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哲宗/元年/十月

十月

10月1日

行都承旨趙秉夔〈享官廳進〉。行左承旨曺錫雨〈未肅拜〉。右承旨申錫愚〈坐〉。左副承旨沈膺泰〈坐直〉。右副承旨金世均〈未肅拜〉。同副承旨洪祐健〈坐直〉。注書金永秀〈仕直〉任應準〈仕〉。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四更五更，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二分。

○朔祭親行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內閣、政院、玉堂、百官奉慰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洪祐健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申錫愚啓曰，來初五日，朝參日次，而宗廟冬享大祭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洪祐健曰，進講入侍。

○洪祐健啓曰，卽者正言朴惇壽，以其親病，投章徑行，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遞差傳旨及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下鄕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傳於沈膺泰曰，右承旨、同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曺錫雨、金世均落點。

○沈膺泰啓曰，新除授承旨曺錫雨，方在刊削中，金世均方在罷職中，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蕩滌敍用。

○傳於洪祐健曰，當該承旨推考。

○洪祐健，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朔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校理徐相鼎，時在京畿陽智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又以成均館知館事意啓曰，文廟守僕，依宗廟、社稷守僕例，試才抄擇，別單啓下者，曾有定式矣。事知守僕金應蕃汰去，代以曾經守僕，試才抄擇，備三望受點次，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錫愚，以兵曹言啓曰，去秋等能麽兒考講時，武臣兼宣傳官申泰善、李晉純二次不通，訓鍊院主簿申春熙，部將元用熙，守門將趙基豐，一次不通，依定式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沈膺泰，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院製述官趙嘉永瓜滿代，吏文學官盧觀河陞付，吏文學官有闕代，幼學金東承差下，使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鄭基世。

○大司憲金鍏，大司諫李敎英，持平兪貞煥，獻納李亮信，副校理金世鎬，修撰姜㳣等啓曰，噫嘻，痛矣。書九之罪，可勝誅哉？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窮凶絶悖，未有如裕賊，裕賊之根窩，卽書九庚申一疏是已。其疏之上下屢千百言，閃忽疑眩，莫可摸揣，而指意肯綮，專在於彼固曰四條，外托義理之說，而內售沮戲之計，陽爲承順之態，而陰懷綦間之謀，語脈所歸，手腳莫掩，言之體粟，不敢痛陳其逆節，思之膽掉，不忍歷擧其罪案，而傳敎中前茅裕賊之敎，實是燭奸之禹鼎，照魔之秦鏡也。於戲，我正宗大王五晦筵敎，卽明諭御極後用舍進退，斷自淵衷之意，而書九乃敢杜撰聖旨，動搖大計，凶圖禍心，一轉而爲裕賊，如印一板，如貫一串，終至有宜學之遺醜餘孽，得以藉口，詡之以闡明，稱之以對揚，此豈一朝一夕之故哉？涓涓之流始自書九，而滔天於裕賊，餘波於宜學，顧今拔本塞源之方，亶在乎先正書九之罪，而鬼誅已加，王章莫伸，輿情之憤鬱，何時可洩？世道之憂虞，何日可弭？請書九，亟施追奪官爵之典。答三司曰，不允。

○大司憲金鍏，大司諫李敎英，持平兪貞煥，獻納李亮信等啓曰，噫嘻，痛矣。國榮之通天罪惡，萬戮猶輕，千剮難贖，而尙屈王章，是可曰國有常刑乎？噫，諸賊之眼無國母，恣行胸臆，危逼之逆節，憯毒之凶計，暗相綢繆，罔有紀極。主張者榮賊，亂逆之犯分干紀者，從古何限者，豈有若此賊之至凶極悖者乎？雖以弘、瞻之凶肚，來、黯之毒手，未足以喩其惡也。此實載籍所無之極惡大憝，而聲討未加，鬼誅先及，一國之公憤，鬱而未洩，三尺之邦憲，久猶莫伸，至今追思，不覺骨靑膽掉，而髮豎眥裂也。當此義理大明凶逆嚴討之時，《藥院之日記》，旣已査出，臺臣之緘辭，如是明的，則追奪之當律，不容一刻少緩也決矣。千罪萬惡，咸萃一身，製給凶疏，沮遏大計，煽動人心，潛圖國脈者，已有浮於莽、溫之凶，而幸賴我正宗大王，廓揮乾斷，特降允兪，而傳旨未卽頒下，典刑尙稽夬施，神人之憤惋，容有極哉？請物故罪人國榮，亟施孥籍之典。噫嘻，痛矣。賊裕之罪，可勝誅哉？辛酉夏一疏，包凶蓄禍，暗售梟獍之腸，都人尹姞等句語，排布陰譎，典gg曲g堗徙薪之援比，指意凶憯，卽此一段，其沮戲大婚之凶肚，背馳正宗大王之逆節，綻露無餘，渠以今日北面之臣，乘國運不幸之時，而疑亂熒惑，潛圖不逞之計，是可忍也，吁亦憯矣。亂臣賊子之干常犯紀，從古何限，而豈有若此賊之窮凶絶悖者哉？且其所納爰辭，見捉文書中不道不滿之說，愈出愈凶，至於外朝不知之言詩句引用之意而極矣，而末乃以渠之傍祖權鞸時事，隱然自況者，尤何等窮天地所無之極逆大憝也？凡在橫目之列者，莫不骨驚膽掉，直欲手磔口臠，而賦性獰慝，忍杖抵賴，王章未伸，鬼誅先及，神人之憤痛，容有極哉？噫，原疏之陰憯，逆腸難掩，鞫招之凶慝，斷案已成，雖未及結案，便是已結案之劇逆，而且於安默、魯賢、在民三賊伏法之後，其凶謀逆節，尤益彰著。此與身死旣久之後追律之例，大有異焉。不可援用尙魯追施之律，請物故罪人裕，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豈有如漢祿之窮天地亙古今至凶至悖罔測不道之賊耶？八字凶言，一世傳播，聽之骨顫，思之髮豎，而特以證據無人，根因莫知，聲討之擧，至今未行，遂使劇賊臥斃，輿憤莫泄，古今天下，寧有是耶？何幸乾道孔昭，元惡斯得，知申之疏打破其眞贓，重臣之奏繼而爲明證。嗚呼，尙忍言哉？一種不逞之徒，乃敢讎視我君父，必欲謀危我宗國，梟首獍舌，脈絡相通，蛇糾蚓結，腸肚互連，量、能之殊塗共轍，無不干犯於莫重莫大，煥、裕之護法傳神，莫非誣逼於不忍不敢。國勢日就岌嶪，倫彝幾至斁喪，千怪百變，疊生層出，以至於達賊不道之奏，如貫一串，苟究其本，則莫不源委於漢祿，根柢於漢祿，求之往牒，未有如此賊之窮凶絶悖者也。食肉寢皮，已矣無及，瀦宅破家，尙雲輕典，追奪之律，雖幸蒙允，孥戮之請，尙此靳兪，至以自有受敎爲批，臣等誠不勝抑塞悲憤之至。殿下試思之，前乎漢祿，而豈有如漢祿，後乎漢祿，而豈有如漢祿？剖斬之律，劓殄之誅，設或創行而施之，誠未爲過當，則惟此追奪之名，雖謂之生前一律，而顧其擧行，則不過是收奪告身而已。以此律而施之於此賊，果可以夬雪君父之讎，少洩臣民之憤耶？適、雲之所不敢，而此賊敢爲之，鏡、夏之所不忍，而此賊忍爲之，烏可以曾有受敎？不之權變，一味膠鼓，致使當行之天討不行，必伸之王法，不伸也哉？且況凶種逆孽，尙繁其徒，豈可使戴頭假息，依舊跳踉，以貽國家無窮之憂，以遺臣民共戴之恥耶？應行之律，不容晷刻少緩。請逆賊漢祿，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亂臣亂子從古何限，而豈有如龜柱之窮凶絶慝也哉？其許多罪惡許多逆節，擢髮難數，罄竹難書，而以渠地處，不念報效之道，徒懷凶譎之腸，始因傾軋之習，而潛蓄禍心，長其覬覦之計，而遂懷凶圖，必欲傾覆我宗社，動搖我國本，群聚兇徒，自作窩主，醞釀旣久，排布愈密，八字凶言，一串貫來，同室之內腸肚相連，若是根柢也源委也，莫非此賊，而得保首領，臥斃牖下，凡今日含生之倫，就不腐心痛骨？如不欲生，而最其《大明律》一事，卽有天地君臣以來所未有之極逆大憝也。思之膽掉，言之骨靑，直欲手磔口臠食肉寢皮者也。且況不道之凶計，有自來於當時，潛藏之禍機，愈益肆於今日，譸張糾結，種下生種，裕、玉、煥、達之凶謀祕計，莫不傳神於此賊，護法於此賊，而跪敦之律，燃卓之典，尙未夬施，神人之憤，容有極哉？向來追奪之擧，不足爲此賊之當律，況其梟獍之凶種尙遺，國家之隱憂無窮，請追奪罪人龜柱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例，施以散配之典。噫嘻，痛矣。凶魁亂本，從古何限，而豈有如鍾秀之至凶絶悖者哉？本以奰慝之性，濟以陰譎之行，撐腸拄腹，都是禍心，聽言觀眸，罔非戾氣，平生伎倆，專在於凶國而讎君，晝宵營爲，亦出於戕人而害物，好惡所到，忠逆立判，利勢所在，逋逃咸萃，附己者謂之向國，而奬拔汲引，如恐不及，異己者謂之背馳，而擠陷網打，無所不至。於是乎助虐逞凶之徒，擧皆爲其羽翼，逐臭䑛瀝之輩，莫不隨其指使，傳授凶圖，釀成煥、日滔天之禍，鼓唱悖論，馴致裕、玉讎國之計，一番逆變起，而罔不根抵於渠，一番凶獄出，而罔不窩窟於渠，渠之血黨死友，擧皆干犯天討，以誅以奪，而以渠鯨鯢之魁，獨爲漏網之魚者，蓋緣其凶焰雖死不衰，餘威歷久尙熾，根窩更有之論，指目有歸，而無敢連討者，明白洞快之敎，聖批昭揭，而無敢對揚者，一世腐心，而擧朝緘口，有識憂歎，厥惟久矣。何幸乾道孔昭，自作難逭，渠之平生斷案，無端呈露於爲其卵育吹噓，感德思報，願爲鍾秀一死者之口，則雖使鍾秀，對質於鞫庭，必將滿口輸款，而無一辭自明之端矣。噫，敬、觀之窮凶，而染成者渠也，龜、祿之絶慝，而掩護者渠也。渠以爲見驅，則觀鎬曰見驅，渠以爲非逆，則觀鎬曰非逆，耳濡口滑，看作茶飯，先入之見，掩諱不得，慣聞之處，丁寧納招，則龜、祿、秀、敬之和盤托出打成一片之狀，至是而畢露無餘矣。大抵鍾秀之一生藉口欺人而欺心者，卽不過渠所謂士流也，渠所謂義理也，而論其行己，則發跡於逆戚之門，而其爲私狎之客，託身於榮賊之家，而備盡諂諛之態，至勸其兄，願留榮賊，究其情狀，卽一患得失之鄙夫，則渠所謂士流，吁亦媿矣。且夫渠所謂義理者，本出於逆祿之凶論，賊龜之陰圖，而直是作賊作逆之一大斷案耳。噫，彼龜、祿輩包藏不軌，謀危宗社，及夫國本已固凶計莫售之後，鍾秀以其血黨，自知無幸，乃以死中求生之計，說出渠輩所謂義理二字，以爲掩護龜、祿輩眞贓之妙籌長策，龜、祿之眞贓旣掩，則鍾秀之身計得矣，鍾秀之身計旣得，則龜、祿之眞贓掩矣。其一而二二而一之狀，不亦凶且憯乎？惟我正宗大王至精至微之義，昭揭日星，建天地而不悖，俟百世而不惑，則雖有怪鬼十千輩，寧或售疑亂之計，而鍾秀敢以掠美之術，欲爲立幟之資，指無謂有，眩惑群聽，有若怪鬼不逞之徒，眞箇爲朝夕壞亂之擧，而非渠則莫可扶植者然，肆然上逼於莫重莫嚴之地。以是而脅持君父，以是而威喝朝野，魯賢之逆變，由是而醞釀，達淳之邪說，由是而源委，候班不參之逆節在此，史局割席之凶肚在此，而改號時違牌，行幸後悖論，皆其逆謀慝計之昭不可掩者矣。至於逆敬之三條凶言，卽自鍾秀圈套中出來，而賊觀之謂龜賊義理主人之招，亦由鍾秀悖舌中薰襲，則前後情跡，沕然相符矣。臣等合辭所陳剽竊先王之義理，矯誣先王之秉執者，政謂此也。及其家計已成，手段漸滑，則誣衊無所不至，譸張無所不有，筵本二跋，旣伏罔赦之案，讆言五條，莫掩自唱之跡，入告出語，變幻無常，左闔右捭，機關至密，千罪萬惡，擢髮難數，而臣等之最所憤嫉而痛惋者，又有在焉。以渠之眷遇也邇密也，逆祿之八字凶言，旣已自渠口傳說，賊龜之乙未冬悖說，亦必先他人聞知，卽何不於正宗大王一初淸明庶政維新之會？斷去宿處，嚴斥凶論，使夫迷溺不悟者，曉然知龜、祿之不可染跡，而乃反附麗依歸，推詡尊仰，壞亂世道，詿誤人心，以致許多逆變無限厲階，而其惡稔矣？其禍極矣。若使當日朝廷之上，初不生出一鍾秀，則龜、祿之賊勢，何由而鴟張？龜、祿之餘醜，孰從而蚓結乎？然則今日國勢，所以至於痛哭流涕之境者，雖源於龜、祿，而助成者鍾秀也，雖發於敬、觀，而主張者鍾秀也，則論其罪犯，有浮於龜、祿、敬、觀，而敬賊已施之律，尙難貸也。龜、祿應坐之典，烏可已乎？特以大官之曾忝也，鬼誅之先加也，故依律處斷。雖限未及尙魯已例，在所不已，幸賴乾斷廓然，天討亟行，鍾秀黜享追奪之請，雖蒙夬允，而梟獍之凶種尙遺，國家之隱憂無窮。請追奪罪人鍾秀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漢祿例施行。噫嘻，痛矣。今此鍾、振兩賊之凶，思之膽掉，言之骨靑，蓋其陰謀逆節，適、璉之今又出也，凶言悖說，雲、海之所不道也。是乃窮天地亘宇宙之極惡大憝，雖幸天討略行，王章少伸，尙何足快洩神人之憤也哉？鍾一則藉其文蔭，獲沾祿仕，國家何負於渠，而梟心獍腸，與生俱生，幸西賊之有警，則日當爲蜀漢，分院兵助勢之策，湖南伯得差之願，無非劇逆之斷案，而乃與振采、友文等，結爲血黨，五字八字之凶言，猶爲不足，而必以二字至不道之言，和應於合有變通之說，甚至街路上訩訛而極矣。振采則伎倆妖慝，行止閃忽，出沒京鄕，左道誑惑，連腸接肚於鍾一、光友之徒，憑藉讖緯之書，濟其邪誕之術，二萬石軍糧之積庤，縉紳家火具之潛埋，指卯日而擧事爲期雲者，莫非做作妖言煽動人心之計，而至於第一子指擬之目，十三日至凶之說，與鍾一，一而二二而一，似此今古所無之逆，不可只施治逆之常典。適、雲已行之例，不用於此兩賊，而將何施乎？請大逆不道罪人鍾一、振采，竝施適、雲之例，逆賊友文，跡本卑微，性又奸慝，投身於鍾一，甘作爪牙，許心於振采，結爲兄弟，托鍾一於振采，則謂以可用，薦振采於鍾一，則稱有神術，逆賊光友，本以鄕曲賤孽，托爲兇徒死士，父事振采，兄事友文，欲輸軍糧則轉到南陽，凡爲群凶之指使，率皆挺身而樂赴，將臣家將慾火攻，所營何事，店舍綢繆之言，致後丁寧和應，南中兵火之說，延壽爛熳酬酢，卽此數段，已足爲諸賊之眞贓斷案，至於正月十三日凶言，卽是窮宙亘宇所未有所未聞之極逆情節，而無不參聞，無不參知，則罪止誅身，失之太輕，王章不嚴，輿憤未洩。請逆賊友文、光友，加施孥戮之典，致後、延壽，竝施孥籍之典。噫嘻，宜學，以卑微之流，賦憯慝之性，行己則巧佞，而善爲狐媚，發跡於陰邪，而養成虺毒，屢竊踰濫之職，而睯不知分，常蓄希覬之心，而急於射利，敢以嘗試之計，投呈凶慘之書，其上段諸條，罔非爲人臣所不敢道者，而肆然筆之於書，悍然發之於口，卽此一款，合施萬戮，而至若下段所云義理二字，卽我上下大小三十年秉執而遵守者也。今安有晦明之可言，而渠乃陰懷惎譖之謀，公肆疑亂之說，反復閃忽，指意絶悖，此蓋逆裕、書九輩所嘗沿襲之套語也。且以鞫招觀之，稱煥之以君子，詡書九以名疏，則裕賊之亂逆情節，書九爲之前茅，宜學爲之後殿，一串貫來首尾和應之眞贓斷案，於此焉畢露矣。然渠以蟣蝨之賤，不識魚魯之辨，烏知義理之果爲何物，闡明之當用何道哉？此必有暗相綢繆，先設機關者，而盤覈許久，端緖未究，此已輿憤之所共切，隱憂之所愈深者也。況今天網甚恢，凶種尙遺，治逆之政，終有所未盡者。請正法罪人宜學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自古亂逆何限，而豈有如魯敬之凶譎奰慝蔑倫敗紀者乎？平生伎倆，無非戕人害物，晝宵營爲，都是凶國禍家，兜攬華膴，躐躋崇顯，朝家於渠，恩至渥也，而不思報效之道，忽生憾懟之意，乃有生死不得抑情仕宦之說，此何等時，強抑其情，乃敢萌心，公肆發口，自露鬼蜮之情態，莫掩梟獍之腸肚，當大婚爰定之初，卽一國慶祝之會，而渠乃陰懷惎憯，極其誣悖，傳襲於賊裕，護法於賊裕，潛蓄包藏，和盤托出，顯售不滿，倡爲悖說，動搖沮戲，斷案斯著。故雖以先朝曲加包貸之處分言之，至有言行不謹之敎，昭如日星，嚴若鈇鉞，則其言凶圖也，其行逆節也。不謹則無將，無將則必誅，其無君無母之心，不道不敬之律，歷萬世而掉脫不得者也。況於今日義理，尤急闡明，而何幸乾道孔昭？天討大行，追奪之律，才有成命，神人之憤，庶可少洩，而罪至追奪，不足以稱其惡，剖戮跽斬，雖難用於古法，瀦家孥籍，亦自有於彝典，況其凶種餘孽，尙此假息，《書》所稱殄滅無遺母俾易種者，不施於此賊，而將於何施？請追奪罪人魯敬，亟施孥戮之典焉。噫嘻，痛矣。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豈有如醇壽之至凶絶悖者乎？本以陰慝之性，敢生樂禍之心，結交匪類，所綢繆者凶謀也。晉鏞家夜會，鍾協處參席，互相酬酢，俱極凶憯，證招如執左契，干犯已成斷案，神人之所共憤，覆載之所難容，萬戮猶輕，三尺已施，而不可只誅其身而止。請謀反大逆不道知情不告罪人醇壽，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世變層生，亂逆何限，而豈有如今番捕廳諸賊之至憯絶悖者乎？噫，彼兩女，俱以至微至賤之妖物，白做如狂如譫之凶說，乃敢譸張，無難傳播，甘犯萬戮猶輕千剮無惜之罪。至如賊澤，本以蟣蝨之賤，素蓄梟獍之腸，以不忍聞不忍道之凶誣悖說，稱以上變，又從而傅會增衍，發之於口，筆之於書，作此窮天地亘萬古所無之逆變者，思之膽掉，言之髮豎，如許窮凶極惡之妖女逆豎，孰不欲手磔而口臠也哉？設鞠正法，王法卽然，而大僚求對，直請處分者，以其辭語極凶，無以如法問招也。第念凶如此賊，妖如此賊，未加肆市之典，而誅止其身，戮不及孥，則其可曰國有三尺乎？聖批若曰，固當以大逆議律，則此賊之爲大逆，旣已洞屬之矣。又若曰，律後加律，實關格例，臣等竊以謂振古所無之凶賊，何可膠守於格例，使王章未伸而輿憤莫洩乎？請梟首罪人澤，捕廳勘斷罪人金、河兩女，竝極施大逆之律。噫嘻，痛矣。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豈有如尹致英、徐相敎者哉？尹致英，卽一疲殘宵小也。賦性本自巧令，行己工於奸黠，跳踉放恣，縱曰俱生，凌轢噴薄，抑亦何習，平生伎倆，不過欺人而黷貨，晝宵揣摩，罔非招權而納勢，護法於秉鉉，而樂蓄禍心，後勁於秉鉉，而竊弄威福，有識憂歎，厥惟久矣。乃至有主張徐相敎之疏，而益見其無所不爲，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十手所指，萬口皆言，卽此一事，爲渠死有餘罪之罪也。噫，彼徐相敎之年前疏中，伺察宮闈顯有締結之跡一句語，何其無倫絶悖之甚也？宮闈二字，是何等莫重莫嚴之地，而乃敢以伺察締結等語，肆然筆之於書，是豈北面於今日者，所可忍也乎？是誠雲、海之所不敢道，而窮天地亘萬古所無之逆節也。惟我慈聖殿下，以任、姒之德，兼女堯之聖，母儀一國，五十年於玆矣。凡今日橫目而圓顱戴天而履地者，孰非慈覆中物，而彼相敎、致英，乃敢甘犯誣逼，或自爲主張，或聽其指嗾，此擧國臣民之腐心痛骨，必欲手磔而口臠之也。雖若眞贓畢露，斷案已具，此必有樂禍之流，綢繆包藏，嘗試之不足，而竟乃眞露其情狀，從可以察影而知形矣。此又擧國臣民之期於鞫覈，不得請則不止者也。噫，不忠於我大行朝之罪人，旣伏其辜矣。彼誣逼我慈聖殿下之罪人，獨非我大行朝之罪人，殿下之罪人乎？慈聖殿下，雖以哀遑之故，而姑靳究竟，殿下其何可一日容貸？滿廷諸臣，其何敢一日而忘君讎國賊也？《春秋》嚴無將之誅，漢法重不敬之律，夫以窮凶絶悖如相敎、致英，而當鞫不鞫，尙逭天誅者，古今寧有是也？請薪智島薦棘罪人尹致英，金甲島薦棘罪人徐相敎等，竝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痛矣。李應植、申觀浩之罪，可勝誅哉？俱以麤鹵無恥之徒，專事貪饕不法之習，眼無朝廷，力擅威福，一串如貫，衆惡皆萃，李應植則遞據戎垣，濫躋卿資。於是乎狼心漸肆，鴟張益甚，醜類之聚爲聲援，馴致縱恣之勢，賤孽之侵及平民，至行殘虐之擧，此猶緦功之察耳。至於私撥一事，奉迎之行，何等尊嚴，而飛騎之先於陪衛者，其心所在，有不可測，渭橋請間，尙被宋昌之斥，跡渠所爲，合置何辟，申觀浩則賦性之奸黠忒甚，早年之兜攬殆遍，驟綰戎符，自作聲勢，大開賂門，益加貪蹤，乳臭小兒，至褻公器，龍斷賤夫，互競市利，許多罪犯，已極駭惡，而最其私室製藥，是豈臣分所敢爲者哉？卽此一事，斷案已成，無將之律，如彼其嚴，不敬之誅，渠焉敢逭，似此干紀犯分之輩，寔是神人之所共憤，王章之所必討，其在別慝之義，寧緩盤覈之擧。請古今島薦棘罪人李應植，鹿島薦棘罪人申觀浩，竝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秉鉉之罪，可勝誅哉？狠毒奸黠，咸萃一身，妖惡眩幻，卽其長技，佞辨則林甫之劍蜜，自成心法，夸習則主偃之鼎食，常作口業，平生伎倆，無非戕人而害物，晝宵揣摩，不出嗜利而黷貨，濫躋崇顯，而擅行威福，孤負委寄，而專事欺蔽，䝱制朝廷，詿誤當世，似此負犯，擢髮難數，而至於辛丑岐貳之論，是何等極逆大憝也？前啓之必以此爲衆惡之首者，是尤王法之所必誅也。惟我大行大王，明燭其情狀，薄施三危之竄，旋推再生之恩，此誠全保之至仁盛德也。在渠道理，固當縮首遠屛，沒齒自靖，而鴞音終不知革，蜮影工於潛射，全無顧忌，自處有若恆人，窺探動靜，妖子出沒城闉，苟有一分人心，焉敢乃爾？最是東朝傳敎中，事君不以其道，人臣之極罪也。象魏自在，慈旨嚴於鈇鉞，國言如沸，聖批明如日月，是所謂大夫國人皆曰可殺，則殺之者也。論其干係，卽先王之罪人也，三慈殿之罪人也，宗社之罪人也，抑亦爲殿下之罪人也。何幸乾斷廓揮，處分已下，神人之憤，得以少洩，而慈敎若曰，除非上累君德，必害及生靈，俗習之偸薄，民邑之困瘁，是誰之故也？以啓後無窮之弊，將至於莫可收拾之境，究其負犯，有甚於稱兵召亂，夫以罪浮稱兵之逆憝，而不施肆市之顯戮，職非大官，而只賜其死者，豈非失刑之大者乎？王章似伸而未伸，輿論似夬而未夬，到今次第應行之律，不可以誅及其身而止。請賜死罪人秉鉉諸子，亟施遠地定配之典。噫嘻，李能權、金鍵，卽幺麽一武夫耳。俱以麤鹵之類，敢生奸濫之習，始以貪饕財貨，而腸肚相連，終焉樹布黨援，而羽翼已成，千妖萬惡，一串貫來。李能權則妖態至發外貌，禍祟遂作始俑，工於狐媚，行事壹是狡黠，甚若狗盜，公貨無難乾沒，驟進看作分內，濫帶率多格外，論其躬犯，實爲首惡。金鍵則始慕妖能，效其心法，終與凶應，分成角立，衛班愚濫之輿儓，莫不戟手，雄閫貪虐之跡，行路皆爲揜耳。蓋此輩之伎倆，始於趨附不已，末乃跳踉無憚，此誠國朝以來所未有之變怪也。朝威下褻，胡至此極？豈可以韎韋之賤，置於不足責之科，將使干紀之徒，仍作漏網之類也哉？王章不可以終屈，輿論不可以久遏。請蝟島安置罪人李能權，荏子島安置罪人金鍵等，竝令王府，設鞫嚴覈，快正典刑。答兩司曰，不允。

○大司憲金鍏，持平兪貞煥啓曰，噫嘻，痛矣。世道詿誤，義理晦塞，至於今番秋曹罪囚而極矣。渠以鄙悖之流，潛蓄凶慘之計，肆發通文，投諸賢關，遣辭陰險，引用凶悖，字字狡慝，句句閃忽，耳目難掩，手腳盡露，聞者髮豎，思之膽掉，固當卽地設鞫，不日正刑，而只令秋曹，盤覈情節，略加刑訊，旋卽酌處，雖出於大聖人好生之德，豈有亂言不道自服遲晚，而罰止島配，假息覆載之間者乎？若以言出卑賤事已戡處，置而不論，其可曰闡義理而嚴懲討乎？請古今島爲奴罪人韓鼎鎭，亟令王府，卽爲拿來，嚴鞫得情，快正典刑。答府曰，不允。新除授執義柳進翰，時在慶尙道安東地，掌令金廷雲，時在平安道安州地，掌令金永基，時在慶尙道尙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許遞。

○大司諫李敎英，獻納李亮信啓曰，梟示罪人性世，與劇逆載榮，一而二二而一也。換着軍服，潛入禁庭，粧出纏帶，暗售網打，是何等排布設施，是何等凶謀祕計也？設鞫七朔，根因窩窟，終未究覈，只施梟示之律，輿情之憤惋，固無可言，而不可以已爲梟示，不施當施之律。請梟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人心陷溺，世變層生，至於秋曹罪囚而極矣。渠以卑微之流，敢蓄凶悖之心，肆發通文，投諸賢關，造意閃忽，引用絶悖，字字狡慝，句句凶逆，耳目難掩，手腳盡露，聞者髮豎，見之膽掉，幸賴首善之地，至有捲堂之擧，固當卽地設鞫，不日置辟，而只令秋曹，盤覈情節，略加刑訊，旋卽酌處，秋堂聯疏，實出執藝之義，而特以好生之聖念，遂付傅輕之科，世豈有亂言不道自服遲晚，而生出獄門，假息覆載之間者乎？今若諉之於言出卑賤事已勘配，而置而不論，則其可曰國有三尺乎？請古今島爲奴罪人韓鼎鎭，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夬正典刑。答院曰，不允。新除授司諫申萬休，時在京畿楊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許遞。兩司合啓中陽淳事，停啓。

○正言朴惇壽疏曰，伏以臣家在廣州地，而老父年今七十六矣。素以癃疾，屢年沈綿，當此寒節，感又添劇，氣息凜綴，家僮踵至，促臣歸視。自聞此報，情私煎迫，不能自定，玆敢忙陳短章，徑尋鄕路。伏乞聖明，仰稟東朝，亟遞臣所帶之職，俾得救護，仍治臣擅行之罪，以肅朝綱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護。

○孝定殿朔祭親行敎是時，亞獻官領議政鄭元容，終獻官東寧尉金賢根，贊禮行禮曹判書李嘉愚，典祀官奉常正李彙圭，執禮司成金輔鉉，執尊校理金會明，大祝副司果徐翼輔，祝史副司果洪鍾雲，齋郞副修撰朴昇壽，盥洗位禮曹正郞李秉德，司藝金濬，爵洗位典籍文基郁，校檢白潤鶴，亞終獻盥洗位直講愼尙欽，贊者引儀元絳，兼引儀沈龜祖，謁者兼引儀洪宜悳，兼引儀李羲豐，贊引假引儀李宗赫，引儀李勝憲，祭監監察李敏榮、李復秀。

○庚戌十月初一日子時，上詣孝定殿。朔祭親行入侍時，行都承旨趙秉夔，左承旨申錫愚，右承旨李秉珪，左副承旨沈膺泰，右副承旨洪祐健，同副承旨金在根，記事官金永秀、任應準，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趙秉學，提學金左根，原任提學金學性，檢校直提學金輔根，原任直提學趙秉駿，檢校直提學金炳冀，原任直閣李嘉愚、金鼎集、吳取善，原任待敎趙斗淳、金洙根、李㘾、李裕元，檢校待敎金炳德、金輔鉉、李秉文，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入魂殿門詣褥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三上香，上詣香案前三上香。引儀唱執爵獻爵，上獻爵訖，降復位。亞獻官領議政鄭元容，終獻官東寧尉金賢根，以次獻爵訖。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贊禮導殿下詣望燎位，贊禮跪啓禮畢，仍導殿下還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十月初一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洙根，參贊官洪祐健，侍讀官金會明，記事官金永秀，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趙秉學，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洙根讀自賊去後，止永蠲其家丁役，釋義訖。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陳之。洙根曰，今日自止內，別無敷衍仰達者，而上下章，皆是孝烈之實，忠孝烈其義一也。盧氏當危急蒼黃之際，冒刃而往救其姑，不顧其身，其凜然之氣，雖千載之下，可以想像，蓋其平日，略涉書史，審得義理之故也。《書》曰，旌別淑慝，表厥宅里，如此孝烈之行，從古人君，旌表其門閭，此是彰善之義也。會明曰，竇氏女事亦超異，故非但旌閭蠲役而已，至於官爲之庇葬矣。仍奏曰，盧氏之言曰，人之異於禽獸，以其有仁義也，旨哉言乎？仁義，固人性之固有也。豈有男女之異？然家人擧皆奔竄，而一婦人獨能冒赴者，雖於倉卒處變之際，固有平素講定者故耳。講官所奏略涉書史故能之雲者，果切實矣。蓋讀書，欲其致知也。非但知之，欲其行之也，盧氏，可謂能知之而亦能行之，以全其性者也。委巷婦孺，猶須資益於學問，況聖人盡性之要，豈可外是而求之哉？方今課日講對，召接臣等，臣等之退而相慶，曷有其極，而大小臣僚之猶惓惓以學問陳奏者此也。伏願體念焉。洙根曰，臣等平居，每思所奏之事，而及至登筵，則嚴畏居先，不敢畢陳矣。上曰，豈以嚴畏而不敢盡言乎？洙根曰，上有翕受之量，下有輔導之誠，則上下交孚，情志流通，果得如是，則豈不盛哉？五倫行實，殿下曾已覽過否？上曰，姑未見之矣。洙根曰，此是正廟朝蒐輯之書，而以諺而解之，以圖而詳之，必使婦人小子，皆知其義也。此等書，時時取覽，則多有助於進學之方矣。祐健曰，竇氏二女，生長草野，年又稚弱，似不識禮義之爲何事，而其節烈之凜然如是，苟非天性之堅貞，至死不變，其何能辦此？女子猶然，況爲男子者，服習聖賢之書，擩染師友之訓，瞭然於義利取捨之分者乎？然而固窮勵操，不求聞達，深居巖穴，湮滅而無稱者，或由於在上者不能誠心而求之耳。故古之聖王，立賢無方，觀人必先於操行，訪士至及於側微，猶恐其或遺者此也。伏願推究於章外之義，益加澄省焉。上曰，上文令女之事，亦在於《列女傳》乎？洙根曰，此在《資治通鑑》矣。上曰，令女毀傷其父母遺體，至於截耳斷鼻者，未知其可也。洙根曰，古語曰，烈女不更二夫，此是之死靡他之義也。上曰，其貞烈可愛，而毀體事，似爲過中矣。洙根曰，聖敎誠然，果非十分正當底道理也。會明曰，聖敎至當，而但父母尙在，有不忍下從。然與其陷於禽獸之行，寧毀體而全節耳。祐健曰，爲夫守信，如子之事父，臣之事君，寧死而不辱其身，故令女之斷鼻截耳。蓋爲其全節事重而毀體事輕也。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十月初一日午時，上詣孝定殿。晝茶禮親行入侍時，行都承旨趙秉夔，左承旨申錫愚，右承旨李秉珪，左副承旨沈膺泰，右副承旨洪祐健，同副bb承旨b金在根，記事官金永秀、任應準，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趙秉學，檢校直提學金輔根，原任直提學趙秉駿，檢校直提學金炳冀，直提學鄭基世，檢校待敎金炳德、金輔鉉、李秉文，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門，入魂殿門詣褥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三上香，上詣香案前三上香。引儀唱執爵獻爵，上連獻三爵訖。降復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左通禮導殿下還齋殿，上出魂殿門，入齋殿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日

