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肅宗/三十九年/正月
正月 | 二月 |
1月1日
[編輯]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有左珥。
○大殿、中殿、世子宮,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歲謁問安。答曰,知道。
○嬪宮,政院、玉堂歲謁問安。答曰,知道。
○黃海監司書目,海州呈,以李邦益,當其親病,冒氷求魚,終至溺死,其子楫、柃兄弟,見其父渰死,亦入水中,隨以死之,一家三人同死。其孝,實是前牒之所罕聞,不可不速加旌表,以礪[勵]末俗事。
○禮曹啓曰,太廟展謁,每年歲首,恆式取稟事,曾已定奪矣。展謁吉日,以何間推擇乎?敢稟。傳曰,以今月望前推擇,可也。又啓曰,命下矣。太廟展謁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今月十二日爲吉雲,以此日擧行,何如?傳曰,允。又啓曰,今此太廟展謁時,王世子隨駕,依例磨鍊乎?敢稟。傳曰,依爲之。又啓曰,每年歲首,王世子永昭殿展謁事,曾已下敎矣。永昭殿及敬寧殿展謁,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兵曹,今正月初五日,崇政門,百官朝參,何如?啓。依所啓施行。
○備忘記,孟春之月,命布農事,載在月令,古者宣農,於此可見矣。噫,當漢文富庶之時,詔書之下,必先於農。蓋農者,民所恃而生也,矧此荐饑之日乎?歲籥載換,東作不遠,申飭勸課,其可少緩?且尤甚被災邑,將有賙賑之政,濟活之道,貴在至誠。苟能如此,民必蒙惠矣。宜令廟堂另飭道臣,軆此至意,悉心奉行。
○京畿監司書目,水原呈,以判決事鄭是先病重,上去不得事。啓遞差。〈朝報〉
○禮曹啓曰,永禧殿第二室影幀有頉處,依前例仍修補,而待日氣和暖擧行事,大臣,以本曹堂上,入侍時稟定矣。所當依例設置都監,而未及和暖之前,姑無可以擧行者。考庚戌年謄錄,則己酉十二月,大臣與本曹堂上奉審,以待春和修補之意定奪,而至庚戌閏二月,始爲差出都監堂上郞廳,料理擧行矣。今亦不必前期設置,令該曹趁來三月初,差出修補都監堂上、郞廳,何如?傳曰,允。〈《影幀都監謄錄》〉
1月3日
[編輯]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正言李禎億初度呈辭。入啓。給由。
○備忘記,卿之去國,倐已三載,缺然思想,何嘗少弛於中哉?雖在治泰之時,大臣之退居田廬,尙雲不可,矧今艱虞溢目之日乎?往在辛卯秋,卿之入城也,竊自欣喜,面諭勤懇矣,曾未幾何,旋尋歸路。莫非情志不孚之致,心焉驚愕,繼以愧恧,久而未已也。玆遣史官,諭予至意,卿其亟回遐心,須速偕來,用副予虛佇之望。仍傳曰,此備忘,傳諭於驪州李判府事。
○知事李基夏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享官預差,令該曹變通,卿其安心勿辭,調理行公。仍傳曰,遣御醫看病。
○參知金相稷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構誣之言,何足爲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府啓,向因國有大慶,特推廣[曠]蕩之典,咸宥重辟,固出於我聖上好生之德,而第黃順中之女服逞妖,法當抵死者,亦在混釋之中,臣竊以爲不可也。夫世降俗末,妖孽層生,隨現懲治,不可不嚴,而至於順中,則變換服着,男化爲女,出入閭巷,誑惑愚氓。其妖惡情節,論以國法,斷不可一日容貸,請還收黃順中放釋之命,仍令該曹嚴加窮問,依律處斷。柳赫然、李元禎等,當初罪犯,關係甚重,而迺者因其子孫之鳴冤,遽有復官之命,臣竊訝惑焉。夫峽兵團束,體府復設,卽是庚申逆獄之大關捩,而兩臣者,或不稟朝令,擅自作隊,或猝變前見,力請必復,俱爲諸賊之所藉口,則到今年久之後,其可諉之以無通謀預知之跡,而輕議寬典,以啓日後無窮之弊乎?王章至嚴,公議難遏,決不容但已,請還收柳赫然、李元禎復官之命。凡諸科場試券中,不敢用異常有標之字者,蓋所以防奸也。今番庭試入格人李獻英、獻章兄弟試券,書題中龔字,皆以𭘐字書之,其變幻字樣,大異常規之狀,有難免設標用奸之跡,而金吾公坐之處,旣著違端,前後臺臣之疏,累陳可覈之端,則論以國法,終有所不可掩置者,而臺章重發,兪音尙閟,群情之咈鬱,久而益激。雖以古事言之,試券字樣,稍異常格者,亦且旣中旋拔,則今此題字之異於試所之所書出者,比之原篇中一字,其爲違格,尤甚明白,其在嚴科場杜後弊之道,決不宜仍置榜中,請李獻英、獻章試券,令該曹更加考覈,拔去榜中。至親之間,不可援引,事理誠然,而人臣告君之辭,亦不可不愼也。前校理李夏源,當初疏中,泛引一家人,自證敦化門之不開,而及其緘問之際,終不據實直陳,至於王府嚴問之下,始乃謂之至親間私語,又謂之父子兄弟不相告引,其爲情狀,誠甚無謂。若是至親之間,則初何以一家人泛稱之也,旣知其不相告引之義,則亦何以登諸章牘,爲證於獄事方張之日乎?初旣急於分疏罪囚,挺身立證,末乃變幻辭說,含糊不吐,敢以壞法敗倫等語,肆然爲違拒明命之計。其厚誣天聰,眩亂獄情之罪,不可以告身薄罰而止,請前校理李夏源,削奪官爵,門外黜送。喬桐,實爲水路之要衝,江都之翰蔽,其不可人人而濫授也,決矣。水使李天根,本以常調武夫,善事發身,曾任南臬西邑,專以虐民見能爲事,酷刑作威,貪斂無藝,及授本閫,侵括漁戶,徵求百端,船載絡續,媚賄朝紳,以爲悅人弭謗之資,漁村一空,流移避居於江都者,扶攜滿路。爲一名宰,中其意指,良民闔戶,經月囚繫,致令蕩析其家産,民不堪命,怨讟朋興。如此貪鄙不法之人,決不宜仍畀海防重任,以貽軍民之害,請京畿水使李天根,罷職不敍。朝家革罷諸宮家折受之後,獨於壽進宮,許以全羅道康津等四邑,數千餘結折給者,蓋所以重祀享之用也。上年收稅米累百餘石,本宮次知及任掌輩,符同作奸,自船所盡數分用,宮無一石之納雲,四邑之累千結收米上送,數過累百餘石,甚非小可之物,而畢竟爲奸細輩潤槖之資。不可不一切痛繩,以杜後弊,請該宮次知,拿問定罪,任掌輩,竝令攸司囚禁重究。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
○傳曰,召對爲之。入侍,承旨許玧,玉堂李澤、李喬岳,注書洪廷相,史官沈珙、徐命均。
○拿問現告,次知內官韓信國。〈朝報〉
1月4日
[編輯]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未時,日暈。
○下直,慶基殿參奉朴光元。
○文川郡守李德運,昌平縣監李夏命,開城敎授許溥,桃源察訪柳重鼎,魚川察訪鄭時漵,寅火堡萬戶劉壽斗,差使員還下去。
○假注書李光普出使,代以趙尙絅爲假注書。
○傳曰,還下去守令、察訪,留待引見。
○正言李禎億再度呈辭。入啓。加給由。
○禮曹,來甲午式年諸科初試吉日,進士鄕、漢城試初試,八月二十四日,生員鄕、漢城試初試,同月二十六日,文、武科鄕、漢城試初試,九月十五日,雜科初試,九月三十日,推擇啓。
○吏曹啓目,粘連慶尙監司狀啓云云,機張縣監崔震一,親年七十,依法典改差,何如?啓依允。
○明日朝參時,崇政門殿坐初嚴,辰初一刻,二嚴,辰正初刻,三嚴,辰正三刻,開門,罷漏後。
○護軍李森,慶尙左兵使遞來。
○執義李允文啓曰,無狀小臣,濫被洪造,曾玷臺次,塗汚已極。況今七袠衰癃,飾巾待期,而聖明不棄,復叨憲職,辭章未徹,情地愈蹙,拖曳病軀,祗謝恩命,而本府有故判書臣李元禎、柳赫然等復官還收之啓,臣竊以爲已甚也。夫兩臣冤狀,業已聖明之所洞燭也,哀憐之敎,感動臣隣,雨露之澤,沾被枯骨,冥冥感泣,姑舍勿論,其所以光聖德而服人心,爲如何哉,而臺議撕捱,奄到改歲,此果合於將順德意之道乎?意見如許,決難隨參,則亦不容一刻苟冒於臺席,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禁府,韓信國拿囚。啓。
○備邊司郞廳,以領議政意啓曰,今年,卽我聖上四十年,稱慶一節,旣有祖宗朝已行之例,而歲翻之後,該曹尙無啓稟之事,當該堂上,從重推考,使之卽爲擧行,何如?傳曰,勿推,勿爲擧行。且乙卯紀元,則今年未滿四十矣。
○玉堂箚子。大槪,臣等適當歲律之新,不勝憂愛之忱,略陳瞽說,以備澄省事。入啓。
○全羅監司書目,求禮呈,以一牛兩頭,事係變異事。
○京畿監司書目,楊州呈,以私奴戊寅妻良女玉梅,一胎生三男,事係異常事。
○答玉堂箚曰,省箚具悉。爾等以帷幄之臣,當歲律之新,乃進一箚,陳戒勤懇,愛予之誠,嘉歎不已,可不置諸左右而留心焉?〈朝報〉
○昨日政院啓曰,卽伏見北兵使李澤,各邑、各鎭巡審後,勤慢及犒饋取稟啓本,則下端空紙連幅踏印處折去。此必是中官、撥軍輩所爲,決非該營封進時不謹之致。沿路撥軍處,嚴加査問,從重治罪,以懲日後之意,令該曹發關分付於北兵使處,何如?傳曰,允。〈《備局謄錄》〉
1月5日
[編輯]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四更,土星追入軒轅大星內。
○正言李禎億三度呈辭。入啓。遞差。
○今日朝參時,實病人及情勢難安者外不參人員,竝査出罷職事,及副提學權尙游推考,使之斯速上來察任事,及去壬辰年庭試諸試官及承旨,竝敍用事。〈榻前下敎〉
○吏曹啓曰,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副校理李澤上疏。大槪,今日筵中,諫長,以修史未完,罪在應罷,引避而出。臣以同罪之人,不可晏然榮次,玆敢投疏迸出,臣罪萬萬。伏乞亟罷臣職,仍治臣擅離之罪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傳曰,今日筵中所勉從者,只在賀禮,至於宴禮,斷不可行,故固已牢定於心,而諸臣陳達所懷時,有宴需從略之語,此必不諒悉而然也。不可不明示予意,只行陳賀之禮事,分付。
○副校理李澤牌不進,依承傳罷職傳旨,傳曰,只推勿罷。
○大司諫金興慶所啓,匪分之職,實難承當,負罪之蹤,不容冒進,連上請譴之章,見阻喉司,再犯違命之誅,輒蒙寬假,進退狼狽,惶蹙罔措。今日朝參之禮,未敢息偃在家,不得不冒昩祗肅,以爲少伸分義之計,而顧臣情地,有不可仍據者。昨年秋間,因筵臣陳達,以修史事,旣有定限論罪之令,則史草未完之前,固是臣俟罪之日。身負應罷之罪,而晏然淟涊於榮次,決無是理,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退待物論。掌令洪好人所啓,臣猥以無似,冒玷臺地,絲毫莫補,愧懼徒積,近緣病狀添苦,尋單縮伏,一味惶悚。昨見右僚避辭,則立異於柳赫然、李元禎等事,至以已甚撕捱等說,顯加譏斥,臣不勝駭惑之至。夫兩臣者,或不稟朝令,擅自作隊,猝變前見,力請必復,俱爲諸賊之所藉口。綢繆情節,實無一毫可恕之端,而國綱不嚴,邦憲寖弛,因其子孫之鳴冤,遽有復官之命。此輿情之所共咈鬱,而臺章之所以重發也。居臺閣者,竭論爭執,必請反汗,臺體當然,而今者右僚,急於庇護,敢生異議,不論罪狀之有無,其所爲說,專務哀矜,以爲伸救之計,如許臺體,臣未之見也。雖然,臣以聯啓之人,旣被其斥,則不可一日仍冒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退待物論。
○掌令鄭東後所啓,臣之無似,忝居臺端,怵分畏義,黽勉出肅,而非敢爲仍因蹲冒之計矣,昨見右僚避辭,則立異於柳赫然、李元禎等事,顯加譏斥,臣不勝駭惑之至。夫兩臣之罪犯,關係逆獄,斷不容貸,而邦憲解弛,刑章不嚴,因其子孫之鳴冤,遽爲復官之命,此輿情之所共咈鬱,臺章之所以發也。任其責者,殫論力爭,必請反汗,臺體之所當然,而今者右僚,急於庇護,不論罪狀之有無,至譏以越歲撕捱,不[亦]責以不能將順。夫不度事之當否,惟知不敢撕捱,而專以將順爲心,是豈人臣事君之義哉?如許臺體,臣未之見也。雖然臣以聯啓之人,混被其斥,而同僚旣以此引避,則臣何可獨爲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退待物論。
○正言李秉常所啓,金海府定配罪人河,撲殺其子,殄滅天倫,結項掩跡,尤極憯毒。此實人理之所不忍,王法之所不貸。原其本情,死有餘罪,而頃因疏決之擧,遽有減死之命,將無以正倫常之罪,快國人之憤,請還收罪人河(撲))減死定配之命,更加嚴刑得情,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又所啓,唐津量移罪人金泰潤,罪犯深重,情跡陰秘,雖以渠之自明之招觀之,與兇逆輩,交通往來之狀,有不可掩。初旣容貸,旋又量移,固已失之太寬。不可以歲月之稍久,遽施惟輕之典,請還收唐津量移罪人金泰潤減等之命。上曰,勿煩。又所啓,日昨啓覆時,因金吾稟裁,有李墪付處之命,臣不勝駭惑之至。今春科場之不嚴,國言喧藉,前古所無,而李墪,以主使之人,詣闕受點之後,忽然還家者,必不無隱情於其間,決不可諉以老昏所致,而況其擧子家歷抵之狀,參證俱在,傔從皆服,則墪雖恃其年、位,終始抵賴,十目所覩,十手所指,情節盡露,更無餘蘊。歷抵一款,固不待墪之承款,而昭然難掩矣。其所用情與否,專在於歷抵,而歷抵旣如是明白,且歷抵之家,乃墪平生親舊,情同骨肉者,而及其榜出,果取其人,則其和應用情,不問可知。至於遷葬指揮之言,全不成說,北所休憩之語,尤極巧僞。歷抵之跡,綢繆之狀,有若泥中之鬪獸,墪雖百計牢諱,其可得乎?夫科場之法,莫重於用奸,人臣之罪,莫大於欺罔,而墪以望八老臣,受國厚恩,承命主試之際,敢生負國循私之計,又於諸證明白,肆然欺隱於前後嚴問之下,論其罪狀,豈有一分容恕之道乎?王法至嚴,輿論益激,請付處罪人李墪遠竄。上曰,中道付處,足以懲其罪,遠竄則過矣。勿煩。又所啓,李墪歷抵,旣已綻露無餘,則其擧子之同情和應,理勢固然,此金吾之所以請拿者也。其在獄體,不可不覈實勘斷,而一次納供之後,遽然酌處,罰以編配,有若微眚薄過者然,聽聞莫不爲駭,王法職此益壞,請徒配罪人吳遂元,更爲拿覈處之。上曰,李墪旣已酌處後,吳遂元,自當徒配,何必拿覈?勿煩。又所啓,殺獄罪人劉次先酌處之命,蓋出於好生之德,參以情法,而勿論戱殺、誤殺,殺人者死,三尺至嚴。不可諉以無情之事,而有所容貸,請殺獄罪人劉次先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又所啓,有殺獄罪人韓順巾減死之命,臣竊以爲不然也。凡殺人之罪,雖戱殺,不爲容貸,設法之意,蓋有所在。況順巾,憤怒所激,杖打足蹴,仍使無罪之人,顚仆於丘壑積雪之中,竟爲致斃,論其罪狀,豈有一分可恕之道乎?且王言一出,四方爲則。臣恐自今以往,水懦人狎,爲官吏者,藉其官令,易犯殺人之罪,爲守令者,諉以公事,翫視殺獄之罪。宥一順巾,啓日後無窮之弊,請殺獄罪人韓順巾依律處斷。上曰,勿煩。持平李挺周所啓,請還收黃順中放釋之命,仍令該曹嚴加窮問,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柳赫然、李元禎復官之命。上曰,此非力爭之事,須勿煩論。又所啓,請李獻英、獻章試券,令該曹更加考覈,拔去榜中。上曰,勿煩。又所啓,請前校理李夏源,削奪官爵,門外黜送。上曰,旣已削職,何至於門黜乎?勿煩。又所啓,請京畿水使李天根,罷職不敍。上曰,姑先推考,觀其緘辭而處之。又所啓,引嫌而退。意在庇護,崖異重論,揆以臺體,勢難仍在,請執義李允文,遞差。上曰,依啓。
