士夫慨。何圖不肖謬通籍。又以年高優寵渥。乃知先庭種德不食報。留與後來餘慶及。多謝鄕鄰同此慶。慇懃賀客屨相接。此夕不可無我酒。樂與親知同酬酢。貧家設饌任眞率。杯盤何必計豐薄。佳辰正値仲春殷。庭梅爛熳山花灼。中堂兀然坐金狄。四座親朋非疇昔。春天行鴈已歸盡。芳草池塘多感目。賴有座上同室老。棃顔鶴髮俱八耋。共閱滄桑無限變。長吟短唱悲喜溢。鄕閭二三情厚交。不妨年紀稍間隔。沾沾談笑坐忘形。不覺西山白日沒。從玆餘日問幾何。卽今歸化無攸恨。秖恨靑春黑頭日。虛送光陰垂大限。別有天爵高於此。德義之尊窺未得。比之衛武作箴日。此翁猶是少年客。在我誠心苟自盡。未死之前須努力。猶恐鸚鵡徒能言。不患桑楡餘景迫。荒詞蕪語作此歌。西望長安百拜祝。涓埃寸忱報無路。惟願聖壽千歲萬歲無竆極。

玉院會席。口占二絶示座中。

一生偏愛此溪山。乘興年年每往還。八十年來凡幾次。棃顔又此綠陰間。

靑山不老水悠悠。物色無非舊日遊。今夕登臨誰故伴。滄桑人事使人愁。

次崔子成_玉龍潭精舍韻

聞說龜山之北厓。故人亭子窈而佳。鬧中久厭爭先路。靜裏應尋向上階。題詠無非情性發。池臺不是等閒排。仙區似隔三千里。白露蒼蒹謾寄懷。

戊寅除夕詠懷_{同忍窩餞歲}

二老分明夙世因。一門生長九回旬。年年此夜同迎送。歸日應同百世春。

次李士仰_鼎搢子舍聞喜宴韻

幽香不掩揭軒楣。擢桂榮光寶樹枝。具慶北堂康健日。重煕東國聖明時。十年經學行將試。奕世家聲定不虧。好是綠陰芳草節。觴歌爭和鹿鳴詩。

次孫君_翼謨韻

槐翁不祕篋中琚。川鯉含傳巷老居。八十已忘名利釣。故人詩句敵璜書。

次孫乃遠重牢宴韻

南國夭桃際盛時。仙家伉儷舊佳期。天上夙緣雙吹篴。人間偕老再交巵。彩舞猶依靑鳥妙。珍羞不啻玉飴奇。浮世百年稀有慶。分明積德驗於斯。

挽鄭季常_四首

歲運長吁値白龍。鄭鄕千古大儒終。如今又哭公之逝。何似當年哭鄭公。

雙峯爲祖魯庵昆。詩禮遺風學有源。追孝百年能事了。知君無媿故家孫。

煙霞洞裏棟梁姿。蓮籍浮名姑舍爲。別有彙編書一部。晩年功業在於斯。

遲暮交情倍少年。那堪衰病兩相纏。藍輿一會終虛負。從此前期指九泉。

次李進士仲謙_鼎益龜巖精舍韻

幽深古院洞。蕭灑小亭宜。眞樂尋山水。虛名恥斗箕。甘華隨分劑。竆究到衰遲。爲賀林丘遇。斯翁乃取斯。

挽閔進士聖則_誾○二首

靑松白鶴古仙區。雅行君非叔世儒。隨分斕衫安淺淡。潛心黃卷玩膏腴。堪嗟故壑虛三秀。何計荒山奠束芻。種德由來餘慶遠。須看寶樹滿堂隅。

論交卻憶少年時。傾蓋還同竹馬知。已覺心期先有脗。更看名跡輒相麗。殘齡久斷停雲望。浮世那堪逝水悲。冥路若無頭嶺隔。逢場握手未應遲。

贈李洛應徵五_{奎鎭○幷小序}

積年老蟄中。康村諸友頻頻辱訪。且要我慇懃。吾亦爲紓鬱計。以端午日扶筇往尋。以做數宵團圝。是亦殘年勝事也。臨別贈近體一首以識之。

自笑風流及耄年。康衢步步太平煙。佳辰強記天中節。老醜休稱地上仙。幽抱暫開尋晩契。厚情多感設深筵。重來此後非吾料。只願諸君每賁然。

挽權晩洲無悔_以復

未及摳衣厚老門。故庭猶見典刑存。鶴松仙分無塵累。詩禮儒風有本源。璧沼採蓮非展抱。靑山埋玉尙餘冤。至今情貺長扶我。時復摩挲拭淚痕。

挽任持國_{萬濟○二首}

東都冀北士稱多。才俊如君復幾何。浮名得失非輕重。虛老良騏有足嗟。

鰲背仙區有主人。風流詩酒任淸眞。遙憐鶴上昇雲處。寥落寒塘物色顰。

挽孫乃遠

山陽一曲淚無痕。此別榮君向九原。皓首重婚宜伉儷。靑氈遺業好兒孫。雲亭興盡三宵枕。閬苑行尋萬里轅。只惜東都無處士。暮年詩酒更誰論。

次忍窩族父韻_{三首○歲前遇篤疾。沉綿月餘。暫有減勢。族父以詩寄賀。呻吟中僅僅和呈。}

莫謂殘年病暫瘳。暫瘳還怕久遲留。鳩筇追後猶雲幸。龜壽無疆敢望俱。

兩老年皆八十餘。歸期莫問更何如。存亡姑舍他年事。離索那堪此世居。

幾處重房幾累茵。園林只詠雪花新。多公白屋恬寒苦。一念先憂天下人。

挽崔翰汝_二首

孝友家聲翰墨俱。東都一代老成儒。可憐璞玉終埋沒。殘月淒涼弔石湖。

兒女於歸不必隨。如何行色暮年爲。畢婚恰遂尙平願。碧水丹山去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