行都承旨趙秉夔〈病〉。行左承旨韓鎭庭〈未肅拜〉。行右承旨曺錫雨〈在外未肅拜〉。左副承旨申錫愚〈病〉。右副承旨沈膺泰〈坐直〉。同副承旨洪祐健〈坐直〉。注書金永秀〈仕〉任應準〈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祐健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沈膺泰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沈膺泰啓曰，右副承旨金世均，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刑曹參判尹穳，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於沈膺泰曰，進講入侍。

○洪祐健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前望單子入之。

○臺諫前望單子入之，執義李鼎信，掌令崔鳳恆、吉履元落點。

○沈膺泰啓曰，新除授執義李鼎信，掌令崔鳳恆、吉履元，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行左承旨曺錫雨，時在京畿楊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傳於洪祐健曰，承旨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韓鎭庭落點。

○傳於沈膺泰曰，承旨房望，順房爲之。

○沈膺泰啓曰，大司憲金鍏，持平兪貞煥牌不進，執義李鼎信，掌令崔鳳恆、吉履元在外，持平李奎夏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獻納李亮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柳進翰。

○沈膺泰，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忠淸監司趙得林狀啓，則備陳道內綿歉之狀，仍請各邑所納兵曹各軍門各衙門軍布，自今十月，至明年九月，竝純錢，訓局砲保折半代錢，舒川等七邑以薴上納者，亦許限明秋以錢代納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今年綿農，果因久潦之災，而在在歉荒，然全省之內，豈無峽野區別之可論乎？一例請代，有欠精詳，而民情所關，有此特請，則凡係舒力之方，不可不曲軫，訓局砲保四分一，兵曹兩營軍布三分一，以錢代捧，各衙門所納及舒川等七邑以薴上納者，竝依狀請，使之純錢代納，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月初五日，一內禁軍番次矣。該番將有闕之代，依承傳口傳擬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以沈煥永爲內禁衛將。

○沈膺泰，以兵曹言啓曰，內禁衛將張寅植，文臣兼宣傳官洪鍾序，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鄭泰東，以御營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慶尙監司李鼎臣疏曰，伏以臣猥以非才，濫竊寵祿，冥升爲八座之列，偏荷雨露之陶甄，蔑效塵剎之報答，每一循省，以榮爲懼，惴惴若履薄氷而臨淵谷矣。千萬不自意，伏奉恩旨，以臣爲慶尙道觀察使者，除書纔到，怵惕悸懍，實不知措躬之所也。竊伏念臣於年前，代匱畿輔，徒費廩俸，無一做置，至今追惟，自不覺惶汗浹背。矧玆嶺南一路，眞古人所謂大計去處也。其財賦兵農之富，關守防禦之要，不惟大於畿輔而已，抑亦爲八方之最也。幅員之廣，爲數千餘里，隷屬之多，爲七十一州，壤接島夷，有北門鎖鑰之重，倉設交濟，有河內移粟之備，鄕多巨族，如漢之內史，俗尙剛勁，如周之岐雍，三政之凋瘵膠固，比他省爲尤甚，若非智識威望，有大過於人者，難保其副手於漏船，良醫於膏肓矣。顧臣旣於人而莫踰，亦已試而無驗，衰病侵尋，思慮昏眊，較量年前，一倍減下，欲剸理劇煩，則無其智也，欲疏擧痼瘼，則無其識也，欲鎭撫蚩氓，則無其威也，欲矜式長吏，則無其望也，將何以對揚九重柔遠之化於山陬海澨之區耶？是無異於責蚊負山，詰瞽尋路，將見擔夯無力而顚躓立至矣。且爲官擇人，有國之先務，量力度分，前哲之攸戒，以臣之愚，冒此之任，則臣身狼狽，縱不自恤，駴四方之聽聞，孤一道之蘄望，爲累於聖世掄選之政，非細故也。臣所矢心而藉手者，惟在於不擇夷險而生死向前，則豈敢故爲飾讓而規避也哉？至於見職，左右參倚，萬不可承當，寧速逋慢之誅，決不宜貪榮冒進，終致僨誤，而民國受病也。玆敢披瀝衷懇，仰瀆崇嚴，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仰稟東朝，亟遞臣新除職名，回授可堪之人，以重藩寄，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往欽哉。

○右副承旨金世均疏曰，伏以臣傾忝喉院，昏謬不審，莫重祀典，致有欠闕，自速罪戾，惟大何是竢，聖度包容，罰薄罷，曾未幾何，特點復下於是職，收敍有命，召牌儼臨，臣誠惶隕，莫省攸措，恩出尋常，義當竭蹶，而顧念臣罪重罰輕，冞增悚蹙，豈敢諉之以已勘，晏然趨膺也哉？且臣與行都承旨臣趙秉夔，有內外從應避之嫌，而臣固在下，非徒舊愆之方訟，卽是公格之當遞，猥控情實，冒瀆崇嚴。伏乞聖明，俯賜鑑諒，仰稟東朝，亟遞臣職，仍降威罰，以昭法紀，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往事何必追提？下款事，依施。

○庚戌十月初二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鼎集，參贊官沈膺泰，檢討官姜㳣，記事官任應準，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趙秉學，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鼎集讀自繆肜少孤，止遂還同住，釋義訖。上曰，普明，聞蘇瓊之言，宜卽感悟，而猶雲更思者，何也？鼎集曰，乞外更思，則已有八九分感回之意也。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鼎集曰，繆肜之諸弟與婦，偏愛私藏，漸致乖戾，而肜乃不與之相，猶慨然自撾而自責，則向之爭競之心，霧消氷釋，更爲敦睦，式好如初，肜之言行，固有以感動，而其弟其婦之同心悔過，見稱於後世者，不亦善乎？普明兄弟，唯知財産之重，至於相訟，而本心之良，竟未可泯，故及聞難得易求之語，幡然改悟，遂與同居，若只就其所爭之端而折之，則所爭之心未已，而情愛之相離，去益甚焉，此豈爲政以德之意哉？蘇瓊，性淸謹，不通餽遺，有郡人獻園瓜，勉強受之，寘之樑上而不剖食，其後獻果者，踵門而至，聞瓜猶在，相顧而退，其蒞民廉潔之風，亦足感人矣。昔韓延壽爲左溤翊，見兄弟爭田，乃閉閤思過，使訟者自新，此皆由於平日誠信之厭服人心而然，豈可以一時言語，所能如此哉？㳣曰，觀於此二章，可知其以誠感人之化也。兄弟友愛之心，卽彝性之所固有，而各因聚婦入門，求分財産，致此失和之端，柳仲塗所謂男子剛腸爲婦人言所惑者，政此類也。繆肜，不責其諸弟諸婦，而乃反躬自修，則由其至誠所孚，遂皆感悟，普明兄弟，以其愚迷之氓，只知財利之重，不識兄弟之貴，有此傷風之事，而蘇瓊之下淚一語，能牖其昏蒙，感回其本心，以爲乞外更思，則已有良心之發，而遂乃怳然覺非，還復同住。昔虞苪之君，見文王之化，遂以所爭爲閑田，則此非獨一家一邑爲然，凡人君化民成俗之方，亦不外於至誠感人，伏願此等處體念焉。膺泰曰，講官儒臣，已爲悉陳無蘊，臣則別無可達者矣。上曰，掩戶自撾，將欲感化其家人之意乎？㳣曰，以其至誠所發，有此自責之擧，而弟及諸婦遂皆自然感回矣。鼎集曰，繆肜惻怛之意，足以感動，而家人之一時回悟，亦甚可貴也。膺泰曰，人孰無過？改之爲貴，肜之諸弟與婦，雖有一時爭鬪之事，及其改之，亦皆善人而已矣。上曰，此上下章，皆言兄弟相好之義，而繆肜諸弟與婦之同時感悟者，尤可欽歎也。膺泰曰，然矣。普明兄弟，亦豈無友於之良心？只被物累所蔽，有此爭訟之端，及聞蘇瓊之語，旋卽開悟，和好如初，蓋心之本體，如明鏡止水，瑩澈無瑕，而每爲塵垢所蔽，未免昏昧之失，然其善端之發見，卽本體之未嘗息者耳。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3日

行都承旨趙秉夔〈病〉。行左承旨韓鎭庭〈坐直〉。行右承旨曺錫雨〈在外未肅拜〉。左副承旨申錫愚〈坐直〉。右副承旨沈膺泰〈坐〉。同副承旨洪祐健〈坐〉。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仕直〉。假注書鄭直東〈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申錫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韓鎭庭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沈膺泰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韓鎭庭曰，進講入侍。

○注書金永秀病，代以朴麟夏爲假注書。

○朴麟夏在外，代以鄭直東爲假注書。

○沈膺泰啓曰，大司憲金鍏，持平兪貞煥牌不進，執義李鼎信，掌令崔鳳恆、吉履元在外，持平李奎夏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獻納李亮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膺泰曰，只推。

○韓鎭庭，以宣惠廳言啓曰，全羅道羅州牧己酉條大同米太一千十三石所載船，到泊京江，今月初二日未時量，失火燒燼雲，聞極驚駭。失火根因，燒燼穀數，自本廳發遣郞廳，各別究覈，更爲稟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錫愚，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京畿監司洪祐喆狀啓，則以爲，乘馹法意，本自嚴重，給馬恩典外，無得濫騎，而漢城判尹權大肯，掃墳之行，督責營吏與郵屬，馬匹無難把去，事係創例，慮關後弊，請令廟堂稟處矣。濫騎之本律甚嚴，而卿宰私行，豈有無端把馹之理哉？此重臣必以時帶使銜，似錯認事例而然，不可直斷以濫乘之律，其不審之失，何可無警？施以譴罷之典，何如？傳曰，濫把驛騎，固爲冒法，而此乃臨行使臣，容有可藉之說，特爲勿問。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開城留守李是遠狀啓，則備陳本府及舊豐德農形，未免穴農之狀，仍請舊豐德所受禁御兩營江都留餉米太，詳定代捧，摠廳所管臨津餉穀捧留本邑耗條，詳定輸送事，令廟堂稟處矣。江都留餉之代捧，臨津餉穀之捧留，皆有已例，不必靳許，竝與耗條代錢，而依狀請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廣州留守金學性災實狀啓，則事目災二十結外，不足災二百四十九結六負九束，特許準劃，癸酉庚辰排捧還，竝許仍停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本府農形，春種夏移，初有碩茂之望，晚潦早冷，不無癢損之歎，及其收獲而統計，不免奢儉之互錯，陳壤之舊簿，近川之新摠，所報災結，不可謂過實，依請準劃，俾爲均俵，兩年排捧還，竝許依前仍停，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忠淸監司趙得林狀啓，則以爲，公州舊未納軍錢排捧，始自庚子，許限八年，而當年末由排納，又添新逋，至壬寅，以新舊未納錢四萬九千二百十八兩零，更寬十五年之限，狀請蒙許，計自辛丑至乙卯，每年排納，爲三千五百三十一兩零，而自辛丑至己酉已納錢，爲三萬一千七百八十一兩零，自庚戌至乙卯當納，爲二萬一千一百八十七兩零，而雖以已納言之，或疊排於戶而流亡轉甚，或加斂於結而陳荒滋多，至於今年，挪貸斂排，竝無其術，若不趁今矯救，勢將民墟邑空，且本州木綿，素非土宜，而各營各衙所納軍保木邊，合爲五十餘同之多，重價遠貿，馱運所入，倍於錢邊，故壬寅，特許三年代捧，而況今綿凶，不啻較前請代之時，則本色責納，尤無其望，上項舊未納軍錢餘在二萬一千一百八十七兩零，更自庚戌，限十五年排納，各軍保當納木邊條，自今年限五年以錢代納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舊未捧軍錢排年分捧，已出於曲軫特施之典，而捧未趁限，排又請展，以已竭之澤，應無已之求者，眞是難繼之道，而第詳其狀辭，則戶排之中，又有流亡，結斂之間，亦多陳荒，如數徵捧，其勢末由，已往已納，其數非不夥多，將來將納，厥錢亦過二萬，苟究其紓力之方，則爲減每年當捧之數，請退當初元定之限，民情在所當恤，年條不必深較，前排六年，依狀請以十五年退限，公州本非産綿之鄕，故每有限年請代之時，依壬寅已施之例，各軍保當納木邊條，限三年許令代錢，以示優恤之意，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建陽門入直把摠李奎，弘化門入直哨官李春植，金虎門入直哨官南益重，南營入直哨官李潤景，身爲入直將官，領率軍兵，不能檢飭，以致摘奸時執頉，揆以紀律，萬萬駭然。爲先汰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鎭庭，以漢城府言啓曰，京外文蔭武曾經東西班正職六十一歲人，行會八道、四都，隨其報來，鱗次書入之意，曾已草記蒙允矣。各道、四都今始報來，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庚戌十月初三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趙秉駿，參贊官韓鎭庭，侍讀官金世鎬，記事官任應準，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趙秉學，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秉駿讀自王祥弟覽，止服攸喪三年，釋義訖。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秉駿曰，王祥之孝，見於上章，而王覽之悌，又見於此章，旣孝且悌，則於人倫至矣。祥本瑯瑘王氏，而其後蕃衍，世出公卿，此皆孝友感天，致此休慶也。凡人主用人，亦當以孝悌爲先，故周家鄕物，孝友居其二，漢代科制，孝廉居其最，此明主所以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者也，伏願此等處留神焉。世鎬曰，楚者，荊木之名，以荊木爲笞而撻人也。在昔皇明太祖高皇帝嘗見道傍荊木，指示太子曰，古者用此爲笞撲，以此木能治風散血，使受荊者，雖觸寒不至生病，古聖王製法之時，雖於有罪而當刑者，亦恐其或傷，其仁厚愛人之意，亦行於刑罰之中矣。太祖皇帝見一微物，觸類體認於古昔聖王愛民之政，此皆後世人君所當監法者也，伏願體念焉。鎭庭曰，王祥及其妻之友愛，非不篤至，而且無王祥之誠孝，則豈能使一室和順至於斯耶？蓋孝者，百行之源也。覽自孩提，見其兄至誠事親，友於之心，油然而生，其妻亦從而化之，由是觀之，則一人盡孝，一室自然觀感，而雖百世之後，亦將聞風而興孝矣，豈不美哉？伏願此等處，益加澄省焉。上曰，石勒何人也？世鎬曰，晉末有五胡，氐羌、羯、鮮卑、凶奴是已。石勒，卽羯種也，鄧攸，卽殷之孫，而殷亦以亮直剛正稱者也。攸少孤而善居喪，選孝廉入良吏，傳爲吳郡太守時，載米之郡，祿俸無所受，有唯飮吳水之語，則其爲人，稍拔於流俗，而至於此事，則揆以天理人情，終是過了本分，非經常可行之道，故朱子與人書論《小學》，語及此事，有欲爲拔去之意者，蓋以是矣。上曰，寧可竝收二子，何可棄己之兒乎？鎭庭曰，勢難兩全，故不得已棄兒，而果是不忍之事也。世鎬曰，聖敎至當矣。竝收二子，以俟天命，恐合中道，而鄧攸之兒，朝棄而暮追及，繫之大樹而去，此殆不近人情，而行人之所不忍爲者也，當時亦有天道有知，使鄧伯道無兒之語矣。上曰，此言是矣。上曰，參贊官讀之。鎭庭讀奏一遍訖。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4日

行都承旨趙秉夔〈病〉。行左承旨韓鎭庭〈坐〉。行右承旨曺錫雨〈在外未肅拜〉。左副承旨申錫愚〈坐直〉。右副承旨沈膺泰〈病〉。同副承旨洪祐健〈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仕〉。假注書鄭直東〈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午時至申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五分。

○洪祐健啓曰，明日宗廟冬享大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韓鎭庭啓曰，右副承旨沈膺泰，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韓鎭庭曰，進講入侍。

○傳於洪祐健曰，在外同成均與呈告大司成，竝許遞。

○傳於洪祐健曰，泮長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

○大司成前望單子入之，沈宜冕落點。

○申錫愚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在外，持平李奎夏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獻納李亮信，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申錫愚曰，只推。

○以右副承旨沈膺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韓鎭庭曰，只推。

○傳於申錫愚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申錫愚，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軍色從事官金炳德，身病甚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鄭元容疏曰，伏以臣於是職是任，自量已熟，自春徂秋，章籲而筵懇者，凡十屢遭矣。尙此羈縻於進退之間，而伈伈然好送中書歲月，廣覆之仁，豈不欲曲遂，而兩曜之明，終有所遺照者，亶以臣辭不足以感動崇聽，言不能以孚格睿思，淟涊盤礴，迄至於今，長時雲去，而長時不去，居常言休，而居常不休，一邊稱病，一邊視務，宜乎未蒙燭諒於至尊，而徒滋四方之譏議也。前後籲懇，都歸虛僞，畢竟歸宿，不過外托趨走之義，內懷竊祿之計而已，忘廉拋義，固不足言，辜恩僨績，當居何罪？臣之晝宵縈心，所恐懼而憂惕者，已往之許多錯謬，追咎莫及，而來日可補之道，惟是卽時釋務，勿致有重誤也，豈爲臣獲免罪戾之地哉？其於民國重事，爲大幸，當何如也？臣情到此，亦云急矣。且臣之筋力疾病，萬不堪復供驅策，而自經今夏潦濕，素患積聚之證，乘虛迭作，秋氣驟涼，痰注添劇，眩暈麻痺，神精昏瞀，心火煎而潮熱上升，肝木旺而虛氣橫亘，淹頓澌綴，動作艱苦，語頃則強半呻囈，步次則尋常顚踣，點檢昨年，非惟不可跂及，回想前月，顯覺幾分落下，則眞所謂如水注下，無以挽回也。賤臣癃痼之狀，何足自恤？而第以職名之虛縻，不敢一息自安，疾聲之呼，又不憚煩瀆。伏願殿下，將臣情懇，入稟東朝，亟許策免臣相職，俾公私兩便，千萬至祝。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中書之中，惟卿一人而已。卿所謂一邊稱病，一邊視務，卿亦自知甚明，而何乃陳懇之頻繁也？雖欲勉副，不可得矣，卿其深量焉。仍傳於洪祐健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大護軍權大肯疏曰，伏以臣愚憃儱侗，最居人下，濫躋卿列，亦旣老白首矣。而若其觸事生疎，動輒僨誤，固不待人言，而常自兢懼者也。果於日前省掃之行，乃以無例之例，猥騎馹騎，至登於畿營論啓，法意至嚴，擧刺實當，泥首私次，恭竢重誅。千萬不自意，聖恩天大，籌司請罷之啓，特下勿問之命，臣誠恧蹙震越，直欲鑽地而入也。噫，國之爲國，惟法而已，律令所禁，金石不刋，雖在小官，有犯無赦，況乎從大夫之後，而顚倒昏妄，骫法作弊者，以律律之，合置何辟？乘馹科條，誠如道啓，擧世遵行，臣獨不知，臨行數日，招問營吏，則告以上使所騎，例派迎華，而臣則將往楊根，慮其貽弊遠驛，欲令改定平邱，而吏言流例則然，難以移易，臣遂置不復言，任其所爲，未知督責於吏雲者，指此之謂歟。早使吏以無例而拒之，臣亦何辭而督之乎？且外驛給馬，例須文蹟關由，彼有官守，據法不許，臣雖萬般督責，何從得馬，痛自追咎，不得其說，無或主守者之乍聞創例，已知其爲法外悖擧，而必姑與之，以餌臣於譴何之域歟？是又不然，往在甲辰秋，臣曾叨副價之任，伊時省壠，輒敢乘驛，而有司寬臣，臣得倖逭，致臣今日不悟昨非，再蹈前失，由是而言，道臣之言，實藥石於臣，臣當拜受之不暇，又何以分疏爲哉？置顔無所，拊躬自悼，敢引無隱之義，竝首旣往之愆。伏乞聖明，俯垂鑑燭，將臣前後所犯，仰稟東朝，下臣司敗，勘以當律，則臣庶幾知過能改，噬臍咋指，以畢餘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豈拘細過而廢公事乎？卿其安心俶裝。

○京畿監司洪祐喆疏曰，伏以臣待罪畿藩，居然已六閱月於玆矣。觸處生疎，隨事孤負，兢懼恧蹙，惟譴何是俟。臣妻父臣李鼎臣，特蒙嶠南按察之命，翁壻之一時建節，人必或以爲榮耀，而以臣自揣，實是臣不容一刻蹲據之大防也。臣雖欲憑恃寵靈，淟涊不去，其將如朝政之莫宜或偏，私分之轉益難安，何哉？玆敢據實自暴於聽卑之天。伏乞聖慈，仰稟東朝，亟遞臣藩宣之任，以便公私，千萬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各按其藩，何用辭爲？

○行右承旨曺錫雨疏曰，伏以臣罪著溺職，恩荷薄勘，跧伏荒郊，日夕訟愆。迺者銀臺特點，忽下於夢想之外，先之以蕩敍，繼之以馹召，寵光所被，村里聳動，臣於是感惶恧蹙，不省所以自措也。噫，享祀之禮，有國所重，獻官之責，靡事不檢，緣臣矇昧，竟致僨誤，論厥辜犯，何律可蔽，而付之不審之失，處以從輕之科，卽我聖上涵貸而曲庇之也。以若愚迷，不堪驅策之末，而曾未幾何，遽紆簪履之收，此又我聖上物無終棄之至仁大德也，鴻私厚渥，若偏一身，顧臣無狀，何以得此？仰感俯怵，敢俟駕屨，而律未盡勘，罪固自如，憑恃寵靈，揚揚冒膺，豈臣分所敢出也？徊徨踧踖，若隕淵谷，玆從縣道，敢控情實。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仰稟東朝，亟鐫臣職，兼治臣瀆擾之罪，俾公法重而微分安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必追提？卽爲上來肅命。

○庚戌十月初四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徐憙淳，參贊官洪祐健，侍讀官金會明，假注書鄭直東，別兼春秋閔致庠，記事官趙秉學，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憙淳讀自晉咸寧中，至共談笑。上曰，下一章，亦爲讀之可也，憙淳讀止安否訖，解釋章句。上曰，何以謂假寢也？祐健曰，不能脫冠帶，坐而假寐之謂也。上讀新受音四遍訖，仍命以次陳文義。憙淳曰，庾袞當擧家避疫之際，雖曰性不畏病，而方熾之病，豈有不畏之性也？上曰，心主於救兄之病，則豈有畏之之心乎？憙淳曰，果緣友愛之篤，故諸弟出次，而袞獨不離，只切救護之誠，少無恐懼之色，首尾百餘日，一心殫竭，兄旣得差，身亦無恙，可見人道之極盡，而邪癘之不敢染矣。凡人家道主於和樂，則易疏於嚴敬之節，而至於楊氏家法，則廳堂之對食，和樂之象也，幃幔之偃息，嚴敬之禮也。兩章俱是古人篤行之美，伏願益加省察焉。會明曰，楊播家世貴盛，高曾以下七郡守三十二刺史，播亦歷九卿而典十州，槿gg椿g、津竝位至三公，而其兄弟友於之情，老而彌篤，可謂根於天性矣。袞亦諸父貴顯，而獨守貧約，親稼穡以供養焉，其父嘗戒飮矣。一日偶醉，仍詣其墓前，自杖而警之矣。上曰，旣承親敎，則何爲飮之也？會明曰，酒之弊易然，而醒卽悔而改之矣。有伐其墓柏者，袞泣而自責曰，不能庇先人之墓樹者，袞不修德之過也，隣人聞而感歎，莫之犯焉。有褚德逸者，善事其親，袞見必敬而拜之，家窘而自持澹如，雖或與人捃麥拾橡，而禮讓行乎其中，州郡徵辟，皆不就，世以其行之卓異，號爲庾異行而贊之曰，非法不言，非道不行，不與世爭榮利，其素履之見稱於人，如此矣。凡此皆見於他書者，故敢此敷奏，伏願此等孝友篤行處，深加省念焉。憙淳曰，庾袞之孝，果如玉堂所奏，而其墓前自責之辭，亦有曰，余廢先人之誡，何以訓人？斯可見著存不忘，而孝友之兼備也。至若楊氏兄弟，俱有《善行》，而槿gg椿g之戒子孫曰，汝家仕魏以來，內外顯職，竝皆兜攬，時流少比，汝等若遵禮節，無或驕奢，則足成名家矣。推此亦知其敦行之實也。祐健曰，此章別無文義，而惟守人所不能守，行人所不能行二句，最合深味，夫人之所難能，而袞獨能之，故所以爲卓異之行也。若人人皆可以能之，則何足以特稱哉？此章庾袞之事，亦因諸弟皆避，而袞獨不去，故尤爲難及者也。今有人焉，雖有特操高行，而平居無事之時，亦何以異於人哉？及夫臨事而後，奇節乃顯，袞亦不幸而遇是時耳，不然則安居而順應，與諸弟何別？下文所謂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者，正指此也。夫春葩方榮，夏葉正茂，當是時也，松柏之與凡草木等耳，比到霜雪沍凝，百卉摧零，然後松柏之貞心苦節，乃可以見焉。是以辨之於臨危處變之際易，察之於昇平宴安之時難，此所以非明哲，無以知人也。雖然知人亦有道焉，苟其人性分正直，操履堅確，則此必能辨大事而立大節者也。袞之所遇，適在於兄弟之間，故克盡其友愛如此，若移於事父，則當爲王裒、王祥之孝，移於事君，則當爲汲黯、高允之直，觀於一事，可推其餘，朝廷取人，亦當用是法而已。會明曰，袞若在朝，則必於臨大事決大疑之際，無所撓奪，古所謂社稷之臣，近之矣。上曰，忠孝友愛，豈能一人兼全乎？會明曰，此有所不然者，忠孝之人，易地皆然，要在擧斯加彼矣。祐健曰，忠孝友愛，同是天理人倫之當然，則皆自一心上推去，實非如材能之各有通塞矣。上曰，然矣。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5日

行都承旨趙秉夔〈齋宿〉。行左承旨韓鎭庭〈齋宿〉。右承旨申錫愚〈監祭進〉。左副承旨沈膺泰〈齋直〉。右副承旨洪祐健〈監祭進〉。同副承旨柳相夔〈齋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齋直〉。假注書鄭直東〈齋宿〉。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藥房都提調金道喜，提調金鼎集，副提調趙秉夔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進御加味拱辰湯，依前方，自今日五貼式日次製入事，榻前下敎。

○申錫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洪祐健啓曰，大司憲金鍏，持平兪貞煥呈辭，執義李鼎信未肅拜，掌令崔鳳恆、吉履元在外，持平李奎夏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膺泰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宗廟冬享大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申錫愚曰，傳香承旨，馳詣宗廟、徽定殿，奉審摘奸以來。

○傳於沈膺泰曰，進講入侍。

○申錫愚啓曰，今日齋宿承旨當爲備員，而行右承旨曺錫雨在外，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柳相夔落點。

○申錫愚啓曰，今日齋宿承旨當爲備員，新除授同副承旨柳相夔，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沈膺泰，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初五日寅初初刻八分立冬十月節改火進上時，宗廟署、社稷署、永禧殿、永寧殿、徽定殿、景慕宮、毓祥宮、宣禧宮、景祐宮、慶壽宮，依例改火，奎章閣、議政府、承政院、漢城府，一體頒火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屬三鎭營別驍士等去己酉條及今庚戌條都試初抄纔已齊報矣。今月初七日，合試設行於鍊戎臺本廳，而畢試後臣仍往北漢行宮，奉審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庚戌十月初五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進講同爲入侍時，都提調金道喜，提調金鼎集，副提調趙秉夔，記事官任應準，別兼春秋南秉吉，記事官趙秉學，檢校待敎李秉文，判府事金道喜，講官趙斗淳，參贊官沈膺泰，檢討官姜㳣，假注書鄭直東，別兼春秋南秉吉，記事官趙秉學，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醫官鄭有曾、金珪、金有鼎、李琬，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道喜曰，朝氣稍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道喜曰，醫官待令，使之入診乎？上可之。珪等以次診候，退伏楹外訖。道喜曰，脈候奏之。珪等曰，脈候左右三部調均矣。道喜曰，日前所製入湯劑，皆已進御，而連爲順下乎？上曰，今已盡服而順下矣。道喜曰，湯劑當於退出後，與諸醫議定以入矣。上可之。上命醫官先退，又命藥房入診，諸臣退出。上曰，進講爲之。上誦前受音一遍訖。斗淳讀自槿gg椿g、津，止不輟，解釋章句。上曰，牛弘所答，甚有度量矣。斗淳曰，然矣。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陳之。斗淳bb曰b，此章文義，別無敷演仰奏者，而楊家百口庭無間言者，非必人人皆善而然也，觀感於家長之孝友，而變化氣質，以至於此也。夫孝友之效，非但止於一家，而人君之一言一行，自然有孚格感發者，雖彼愚夫愚婦，從而遷善，故人君言行，當以孝友爲本，由楊氏而言，則一家也，由天下國家而言，則天下國家卽一家矣。好酒而酗者，人若嗜飮，則本性必變，夫君子之於禽獸，愛欲其生者，固是仁心也，弼之本心，豈欲射殺生牛哉？蓋酒之爲弊，甚則不惟害及於獸，亦或有至於害人者，故大禹之疏儀狄，良以是也，而頃刻之間，便成狂悖，故亦謂之狂藥矣。人若明於酒之爲害，則雖以嗜飮之性，亦嘗gg當g有不近之者矣。且人家不睦之端，多由於婦言之偏聽，而弘則痛知其弊，不假辭色，故聞妻言而不答者此也。上曰，若使今人當之，則必曰何故射殺牛也？斗淳曰，然矣。嗜曰，津年已高位已崇，而恭執子弟之禮，且朝暮參問之時，子姪羅列階下，可謂閨門之內若朝廷焉，而及其四時嘉味之送也，槿gg椿g每對之垂泣，其兄愛弟敬之意，有足感動人者也。牛弘，性本寬和，學又博洽，史稱《大雅》君子，而以此章言之，比楊家之庭無間言，似有所未及者，若早能訓弟以法度，敎妻以敦睦，則何至於好酒射牛，再言殺牛之擧乎？且旣聞之後，宜有戒弟責妻之事，而聽如不聞，讀書自若，謂有鎭物之量則可也，而論以齊家之正則未焉，其視柳開日聽訓戒之家法，繆肜閉戶自撾而感動，果何如哉？凡古賢人之事，有盡善與未盡善之分，伏願此等處，益加省察焉。上曰，《史記》所云千慮一失者此也。斗淳曰，然矣。道喜曰，講官所奏，誠甚切要矣。楊氏純厚篤實之行，可法可師，故朱夫子所以採之，以詔後學者也。時値五胡之亂，彝倫不明，而楊氏孝友，能如是卓異，甚可尙也。人君當深究此章孝友之實，懋躬行心得之工，著化民成俗之風，則人皆可以爲槿gg椿g、津之行，比屋封之矣。伏願推廣家國之道，深念講官之所陳焉。膺泰曰，夫事兄愛敬者，人之常節，而楊津年踰六旬，位至三公，不以齒爵自居，朝夕靡懈，奉如嚴父者，可見其根天至行，老而彌篤，尤別於常人之疏節矣。推此愛敬之心，而一家百口，自然感化，以至緦服無間，一人一家，猶尙如此，況人君孝悌之推及一國，而一國興孝，豈不盛哉？孟子曰，堯、舜之道，孝悌而已，伏願於孝悌二字上體念焉。上曰，槿gg椿g之官是司徒乎？斗淳曰，然矣。司徒之官，創自虞時，而至漢則列於三公矣。仍奏曰，自止若多粘，則此月內似畢講《小學》矣。上曰，自止若多，則讀數易少矣。道喜曰，然矣。與其多行而少讀，不若少行而多讀，以致旨義之貫通也。上掩卷，命史官就座，又命大臣先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6日