○朝參時,領議政李濡所啓,今日朝參盛擧,百僚歡忭之忱,曷有其已?大小臣僚,所當竭蹶趨造,而臣取見今日進、不進擧案,則以病懸頉不參者甚多。怠慢之習,不可無警責之道,令政院詳査,衆所共知實病人及情勢難安者外,不參人員,不可推考薄罰而止,竝罷職,何如?上曰,衆所共知情病之外,不參人員,竝令査出罷職,可也。〈朝報〉
○備邊司郞廳,以領議政意啓曰,今年,卽我聖上四十年。稱慶一節,卽有祖宗朝已行之例,而歲飜之後,該曹尙無啓稟之事,當該堂上,從重推考,使之卽爲擧行,何如?傳曰,勿推,勿爲擧行。且乙卯紀元,則今年未滿四十矣。
○又啓曰,辭歲前次對時,以豆滿江源更審事仰稟,則以文官堂上姑勿差遣,先使本道監、兵使,從便送人,詳審其水源端處,明白啓聞,且待差員拿來査問後,商議處之可也,爲敎矣。今當以此發關本道,而第念當初水派之審定,及今番設標時,覺其差誤之狀,固當査問於差員,徑先分付本道,使之更審,似違前後之序,且此亦非目前緊急之事。姑徐發關,以待差員拿來,觀其供辭而稟旨分付,何如?傳曰,允。
○傳曰,近來百隷怠官,忨愒成習,予常慨然於此,前後勅勵,固非一再,而不但呈告之紛紜,備局坐進參之員,亦且絶少,事之未安,莫此爲甚。各別申飭,俾無如前怠慢之習,可也。
○朝參入侍時,戶曹判書趙泰耉所啓,今已獻歲發春矣。三陽回泰,萬品昭蘇,此政人君順時布令,發政施仁之時也。臣伏見日昨備忘記,勸農、恤民之意,溢於詞表,群下之情,孰不感激?小臣,卽有司之臣,掌國家財賦,爲任不輕而重,中夜無寐,百慮嬰懷,切有區區之懷,敢此仰達。卽今年事飢荒,民生困悴,昨年日候頗暖,昏霧連塞,前頭癘疫,不無其慮。且歲前非時之雨,連日大注,雨後凝寒,傳聞外方之言,則麥根凍死,將有失稔之憂。且見外方文報,則嶺南盜賊熾盛,上納工曹價布,搶掠於邑內,慶尙都事,行到陰竹縣邑內,而卜物,亦爲賊所奪掠,所帶下人,多有刃傷者。都事,卽都承旨南致熏之姪,故得以詳聞。國家上納之物及官行,無所顧忌,而官府至近之地,如是搶掠,其爲放恣無忌,據此可知,嗣歲之憂,有不可言。備忘中,仁民、恤窮之意,滿紙藹然,倘能罔懈此心,毋使徒爲文具,而事事念念,惟懋實德,不自滿暇[滿假],益加憂勤,則國家幸甚。前頭各道尤甚邑賑政,必以至誠賙救之意,申明分付,殿下惟以純實底道理,常自勉勉,而不事虛文,此政轉災爲祥之一大機會也。至於弭盜之策,亦爲各別申飭於外方討捕使處,何如?旣有所懷,故敢此仰達。上曰,歲首陳戒之言,好矣,當留意焉。賑政事,申飭外方,而盜賊之熾發,極可驚駭,此亦嚴明分付於討捕使,使之各別治盜,可也。〈以上《備局謄錄》〉
○朝參時,大臣、重臣、承旨,請以臨御四十年稱慶,上不卽允從。左承旨金德基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群情旣如此,先朝亦已行之,而猶且牢拒,則上下情志之阻隔,當如何哉?如是之故,大臣、重臣,久有大論,而莫肯爲之先請,到今寂寥者,此也。行兵曹判書趙泰采曰,左承旨所達,久有大論雲者,雖未盡發,卽尊號之謂也,其所謂重臣,卽指臣也。此論已發於乙酉年大臣入侍時,而其後臺臣疏語,臣果有聞,然此非一二人所可陳請者,故尙未得一發矣。傳曰,非堯、舜,不陳於君。豈可以中世列辟,望我殿下,而歷代帝王,如有功德著稱者,則臣子褒揚之誠,無所不用其極,故自漢、唐、宋,曁於皇朝、我朝,皆有稱行之禮,有若典例者然。我聖上盛德巍烈,迥出百王,尊號之請,實出輿情,而特以聖德撝謙不居之故,群下尙不敢發此論矣。聖上撝謙之德,則豈不有光於前列,而在群下之情,則終不可已矣。左副承旨李德英曰,金德基、趙泰采所達之言,其有已久矣。臣觀公車前後,章奏沓至,而自上曾有禁令,故不敢捧入,而群情其可遏乎?今日異於他日,諸大臣皆入侍,故群情尤切顒望雲矣。領議政李濡曰,承旨、重臣所達之言,其來久矣。蓋自乙酉年,始有此說,其時適當臨御三十年。國朝故事,未及備諳,而條貫各異,故只行三十年稱慶矣。其後尊號之議,因以相繼,朝臣及儒臣武臣,以至坊民之疏,連續不絶,而聖上深執撝謙,至有令政院勿捧之敎,故群下有不敢言矣。今者承旨、重臣之所達如此,蓋見群情之難遏矣。以聖上之盛德,享國長久,値此四十年之慶,則雖雲條貫各異,以臣民愛戴之誠,其所顒望如此,恐不可終始撝謙矣。又曰,承旨、重臣發端之言旣如此,此乃莫重之議,使入侍諸臣,各陳所見,宜矣。判府事李頤命曰,尊號之議,非今日始發,而特以聖上撝謙太過,故群臣久不敢仰請矣。尊號,固非三代聖王之禮也,自唐、宋以來有之,歷代人君,多受其號,我朝列聖,亦嘗受之,元非必不可受之事。況聖朝盛烈,前古所罕乎?然此事,群下議定,竭誠仰請,可矣,不可於上前講定,似當退而議請矣。都承旨南致熏曰,往在乙酉年,領議政李畬,以尊號事請對時,臣以承旨入侍,有所陳達,聖上亦必記有之矣。臣之淺見,已陳於其日筵中,今不必更爲煩陳,而其後疏章沓至,猥雜之流,亦多投疏者,故政院之定式不捧,欲防其紛紜之弊矣。上曰,稱慶之事,猶且勉從,況此事則自初牢定,豈可允許乎?朝參罷後,大臣及二品以上,退詣賓廳,以初十日會議,出令。〈《尊崇都監儀軌》〉
1月6日
[編輯]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暈。
○豐川府使鄭以雲,差使員還下去。
○下直,忠淸兵使沈澍,上土僉使李渭老。
○政院啓曰,掌令洪好人、鄭東後,引避退待,旣已經宿,持平李挺周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健命受由未出仕,參判李晩成式暇,參議李宜顯掃墳後昨纔入來而未及肅拜,不得開政雲。判書李健命,參判李晩成,參議李宜顯,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傳曰,忠淸兵使沈澍,留待引見。
○都承旨南致熏初度呈辭。入啓。給由。
○吏曹判書李健命牌不進。
○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意啓曰,今正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輪次,當爲設行,而大提學、大司成,俱未差,且與春享大祭齋戒相値,限內不得爲之,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邊司啓曰,吏曹判書李健命,大政之後,一向引入,前後疏批,累勤敦勉,而終不出仕。當初雖有難安之端,到今不宜更以此爲辭,揆以進退之義,實涉太過,而臘月大政,未免過時,前頭遲速,亦未可期,其在國體,極涉未安。且貶罷守令之代,若不趁速差送,則外方賑政、勸農等事,將無以及時擧行,有乖於日昨特下備忘之至意,李健命推考,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開城留守書目,辭職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構誣之言,不必爲嫌,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戶曹判書趙泰耉上疏。大槪,敢貢愚忱,以備察納,且於春貼字出韻課次之命,有不可替當者,玆不得不坐違嚴命,臣罪萬死。伏乞遞臣之職,治臣之罪,改命應行之人,無苟事體事。入啓。
○今日忠淸兵使留待引見時,禮曹判書金鎭圭,今姑改差事。〈出榻敎〉
○校理李澤上疏。大槪,情跡之難安,與昨無異,且有率爾筵奏之失,不敢晏然承命,今於再召之下,不敢不祗詣闕下,席藁控籲,亟命罷斥,以安微分事。入啓。
○正言李秉常啓曰,臣於昨日朝參時,班行迥絶,筵中說話,未得詳悉,且聞稱慶一節,旣已允從,意以爲稱慶後進宴,自有應行之例,敢以凡干節目,務從省約之意,附陳於所懷仰達之際矣,伏見下政院傳敎,至以必不諒悉,爲敎。臣之未詳筵敎本意,率爾陳白,已不勝惶蹙之至。且榻前論啓之必以右位爲之者,乃所以重事體也。昨日大司諫金興慶,引避退去,獻納韓永祚,所當隨次陳啓,而永祚素患癨氣,猝然復作,實無登筵奏事之勢,臣目見其病狀之難強,不得不越次替行矣,追聞物議,則皆以爲右位雖有病故,在家之時,則或私相推移,旣已同立朝班,而下僚替當,實是前所未有之規雲。臣之新進生踈,墜損臺例之失,著矣。以此以彼,俱不可晏然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府前啓,請還收黃順中放釋之命,仍令該曹更加嚴問,依律處斷事。請還收柳赫然、李元禎復官之命事。請李獻英、獻章試券,令該曹更加考覈,拔去榜中事。請前校理李夏源削奪官爵,門外出送事。請京畿水使李天根罷職不敍事。新啓,竝引嫌而退。前後爭執,旣出公議,營護之論,何足爲嫌?請掌令洪好人、鄭東後,竝命出仕。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謝恩,奉敎金在魯,司書李禎億。
○副校理李喬岳上疏。大槪,臣於昨日筵對,有不能詳審之失,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事。入啓。
○檢閱徐命均上疏。大槪,臣與新除右僚,有應避之嫌,伏乞亟命該曹,照例稟處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獻納韓永祚啓曰,凡入侍陳啓,右位當之者,乃所以重事體,而自是兩司規例,則昨於朝參入侍,大司諫金興慶引避退出,臣當隨次陳啓,而臣以癃病之人,力疾僅參於班行,曉寒添傷之餘,癨氣復作,方有目前顚仆之慮,決無陞降殿陛,作氣奏事之勢,不得已與僚臺相議,使之替行矣。今聞物議大以爲非,僚臺至於引避。臣以應爲陳啓之人,旣在班行,乃使僚臺替行,其壞損臺體之失,臣實爲首,其何敢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答戶曹判書趙泰耉疏曰,省疏具悉。所論切至,可不留心焉?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答校理李澤、李喬岳疏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政院啓曰,吏曹判書李健命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日勢已暮,明日待開門更爲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罷職現告,同知孫必億,僉知洪處宙、李萬樹、鄭斗平、權碩,司果李大成、李徵龜、沈仲良、鄭來祥、呂必容、柳重茂、宋徵殷、金致龍、李頤晩、李麟徵、崔敬中、李正臣、兪命凝、韓重熙、成碩夔、李眞儉、魚有龜,司猛李世瑗,帶原君光胤,東昌君炡,密善君格,月善君焵,光原君積,坡陵都正槮,西陵都正煜,原陽都正炅,韓豊副正枰,壺平副守橒,韓原副正樞,夏溪令椐,夏平正樴,韓山副正渙,全陽正檏,昌星守濡,夏雲守枋,齊平守㰒,昌平副守浚,成平副守渾,齊陵副守濈,壺山副守檉,南原守𪳣,韓陽正楹,韓昌令橧。〈已上春防朝報〉
○未時,上御興政堂,忠淸兵使沈澍,同副承旨申鐔,記事官洪廷相,記事官沈珙,記事官徐命均入侍。
○沈澍進伏。上曰,制閫之任,不輕而重。軍政必多有疎漏之弊,到任後,各別〈數字缺〉盡心奉職,可也。澍曰,親承聖敎,敢不竭力奉行乎?上曰,有欲稟定之事乎?澍曰,姑無稟定之事。下去後若有稟達之事,則當連續狀聞備局,可以啓稟變通矣。上曰,變通之端,似非一二,趁卽狀聞,可也。承旨讀諭書後,上命賜弓矢、臘藥等物,澍雙擎退出。
○申鐔進伏曰,大臣頃於筵中,以倭人圖書事擧行條件中,以當初備局覆啓之語,改付標之意,定奪矣。卽者自備局書送添刪措語,故欲爲付標〈四行缺〉《政院日記》,必於院中修納,不得出闕門之外,明有定式,則持往遠地,極涉駭然。不可無警責之道,從重推考,何如?上曰,《政院日記》,爲其修整,持往遠地,殊甚無據,後弊所關。不可推考而止,罷職,可也。〈出擧條〉鐔又曰,稱慶一事,因大臣、諸臣之力請,幸得回天,群下之欣聳,何可勝達?旣已勉從之後,則該曹卽當擧行。而得聞禮官,以備局請推之啓,擧皆不安引入,昨日朝參,亦不敢進參,又有査處之命,以此尤爲不安,尙不擧行,事體殊極未安。且如此重事,必有長官,然後可以擧行。諸議皆言,宜有及時變通之擧雲,故敢達。上曰,禮曹判書,今姑改差。〈出榻前下敎〉鐔又曰,今此稱慶,實是古今罕有之盛禮,則只行陳賀一節,誠甚埋沒。進宴,不過節目間應行之事,且設有些少糜費,有不足言。至於裁損與否,自可臨時爲之,而玉堂諸臣,倉卒之間,不能詳知,徑先論及,殊bb甚b未安矣。自上不許進宴,雖出於省約之至意,君臣之合席燕樂,乃是飾喜志慶之一大節,況乙酉已行之事,今何可異同乎?今年則尤別於乙酉矣。前頭大臣、諸臣,必有陳請之擧,而群情莫不缺然,故敢達。上曰,陳賀一款,亦且勉從。進宴,尤爲不可,只行陳賀,庸何妨乎?
