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的一天

戰鬥的一天
新華社
1972年1月12日

本作品收錄於《人民日報》

在越南北方通往前線的交通線上，有一個C路段。這段路雖然只有兩公里長，但是，所有開往前線的車輛都要經過這裡。C路段成了這條交通線的咽喉。美國強盜妄圖用炸彈和鋼鐵把C路段切斷、堵死，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內，出動了各種類型飛機，其中包括九百四十八架次B—52型戰略轟炸機，對C路段進行了二千七百五十多次的轟炸，投下了九萬一千多顆炸彈、無數的珠型炸彈和地雷，發射了大量的火箭……平均每一平方米路面要承受四顆炸彈。但是，C路段每個晚上都依然暢通無阻。

為了保衛這段路，越南人民軍光中軍事運輸團第二十四工兵營的勇士們，發揚決戰決勝美國侵略強盜的精神，日日夜夜同美國侵略強盜進行着激烈的戰鬥。

這裡記述的是他們在這個路段上一天的戰鬥情景： 清晨，美國強盜飛機就對C路段進行了持續的空前殘酷的轟炸。

在營指揮部所在的掩蔽洞裡，營長潘青從、副教導員阮伯諸凝視着掛在洞壁上的C路段地圖，密切地關注着敵機轟炸的情況，思索着如何動員和組織力量搶修公路，經受住面臨着的嚴峻考驗。

營長看了看手錶，對副教導員說：「現在已經是下午四時了，在十個小時內，敵人進行了四十次轟炸。看來，敵人今晚想與我們進行一次大的較量。我們一定要給它們一個響亮的回答。」

營長剛一說完，便戴上鋼盔，到守衛在公路旁的戰士們中間去了。三連連長丁雄偉用電話向營指揮部匯報了公路上的情況。副教導員讓丁雄偉轉告全連戰士：「情況確實是十分嚴重的，今晚將是對我們的最大考驗。但是無論如何，C路段今晚必須通車！」「二十四營血可流，C路段決不可斷！」

在公路旁，戰士們個個英姿勃勃，早已作好一切準備，隨時準備投入搶修公路的緊張戰鬥。

營長潘青從來到了戰士們中間，仔細地檢查了戰士們的準備工作，對路面進行了細緻的現場視察，然後向大家交代戰鬥任務。他說：「同志們！今晚的任務是極其繁重的。我們必須發揚不怕艱苦、不怕犧牲的革命精神，立即克服各次轟炸所造成的困難……」

「?！?！?！……」的爆炸聲打斷了營長的話。被炸起來的石頭、泥沙紛紛落下來，打在戰士們的身上。但是，戰士們還是鎮定自如，毫不畏懼，聽候着營長下達戰鬥命令。

下午五時十五分，全營出動，分在A、B兩區搶修公路。戰士們緊張而有秩序地戰鬥着。他們以決戰決勝的精神和巨大的革命幹勁，連續奮戰了兩個多小時，取得了顯著的進展。正當B區完成了一半工作量，A區只剩下四個炸彈坑尚未填平的時候，敵人的B—52型飛機飛來又投下了一批炸彈。

敵人的偷襲雖然又給A區增加五個彈坑，但是阻擋不了戰士們的前進步伐。他們懷着對美國侵略強盜的深刻仇恨，更加奮勇作戰。

當A區搶修公路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的時候，敵人的噴氣式飛機又一次俯衝偷襲。戰士們機警、敏捷地向路兩旁散開隱蔽，敵機一走，又立即衝上路面，繼續投入戰鬥。推土機手黎玉鳳剛剛坐進駕駛室，這時一架F—105型噴氣式飛機在上空一掠而過，這是B—52型飛機前來轟炸的預兆。推土機和人一時來不及隱蔽了，怎麼辦？營長潘青從臨危不懼，當機立斷，鏗鏘有力地命令大家：「到推土機底下隱蔽！」

推土機雖然正在下坡，但黎玉鳳仍然可以剎住車，離開駕駛室隱蔽的。可是，他想：「炸彈爆炸時產生的氣浪把推土機推走怎麼辦？戰友們不就有危險嗎？不！我不能離開自己的崗位！」就這樣，為了戰友們的安全，黎玉鳳決然地坐在駕駛室里，腳緊緊地壓住剎車器，雙手緊握方向盤……

一批、兩批、三批炸彈傾瀉下來。爆炸聲震耳欲聾。彈片、石塊、泥土打在推土機上。但黎玉鳳依舊巋然不動，堅守戰鬥崗位，保護了戰友的安全。 凌晨二時三十分，當營長就要命令發出通車訊號的時候，可惡的敵機又來襲擊了。路面上又增加了六個炸彈坑。怎麼辦？面對這種極其嚴重的情況，營指揮部的幹部交換了意見，一致表示堅決要使C路段當夜通車。

營長嚴肅地對戰士們說：「同志們，天快亮了，路面上還有六個炸彈坑，怎麼辦？難道我們甘心向敵人認輸嗎？」

戰士們群情激昂，揮動着結實而又有力的拳頭，斬釘截鐵地說：「決不低頭，幹下去！」他們忘記了持續近十個小時艱苦奮戰的疲勞，滿懷「二十四營血可流，C路段決不可斷」的凌雲壯志，以堅韌不拔的革命毅力，繼續投入了戰鬥。推土機更加迅速地向前推進。

凌晨四時二十分，最後一個炸彈坑填平了，勝利的時刻終於到來了。滿載物資的車隊，源源不絕地安全地開過C路段，繼續向前方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