行都承旨趙秉夔〈病〉。行左承旨韓鎭庭〈病〉。右承旨申錫愚〈緣故出〉。左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右副承旨宋應龍〈在外未肅拜〉。同副承旨柳相夔〈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鄭直東〈仕直〉孟道植〈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三分。

○孝定殿冬享大祭親行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內閣、政院、玉堂、百官奉慰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洪祐健，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柳相夔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洪祐健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柳相夔曰，進講入侍。

○傳於柳相夔曰，領府事趙寅永，判府事權敦仁，復拜相職。

○傳於柳相夔曰，政官牌招開政。

○傳於柳相夔曰，左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吳取善落點。

○洪祐健啓曰，新除授承旨吳取善，資是嘉義，行都承旨趙秉夔乃是嘉善，座次有違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新除授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宋應龍落點。

○洪祐健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宋應龍，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祐健啓曰，左副承旨宋應龍，時在京畿利川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注書任應準病，代以鄭漢源爲假注書。

○鄭漢源在外，代以孟道植爲假注書。

○洪祐健，以兵批言啓bb曰b，領中樞有闕代，行判中樞府事金道喜陞付，判中樞有闕代，輔國知中樞府事徐俊輔陞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李魯秉進，參判未差，參議李裕元進，左副承旨洪祐健進。以曺錫雨爲吏曹參判，金東獻爲工曹參議，朴齊憲爲同義禁，李敦榮、金炳冀爲同成均，鄭𪷾爲左通禮，黃晦瑛爲兵曹佐郞，白潤鶴爲刑曹佐郞，鄭堉爲木川縣監，李鍾灝爲慶安察訪，朴定鉉爲栗峰察訪，領議政單趙寅永復拜相職事，承傳。左議政單鄭元容，右議政單權敦仁復拜相職事，承傳，左通禮黃璟今超通政，滿三十朔，依法典陞堂上。

○兵批，行判書趙斗淳病，參判趙秉恆病，參議任泰璿入直進，參知柳興奎病，同副承旨柳相夔進，領府事單金道喜，判府事徐俊輔，加設單權大肯，護軍吳取善、曺錫雨、李熙絅，副護軍李秉珪、金在根、沈膺泰、金世均、黃璟，副司直金永基、金廷雲，副司果鄭煥翼，副司猛金在承，以上竝單付。

○吏批，再政。以申學典爲典籍，朴思謙爲校檢，李圭秉爲掌樂主簿，任奎白爲徽陵別檢，奉常直長單趙在衡。

○洪祐健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在外，持平李奎夏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獻納李亮信，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洪祐健，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林永洙，以漢城府左尹，本府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大司成沈宜冕疏曰，伏以臣於去月三十日政，伏奉除旨，以臣爲成均館大司成者，臣驚𢥠戰悸，莫省自措，情病實難於強冒，義分未伸於叩謝，遽卽呈告，仍蒙恩諒，到底洪造，益切感悚。千萬不自意，特點又下於前望，以臣代臣，依舊拜命，如新受賜，顧臣賤劣，何以得此於聖明之世也？矧今熙朝群彥，望儲林立，文學之士彬彬可觀，而恩旨薦降於賤臣，半日之內，乍解旋授，有若非臣莫可者然，未敢知則哲之明，奚取於臣，而誤恩之及，若是偏摯乎？夫是職也，長於師儒，責重敎冑，贊菁莪作人之化，賁笙鏞右文之治，職任綦重，遴選必峻，苟非望實著於一世，詞學宗於當時者，莫宜居之，故在古名碩，尙皆逡巡而卻顧，況如臣學淺而望輕者，恬若自有，不知所以讓不居之義，則多士笑列，猶屬臣身之羞恥，其玷名器累聖簡，當如何哉？見今課試期迫，頖水靑衿，濟濟咸造，摻觚鼓篋，騁揚聲藻，其所跂足而拭目者，卽有司之明且公耳。臣本椎鹵寡陋，未嘗通一經而修一藝，早或從事科場，留意功令，而積拋鉛槧，舊聞荒蕪，詞騷程章，已多忘失，若使裒然據皐比之席，對士考試，另評精拙，其何異於責跛而陟遐，敎瞽而辨采乎？貪榮媒寵，強策駑鈍，非但分義之所不敢出，冒沒承當，竟使試事僨誤，則到此地頭，臣雖萬被罪罰，固不足恤，將何以慰多士之望，息四方之議乎？參前倚衡，承膺無路，罄暴衷懇，控實仰瀆。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仰稟東朝，亟遞臣國子之銜，以重公器，俾安私分，臣不勝大願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孝定殿冬享大祭親行敎是時，亞獻官行判府事朴晦壽，終獻官永明尉洪顯周，贊禮行禮曹判書李嘉愚，典祀官奉常正李彙圭，執禮副司果金炳德，執尊副司果洪秉壽，大祝副司果李秉文，祝史副司果李興敏，齋郞兵曹正郞南秉吉，盥洗位刑曹佐郞任秀龍，直講丁義衍，爵洗位司藝任百淵，直講安永豐，亞終獻盥洗位典籍金文煥，贊者引儀元絳，兼引儀沈龜祖，謁者兼引儀洪宜悳、李羲豐，贊引兼引儀尹致觀，假引儀李宗赫，祭監監察趙崇祖、李㢸榮。

○庚戌十月初六日子時，上詣孝定殿。冬享大祭親行入侍時，行都承旨趙秉夔，行左承旨韓鎭庭，左副承旨沈膺泰，同副承旨柳相夔，記事官任應準，假注書鄭直東，別兼春秋南秉吉，記事官趙秉學，原任提學金學性，原任直提學徐憙淳，原任直閣李嘉愚、李公翼，檢校直閣鄭㝡朝，原任待敎趙斗淳、李裕元，檢校待敎金炳德、金輔鉉、李秉文，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入魂殿門詣褥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三上香，上詣香案前三上香。引儀唱執爵獻爵，上獻爵訖，降復位。亞獻官行判府事朴晦壽，終獻官永明尉洪顯周，以次獻爵訖。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贊禮導殿下還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十月初六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學性，參贊官柳相夔，侍讀官金世鎬，假注書鄭直東，別兼春秋南秉吉，記事官趙秉學，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學性讀自唐英公，止若是，解釋章句，上讀新受音十一遍訖。學性曰，李勣姓名，本是徐世勣，而太宗賜姓李氏，且避太宗之諱，去世字，有如我朝功臣佟豆蘭之賜姓名李之蘭之類也。上曰，文義以次陳之。學性曰，此皆美行，而別無文義，夫勣，位高年老，且僕妾多矣。姊病煮粥，不使人代勞者，卽其友愛之篤摯，以姊老也，故忘其貴且老，而躬煮而效其誠矣。若不貴而年且少，無可代之人，則未足爲特異之行矣。上曰，勣之姊旣老，則必無不出嫁之理矣，何故而猶同居一家乎？學性bb曰b，是不必同居而然也。其姊之病留勣家，與勣之聞病往護，俱是應有之事也。溫公德行可爲師法者，非特止此，而此章卽兄弟友愛之事，故尤致詳焉。父兄之尊一也，而在兄則親愛易勝於尊敬，至於溫公，奉如嚴父，則敬之至也，保如嬰兒，則愛之至也，愛敬兼備，於此可見矣。晁氏家行之謙恭謹厚，亦當時故家之罕有，而其中法度二字，最合澄省，小而一家而有一家之法度，大而一國而有一國之法度，治家而無法度，則家不治矣。治國而無法度，則國不治矣。上曰，治國必從治家而始矣。學性曰，國之本在家，故《大學》齊家在治國之先矣。上之御下，必以法度，下之事上，亦以法度，爲子而不循法度，則非孝子也，爲臣而若違法度，則非純臣矣。人君監先王成憲，導率一國，則在下者自當遵奉而行之矣。世鎬曰，溫公之兄，年近八十，而公亦衰老，位至三公，然庸在之敬，旣翕之樂，不以齒爵之高，有少懈焉，衣食之必問其無飢無薄，可見親愛之甚也。此章只擧衣食，以承保如兒之句者，似若愛有餘而敬不足矣。然而老人之易飢易寒，果如嬰兒，必待人看護，故尤詳於衣食之節焉。參問之際，自當有恭敬之著於貌者，而偶未及書之耳。由是推看，則溫公之事兄，左右服勤，無非敬也，起居扶將，無非敬也，親愛之至，敬在其中矣。此等處，不以文害義，而深加玩繹，區區之望也。相夔曰，講官、儒臣，已爲備奏，臣無容更陳者矣。上曰，外姓尊長，指何許族乎？學性曰，外姓雲者，非獨指母族也，凡異姓之戚，皆稱外姓矣。上曰，諸姑之稱何也？學性曰，父之姊妹，謂之諸姑，祖之姊妹，謂之尊姑矣。世鎬曰，此章之晁字，卽朝之古字也。勣是唐之勳臣，而勣嘗有疾，醫言當用鬚灰，太宗乃自剪鬚，燒以和藥，病得以愈焉，此實是格外之異恩矣。然而亦嘗左遷李勣，而使太子用之，此未免以權謀術數，馭其臣下矣。上曰，其後太子，果用勣乎？學性曰，高宗卽位，授以僕射矣。此等事雖是太宗欠處，而勣之非純忠，亦可知矣。如魏徵之忠良，則太宗亦待之以禮矣。世鎬曰，溫公卽宋之賢相，而其時文潞公諸人，作耆英會，尙齒不尙官，預會者皆年過七十，而獨溫公，年未七十，亦預矣。上曰，何爲年最少而預會也？世鎬曰，潞公素重溫公，故年雖未及，而許其入矣。此會可謂太平盛事，而其時培養人才之化，亦可見矣。學性曰，今日進講句讀音吐，略有錯誤處，或緣於聖心未能專一也。伏未知適然與否，而無或向學之勤，未免終怠之歎歟。下情不勝憂愛，敢此仰達矣。上曰，此是未能專心之致矣。學性曰，聖衷披示無隱，不勝欽仰，而古語曰，人孰無過，改之爲貴，且殿下旣知其然。伏願於講讀之際，益加勉勵焉。爲學之工，專在於正心，心正則自可專一矣。世鎬曰，知行本無二致，未有知之明而不能行之篤者，殿下於知字工夫，似未十分透徹，故於講學上，不能專心力行矣。學性曰，此所謂非知之爲艱，行之惟艱者也。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7日

行都承旨趙秉夔〈病〉。行左承旨韓鎭庭〈坐〉。右承旨申錫愚〈服制〉。左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右副承旨宋應龍〈在外未肅拜〉。同副承旨柳相夔〈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鄭直東〈仕〉孟道植〈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申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分。

○自人定至三更，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四分。

○洪祐健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柳相夔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韓鎭庭曰，進講入侍。

○洪祐健啓曰，卽者檢閱趙秉學，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別兼春秋南秉吉，謂有館規，bb陳b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卻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與閔致庠、徐翼輔，竝卽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柳相夔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在外，持平李奎夏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獻納李亮信，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柳相夔曰，只推。

○以別兼春秋閔致庠、徐翼輔、南秉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洪祐健，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前郡守洪升淵所志，則以爲，族曾孫在信，嫡妾俱無子，以其同姓二十六寸弟在仁第二子彥鍾，欲爲繼後，兩家諸族，相議完定，而在信夫妻俱爲作故，拘於常規，不得循例禮斜，依定式，草記稟處事，呈狀矣。凡係繼宗立後，兩邊與受，明有可據，而不得登聞者，許令該曹論理草記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門長洪升淵所訴旣如此，洪在仁第二子彥鍾，立爲洪在信之後，何如？傳曰，允。

○柳相夔，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屬南陽、坡州、長湍別驍士去己酉條及今庚戌條都試合設後居首人，別單書入，而其餘入格之類，依例施賞事，知委各該邑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守判府事權大肯疏曰，伏以臣冒控危懇，乞被嚴勘，及伏奉批旨下者，不惟不賜鐫斥，特示寬假，歸之細過，勉以俶裝，聖恩隆厚，殆若慈父之詔迷子，臣於是，感激惶恧，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噫，古之入人國者，猶尙問禁，況臣策名立朝，全昧邦憲，位躋卿宰，年及衰暮，而矇然於人所共知，肆然於世所不行，一誤再誤，匪今斯今，賴有執法之論，大覺羞前之爲，以若昏謬，望其專對，事有大於此者，敗將至於何境？又豈不重辱朝廷而貽殿下之憂哉？且臣以濫馹被彈，而仍復乘馹，吏固昨日之吏也，馬固昨日之馬也，彼將指馬而誶之曰，夫夫也嘗督責於我，僅跨此馬，而今其彈墨未乾，揚揚然擁蓋策駟，自以爲得意也雲爾，則臣誠何顔復對其人，何心復騎其馬乎？燕雲之路，不爲不遠矣，上卿之銜，不爲不尊矣。今乃跼促若轅下駒，包羞淟涊，苟圖其彌縫。往還，縱臣自輕，人謂斯何？臣雖萬萬無似，亦係熙朝四維中一物，而其所忝叨，煞與微末有異，若或披昌放倒，全無顧憚，則將至於毀棄廉防，敗壞風俗，罪上添罪，何以自贖，而亦恐非朝家禮使之道也。含垢滌瑕，縱荷大度，畏威訟愆，寔出常情，鐵限在前，嶺海是期，玆敢悉暴苦衷，洊瀆崇嚴。伏乞天地父母，特垂矜諒，仰稟東朝，鐫臣爵秩，勘以當律，以肅朝綱，以完使事。臣不勝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日昨已道實狀，此行不可廢也，自量爲之。

○慶尙監司李鼎臣疏曰，伏以臣濫叨匪據，辭不獲免，今焉戒程有日，行將久違松楸矣。區區私情，益不禁不洎之痛。伏乞聖明，特賜恩暇，俾省邱墓，以伸情理之地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往省焉。

○戶曹參判金德喜疏曰，伏以臣猥膺使命，行將辭陛矣。竊有區區私懇，敢此陳暴，臣之父母墳山，在於京畿富平地，曠省稍久，旣多霜露之增惕，遠役當前，倍切松楸之入望，如得三數日恩由，則可以少伸情私，玆敢冒控短籲，仰瀆崇嚴。伏乞聖慈，俯垂鑑諒，許臣往來之暇，不勝至祝。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往省焉。

○檢閱趙秉學疏曰，伏以臣猥暴衷懇，薦犯干瀆之誅，聖度天大，輒許恩暇，歸護父病，仰戴洪慈，臣何敢以私情焦迫，更煩崇聽，而月前就直，未嘗以父病之差減，卽義分之不敢不然也。臣之前後請急，殆亦課月，非不知萬萬悚凜，而亦豈敢徒懷嚴畏，自阻於孝理之下哉？臣父六旬，哀毀之中，泄痢未痊，外氣迭攻，委頓床玆，扶將無人，家僮踵至，促臣歸視，臣於此，方寸不能自定，玆不獲已忙陳哀籲，擅出脩扄。伏乞聖慈，俯賜鑑諒，仰稟東朝，亟遞臣職，俾便救護，仍治臣罪，以昭法紀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

○庚戌十月初七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輔根，參贊官韓鎭庭，檢討官朴昇壽，假注書孟道植，別兼春秋南秉吉，記事官趙秉學，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訖，上開卷。輔根讀自包孝肅公，止惟謹，解釋章句訖。上曰，何謂路馬？輔根曰，註解謂駕路車之馬，而軾此者，所以存敬君之心也。上曰，何以謂軾？輔根曰，車前橫木謂之軾，而車中有所敬，則俯而憑之矣。上曰，長老雲者，是萬石君之族人乎？輔根曰，然矣。上曰，何謂勝冠？鎭庭曰，謂人長成而能勝任其冠也。上讀新受音十三遍訖。輔根曰，包公名拯，古之名臣也。賦性剛嚴，故爲守宰時，州民畏其威如閻羅，平生罕喜怒，故時人以其笑，比黃河之淸，推此二者，其爲人可想矣。上曰，文義以次奏之。輔根曰，石奮，乃漢朝之名臣也。家傳忠孝，世守誠謹，不言而躬行，五父子官皆至二千石，號爲萬石君，孝於親而忠於君，謹於家而誠於國，其父行之，其子述之，其祖傳之，其孫法之，一家之懿範美行，若是其著顯，豈不美哉？此非徒卿大夫猶然，推之於天下國家，則只在於忠孝誠謹中做出來矣。惟我列聖朝傳授心法，莫不以敬謹敦厚爲本，式至今五百年，維持鞏固者此也。今我殿下，監於先王成憲，克敬克謹，念終始典於學，則泰平萬世之休，實基於此，伏願體念焉。昇壽曰，今此讓金一事，可知其人心之淑風俗之美矣。此非但白金百兩而已，本以金銀繒綿二篋之物，託付於人，卽是不少之財，而今還其子曰，吾旣躬受，豈待汝預聞哉？此可謂朋友有信也。其子辭曰，我父曾無一言及此，又無契券，此可謂見得思義也。竟至訴官，而終始相讓，信義竝行而不相悖，此章所言，奚特美其兩人之事哉？此必由於爲官者導民以善也。蓋包拯之爲人，剛直廉白，善於聽訟，嘗知天長縣，有民訴盜割牛舌者，卽使歸屠其牛鬻之，旣而有告私殺牛者，拯曰，汝旣割其家牛舌而又告之耶？盜乃驚服，民不枉罹，推此觀之，則以一京尹之善政，能致兩人之相讓者固宜矣。況人主之盛德至仁，何難乎化民而成俗乎？以殿下已講讀者言之，文王之德化敷洽，乃有虞芮兩君讓田之擧，此豈非今日之所當監法處乎？且無好人三字可謂自賊雲者，卽格言至論，而無論貴賤尊卑，可以服膺而勸戒者也。《嘉言篇》，已載無好人三字，非有德者言之句，亦是呂滎公之戒後生者，固仰淵衷，已有所領會者，必以此體驗，而爲進德之要，躬率而爲導俗之方，則上可以堯、舜其君，下可以堯、舜其民，何必多讓於三代熙雍之治也哉？伏願殿下，懋哉懋哉。鎭庭曰，百金，中人一家之産也，衆皆所欲，而此兩人相讓，實是美俗，昔直不疑，同舍郞有告歸者，誤持其同舍郞金去，亡金郞疑不疑，不疑買金償之矣。後告歸者還其金，亡金郞大慙，以此稱不疑長者。且管寧，鋤菜見地有金，揮鋤不顧，與瓦石無異，此皆淸心寡慾者流，而今此兩人讓金之風，恐不下於不疑、管寧之事，豈不美哉？如此善俗，古今無異，惟在君上導率之如何耳。伏願此等處，益加澄省焉。上曰，宮門之謂闕者，是何義也？輔根曰，宮門有兩扇，而其中謂闕，其上謂之象魏也。輔根曰，有民嘗以貨財委付於人者，及其勢貧，還推其財於人，則其人行賂圖囑，至於爭訟而不報矣。後忽來報於暮夜無知之中，蓋聞包公爲尹故也，大畏民志，不令而行，包公治績，類此者多矣。昇壽曰，包公敎子有方，每以貪饕爲戒矣。上曰，於古於今，如此可也。輔根曰，講讀時玉音似高，若稍低而婉轉讀之。則氣和而聲和矣。上曰，聲音欲低，而自然易高矣。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8日

行都承旨趙秉夔〈坐〉。左承旨李裕元〈坐〉。右承旨趙道淳〈未肅拜〉。左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右副承旨宋應龍〈在外未肅拜〉。同副承旨柳相夔〈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鄭直東〈仕直〉孟道植〈仕〉。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洪祐健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柳相夔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秉夔啓曰，行左承旨韓鎭庭，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秉夔啓曰，吏曹參判曺錫雨，同義禁朴齊憲，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竝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祐健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別兼春秋閔致庠、徐翼輔、南秉吉，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於洪祐健曰，進講入侍。

○洪祐健啓曰，臣祐健依定式，進詣香室，奉審香祝櫃、祝板袱子，則精潔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相夔啓曰，臣相夔今日入直禁軍戎器點考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臣依定式，進詣仁政殿月臺，入直禁軍戎器點考，則皆無頉，仍以傳敎內辭意勞問，則亦皆好在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柳相夔曰，左承旨、右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趙道淳、李裕元落點。

○趙秉夔啓曰，新除授左承旨李裕元，右承旨趙道淳，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趙秉夔曰，吏曹參議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

○吏曹參議前望單子入之，徐元淳落點。

○傳於趙秉夔曰，以予寡昧，叨承丕基，日夕憂懼，不知所居者，居然歲兩閱矣。今日甄卜，卽我慈聖則哲之明也，國勢民命嚮望之會也。慈敎懇摯，予無庸多誥，卿其體之念之，卽起簉朝，以幸國事。仍傳曰，此敦諭，遣史官傳諭於領議政。

○傳於趙秉夔曰，卿於中書，爲屢次宿趼，忠懇憂愛之惓惓於中者，卽慈聖所悉燭也。今者鼎席具備，而人情賢於夢卜，國事之幸，當復如何？卿其仰體慈衷，卽起簉朝，以效不俟駕屨之義焉。仍傳曰，此敦諭，遣史官，傳諭於右議政。

○大王大妃殿傳於趙秉夔曰，以卿體國之誠，與國休戚之義，念及今日國事，則安乎否乎？嗚呼，予未亡人目下情地，豈是恆理之可堪者乎？所仰賴者，主上之聖明也，所倚望者，元老大臣之左右輔導也。然則元輔之重，舍卿伊誰？卿試思之。漢宣帝中興之主也，而魏相丙吉之功居多，我宣祖大王聖神文武卓冠百王，而名臣碩輔之夾贊初元者，又何如也？世祿喬木之家，追先報今之心，則古今一也。況以卿績庸之茂，國耳公耳之苦衷，年來閤養之威重，雖欲讓而不居，其可得乎？今玆重卜，卽擧國大同之情，非予所以私卿而然也，卿須諒予至意，卽日幡然，以副加額之望。仍傳曰，此別諭，遣史官傳諭於領議政。

○大王大妃殿傳於趙秉夔曰，有國置相之重，何時不然，而歷數古今，未有若此時之岌嶪，則求助仰成之切且急，當如何也？況鼎席之不備已久矣，未免朝家欠闕之典，以卿宿德贍識，憂國忘家之平日苦心，使之久閒西樞，優游郊野者，又豈非欠闕之又欠闕乎？枚卜之復屬於卿，尙雲晚矣。今幸台司濟濟，寅協有地，國事之庶幾，卿應諒之，卿其劃卽簉朝，以究追先報今之義。仍傳曰，此別諭，遣史官傳諭於右議政。

○事變假注書金德興書啓。臣於本月初八日未時量，敬奉聖諭，又敬奉大王大妃殿諭敎，馳往傳諭於中部壽進坊濟用監契領議政趙寅永所住處，則以爲，臣於病伏奄奄不窺戶庭之際，忽伏奉中書復授之命，惝怳震越，四體投地，罔知攸措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洪祐健曰，此時必多事務，新除授嶺伯，使之從近辭朝，受由上京及未下直守令，竝令催促下送。

○以全羅監司南秉哲狀啓，長興府人命渰死事，傳於柳相夔曰，人命渰死，若是夥多，聞甚驚慘。元恤典外，別加顧助，如有生前身還布，竝蕩減，未拯屍身，期於拯得之意，廟堂措辭分付。

○柳相夔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在外，持平李奎夏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獻納李亮信，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柳相夔曰，只推。

○以右承旨趙道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柳相夔曰，只推。

○柳相夔，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成好謙，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軍色從事官金翊鎭，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京畿監司洪祐喆疏曰，伏以臣於大護軍權大肯之疏，有不得不略解事實者矣。此重臣，曾以副價，乘驛於省壠之時，則今番襲謬，固知其錯認事例，而眞若有文蹟之關由於臣營者，則臣必據法不許，而臣則只見兵曹路文中騎卜馬私持之塡書而已。把馹發程，追始入聞，則事係創例，慮關後弊，故果卽啓聞，請令廟堂稟處矣。臣雖百無肖似，不足備數於人，豈忍旣知其法外，而姑與之餌人於譴何之域哉？眞有是也，妄率輕錯，猶屬歇後，其所宅心，亦豈不齷齪陰譎之甚哉？此緣臣行己無素，致人疑阻也。實自反之不暇，夫何有呶呶之爲，而疲劣昌披，無復餘地，顧何可抗顔自任於旬宣之責乎？玆敢不避猥屑，仰瀆崇嚴。伏乞聖慈，特垂曲諒，仰稟東朝，亟遞臣畿闑之任，仍治臣妄錯之罪，俾重按法之地，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旣論大體，又何歷歷？

○庚戌十月初八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鼎集，參贊官趙秉夔，侍讀官李寅夔，假注書鄭直東，記注官朴賢楷、金大鉉，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鼎集讀自上時賜食，止趨至家，解釋章句。上曰，石奮此言，甚美矣。鼎集曰，以外面看之，則雖若不責，而內實深責之言也。上曰，廁牏者，何物也？鼎集曰，近身之小衫也。上曰，中帬者，何衣也？秉夔曰，註稱中衣，而如今俗所稱單袴也。上曰，躬浣汗垢之衣，而知爲應行之事乎？鼎集曰，然矣。上讀新受音六遍訖。上曰，文義以次陳之。鼎集曰，石奮年十五，爲小吏，高祖與之語，而愛其恭敬，蓋其性行之美，自其幼少時，已自有過人處，而居家事君，要在乎孝謹而已。子孫有過失，未嘗責讓，而使自開悟，可見敎訓之法，幾於不嚴而威矣。父子俱顯，祿至萬石，豈浣滌之無人？建必躬自爲之，不敢令萬石君知之，非但恭修子職，亦欲親心之安也。嘗爲郞中令，事有可言者，必屛人極言之，及廷見，則如不能言，於此，亦可bb見b愼密之意也。慶爲齊相，民皆慕其家行，而齊國大治，爲之立石相祠焉。凡其謹厚之風，皆原於萬石君平日躬行之效。《詩》曰，敎誨爾子，式穀似之者，此之謂也。當是時也，武帝親策賢良，詔擧孝廉，公卿大夫彬多文學之士，而如上章霍光之謹愼，汲黯之戇直，尤可見得人之盛，亦豈非上之培養作成之化歟？此章文義甚好，伏願深加玩究焉。寅夔曰，石奮恭敬重厚之行，蓋其天性之然也，而建、慶諸子遵其敎訓，著以孝謹，聞於郡國，若其親滌中帬，望里下車，乃其孝之著於事者也。且以本傳考之，則以馬字之漏點而引罪焉，以策數馬而對者，亦是謹之著於言者也，石奮雖無文學之可稱，質朴篤實，不言而躬行，古人所謂不肅而成不嚴而治者，而孔子曰，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石奮庶幾近之矣。夫文質者，卽三代損益之禮也，文質之彬彬可觀，固是得中處矣。及其弊也，每有文勝之患，故與其質不足而文有餘，無寧少文而多質矣。漢初爲治，貴乎敦樸，故擢用質行之如萬石君者，以著醇厚之風，此西京所以亞於三代，而至今稱文景之治者也。且以家法言之，非但止於凡人之一家而已，推而至於一國，而有一國之法度焉。猗我國家列聖繼承，家法傳授，盛德至善，被諸琬琰，良法美規，垂之方冊，卽《國朝寶鑑》曁《羹墻錄》是已。伏願於講學之間，燕閒之中，時時常目而監憲，則此古人所謂欲法堯、舜，當法祖宗者，而《中庸》所訓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亦不外是矣。每於此等章句，懋加旁推，克盡體念焉。上曰，其子四人，而獨建、慶二人，仕於朝乎？鼎集曰，四子皆官二千石，而建、慶之名，獨見於此書耳。司馬遷，嘗以訥於言敏於行之句，贊石氏之家法，而皇明時先儒亦曰，若使石奮，爲鄕里之三老，則可以變薄俗而成厚風矣。秉夔曰，講官儒臣，已爲備陳，臣無容更爲敷演，而此言身自浣滌，不敢令萬石君知之者，果是孝謹之至也。非無僕妾之足於前，而躬自爲之，所以盡己之心，而欲安其親之心也。夫欲安其心者，卽養志之意，而孝子之道，莫大於養志，非但庶人之孝爲然，帝王之孝，亦以養志爲先矣。上曰，然矣。秉夔曰，曾晳之問有餘者，以曾子之能順其志也，文王之無憂，亦武王之能繼其志也。凡欲齊家而治國者，固當以孝悌爲本，而取法於曾子及武王之事，然後可成養志之孝矣。伏願於此等處體念焉。上曰，其時萬石君尙無恙，則其筯gg筋g力之康健，可以想見矣。鼎集曰，然矣。上曰，外門者，慶家之外門，而里門者，里巷之門乎？鼎集曰，兩門字果有分別矣。上曰，此言固當雲者，似是反辭而責之之意也。秉夔曰，然矣。上曰，謝罷慶者，使慶退去之意乎？寅夔曰，然矣。上曰，何爲時賜食於其家乎？鼎集曰，此是優老之禮，而頻頻賜之，亦漢帝之盛意也。仍奏曰，臣自藥房伏聞平陳湯，昨日自內製入雲，伏未知緣何證而進御乎。敢此仰達矣。上曰，昨有微滯之意，故進服而今日快勝矣。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9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未肅拜〉。左承旨李裕元〈坐直〉。右承旨趙道淳〈未肅拜〉。左副承旨洪祐健〈坐〉。右副承旨宋應龍〈在外未肅拜〉。同副承旨柳相夔〈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鄭直東〈仕〉孟道植〈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裕元，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洪祐健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裕元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祐健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別兼春秋閔致庠、徐翼輔、南秉吉，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裕元曰，進講入侍。

○李裕元啓曰，訓鍊大將洪在龍勉副事，命下矣。將兵之任，不可一刻無摠察之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禁將兼察。

○又啓曰，訓鍊大將禁將兼察事，命下矣。兼察訓鍊大將柳相弼，卽爲牌招，聽傳敎，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裕元曰，都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金炳冀落點。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趙秉夔。

○兼春秋玄基濬書啓，臣於本月初八日未時量，敬奉聖諭，又敬奉大王大妃殿諭敎，馳往傳諭於東部崇信坊樊里契議政府右議政權敦仁所住處，則以爲臣病伏荒郊，奄奄欲殊，端揆重卜，恩命忽降，卽又史官來宣聖諭，兼伏奉慈敎下者，十行辭旨，諄複懇摯，是豈不肖如臣所敢承奉奉哉？臣以愚賤，受國厚恩，忝冒三事，歲月已久，倖免大戾，移疾近郊，亦皆我殿下曁我太母殿下至恩洪造也。今以垂死之喘，廁之記簪之列，臣非木石，安敢不竭蹶唯命，以稱報萬一，而第臣癃病，已爲八九年，今成天廢，又自昨年春夏以來，出沒人鬼，屢經危域，雖一縷厪存，而筯gg筋g骸俱脫，半體不遂，神魄都喪，三官幾廢，日常運動，須人扶挈，便一土木偶而已。雖欲拚死彈束，力承恩旨，萬萬行不得也。有臣如此，不如無生，伏地戰懍，惟祝亟收成命焉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裕元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在外，持平李奎夏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獻納李亮信，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裕元曰，只推。

○以別兼春秋閔致庠、徐翼輔、南秉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柳相夔曰，只推。

○洪祐健，以吏曹言啓曰，此時必多事務新除授嶺伯，使之從近辭朝，受由上京及未下直守令，竝令催促下送事，命下矣。自臣曹催促，則受由上京守令定州牧使李裕膺，礪山府使崔弘德，興海郡守李應權，歙谷縣令李蘭孝，全義縣監閔種河，俱已下去雲，伊川府使金基纘，今初九日下去雲，楊口縣監申應朝，今初十日下去雲，林川郡守李行翼，甑山縣令趙應和，俱以爲今十三日下去雲，洪州牧使李聞榮，今十四日下去雲，善山府使尹滋一，以省掃事，受由在於忠淸道魯城地雲，牙山縣監任鎭璜，以省掃事，受由在於京畿水原地雲，唐津縣監成載億，以亡妻移葬事，受由在於京畿坡州地雲，山淸縣監閔致應，以覲親事，受由在於忠淸道忠州地雲，竝斯速還官之意，發關知委於該道道臣處，而未下直守令木川縣鄭堉，今十三日辭朝雲，新除授慶尙監司李鼎臣，今二十日辭朝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領敦寧洪在龍疏曰，伏以臣，卽空疎愚騃無足備數之一書生也。曷嘗近似於戎垣之任，而自忝戚聯，偏蒙恩私，先王朝之委寄，旣極隆重，我殿下之簡拔，繼以便蓄，此臣所以感恩怵義，黽勉奉承者也。第臣素抱貞疾，怛少寧日，自經昨夏，萬事靡逮，一縷尙頑，神精遁喪，益無以收召，凡於汗漫酬應，猶不堪句當。至若鞅掌事爲，尤何可振勵？況所叨之職，統轄三軍，爲任綦重，比他顯殊，決非如臣者，所可久據也，審矣。冒據匪據，歲又過周，以若菲才且病，捱過而蹲仍，則上孤九重之注意，下負一營之擔責，畢竟公私狼狽，勢所必至，思之及此，寧不懍然？玆敢不避猥越，冒瀆崇嚴。伏乞聖明，俯賜鑑諒，仰稟東朝，亟遞臣所帶訓局之任，俾得安意調息，臣之幸也，抑國事之幸也，不勝至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戎垣之任，今姑勉副。