○鐔又曰,昨日諸臣,以尊號事,有所陳達。臣意亦與諸臣無異,欲爲繼陳,而因大臣徑退,未及發口矣。此議之發,今已十年,至於今年,則以卽位四十年大慶之故,臣民顒望,倍切於前日矣。聖上撝謙之盛德,群下孰不欽誦,而一國輿情,終不沮遏,故此所以大臣、諸臣,發端於前席,末又以退出後,合辭陳請之意,仰陳矣。得聞昨日退出後,大臣出令,欲爲賓廳之啓,而以二品以上員數之不多,姑退日字雲。此何等大事,而旣已出令,又退日期耶?事體極爲未安矣。〈四行缺〉上曰,尊號〈缺〉予意已定,有何更論之事乎?諸臣遂退出。
1月7日
[編輯]都承旨南致熏〈呈辭受由〉。左承旨金德基〈病〉。右承旨許玧〈坐〉。左副承旨李德英〈坐直〉。右副承旨李世最〈坐〉。同副承旨申鐔〈坐直〉。注書李國休〈仕〉洪廷相〈仕直〉。假注書。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鐔啓曰,來十一日,文臣殿講日次,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判府事趙相愚箚子到院,而以大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李德英,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春享大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校理李澤,疏批已下,更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缺〉都監堂上,以禮曹參議趙道彬〈三行缺〉卽爲牌招,使於今日內進去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藝文提學宋相琦,弘文提學金鎭圭,俱爲違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鎭圭,則以前日備局請推禮官之啓及朝參不參人査處事,情勢難安,陳疏到院,而以大祭齋戒,不得捧入。春貼字出韻科次,不宜每每遷就,宋相琦、金鎭圭,竝卽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於申鐔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申鐔,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已久,而副校理李澤,纔有罷職之命,無他推移入直之員,令政院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下番闕直,令政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在前雖値齋戒,如此之時,曾有政官牌招開政之例。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闕員,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李健命牌招不進,推考傳旨,纔已啓下矣,累召之下,又此撕捱,不卽趨承,分義事體,俱極未安,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前後批旨,已悉予意,則何可不念君臣大義,一向撕捱乎?予實慨然也。少無必遞乃已之義,更卽牌招察任。
○又啓曰,以獻陵石物改修都監堂上禮曹參議趙道彬牌招進去奉審事,啓稟蒙允矣,卽聞道彬,今才承命入來,而其病狀甚重,實無作氣進去之望雲。莫重奉審,不宜遷就,卽令該曹斯速變通,以爲趁卽奉審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凡告廟陳賀時,例有方物物膳封進之規矣。今此稱慶陳賀時,亦當有方物物膳封進之擧。大殿、中宮殿、世子宮方物物膳,依冬至物目數封進,而日字不遠,勢難及期封進,依近例隨所備封進之意,分付諸道及開城府,何如?傳曰,依啓。物膳,減半封進,可也。
○以大司諫金興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申鐔曰,推考傳旨捧入。
○有政。吏批,判書李健命牌不進,參判李晩成進,參議李宜顯進,右承旨許玧進,〈四行缺〉洪構爲典籍,申銋爲大司成,左尹朴弼明,右尹李善溥。
○兵批,以李溭、李耋、尹行敎爲副護軍。
○申鐔,以吏曹言啓曰,政院啓辭,禮曹參議趙道彬,以獻陵石物修改進去奉審事,承牌入來,而病狀甚重,實無作氣進去之望,卽令該曹斯速變通事,允下矣。趙道彬,雖有身病,旣已承牌詣闕,病勢似不至大段,使之調理進去,奉審,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正月初五日朝參入侍時,今春〈缺〉祭親行事,榻前下敎矣。親祭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三月初七日爲吉雲,而親祭前一日,當動駕齋宿於昌德宮。動駕之日,亦不可不卜吉,故竝令推擇,則初六日亦吉雲,以初七日定行,何如?傳曰,允。
○傳於申鐔曰,觀此政官進不進,則吏判待命於金吾雲,勿待命事,分付。
○掌令鄭東後啓曰,大司諫金興慶,正言李秉常,獻納韓永祚,竝引嫌而退。未及定限,不必強嫌,何可以此輕遞言官?筵席陳啓,大意固好,替行傳啓,勢出不已,病狀卒劇,勢難入奏,僚臺替行,在我無損,其所引嫌,俱非大段,請大司諫金興慶,正言李秉常,獻納韓永祚,竝命出仕。答曰,依啓。〈避嫌措語見上〉
○答行判中樞趙相愚箚曰,省箚具悉。有疾未參,別無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行判中樞府事趙相愚箚曰,伏以,歲律維新,寶座高臨,百僚造班,忱誠畢伸,至請賀禮,幸蒙兪音,此誠何等盛擧,而顧臣宿病之外,腳部蹇澁,近又添㞃,跬步莫運,終未進參於諸臣之後,誠禮俱缺,罪訟彌深。繼伏聞不參人員,有査罷之命,臣實爲首,嚴譴是俟,聖度天大,曲賜寬貸,臣於是惶感悚戢,措身無地。玆敢席藁私次,露章自列,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以嚴邦憲,以警具僚,不勝幸甚云云。
1月8日
[編輯]都承旨未差。左承旨金德基〈病〉。右承旨許玧〈坐直〉。左副承旨李德英〈坐直〉。右副承旨李世最〈病〉。同副承旨申鐔〈坐〉。注書李國休〈病〉洪廷相〈仕直〉。假注書。事變假注書趙尙絅。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月暈。
○下直,昆陽郡守李之張,珍島郡守李基福。
○李德英啓曰,大司憲權尙游,執義吳命恆,持平金有慶在外,掌令洪好人、鄭東後,持平李挺周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以上燼餘〉
○申鐔啓曰,吏曹判書李健命,旣有勿待命之敎矣。累度敦勉之下,過引嫌端,尙此撕捱,事體已極未安,大政遷就,亦甚可慮。卽爲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李光普書啓,臣承命馳往於驪州睡谷村判府事李畬所住處,傳宣聖旨則以爲,臣於牀席垂盡中,又新遭同氣之慽,病情昏頓,縷喘僅存,方以兼司冬考之廢,元朝賀儀之阻,欲上章請譴,而亦不能構成文字,日夕悚隕,但有北泣。乃於千萬意外,召命特降,史官遠臨,辭旨縷縷,有踰十行,敎以須速偕來。臣心魂震爽,莫知所出,不覺涕泗之交流也。臣涯分已溢,癃病已極,斷無就列陳力之望,至於朝賀往來,則不敢有所自阻,曾亦以此仰陳於章牘矣。今聖敎勤款至此,使臣如有扶曳起動之勢,則顧以何心,敢爲遲徊之計哉?臣之昏仆奄奄之狀,史官之所目見也。跬步之地,末由自力前進,忱誠莫伸,罪戾層積,聸望宸極,萬殞是甘。稍俟精神少定,當以文字仰暴危懇雲矣。大臣病患彌留,姑無作行之勢,而臣旣承偕來之命,仍留之意,竝此馳啓。
○說書洪錫輔初度呈辭。入啓。給由。
○都承旨南致熏再度呈辭。入啓。遞差。
○京畿監司書目,果川呈,以修撰鄭纘先辭職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上來察職。
○答禮曹判書宋相琦疏曰,省疏具悉。李夏源疏語之謬戾,李墪自明之供辭,俱不必爲嫌,曾經文衡之人,後拜提學,亦有可據之例,何用辭爲?卿其安心勿辭,速出行公。
○答副護軍金鎭圭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答禮曹參議趙道彬疏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政院啓曰,來初十日陳賀後頒敎文,藝文提學,當先期製進,且大禮迫近,此時儀曹長席,不可暫曠,而判書宋相琦,兼帶提學,尙不出仕。今日疏批,亦旣開釋,更無可引之嫌,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答副提學權尙游疏曰,省疏具悉。三疏控免,殊涉太過,須勿固辭,從速察職。
○答禮曹參判李壄疏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出於憂愛之誠,可不留心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吏曹判書李健命疏曰,省疏具悉。天官長席,非久曠之任,都政遷就,亦不可不念。卿其體予前後批旨,安心勿辭,速出行公。
○答京畿監司洪萬朝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副應敎朴鳳齡疏曰,省疏具悉。縷縷所陳,出於憂愛之誠,予甚嘉尙,可不留心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判決事尹世綏,正言朴聖輅疏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政院啓曰,禮曹判書宋相琦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所當更請牌招,而日勢已暮,明日待開門,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以上朝報〉
○正言朴聖輅疏曰,伏以,上之官人,必審其能否而用舍之,下之受爵,必量其才分而進退焉。非然者,上有謬擧之失,下招虛受之譏,馴致擧措失宜,官方乖舛,非細故也。庶官尙然,矧爾言責重任乎?臣年少識昧,百不猶人,聖明特以未試之故,猶未察其不肖,簡置於耳目之寄,而臣之自量則已審,決不敢冒玷淸朝之名器也。抑臣情地危蹙之端,非止一二,敢冒萬死,略暴於宸嚴之下焉。頃年臣與同通諸臣,初擬臺望也,銓議不一,互相參錯,雖其爲言,囫圇說去,不復分晳,而同擬數臣,率以此爲辭,或至坐罷,則臣何敢以日月之稍久,耳目之漸遠,自以爲解,而揚揚冒出乎?且臣前夏待罪北部[鄙]之日,身嬰難強之疾,而適於其時,驛路多事,驅馳道途,病情添㞃。百爾思度,萬無奔走酬應之望,略擧實狀,呈牒營門,冀得數日調治之暇而已,非有仍此遞缷之計,而道臣〈四行缺〉以此情勢,尤無抗顔冒進之望,伏乞聖明,察臣才分之不稱,諒臣情跡之臲卼,亟遞新授職名,以安微分,千萬幸甚云云。
○禮曹參判李壄疏曰,伏以,臣卽今情地,萬分臲卼,決難廁跡於周行之間,實通朝之所共知,頃於新除之下,因眞殿奉審,事體至重,義不敢他顧,不得不承牌冒出,而私心赧恧,已不可言,旋尋長單,一味縮伏,凡諸曹務,一未與聞。且臣自數日前,素患腹痛,處冷添劇,如刀攢刺,痛不堪忍,貼席叫苦,頃刻難保。情病如右,朝參盛禮,亦不得趨參,跡涉偃蹇,罪合萬殞,辭疏未徹,悚惕冞深。伏聞日昨備局,有當該禮官請推之啓,又於朝參之日,有不參人員査罷之敎。臣於是驚懍震怵,無所容措,席藁私次,恭俟譴何,及其現告,特以情勢之難安,終至倖免,臣誠一倍憫蹙,莫省其所以也。顧今稱賀之日已迫,禮官奉行之事甚多,而臣以應罷之人,萬無冒沒行公之理。玆敢疾聲呼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曲賜矜諒,將臣本職,亟行鐫免,仍治臣罪,以礪[勵]群工,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方覬免,不敢贅陳他事,而區區憂愛之忱,自有不能已者。今此陳賀之擧,實是往牒之所稀覯者,而億萬年無疆之休,我殿下,實始基焉,此皆宗社神靈之所默祐,擧國含生之所仰禱者。群議盈庭,懇迫祈請,則聖上之初示謙挹,終乃勉從,可以無損於聖德,有辭於方來,而若以臣子致隆之誠,靡不用極,而遽議更加一層之禮,則恐有乖於聖上彌執謙抑之本意也。殿下聰明睿智,方之以三代而無愧,巍功偉績,求之乎前史而有加,其所以鋪張對天之閎休,揚厲無前之盛業,尤在於克讓自美,聖不自居而已。數字之徽稱,何足以增聖德之萬一,而〈三行缺〉終始不撓,益守謙節,則可以增光於聖德,而垂耀於千億矣。臣職忝儀曹,旣有淺見,則不敢以情跡之難安,有所自外,聖明之下,玆敢附陳於疏末,惟聖明澄省焉云云。
○京畿監司洪萬朝疏曰,伏以臣,昨伏見政目,以臣爲京畿觀察使。臣始焉惶悸,中而愧恧,終又繼之以惕然憂懼也。如臣無似,猥玷周行,歷敭已過矣,涯分已踰矣。殿下不知臣之不才,一試、再試,殆遍諸路,而臣之所以仰報殿下者,曾無一毫可紀,則是宜斥之廢之,不容復置於藩臬,而乃以畿輔重地,加之於已試蔑效之身,此臣之所以惶悸也。竊觀國朝以來,最重方岳之選。其或屢經藩任,至於七八者,絶無而僅有,此豈空疎譾劣,所可輒叨?而今臣,凡七按道八持節矣。臣是何人,敢當前輩之所罕有乎?此臣之所以愧恧也。燭之武有言曰,臣少也尙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爲。臣自初按藩,汔[迄]於今首尾二十年餘矣。精神之昏眊,筋力之衰敗,非復舊日樣子,年來淹伏,已分癃廢,凡有除命,每以祈免爲事,而目今所授之任,素稱劇地,其所策應,異於遠道,則以臣病殘,其何能修擧職務,毋負委寄之意哉?此臣之所惕然憂懼也。況臣所患宿痾,遇寒轉㞃,表裡俱虛,風寒易襲,入冬以來,長在牀褥,頃忝春曹,竟稽祗謝,陵寢奉審之擧,將未免緣臣遷就,病裏悚縮,若無所容。幸因大臣之陳請,獲蒙聖旨之諒許,私分粗安,感頌方極,今玆新命,遽及於病遞之餘,此豈臣望想之所到哉?顧臣病源,本非偶發之比,旬月之間,差復難期,方伯之任,不宜暫曠,伏乞聖慈,諒臣沈痼之疾,亟許鐫解臣職,以便公私,不勝幸甚云云。
○副修撰鄭纘先疏曰,伏以臣,頃忝館職,竟未赴召,縣道封章,猥陳情懇,獲蒙恩遞,私分粗安,曾未匝旬,〈三行缺〉忝竊踰涯,歷職內外,絲毫無補,惟以不擇劇易,隨遇彈[殫]竭,爲一分報效之圖。從前恩除之下,未嘗力辭,殆至於有命輒承,而獨於館職,矢心自劃,終始撕捱者,夫豈可已而不已哉?誠以無似之實,不稱之狀,不待人言,自知已明故也。臣若不自揣量,妄意堪任,貪榮利祿,揚揚就列,則區區廉隅,縱不足恤,其爲辱名器而羞朝廷,亦豈細故也哉?朱子曰,士大夫辭受出處,非獨其身之事而已。如臣無似,雖不敢跂擬於古君子之去就,其不獨爲一身計,則自謂無異矣。臣之前後控籲,非止一再,苦心血懇,庶幾見諒於上下,而銓曹之擧擬,恩點之屢下,有若無故控仕者然,此蓋由於名在謬錄,汔[迄]未刊削,承乏充擬,不加區分之致,而臣身之狼狽窮蹙,尤萬萬矣。雖然毋論供仕與否,臣之離違京輦,倐已經歲,一息未泯,寸心猶丹,豈不願趁此新正,趨身闕庭,仍參呼嵩之末班,少伸臣子之情禮,而不幸痼疾纏髓,歲加月增,經冬寒疾,轉輾彌留,變症百出,危兆疊現,氣息奄奄,若將頃刻就盡,委身牀褥,作一殭屍。以此病勢,斷無起動趨命之望,臣之罪戾,到此益重,而臣之情事,亦云戚矣。伏乞聖慈,天地父母,諒臣情地,萬分迫隘,憐臣病狀,萬分危篤,亟許鐫削臣所叨之職,仍治違慢,且命選部,勿復檢擧於玉署,以重官方,以安賤分,不勝萬幸云云。
○應敎朴鳳齡疏曰,伏以,臣於昨年,忝叨參考之末,不善奉職,自速抨議,妄主己見,至被囚證,惶悚慙恧,靡所自措,席藁俟罪,幾至半年,而畢竟勘律,只止罷免。又未幾何,恩敍特下,而有玉署新命。嚴召之下,分義是懼,謹此來詣於闕門之外,而第秋曹査事,尙未了畢,則一邊按問,一邊甄用,不但有損於朝家事體,〈三行缺〉筵中諸臣,以尊號事,有所仰請雲,臣於此不勝憂歎之心,略此附陳焉。今之爲此議者,其說莫不曰,此尊君也,愛君也,臣則竊以爲不然也。尊莫大於期吾君以堯、舜、三代,而邃古之世,未聞有此,愛莫大於責吾君以謙恭寅畏,而豫大之擧,未有過此。然則其所以尊之者,乃不過降比季世,愛之者,適足以貽損聖德,嗚呼,其可謂尊君而愛君乎?況自十餘年來,朝廷章疏,屢擧此事,而意在挾雜,又不一出於尊愛,故臣嘗慨惋於斯,亦已論斥於前後疏啓矣,誠不料今日此議,乃發於大庭參會之班也。請之者,雖在群下,而從與不從,惟在聖上,臣未知殿下一定之心,果無所撓奪於群起衆請之中耶?殿下於頃年,下敎喉院,此等章奏,使勿捧入,甚盛擧也。臣每欽仰感歎以爲,此與漢光武使不言聖,同一意也。書之簡冊,傳之後世,其爲聖德之輝光,有非若箇字尊崇之比也。臣固知聖明持盈好謙之意,不間前後,而區區所過慮者,殿下春秋漸高,志氣漸衰,遜悅之言,易爲流入,誇大之心,從而難制,則劉敞所謂數字,不足盡聖德,而前美竝棄,誠亦可惜矣者,毋亦近之耶?傳雲,君子愛人以德。於敵以下,猶不可不愛之以德,況臣之於君乎?今日庭臣,亦可謂全昧於將順其美之義也。嗚呼,目今時事,亦云孔艱,法綱凌夷,風俗頹敗,國勢之委靡,如水益下,罔知攸屆。以言乎邦內,則朝著潰裂,戈戟相尋,傾奪轉甚,幾成仇敵,則寅協昭融,不可緩也,饑饉荐臻,公私蕩竭,生民困悴,殿屎方急,則春和議賑,此其時也。以言乎域外,則北儲廢易,亂兆已萠,南酋新立,事變難測,而邊圉疎虞,戎務全弛,則綢繆之策,亦所當急也。是宜君臣上下,專心一力,易慮改圖,深戎玩惕之習,益盡謹畏之方,而朝廷之上,意不及此,民憂國計,不遑他顧,歲首訏謨,只在豐豫之擧,是何擧措之忙迫,〈三行缺〉聖明,永執至道,終始一德,以無損四十年昭升之美焉。昔,朱子告其君請勿受賀禮曰,群臣方賀於外,而聖上不受於內,則尤有光於聖德。臣愚不自揆,竊附此義,敢達狂瞽之言,惟殿下,勿以人而廢其言。臣無任云云。
○副提學權尙游疏曰,伏以,滓穢賤臣,蒙被鴻渥,分外除命,如蚊負山,徊徨道路,屢違嚴命。臣雖㝠頑,尙克知罪,惟自跼蹐,譴罰是俟,乃於日昨,有辭狀還給之命。臣於此,心神飛越,益無所措,不計顚仆,強疾入來,而顧臣所叨職任,實有死不敢承當之義,復抽肝腎,仰叫天閽,冀蒙憐察焉。臣聞聖王之世,公議行而黜陟明,賢者在位而不肖者不敢進,能者在職而不才者不敢干。苟使公議不行,黜陟不明,則承乏苟充,僥倖競進,上取曠官之敗,下長喪廉之風。庶官皆然,況於經幄之任乎?程子曰,君德成就,責經筵。先正解其義曰,古者設師傅保之官,師,道之敎訓,傅,傅之德義,保,保其身體。此法旣廢,而師傅保之責,在於經筵,其任之輕重,顧如何也,而長官,又自別焉,則此豈輕與而妄受者哉?今臣,直是不學無識,愚騃鈍劣之一庸夫也。自臣之忝承誤恩,愛臣者,憂其負乘致寇,不然則弱者笑,強者罵。其笑與罵者,又非私惡於臣,實皆一世之公議也,則臣豈敢捐廉恥而一日安於匪據之地哉?抑又伏念聖上,不察臣之無狀,而猥授臣以此任者,非以苟榮其身,蓋欲求鷄犬鳴吠之助耳。今臣不揆己分,不有公議,揚揚冒出而膺命,傷則哲之明,招覆餗之災,立見其敗,非但不能稱職而已。此其罪,可勝贖哉?臣旣屢辭而不獲命,黽勉趨召,未及入城,又有推考之命,臣心惶隕,到此一倍,而經幄重任,終難冒據,至於疾病深重之狀,亦不暇具列而仰溷焉。伏乞聖明,重惜名器,鑑察愚衷,亟賜遞改臣。〈數行缺〉
○弘文提學金鎭圭疏曰,伏以,日者臣之待罪禮官也,廟堂以今歲卽聖上四十年,稱慶有祖宗已行之例,而該曹尙無啓稟,請問備該堂,而使之擧行。聖明不準其請,而臣之悚慄,無地自措,繼伏聞因大臣、諸臣之力請,而勉許稱慶。今於成命旣下之後,不宜追煩未啓稟之由,而事有委折,非無端寢閣,則亦安得不一暴情實於君父之前哉?蓋頃在癸未,廷臣有以三十年稱慶之議,而殿下謙挹不許。臣忝侍經幄,敢陳紀年法之先儒所論,與夫人臣頌祝,當在寶算之無疆,不必計年稱慶,終又贊揚謙挹之聖德,得蒙嘉納。其後乙酉,大臣率卿宰陳請,而臣以有前言,不敢隨參而止,請罪之章,又被包容矣。今年之於紀年法,爲三十九年者,如癸未之爲二十九年,區區愚見,亦無異於前,故以此酬酢於僚席大臣之招,曹吏有問,亦對之如右,而乃有此論責之啓。大臣所言,因有故事之可據,〈數行缺〉苟其不然,則犬馬之誠,亦豈不喜忭於臨御之多年,而大臣以有前例而不啓稟,爲罪。此雖臣迷滯之致,而若直謂以遇邦慶不請賀,則其罪大矣。縱聖明仁恕,不加缷罰,顧臣引罪之忱,有不容自安。昨値朝參盛儀,而以此不得趨詣,大臣,請査罪不參班行者,而館職召命,適降此際,身方待勘,勢難冒出,自速逋慢之科,罪上添罪,隕蹙轉深。終以情勢之難安,見漏査罪之中,而春貼子考進之日期迫近,庚牌狎臨,懇牘未徹,不免強顔承命,而中心惶愧,若墜淵谷。念臣前後負犯,旣不輕,則今不可以禮官之幸遞,査啓之曲貸,且已承命就列,遂自晏然如無罪之人,玆敢露章請譴,伏乞聖明,亟命所司,勘臣前後罪狀,使典禮重而邦憲嚴,不勝幸甚云云。
○禮曹參議趙道彬疏曰,伏以臣,日昨伏見備局草記,以祖宗朝已行之例,該曹尙不陳請,請推該堂。臣於是竊不勝震惶之至。稱慶陳賀,實係國家莫重莫大之擧,有非參佐之官,所可擅自裁稟,而忝在一曹,旣未卽據例陳達,則當該與否,姑置勿論,溺職之罪,在所難逃,再昨朝參,亦不敢趨造末班,分義未安,益切悚蹙。繼又伏聞,因大臣筵奏,至有不參人員査罷之命。雖臣情勢之難安,特未勘罪,而旣未克進參盛禮,則終不敢以區別爲幸,而晏然仍冒於職次,略具短疏,仰暴危懇,而見阻喉司,只俟譴何。此際,以陵所奉審事,嚴召下降,區區情勢,有難暇顧,不得不黽勉承命,而顧臣宿患諸症,添㞃於去臘社壇享祭時將事之餘,火升膽厥,頭暈目眩,胸腹痞結,俯仰俱妨,呼吸急促,煩悶欲絶。凡此皆所有之症,而因之以內傷,重之以外感,展轉增加,危兆疊出,寒戰未已,火熱隨作,委頓莫省,食飮專廢,有頃刻難保之憂。以此病狀,斷無作氣進詣之望,乃煩喉司之啓稟,卽令變通,而該曹不諒〈數行缺〉今雖欲差待病勢稍歇,卽爲馳進,臣之此病,非如一時感寒之比,積傷所祟,變動未易,及時進去,有未可必。莫重奉審,緣臣遲延,則臣罪至此,益復萬死。玆敢疾聲哀籲於紸纊之下,伏乞聖慈,亟命削臣之職,治臣之罪,俾無公私狼狽之患,不勝幸甚云云。
○吏曹判書李健命疏曰,伏以臣,自前月加由之後,有命輒違者,指不勝屈,而及至近日,兩日之內,四違天牌,如非情勢之萬不獲已,臣豈敢樂爲哉?伏見聖上答政院之批,乃以不念君臣大義,爲敎。臣於是惶懼震慄,五內崩隕,覓死不得,走伏金吾門外,以俟刑章,而勿待命之敎,又出望外。噫,臣雖無狀,猶不至於全無知識,昨年所遭誣衊,實無抗顔朝端之望,而屢承嚴敎,黽勉就列者,只欲少伸分義,而廉恥一節,則已不暇顧矣,及今連章累牘,不避鈇鉞者,非敢爲一時圖便之計,亦非不顧前後之相戾也。竊自以爲,人臣辭受之義,非拘一節,而處各有宜,聖明御下之道,不宜迫促,而要使以禮,若臣今日之辭,已定計於受命之初,而督迫優容,實有望於造化生成之妙矣。區區此心,可質神明,而誠微人輕,旣不能上格天心,荏苒時月,適足以下招譏議,莫非臣初不審量,妄自隱度,冒沒輕進,致有此無限狼狽,尙誰尤哉?然而枯朽之株,尙沾雨露,抔蟄之物,咸仰日月,則以聖朝體下之仁,若軫簪履之舊,特推欲生之恩,則微臣情實,庶蒙矜諒,而日夜頌禱,何啻如桎梏之思脫,飢渴之得飮哉?況臣虛脆之資,輾轉觸感,無望驅策,歲時起居之班,日昨朝參之列,俱未進參,情禮虧缺,分義掃地,旣犯應罷之科,幸蒙寬宥之恩,罪戾山積,萬殞猶輕,終至胥命之境,則本職未解之前,斷無更出之例,而前頭賀班,亦無進參之望,臣之情勢,可謂窮隘而無餘地矣。抑臣又有不安於心,〈數行缺〉不能見重於僚寀,亦可見矣。臣方負罪俟譴,而亦不得不略及焉,伏乞聖慈,諒臣肝血之懇,亟削臣本兼諸任,仍治臣不念分義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云云。