○右承旨趙道淳疏曰，伏以臣材旣鹵下，性又疎闇，本不足備數於百執事之末，而猥於春間，遽當試役，未效對揚之義，自陷罪戾之科，上以誤君命，下以隳臣分，究厥負犯，合施重律，而天網太疎，薄竄旋宥，臣雖虀粉，無以自贖，惟有退守畎畝，息影削跡，庶足以爲一分不報之報。日者銀臺除旨，忽下於夢想之外，蕩敍有命，馹召繼降，臣感恩怵義，歸伏私次，而卽獲鞶帶之遞，益切隕結之忱。曾未幾何，復縻前職，臣誠惝怳，莫省所以措躬也。噫，如臣釁咎之蹤，何以得此於聖明之朝也？藏垢納汚，縱仰荷於包容，鋤纇滌瑕，已無望於陶鑄，以臣視臣，實有餘愧，以臣治臣，尙有餘罪。今若仰恃曲遂之仁，不思自靖之義，揚揚冒進，自同平人，則臣身廉隅，縱不足恤，其於重貽簪紳之羞恥，更招士林之謗議，何哉？玆敢略暴卑末之私，仰瀆崇嚴之聽。伏乞聖慈，仰稟東朝，劃賜遞改，仍命選部，永刋臣名於朝籍，俾公法嚴而私分安，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往事何必追提？爾其勿辭察職。

○庚戌十月初九日巳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蘭淳，參贊官李裕元，檢討官姜㳣，假注書孟道植，記事官金龍翼、鄭健朝，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諸臣以次開卷。蘭淳讀自疏廣爲太子，止子孫怠惰耳，解釋章句訖。上曰，君者，指誰而言也？蘭淳曰，是乃尊稱，而疏廣之謂也。上曰，老人者誰也？㳣曰，疏廣昆弟中老人也。上曰，悖字是何義也？蘭淳曰，是乖戾之意，而疏廣自謂老悖者，乃謙辭也。上讀新受音十遍訖。蘭淳曰，臣固知惶悚，而殿下讀此新受音，如誦前受音更加一遍，臣所望也。上曰，唯。讀一遍訖。蘭淳曰，殿下講讀之時，專心致志，常如今番，則文理自然貫通於不知之中，而少不如是，則書自書我自我，爲害不少矣。上曰，豈惟講讀爲然？凡事皆當如是矣。蘭淳曰，疏廣疏受，爲太傅少傅五年，而一朝上章乞骸，《禮》雲七十致仕，固臣子之常節，而若夫秦、漢以來，俗不漸古，知進而不知退，患得而患失之，彼二子橫經冑筵，講《孝經》、《論語》之義，陳修齊治平之道，宦旣成矣，名已立矣。東門供帳，居然爲賢大夫之稱不爲子孫營業，以享聖主之惠養，似不過知止知足，而觀於胡氏史論，懼有後悔之語，微意自可見，君子之見幾而加人數等雲者，實獲兩疏之心者矣。上曰，何以見幾而先知乎？蘭淳曰，殿下御衆臨下，察臣隣動靜，則可以知某也爲直某也爲不直，而殿下於講讀之時，雖毫忽之頃，宸心有不專，則臣等亦有以知之矣，豈無見幾先知之理乎？夫如是，故殿下誠心講讀，則天下賢良之士，皆將欣欣而來，共仰泰平之治，而苟或留心於聲色貨利之間，則人以其類而至矣，可不懼哉？治亂得失之跡，在於方冊，受用監戒之道，備於典謨，大抵以精一之心，講讀古書，則日知其所未知，日聞其所未聞，書非書而如畫圖也。臣聞殿下以燕閒之暇，或臨觀德之射禮雲，此誠美事，而語其至樂，則實無如講學之日新又新矣。㳣曰，漢朝無致仕者，至宣帝時，韋賢，以丞相致仕，疏廣，受叔姪，又致仕，故當世賢之，非但産業之不復增益而已，亦無官爵增益之心，而決意勇退，此可見疏廣之高人處也。豈不欲子孫之安享富厚？而大抵人情，富則易逸，逸則易怠，故欲使子孫，勤力於舊田廬之中，而不從老人之言，昔蕭何置田宅於窮僻處曰，後世賢，師吾儉，龐公不肯官祿曰，世人遺之以危，今獨遺之以安，其意亦與此同矣。雖以人君治國言之，亦不出勤怠二字中，而治國之道，必本於學問，漢之元帝十二，通《孝經》、《論語》，此非誦讀而止耳，卽貫通其旨意之謂也。今群下之仰望於殿下者，卽在於爲堯爲舜，而果不在漢元帝矣。《小學》之進講，今已過一朞而未訖工，召待之停閣亦久，無或少忽於怠惰之戒而然歟？必於勤力上留神，而毋於怠惰邊放過，是臣區區之望也。裕元曰，微旨奧義，講官、儒臣，敷陳無遺，臣無容更達矣。蘭淳曰，筵退後一日之內，殿下講讀爲幾次乎？上曰，晝數次夜數次，而早朝又讀之矣。蘭淳曰，《小學》中程伊川《四物箴》及范魯公《戒子書》，其旨意爲最好，殿下試於朝晝之間，諷詠而玩繹，則意味油然自生而無窮矣。且常時之讀，若如講筵而大讀，則恐損玉候，伏望下氣柔聲而讀之，保護玉體而頤養焉。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0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坐〉。左承旨李裕元〈坐〉。右承旨趙道淳〈坐直〉。左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右副承旨宋應龍〈在外〉。同副承旨柳相夔〈坐〉。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鄭直東〈仕〉孟道植〈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五更至十一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四分。

○藥房提調金鼎集，副提調金炳冀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洪祐健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裕元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大臣俱未肅拜，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道淳啓曰，檢閱趙秉學，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裕元曰，進講入侍。

○傳於李裕元曰，將兵之任，不可多日虛曠，訓將，禁將除授，禁將，摠戎使除授，摠戎使，益豐府院君除授。

○兵曹，訓鍊大將單柳相弼，禁衛大將單金左根，摠戎使單洪在龍。

○李裕元啓曰，新除授訓鍊大將柳相弼，禁衛大將金左根，摠戎使洪在龍，竝卽牌招，傳授命召及密符敎諭書，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司諫申萬休下諭後，過限不上來，依定式，遞差傳旨及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司諫申萬休禁推傳旨，傳於李裕元曰，分揀。

○洪祐健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在外，持平李奎夏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獻納李亮信，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以檢閱趙秉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道淳曰，只推。

○洪祐健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前望單子入之。

○司諫前望單子入之，蔡元默落默gg落點g。

○趙道淳，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前縣監柳觀升所志，則以爲族姪星八，嫡妾俱無子，以其同性十六寸兄東八第二子在德，欲爲繼後，兩家諸族，相議完定，而生養父母，俱爲作故，拘於常規，不得循例禮斜，依定式，草記稟處事，呈狀矣。凡係繼宗立後，兩邊與受，明有可據，而不得登聞者，許令該曹論理草記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門長柳觀升所訴旣如此，柳東八第二子在德，立爲柳星八之後，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進講繼講冊子問議事，臣李升洙就議於時原任大臣及在外儒臣處，則領中樞府事臣趙寅永病未獻議雲。領議政臣鄭元容以爲，以繼講冊子收議事，臣旣筵請，而詢問又及於臣矣。經書中當先讀《四書》，《四書》次第，自有先賢定論，而以《大學》爲先。修齊治平之道，具載於是書，宜人主之先爲講習，以立根基者也，伏願博詢而處之雲。判中樞府事臣權敦仁病未獻議雲。判中樞府事臣金道喜以爲，《小學》畢講後繼講《大學》，自是爲學次第，而《論》、《孟》又次之，今玆繼講，似當以《大學》爲定矣雲。判中樞府事臣朴晦壽以爲，《小學》畢講後，當繼之以經，讀經次序，先從《大學》，以定規模，自有朱子定論，繼講之書，似當以《大學》爲先矣雲。祭酒臣洪直弼以爲，臣猥以千萬無似之身，謬通選籍，凡有王朝問議，混廁儒臣之列，每誤博詢之擧，上貽玷辱，惶隕欲死，重以癃病添劇，待盡朝暮，不意經筵之臣，又以繼講書冊，承命臨問，臣旣蔑學識，又不以見職自居，則曷敢攙論於其間？而竊伏念帝王之學，雖與韋布不同，進修次第，恐無差殊。朱子雅言，旣以養之於《小學》之中，而復開之以《大學》之道，先正文成公臣李珥，亦云先讀《小學》，詳玩而力行之，次讀《大學》及《或問》，眞知而實踐之，是爲循序而致精者也。聖功旣溫繹《小學》，行將垂畢，則恐當殿之以《大學章句》、《或聞gg或問g》，正廟朝御定《大學類義》，亦不容不竝講也。朱子且雲不進之於《大學》，則無以察夫義理，措諸事業，而收《小學》之成功，斯爲不可易者也。臣欺謾竊寵，逋命待勘，而竊感詢蕘之盛，私心激切，未敢終默，不勝悸慄之至雲。副司直臣成近默以爲，賤臣近默，初非能知朱子讀書之序者，則不當與聞經筵之事，今於繼講冊子之儒臣辱問，不敢妄對，秪增惶蹙之至雲矣。時原任大臣、儒臣之意如此，何以爲之？敢啓。傳曰，依大臣、儒臣議爲之。

○敎摠戎使洪在龍書。王若曰，中宸起聽鼙之思，注意者將，北城重鎖鑰之任，簡心在予，命用其申，當屬之子。念我海東重鎭，最是漢北一營，廟堂參樞機之謨，緩急是恃，山河壯表裏之勢，保障斯存。惟卿，世篤忠貞，家傳詩禮，淸朝寄腹心之重，文武兼全，王室托肺腑之親，休戚與共。早應秘室之選，黼黻煥猷，三登上將之壇，壁壘增彩。玆授卿摠戎使，卿其祗服寵命，益恢雄圖，信賞罰明恩威，宜懋鎭衆之道，繕倉厫修器械，須思固圉之方。於戲，戒在撤桑，莫曰已安而已治，責重衛藿，益殫之翰而之屛，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李升洙製進

○庚戌十月初十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判府事朴晦壽，講官徐憙淳，參贊官李裕元，檢討官姜㳣，假注書鄭直東，記事官玄基濬、鄭健朝，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讀前受音一遍訖。憙淳讀自賢而多財，止善遇之，解釋章句。上曰，此養字是何義也？晦壽曰，養者，養老之謂也。上曰，以盡其餘之餘字，是盡用其所餘金之謂乎？憙淳曰，其年極高，餘日無多故也。上曰，相敬如賓之句，是見於上篇郤缺事，而《童蒙先習》，亦有此語矣。晦壽曰，然矣。以夫婦之親，而其相敬如賓，則家法之嚴，可知矣。上曰，候者，訪之之謂乎？憙淳曰，然矣。上曰，樵水之役，不使至於勞苦者，是善遇之意乎？㳣曰，非但樵汲而已，凡干賤役，恩義亦行於其中矣。晦壽曰，陶潛，是晉之徵士，而少有高趣博學不群之人也。上曰，晉之後，淵明爲何官乎？晦壽曰，棄官歸家，躬耕自資，而自以先世晉臣，不肯仕宋，故《史記》書之以晉徵士陶潛卒矣。上曰，以潛爲名何意也？憙淳曰，似寓其潛居之意也。晦壽曰，淵明在彭澤，不過爲八十日，而自謂不能爲五斗米折腰，遂賦歸去來辭而歸矣。歸去來辭，曾或覽之乎？上曰，未及見矣。晦壽曰，又有五柳先生傳矣。㳣曰，自號以五柳先生矣。上曰，何以稱五柳乎？㳣曰，以其手種五柳於門前故矣。上曰，先生之稱，何當於五柳之手種乎？㳣曰，愛柳故也。又有無絃琴，只取其幽趣矣。憙淳曰，節義甚高，故門人亦私諡以靖節矣。晦壽曰，淵明嘗不書宋之年號，以寓不臣宋之義耳。㳣曰，不仕於宋，卽不事二君之義也。上讀新受音七遍。上曰，先陳文義，則當更讀盈算矣。上曰，何謂衆之怨也？㳣曰，富者不能救人人之貧，故自多怨之者矣。憙淳曰，無論賢愚，遺之以財，非敎子之美事也。上曰，愚人多財，果益其過矣。憙淳曰，然矣。晦壽曰，賢非聖賢之賢，是賢愚之賢矣。憙淳曰，此三章，爲子孫計遠且深矣。疏傳賢愚之論，無營於財上者也。龐公遺安之語，能守其分內者也。至於陶令善遇之戒，卽是一恕字也。此道豈但行之一家而已？亦當以推諸一國矣。夫節財儉用，君德之當先(先))，詒謨以燕，邦籙之攸基，而從以善推其恩，視民如子，則可躋治平之盛，而人君垂裕之道，亦無過於此也。伏願於此，如是省念焉。晦壽曰，講官所奏恕字，果甚好矣。大抵匹夫之家，以一僕爲力，王者之治，以萬民爲力，善遇其僕，施以恩義，然後爲其僕者，無怨言無叛心，而家政理，善遇其民，施以愛惠，然後爲其民者，無怨言無叛心，而國家安，此言雖小，可以喩也。㳣曰，富者人之所怨，故疏廣自言，吾雖無訓敎子孫之術，而不欲以財遺之者也。古語曰，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好行其惠，夫好行其德者，卽敎人以德之意也，德敎所及，非但一家而已，推之於國，亦猶是耳。唐、虞三代，莫不損上益下，阜民之財，故家給而人足，於斯時也，國無私蓄，而民有餘財矣。逮至戰國，專以富國強兵爲先務，生民之財，於是乎日窘矣。夫民之財，卽國之財也，而上之人，若行聚斂之政，則下必怨咨，故明王所以必制民之産，各安其業者此也。至若淵明之戒子曰，彼亦人子，可善遇之者，果是厚德之言也。樵汲，固奴僕之職分內事，而雖於樵汲之中，亦以人道待之矣。其語意深長，以此而推諸人君馭下之政，則使民以時，省刑罰薄賦斂，亦是善遇之道也。講官所奏，果是甚善，伏願益加體念焉。裕元曰，講官、儒臣，已爲備陳，臣無容更達者矣。臣於昨日講筵，伏聞講官所陳勉，則請讀新受音，如俄誦之前受音矣。卽伏見今日講讀，果如昨筵之所陳勉者，可見我殿下樂聞翕受之聖衷，凡於事爲之間，推以行之，則豈不盛哉？臣不任區區顒祝矣。㳣曰，龐公，讀古書識治亂之道，則豈無致君澤民之心哉？適値東漢之季，天下方亂，故隱居而不仕耳。若人皆以仕官爲危，隱居爲安，則其誰能輔斯世而治斯民也？晦壽曰，龐公卽三國時人，而與伏龍、鳳雛、司馬徽、徐庶輩，爲道義之友，俱有濟世才，後爲漢昭烈所用，而龐公，獨不出腳於世耳。疏廣事，昨日進講時，伏想已爲討論，而疏廣，是漢宣帝時名臣，觀其敎子孫之法，專以德行爲先，其賢可知，而又適爲太子傅，其輔導太子，必多裨益矣。今以年老乞歸，此在疏廣，雖爲高致，而太子左右，何可輕捨如此宿德之人乎？漢帝之無一言勉留，遽許其歸，豈不可惜乎？上曰，太子是誰也？晦壽曰，是元帝也。上曰，何不輔太子而求去乎？晦壽曰，以其年老，而可見其志操之高尙也。古人云，疏廣，見太子懦弱，知其不可輔導，故見幾而去，廣之心果如此，則臣竊以爲非矣。旣爲太子之傅，則當竭誠殫心，以盡輔導之責，可也，何可輕易退去乎？宣帝之許退，疏廣之求去，未知聖意以爲如何，每於章句言外之旨，起疑辨難，則自有文理長進之效，敢此仰質矣。上曰，不言太子之不可與有爲，而只請告老，則屢次懇乞後或可，而豈可遽然許之，而疏廣之求去，亦不可矣。晦壽曰，聖敎然矣。《禮經》，有七十致仕之文，而亦有關係國家之人，不許退老之文，輔導太子，豈有大於此之關係者乎？上曰，不許之，果可矣。晦壽曰，疏廣見幾而去雲者，卽先儒註說，非出於正史，疏廣之心，未知眞的如此，先儒之說，蓋以其去就，度其心耳。上曰，何以謂乞骸骨也？晦壽曰，註雲告老，而大抵人至於老，則氣血俱枯，所餘者骸故似雲耳，上更讀三遍訖。晦壽進前奏曰，近日寒暖不調，伏未審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晦壽曰，今以講讀玉音仰度，則膈痰，猶未快復乎？上曰，尙有餘症矣。晦壽曰，拱辰湯，連爲進御，而亦爲順下乎？上曰，果順下矣。上曰，進講時刻，正値早飯時，若差退則似好矣。晦壽曰，自明當以巳時擧行矣。上曰，唯。上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1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李裕元〈病〉。右承旨趙道淳〈坐〉。左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右副承旨宋應龍〈在外〉。同副承旨柳相夔〈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鄭直東〈仕直〉孟道植〈仕〉。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開東至人定，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七分。

○趙道淳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柳相夔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道淳啓曰，檢閱趙秉學，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於洪祐健曰，進講入侍。

○大王大妃殿傳於趙道淳曰，君德成就，欲待卿而輔導，國事泮渙，欲待卿而彌綸，紀綱之頹，欲待卿而振肅，民生之瘁，欲待卿而拯濟，此豈雍容暇豫備例巽讓之時乎？日前附奏，謙退過情，誠不覺憮然失圖，玆申前說，卿其諒之，庸答委毗之隆。仍傳曰，此別諭，遣史官傳諭於領議政。

○大王大妃殿傳於趙道淳曰，日前敦勉，謂卿幡然，及見附奏，甚失所圖，國之有三公，如星之有三台，鼎之有三足，其可以長時不備，爲曠位之憂乎？以卿德望才猷老成遠大之見識，前後所以屢著績庸者，自有朝野公共之論，今日國事之猶可以着手與否，予將以卿之去就占之，言及於此，卿其諒之。仍傳曰，此別諭，遣史官傳諭於右議政。

○傳於趙道淳曰，以卿元老宿德，旣屢居首席，而今日國事之仰成於卿者，又非前日之比，望卿幡然，毋孤予如渴之思。仍傳曰，此敦諭，遣史官傳諭於領議政。

○傳於趙道淳曰，前諭以後，凝竚轉深，而慈敎又若是懇摯，以卿鞠瘁之義，其所幡然，豈待予多誥乎？玆又申敷，卿其諒悉。仍傳曰，此敦諭，遣史官傳諭於右議政。

○事變假注書金德興書啓。臣於本月十一日未時量，敬奉聖諭，又敬奉大王大妃殿諭敎，馳往傳諭於中部壽進坊濟用監契議政府領議政趙寅永所住處，則以爲臣於日前，伏奉東朝殿下敦勉與我殿下敦勉，一時竝下，諄複鄭重，殆非如臣癃病拭巾俟符之人，所可得也，雙擎九頓，神魄震悚，亦無由收拾病思，粗伸肝膈之私，而今又王人薦降，傳宣兩聖旨敎，委畀之隆，期勉之厚，愈往愈摯，非臣所堪。第臣昔在七八年前，精神筯gg筋g力，非比今日，而亦且積誠祈懇，以冀生成之澤者，卽不過曰病不可爲也。況今幾年之後，四肢全廢，萬念都灰，而乃欲抖擻殘精，勉強枯骸，以副我聖朝從欲之治，其可能乎？方擬調將數日，冒入文字，恭俟上天體物之仁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柳相夔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在外，持平李奎夏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柳相夔曰，只推。

○以檢閱趙秉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柳相夔，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十一日，武臣賓廳武經講書日次，而進講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護軍金在田疏曰，伏以臣之家世，寒素單薄，而但得姓五十九世，以血屬相傳，至於臣身，不幸臣之子用鉉無育，不得不取養螟嗣，而族姪璣鉉有二子，其季膺文，年今爲十一歲矣。往而求之，閱月相持，無意聽從，求而不獲，又顧之他，其勢末由，終若不諧，父祖傳來之緖，及臣中絶，家廟無托，後事淒涼，豈不誠萬萬痛迫乎？伏念繼絶存亡，聖王之大政，有願必遂，上天之至仁，從前如臣情地，仰干恩命，曲蒙允許者，匪止一再，玆敢不避煩猥，悉暴衷懇。伏乞聖慈，俯垂矜憐，仰稟東朝，亟下處分，以臣族姪璣鉉第二子膺文，許養於臣子用鉉，繼臣旣絶之緖，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下該曹稟處。

○庚戌十月十一日午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趙秉駿，參贊官洪祐健，侍讀官金會明，假注書孟道植，記注官朴賢楷，記事官鄭健朝，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諸臣以次開卷。秉駿讀自崔孝芬兄弟，止無苟亂也，釋義訖。上讀新受音而止曰，所讀爲幾遍乎？秉駿曰，九遍也。上曰，文義先爲以次奏之。秉駿曰，此章旨義皆甚好，如崔氏之一錢尺帛，不入私房，可見至公無私之心也，王氏之門巷果木之必方列，可見義以方外之意也。此非但一家之爲然，推以至於一國，而其道亦不出於公與義而已。且此章中勤儉恭恕四字，最爲家國齊治之緊要，大舜之孜孜爲善，文王之翼翼小心，是從勤恭中出來也。大禹之惡衣菲飮，夫子之推己及人，亦從儉恕中做去矣。伏願於此等處體念焉。會明曰，凡百所須之切於日用者非一，而不外假而自足，惟此三件而已。至如聖人之書，豈但篋儲而架庋之謂乎？欲其讀而知之，知而行之，手不釋而目常在故也。服之赴公者，器之寓禮者，皆可敬而不可褻，故必整備而謹藏之。夫器服，末節耳，然猶爲先務，則其人之進退夷險，無往非公，而視聽言動，無一非禮，亦惟此心之推而極之也。如是推看，則外他玩好紛華之物，足以喪志者，亦必不入於心而不設於目矣。隨設門巷，異堂室之向背，然惡邪曲，故必欲平直，因宜種樹，異服御之位置，然惡雜亂，故必欲齊整也。蓋其起居之與接，耳目之所及，猶復如此，況近之而欲修其身正其心者，尤當如何？可知其衣冠必整，步趨必端，以至凡百事爲，必無一不出於正也。夫豈有愛其身愛其心，反不如尋常所居之屋所種之木者哉？此可見古人進學之力而立志之確也，此等處推類省察，最切於聖學資益之道矣。上曰，王凝，是何時人也？會明曰，此蓋隋文帝時人，而乃文中子之弟也。祐健曰，此二章，皆述古人齊家之有法度，而孝義慈厚，崔孝芬之所躬行也，勤儉恭恕，王凝之所身敎也。故自其子弟，以及婦女，相與感化，率循訓戒，苟非然者，安能使一家之內，盡化爲善人乎？夫一國者，一家之推也。故古之明主，能作新斯民，偕囿於雍熙之域者，實非家家而喩之，人人而敎之也。特以身先之，則民自從之，堯、舜之比屋可封，文、武之化行俗美，皆用是道耳。上行下效，其捷如此，而人君之一言一事，莫不爲衆庶觀法之資，此豈非大可兢懼者乎？伏願於此等文義，每加深省焉。上曰，孝芬乃元魏時人也。祐健曰，魏明帝時人也。上曰，魏亦有明帝乎？祐健曰，然矣。會明曰，孝芬之父挺，亦五世同居，而嘗爲光州刺史，有美政，州人銅鑄其像而祠之矣。上曰，私房雲者，是誰之房也？會明曰，孝芬弟孝暐等自己房也。上曰，振爲孝芬之叔乎？會明曰，振卽挺之弟也。孝芬兄弟亦多至六人，有孝演、孝直、孝政，而其父挺，欲諸子之恭敬廉讓，故因以孝名之耳。上曰，無論大小事，皆問於叔母而行之，是爲可嘉也。上又曰，慄如之如字，是何義也？會明曰，此與申申如也夭夭如也之如字同矣。祐健曰，卽然字之義也。上曰，堅朴雲者，是何義也？會明曰，物必樸素，取其易辦也，儉也，物必堅牢，欲其勿費也，節也。上復讀新受音三遍，前後合十二遍。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2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坐〉。行左承旨曺錫雨〈未肅拜〉。右承旨李裕元〈坐直〉。左副承旨徐元淳〈未肅拜〉。右副承旨趙道淳〈坐〉。同副承旨洪祐健〈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鄭直東〈仕〉孟道植〈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李裕元，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金炳冀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洪祐健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炳冀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檢閱趙秉學，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於洪祐健曰，進講入侍。

○傳於金炳冀曰，右副承旨、同副承旨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曺錫雨、徐元淳落點。

○金炳冀啓曰，新除授行左承旨曺錫雨，左副承旨徐元淳，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裕元曰，未署經臺諫許遞，政官牌招開政。

○金炳冀，以吏批言啓曰，侍從臣父年七十人，每於歲首抄啓加資，而新有應推恩人，雖非歲首，亦爲抄啓加資事，載在法典矣。侍從臣父年七十以上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李魯秉進，參判、參議未差，同副承旨洪祐健進。以徐英淳爲吏曹參判，曺雲承爲吏曹參議，姜鍊爲持平，洪鍾序爲正言，尹致定爲禮曹參判，徐箕淳爲判義禁，韓正敎爲同經筵，尹定鉉爲弘文提學，金炳冀爲知春秋，承文副正字單林文洙。兵批，行判書趙斗淳病，參判趙秉恆病，參議任泰濬病，參知柳興奎入直進，右承旨李裕元進，護軍韓鎭庭，副護軍申錫愚、宋應龍、洪遠爕、柳相夔、丁庠敎，副司直申萬休、李奎夏，副司果李鍾愚、黃道淳，以上竝單付。吏批，再政。以朴長輿爲戶曹參議，同春秋單金炳冀，副護軍姜泰重年七十三，今加嘉善，侍從臣持平姜鍊父，加資事承傳。

○兵批，再政。護軍單姜泰重。

○李裕元啓曰，新除授持平姜鍊，正言洪鍾序，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裕元曰，只推。

○以左副承旨徐元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以檢閱趙秉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兼春秋玄基濬書啓。臣於本月十一日未時量，敬奉聖諭，又敬奉大王大妃殿諭敎，馳往傳諭於東部崇信坊樊里契議政府右議政權敦仁所住處，則以爲臣於病思昏墊之中，附陳懇款，專望開允。又伏蒙史官遠臨，聖敎不賜簡照，慈旨愈復隆重，敦勉奬激，加惠備厚，感懍霣泣，不知攸爲。臣雖蒙蔀，犬馬不若，豈無知遇之感鞠瘁之義？況我殿下一初淸明之會，亦豈無仰裨新理之誠哉？第臣疾疢，具暴前達，殆天所廢，非力可強，臣雖已帶是職者，惟當曲垂寬矜，遣退之不暇。況以此重卜之擧，委之垂絶之喘，欲備任使而旅進退，此實理不當而勢不行也。苟非然者，是臣未死前一分報答之路，亦臣前後宿趼之地，臣何故力忤明命，甘犯慢傲之科哉？知臣罪臣，惟在於此，泥首戰恐，恭望嚴誅而已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左參贊金左根疏曰，伏以臣以庸昧之姿，厚托雨露之私，時節起居焉而已，畏約謹拙，可幸無罪焉而已。至於華顯要膴之地，不但臣本末長短，所不敢妄蹈，以朝家器使之政言之，不宜一或有謬，以溷平明之治，而臣之伊來兜攬，殆無紀極者，每一思惟，惶汗浹背，自不覺忘寢廢食也，屢矣。今又節次推遷於壇垣之列，與聞軍旅之事，而褎然爲輦下將兵之臣矣。臣旣愚不審量，冒昧膺命於摠戎之任，汰濫之罪，固無所自逃，而今玆宿衛之嚴，鈐轄之繁，又不翅如摠戎之爲遙領焉，則諉以一誤，輒敢再之，其可乎？前職則尙有使名，容可以梱寄自居，而今職則直兩漢所稱左右將軍也。以書生而統一營而司三軍之命，是何等人也？臣可以折衝罇俎而敦詩說禮，爲國家隱然之一長城乎？不有瘝於公，則必害於私，不有害於私，則必瘝於公，以臣夷險圖報之區區微忱，縱不能效涓埃之補，亦安敢愈往怙戀，使公私兩病而止也？受符雖緣嚴急，守株轉益憂惶，猥將自來戰兢之實，兼暴目下難冒之狀。伏乞聖慈，俯賜曲諒，仰稟東朝，亟收臣所授禁將特簡，使重任毋曠，微諒獲全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庚戌十月十二日午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洙根，參贊官洪祐健，檢討官李升洙，假注書鄭直東，記注官金大鉉，記事官鄭健朝，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洙根讀自張公藝，止更索錢。上曰，徵租之租，如今還穀之類乎？洙根曰，非但徵還之類，亦如今徵稅之租矣。上讀新受音十遍訖。洙根曰，以講時玉音仰度，則似有喉間微痰，或緣日候寒暖之不調而然乎？上曰，然矣。上曰，文義以次陳之。洙根曰，忍字之義，非但有助於家道之雍睦，凡人做事，小不忍則亂大謀，故君子所以用工於忍字上矣。七情之中，惟怒最爲難忍，人或責我，我雖忿恕而苟能不形怒於色，不遷怒於人，則忿懥之心，自然消解，而彼亦自服其過矣。上曰，然矣。洙根曰，董生有隱居行義之操，而刺史不薦，則天子豈得以聞之哉？此韓文公所以閔董生之不仕，慨世人之不知，而作此詩者也。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以此推之，今世亦豈無如董生者乎？特未之聞耳。人君若擧畎畝而揚側陋，則草野間劬經飭行之士，皆入於蒐羅之中，而三代用人之治，亦不遠矣。伏願於此等處體念焉。升洙曰，董生事蹟，他無可考，未能詳知，然韓文公，旣作董生行而歎美之，又於下第遊河北時，作送行序而嗟惜之。文公，是唐之大儒，而稱道之如此，則其隱居行義之實，於此可見矣。以若蘊抱之器，苟使展而用之，可鳴國家之盛，而竟乃不薦不聞，逸在布衣，此非但有欠於登崇俊良之義，草野之淬勵琢磨待時需用者，亦豈不聞風而退藏乎？古語曰，士者國之元氣，培養之道，惟在奬用而激勵之如何耳，伏願深留聖念焉。祐健曰，講官、儒臣，皆以搜訪賢才之道，敷演仰陳，而言言切實，允合採用。伏願勿以一時文義之解釋者，泛然聽過，必爲留心體認，俾有彙征之效焉。夫董生之賢，若是其卓絶矣。雖緣刺史之不得薦，天子不聞名聲，而苟在上者，誠心旁求，遍及草野，則爲長吏者，安敢不蒐羅剔抉，以盡對揚之義哉？故董生隱居樂貧，實由於其時朝廷之不能用，非獨刺史之過也。上曰，此詠召南之事，而先詠淮水者，是比之之意乎？洙根曰，此詩人起興之類也，非取比之義也。上曰，淮、淝之水，環山兩邊而出乎？洙根曰，淮之源，出於桐栢，而淝又出於淮側，分爲二條，而末派則合流矣。上曰，安豐之邑，介於淮、淝之間乎？洙根曰，然矣。升洙曰，淮、淝，卽董生所居之地，故卽其地以起興，而淝水出其側不能千里雲者，亦有比底意。蓋言董生居下，可以施於人者不遐也。上曰，何爲封泰山乎？洙根曰，此乃求福之意也。上曰，自己之福，何可祈禳而求之乎？祐健曰，三代以上，聖神相承，而未嘗有封禪之事，唯秦始皇、漢武帝，妄自誇大，鋪張功德，若將邁過百王，而終亦歸於自欺天而已，有何益哉？上曰，然矣。上曰，公藝二字，公是尊稱，而藝是其名乎？洙根曰，竝公藝二字爲名，故下句亦以公藝書之矣。上曰，九世同居，則當爲幾寸乎？洙根曰，今世或有四五寸同居者，而公藝則九世同居，計其族寸，則當爲十八九寸，此豈非難及處乎？祐健曰，九世同居雲者，是同九代祖之孫，不爲分門，世世同居於一家之內矣。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3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宋持養〈未肅拜〉。行右承旨鄭德和〈未肅拜〉。左副承旨李裕元〈坐直〉。右副承旨金永爵〈坐〉。同副承旨洪祐健〈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鄭直東〈仕直〉孟道植〈仕〉。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夜五更，灑雪。

○李裕元啓曰，明日孝定殿望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祐健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裕元啓曰，左副承旨徐元淳，右副承旨趙道淳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裕元曰，進講入侍。