○禮曹判書宋相琦疏曰,伏以臣,曾以科事,受人誣辱,不止一端,中間謬恩之下,力辭獲免,畢竟勘罷之命,實出寬貸,感戴鴻私,以罪爲榮,雖在疾病垂死之中,庶幾安意將息,少延危喘,其不敢冒恥攘詬,復立周行則決矣。不料玆者,遽蒙收敍,宗伯、藝苑之命,竝下於一日之內,積釁如臣,何以得此於聖明?臣誠惝怳戰悸,靡所容措。臣之不肖無狀,最居人下,尋常職事,尙懼不堪,況此宗伯,立一國之禮儀,藝苑,掌一代之詞命,地望之高華,委任之隆重,夫豈如臣萬萬庸駑,所可濫叨者乎?此外情跡之難安,尤有所不可冒出者。前者趙遠命,詆臣以前後反覆,吳命恆,斥臣以推諉自脫,酷加醜辱,無復餘地。一被此目,其陋難洗,凡在他人,尙且爲臣羞之,況身親當之者,更施何顔,自列於淸朝士夫之間乎?臣於伊時,隨卽陳辨,曲荷聖明備盡開釋,今不敢更煩覼縷,而其後李夏源之疏,又繼遠命、命恆而發。其所把持臣身者,大抵一串貫來,而旨意之非常,愈出愈奇,至以衛將之罪,勒歸必死之科,殺一不辜,又爲聖德之累,而此皆爲臣之罪,末乃以不仁甚矣等,語一句勘斷,此則雖遠命、命恆之辱臣,亦未之有也。夫臣之前後所辨門事,只據實狀,則衛將之罪與不罪,固非所知,而設令臣果有構虛移罪之意,聖明在上,無微不燭,豈有以臣之故,殺一無罪之理哉?其言之背理,不但誣臣,不幾近於誣聖明乎?臣於其時,纔遞天官,方在散職,縮伏俟罪之中,雖不敢輒露章牘,至今泯默,而追思怖慄,尙覺心寒,何敢以聖上之洞燭,時月之已過,不爲之一暴乎?且伏見李〈數行缺〉今不敢追提往事,更有云云,而蓋臣疏語,本據所聞,非有故相陷害之意,落點先後,亦不關於其罪之有無,而齗齗不已,有若由臣而被罪者然,自明之辭,無怪如此,而臣誠駭惑,莫知其故也。臣之臲卼之情,種種如此。今若仰恃寵靈,強顔供職,則眞所謂無恥之鄙夫,而亦何以自解於遠命等詬辱之言乎?且於藝苑兼任,亦有不敢承當者。曾經文衡之人,後拜提學,例多辭避,前輩所處,班班可考。如臣不文濫叨者,何敢以曾經主文之人,偃然自居,而政格、官序,終不可放倒,此亦臣當遞之一端也。今此稱慶陳賀,纔已定日,本兼兩任,俱有職事。前任金鎭圭,旣以情勢難安,引入不出見遞,則事當差出無故之人,俾免顚倒之歸,而臣之難安,視鎭圭有加,遞彼授臣,烏在其變通之意乎?昨者召牌再降,而臣之情勢,如上所陳,疾病危綴[危惙],猶是餘事。玆不可不大聲疾呼,伏乞聖慈,遞臣本職,藝苑兼任,亦令該曹照例處置,千萬幸甚云云。
1月9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未肅拜〉。左承旨金德基〈坐直〉。右承旨許玧〈坐〉。左副承旨李德英〈坐〉。右副承旨李世最〈坐直〉。同副承旨申鐔〈病〉。注書李國休〈仕直〉洪廷相〈仕〉。假注書。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許玧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吳命恆,持平金有慶在外,掌令洪好人、鄭東後,持平李挺周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德基,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應敎朴鳳齡,疏批已下,校理洪禹瑞,昨日自鄕入來,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來三月初七日,大報壇親祭時,王世子陪祭一款,依例〈缺〉。又啓曰,玉堂之一員入直,已〈兩行缺〉洪禹瑞,因本館草記,已爲出牌,行副提學權尙游,入來之後,陳疏承批,今日不爲出肅,而本館拘於規例,不敢請牌雲。行副提學權尙游,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洪禹瑞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世最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德基啓曰,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健命,參判李晩成,參議李宜顯,俱以病不來,不得開政雲。判書李健命,參判李晩成,參議李宜顯,竝卽牌招,使之開政,何如?傳曰,允。
○李世最,以備邊司言啓曰,吏曹判書李健命,前後嚴召批諭,不知其幾,而終不肯承命,已極未安。當此國有大慶,親臨受賀之儀,只隔一日,而猶且引入不出,揆以分義,豈容如是?李健命推考,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健命牌不進,參判李晩成進,參議李宜顯進,左承旨金德基進。
○兵批,行判書趙泰采病,參判兪命雄進,參議黃一河病,參知金相稷式暇,左承旨金德基兼進。
○吏批啓曰,靖陵參奉尹淳,莊陵參奉李柬,身病甚重,不得察任雲,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昌德宮假衛將李有華呈狀內,身病極重,方在奄奄之中,數月之內,差復無期,斯速入啓處置雲。輪番之地,身病如此,則不可等待,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bb批b,以金萬埰爲工曹參判,金濟謙爲戶曹佐郞,尹世謙爲漢城判官,權尙游爲都承旨。兵bb批b,以南致熏付副司直,李泌付副司果,徐命均付副司勇。
○李德英,以備邊司言啓曰,行司直崔錫恆,右參贊金宇杭,禮曹判書宋相琦,行司直李彥綱,本司堂上差下,有司堂上二員未差之代,以兵曹判書趙泰采,副提學權尙游,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世最,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宗廟展謁擧動,王世子隨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除病傷馬,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十一匹補把,以充不足之數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以全羅監司柳鳳輝,以濟州私奴義俊等十二名渰死事狀啓,傳於李世最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行判府事趙相愚箚曰,伏以,惟我聖上,臨御以後,闕儀歉典,率擧無憾,施措劃事業作爲,皆功德,就其尤赫然動耳目者而言,〈數行缺〉坤道旣奠,庶姓得遂。間不無天災之飢癘札殺,而終不能勝上澤之涵濡生息,則殿下今日所就,可謂越四十年治矣。鴻功盛美,自有所歸,鴻號尊名,早宜奉上。今日在廷之請,臣亦恨其晼晩,而惟是殿下素性沖挹,自降已甚,責躬之敎,每下,攻身之章,無誅,豐享豫大之戒,常在於色辭風旨之間,故致隆歸美之悃,莫伸於治平嘉泰之辰。至於今日,念致理之艱難,思衆志之抑鬱,勉允稱慶,將發德音,而獨於加號之節,聖意落落,朝列陳請之言,旣靳準許,重宰勉戒之疏,反蒙嘉歎。臣於病伏中,聞此處分,竊以爲聖人作爲,雖當如此,臣子忱誠,不可但已。凡我同列,合請爲宜,而抑又惟念,曾子曰,君子愛人以德,不以姑息。蓋歸美名於君父,姑息之愛也,成君父之謙德,以德而愛也。以殿下聖德賢聞,又尙之以謙牧之盛節,則豈不爲錦上之花,而若而字之徽稱,恐不足以增堯仁,而反累克讓之美也。然則在臣子敬王愛君之道,不以堯、舜期之,而乃欲強之以秦漢以來中主之事耶?昔漢光武,始拒封禪,非不峻切,而卒登梁父,爲聖德之玷,亦由當時群臣,不能奉承初詔,將就美意也。故區區老臣之意,只欲我殿下,固執謙德,終謝彌文,毋或如光武之無終,則聖德之光,臣與榮焉。豈可以急於歸美,而不思所以贊成媺擧也哉?臣老病垂死,跡阻元會,稱慶之請,宜同,而旣不展忱,上號之議又始,而獨未獻見,如臣耄廢,固不足有無於朝論,而惓惓之忱,終不自噤,略陳其一二,伏願聖明,少垂察納焉。取進止。答曰,省疏具悉。元老大臣之箚陳,亶出惓惓之忱,予甚感歎。可不加意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大司諫金興慶疏曰,伏以臣,一參朝班,只爲少伸分義,而身負重罪,斷無冒沒仍據之理,故不得不引避退待矣。處置請出,出於萬萬意慮之外,召牌之下,未敢祗承,坐犯違慢之誅,恭俟譴罷之命,而聖度涵貸,又命只推,不知無狀如臣,何以得此於聖明?〈數行缺〉何敢獨自晏然於諫議之首席,以貽無恥之譏耶?廉義所在,決難冒出。明日賀儀,卽千載罕覩之盛擧,凡我在廷臣庶,莫不歡欣鼓舞,而顧臣情勢,如右所陳,未能趨簉於忭蹈之列,以效嵩祝之悃,臣罪,於是尤萬萬矣。伏乞聖明,亟命鐫罷臣職,仍正臣前後罪犯,以肅朝綱,以安賤分。顧臣區區愚衷,不以進退而有間,敢此附陳焉。夫尊號者,上世所無,而昉自後代,豈以三代之盛,無功德可紀,無政治可稱而然哉?殆後來彌文勝而末節繁之致也。此有先儒之所定論,而實爲後王之所鑑戒。伏惟聖學高明,博淹經史,洞觀大體,則其於是非取捨之辨,固已審矣。日昨顯號之請,實出於臣子致隆之誠,靡不用極,而允兪之音,竟靳於前席,有以見我殿下謙挹之德,迥出千古,豈不猗歟盛乎?臣謹按易之謙曰,謙,亨,君子有終。程子傳之曰,有其德而不居,謂之謙。以謙巽自處,何往而不亨乎?君子,安履乎謙,終身不易,自卑而人益尊之,自晦而德益光顯,此所謂君子有終也。儻殿下,聖不自聖,謙而益謙,一意抑損,不自滿暇[滿假],毋使虛名,以掩實美,則巍蕩之德,益底光顯,深有得謙亨有終之義,而可以有辭於後,數字徽稱,何足少補於聖德之萬一耶?臣於登筵之日,急於自劾,未暇論列,而耿耿愚忱,終不敢自阻於紸纊之下,伏願殿下,恕其妄而察其忠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疏所論切實,深庸嘉尙,可不留心焉?須勿過辭,從速察職。
○全羅監司柳鳳輝疏曰,伏以臣,猥將私悃,冒瀆嚴聽,日夜所冀望,惟在於得解職名,少快人心,伏承聖批,辭旨溫淳,臣感激惶霣,繼以悶鬱,實不知所以自處也。臣誠不幸,與人爭較,卽見對擧之疏,專以辱臣爲事,自咎自責之外,更有何言?夫二名,本與嫌名有異,言徵不稱在,固是常法,而世之欲諱親名者,強自區別於音韻高低之間,言徵稱哉[在],無少疑難,未知於人子之心,安乎否乎?此則各有所行,不必求其與同,而當初自辨之章,旣與臣〈數行缺〉觀其用意,察其設計,則不明而暗,非正而邪。臣果偏急,不能少遜於遣辭之際,到今思之,臣方自悔其與此人相涉,而輒復以言語相觸,眞可謂知悔而不知戒者也。臣疏,旣曰音相似之字,又以不踐石爲辭,則此非反覆參究後可知之事,而始則佯驚曰愕然,終則結之以若然者,臣未見其有光明正大底意思也。若自謂無心而只斥臣身,則醜悖之說,雖倍於此,亦當任之,顧安有相辨之意哉?第念凡人之與人相較者,不當輒擧其父兄名字,道理然矣。今其疏中,雖或槪陳事狀,豈無他可以措辭之道,而先臣名字,斥然正而書之,臣心痛迫,尤當如何?臣雖愚迷,今而後,亦知不可以此等道理,責之此人,而緣臣妄率,貽辱至此,此臣所以不敢以煩猥自阻,略暴深自咎責之意者也。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賜諒察於臣之至懇至悃,亟命遞罷臣所有職名,俾臣得以少贖愆尤,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從速察職。
○右參贊金宇杭疏曰,伏以臣,自有科獄以來,不敢行公,待罪地部,許久瘝曠,泯默縮伏,只俟嚴譴,畢竟勘斷,末減坐罷,曾未幾何,忽有敍命,除旨又下,授臣以政府西壁,臣誠驚隕震惕,不知所以措躬也。在臣分義,惟當感激趨承之不暇,而第臣情勢,有不可晏然冒出者,不得不略暴焉。蓋昨歲試場之雜亂,專由於雨勢之非常,擧子之紛畓[紛沓],而場屋之不嚴則甚矣。論以大體,爲考官者,烏得以辭其責哉?然而科事可疑之跡,初無摸捉之端,而諸試官傔從,一倂囚覈。噫,科後囂囂之言,何時無之,而似此擧措,實是古今之所未聞。朝家事體之如何,臣固不宜容喙,而其爲縉紳之羞恥,孰甚於此也?伊時儒臣疏中,雜坐考官之房,奸濫易生雲者,最是緊處,而只以充滿之說,取招諸囚而已,生奸一款,終不窮覈,不分虛實,容易勘處,司寇議獄,不亦異乎?身爲試官,見疑莫白,今雖日月稍久,臣安得自安於心也?至於門之開閉,實關試官罪之輕重,而金吾、秋曹,囚繫滿獄,累日推覈,終未歸一,末梢廷尉之奏當,亦欠別白,〈數行缺〉雖蒙寬典,旋有牽復之命,而區區自靖之義,何可以暫時微譴,有所自恕,而揚揚冒廁於周行也?況今該曹罪囚之係干科査者,尙未收殺,此事未了當之前,臣之難安,猶夫前也,此又臣不可出之一端也。且臣衰朽積病之身,已無陳力之望,又自前夏,兩目猝然翳暗,轉成內障之症,半年治療,終無分效,今則不能視物,咫尺之間,未辨黑白,自分爲廢疾之人,安有供職之念乎?情地、病狀,俱無出肅新命之路,不得不冒控危悃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俯賜諒察,將臣所授職名,亟許鐫遞,以便調治,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安心勿辭,速出行公。
○判義禁閔鎭厚疏曰,伏以臣,冒死陳情,乞暇還鄕,展省祠墓,躬執薦獻,受恩感深,慕先悲切,衷情易激,涕淚無從。始擬卽日歸朝,趨供職事,少效夙夜之勞,以圖涓埃之酬,不幸狗馬之疾,比益沈劇,一日二日,轉就難醫之域,擔曳作行,亦無其路,欲起還仆,稽滯至今,此殆臣運氣將盡而然,尙何言哉?蓋臣平生痼疾,到衰轉加,居常凜凜,若不可支,靜處調養,粗遣時日,前冬入城,冒寒從仕,仍之以風寒跋涉,原野登降,添傷旣多,感冒甚重,頭痛欲碎,汗流如瀉,寒熱互作,肢體皆疼,咳嗽絡續,呼吸急促。夜而失睡,達晝猶然,勺水之飮,不吐則泄,氣息綿綴[綿惙],實有奄奄之憂,鄕里見者,莫不危之。設令賴天之靈,復起爲人,此非旬月間所可期者,而臣之所帶職任,無非重地緊務,在鄕虛帶,爲日已多,病裡惶懼,靡所容措。況新正起居,未伸鰲忭之誠,朝參盛儀,獨阻駿奔之列,有臣如此,不如死之久矣。臣之從前負犯,不啻如山,而今又逋慢至此,尤不可終逭刑章。伏乞聖明,亟命有司,勘正臣罪,先將臣本兼諸職,竝行鐫削,以礪臣節,以安賤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安心勿辭,從速上來行公。
1月10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坐〉。左承旨金德基〈坐〉。右承旨許玧〈坐〉。左副承旨李德英〈坐〉。右副承旨李世最〈坐直〉。同副承旨申鐔〈坐直〉。注書李國休〈仕〉洪廷相〈仕直〉。假注書。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世最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陳賀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權尙游啓曰,吏曹郞廳來言,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又啓曰,旣已頒赦,未承授推考傳旨二十一張,自本院依例爻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許玧啓曰,太廟展謁擧動時,漢城府堂上,當爲導駕,而判尹金錫衍,〈數行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右尹朴弼明,改差。
○李德英,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親臨陳賀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於李世最曰,頒赦百官,加爲之。
○又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藝文提學宋相琦牌招,赦句添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某罪以下,竝宥乎?敢稟。傳曰,雜犯死罪以下,竝宥。
○南致熏,以吏曹言啓曰,在前頒赦之時,則例有別歲抄之事,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書入。
○又以吏曹言啓曰,別歲抄爲之事,命下矣。準期不敍,災傷罷黜,褒貶居中,竝爲書入乎?敢稟。傳曰,竝書入。
○李世最,以義禁府言啓曰,頒赦事,命下矣。時囚門黜及未及拿來罪人等放、未放,當爲分秩書啓,而判義禁臣閔鎭厚,受由在外,勢難趁卽擧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書啓。
○有政。吏批,判書李健命進,參判李晩成病,參議李宜顯病,左承旨金德基進。
○兵批,行兵曹判書趙泰采,賓廳會議進,參判兪命雄進,參議黃一河病,參知金相稷病,右副承旨李世最進。
○吏批,以趙泰耉爲兼同春秋,黃河弼爲工曹佐郞,黃瑞河爲禁府都事,辛相東爲光陵參奉,李纘慶爲靖陵參奉,朴浩爲莊陵參奉,徐命均爲說書,金宇杭爲繕工提調,宋相琦爲掌苑提調,李光迪爲瓦署提調,崔錫恆爲司譯提調,申銋爲觀象提調,南致熏爲左尹,百官加下批。兵批,以洪錫輔爲副司正。
○吏批啓曰,因右副承旨李世最所啓,故左議政尹趾善妻洪氏,以望九之年,喪其壯子二人,只有弱孫,而家業素貧,菽水難繼,畀之寸廩,使得便養事,有令該曹稟處之命矣。尹趾善,以眷待之相臣,卒逝未久,家事旁落,今洪氏,年迫九十,有此菽水難繼之患,則在聖朝軫念古大臣之義,宜有收錄其子孫之道,前頭隨窠調用,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全羅右水虞候鄭齊奎,前僉使吳尙欽,前萬戶李天起,前權管李承緖,閑良金貴山,通德郞李琯,前哨官金道光,軍官申武孟,前縣監魏東荃,屯監官姜一周,前司果鄭憘,宣敎郞李鈺,閑良鄭重萬,前宣傳官尹經,閑良金時澤等,或軍器別備,拯活人命,捕賊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鄭齊奎,吳尙欽、魏東荃,李天起等,雖已資窮,未經準職,李承緖、李琯、金道光、申武孟、姜一周、李鈺、尹經等,未資窮未準職,金貴山、鄭重萬、金時澤等,係是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特爲加資。
○李世最,以兵曹言啓曰,今正月十一日,武臣賓廳武經七書講書日次,而宗廟展謁擧動,只隔一日,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鐔,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卽位四十年,實爲宗社莫大之慶,先朝舊例,旣行告廟、頒敎、陳賀第應行之節,設科同慶,亦當次等擧行,取考前例,則宣廟朝,以卽位四十年增廣別試,取三十三人,直赴三人,合三十六人,有特命講經,三經中自願一經,四書中抽栍一書,取粗以上,試賦、表、策,乙酉年卽位三十年慶科,依宣廟朝例,以增廣設行,無講經取三十三人,今亦似當依乙酉年例,除講經設行增廣,且增廣,例有圓點設行之規,而乙酉年增廣時,以糜費甚多,且無益於取士之道,除圓點,不設館試,只設兩所,而館試試取之數,分屬兩所,此亦依前例爲之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議政府領議政臣李濡,行判中樞府事臣李頤命,行兵曹判書臣趙泰采,判尹臣金錫衍,禮曹判書臣宋相琦,吏曹判書臣李健命,副護軍臣李光迪,知中樞府事臣李基夏,知中樞府事臣柳重起,刑曹判書臣尹就商,行大司成臣申銋,行司直臣南致熏,同知臣李弘逸,兵曹參判臣兪命雄,副摠管李宇恆、李溶、柳星樞、李世祥、李泓啓曰,惟我主上殿下臨御四十年間,嚴恭自度,敬天勤民,仁聲善敎,洋溢薰蒸,使神人胥悅,區宇乂安,猗歟盛哉,故雖窮閻、僻壤,愚夫、愚婦,莫不欣戴贊頌,況臣等遭遇盛際,豈不思鋪張德美,揚厲洪休?而只緣聖德謙沖,群臣不敢不仰體,進號之議,旣興而旋寢,莫重之禮,久闕而不行,中外人心,轉益抑鬱矣。今者新元,玉座儼臨,百僚咸造,天光旣邇,下情益激,從前囁嚅之言,自發於歡慶之際,而不但殿下,益存謙挹,不賜允可,威顔咫尺,惶懼踧踖,臣等,亦不能竭其誠畢其辭矣。於戱,聖明嗣服以來,盛德洪業,其宜揄揚大稱者,誠不可縷指殫擧。若追復端宗大王位號,宗祊永無闕典,聖孝益光前烈。且向者坤位之重正,咸仰日月之貞明,此實漢、宋哲王之所未有也,而謹就其尤大最著而言之,殿下,追神皇罔極之恩,體孝廟至痛之敎,築壇享祀,以致如在之誠,斯擧也,大義關於天下,風聲動於一國,千古列國之所未有也。嗚呼,天地飜覆,今幾年所?人情,久則易忘,忘則義理,亦幾於晦矣,而殿下,乃克明之於將晦之際,碩果不食,固未有陽盡之時,此可以有辭於天下、後世,今臣等之所以頌聖明者,乃所以彰大義也,非所以崇虛美也。惟我宣祖大王,實有盛德、大業,群臣,仰請尊號,則始讓而終受,夫豈不可,而聖祖苟然受之,臣等所期於殿下者,亦惟在於率聖祖攸行,非敢以豫大之說,累聖上執謙之德也。伏乞聖明,克遵祖宗已行之例,俯察臣民顒若之望,亟賜兪音,不勝幸甚。答曰,今日是何等時耶?歲飢民困,災異薦疊,顧瞻中外無一可恃,夙夜憂歎,不遑寧處矣。今玆進號之請,出於萬萬意外,心甚驚愕,久而靡正[定]也。玆事得失,考之往牒,斑斑可知,予之取捨,固已審矣。雖曰,有祖宗朝已行之例,尤非涼德之所敢望者也。斷無允從之理,勿復陳請,少安予心。
○掌令洪好人、鄭東後、李挺周啓曰,請還收黃順中放釋之命,仍令該曹嚴加窮問,依律處斷。請還收柳赫然、李元禎復官之命。請李獻英、獻章試券,令該曹更加考覈,拔去榜中。請前校理李夏源,削奪官爵,門外黜送。請京畿水使李天根,罷職不敍。〈措辭竝見上〉柳敏廷、趙銘等前後招辭,多有違端,而終不得實,其在嚴科場杜奸僞之道,不可不嚴覈得情,故竝加訊問之命,判下已久,而該曹一向遷就,不卽擧行,物情之訝惑,已不可言,而今因赦旨,混同蒙宥,則隱情終無以鉤發,王法終無以得伸,論以國體,寧容若是?請柳敏廷、趙銘,仍囚嚴訊,期於輸情,新除授執義吳命恆,時在黃海道海州牧,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末端事及下諭事,依啓。
○以判府事李畬上疏,傳於李世最曰,遣承旨敦諭。
○答戶曹參判梁重廈疏曰,省疏具悉。疏陳殊切,可不留心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判府事徐宗泰箚曰,省箚具悉卿懇。縷縷陳戒,亶出忠愛,而所引宋臣之言,尤爲切至,感歎不已,可不留心焉?卿其安心勿待罪。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行判中樞府事臣徐宗泰箚曰,伏以日昨朝參之時,大臣,以尊號事,各陳所見之稟請,而聖上堅持初志,不賜開納,臣之愚以爲,此尤爲爲聖德徽美也。此議之發,有年矣,臣未嘗得言端,指陳於前,而竊嘗敢謂在今時勢艱棘,事雖可爲,決不當有此豫大之擧,聖志謙抑,至發於宸製篇什,甚盛德也。擧國歡頌,臣子之義,固宜將順。且觀司馬光,以勿受尊號,勸導其君者,忠愛篤至,可爲師則。臣未嘗不三復感歎,旣以是存之於心,而又每發於對人言語之間矣。今者旣以聖曆稱慶,而是議繼發,大臣以下,合辭以請,擧措重大,賤臣區區,豈獨無尊君贊揚之忱?而省顧初見,不敢變改,以是終不得隨進而參班矣。宋治平間,廷臣,請上尊號,司馬光,累上箚請勿受,熙寧初,又有是請,光又上箚,其言槪曰,謙德之美,尊而益光,施之神人,無不悅豫。以陛下聰明睿智,徽柔懿恭,享有鴻名,云何不可?屬者,五稼漂沒,編戶失業,吁嗟之聲盈路,陛下政宜深自抑損,以承天譴,〈二行缺〉至於人心悅豫,然後推崇徽稱,何晩之有?陛下,曩者辭尊號不受,天下稱頌盛德,至今未已,是虛名而得實名,推虛美而取實美,於陛下何損焉?其言理明辭懇,出於至悃矣。伏惟聖明盛德之美,光祖宗而超前代者,輝映感發於中外,膺受尊名,實無歉愧,而且尊號,雖雲非隆古令典,旣有國朝一二故事,則亦非今日創請,第今天威、邊虞,朝象、民艱,俱在十分之地,與祖宗時不同,聖上,政宜日夕兢業,益自沖挹,務恢遠圖,何可安於昇平之美觀,而蹈唐、宋衰世之軌乎?我朝世祖、成廟兩朝,業崇治成,最稱郅隆,而未有別上徽稱之禮,然而聲烈赫然,垂光百代,爲聖朝盛德之主,不以尊號之有無而德美有所增損,bb於b此可見矣。聖學高明,超然遠覽,深察古賢臣之忠猷,益守聖志,使謙光增美,是賤臣之至願也。臣之不肖,不能仰補天地恩造之萬一,垂死之日,徒以稱頌上德,爲事,實非本心,而當此擧朝籲請之日,不得聯班叩陛,共貢忱誠,伏不勝悚懼俟罪之至。
○戶曹參判梁重廈疏曰,伏以恭惟我聖上殿下,尊臨寶位,於今四十年所,鴻休盛烈,卓越百王,擧國民庶,莫不愛戴頌祝,趁此稱慶之日,欲進顯號,以彰聖德者,固出於致隆之至誠,而惟聖上,聖不自聖,謙而益謙,粵自年前朝野章疏,交上公車,而明旨屢降,宸製繼頒,藹然撝謙之意,溢於辭表,此誠千古帝王所未有之盛節,凡在瞻聆,孰不欽仰感歎也哉?迺者朝參之班,大臣、重宰,又發此議,合辭陳請,而聖意牢定,不賜允可,至於伊日筵臣,各陳勉戒,則溫諭勤摰,和顔而翕受,厥後諸臣,有懷陳疏,則批旨諄切,虛心而敷納,執謙之志,克讓之美,終始如一,愈往愈固,足以有光於簡策,垂法於後昆,在今日群下之道,亦宜贊揚將順,仰體君上之美意,何必懇迫祈請,強加數字之徽稱乎?誠願聖上,益軫挹損之戒,允執沖謙之德,一念堅持,毋或撓奪於今日之廷議。〈二行缺〉臣愚衷所激,妄有所論列,惟聖上,恕其狂僭,而少垂察焉。臣以望八垂死之年,値曠百稀有之慶,強扶衰疾,進參賀班,少伸區區歡忭之忱,竊聞大臣、諸宰,欲議於賓廳,而愚迷之見,有不可強參末議者,玆敢徑還私次,露章自列,伏乞聖明,特賜諒察,亟罷臣職,仍治臣罪,以安私分,以警具僚,不勝幸甚。