○以左副承旨徐元淳，右副承旨趙道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裕元曰，只推。

○傳於李裕元曰，左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宋持養、鄭德和、金永爵落點。

○李裕元啓曰，右副承旨金永爵，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傳香，禮房承旨，當爲齋宿，行左承旨宋持養，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又啓曰，明日傳香，禮房承旨，當爲齋宿，行右承旨鄭德和，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洪祐健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禮曹啓目粘連，觀此行護軍金在田上疏，則以爲，臣之家世，寒素單薄，而但得姓五十九世，以血屬相傳，至於臣身，不幸臣之子用鉉無育，不得不取養螟嗣，而族姪璣鉉有二子，其季膺文，今爲十一歲矣。往而求之，閱月相持，無意聽從，求而不獲，又顧之他，其勢末由，終若不諧，父祖傳來之緖，及臣中絶，家廟無托，後事淒涼，豈不誠萬萬痛迫乎？以臣族姪璣鉉第二子膺文，許養於臣子用鉉，繼臣旣絶之緖亦爲白有臥乎所，金璣鉉旣有二子，其一許施，不啻事理當然，而宰臣情理，殊甚可矜，陳章立後，亦多已例，以璣鉉第二子膺文，立爲用鉉之後，允合於繼絶存亡之義是白乎矣。事係倫紀，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判付。啓，依回啓施行爲良如敎。

○領議政趙寅永疏曰，伏以臣年迫七耋，身嬰百疾，淹延床笫，符到是俟，復豈有一半分陽界意想哉？四肢則麻痺疼痛，雖欲運用於房闥跬步之間，不可能也，五內則全闕穀肉，雖欲咀嚼於匕匙溢勺之呑，不可能也，特不過未殭屍也，藥餌調治，如水投石，神精收拾，如夢不醒者，亦旣屢月有餘，而非近日屢月間事也。浸漬消鑠，其所由來者已久，而卽乘其年愈衰病癒劇，此生到此，雲亦何也？忽於千萬夢想之外，伏奉中書復授之命，臣始也驚惑，神遁魄喪，繼焉敦諭之屢下，臣於是乎仰揣我大王大妃曁我殿下不知臣癃老如此，特推記簪之恩，復置調鼎之任，委畀之隆，逈絶千古。顧臣已朽已殘，百無可使之材，何以得此於聖明也？德同天地，澤大河海，苟使臣可以返桑楡已頹之景，贊笙鏞維新之治，則以臣厚沐恩波同休共戚之畢生至願，何憚而不爲乎？但年也者，已去而不可廻也，病也者，已劇而不可救也。雖父之慈君之仁，恐不能噓生於枯骨，回光於顚荄也。臣雖急於丐免，安敢爲無稽之言哉？昔宋元祐初，詔起蜀公范鎭，鎭辭曰，六十三而求去，蓋以引年，七十九而復來，豈雲中禮？卒不起。今臣前日之必辭，今日之復叨，較其年數，略有差殊，而其實則恐不足以遲速論也。嗚呼，臣以萬萬無似之物，歷事我純宗、翼宗、憲宗，致位三事，亦嘗委任，而言其報效，則無絲毫也，每中夜慟哭，繞壁彷徨，而今又値東朝殿下再垂簾帷，曁我殿下初承歷服，則哲之明，特簡之眷，欲使之仰裨萬機，俯協百僚，此正臣涓涘報答之秋也。然而病旣如此，非人所爲，殆命也夫，殆命也夫。臣於大行朝，屢上乞骸之疏，輒蒙勉留之批，而蓋聖意以耆舊之告老，爲悵然也，臣亦不敢強請，而倏忽之頃，萬事已矣。臣今懸車之期，隔以數月，此禮之大防也，不宜有所趑趄，而在臣所當之地，尤有十倍於此，有不敢遽然仰干，而先從急且重者，縷縷陳懇，不避猥越，卽漢班超不敢望到酒泉，但願生入玉關之謂也，其情不亦慼哉？玆控情實，不覺支煩。伏願殿下，俯賜諒察，仰稟東朝，亟遞臣元輔之任，以重公器，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惟卿也，故有元輔復授之擧，惟卿也，故有擧國同情之喜，卿於王室，忠愛之篤，勤勞之著，予之所承聆於慈敎者屢矣。設如卿言，必欲以范蜀公自處，蜀公則固已退矣，卿何嘗然乎？今以有志未就之事，爲不可劃易之義者可乎？又況今時之不可捨卿，萬萬非昔時之比乎？朝野之想望斯切，秋冬之事務方殷，望卿仰體慈念，亟回邁邁之思，以幸我國事。仍傳於李裕元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庚戌十月十三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趙斗淳，參贊官李裕元，檢討官朴昇壽，假注書孟道植，記事官趙秉學、鄭健朝，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斗淳讀自嗟哉董生朝出耕，止有家法，解釋章句訖。上曰，起居雲者，是父母之起居乎？斗淳曰，然矣。上曰，慼慼雲者，是何義也？斗淳曰，憂貌也。上曰，何謂公卿間也？斗淳曰，猶朝廷間之義也。上曰，何以謂天翁乎？斗淳曰，是乃尊稱，而猶上帝上宰之謂也。上讀新受音第八遍。斗淳曰，日前進講，臣以玉音過高之意，有所建白，所以恐損玉候也，伏望體念焉。上曰，讀之如何則不大聲乎？斗淳曰，句絶承接之間，柔和玉音，則宜有自得之妙矣。上讀十遍訖。斗淳曰，人之用力，不一其事，而惟農爲最，或耕或耘，終日勞苦，則及其夜，宜無讀書之暇，而董生則非徒耕而已，山樵水漁，盡日不息，而夜歸又能讀古人書，蓋孝者，天性也，非讀書可能，而讀書則不無觀感興起之道，董生之孝，雖曰天性，而劬經績學之功，益有可以驗者矣。雖以工夫言之，夜則萬籟俱寂，物累退息，故資益之力，惟夜爲好，而天分四時，冬夜如年，政好多讀，伏未知殿下夜講，至何許時刻乎？上曰，至四更而讀之矣。斗淳曰，鷄也犬也飛走不同，物類懸殊，非所以互相呴哺者，而感於董生之孝，至有鷄來哺狗之異，人有實行，則無知之物，亦不期然而然矣。古有孝子居廬，白鷰來巢，此所以以孝爲百行之源，而爲人上者，尤不可不知也。若夫食君之祿，而夫妻不知，兄弟不友，使父母憂愁者，譬諸董生之天子不聞名爵祿不及門者，爲何如人也？此古人所以歎嗟之，至於重言復言而不止者也。上曰，然矣。昇壽曰，此章，講官今已剖柝仰對，別無他句語之拈出陳達者。然以全篇言之，則韓文公有此作者，非特稱美之也，實有慨歎底意，故每章以嗟哉董生發之，第一段，歎其孝慈之行也，第二段，歎其只爲天知而家有祥瑞也，第三段，歎其非世人之所能知也，於此可知董生之爲人矣。孔子曰，隱居以求其志，行義以達其道，吾聞其語，未見其人，以此二者，稱董生者，似或過矣，而亦可謂之固窮守道之士也。蘇東坡作姚氏之三瑞堂詩曰，君不見董召南隱居行義孝且慈，天公亦恐無人知，故令鷄狗相哺兒，又令韓老爲作詩，亦無怪其篤孝之感異類也。且文公，作序送董生河北也，曰懷抱利器，鬱鬱適玆土，吾知其必有合也，此言其有才而不遇於時也。首章，以淮水起興而曰，淝水出其側，不能千里，此言其居下而施於人者不遐也。推此觀之，則以若董生之蘊抱，雖不求人知，而惜乎世人之無有能知者，此文公所以慨歎而寓意於詩者也。蓋自古士之修身懷道，隱而不仕者，必無自沽自衒之理，惟在在上者之蒐羅而進用之而已耳。伏願於此等處，深留聖念焉。裕元曰，講官、儒臣所奏，俱是嘉謨嘉猷，若或難於記念，則筵說中所載文義，頻頻下鑑，庶幾補聰之萬一，至於此章內文義，講官儒臣在焉，臣無容更達矣。上曰，躅字音爲何如耶？斗淳曰，俄者小臣，未及詳知，而率爾妄對，如是而何以備數於講官之任乎？上曰，偶未曉也，庸何傷乎？上曰，河東，是何許地界耶？斗淳曰，中州之海南gg河南g、河北，蓋以黃河南北爲言，而此河東者，似是太原之境也。上曰，節度使是何官也？斗淳曰，猶我國之兵使也。上曰，家法如何而最有名乎？斗淳曰，此在下文，進講則當知之矣。上曰，公綽之公字，是屬於名耶？屬於語助乎？斗淳曰，公字是行列，故與公權爲兄弟也。公權以筆有名，殿下覽之乎？上曰，未也，斗淳曰，唐憲宗，奇其筆法，謂公權曰，何若是善書也？公權曰，心正則筆正矣。裕元曰，以公權此言，爲筆諫也。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4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齋宿〉。行左承旨宋持養〈齋直〉。行右承旨鄭德和〈齋直〉。左副承旨李裕元〈齋宿〉。右副承旨金永爵〈齋宿〉。同副承旨洪祐健〈齋宿〉。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齋直〉。假注書孟道植〈齋宿〉。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鄭德和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洪祐健啓曰，大司憲金鍏，持平兪貞煥呈辭，執義李鼎信未肅拜，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裕元啓曰，吏曹參判徐英淳，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三品官之無得過三日循例請牌，曾有定式矣。吏曹參議曺雲承，戶曹參議朴長輿，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事體所在，誠極未安，竝從重推考，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於鄭德和曰，傳香承旨，馳詣宗廟、徽定殿、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於鄭德和曰，明日晝茶禮，當自內親行矣，該房知悉。

○以吏曹參議曺雲承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裕元曰，只推。

○以定陵、和陵陵上修改時監董官、裨校、鄕吏、匠募等別單，(○))傳於鄭德和曰，地方官兼逢授官咸興判官申錫寬陞敍，別看役前司猛李龜亨，監役都檢察前司果白璨榮竝加資，定陵參奉李大升，和陵參奉金斗淵竝陞六，其餘看役等，竝依癸卯年例施賞，守僕、奏時、香盤僧、色吏、匠募等，竝令本道，考例施賞，本道道臣，雖無別單中，係是監董堂上，亦爲加資。

○鄭德和，以禮曹言啓曰，卽接靑山幼學朴天桂所志，則以爲同姓八寸弟尙文，嫡妾俱無子，以其同姓六寸弟翼文第二子慶賢，欲爲繼後，兩家諸族，相議完定，而尙文夫妻俱爲作故，拘於常規，不得循例禮斜，依定式，草記稟處事，呈狀矣。凡係繼宗立後，兩邊與受，明有可據，而不得登聞者，許令該曹論理草記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門長朴天桂所訴旣如此，朴翼文第二子慶賢，立爲朴尙文之後，何如？傳曰，允。

○又以奎章閣言啓曰，明日，卽書香閣孟冬朔大奉審日次，時原任閣臣，依節目進詣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永爵，以備邊司言啓曰，關西先運襦衣二百四十九領，紙衣二百六十領，照數捧上稱量，綿品紙品，亦爲看審後，仍爲監封，逢授於齎去禁軍處，沿路輸運及本道頒給等節，各別惕念事，措辭關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庚戌十月十四日巳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輔根，參贊官宋持養，侍讀官金會明，記事官任應準、趙秉學、鄭健朝，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輔根讀自中門東，止嫁不失時，釋義訖。上讀新受音五遍。上曰，文義以次奏之。輔根曰，柳公綽治家之法，足爲搢紳楷範，而其不離小齋，論文聽琴，可見兄弟和樂之意，諸子敎導之方，而未嘗一日變易者，其誠勤之篤至，此尤難及處也。大抵修身而至於治國之要，亦不外於誠勤二字，文王之日昃不遑，光武之夜分乃寢，實由於自強不息之義也。伏願殿下，恆存惕若之念，講學而嚴立課程，處事而務歸篤實，必誠必勤，有初有終，則聖學日就於高明，治道自底於郅隆矣。會明曰，柳氏一家之政，如此其謹嚴矣。其處事接賓之暇，躬率子弟，講讀經史，以至論文聽琴，而居官治家之道，靡不講究，二十年如一日，此可見古人之理家有法，和嚴備至也，人主治國之道，亦猶是焉。殿下課日召接，樂不知疲者，豈亶爲章句訓誥之學而已哉？將有以推之於事爲耳，如飢歲蔬食乃訓子弟之嚴，而必思躬儉約而薄賦斂矣。孤嫠資裝特睦宗族之義，而必思廣蓄積而矜鰥寡矣。隨處推類，則玆豈非學問之極工，而治平之大本乎？持養曰，此章文義，講官、儒臣，已爲備奏，臣無容更奏矣。上曰，公綽之弟公權，是善書者乎？輔根曰，非但工於筆法，其爲人亦方正，唐憲宗，見其筆，愛而問之曰，卿書何能如是之善？對曰，用筆在心，心正則筆正，憲宗，默然改容，知其以筆諫也。上曰，公綽可謂飭躬而成敎者也。輔根曰，未有身不修而家齊者也。上曰，此雲人定鍾，亦如我國昏鍾之時乎？輔根曰，以意推之，旣曰鍾後歸寢，則似不如我國之差早也。上曰，何必就中門東小齋也？輔根曰，各有寢所，而爲便於從容講議，別設此小齋也。上曰，纈文絹何也？輔根曰，繫絹染爲文者，蓋絹屬之儉而薄者也。上曰，資裝不豐，爲其貧而不備歟？儉而從約歟？會明曰，資裝之從儉，固爲美事，而如欲廣施疏遠，則亦安得豐備乎？輔根曰，柳氏一門諸子皆謹飭，凡事皆可法，此豈非公綽敎訓之有成規乎？上更讀六遍訖。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5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藥院進〉。行左承旨宋持養〈坐直〉。行右承旨鄭德和〈坐〉。左副承旨李裕元〈內閣進〉。右副承旨金永爵〈坐直〉。同副承旨洪祐健〈緣故出〉。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仕〉。假注書孟道植〈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孝定殿望祭親行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內閣、政院、玉堂、百官奉慰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藥房都提調金道喜，提調金鼎集，副提調金炳冀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鄭德和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永爵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大臣俱未肅拜，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金炳冀曰，進講入侍。

○金永爵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金永爵曰，只推。

○金永爵啓曰，卽者持平兪貞煥，以其親病，投章徑行，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遞差傳旨及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下鄕有異，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裕元，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望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奎章閣言啓曰，臣等進詣書香閣，先大王御眞展奉，奉審無頉，而奉謨堂及閣內諸處，亦爲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永爵，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孝定殿晝茶禮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兪貞煥疏曰，伏以臣家在忠淸道靑陽地，而卽接家信，則臣母素患癃疾，當寒添劇，委頓床玆，促臣歸視，自聞此報，情私煎迫，不能自定，玆敢忙陳短章，徑尋鄕路。伏乞聖慈，俯垂鑑諒，仰稟東朝，亟遞臣所帶之職，俾便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護。

○孝定殿望祭親行敎是時，亞獻官東寧尉金賢根，終獻官行判敦寧徐憙淳，贊禮行禮曹判書李嘉愚，典祀官奉常正李彙圭，執禮副司果李秉文，執尊副司果趙遠永，大祝校理李寅夔，祝史兵曹正郞南秉吉，齋郞副司果徐翼輔，盥洗位禮曹正郞丁載榮，禮曹正郞吉鎭五，爵洗位兵曹正郞金秉燮，典籍申學典，亞、終獻盥洗位典籍文基郁，贊者引儀元絳，贊者兼引儀沈龜祖，謁者兼引儀洪宜悳，謁者假引儀李民沼，贊引假引儀李宗赫，贊引引儀金泰衡，祭監監察趙崇祖、朴齊崧。

○庚戌十月十五日子時，上詣孝定殿。望祭親行入侍時，行都承旨金炳冀，行左承旨宋持養，行右承旨鄭德和，左副承旨李裕元，右副承旨金永爵，同副承旨洪祐健，記事官任應準，假注書孟道植，記事官趙秉學、鄭健朝，提學金左根，原任提學徐憙淳，檢校直提學金輔根，原任直閣金鼎集、金始淵，原任待敎趙斗淳、金洙根、李㘾，檢校待敎金炳德、李秉文，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門，入魂殿門詣褥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三上香，上詣香案前三上香。引儀唱執爵獻爵，上獻爵訖，降復位。亞獻官東寧尉金賢根，終獻官行判敦寧徐憙淳，以次獻爵訖。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訖。命亞獻官詣望燎位，贊禮跪啓禮畢，仍導殿下還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十月十五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進講同爲入侍時，都提調金道喜，提調金鼎集，副提調金炳冀，記事官任應準、趙秉學、鄭健朝，檢校待敎李秉文，領府事金道喜，講官金鼎集，參贊官金炳冀，檢討官姜㳣，假注書孟道植，記事官趙秉學、鄭健朝，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醫官鄭有曾、金珪、李鎭夏、李琬，以次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訖。上開卷，諸臣以次開卷。鼎集讀自及公綽，止爲之不食，釋義訖。上曰，七百同㸑，則爲幾世同居耶？㳣曰，此言十世，而他則謂十三世也。上曰，竹兜子，是甚件物也？道喜曰，以竹爲之，如今轎子樣也。上讀新受音七遍曰，文義先爲以次奏之。鼎集曰，柳公綽，天資仁孝，動循禮法，弟公權，立朝論事，以諍臣風采稱，子仲郢，有父風，律身以禮，牛僧儒歎曰，非積習名敎，安能及此？仲郢子玭，幼服先訓，嘗有誡子之書，而其言略載上篇，公綽妻韓氏，卽賢相休之孫，而宿嫺壼範，及適柳氏，儉約自持，訓子勤苦，其內外家法之善，其子孫遵守之美，宜乎著聞後世矣。江州陳氏之先，自僖宗時，六世同㸑，詔旌其門，至南唐，爲立義門，免徭役，子孫益衆，常苦乏食，宋太宗詔貸粟，其傳世敦睦，誠莫及矣。此上下章孝芬之承奉叔母，王凝之閨門若朝廷，公藝之百忍同居，董生之感哺鷄，陳氏之化畜犬，皆齊家之善則也。小而一家之事，大而一國之事，其事雖殊，其制治規範，未嘗不同。伏願於此等處，推類省覽，以究其家國一體之義焉。㳣曰，此章言柳氏家法之嚴，而仲郢，一遵公綽之法，故能不墜家聲，訓誡子孫，推此以觀，則治國亦不外是，人君若遵守祖宗良法美規，則善繼善述，垂裕後昆矣。嚴肅儉約，非獨爲搢紳楷範而已。在上之人，若振肅紀綱，躬行節儉，則四方則之，靡然從風，觀感之效，無異置郵而傳命也。公權善書法，穆宗嘗問用筆法，公權對曰，心正則筆正，筆正則可法，上知其爲筆諫。韓休爲人，正直不阿，玄宗每獵後苑或張樂，自知過差，必問左右曰，韓休知否，言未已，諫書已至，玄宗，嘗引鑑自照而不樂，左右曰，韓休入朝，陛下無一日之歡，何不逐去之？玄宗曰，吾貌雖瘦，天下則肥，其見憚於君，皆如是。公綽之妻，是韓休之曾孫，而其遺風餘烈有自來，故治家之嚴正若此，觀於苦參、黃連、熊膽之和丸含之，不使食肉，可知矣。孟子曰，飽食煖衣，逸居無敎，則近於禽獸，人情安逸，則易至怠惰，故必以此資其勤苦，不勤苦而成立者，未之有也，伏願深加體念焉。炳冀曰，講官、儒臣，敷陳無遺，臣無容更達矣。道喜曰，公綽，以家法名於當世者也，外而公綽講議法度，子孫世守而不變，內而韓氏嚴肅儉約，縉紳楷範而取則，非公綽之躬行與夫韓氏之身敎，惡能若是其感化？且江州陳氏七百宗族，團聚一室，而百餘畜犬，化而共牢，此與董召南鷄狗相哺，爲事雖殊，而孚感則同，推其治家之道，施諸治國，觀其感物之理，用以感人，則豈有恩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哉？自古明君哲辟，莫不躬行而身先之，故下民觀仰而化，馴成至治。伏願殿下若遇《嘉言》《善行》，必思所以躬行而實踐焉。㳣曰，後世亦有與江州陳氏事相同者，至元時，鄭文嗣十世同居，而家有二馬，一馬出外，則一馬不食矣。上曰，此則二馬也，或有如此之理，而陳氏百犬，則尤難矣。㳣曰，微物之感化，一也，不在多少矣。上曰，江州是何許地界也？道喜曰，是江南九江界也。㳣曰，此亦以永夜習學爲言，蓋夜則萬籟俱寂，心神安定，正好讀書，而唐文宗夜嘗召對柳公權，燭窮而語未盡，宮人以蠟液繼之矣。上曰，含之以苦藥，是何意也？道喜曰，欲其喫苦而眠不成，篤業而心不怠也。鼎集曰，唐文宗，以瀚衣示臣，衆皆美之，公權獨無言，文宗問其故。公權曰，陛下當進賢退不肖，納諫諍明賞罰，乃可以致治，服瀚濯之衣，是末節也。㳣曰，文宗此事，有若矜底意，其儉德，猶有所未至也。上復讀三遍而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十月十五日午時，上詣孝定殿。晝茶禮親行入侍時，行都承旨金炳冀，行左承旨宋持養，行右承旨鄭德和，左副承旨李裕元，右副承旨金永爵，同副承旨洪祐健，記事官任應準，假注書孟道植，記事官趙秉學、鄭健朝，提學金左根，檢校直提學金輔根，檢校待敎金輔鉉、金炳德、李秉文，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入魂殿門詣褥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三上香，上詣香案前三上香。引儀唱執爵獻爵，上獻爵訖，降復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左通禮導殿下還齋殿，上出魂殿門，入齋殿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6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宋持養〈坐〉。行右承旨鄭德和〈坐〉。左副承旨李裕元〈緣故出〉。右副承旨金永爵〈坐直〉。同副承旨洪祐健〈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孟道植〈仕直〉成載球〈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德和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洪祐健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鄭德和曰，進講入侍。

○注書任應準病，代以南鍾順爲假注書。

○南鍾順有頉，代以成載球爲假注書。

○傳於金永爵曰，以諭以批，卿宜體我慈念，諒予勤意矣。中流失楫，未足以喩今日國勢，則一日虛徐，不徒爲一日之憂，以卿耿耿之忱，其所以惕然而犁然者，必不待予言之複矣。仍傳曰，此敦諭，遣史官傳諭於領議政，仍與偕來。

○大王大妃殿傳於金永爵曰，卿於元輔之任，有進而必無退者，其義有三焉。三聖朝恩遇之隆，不可不報也，主上新服初元之政，不可不輔也，予未亡人眷毗之切，不可不答也。卿雖以年齡病患爲辭，精力之康旺，則無損於昔，昌言嘉謨，可以入告，提綱挈維，無待奔走，此正君臣上下聚精會神，期做一治之時，卿其左右斟量於公私之界分，毋孤我主上延佇之勤。仍傳曰，此別諭，遣史官傳諭於領議政。

○傳於金永爵曰，元輔則旣已陳章，而卿則尙無變動，廟務之積滯，賓對之久曠，豈不可悶乎？卿於此，必有以諒處，姑不多告。仍傳曰，此敦諭，遣史官傳諭於右議政。

○大王大妃殿傳於金永爵曰，卿於相職，有必辭乃已之義諦乎？再諭以後，一向邁邁，得不過乎？朝家之於鼎席，前以未備爲憂，則今以已備爲幸，可知也。卿之巽退謙抑，出於意慮之外，良庸泄鬱，玆復申勉，以俟來音。仍傳曰，此別諭，遣史官傳諭於右議政。

○傳於洪祐健曰，拜表只隔，而上使樞銜之尙今不肅，萬萬未安。嚴飭牌招，如有違牌，勿爲呼望。

○洪祐健啓曰，守判府事權大肯，飭敎之下，謂有情勢，奉牌闕外，不卽承膺，事體所在，誠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事大之役，豈可言私，而奉牌闕外乎？招致，啓板前問啓以入。

○傳於洪祐健曰，問啓置之，肅單捧入。

○洪祐健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兪貞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兼春秋朴賢楷書啓，臣於本月十六日未時量，敬奉聖諭，又敬奉大王大妃殿諭敎，馳往傳諭於中部壽進防gg壽進坊g濟用監契議政府領議政趙寅永所住處，則以爲，臣於日前辭疏，顒望體諒，及承批旨，反紆隆眷，不可但以大失所圖言也。今又有王人來宣兩聖敦勉之敎，仍有偕來之命，臣於三聖朝受恩之敎，奉讀未半，不覺聲淚自發，臣亦粗具人形，非如木石豚魚比也。苟可以自效於絲毫，則豈敢爲占便工謀之計，以負三聖朝曠絶之遇曁我東朝殿下、主上殿下眷毗延佇之念哉？誠以病者非力所能爲也，老者非勢所能挽也。臣非不欲卽地奉承恩諭，其於天之所廢，亦云何哉？臣情到此，辭已竭矣。只當恭俟數日，更冒文字，仰冀生成之恩，而王人之鎭日來守，尤添臣惶蹙不安之一端，伏願亟命撤還雲矣。臣旣承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事變假注書金德興書啓，臣於本月十六日未時量，敬奉聖諭，又敬奉大王大妃殿諭敎，馳往傳諭於東部崇信坊樊里契議政府右議政權敦仁所住處，則以爲，臣奉有恩命，已逾一旬，附入懇私，亦爲再次，辜戾日積，金木是俟，聖旨冞隆，慈飭愈篤，不惟不賜誅殛，側席之念，牖迷之敎，靡所不至，臣誠感激涕泣，恐悚無措。今我太母殿下憂勞於上，殿下勵精衆治，以福休斯民，此時求助於如臣無肖，臣心之榮且感，何如哉？然而寧犯逋傲，不敢蠢動者，臣亦非全昧分義而然，年耄而待朝暮之符，病癃而成廢壞之質，公私之際，生人之事，一切不能修擧，將何以處廊廟之重，塞寅協之責乎？苟非萬萬迫不獲已者，臣雖至愚，斷不力忤恩注至此也。草草附達，難望燭悉，謹當於日間，收拾神魂，冒控血懇，以祈諒矜矣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德和，以吏曹言啓曰，軍資監正宋宗洙，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宋持養，以戶曹言啓曰，謹奉傳敎，景祐宮正堂落照乼，誠一軒蘆簾修改吉日時，令日官李正修推擇，則今十月十八日午時爲吉雲，以此日時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德和，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卽見盛、北京禮部咨文出來者，有兩次進香使臣瞻仰儀節及御前賜緞事，故副使洪羲錫賞銀出送事，靉江西崖冬季統巡派出前往事矣。使臣之回，賜緞咨文，初不受來，故謝表頭辭，別撰啓下，方爲正書，而咨文今旣出來，則不可不依此改書，至於故副使賞銀事，係是按例稱謝者，以無方物一起磨鍊，當爲順付於今番使行，而見今拜表日字迫近，無以同時齎去，表咨，卽速撰出後，與改書表文，一體修正，別定齎表官，罔夜下送於使行所到處之意，分付該曹，故副使賞銀，統巡官會哨盛京回咨，亦爲付送，使之歷路傳致，何如？傳曰，允。

○金永爵，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任泰瑛，以訓鍊都監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宣傳官李容熙，病難供職，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庚戌十月十六日巳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徐憙淳，參贊官鄭德和，侍讀官金世鎬，假注書孟道植，記事官趙秉學、鄭健朝，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諸臣以次開卷。憙淳讀自溫公曰國朝，止無私乎，釋義訖。上曰，一夜十往退而安寢，是乃有私之謂乎？憙淳曰，然矣，而其見得這私意，非有大段做工夫處，亦難如是矣。上讀新受音六遍曰，文義先以次奏之。憙淳曰，宋朝名家，如范仲淹、呂公著子孫，繼爲卿相，世濟其美，而今此溫公，獨稱李相家者，爲其能守家法，久而不衰也，世家之守法傳久，不其難乎？非特卿相家爲然，帝王家規模，尤貴乎不愆不忘率由舊章，三代之所以爲三代者此耳。欲法堯、舜，當法祖宗，是古來格言，則祖宗之法，卽堯、舜之法，而所可遵守也。至於第五倫，素以公正見稱，則不可謂有私矣。其答人之問私也，欲薦而不薦，十起與不起，便若無私，而自言有私，則其所見得，已是會省察處，凡於公私之分，人莫不護短自是，而倫則能自知其私，而對人無隱焉，觀於無隱處，亦謂之無私可也。雖以君德上言之，省察之要，亶在於大公至正而奉三無私也，伏願如是澄念焉。世鎬曰，第五倫，旣不受人千里馬，而每有選擧，心不能忘，亦終不用，不忘固是私，而不用亦是私也。宰相選擧之道，視其人之可否，可用則用之，不可用則不用而已。彼之所贈，果是非義，則吾旣不受而忘之矣，豈可以此而廢可用之人乎？昔漢文帝時，有獻千里馬者，卻之不受，光武時，亦有獻馬者，而使駕鼓車，不復問其獻馬者，其姓名不見於史冊，可見帝王之弘量大度，可卻則卻之，初無係累留運gg連g之心矣。於此，可辨公私之大本也，伏願體念焉。德和曰，講官、儒臣之所陳甚好，臣無容更奏，而此章中公私二字，最可究驗。公者天理也，私者人慾也，遏人慾存天理，蓋爲學問中省察之工，故今此第五倫之問答也，朱夫子至許以會察者，良以是也。伏願省察二字上，益加體念焉。憙淳曰，參贊官所奏公私之論，誠好矣。先儒亦云起不起之多少，何可較計於兄子己子之間？只當視其病情輕重之如何，此論甚謂當理也。上曰，雖不省視雲者，是一不往見之謂耶？憙淳曰，以雖不二字觀之，則似無一不省視之理，而蓋其設言而然也。且上章所費，皆有常數雲者，可見規模之纖悉，不獨私家爲然，以國家經用言之，惟當量入爲出，儉約樽節，然後可以爲裕國之道矣。上曰，國用亦果有常數而後，自無濫費之弊矣。世鎬曰，第五倫其先，卽田氏，而諸田徙園陵者多，故以次第爲氏矣。李昉有四子曰，宗訥、宗誨、宗諤、宗諒，而宗諤之子昭述，亦爲學士，三世貴顯，爲宋朝名家也。上復讀四遍而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7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宋持養〈坐〉。行右承旨鄭德和〈坐直〉。左副承旨李裕元〈坐〉。右副承旨金永爵〈方物封裹進〉。同副承旨洪祐健〈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孟道植〈仕〉成載球〈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德和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來二十一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洪祐健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永爵啓曰，臣永爵，今日方物封裹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鄭德和曰，進講入侍。

○李裕元，以議政府右參贊意啓曰，今日方物看品時，六曹堂上，當爲進參，而吏曹判書李魯秉病不來，參判徐英淳，參議曺雲承未肅拜，刑曹判書洪耆爕，參判尹穳，參議申泰運，俱爲病不來，吏曹判書李魯秉，刑曹判書洪耆燮，參判尹穳，參議申泰運，令政院竝卽牌招，以爲同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刑曹參議申泰運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洪祐健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兪貞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洪祐健，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昨日諸將官射會時，把摠柳德魯三技無分，依節目汰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義禁府啓目，興陽縣監李綺年原情云云。傳旨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晚，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宣傳官，勿爲請刑，載在法典，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光陽前縣監魚在淵原情云云。傳旨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晚，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