○判中樞府事李畬疏曰,伏以臣沈淹之疾,逐年漸加,氣息綿綿,如縷僅延。至於前冬,感寒連發,彌留不解,家又不幸,只有一弟,而遽見喪亡,孔懷之情,自不禁摧剝,病狀頓劇,頃刻若絶。臣年位已極,萬念都盡,惟是國恩未答,朝暮入地,犬馬微忱,至死難泯。至於所帶兼司,冬考又廢,元朝頌祝,天閽遠隔,愆負增積,食息靡安。方擬仰陳一疏,以請誅譴,而心神迷瞀,不能自力構成,一味怔營,遷就累日,乃於此際,史官遠臨,傳宣特召之旨,十行綸音,誨勉丁寧,諭以思想之意,責以大臣之義,促臣與近侍偕來,臣聞命惶駭,精魄飛越,以首頓地,但有向闕涕泣而已。噫,臣最以無似,濫蒙不世之知遇,至忝大僚之列,國家休戚,身實共之,使臣處於朝班,苟有分毫可以裨補國事者,則死生、夷險,非所敢計,臣何獨自保軀命,但以畎畝爲安哉?臣之末本,實聖明之所臨燭也。前後四冒,但積罪戾,上負殊私,下喪身名,蓋其當退,實非一端也。臣進旣無以輔佐聖治,退猶可以存其廉義,免爲淸世之辱,其所以仰答隆旨者,庶不在彼而在此也。加以年迫懸車,積病癃羸,棲遑道路,實有生行死歸之慮,往歲入朝,亦不敢久淹者,職此故也。聖上,覆以至仁,臨以至明,曲全終始,以至今日,臣之一身頂踵,皆上之賜也。臣雖愚迷,何敢自阻於父母日月之下,而〈二行缺〉顧臣一息雖存,便同未冷之屍,房闥之外,無路轉身,今若迫於威命,扶曳就途,未及中程,必立見顚斃,聖上召臣之本意,宜不如此。玆敢披露衷悃,冒死陳籲,伏乞聖明,憐賤臣之病,難復強動,念王人之重,非可久辱,收還史官偕來之命,俾安晷刻之喘,仍治臣辜恩違命之罪,以警具僚,不勝萬幸。
○敎中外大、小臣僚、耆老、軍民、閑良人等書,王若曰,群情難遏,未遂執謙之初心,縟儀載陳,式遵稱慶之舊典。肆颺渙號,誕告多方。永言寡躬,叨承洪緖。體先謨之丕顯,寧忽繼述之圖?思天位之孔艱,不弛兢業之念。敢雲勵精於宵旰,常懼獲戾於臣民。至治未臻,安有億兆人愛戴?流光易邁,奄及四十載春秋。不意群僚之進言,乃引前事而爲請,惟穆廟業盛嘉靖,在眇末而難望。顧今日運値艱屯,豈昇平之可擬?然念在廷之齊籲,可想擧國之同情。前後之歲籥,相同,自知多忝,祖宗之彝章,斯在,宜率攸行。慰顒望之深誠,終至勉副,膺曠絶之盛擧,曷敢自安?禮止呼嵩,少示抑損之意,儀停進爵,彌戒豐豫之觀。爰命淸廟之修禋,仍許大庭之伸賀。千官歡忭,多稱慶福[景福]之無疆,萬姓尊親,若爲前烈之追配。臨深履薄,憂更切於盈成,敬德諴民,念益篤於祈永。綿薄寔賴於乘隲,繼序詎忘於增光。商宗之曆年久長,玆乃迪哲,周后之至日中昃,予所儀刑。萬年惟王,固出臣子之頌祝,一人有慶,亶由邦國之榮懷。豈閎休之獨專?宜解澤之普及。滌瑕蕩垢,咸與維新,布德施恩,自今更始。自本月初十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殺主,謀故殺人,魘魅蠱毒關係國家綱常、贓汚、強竊盜外,雜犯死罪以下,徒流、付處、安置、充軍、已至配所、未至配所〈二行缺〉於戱,王者,順時行令,君子,體仁長人。三陽載回,屬天地交泰之運,一德克享,正君臣相勉之時。庶獲順信之祥,共保靈長之治。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資憲大夫禮曹判書兼藝文館提學世子左副賓客臣宋相琦製進。
○午時中嚴,上出御崇政殿,繖扇侍衛如常儀,近臣及執事,先行四拜,三嚴,通禮,啓外辦,上乘輿以出,協律郞,擧麾樂作。通禮,啓請降輿,都承旨權尙游,跪進圭,上執圭陞座,侍衛如常儀。相禮,引王世子入就位,典禮,唱四拜,王世子四拜,樂止。王世子跪,代致詞官,進詣御座前,宣讀王世子賀箋記,王世子四拜出就位。引儀,分引宗親、文武百官,皆四拜,樂止。百官跪,代致詞,進詣王世子入就位,宣敎官,臨階西向立,讀宣敎書訖,王世子及百官,皆四拜、三叩頭三呼,宣箋官,進詣箋案,讀宣王世子賀箋訖,又宣讀百官賀箋。典儀,跪請以禮物,付有司。通禮,進當御座前,跪啓禮畢,上降座釋圭。通禮,啓請乘輿,鼓吹振作,〈二行缺〉王世子,受箋函及禮物函,以授尙傳,四拜訖出就次。乘輿還內,宗親文武百官,入就位皆四拜跪,致詞官,北向致詞訖。領議政李濡,受箋函及禮物函,以授尙傳,又四拜訖,以次退出。
1月11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坐〉。左承旨金德基〈坐直〉。右承旨許玧〈坐〉。左副承旨尹憲柱〈未肅拜〉。右副承旨兪命弘〈未肅拜〉。同副承旨申鐔〈坐直〉。注書李國休〈服制〉洪廷相〈仕直〉。假注書。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臣李頤命,提調臣趙泰耉,副提調臣權尙游啓曰,寒洌特甚,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朝參受賀,連續勞動,手部、腳部,不瑕有損乎?王世子冒寒行禮,氣候,亦如何?太廟擧動,只隔一日,而日寒如此,此時動駕,伏切悶慮,姑俟數日來日氣稍和時,改卜吉日,允合愼疾之道,臣等不任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二行缺〉
○備忘記,傳於兪命弘曰,今下弓矢,安義僉使吳斗輔處給送。
○權尙游啓曰,左承旨金德基,右承旨許玧,左副承旨李德英,今日病不仕進,右副承旨李世最,以敦諭,今將出去,廳中只有臣及同副承旨申鐔,出納之際,百事極爲苟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注書李國休服制,代以尹大英爲之。
○尹憲柱,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宗廟展謁擧動時,本府都事十員內,九員,大駕各差備隨駕,一員本府入直,王世子考喧左右都事,無以備數,假都事二員,令該曹差出,以爲分差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德基啓曰,明日太廟展謁擧動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右副承旨李世最,纔已奉命出外,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改差。
○申鐔啓曰,明日擧動時,承旨不可不備員,政官,卽爲牌招開政,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健命牌不進,參判李晩成上疏。入啓。參議李宜顯進,左承旨金德基進。
○兵批,行判書趙泰采病,參判兪命雄病,參議黃一夏病,參知金相稷進,左承旨金德基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健命牌招不進,參判李晩成陳疏,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兪命弘、尹憲柱爲承旨,李晩堅爲副應敎,洪致中爲校理,李澤爲副校理,洪重休爲副修撰,帶原君光胤,密善君格,光原君樍,西陵都正煜,韓豐副守枰,韓原副守樞,昌善正楣,韓山副守澳,坡陵都正槮,壺平副守橒,星昌守濡,齊平正㰒,成平副守澤,壺山副守檉,韓陽令楹,原興守煦,東昌君炡,月善君𦐄,原陽都正炅,夏溪令椐,夏平正檝,全陽正樸,夏雲守榜,昌平副守浚,齊陵副守楇,副護軍李嵂,今加嘉善。〈一行缺〉
○兵批,以黃欽、尹星駿、李德英、李世最、柳龜徵、柳胤興、邊震英、元德夏、洪彪、李順坤、金命熙、閔周憲、張孝源、趙泰興、鄭琳、孫必億、柳重茂、李大成、沈仲良、鄭來祥、呂必容、李頤晩、李麟徵、李正臣、崔敬中、李允望、洪處宙、李萬樹、鄭斗平、權碩、韓爾溫、梁始昌、高泰齊、鄭文彬、金壽河、元萬樹、具永立爲副護軍,閔鎭遠、李徵龜、宋徵殷、金致龍爲副司直,金普澤爲副司果。
○領議政bb臣b李濡,行判中樞府事臣李頤命,領敦寧府事臣金柱臣,行兵曹判書臣趙泰采,知中樞府事臣李基夏,行司直臣李光迪,判尹臣金錫衍,知中樞府事臣柳重起,同敦寧臣李弘逸,刑曹參判bb臣b尹就商,副摠管臣李宇恆,左尹臣南致熏,兵曹參判bb臣b兪命雄,副摠管臣柳星樞,副摠管臣李溶,副摠管臣李泓,副摠管臣李世祥啓曰,臣等於昨日,謹詣朝堂,仰徹群情,而言辭蕪拙,不能竭其悃懇,及奉批旨,未蒙允許,臣等且懼且恐,自恨誠薄,莫回天聽也。臣等,謹按尊號之儀,實自中古,而其間明君、賢辟,或莫不承行,雖以我祖宗之盛焉而亦且受之,鴻功茂典,昭垂國乘,則今日之所當法者,非此而誰?臣等,聞事貴得中,禮譏失宜,無其實而受其名,固爲失宜,而有其實而辭其名,豈雲得中?得失之衷,惟在於此,況唐、宋之君,貽譏後世者,特以一經郊天,輒上尊號耳,曷嘗有大義、實德,與今日比者哉?今聖敎所謂得失、取捨,無乃未免於過中者耶?宣廟之初受尊號,bb以b宗系之辨誣也,再受,以禍亂之勘定也,而竊觀其時,逆亂甫平,島夷陸梁,憂虞多端,民生未必盡安,天災未必盡祛,年穀未必盡登,而然而群臣,敦請不已,聖祖始讓而終受者,誠以豐功、盛烈,允合大稱,有不可以彼而掩此故也。今我殿下,敬天恤民,孜孜不懈,四十年如一日,〈二行缺〉聖敎所謂歲飢民困,災異薦疊者,蓋可見殿下,聖不自聖,一味憂勤之意,臣等,莊誦再三,愚衷倍激。噫,端廟追復之典,坤位重正之慶,國祚靈長,終必賴之,而至若禁苑設壇,寓誠香火,則事絶千古,有辭萬世,不有所宣揚,將何以彰義烈於天下,不有所崇飾,將何以聳民心於域中?故臣等勤懇之忱,非特以贊聖德也,實欲因此而明大義、樹風聲,庶幾有補於孝廟未伸之志事也。殿下亦何忍堅守謙讓之小節,而不念關係之至重也?帝王之行,莫大於率祖攸行,故禮曰,有其擧之,莫敢廢也,蓋欲其恪遵奮章,罔敢或違,豈使之獨守其志,輕違祖典乎?殿下於此,必能知所擇矣。臣等雖甚無狀,豈敢以無稽之說,導殿下爲豐豫之擧乎?伏乞聖明,特垂睿察,上念國典,下軫衆願,亟降兪音,千萬幸甚。答曰,昨日之批,明示予意,此非一時撝謙之辭,決不可允從矣。
○掌令鄭東後啓曰,請還收黃順中放釋之命,仍令該曹嚴加窮問,依律處斷。請還收柳赫然、李元禎復官之命。請李獻章、獻英試券,令該曹更加考覈,拔去榜中。至親之間,不相援引,事理誠然,而人臣告君之辭,亦不可不愼也。前校理李夏源,當初疏中,泛引一家人,自證敦化門之不開,及其緘問之際,終不據實直陳,至於王府嚴問之下,始乃謂之至親間私語,又謂之父子、兄弟不相告引,其爲情狀,誠甚無謂。若是至親之間,初何以一家人泛稱之也?旣知其不相告引之義,則亦何以謄諸章牘,爲證於獄事方張之日乎?初旣急於分疏罪囚,挺身立證,末乃變幻辭說,含糊不吐,敢以壞法、敗倫等語,肆然爲違拒明命之計,其厚誣天聰,眩亂獄情之狀,豈非可駭之甚者耶?此臺啓之所以累次爭執,期於準請,而昨承聖批,以旣已削職,何至門黜爲敎?臣竊以爲不然也。夫夏源,職在經幄,甘心自陷於懷私罔上之科,〈二行缺〉臣以壽進宮屬,偸食稅米,覈實究罪事,論啓蒙允,而聞其不卽就囚,頗有綢繆作奸之跡,不勝駭然。自本府,捉致宮奴、庫子、大廳直等七人,次第取招,則皆以果無一石米納宮,同辭直告,而又以就囚前夜,開出庫藏文書,幻改還藏之狀,一一納招,噫,莫重啓下文書,猶可乘夜幻改,以爲掩跡之計,奸慝之罔極,一至於此,則偸食稅米,特其零細事也。其爲罪狀,尤不可不究覈嚴治,而適因赦命,混同蒙宥,將無以懲姦情、杜後弊,請該宮次知及任掌等,更令該府嚴覈正罪。答曰,不允。
○申鐔啓曰,修撰洪致中,以所懷陳疏,今方捧入,而觀其措語,且以前校理李澤史事引嫌違罷之故,有所不安,徑出禁直,所當直捧禁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金德基啓曰,延礽君、延齡君昍,與諸宗臣,聯名上章,聖批纔下,卽以宗親府郞廳,進來闕外,祗受批旨傳諭之意,分付宗親府吏,則該吏以爲本府郞廳,家在城外,無由率來雲,王子疏批未下,而郞廳之偃然在家,不爲來待,殊極駭然。事體所關,事當從重請罪,而本院無他可施之罰,當該郞廳,從重推考,該吏不爲先期率來之罪,亦不可不懲,令攸司囚禁科罪,批旨,姑無傳諭之官,經夜稽傳,極涉未安,何以爲之?竝此仰稟。傳曰,依啓。郞廳罷職,遣史官傳諭。
○答工曹判書尹德駿疏曰,省疏具悉。陳戒之言,可不留心焉?