○庚戌十月十七日巳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洙根，參贊官宋持養，檢討官朴昇壽，假注書成載球，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二遍訖，上開卷。洙根讀自劉寬雖居倉卒，至密愧而退，仍釋義訖。上曰，倉卒雲者，急遽之際乎？洙根曰，然矣。上曰，嚴君雲者，尊嚴長者之謂乎？洙根曰，然矣。上曰，茂才雲者，何義也？昇壽曰，卽是秀才之義，而光武皇帝諱爲秀字，故其時改稱茂才也。上讀新受音五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洙根曰，楊震四知之說，眞格語也。古人云，暗室欺心，神目如電，是以聖人之道，愼獨爲第一用工處也。楊震苟不着力於愼獨之工，其何能爲此說乎？所以稱之以關西夫子也。今日文義之外，亦有仰達者矣。殿下旣誦前受音一遍，又誦一遍，臣於是欽仰攢祝之不已也。雖聖人，每事無以盡善，有過必改，可底於日新之域矣。如日月之蝕，向晦而復明矣。初誦之有欠於瀜通者，更誦一遍，雖於日用事爲之際，推此而擴充，則堯、舜之治，庶可復覩於今日也。昇壽曰，劉寬之爲人，溫仁多恕，時以長者見稱，曾宰州郡，吏有過失，但用蒲鞭之薄罰，使之自新，嘗出行，有失牛者，錯認寬駕車牛奪之，寬無言下車步歸，有頃，錯認者得牛而送還，叩頭謝之。寬曰，物有相類，事或脫誤，幸賴見歸，何謝之爲也？其性度之寬弘，槪可知矣。至若羹爛汝手之言，謂之寬緩則可也，終涉太過，猶可爲輕躁迫急者之戒耳。第婦人之潛試其意者，有非相敬之禮，其過於和緩，齊家之不嚴，推可知矣。大抵人情之易發而難制者，惟怒爲甚，每於可怒之時，苟不裁製於心，克勉忿思難之工，則鮮有不僨事者矣。然而當怒而不怒，亦非中正之道矣。猛處太寬，失於緩也，寬處太猛，失於暴也，待人接物，能辨此偏勝之患，自無過不及之歎，是以西門豹性剛故佩韋，董安於性緩故佩弦，此所以矯其性之偏也。凡人齊家之道，猶當如此，況治國之政，有大於此者乎？故孔子曰，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中庸》曰，寬裕溫柔，足以有容也，發強剛毅，足以有執。《書》曰，沈潛剛克，高明柔克，蓋人君代天理物，譬如春生秋肅，四時成功焉，則寬猛互濟，恩威竝行，不可偏廢者，有如此矣。且讀書之法，於古人立論處，參以己見，其所譽者，當有譏之者，其所譏者，亦當有譽之者，不可但以句讀爲程式而已。殿下每於講讀之際，亦以此爲體驗之工，則睿知日進，自就於高明之域矣，伏願深加澄省焉。持養曰，劉文饒之徐問爛手，可見性度之溫柔，比之疾言遽色者，其賢遠矣。張子孝之詳言正色，足驗氣像之矜嚴，較諸怠惰放肆者，其賢遠矣，皆足以模楷後進矣。雖然一於溫柔而不以厲濟之，則其弊也失之太柔，一於矜嚴而不以和濟之，則其弊也失之太剛，二者均有所失矣。《論語》記孔子之容貌曰，溫而厲威而不猛，又曰，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夫申申，言其容之舒也，夭夭，言其色之愉也。觀此二章，聖人中和之氣，陰陽合德，自無偏於二者，可以想像矣。伏願深留聖意，常加觀省焉。上復讀三遍訖。昇壽曰，張子孝性本忠直，光武臨朝，或有惰容，輒諫其失，且常乘白馬，每進見帝曰，白馬生，且復諫矣。上曰，《後漢書》自何代爲始乎？洙根曰，始自東漢光武皇帝時也。昇壽曰，若嚴君雲者，尊嚴家長之謂也，家人卦則謂父母之尊嚴也，此特取極敬之義也。洙根曰，今則夜漏漸長，進讀爲幾許遍乎？上曰，讀至四更矣。洙根曰，雖閭巷匹庶之篤於誦讀者，無以加此，萬萬欽仰也。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8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緣故出〉。行左承旨宋持養〈坐〉。行右承旨鄭德和〈坐〉。左副承旨李裕元〈坐直〉。右副承旨金永爵〈坐直〉。同副承旨洪祐健〈坐〉。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孟道植〈仕直〉成載球〈仕〉。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永爵，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鄭德和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炳冀啓曰，行左承旨宋持養，左副承旨李裕元，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祐健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金永爵曰，進講入侍。

○鄭德和啓曰，卽者檢閱金炳溎，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檢閱鄭健朝謂有館規，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卻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檢閱趙秉學，一體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洪祐健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時囚罪人李綺年、魚在淵等，當爲議處，而判義禁徐箕淳在外，次堂例不得擧行雲，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判義禁前望單子入之，李憲球落點。

○洪祐健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時囚罪人李綺年、魚在淵，當爲議處，而新除授判義禁李憲球未肅拜，次堂例不得擧行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兪貞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以檢閱趙秉學、鄭健朝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金永爵曰，只推。

○李裕元，以吏曹言啓曰，成均館直講姜長煥，受由過限不上來，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永爵，以兵曹言啓曰，五衛將朴元鎭，病難供職，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檢閱金炳溎疏曰，伏以臣承命曝史，兼行葺宇，返面於閱月之違，復昵於隻日之侍，顧臣微忱，更切榮幸，何敢以區區私情，猥瀆崇聽，而第臣母素患痰眩之症，冒寒挾感，一倍添劇，床笫是委，刀圭連事，臣聞此報，不能自按，玆敢據實陳籲，徑出脩門。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仰稟東朝，亟遞臣職，俾便救護，仍治臣罪，以昭法紀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

○庚戌十月十八日巳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趙秉駿，參贊官金永爵，侍讀官金世鎬，假注書孟道植，記事官金龍翼、玄基濬，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諸臣以次開卷。秉駿讀自茅容，止門無停容gg客g釋義訖。上讀新受音八遍而止曰，文義先以次奏之。秉駿曰，茅容之危坐，必有平居持敬之工，故雖於風雨之中，其莊敬之貌，自著於起居之時矣。陶侃之運甓，可見志存王室，自任以中興之業，而雖於吏事鞅掌之際，終日危坐者，亦不過敬而已，由是推之，君子律己奉公之道，非敬，無以做去，而在人君治國之要，雖萬幾至煩，以敬行之，則百官萬民，自然一於敬矣。伏願如是體念焉。世鎬曰，陶侃之時，五胡構亂，中原有陸沈之歎，晉室南度gg渡g，江左非偏安之地，宜君臣上下奮志戮力，共圖恢復，誓淸中原，而當時士大夫專尙淸談，酣飮遊嬉，自謂高致，更無遠略，侃獨爲州，雖値無事，朝暮運甓，勵志勤力，惟恐優逸。惜乎，使左君臣，皆能如此，則晉室不難復興，中原不難復取矣。惟我英宗朝若曰，陶侃之朝運暮運，志確可知，每覽其事，不覺蹶然，於學，若能此道，庶可爲聖爲賢，於政，若能此道，庶可爲唐爲虞。大哉王言，卓越千古，豈非今日殿下所當監法者乎？伏願體念焉。永爵曰，講官所奏敬字甚好，大抵人之心，操則存捨則亡，此所以操存爲敬字工夫，而倉卒急遽之際，平常安逸之時，易於放失，上下章茅容之避雨危坐，陶侃之朝暮運甓，蓋恐操存之或致放失也，操存而無時間斷，乃爲聖爲賢之基。伏願殿下，於操存二字上體念焉。讀書之法，先辨字音高低，然後句讀穩妥，旨義明晰矣。韻書分平生gg上g去入四聲，可考字音之高低。昔宋歐陽脩無事，好看韻書，伏願殿下，淸燕之暇，時時繙覽韻書，則將大有助於講筵誦讀之工矣。上復讀三遍而止曰，閫外是何謂也？世鎬曰，古者命將，君必推轂以送之曰，閫以內寡人制之，閫以外將軍制之，故謂之閫外矣。上曰，郭林宗，果是君子也，何時人也？永爵曰，東漢時人，而一時士林領袖也。世鎬曰，大約資性聰敏者，多不屑於吏事，侃之斂膝危坐以(上))下，總言居官之勤勵，其中引接疏遠，最是難事。夫疎者易薄，遠者易忽，侃乃能不論疎遠，引接無間，酬應不倦，恩禮款洽，得人歡心，而賢者自可進用矣。故夏禹一饋十起，以勞賢者，周公一食三吐哺，一沐三握髮以見天下之士，聖人之勤大gg於g爲禮，急於求賢，有如此矣。上曰，陶侃何時人也？永爵曰，元帝時人也。晉有西晉、東晉，西晉都長安，五胡亂華，中原陸沈，元帝渡江，偏安江左，是以陶侃，有興復王室之念矣。世鎬曰，侃卽陽武將軍丹之子，淵明之曾祖也。早孤甚貧，爲縣吏孝廉，范逵嘗過之，倉卒無以待賓，其母乃截髮以易酒餚，樂飮遊歡，逵歸而稱揚士友間，侃遂知名當世，故古人謂以茅容之母，不及侃母之賢矣。永爵曰，茅容之母，必是老不主饋，與陶母之事有異，此言恐非的確之論也。世鎬曰，起拜雲者，所以致敬也，非但賤者之於貴者，少者之於長者爲然。古者，雖朋友之間，有所欽歎，則必起拜之，郭林宗，好奬訓士類，與仇香談論，起拜曰，君泰之師，非泰之友，此又見茅容之孝行，起拜而稱賢，其與人爲善，如恐不及，有如是矣。永爵曰，大禹德爲聖人，尊爲天子，而聞昌言則拜矣。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9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宋持養〈坐〉。行右承旨鄭德和〈病〉。左副承旨李裕元〈坐〉。右副承旨金永爵〈坐直〉。同副承旨洪祐健〈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孟道植〈仕〉成載球〈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德興〈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裕元啓曰，明日拜表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持養啓曰，行右承旨鄭德和，同副承旨洪祐健，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祐健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呈辭，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兪貞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裕元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檢閱趙秉學、鄭健朝，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裕元曰，進講入侍。

○金永爵啓曰，左邊捕盜大將李景純，明日拜表，慕華館出去矣。所佩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

○又啓曰，右邊捕盜大將沈樂臣，明日拜表，慕華館出去矣。所佩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

○洪祐健啓曰，明日拜表，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嫌不進外，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檢閱趙秉學、鄭健朝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裕元曰，只推。

○金永爵，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二十日，文臣朔試射日次，而進賀謝恩兼歲幣使拜表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議政權敦仁疏曰，伏以臣荷天地罔極之造，抱疾病莫強之苦，進無以力承明旨，退則爲辜負至恩，附具情懇者數，而聽卑愈邈，威罰不降，迫塞屛營，不知攸措。臣本不材，伏蒙我純宗、翼宗、憲宗曁我東朝殿下特達之知，甄拂濯礪，備其曲成，苟可報稱，糜粉且不辭也。我殿下誕撫新服，東朝殿下再闡簾化，玆千載一隆之會，區區螻螘，一息未泯，亦安得無效忠之誠？況殿下不以臣耄及，而謂臣猶可以責任使，特簡而寘之枚卜之列，此又臣不世之遭也。夫以不貲之軀，畢竭尺寸之勞，從今至死，或庶有追先而報今者，則臣之至榮大幸也。凡此皆天理人情之所不得不爾，臣乃何心必辭而已乎？雖然疾病者，非人可任智任力爲也。如其所嬰者沈奇，雖強壯之人，尙不免廢然自棄，臣今崦景，已迫七旬，又其所嬰，不可但以沈奇言，左身臂腳，不能使用，而半體已棄矣。頭轉目暈，瞀亂頃刻，而聰明已棄矣。痰擁火升，動輒厥逆，而神識已棄矣。其臂腳聰明神識，皆廢然棄，而能爲人所能爲者有之乎？此皆臣已痼不醫之祟，甚衰無幸之形，以殿下之明，亦有所遺燭，而必欲致之左右，是何異於車折馬蹶，而猶驅策以前乎？其理勢之決不行，恐不待兩言矣。且臣之叨忝相職爲九年，五入中書，八年時任，歷選今古，絶罕其倫，縱使臣足以堪當是任，大臣出入，以均勞逸，卽歷代典憲，不宜苟且偏係。況臣屢攀隆寄，咎釁厚積，其不陷於大戾，恩庇之溥也，天厭鬼猜，疾疢被之，不多餘生，籧篨不若，而雖欲從事於家常日用，亦不得須臾遑，可以趨走承事，裨簾政而贊新理乎？坐煩寵私，徒犯逋傲，抖擻病思，冒入文字。伏乞聖慈，特垂寬矜，仰稟東朝，收還臣議政之銜，俾重任無曠，賤分少安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以近七耋之齡，連八年時任，爲難進之義，七耋誠老矣。然體國大臣，輒以老且勞，自劃於屢入之餘，則人惟求舊之訓，鞠躬盡瘁之志，其將無可講之地矣。臥閤論道，敬大臣之老也，卄四之考，著大臣之勞也。於此兩者，卿旣無必據之說，予豈有必捨之理乎？今日國事之毛髮俱病，其有待乎盧扁之技者，不翅若救焚拯溺，則曠日相持，萬萬非厚望於卿者也，卿其諒之裁之。仍傳於李裕元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仍與偕來。

○庚戌十月十九日午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學性，參贊官李裕元，侍讀官李寅夔，假注書成載球，記事官玄基濬，記注官金大鉉，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學性讀自常語人曰，止皆如行儉之言，仍釋義訖。上曰，鞭撲卽何物也？學性曰，皆是刑人之物，而鞭是革鞭，撲是笞也。上讀新受音六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學性曰，大抵人之爲學也治事也，勤勵則有獲，遊逸則無成。大禹以生知之聖，御天子之尊，而猶惜寸陰，若衆人則當百倍用工於大禹，然後可以有爲，故當惜分陰，《中庸》所謂人一能之己百之之者此也。苟或逸遊荒醉，無所成就於道學德業之名，則生而將焉用之，死而其孰知之？蓋晉代風氣，專尙淸淡，浮華而不實矣。陶侃雖在無事時，固不爲此習，況値中原之多事，常懷興復之大計，而若有談戲廢事者，參佐則奪其酒博之具，吏將則警以鞭撲之罰，必欲致力於中原，有志者固如是矣。況老、莊浮華，非周、孔之名敎，此之謂異端也。在君上導率之地，固當重名敎而斥異端矣。人之有文才非不爲好，而器識固先於文藝，苟無器識，而但有文藝，則非徒自身之不幸，亦非國家需用之材矣。四子負才名於當世，謂之四傑，而行儉之言如此，畢竟符驗如神，此有見於浮躁淺露之非遠大器故耳。此皆學不進也，故識不進而量不進也。學之於人，有如是，人不可以不用力於學矣。寅夔曰，惜寸陰惜分陰，乃此章宗旨也。以聖人生知之姿，不思而得，不勉而中者，猶且惟日不足，寸陰是競，則凡在衆人之可與爲善，可與爲惡者，其用工，若不百倍於人，無以矯揉氣質，下學上達也。蓋人性雖無不善，而氣稟或有不齊，聞道有早晚，行道有難易，使困知勉行之人，仰生知安行之域，則若登天然，不可跂及，而苟能發憤求知，自強不息，則不患不到聖賢地位。孟子曰，鷄鳴而起，孜孜爲善者，舜之徒，卽此之謂也。陶侃，雖非學問中人，其勵志勤力，卓乎難及，而至若惜陰之喩，足可取法於學問上工夫。凡講學之法，不可但看章句旨義而已，䙡在引類而旁推，此等處深留聖念焉。裕元曰，講官、儒臣之所奏惜寸陰之義，皆切實，臣無容更陳，而《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蓋謂上天之斡運健，故君子體而行，強勵而無少休息也。是以《禮》曰，莊敬日彊，古昔聖帝明王，未有不日彊而做隆郅之治矣。若非天行之健，則日月易其次，四時失其序，君子不自強，則無以造高明純粹之域。伏願以惜寸陰之義，法天道之健，日用事爲，脗合於體天之功，則豈不休哉？上曰，三子之不得令終，果何事也？學性曰，王勃則渡海之際，致敗溺死，照鄰則有心疾而自投穎水，賓王則反國投賊，製述檄文之罪，被誅矣。上曰，果符行儉之言，誠異矣。學性曰，考終命，乃五福之一，則以有識者觀之，豈有不知之理乎？裕元bb曰b，此雖言器識，孔子曰，君子不器，器有大小方圓，各適其用而已，至若不器，則大小方圓，無所處而不當也。學性曰，殿下果法大禹惜陰之功乎？上曰，何以及此？學性曰，行大禹之法，則可以爲大禹之聖，何不以大禹自期乎？雖自今日，克懋惜陰之工，則大禹之治，可致矣。上復讀五遍訖，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0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藥院進〉。行左承旨宋持養〈坐〉。行右承旨鄭德和〈偕來進〉。左副承旨李裕元〈坐〉。右副承旨金永爵〈坐直〉。同副承旨洪祐健〈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成載球〈仕直〉李鍾淳〈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德興〈偕來進去〉。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金鼎集，副提調金炳冀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裕元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永爵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拜表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裕元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檢閱趙秉學、鄭健朝，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慶尙道觀察使李鼎臣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賜給。

○傳於金永爵曰，三使臣、慶尙監司留待。

○傳於金永爵曰，三使臣慶尙監司入侍。

○洪祐健啓曰，今日拜表時，憲府則監察代行矣。雖無諫院，依例行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鄭德和曰，進講入侍。

○李裕元啓曰，假注書孟道植，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孟道植改差，代以李鍾淳爲假注書。

○傳於李裕元曰，偕來史官還入。

○傳於李裕元曰，留院公事入之。

○李裕元，以承文院、議政府右參贊意啓曰，今日慕華館査對時，六曹堂上，當爲進參，而吏曹判書李魯秉病不來，參判徐英淳，參議曺雲承未肅拜，工曹判書金洙根在外，參判兪章煥，參議金東獻俱爲病不來，吏曹判書李魯秉，工曹參判兪章煥，參議金東獻，令政院竝卽牌招，以爲同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祐健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兪貞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執義李鼎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以工曹參議金東獻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以檢閱趙秉學、鄭健朝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李裕元，以內醫院都提調、提調意啓曰，年例各殿宮進上臘藥所入牛黃玖拾陸部肆分玖毫，麝香貳佰陸拾壹部肆分玖里貳毫，竝令戶曹宣惠廳進排，而丙申定式牛黃貳拾玖部壹錢肆分參里柒毫，以本院春秋兩等元貢中取用，何如？傳曰，允。

○金永爵，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中軍鄭泰東，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局別將趙晉錫，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敎慶尙監司李鼎臣書。王若曰，方面任大，政須二千石循良，屛翰才難，疇膺七十州委寄，庸撤八座卿月，俾作一路福星。顧玆鰈域之內，區分八方，惟彼鳥嶺以外，最號重鎭，地勢於海岱都會也，厥貢惟粟米麻絲，文學以鄒魯自比焉，其風則詩書弦誦。苟非如寇平仲之邊門壯鑰，無以讋伏遠夷，何處得范孟博之攬轡登車，慨然澄淸頹俗？惟卿，淸朝宿望，古家肖孫，佐東銓而長銀臺，已多才猷之歷試，尹西京而按畿輔，夙著誠力之俱殫。持身也和緩謹勤，蔚有眞宰相風範，當官而重厚通鍊，可見老成人典型。玆授卿以慶尙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都巡察使、大丘都護府使，卿其益恢良圖，祗服寵命。於戲，體東朝簡心之眷，採風謠於甘棠，慰南民加額之情，布陽澤於窮蔀，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姜㳣製進

○領議政趙寅永疏曰，伏以臣頃控疾痛之呼，仰冀生成之澤，及奉聖批，反紆隆眷，此固臣辭短誠淺，不足以孚格崇聽，撫躬失圖，冞切慙懼。繼於日前兩聖旨敎之下，猥以微諒，略有冒達，嚴畏而菲忱未罊，掩抑而蕪辭莫詳，方寸焦熬，靡所止屆。嗚呼，念三朝不世之遇，卽千載難遭之會，而未有一事之自效，永抱畢生之餘恨，今又侈之以上相之位，寵之以十行之諭，慈聖篤眷毗之念，聖上勤延佇之敎，初元求助，逈出尋常，臣雖豚魚，豈不激感？且臣今朝暮人耳，欲爲之報，常恐不得其所，幸而借可爲之地，荷曠絶之恩，寧不直前擔夯，以效一半分追先之義哉？欲報之德，罔極如天，願忠之誠，不後於人，但天之所廢，不容人力者，病耳。臣之從前實狀，無待更煩，醜穢之證，亦難更僕，而譬如已枯之根，非灌漑之可潤，旣潰之泉，非培壅之可防，肉脫而空殼徒存，血痼而四肢不遂，由是心縮神去，萬念都灰，非無所思而忽已忘，若將有爲而漫不記，長委床玆，縱欲強自抖擻，無如何矣。尙可以據百僚之首，贊萬機之繁哉？其勢有行不得者。況臣之丏閒，今七年於玆矣。其間消鑠，判若二人，賤分之不堪，固自如也，重以較前益耗之昏聵，在今最甚之癃痼，乃欲相助爲理，將見殿下之國事日非矣。於是乎未暇憂臣一身之病也，苟非然者，豈忍以占便之計，自取欺天之罪乎？恩諭愈隆而莫之奉，義分都虧而莫之顧，如窮無歸，吁亦慼矣。廟務之緣臣久曠，王人之陋地相守，尤係臣惶戲悶阨之至，玆又收召病思，更瀆紸纊。伏乞特垂哀憐，仰稟東朝，亟收新命，以光聖化，以重國體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臨軒之餘，巽牘又至，卿之所以爲引，與夫予之所欲奉復者，厥有前後批諭，今固無復底蘊矣。蔽一言，惠養優佚之義，予非不知也，而煩卿以百務攸萃之職者，是豈可已而不已也哉？以予而言，則公先於私也，以卿而言，則國重於身也，體慈聖宵旰之念在此，協中外霖雨之望在此，而予小子宥密之會亦惟在此。玆遣近臣，申予衷曲，卿其亟斷來章，毋曠時日，以弘濟國事。仍傳於李裕元曰，此批答，遣右承旨傳諭，仍與偕來。

○庚戌十月二十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大王大妃殿垂簾，三使臣、慶尙監司入侍時，右副承旨金永爵，假注書成載球，記注官金大鉉，記事官金龍翼，進賀謝恩兼歲幣正使權大肯，副使金德喜，書狀官閔致庠，慶尙監司李鼎臣，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曰，三使臣進前。大肯等以次進伏訖，大王大妃殿曰，今番，卽年例歲幣之行，而冠蓋相望，沿路之貽弊可悶，操束一行，務從省弊，渡江後交易之際，俾勿貽笑於彼人，且我國之人，謂以胡人，而常有凌侮之意，少無敬憚之心，寧有是也？檢飭行中之人，更無如是之弊，潛蔘，亦爲嚴加禁斷，可也。路遠日寒，一行無事往返也。上曰，慈敎若是懇惻，悉心奉行，可也。大肯起伏奏曰，謹當另飭嚴束矣。仍命賜貂帽、扇子、臘劑等種，永爵，傳於大肯等，大肯等，以次跪受訖。上曰，日候漸寒，一行安穩往返也。仍命三使臣就座。上曰，慶尙監司進前。鼎臣進伏訖，大王大妃殿曰，道伯年來數遞，迎送之弊，不可不念。本道年形，雖曰稍實，而來春民情，不可預料矣。卿則茂績已著於畿輔，庶不負委寄之重矣。鼎臣起伏奏曰，顧以空疎之才，猥叨積弊之局，今承勤摯之慈敎，敢不誠力之殫竭乎？年形雖曰稍實，而以其災政，見今民情嗷嗷雲，自臣營不得擅便者，以疏以啓，隨事仰請矣。大王大妃殿曰，登聞則豈無措處之道乎？雖於把束之小，俾無中間消瀜之弊，俾彼災民，以蒙實惠，可也。民情之疾苦，其將向誰而訴之？雖有守宰，而道臣，卽守宰之上官也，撫摩而鎭安之，俾予無宵旰之憂也。鼎臣曰，謹當悉心對揚矣。上曰，慈敎若是懇摯，惕念對揚，可也。鼎信曰，伏見前伯年分狀啓，則雖是稍實，而綿農最歉雲，軍布之捧納，誠爲悶然矣，而謹當誠心做去矣。上命慶尙監司就座，永爵起伏奏曰，宣諭何以爲之乎？上曰，出去宣諭。上曰，三使臣慶尙監司先爲退去。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戌十月二十日巳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判府事朴晦壽，講官金輔根，參贊官鄭德和，檢討官姜㳣，假注書成載球，記注官金大鉉，記事官金龍翼，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輔根讀自孔戡於爲義，止出俸金爲資裝嫁之，仍釋義訖。上曰，懦夫雲者，何謂也？㳣曰，怯弱之謂也。輔根曰，其於利祿則若怯弱之人。孟子曰，何必利也？苟於利祿，不顧廉恥，則是乃患得失之鄙夫也。晦壽曰，孔戡，卽孔子後孫矣。上曰，卽今孔姓，亦爲孔子後孫耶？晦壽曰，然矣。勇於義則是守正不撓之人，劫於利則非患得患失之徒，當時稱宜在天子左右者，皆曰孔君雲耳。上曰，其子之入境，而郡邑不知者，慮其貽弊而然乎？晦壽曰，仲郢亦貴人也，威儀之簡率如此，且下馬於戟門之外，孝敬之至也。上曰，幕賓何如人也？輔根曰，今之幕賓，雖多鄙微之流，而其時則皆是文章之才經綸之士也。上曰，衣不薰香，何義也？晦壽曰，蓋不侈之義也。輔根曰，不奏祥瑞。事君之道，非但有阿慂之嫌，恐其君之由是而生驕逸之心也。是故宋朝李沆，日奏四方水旱盜賊之事，則其不奏祥瑞，推可知矣。上曰，僧道之道，何義也？晦壽曰，道士之稱，自古有之矣。上曰，何謂道士？晦壽曰，蓋是仙術，而漢以後置道觀，以處道士，凡醮天役鬼誦符籙，蓋道士之事，我朝古有昭格署，設道科，以道經取才，以其有弊，今則革罷，而此在《經國大典》矣。唐、宋以後，爲天子祈福之所，而卽今大國各省，皆有道觀，與佛寺無異矣。上曰，貰免，何義也？輔根曰，窮民之逋租，貧乏不能納者，除免而更不責納也。上讀六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輔根曰，仲郢三爲大鎭，而交代之際，食儲帑藏，必盈溢於始至者，誠以制節謹度，明其出納之數，辨其公私之用故也。蓋治民之道，莫先於理財，而理財之方，莫貴於節用，故孔子曰，節用而愛民，仲郢之爲官，其亦深有得於斯道也。若以今時言之，京外之儲積，大不如古，國計漸至匱乏，民生隨以困瘁，此無他故，任職居官，未聞如仲郢之治，貪墨者居多，廉公者常少，交代之際，徒傳虛簿，今年減於去年，來歲縮於今歲，此誠民國之可憂也。苟使內外之官，人人皆如仲郢，則財阜民安，國賴以寧謐矣。此亦非難事，惟在殿下用人之如何耳。古語曰，才不借於異代，今我殿下留心用人，惟能是任，則何獨如仲郢輩而止哉？名臣碩輔其將彬彬輩出矣，伏願澄省焉。上曰，擇人之責，則吏兵判在矣。輔根曰，知臣莫如君，微末庶官，固不可盡知其賢愚，而地位隆顯，頻接殿陛者，殿下豈不知之乎？且吏兵判之賢愚，亦在殿下之擇其人矣。每於此推類而留念焉。㳣曰，今番自止內，句句是修齊治平之法，不可以拈出一二事陳達，而士君子之行，好行義不趨利而已，在上之人，若擇於義利之分而用之，則賢愚可辨矣。每入境，郡邑未嘗知，非獨仲郢之爲賢，亦可見公綽訓戒子弟之嚴，此可謂齊家之正也。以禮律身，端坐束帶，無時不敬也，廐無良馬，廉而儉也，公退讀書，誠且勤也，此可謂修身之篤也。祥瑞不好，則諂諛不作，異敎不行，則吾道自尊矣。法不饒於贓吏，則貪墨知戢，政必先於孤貧，則無告有賴矣。水旱之假貸必先期，則無顚連之患，軍卒之廩食必精豐，則皆樂爲之用矣。租稅之逋蠲免，則惠澤下究，館傳之設增飭，則行旅可通矣。軍賓之宴犒華盛，則恩意備至，帑藏之食儲盈溢，則節用可見，而出金資裝，皆爲選壻，則過時不婚之怨女必無矣。此可謂治平之術也。凡此諸條，無不切當於今日所當爲之事，廢一不可，則雖使臣等，歷陳治國之道，恐不外於是也。幸勿以柳氏家法之美，尋常看過，必推諸爲國，而一一行之，是臣區區之望也。德和曰，此章中禮律二字，最爲緊要，君子以禮律身，則身自正而家人皆正矣。以此推之，爲人君而以禮律身，則身自正而百官正，以至於四方正而萬民正矣。然而若不正心，而先以禮節律己，則徒歸文具，而易生怠慢之心，《大學》之誠意正心，蓋爲要旨，是故漢儒董仲舒之對策也，先以正心，爲修身之本者，良以是也。伏願殿下，以正心爲正百官正萬民之本焉。晦壽曰，仲郢在官施措，無非識時務可矜式，而其中不奏祥瑞，不度僧道，不貸贓吏，尤爲當法，奏瑞事，雖自三代已有之，及至後世，專事虛僞，適足以啓人君驕泰之心，爲人臣諂媚之風，故宋仁宗時，有獻芝草者，仁宗曰，朕以豐年爲瑞，賢人爲寶，草木鳥獸之異，何足尙哉？卻而不受。皇明高皇帝時，甘露降於鐘山，群臣請告廟頒示，皇帝曰，朕恐忘戒而生驕，禎祥化爲妖孽，仍不聽，此乃帝王家盛德事也。僧道則其弊，異端惑世，王政之所當必禁，贓吏之害，流毒生民，必至於亡國，故自古懲貪之法，嚴於治逆耳。諸臣所陳，文義詳備，一一留心諦聽，而如有疑處，須卽問難，毋或爲因循挨過，則必有資益之效矣。大抵柳氏家法嚴正，居家孝友，在官廉直，爲一世所楷範，而世有名賢，良由於子孫善守其家法者耳。不惟閭閻士大夫家如此，一國自有一國制度，創業之初，明君碩輔，相與綢繆，創立規模，固非後世所可輕議也。但當恪謹遵奉，修擧其頹廢而已。故繼世之君，謂之守成，蓋謂守其成憲也。歷代後世之君，率多輕信喜事之徒，紛更祖宗之良法，如是者鮮有不至於危亡，甚可戒也。此等處言外之旨，推類而深加留念焉。柳公權，雖於翰墨之藝，亦有名於世，法帖中亦多有之，曾或經覽否？上曰，姑未見之矣。晦壽曰，唐憲宗，見公權書跡，愛之，問曰，卿書何能如是之善？對曰，用筆在心，心正則筆正。上曰，謂之筆諫者，此人乎？晦壽曰，然矣。此亦擧筆不忘規諫之意也。上復讀四遍訖，上掩卷。晦壽進前奏曰，數日日候不調，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晦壽曰，近日則滯候快復乎？上曰，快復矣。湯劑連爲進御乎？上曰，連爲進服矣。上命史官就座，命大臣先退，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1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宋持養〈坐直〉。行右承旨鄭德和〈偕來進〉。左副承旨李裕元〈病〉。右副承旨金永爵〈坐〉。同副承旨洪祐健〈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成載球〈仕〉李鍾淳〈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德興〈偕來進去〉。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永爵，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洪祐健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永爵啓曰，來二十五日，朝參日次，而翼陵忌辰祭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宋持養啓曰，左副承旨李裕元，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祐健啓曰，檢閱金炳溎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於金永爵曰，進講入侍。

○以京畿監司洪祐喆狀啓，祭享軍契受價，準千兩上下，恐非議到事，傳於洪祐健曰，此雖折衷兩年已例，祭物便是逐日封進，則架軍之使該貢雇用，事甚苟且。自本營一依甲午年例上下後，往復於惠廳，儲置中會減，可也。

○金永爵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兪貞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裕健曰，只推。

○以左副承旨李祐元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洪祐健，以禮曹言啓曰，郊壇四孟朔，遣禮郞看審有無頉，自該曹草記事，曾有定式矣。發遣郞廳，東郊先農壇、先蠶壇、馬祖壇，南郊南壇、雩祀壇、漢江壇、司寒壇，北郊祈雨壇、厲壇，次第看審，則南壇、先農壇、先蠶壇、雩祀壇、祈雨壇、馬祖壇、厲壇，壇上及四面紅箭門墻垣階砌，俱爲無頉，而漢江壇南邊紅箭門頹仆，司寒壇北邊紅箭門頹仆，卽爲修改事，分付該監，而此後看護等節，另加申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永爵，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二十一日，武臣賓廳講書日次，而中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文臣兼宣傳官李鍾愚病難供職，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金德喜。

○義禁府啓目粘連，向前李綺年亦，添載事段，旣有各項公文，則與私自濫載有異是白遣，發船日字，與道啓相左是白乎乃，亦有本道報營文蹟昭然，則不可以晚裝論是白乎矣。不飭之失，在所難免，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魚在淵亦，添載一款，縱緣關文而爲之，旣至臭載，則揆以漕法，不可全恕是白遣，船人邑屬之俱爲犯科，亦難免失察之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戶曹參判金德喜疏曰，伏以臣朝辭文陛，銜命登途，回首雲天，益不勝戀結之忱。第伏念臣之往還，當歷冬春，所帶地部佐貳之任，不容許久虛縻，玆從縣道，猥陳短章。伏乞聖明，仰稟東朝，亟許遞改，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請依施。

○庚戌十月二十一日巳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蘭淳，參贊官金永爵，侍讀官李寅夔，假注書李鍾淳，記注官朴賢楷，記事官鄭健朝，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蘭淳讀自柳玭曰，止竟不知其由，仍釋義訖。上曰，賈餗竟不知其由乎？蘭淳曰，賈相爲之出涕，而竟不知蒼頭之所爲矣。上曰，馮球召而戒之，則爲蒼頭者聽之，可也，而乃至於此乎？蘭淳曰，賈餗之蒼頭，頗張威福，而不能禁戢，故至於此境矣。上曰，馮球則恐其爲累於賈相而戒之也。蘭淳曰，然矣。馮球不過賈相親密之人，而能知賈奴之行事，召而戒之，賈餗則爲其主，而旣不能察其奴之藉勢，竟不能覺其所由矣。上曰，蒼頭輩，或恐馮球之言，及於其主而如彼矣。蘭淳曰，然矣。賈餗，不得摘發藉勢之奴而罪之，其治家之無法，推可知矣。上曰，彼蒼頭必藉其主而用威勢矣。蘭淳曰，此事則載於此冊，而人家亦多有如此之事矣。漢時有湖陽公主之奴作亂，董宣爲洛陽令，治其奴也，皇帝召而責之，不爲謝伏，故其時謂之強項令。上曰，公主之奴出外作亂，故執治之矣。蘭淳曰，然矣。公主則帝王家貴近，而董宣能守法不撓矣。上曰，靑衣何謂也？永爵曰，靑衣女婢也，蒼頭男奴也，蒼頭必指使靑衣也。上曰，下文亦有臧獲之語矣。永爵曰，其註雲奴曰臧婢曰獲也。上曰，一釵之價，若是其多，而馮球買之乎？蘭淳曰，然矣。王涯知其妖物，故俸錢雖多，而責其女不買，馮球則爲一郞吏，而乃反爲其妻首飾矣。上曰，官俸所需，必盡入矣。蘭淳曰，此則無足計較矣。上曰，何許之釵價，至於七十萬金乎？永爵曰，以玉爲釵，刻鏤雕飾，必極其巧工矣。上曰，王涯能知釵之妖物，而不知恩權之隆赫矣。蘭淳曰，然矣。上曰，王、馮皆不善終矣。永爵曰，賈餗亦與王涯同禍矣。寅夔曰，王涯之招權怙勢，惟恐失之，不知權勢之妖，有甚於奇玩之妖，其爲竇氏女地，則明矣。自爲身謀則誠暗矣。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浹旬何謂也？蘭淳曰，未及逾旬之意也。上曰，文義以次奏之。蘭淳曰，臣今日登筵，承聆殿下讀新受音，比於前受音，則實有不及之歎矣。讀法每患不精，故如是矣。常時自一二遍，務盡極精，則雖至十遍二十遍之多，皆自然精熟矣。且字音句讀，本自謹嚴，而心不專一，故音與義從以不精矣。必先專心致力，讀法至精，則非但登筵諸臣，承聆歡忭，雖外廷之臣，亦必相告而攢頌矣。上曰，此非心不專一也，每誤看吐而然也。蘭淳曰，無或敬謹有所不足，每至如此乎？蘭淳又曰，此雲釵與禍相隨，釵不過一物，而何至於禍之相隨乎？上曰，雖一事，爲奢則侈濫漸長而召禍矣。蘭淳曰，然矣。一釵只爲耳目之玩好，而極巧極工，至於七十萬錢之多，若或有加於此，則將不知至於何境矣。上曰，王涯之女，嫁於竇氏，而歸其親家乎，蘭淳曰，然矣。竇氏女自舅家歸寧矣。上曰，歸寧何謂也？永爵曰，出嫁女歸見其父母曰歸寧也。蘭淳曰，《詩傳》有歸寧父母之句矣。上曰，《詩傳》初卷，果有之矣。蘭淳曰，王涯身居相位，審其物之爲妖，馮球官爲郞吏，知其家之不久，非無先見之明，一釵七十萬錢，可知其珍玩奇貨，而一女肆然請買者，亦知其平日不能淸儉而齊家，終因隆赫而遘禍，由此觀之，以儉昭德，以奢取禍，古今之鑑戒，歷歷可考也。雖以帝王之尊，漢文以百金而罷露臺，宋祖以七寶而碎溺器，此皆節財用而惡奇巧也，伏願殿下念哉念哉。上曰，馮外郞，何以買釵乎？蘭淳曰，彼乃貪好珍玩而買此矣。非獨私家爲然，雖帝王家，必尙儉朴，可以爲治矣。臣竊伏覩殿下崇儉之德，誠不勝欽仰萬萬，而若使一世之人，擧皆尙儉，則何修而可致乎？殿下若下傳敎，則可以化之乎？上曰，如此而何以化之乎？蘭淳曰，然則當用何術乎？上曰，私家則其父兄敎之以儉，子弟自當從之矣。君上則以身先之，則可以化一世矣。蘭淳曰，誠如聖敎，私家則在於家長之敎導，國家則在於人君之躬率矣。殿下以身先之，雖自服飾之間，必以大布之衣大帛之冠進御，則臣等自不敢着華美之衣矣，此亶在殿下躬行之如何矣。殿下今若好珍玩之物，則必將競獻天下之貨寶，遂致罊竭國中之財力矣。大抵崇儉惜財，爲致治之本，而節用之道，卽當用處用之，不當用處勿用之，以有限之財，不作無益之用，自底崇儉之治，而一國靡然從化矣，惟在於殿下一動一靜之間矣。寅夔曰，王涯之立朝本末，無足稱道，而居相位掌利權，其恩寵之隆赫，貨財之輻湊，顧何如，而性本儉嗇，不喜侈靡，以若鍾愛之女，有此玉釵之請，知其爲妖物而不之許，此固可取矣。《孟子》曰，寶珠玉者，殃必及身，《左傳》曰，服之不衷，身之災也。夫妖巧之貨，非但人所貪競，有足召禍，必也志有所役，從以喪德，自古亡國敗家者，未有不徇於貨寶矣。此奚但在下者，所可鑑徵？爲人君者，尤當深存玩物之戒，無至累德之境矣。蓋好貨則無以崇儉，崇儉則未必好貨，誠以崇儉爲節用之本，節用爲愛民之本。伏願殿下，深推愛民之仁，益懋崇儉之德焉。上曰，崇儉則愛民節用之道在其中矣。蘭淳曰，晉時有獻雉頭裘而焚之，漢時有獻千里馬而卻之，人君若或好着於珍玩，則非特千里馬、雉頭裘而已。進獻者必將競至，誠能退卻此等物，則國家自治矣。臣誠惶悚，而今若有玉器陶器，竝陳於前，則殿下將取玉器乎，取陶器乎？恐必貴玉而賤陶矣。故曰，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伏願此等處留念焉。寅夔曰，卻千里之馬，焚雉頭之裘，古人有優劣之論矣。上曰，焚裘似優乎？寅夔曰，此二事崇儉一也，而箇中自有優劣之分，服飾玩好之物，卻之不御，可也，而何必焚於殿庭，使遠近知之乎？由是觀之，漢文之儉，懋實也，晉武之儉，好名也，懋實之故，終致太平之治，好名也故，竟有鮮克之歎，此其所以有優劣也，此雖二事，崇儉則同也。永爵曰，講官儒臣所奏甚好，而此章馮球能知賈相蒼頭頗張威福，恐爲主累而勖之，則馮亦未嘗非有知識者也。設有人問於馮曰，王相國涯何如人也？馮必答曰，恩權隆赫，其可久乎？然則王涯知馮球之侈濫，而不知自己之利權太重，馮球能知王涯之利權，而不知自己之侈濫太過。大抵責人則易明，恕己則易昏，故學者以省察，爲喫緊工夫，成湯之檢身若不及，曾子之日三省吾身此也。苟能以責人之心責己，則自當底於寡過之域矣。蘭淳曰，參贊官所奏省察之言甚好，伏願殿下，每事務盡省察，推之政令施措之間，而嚴正無私，威之如風雷，照之若日月，則雖私家亦必無此等侈濫之習矣。寅夔曰，賈餗之蒼頭，頗張威福，戕害門客，而餗則不知此等弊習，固恆有之矣。凡人家豪悍奴僕，恃其主勢，作弊多端，左右之人，非不欲告其主禁其弊，而恐其致怨而受害，隱忍不發，則爲其主者，何由以知之乎？閭巷間猶尙如此，況於國家用人之際，人君之進用小人也，曷嘗知其爲小人而用之乎？其捿給侫敏，足以任使，貨財玩好，足以蠱惑，至於欺蔽聰明，操縱賞罰，莫之省察，莫之禁遏，此何異於賈家蒼頭乎？上曰，地黃何物乎？永爵曰，地黃藥名，卽生熟地黃也。上曰，飮地黃酒，而何故至此乎？永爵曰，置毒於地黃酒之中也。蘭淳曰，只知爲地黃酒，而不知其致毒，故飮之矣。蘭淳又曰，《小學》類聚古人言行，輯成一書者也，比於經典，煞有間矣。《小學》今當垂訖，而《大學》將爲繼講，爲學工夫，比《小學》尤大矣。上曰，《大學》恐有硬強難讀之慮矣。蘭淳曰，何難之有乎？上曰，《大學》有奧旨，故不易讀矣。蘭淳曰，果多微辭奧旨，而俗諺雲，讀《書傳》如嚼黃栗，讀《毛詩》如嚼硬石，此是俚語，臣言至此，極涉猥屑，而謂其多讀而玩繹，則自然有味，寧有不熟讀，而能知其味者乎？必須次第講學，則自可易知而易曉，亦何難之有？傳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若以堯、舜，爲難企及，則何可以望爲堯爲舜乎？讀古聖賢書，亦類是矣。永爵曰，《大學》有三綱領八條目，條理燦然，無甚難解處矣。上曰，《大學》與《小學》，有大小之不同矣。蘭淳曰，古聖人著書，必欲使後世學者，曉然易知，故爲之註義訓釋，纖悉詳備，而又有《大學衍義》一書，殿下嘗或覽之乎？上曰，未及覽之，而此是推衍註釋者乎？永爵曰，以《大學》爲綱，而取古史之可以監戒者，以類附之矣。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2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宋持養〈坐〉。行右承旨鄭德和〈偕來進〉。左副承旨李裕元〈式暇〉。右副承旨金永爵〈坐直〉。同副承旨洪祐健〈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成載球〈仕直〉李鍾淳〈仕〉。事變假注書金德興〈偕來進去〉。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祐健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宋持養曰，進講入侍。

○洪祐健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兪貞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以平安監司洪鍾應狀啓，江界府使任泰錫，身病沈重，屢呈辭狀，不得已罷黜事，傳於洪祐健曰，令該曹口傳差出，催促下送。

○吏曹口傳政事，以朴永輔爲江界府使。

○兵曹，以李凞絅爲御營中軍。

○庚戌十月二十二日午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趙斗淳，參贊官宋持養，檢討官李升洙，假注書成載球，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斗淳讀自又明年，止後天下之樂而樂也，仍釋義訖。上曰，先憂後樂，何義也？斗淳曰，以天下之憂爲己憂，而憂則先於人，以天下之樂爲己樂，而樂則後於人，君德之得失，民生之休戚，無非可憂可樂之事，則以天下爲己任者，無以過範文正此言也。以一夫之不獲，若撻市之愧恥，伊尹之事也，蓋此意也。上讀新受音七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斗淳曰，又明年雲者，來年則只稱明年，而又明則乃是再明之謂也。斗淳曰，珍玩奇貨爲物妖之意，殿下果體念乎？上曰，一釵之直，若是夥然，而一郞之妻以爲首飾，果非妖乎？斗淳曰，然矣。王涯徒知奇貨之爲妖，而不知恩權之爲妖，終至遘禍，以人臣而言，則狃於恩權，怙戀不返，不免爲殃，以人君而言，則富貴盈盛，侈放不懼，不免爲殃，所謂妖者，卽災也怪也。馮球官不過外郞，而其妻之首飾，至爲七十萬錢，其招災也宜矣。古語曰，不可與言而言之，失於言，不自量力，言之於不必言處，畢竟招禍於其身，此固宜矣。賈餗則蒼頭恣行威福，而莫能禁飭，門客受害牆廡，而不知其由，其何以事君治民乎？唐、宋科制，雖未詳知，而比諸我朝南省，卽春曹也，廷試，卽殿試也，其時壯元，最爲淸華之路，故一登壯元，則爲公爲卿，無所拘礙矣。王曾，三爲壯元，平生之志，不在溫飽，名臣事業，不外乎此八字矣。先憂後樂，此非但人臣事君之道爲然，大而天下，小而一國，爲君之道，亦當如是矣。《書》曰，本固邦寧，民是邦本，則百姓之困窮，人君之所當憂也。先察於未困窮之前，使無困窮之患，則是乃先憂也，治化躋熙皞之域，民生有各得之樂，然後方以爲樂，則是乃後樂也。不必遠擬於古昔，亦可推之於今日。伏願殿下，留念於先憂之道，則必致於後樂之盛矣。升洙曰，王文正之不在溫飽，範文正之先憂後樂，蓋其義理充養道德積躬之有素矣。是故自其少壯之時釋褐之初，不屑屑於衣食，不動心於富貴，惟以得時行道德被生民，爲己任，昔靳裁之有言曰，士之品，大槪有三，志於道德者，功名不足以累其心矣，志於功名者，富貴不足以累其心矣。夫二公者，政所謂志道德志功名者也。仁宗，以特達之知，進而用之，置左右而贊治理，慶曆之化竟致隆洽，若是乎賢者之有益於國也。假使才德之士，雖有擔世道之心，人君若不進而用之，則其何以展所蘊而償夙志乎？由是觀之，非但二公自任之重爲貴，仁宗之知其賢而擢置輔相者，豈不盛歟？此等處推類而省察，恐好矣。持養曰，講官、儒臣，已悉敷奏，臣無容更陳，而范文正公，以憂樂分先後，天下未憂而先憂，天下已樂而後樂，處廊廟則憂其民，處江湖則憂其君，其自任以天下之重如此，然以章內士當二字觀之，則非獨文正之心如是，凡天下之士皆當知先憂後樂之道矣。士之立志，猶當如是，況人君處九五之位，而臨億兆之上乎？是以自古聖帝明王，雖當已治已安之時，未嘗自以爲足，堯以不得舜爲己憂，舜以不得禹、皐陶爲己憂，而博施濟衆，其猶病諸，則雖以堯、舜之聖，何嘗一日忘其憂哉？猗我英廟朝聖神之德，卓越百王，一念恆戒於逸樂，萬機每軫於憂勤，宵旰憧憧五十年如一日，以做太平之治，嘗臨筵敎曰，灑掃應對，爲修齊治平之本，予以晚學，尙今需用，在《小學》一部，又嘗御製《大學》序文曰，予十九，始講《大學》，今我殿下廈氈勤講，日月將就，《紫陽小學》，今幾畢講，又將繼講《大學》，而寶齡鼎盛，較聖祖始講之歲，差多一年，事非偶然，欽頌萬萬。古人有言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英廟朝，我東方堯、舜也，駿德燕謨，備載於《國朝寶鑑》、《羹墻錄》，是皆進講冊子也。召對時，令玉堂持入，讀奏徽猷懿範，遵而行之，警存逸樂，念軫憂勤，常以英廟之心爲心，則監於先憲，可永無愆，而爲堯爲舜之道，亶在於是，伏願深留聖念焉。上曰，參贊官所奏甚好矣。上曰，廡是何處也？斗淳曰，卽長廊也，漢光武見馬援於宣德殿南廡下矣。上復讀三遍訖，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3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廚院進〉。行左承旨宋持養〈坐〉。行右承旨鄭德和〈偕來進〉。左副承旨李裕元〈坐直〉。右副承旨金永爵〈坐直〉。同副承旨洪祐健〈式暇〉。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成載球〈仕〉李鍾淳〈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德興〈偕來進去〉。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裕元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永爵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裕元曰，進講入侍。

○大王大妃殿傳於宋持養曰，人有恆言，輒曰國家曰身家，大臣以道事君之義，則不知有身家，只知有國家，此非但古今通義也。朝家所以歷試於卿者，其斷斷苦心，卽憂國忘家四字符，卿之前疏所云五入中書八年時任，豈朝家有私於卿而然乎？然則其在情志相孚之義，寧容備例禮讓爲哉？況在前五入八年之時，所不辭者，何獨於今乎？卿必有以俯仰而裁量之矣。仍傳曰，此別諭，偕來史官傳諭於右議政。

○大王大妃殿傳於宋持養曰，歲功近於歉儉，而耿念方殷，冬務最稱繁集，而管攝無地，災實之啓覆，徵租之行會，此皆目下急切之務，而廟堂之上，帀旬空虛，民憂國計，若無涯畔。卿若念及於此，宜不更待申告。設使卿有必辭乃已之義，當有輕重先後之別，況萬萬無其說乎？卿其思之，卿其諒之。仍傳曰，此別諭，偕來承旨傳諭於領議政。

○傳於李裕元曰，自遣爾臣，凝佇較勤，而巽牘亦已再至矣。此時承弼之地，決不當一日貽曠，況慈諭之愈往諄複乎？惠然之音，予方側席而企之。仍傳曰，此敦諭，偕來承旨傳諭於領議政，期於偕來。

○傳於李裕元曰，大官去就，予豈欲程督之，自歸於欠誠禮之科，而已備之相職，殆若不備者，今爲半月之久，豈不切可悶哉？卿應體悉，姑不煩複。仍傳曰，此敦諭，偕來史官傳諭於右議政，期於偕來。

○金永爵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兪貞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金永爵曰，只推。

○行右承旨鄭德和書啓，臣於本月二十三日未時量，敬奉聖諭，又敬奉大王大妃殿諭敎，更爲傳諭於中部壽進坊濟用監契議政府領議政趙寅永所住處，則以爲臣以疏以奏，屢陳情懇，此果臣工謀占便而然乎？臣以無所肖似之物，前後受恩，與天靡極，欲報之德，惟俟隕結。又於七十垂暮之時，乃蒙此非常之命，畀付則在古猶罕，委任則於今創覩，況責之以歲功，諭之以冬務，勤勤孜孜皆民與國也。臣亦人耳，非木石豚魚，則寧不激感，矢死向前，以效涓埃之報？而且前後批諭，屢擧列朝眷注之厚，臣每奉德音，不覺聲淚之被面，臣有情勢乎，有義諦乎？苟可以一分自力，則卽日叨謝，酬畢生之忱，竭效忠之計，卽微臣晝宵區區之願也。何苦爲屢辭而不一辭，必欲丏免乎？特以病者，人所不能也。病亦有可強不可強之證，至於四體莫收，百祟俱發，苟欲畢陳，則有涉猥越，姑且掩過，則無由洞悉。臣情到此，亦云慼矣。皇天后土，可鑑此心，滿廷群僚，可識此狀，臣焉敢誣也？惟願遄伏方命之誅，以勵具臣，以安微分，雖死之日，惟生之年，伏地戰慄，罔知攸對雲矣。臣旣承期於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永爵，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千摠趙羲豊，哨官李寬修，俱有身病，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義禁府照目粘連，裝載官光陽前縣監魚在淵矣本府議啓內，添載一款，縱緣關文而爲之，旣至臭載，則揆以漕法，不可全恕是白遣，船人邑屬之俱爲犯科，亦難免失察之罪。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贖，解見任別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興陽縣監李綺年矣本府議啓內，添載事段，旣有各項公文，則與私自濫載有異是白遣，發船日字，與道啓相左是白乎乃，亦有本道報營，文蹟昭然，則不可以晚裝論是白乎矣。不飭之失，在所難免。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贖，解見任別敍私罪，奉敎依允爲㫆，功減一等爲良如敎。

○庚戌十月二十三日午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鼎集，參贊官李裕元，侍讀官金會明，假注書李鍾淳，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鼎集讀自其事上遇人，止卽此是學，仍釋義訖。上讀新受音六遍。止gg上g曰，文義先爲以次奏之。鼎集曰，范仲淹事上遇人，自守其正，爲其所當爲，盡其所當盡，不以利害而趨捨，不以成否而苟且，可謂事君忘其身，爲國忘其家矣。先儒雲，韓、范、富三人，如推一車，其心主於行而已，此乃不擇夷儉gg夷險g不計勞逸之意，而與武侯之成敗利鈍非臣逆覩，同一心法耳。司馬光自言無過人者，雖出自謙之辭，而平生誠實，凡自欺者，皆不爲，故日用常行之事，一無不可聞於他人，則其過於人，遠矣。後世以趙抃日所爲事夜必焚香告天爲對，斯可謂仰不愧俯不怍矣。管寧，貧能守約，止有常處，坐一木榻，當膝皆穿，終身不仕於魏，其謹身高蹈之操可知，而時人比之巢、許矣。呂公著自少講學，以治心養性爲綱，寡嗜慾以下爲目，大要養性在治心，治心當寡慾，自滋味之薄，以至世利紛華之無所好，皆寡慾之事也。程明道端坐如塑，莊敬之主於內也，接人和氣，仁恕之著於外也。陰陽合德，全體渾然，《曲禮》之坐如屍，《論語》之和爲貴，可謂兼有之，而至於作字，特一事之微，然不以事而益敬，可見存心於敬，無事不然矣。古之名臣碩輔賢人君子處事行義之方，雖有異同，其立心《敬身》之要，終歸一本。伏願深究而詳察焉。會明曰，司馬公、趙閱道事，儘是實踐之工，而范仲淹，每夜計一日自養之費及所爲之事，或不相稱，則不能安寢。趙槪，常置黃黑豆於几案間，每興一善念則投黃豆，興一惡念則投黑豆，暮發視之，初則黑多於黃，久漸反之，至於撤豆。上曰，此爲治心工夫也。會明曰，然矣。古人檢身之嚴，類如是矣。呂公著之治心，果講學之本，而程夫子之甚敬，又治心之本也。《孟子》曰，遏人慾存天理，《書》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蓋人莫不有是形，故聖人不能無人心，卽聲色臭味之欲也。莫不有是性，故凡人不能無道心，卽仁義禮智之理也。一心之中，二者不容竝立，而人心之發，如銛鋒悍馬，未易制馭，故曰危，道心之發，如火始燃泉始達，未易充廣，故曰微。惟莊敬日強，戰兢自持，察一念之所從起，知其爲人心而發，則克治而毋使滋長，知其爲道心而發，則持守而毋使變遷，則天理常存而人慾自遏，此聖學之極工也。以之原一心應萬事，而萬事無不曲當矣。惟我英廟至倦勤之時，講學不輟，《御製自省編》有曰，《堯典》曰，欽若昊天，敬授人時，國朝設欽敬閣，其揆一也。每誦敬字，不覺欽歎。又曰，趙抃瓣香，可見其事不媿於天而然也。《中庸》之本，不過愼獨，大哉王言。欲法堯、舜，當法祖宗。伏願念玆在玆焉。裕元曰，明道先生之作字時甚敬，卽臣前席所奏心正則筆正之義也。作字，雖學者小技，然苟能存敬，則亦可以收放心。蓋正心爲聖學修齊治平之本，所以明道數長廊柱，一轉再轉，至於三轉，與初數合，乃曰越把着越不定。以此推之，心之本源，不可不安定矣。伏願此等處益加體念焉。上曰，淡然何謂也？鼎集曰，淡泊之淡也。會明曰，卽君子淡如水之淡也，皆謂其淡無所欲之義也。上曰，上文亦有淡如水之語也。鼎集曰，雖以呂公著之賢，自初豈無嗜慾，而能以治心養性爲工，故至於寡慾之美矣。會明曰，嘗坐一木榻之坐，非如今平坐也，卽跪坐故當膝處皆穿矣。上復讀四遍訖。上曰，窘步卽急步之謂乎？鼎集曰，卽迫促之義也。上曰，如泥塑人，卽儼然之謂乎？鼎集曰，然矣。會明曰，安靜端坐，其像如泥塑人也。君子有九容之德，故端坐如是也。鼎集曰，此是敬字工夫，大抵莊敬，存於心而然也。會明曰，其註雲望之儼然，卽之也溫，此眞形容，而亦有禮樂兼備之義。端坐之敬，如禮，接人之和，如樂也。上曰，紛華何義也？鼎集曰，卽時俗之紛繁華侈也，聲伎遊宴，皆是紛華等事也。上曰，不擇利害爲趨捨，何謂也？鼎集曰，不以何事爲利而趨之，何事爲害而捨之，卽於所當爲處則爲之，不當爲處則不爲之，而不較利害而爲之之義也。會明曰，事之爲與不爲，則固在於我，而成與不成，則非在於我者也。每事必極盡在我之道而已，不當計其成否而爲之，此正如董仲舒所云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之義也。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4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宋持養〈病〉。行右承旨鄭德和〈偕來進〉。左副承旨李裕元〈坐〉。右副承旨金永爵〈坐直〉。同副承旨洪祐健〈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成載球〈仕直〉李鍾淳〈仕〉。事變假注書金德興〈偕來進去〉。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永爵，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裕元啓曰，明日再明日，翼陵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永爵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裕元啓曰，同副承旨洪祐健，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金永爵曰，進講入侍。

○事變假注書金德興書啓，臣於本月二十三日申時量，敬奉聖諭，又敬奉大王大妃殿諭敎gg敎諭g，更爲傳諭於東部崇信坊樊里契議政府右議政權敦仁所住處，則以爲臣伏奉日昨疏批，不惟不賜矜允，恩禮冞隆，偕來有命，臣去益震懍罔措，只俟方命之誅，忽又聖諭慈飭，開釋訓責，若是敦摯，玆豈如臣卑鄙所可承當哉？殿下父母於臣，臣何敢以犬馬之齒，恆稱於至尊，而疾病者，人之所不免。夫其疾病，亦有衰壯之異，故壯之可治，衰有不治，壯之所強，衰則難強，此其理不得不爾。臣之病，逐年添加，今至於時異月不同，奄奄迫在垂死之境，是豈容人力爲也？臣雖欲力承恩旨，其勢則固末如也。臣謬膺重寄，九年之內，八年時任，而其積辜負而累僨敗者，雖使臣自列，其罪固亦擢髮而難矣。帝堯之用人，果何如，而不過曰試可乃已，不可則已之而已。臣未聞愈試愈不可而試之不已。殿下奚取於臣，而若是之不欲舍也？臣非敢曰身家之先於國也，以屢試屢僨之身有若非此莫可，而恬然不顧四維，則一世之嗤點姑舍，殿下用人之明，得無有損乎？臣雖不肖，判非飾辭崇讓，坐徼天寵也。然是亦臣第二諦，鍾漏之譏，縱未自恤，陳就不能，實沒奈何，所以昧冒瀝血，不憚煩複，專望其回照也。殿下至仁，常恐一物失所，豈或不思全安一病廢之臣哉？況王人之相守荒郊，尤是臣萬萬皇gg惶g蹙之端，攢手觚稜，只伏祝早蒙寬矜而開許之矣雲矣。臣旣承期於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祐健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兪貞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庚戌十月二十四日巳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徐憙淳，參贊官金永爵，檢討官朴昇壽，假注書成載球，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憙淳讀自劉忠定公，止婦人則有靑碧，仍釋義訖。上曰，櫽栝何義也？憙淳曰，櫽栝，皆制木之器也。以制木之器較看於方曲之木，殆若言與行相較之義也。上曰，劉忠定之手足不移，與程明道泥塑之意，相似矣。憙淳曰，然矣。皆是誠敬之工也。上曰，徐積聞其頭容直之訓，能知心要直之道，可謂美矣。上曰，諡何謂節孝也？憙淳曰，嘗有節槪與孝行，故曰節孝也，是乃門人私諡矣。昇壽曰，徐積父名曰石，而平生行不履石，器不用石，其孝可知也。上曰，靑碧之色有異乎？憙淳曰，淺曰靑而深曰碧也，蓋尙儉之義也。昇壽曰，黃白卽自然之色，色之正也，靑碧染造之色，色之間也。孔子之不以紅紫爲褻服者，蓋此意也。上讀六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憙淳曰，劉忠定、徐節孝之學，皆本於誠，而言行相顧，內外交養，則誠之德，其盛矣乎。文中子之服，君子焉黃白之，婦人焉靑碧之，各有常制，則其家規之尙儉，可知矣。觀於三子之行，所謂誠乎身而儉乎家者，皆備矣。古之學者，率皆以此爲修齊之治平之道，則況乎人君御九五之位，臨億兆之民，其在導率之道，可不一於誠而昭其儉也哉？在昔英廟朝謂儒臣曰，《小學》一部，是予平生尊信之書，蓋其曰誠曰儉，皆載此書，而猗我英廟克誠克儉，未嘗臥於見天之處，雖在靜攝之中，語及於天，則輒扶起而致敬，此可見聖工之篤於誠而靡懈也。禁紋縀之燕貿，至有大布大帛之自宮中先之，亦仰儉德之昭著也。由是觀之，則英廟朝五十年治平，實基於一部書尊信，今此全帙，雖至畢講，而時復溫繹，師法乎英廟之所尊信，是臣區區之望也。昇壽曰，講官已陳誠儉之義，而第誠之一字，實爲此章之綱領。經傳之言誠字處甚多矣，姑不可指一仰奏，而今此溫公所謂誠，以不欺詐不矯僞爲主，學者立志之初，所當從事者也。且盡心行己之道，何事非誠，而特以不妄語三字言之者，人之失於虛妄，惟言語爲甚，故聖人誠心之工，必以愼言爲本矣。《書》曰，惟口興戎出好，《詩》曰，白圭之玷，尙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爲也。此可爲戒於後世者，而溫公之以不妄語答劉公者，其意亦深且切矣。今以劉公事論之，平日言之極易者，行之如此其難，曰掣肘曰予盾gg矛盾g，則言行相符之難，有如是矣。至於力行七年，而表裏相應，遇事坦然，此亦劉公之心誠求之而致此者也。蓋治心修身之要，摠不外乎誠，而爲學之道，尤當以至誠爲本。《大學》曰，誠意而正心，《中庸》曰，至誠無息，今我殿下日御講筵，必以此體驗而躬行之，則其將大有補於聖學矣。伏願深加省察焉。永爵曰，誠字之義，講官儒臣，旣已敷奏無餘，而溫公平生工夫，皆是誠字中做來矣。幼少時弄靑胡桃，女兄欲爲脫其皮而不得，女兄去，一婢子以湯脫之矣。女兄復來問其脫皮者，溫公曰，自脫矣。溫公之父適見之，責曰，小子何得謾語。溫公自是不敢謾語矣。凡事苟能誠實上做去，則表裏相應，言行一致，自無矛盾之患，常有餘裕之道矣。小而一身，大而一國，皆可推類。伏願殿下，於誠字上體念焉。上曰，掣肘何義也？昇壽曰，掣，挽也。《易》之睽卦曰，掣字從制從手，卽執止之謂也。憙淳曰，劉元城爲人剛正，除諫官，必抗辭力爭，時人目之曰殿上虎，蘇軾亦稱之以鐵漢矣。上復讀四遍訖。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5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藥院進〉。行左承旨宋持養〈坐直〉。行右承旨鄭德和〈偕來進〉。左副承旨李裕元〈坐〉。右副承旨金永爵〈式暇〉。同副承旨洪祐健〈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成載球〈仕〉李鍾淳〈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德興〈偕來進去〉。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金鼎集，副提調金炳冀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洪祐健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呈辭，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兪貞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裕元曰，進講入侍。

○大王大妃殿傳於李裕元曰，卿之必欲力辭者，但是病患，苟以病爲辭，則凡於可規可避處，孰無可引之病乎？以卿三朝恩遇一段忠悃，予則的知其無所計較前昔於其間，而以外面看之，則無必辭之事，而爲必辭之擧者，豈不誠究其說而不得者乎？予於卿前後敦勉，殆乎辭竭而意窮矣。卿其復之，毋使予滋惑焉。仍傳曰，此別諭，偕來史官傳諭於右議政。

○傳於李裕元曰，日昨附奏之來，益有確然之意，何其過也？豈予寡昧，有失禮敬之道而然歟？設有是也，獨不仰體我慈聖聖念乎？甚用泄菀，玆復申之。仍傳曰，此敦諭，偕來史官更爲傳諭於右議政，期於偕來。

○傳於李裕元曰，偕來承旨還入。

○傳於李裕元曰，偕來亞卿，工曹參判兪章煥進去。

○李裕元，以實錄廳摠裁官意啓曰，日錄抄節之役，今已垂畢，將始纂修矣。各房堂上洪在龍、徐憙淳、李若愚、金蘭淳、金鼎集、李景在、金洙根、徐憲淳、李公翼、趙秉夔、金炳冀竝減下，議政府左參贊金左根，行上護軍朴永元，行兵曹判書趙斗淳，行知中樞府事金興根、尹定鉉，廣州府留守金學性，行大護軍趙鶴年、金輔根、趙秉駿，纂修堂上仍爲差下，使之察任，行禮曹判書李嘉愚，亦爲差下，令該曹口傳啓下，何如？傳曰，允。

○又以實錄廳摠裁官意啓曰，各房書役，今已告畢，郞廳柳進翰、李承輔、金敬鉉、金翊鎭、趙龜植、趙雲卿、李升洙、朴文鉉、李維謙、姜㳣、申錫禧、洪鍾雲、張仁遠、柳晏、徐堂輔、南鍾三、閔泳緯、李容直、朴昇壽、權應夔、崔遇亨、尹滋悳、閔致庠、徐翼輔、南秉吉、李承益、李秉文、李啓善、洪祐吉、洪鍾序竝減下，弘文館副應敎李參鉉，成均館司成金輔鉉，副司果洪秉壽、權永秀，副司直金有淵、李興敏、曺錫輿，弘文館副校理金世鎬，副司果許傳、金炳德，弘文館校理李寅夔，纂修郞廳差下，使之察任，副司果李鍾愚，亦爲差下，令該曹口傳啓下，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纂修堂上十單金左根、朴永元、李嘉愚、趙斗淳、金興根、尹定鉉、金學性、趙鶴年、金輔根、趙秉駿。郞廳十二單李參鉉、金輔鉉、洪秉壽、權永秀、金有淵、李興敏、曺錫輿、金世鎬、許傳、金炳德、李寅夔、李鍾愚。

○領議政趙寅永疏曰，伏以臣屢犯逋慢，跡已窮矣，再控癃朽，辭已竭矣。病枕悶鬱，恭俟矜諒，日昨批旨之下，責之以公私之分，勉之以宥密之會，今又敦迫，逈出尋常，期望愈往隆厚，有若名臣碩輔之去就關國家安危者然，歷數千古，未有如臣之遭逢者。奉讀以還，感淚交逬。臣雖萬萬無狀，亦一三朝舊物，寧惜一身之肝腦哉？追先報今，所自誓也，生隕死結，所不辭也。夷險燥濕，不宜揀擇，況受寄，何如，荷恩，何如，而乃敢只知有身，不知有國而然乎？非不欲強策於趨走之列，竭力於機務之間，仰答兩聖求助之念，俯遂餘生捨命之誠，事與計謬，力不從心者，卽惟曰病也。臣之言病，非止一再，雖自爲之說，亦覺支蔓，矧敢屢瀆於君父，而日月之明，猶有遺照，不知臣沈篤如此，謂臣尙可任使，侈以位遇，期欲必致乃已，臣於是又不得不畢暴情實，惟殿下察焉。臣今一縷僅支，百症迭苦，無往非人所不堪，此猶緩聲也。最是四肢痿而不遂，寸步無以自用，拘攣而貼席宛轉，坐臥則須人撐持。往在春夏，雖蹣跚昌披，猶或自強，浸漬漸痼，日異而月不同，今焉出入禁闥，斷無其望，升降殿陛，尤何可論？藉使臣笑罵從他，恬然於百僚之上，老而無恥之譏，縱不自恤，貽羞朝廷，將焉用彼？臣欲進而承明命，則天廢之不能爲也，退而孤恩遇，則臣分之不敢出也。病至於此，吁亦命也。玆敢冒死申懇，言不知裁。伏願聖明，將臣病狀，入稟東朝，亟賜反汗之音，仍勘辜負之罪，以勵群工，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所愼，予豈有全然不知之理？積年調攝之餘，步履之艱，雖勢所固然也，出而簉朝，漸次運用，則自可霍然有如常之喜，此何足關念？念國事之不可伈泄，無復曠日相持，強其所不可強，以副跂予之望焉。仍傳於李裕元曰，此批答，遣亞卿傳諭，仍與偕來。

○庚戌十月二十五日巳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判府事朴晦壽，講官金學性，參贊官洪祐健，侍讀官金會明，假注書李鍾淳，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學性讀自柳玭曰，止如一日乎。仍釋義訖。上曰，太祝gg大祝g奉禮，何謂也？學性曰，皆卑職微官也。上曰，宰輔卽大臣乎？學性曰，然矣。上曰，爲傳子孫而不大治其第乎？學性曰，然矣。此皆儉約之規模也。上曰，此戒之之意也。晦壽曰，宰輔廳事，所以治事之處，而其前僅容旋馬，則果或狹隘，而居第者，所以傳子孫也。子孫不能世世爲大官，太祝gg大祝g奉禮之廳事，此猶爲已寬矣。上曰，註亦云治事之處矣。學性曰，古者非老弱疾病，多居於廳軒，而不居於房室，故治事亦必於廳軒矣。上曰，或規之規字，卽諷諫之謂乎？學性曰，規字之意，與諷諫異，而卽直言之也。晦壽曰，卽儆戒之意也。上曰，以俚諺而喩其意者乎？學性曰，若如俚諺則近於諷諫，而此是直說去者也。上曰，疑其如公孫弘布被之事，故如是言之乎？學性曰，然矣。上曰，失所卽失其家之謂乎？學性曰，然矣。使子孫毋狃於奢，則雖無爵祿，必不至失所之歎，此非爲目下之計，欲遺之以安之意也。上曰，今人不好儉而好侈，故雖如衣服，皆欲捨麤而着細矣。學性曰，然矣。此乃崇儉之難爲者也。上曰，崇儉亦何難之有哉？衣服之類，只取冬厚而夏薄而已則好矣。欲爲耳目之美者，甚不可也。晦壽曰，然矣。夫財出於民，若不能節用，則安得常裕而不匱乎？雖以私家言之，習儉則可以傳久，狃奢則易致失所，其爲利害，果何如也？學性曰，朱子有曰一絲一穀，常思來處不易，此實至論也。上曰，愛民則自當節用矣。晦壽曰，然矣。上曰，公孫弘之布被，卽詐乎？學性曰，貴爲宰相，而猶着布被，似可以稱儉，而卽是飾外，故謂之以詐矣。上曰，只爲他人耳目，爲此外飾，則豈不詐乎？會明曰，司馬溫公，亦常着布被，然是則實心而非爲要名，故所以無布被之嫌矣。晦壽曰，公孫弘，非但布被一事，亦能食不重肉，而都出於詐，故汲黯有面折之言矣。上曰，漢武帝聞此言，而以爲何如也？晦壽曰，公孫弘告於武帝曰，非黯之忠，陛下何由聞之雲，此亦出於飾詐，而武帝認爲謙讓之美，故益信之矣。黯則戇直，而弘則奸詐，故汲黯，竟爲弘之所擠陷矣。學性曰，外飾似易欺人，而人終覺知，公孫弘，外雖竊容直之名，而內實懷陰擠之心矣。祐健曰，若驟看外面，則公孫弘之布被，與司馬公之布被同也，公孫弘之食不重肉，與高侍郞之不二羹胾同也。何以能辨其誠僞哉？雖然凡事不能實心做去，則雖巧於外飾，人孰信之？非但當世之難欺，亦莫逃於後人之譏議矣。傳曰，不誠無物，蓋天下之事不誠，則都歸於虛僞故也。晦壽曰，汲黯亦嘗直諫於武帝，有曰，內多慾而外施仁義矣。武帝稱之以社稷臣矣。上曰，上文果有此言矣。然謂之近之，則非直許之以社稷臣矣。學性曰，漢武帝雖有容諫之量，而亦不能顯用，出黯爲淮陽太守矣。上曰，果不能崇用之矣。學性曰，晏嬰則一狐裘三十年，而至今稱之者，有實心故也。苟或表裏不能如一，則將欺天乎，欺人乎？竟莫能掩其詐矣。上讀新受音六遍訖。上曰，文義先爲奏之。學性曰，大抵衣食第宅之於人不可無者，而衣取蔽體，食取充腹，第宅不過容身而已。若或取其奢麗，則非但累德，末流之害，竟至失所。故李文靖、張文節俱以宋朝名臣，有淸儉之操，不以貴顯易其心，位至宰相，而居室服用之儉約如是。李文靖家人，勸治居第，文靖曰，身受厚祿，可以治第，而缺陷世界，安得圓滿稱足？張文節奢儉難易之言，亦格論也。蓋好奢惡儉，人之常情也。素儉之人，易於入奢，一入於奢，則猝難反儉，不如自富貴之時，習節儉之規，無使他日位去身亡而有狃奢之歎也。二相淸儉如此，故當時以賢相稱之，朱子又載之於《小學》。蓋崇儉非但朝臣之所當爲也，亦爲人主之盛德。堯則茅宮土階，禹則卑宮菲飮，而德爲聖人，治躋熙皞，桀、紂，瑤臺酒池，荒淫無度，竟至失國，此可爲後世人君鑑戒者。奢儉之間，一國從以慕效，古語云，宮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宮中好廣袖，四方全匹帛，此所謂上有好者，下必甚焉者。是以民俗之奢儉，專由於君子之躬敎。伏願殿下，法聖王崇儉之德，懲後世尙侈之弊，躬先導率，節儉爲治，則在下從以化之，民富物殷，三代之盛，可復見於今日矣。會明曰，古人有言曰，人於一切世味，須淡薄，不要有富貴相，卽要儉不要奢之謂也。宋臣杜衍，位已崇顯，自奉猶薄曰，衍本一措大耳，名位爵祿，皆國家有，一朝還之國家，則依舊一措大，又將何以自養乎？石介固窮苦學，人有饋以盤餐者，介曰，甘脆者，亦介之願也。但朝甘膏粱，則暮厭粗糲，人之常情也，止得一饗，明日何以繼乎？因以食還之，其事雖殊，其意則一也。宋儒之以淸約自勵者，指不勝僂，後世莫及，而實由於有宋崇儉之治，有以培養而然矣。宋仁宗，嘗因不寐而思食燒羊，止不宣索曰，恐遂爲例，可不忍一夕之飢，而開無窮之弊，或獻蛤蜊二十八枚千錢，詔曰，一下箸費二十八千，吾不堪也。上曰，古之錢，卽今之分乎？會明曰，然矣。其時宋之京師疫，當用犀角，內出通天犀曰，吾豈貴異物而賤百姓乎？夫以四海之富，何愛乎燒羊蛤蜊，而明主之節慾如此，故其賤珍玩而重民命，亦是推此心也。玆豈非上有躬行之化，則下有觀感之俗者乎？推是心而極之，則夏禹之卑宮菲食也，反是而極之，則桀、紂之瓊宮肉山也。奢儉之有關於興替如此，豈不大可懼哉？匹庶之儉以傳家，一家之福也，帝王之儉以治國，一國之福也。俄者聖敎中，若曰崇儉何難之有？愛民則節用，誠東國臣民之福也。伏願懋哉懋哉。祐健曰，講官儒臣皆以祛奢崇儉之義，縷縷仰勉，實合體念，而夫奢與儉，截然相反，其變易之難，奢儉宜無異同，而今乃曰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者，何也？蓋以凡人之情，易於慕侈靡而難於安樸素故也。今若以奢儉二字，分屬於善惡，則儉當屬善，而奢當屬惡。古語云，從善如登，從惡如崩，此甚言其從善之難而從惡之易也。柳玭戒子弟書曰，成立之難如升天，覆墜之易如燎毛，此又言祖先積累之功，若是其難，而子孫敗壞之端，若是其易也。善與惡相去甚遠，判若霄壤，而其始則實分於一念之間，及其終也，一以爲君子，一以爲小人，故曰毫釐之差，千里之謬。可不懼哉，可不愼哉？張文節，深悟此理，故乃有是語，蓋欲躬率以儉，訓迪其子孫也。如今日自止內，李文靖之不拓居第，及前章疏廣之不爲子孫計，龐德公之遺之以安等語，其事雖殊，而其爲儉約之訓則同矣。伏願於此等處，毋但以章內旨義觀之，而必須合他章之與此相類者，參互而究賾，則尤當大有開發之益矣。上曰，由奢入儉之易，若如由儉入奢之易，則甚好矣。祐健曰，凡人於家計富足之時，必皆輕煖以安其體，肥甘以適其口，高坮廣廈，以便其居，及夫一朝貧窘，欲猝然改之，則大布麤綌，必不宜於體矣，糲飯鹽菜，必不合於口矣，矮屋陋室，必不堪於起居矣。故必欲於富貴之時，預爲節約，毋使口體之奉，或習於侈靡者此也。上曰，儉非麤陋之謂，上文有儉而絜之語矣。祐健曰，然矣。儉者果非弊敗襤褸之謂也，乃是崇樸素而祛華侈之謂也。學性曰，凡事過濫則易，而節約則難，故必於優足之時，務立儉約之規，如或錦玉於初，而後無以繼之，則將至失所，故此所以敎之以儉矣。上曰，雖如是敎訓，後世之能謹遵而不變，猶未可知矣。學性曰，誠如聖敎矣。會明曰，口體之慾，人所易循者，而甚則至於耳視而目食矣。衣冠則以爲稱體斯美矣，而世人聞俗之所尙，則輒慕效之，豈非以耳視者乎？飮食則以爲適口斯善矣，而世人所菓餠，刻鏤之朱綠之，以爲盤案之玩，豈非以目食者乎？上曰，此皆好侈之弊也。餠餌之類，何必染色爲之也？晦壽曰，諸臣所陳詳悉，臣無容更奏，而文義之外，竊有區區愚衷之仰達者矣。進講《小學》，旣過周歲，今當畢講，究之前言往行，果有得於心而行於事者乎？上曰，知之則多，而行之則難矣。晦壽曰，聖敎誠然矣。非知之難，行之惟難矣。凡所以讀書者，將以行其道也。苟不能行其道，則是所謂書自書我自我，有何益哉？上曰，然。晦壽曰，況《小學》異於他書，始自胎敎，一歲之中，各有一歲當行之事，規模節次燦然具備，聖人敎人之法，至爲纖悉。不但爲幼時所講習，修齊治平之本，皆在此中，故朱子曰，從八九十歲覺悟，便從八九十歲立定腳跟，此謂《小學》之道未悟，則只是撓攘未定之人，旣悟後則言行是非公私之分，瞭然於胸中，自然不妄走作，故曰立定腳跟也。惟我英廟，以上聖之姿，五十年建極之治，卽此一部《小學》，故聖敎若曰，平生得力，多在一部《小學》，且御製序文中，爲世敎惓惓之聖意，溢於辭表，此爲殿下尤當監法，豈可以已讀而少忽於溫習乎？伏願此書，常置諸左右，時時披閱，造次顚沛，勿忘《小學》中言語，今日下功一事，明日行得一事，以是體驗於心身工，則其有裨於聖工，豈可量哉？上曰，果異於他書。雖平生覽之，爲好也。晦壽曰，《大學》今將繼講，而先賢雲，此書當與《小學》參看，此實本末貫通表衷gg表裏g相應者也。上復讀四遍訖。上掩卷。晦壽進前奏曰，近候斗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晦壽曰，湯劑連爲進御乎？上曰，一二日則不進矣。晦壽曰，或有滯候而不爲進御乎？上曰，間進平陳湯，而滯亦不甚緊矣。上命史官就座，命大臣先退，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6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宋持養〈坐〉。行右承旨鄭德和〈病〉。左副承旨李裕元〈緣故出〉。右副承旨金永爵〈坐直〉。同副承旨洪祐健〈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成載球〈仕直〉李鍾淳〈仕〉。事變假注書金德興〈偕來進去〉。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祐健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呈辭，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兪貞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持養啓曰，行右承旨鄭德和，右副承旨金永爵，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宋持養曰，進講入侍。

○工曹參判兪章煥書啓，臣於本月二十五日酉時量，敬奉聖諭，馳往傳諭於中部壽進坊濟用監契議政府領議bb政b趙寅永所住處，則以爲臣情窮勢迫，進退維谷，強病而欲奉承德意，則四體不從，披肝而欲控暴辭懇，則屢瀆爲懼。臣情到此，生不如死。臣以屢朝舊物，寄在人世，又値此兩聖淸明之治，簡之以元輔之任，寄之以擧國之政，百僚動色，萬姓聳聽。如臣遭際，在古所罕。古人曰，鞠躬盡瘁，死以後已。臣每讀斯語，未嘗不三復流涕也。臣方寸熬煎，晝思夜度，竊伏想兩聖殿下未諒賤狀之若是也。苟非然者，豈其委任之如此，而敦迫之至是乎？今又亞卿之臣，傳宣聖旨，恩禮則愈往愈隆，情地則愈往愈蹙，伏地戰慄，罔知攸措，惟願遄伏邦憲雲矣。臣旣承仍與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事變假注書金德興書啓，臣於本月二十五日酉時量，敬奉聖諭，又敬奉大王大妃殿諭敎，更爲傳諭於東部崇信坊樊里契議政府右議政權敦仁所住處，則以爲臣以病實，干溷天聽，至於四五矣。積逋之罪，誅殛猶輕，又伏奉殿下曁慈聖殿下別諭下者，禮敬一句，實非臣所敢承聞，至若可規可避之敎，臣固至無狀極不肖，而苟有彝性，寧或出此？忱誠未孚，天心愈邈，不槪之旨，若是嚴切，震越皇gg惶g隕，求死不得。嗚呼，君臣大義，無所逃於天地，況臣蒙被於三朝者何如，出入於三事者幾年？塵露未報，桑楡已迫，此實臣畢生飮恨死不瞑目者。今於萬化維新之日，侈此不世曠絶之恩，虛竚之念，日煩禮遇，臣之必欲規避者，其果理乎？若謂臣徒徼厚恩，不思報答，則非臣之情也，又謂臣官成名立，果於便訣，則尤非臣之情也。臣縱迷過豚魚，頑甚木石，判不在於此數者，則亦豈無甚不得已而然乎？顧臣癃棄之狀，悉具前奏，而行步之大妨陞降，神識之全失收拾，皆屬餘事，最是暈眩之症，猝然而發，發必昏窒，一有觸冒，如期輒肆，畏風如水火，避冷如刀戟，雖今未隆之寒，煖處深屋，擁以被薦，而寒慄遍身，頭目互轉。以此症形，其何以進退於筵陛之上公座之間哉？暫或不戒，僵前躓後，臣之罪戾，有不足恤，而其爲朝廷之羞恥，顧不大歟？晝而忘食，夜而失眠，百計思量，實無奈何，寧可違命而獲譴，未敢爲蠢動計。豈或臣有一分可強而不強也？殿下德合天地，曲成萬物，若蒙察臣之請，非出誣飾，早賜矜從，則隕結之願，庶期他生，符到之日，益當含戴，病思迷錯，伏地號泣而已雲矣。臣旣承期於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傳於宋持養曰，《小學》今旣畢講，《大學》則經筵爲之。

○宋持養啓曰，溫繹間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持養，以戶曹言啓曰，時御所內各司雨漏，當爲修改，而時値寒節，依近例待明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祐健，以備邊司言啓曰，北關後運紙衣七百一領，照數稱量，木品紙品，亦爲看審監封，逢授於齎去禁軍處，沿路輸運及本道頒給等節，更爲各別關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知實錄單李嘉愚，實錄記事官單李鍾愚。

○庚戌十月二十六日巳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蘭淳，參贊官宋持養，侍讀官金世鎬，假注書成載球，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蘭淳讀自溫公曰先公，止擊節歎賞。仍釋義訖。上曰，垢弊之着，近於干名乎？蘭淳曰，然矣。公孫弘爲布被，而時人有譏之者矣。上讀新受音六遍訖。蘭淳曰，臣於向者侍講之時，略陳讀書之法，而低聲於句讀之間，翫味於理會之處，則自然精熟，必有所得矣。伏覩我殿下讀書之法，若不勝者然，有欠於精熟之工，恐或不專心致力而然乎？苟如是也，雖進讀幾百遍，終無益於聖學矣。繼自今進講之際，必低聲而玩味焉。上曰，文義以次奏之。蘭淳曰，《善行》一篇，以《敬身》爲結辭，《敬身》章末，以咬得菜根爲格語，士夫固窮者也。素履而行，則志不濫矣，安分而處，則情不移矣。悅我口者芻豢也，而不以悅口，易其所守，我所欲者熊魚也，而不以所欲，累其本心，必以咬菜，爲做事之本者。孟子所謂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者耶？大禹菲衣惡食，而敷文敎於四海，孔子飯疏飮水，而垂典則於萬世，其非甘於淡泊而不以外物動心者乎？苟不能安於菜根，爲口腹所累，則亦奚所取哉？安於菜根，志操益堅，則進以正退以禮，凡百事爲，人所不行者，我能行之，人所不爲者，我能爲之，道義重而死生輕矣。以胡康侯嚴霜挺立之姿，安得不擊節而歎賞乎？惟望殿下，草野之中，蔀屋之間，似此咬菜固窮之人，蒐羅而致之，登庸而試之，則其於百執事，何患不做？念哉念哉。溫公曰，言昔日之節儉，慨歎頹俗之奢靡，而旣在宰相之位，未有矯制之事，而乃有不能禁之語，亦可歎矣。昔楊綰作相，而有減聲樂者，有屛趨從者，由是觀之，寧有不能禁之理乎？殿下苟欲禁之，將何以禁之乎？上曰，以身先之則可矣。蘭淳曰，然矣。其在導率之義，苟盡克儉之道，則上行下效，不禁而自禁矣。世鎬曰，古人之大有成就者，自爲童稚時，已有器量之不凡，志操之可見者。溫公之爲乳兒也，長者加以華靡之服，則輒羞赧棄去之，此是儉質，由其天性也。後來爲宋朝賢相，除新法活百姓，其平生所爲，未有不可對人語者，其根基權輿，槪可見於幼時矣。凡人幸有此美姿稟好氣質，亦須敎養而成就之矣。今此《小學》之書，實爲《立敎》之本，作聖之基，不啻養其良知良能而已。當以先入之見爲主，而最宜玩味，夫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苟能擴充其生質之美，則人皆可以爲堯、舜者，此之謂也。伏願體念焉。持養曰，章內奢靡二字，最宜鑑戒。蓋天之生財自有定數，以有限之財，充無窮之欲，始旣濫費，則終又匱竭，勢所必然。故古之君子莫不以節財用甘淡泊，爲治心理家之急先務，而此章則以士夫家風論也。今若以小喩大，擧一反三，則人君齊治之道，亦不外乎崇儉戒奢四字。故大禹之菲衣惡食，夏德以隆，商紂之酒池肉林，殷道以喪。奢儉之分，興替攸係，可不懼哉？洪惟我朝聖神繼承，立國規模最重節儉。試以耳目所覩記言之，則肅廟朝御前地衣破傷，筵臣以所見未安，至請改造，英廟朝不御紋緞，常服澣衣，至於見絮，膳品不踰數器矣。崇儉約戒奢靡，此列聖朝家法也。伏願深留聖意，常軫法朝宗之道焉。蘭淳曰，衣與食所費之多寡，殿下果體念乎？上曰，衣與食，都不可奢也。蘭淳曰，然矣。衣服之奢，着之稍久，所費尙雲不多，而飮食之奢，日日所費，殆無限節矣。咬得菜根，雖非君上可爲之事，而大抵食膏粱者恆多病，食淸淡者常康健，蓋淸淡之物，能安胃故也。每於水剌之際，少進腴膩之物，多御淸淡之需，則玉候自然康健矣。爲學之道，非但以課程爲規，或召對或夜對，頻接臣隣，討論經史，咨訪治道，則昌言嘉謨罔有攸伏矣。聞一善言，行一善事，推而至於國治民安之域，則是乃爲學之道矣。雖於啓覆草記間，必咨詢裁決，則庶績咸熙。蘭淳曰，《小學》今日訖講矣，《大學》將爲繼講，而進講與法講有異，溫繹間停止與否，何以爲之乎？上曰，溫繹間停止，可也。〈出擧條〉蘭淳曰，《大學》進講時自止，自序文付入乎，自首章付入乎？上曰，何以則好也？世鎬曰，《大學序文》，卽朱子所纂，而實爲一編之綱領，先講序文，恐好矣。上曰，自序文付入，可也。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7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宋持養〈病〉。行右承旨鄭德和〈式暇〉。左副承旨李裕元〈病〉。右副承旨金永爵〈坐直〉。同副承旨洪祐健〈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成載球〈仕直〉李鍾淳〈仕〉。事變假注書金德興〈偕來進去〉。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永爵，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洪祐健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大王大妃殿，傳於金永爵曰，諭至於五，而疏亦至於三，往復之間，更有何未罄之辭乎？第卿今七旬老人也，安得無病患，而旣憂其身之病，亦不可無憂其國之病，此古人所以以其病喩國事。淺深輕重公私之間，自當有隨時可措之宜，卿其指日簉朝，毋孤朝野顒若之望。仍傳曰，此別諭，偕來亞卿傳諭於領議政。

○傳於金永爵曰，日昨批復，予則罄悉予意。蓋愼節非不奉念也，非不奉悶也，而此非積久所祟，自當漸次向勝，而目下民國之務，則不可一日曠置，望卿亟圖幡然，勿復仰煩慈聖應酬之勞焉。仍傳曰，此敦諭，偕來亞卿更爲傳諭於領議政，期於偕來。

○工曹參判兪章煥書啓，臣於本月二十七日午時量，敬奉聖諭，又敬奉大王大妃殿諭敎，更爲傳諭於中部壽進坊濟用監契議政府領議政趙寅永所住處，則以爲《詩》曰赫赫師尹，民具爾瞻，具瞻者威儀也，可畏之爲威，可則之爲儀，此古之君子正容貌肅紳笏，端委於廟堂之上，而百僚萬姓，莫敢不聽從者，以其有威儀也，故曰抑抑威儀，維德之隅，大臣之於此，不可不愼也。如臣今日病狀，蹣跚蹩躠，傴僂扶曳，雖欲強作而不能也。設令臣擔舁赴闕，扶腋登陛，是果何等貌樣，何等事體，而其於古人所云威儀二字，當何如哉？不過曰乖損聖朝之體貌，虧敗賤臣之事面而已，而實無補於一分國事。四體若是不收，方寸尤何可論？此非臣爲身而言，卽爲國而言也。至若慈敎中憂國之病四字，是臣平生所自誓者也。國存然後家存，家存然後身存，此箇事理較然甚明，臣安敢以身之病，全不念國之病乎？實狀如右，蠢動不得。言之至此，不覺掩泣雲矣。臣旣承期於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祐健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兪貞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祐健曰，只推。

○洪祐健，以吏曹言啓曰，成均館典籍李明老，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永爵，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成好謙，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0月28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內閣進〉。行左承旨宋持養〈坐〉。行右承旨鄭德和〈坐直〉。左副承旨李裕元〈坐〉。右副承旨金永爵〈坐直〉。同副承旨洪祐健〈坐〉。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成載球〈仕〉李鍾淳〈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德興〈偕來進去〉。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祐健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大王大妃殿傳於鄭德和曰，《詩》稱仲山甫之德曰，威儀是力，威儀者，令儀令色，非謂形骸筋力也。苟以形骸筋力取人，則狄、婁、文、富，將不得爲唐、宋之元老，閤門進止，命以扶持，亦禮敬大臣，起居自適，臥閤論道，亦大臣之事，卿以步履之艱，若是爲嫌者，豈不萬萬過當哉？前附旣以威儀爲引，故聊此奉復，亦不出於威儀二字。卿其不日駕屨，以副主上晝宵如渴之念。仍傳曰，此別諭，偕來亞卿傳諭於領議政。

○傳於鄭德和曰，慈聖敦勉之敎，又此懇惻，卿庶幾惕然犁然，挽回確然之心矣。予則辭竭意窮，不能多告，方此臨軒而待之。仍傳曰，此敦諭，偕來亞卿更爲傳諭於領議政，期於偕來。

○工曹參判兪章煥書啓，臣於本月二十八日申時量，敬奉聖諭，又敬奉大王大妃殿諭敎，更爲傳諭於中部壽進坊濟用監契議政府領議政趙寅永所住處，則以爲臣以疏以奏，辭已竭矣，情已窮矣。伏惟聖念，或當垂察於賤病，而敦迫一向若是，是君臣之間，情志未能相孚也。撫躬自悼，尙何言哉？顧今時事之艱虞，俗習之侈靡，上自宮府，下至閭閻，非一朝一夕之故，假使臣拚死登朝，將何以矯而正之乎？臣於床蓆奄奄之中，宰臣之鎭日相守，尤添一病，如蒙收還，或冀將息幾日，以爲冒昧肅命之計雲矣。臣旣承期於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金永爵曰，凝佇之餘，將有簉朝之期，爲民國事，不覺喜幸。偕來亞卿，卽令召還，以安領相之心。

○洪祐健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兪貞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金永爵曰，只推。

○金永爵，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林永洙，以漢城府左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裕元，以成均館行大司成意啓曰，本館入直，久任郞廳外，他郞不得入直，若有代員替直之事，則草記代直事，曾有定式矣。司成金輔鉉，實錄郞廳進，直講未差，典籍金權，方以入直，身病猝重，呈旬出去，時無入直之員，以他郞官姑爲代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成均館行大司成意啓曰，文廟守僕久任一窠，旣已有闕，其代，以時任守僕洪宗海，單望啓下，以爲久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0月29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宋持養〈偕來進〉。行右承旨鄭德和〈坐直〉。左副承旨李裕元〈坐直〉。右副承旨金永爵〈緣故出〉。同副承旨洪祐健〈病〉。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成載球〈仕〉李鍾淳〈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基周〈未入來〉。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永爵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德和啓曰，同副承旨洪祐健，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德興偕來，代以金基周爲事變假注書。

○大王大妃殿傳於李裕元曰，近一朔上下相持，今無可述之辭矣。設有餘蘊，徒涉支繁，且主上講學，爲萬化之根基，八方萬姓所顒祝，卽天理也臣分也。今幸《小學》之工告訖，將繼之以《大學》，經筵事體，且與進講時有異矣。開講早晚，在於卿之簉朝遲速，卿其量裁。仍傳曰，此別諭，遣承旨傳諭於右議政。

○傳於李裕元曰，予以晚學，旣講事親敬長之學，而今欲聞格致誠正修齊治平大人之學矣。以卿幡然之未有其期，開講日字，無以定之，卿於此必有所以處之也。仍傳曰，此敦諭，遣承旨傳諭於右議政，期與偕來。

○傳於李裕元曰，偕來承旨，左承旨進去。

○傳於李裕元曰，偕來史官還入。

○李裕元啓曰，偕來承旨左承旨進去事，命下矣。行左承旨宋持養，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又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掌令崔鳳恆、吉履元，持平姜鍊、兪貞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裕元曰，只推。

○以同副承旨洪祐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裕元曰，只推。

○鄭德和，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東部進士吳泰璜所志，則以爲族姪永秀，嫡妾俱無子，以其同姓十六寸兄慶商第二子顯成，欲爲繼後，兩家諸族，相議完定，而生養父母俱爲作故，拘於常規，不得循例禮斜，依定式草記稟處事，呈狀矣。凡係繼宗立後，兩邊與受，明有可據，而不得登聞者，許令該曹論理草記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門長吳泰璜所訴旣如此，吳慶商第二子顯成，立爲吳永秀之後，何如？傳曰，允。

○又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院吏文學官金東承呈遞代，幼學趙秉魯差下，使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義禁府啓目，慶尙前左水使李亨夏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晚，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閫帥，勿爲請刑，載在法典，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

10月30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齋宿〉。行左承旨宋持養〈偕來進〉。行右承旨鄭德和〈齋直〉。左副承旨李裕元〈齋宿〉。右副承旨金永爵〈齋宿〉。同副承旨洪祐健〈齋直〉。注書金永秀〈齋宿〉任應準〈齋直〉。事變假注書金基周〈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金道喜，提調金鼎集，副提調金炳冀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進御歸茸君子湯，自今日停止事，榻前下敎。

○金永爵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孝定殿朔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鄭德和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徽定殿、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於鄭德和曰，明日晝茶禮當自內親行矣。該房知悉。

○行左承旨宋持養書啓，臣於本月二十九日酉時量，敬奉聖諭，又敬奉大王大妃殿諭敎，馳往傳諭於東部崇信坊樊里契議政府右議政權敦仁所住處，則以爲臣誠淺而未孚仁燭，罪大而不加顯誅，如藩之燭，噫，窮無歸，泥首戰恐，日夜隕心，卽又近侍臨宣兩聖殿下恩諭，禮待之隆重，益出常格之外，是豈無狀賤臣，所敢承當者乎？於乎盛哉。以我殿下天縱之姿，克勤典學之工，進講爲法筵之設，《曾傳》繼《小學》之業，緝熙就將，日躋高明，修齊治平之大規模，將復覩於今日，此政含生血氣所共蹈舞之慶。臣今少須臾不死，幸際郅隆之會，又奉此敦召，雖甚愚闇，安得無匍匐登筵，與覩盛擧之願哉？此則彝性之所同然，臣豈或異於人也？第臣癃疾，已具前奏，而近又客祟猝添，宿症倍劇，往來寒熱，如水潑體，如火煎膏，重以非時之泄，注下無度，眠食俱拋，神魄遁失，眩眩榻倒枕玆，蠢動不得，雖欲疲曳顚仆，致身於咫尺之地，斷無其路。有臣如此，生不如死。苟可一毫力強，此豈臣言病之時乎？至此而臣罪益大，萬殞難贖，惟願遄被金木之誅而已。近侍之相守荒郊，尤是臣皇gg惶g懍難安之端。伏乞亟爲召還焉雲矣。臣旣承期於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德和，以奎章閣言啓曰，明日卽書香閣朔奉審日次，臣進詣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永爵，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各廳堂下武臣朔試射，臣曹連因有故，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孝定殿朔祭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哨官梁柱星，受由下鄕，過限不來，依例汰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庚戌十月三十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入侍時，都提調金道喜，提調金鼎集，副提調金炳冀，記事官金永秀、鄭健朝、金炳溎，檢校待敎金炳德，以次進伏，醫官鄭有曾、金珪、李鎭夏、李琬，以次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道喜進前奏曰，霜朝稍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道喜曰，醫官待令，使之入診乎？上可之。珪等以次診候訖，退伏楹外。道喜謂醫官曰，脈候詳奏。珪等曰，脈候左右三部調均矣。上曰，各奏所見。珪等曰，調均中微有沈滑之體，冬節脈候本自如是矣。道喜曰，湯劑連爲進御而順下乎？上曰，果順下矣。道喜曰，連進順下，則功效必多，而此是補重之劑，最忌生冷堅硬之物，雖於水剌進御之際，必須審愼焉。上曰，當如是矣。上命醫官先退，又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