○答吏曹判書李晩成疏曰,省疏具悉。昨旣勉戒前席,又將未盡之懷,縷縷不已,益用嘉之,可不加意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護軍金鎭圭疏曰,省疏具悉。所執是矣,不參何嫌?卿其勿辭,安心行公。
○答持平李挺周疏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省焉。
○答工曹參判金萬埰疏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宜速察職。
○答刑曹判書朴權疏曰,省疏具悉。有疾不得赴衙,別無所嫌,卿其安心勿辭。
○答修撰洪致中疏曰,省疏具悉。〈二字缺〉陳戒,出於憂愛之忱,深用嘉尙,可不留心焉?以史事引嫌,殊涉太過,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正言朴聖輅疏曰,省疏具悉。陳戒之辭,寔出憂愛,嘉尙不已,可不留心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校理洪禹瑞疏曰,省疏具悉。陳戒之辭,寔出憂愛,嘉尙不已,可不留心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大司成申銋疏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從速察職。
○答同副承旨申鐔疏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掌令洪好人疏曰,省疏具悉。今玆陳戒,誠切愛君,予用嘉尙,可不留心焉?
○答知義禁趙泰耉,同義禁李晩成、兪命雄疏曰,省疏具悉。卽令次官備三員,分秩書啓,無妨矣。
○答延礽君等疏曰,省疏具悉。昨於賓廳啓辭之批,已悉予意,萬無允許之理也。
○京畿監司金萬埰疏曰,伏以臣,頃蒙聖恩,獲遞藩任,蓋聖明,察臣苦情,許臣私懇,而俾臣得以少安乎私分耳。臣於是且喜且感,不自知涕血之交迸也。自此以往,惟有歸伏田廬,杜門省愆,誦祝聖明生成之德意而已,不料今者,忽復有冬官新命,臣誠震駭惝怳,不知其何以得此也。顧臣向來所遭,實非薄物細故之比,而兼以違逋瀆擾,罪戾山積,揆以邦憲,萬死是甘,而過蒙聖上,覆以至仁,臨以至明,不惟不加之罪,從而開釋慰諭,迥出尋常,旣又憫憐矜恤,曲副忱辭,而猶復不忍棄捐,旋有此收錄之恩,凡所以爲臣地者,委曲備至,無復餘憾,是聖明援臣於坑坎之中,而措臣於袵席之上也。臣雖至頑極迷,豈不知感激聖恩,而爲報效萬一之圖哉?第臣罪釁至深,玷汚亦極,有不敢以恩旨之隆疊,職名之改易,晏然自解,而冒居於榮次者,若幸一時之會,忘宿昔之心,揚揚復出,自同無故之人,則〈二行缺〉。且臣於本職,尤有所難冒者,臣與本曹判書尹德駿,旣有嫌礙,至以一時交龜,爲難洗之罪累,則其不可聯席周旋,以重傷私義也,較然矣。聖上,每以臣僚之引私嫌,爲不當,而前後誨責於微臣者,亦甚嚴截,則今又以此煩瀆,極知惶懼,而衷悃所迫,亦何敢自阻於閔下之聽也?抑臣又有所惶悚者,今此陳賀頒敎之擧,實國家莫大之慶,凡於敎命之下,爲道臣者,躬自祗受後,頒布各邑者,古例卽然,而昨於敎令之下布也,臣不但情跡之危蹙。且以賤疾濱死,無由轉動,致使幕官遞行,事涉苟簡,跡似偃蹇,臣罪至此,實無所逃。玆敢竝此附陳,仰請譴何,伏乞聖慈,察臣情病之難強,亟遞新授之職,丐以殘骸,許避榮塗,使得安意待盡,以終始天地生成之惠,仍命所司,勘治臣慢命壞事例之罪,以警具僚,公私不勝幸甚。
○工曹判書尹德駿疏曰,伏以今者,大臣率宰臣,有合辭之請,而顧臣有區區賤見,不敢自外於聖明從善之下,昧死仰陳。殿下卽位以來,政令施措,動法古聖,敬天愛民,篤學勤政,受天之佑,享國久長,四十年來,域內無事,此固億兆臣庶,所共愛戴、歌頌之不足者。第伏念殿下,萬善足焉之中,表爲首稱者,謙德也。何以言之?殿下受祖宗艱大之投,有淵氷臨履之懼,凡於豐豫之擧,頌美之事,不以自居,今玆尊號之議,發端久矣。十餘年來,章疏陳請者,殿下輒斷然揮斥,至有勿爲捧入之敎,此尤盛德也。臣愚以爲將順斯美,以彰抑損之實,則傳之史冊,必增其光,比之於數字徽稱,不足以形容天地日月者,豈不相懸乎哉?〈二行缺〉惟聖明垂察焉。
○左副承旨李德英疏曰,伏以臣本癃病之人,夙夜之任,決非所堪,而猥蒙拂拭,擢置近密,念臣報效之圖,惟在筋力奔走,故忍死供劇,已至五朔,其間實多難強之時,而終不敢爲呼籲乞免之計者,蓋欲少伸微悃矣。自四五日前,左目忽然腫痛,毒氣所注,半面浮高,以此病狀,戶庭之間,亦難出入,而昨日縟儀,乃是千載盛擧,跛躄皆忭之日,臣不忍獨後,擿埴隨行,僅免顚躓,此則班行之所共目見,退出之後,痛勢浮氣,一倍添重,加以風寒所傷,外感兼作,達夜叫痛,方在昏昏不省之中,此際天牌奄臨,不敢坐違,扶曳來到禁扃之外,而病勢至此,旣無入直之望,太廟擧動隔宵,亦無陪衛之勢,玆不得不疾聲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特加憐察,亟許遞改,俾無臨時窘急之患,以便公私,千萬幸甚。
○刑曹判書朴權疏曰,伏以臣一病沈綿,今已旬有日矣。伏枕昏昏,與死爲隣,朝參盛儀,未得趨進,而名漏於現告之中,獨免罪罷,私心愧懼,已不可言。昨日稱慶之禮,實是千古罕有之慶,擧國臣民,莫不懽欣鼓舞,而旣未能致身於呼嵩之班,少伸區區犬馬之悃,繼伏聞廷臣合辭,有致隆加號之請,而亦無由廁跡末議,以竭愛戴揄揚之忱,有臣如此,生不如死,撫躬自悼,惟有涕淚。席藁私次,但竢鈇鉞,卽伏見臺啓,論趙銘、柳敏廷事,有該曹一向遷就,不卽擧行〈二行缺〉臣於初一日候班,重得寒疾,委頓數日,初四日適値無故,將欲強疾赴衙,早起盥櫛,仍致再感,症情苦㞃,幾死僅甦,轉輾沈重,前後大禮,俱未克進參,則其不能暇及於按囚,事勢則然,而臺啓所謂一向遷就者,似疑臣無故爲延拖之計。同朝之間,不相諒悉,乃至於此,則尙何望見察於蓋高之天耶?緣臣不善攝生,嬰此奇疾,罪戾層積,無以自解。情窮勢極,不得不疾聲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亟令鐫削臣職名,先治臣屢闕賀禮,不參會議之罪,仍勘臣廢閣成命,不卽擧行之律,以嚴國法,以安私分,千萬幸甚。
○正言朴聖輅疏曰,伏以臣才分疎淺,情地臬兀,一日虛帶,罪戾冞積,昨上辭疏,未蒙恩遞,至以從速察職,爲批,臣誠驚顧踧踖,措躬無所。國有大慶,他不暇顧,爲參賀儀,冒昧出肅,獲陪耿光,少伸分義,蹈舞之忱,倍切於中,念臣情勢,終無淟涊仍冒之理,伏乞聖明,亟賜處分焉。且臣於近日廷臣之議,竊有所慨然者,略此贅陳,冀蒙聖明之財察。臣謹按《易》之謙,彖曰謙,尊而光,蓋謂人君,以謙虛爲心,則盛德巍煥,休光宣著,可以垂令名於竹帛,熙鴻號於無窮矣。今我聖上,知出庶物,明竝日月,光臨民國,於今四十年所,政令注措,動中機宜,勉而率之,姚姒可配,而猶且一心謙挹,不自滿盈,雖於陳賀之節,始猶持難,至若進號之請,一向牢拒,臣於是再三欽歎,有以見聖上此擧,深有契於《羲易》居謙之義也。今日廷臣,固宜仰體德意,順成休美,如古人所謂俾厥後堯、舜,而乃於嵩呼之餘,復提前說,期於準請而後已,其所爲說,雖出於尊愛之誠,而以厥後堯、舜之義,揆之,果何如也?〈二行缺〉噫,殿下之所自期,臣隣之所仰勉者,常在於三代盛時,而今欲以季世中主之事,相率而陳請者,何歟?古語曰,泰山不可施尋丈,河海不可量斗斛,今殿下功德之,不翅若山海之崇深,區區數字,豈足以形容萬一,而亦豈待數字之稱然後,爲盛德之光哉?伏願聖上,益自挹損,堅定聖志,毋撓衆請,特降明旨,洞示盛意,使謙謙之德,永有光於天下後世也。仍伏念人主一心,寔萬化之源,出治之本也。一舍、一操之間,國家之治亂,係焉,可不懼哉?伏覩昨日縟禮斯擧,百僚欣忭,宗社無疆之休,臣民歡祝之誠,容有其極?第念豐享豫大之餘,易有流蕩放失之漸,亦望殿下,益存戒懼之心,使本源之地,瑩然澄澈,無少假僞,無少間斷,無一毫自暇自逸之念,得以參錯於其間也。《傳》曰,操則存,舍則亡,此正今日殿下所宜體念處也云云。
○校理洪禹瑞疏曰,伏以臣,獲蒙恩暇,往省先壠,感結幽明,不知死所,觸冒嚴寒,賤疾猝劇,僵仆舊廬,頓臻危域,屢日調息,僅尋生路,而還鄕之後,症情猶苦,荏苒之間,由限倐過,病旣難強,罪亦當罷,日昨違牌,諒非獲已,而聖度天大,罰止問備,惶感之極,若隕淵谷。扶曳病軀,肅命寅陛,仍參獻賀之列,少伸鰲抃之忱,而強起行動之餘,病情越添,旬月之內,決無復起供仕之望。淸廟展謁,期在明日,而身忝從班,末由陪扈,臣之罪戾,萬隕猶輕。伏乞聖慈,俯賜軫念,亟命鐫削,臣本兼諸任,〈二行缺〉恭惟主上殿下,以聖神文武之資,受祖宗艱大之投,憂勤恭儉,終始如一,至澤深仁,浹人肌骨,矧惟臨御區宇,今四十載,皇天之眷佑,益篤,國家之寶曆,冞永,此實前牒之所罕見,而率土之所共頌者也。何幸聖明,勉許稱慶之請,呼嵩之盛儀載擧,祝聖之群情轉切,凡在臣民,孰不懽忭鼓舞,思見太平萬世之休也哉?臣仄聞朝參時,大臣以下,請上尊號,而自上堅執不許,賓廳之啓繼發,陳請懇至,而聖批愈謙,十行諄諄,臣於是益不勝欽仰焉。自有此議,今幾年矣,前後章奏,凡幾上矣?殿下一切靳許。且命麾卻,而至於今日,猶且讓而不居,猗歟盛矣。我殿下沖挹之德,可謂光前而掩後,奚但數字徽稱之可以揚休而已乎?嗚呼,揄揚盛烈,固群下致隆之誠,而將順其美,亦人臣事君之道,臣之愚意,只願將順而已。何況此事,本非古制,鏡考前史,得失可知,而殿下謙光,卓冠千古,臣雖庸陋,固當仰贊盛美之不暇,若夫逸豫誇大之漸,非可論於持滿戒盈之聖時,而危治世憂明主,古人有言,則微忱所切,亦何敢無過慮於此也?臣待罪論思之地,有懷不敢隱,略暴迷見,以備暬御之箴,倘蒙聖明加意澄省,永執至道,則大德蕩蕩,民無能名,小心翼翼,不自滿假,罔俾專美於隆古,而可以垂訓於萬代,豈不偉歟云云。
○戶曹判書趙泰耉,吏曹參判李晩成,兵曹參判兪命雄疏曰,伏以臣等,伏見金吾稟啓之批,有書啓之命,所當卽爲奉行,而在前疏決及頒赦時罪人放、未放等事,必待首堂上擧行者,蓋所以重事體也。次官書啓,曾無其例,赦令之下,稽延時日,雖甚未安,而創行無前之規,以啓日後之弊,關係尤重,姑待判義禁上來後擧行,恐合事宜,敢陳迷滯之見,冀蒙聖明之裁處焉。
○大司成申銋疏曰,伏以〈二字缺〉乞免中,國子新除,又及於千萬夢寐之外,驚駭悚惕,罔知置身之所。披瀝肝血,冀蒙鐫改,仍請前後闕禮之罪,而喉司,惟事阻搪,不爲捧入,在臣私分,固不當冒沒出肅,而適値昨日獻賀之禮,此實前古罕有之慶,一身區區廉義,有不可恤,玆敢祗謝恩命,趨詣於駿奔之列,非敢爲因仍冒當之計也。夫賢關師席,何等地望,何等責任?苟非經術、文學,可以服一世者,莫宜居之,蓋以表率儒林,敎養成材,乃其職也。臣本庸下,幼而失學,壯嬰奇疾,半生廢業,分疎書籍,其於經學,旣乏師友之益,立朝以後,又無聲望之稱,晩來雖蒙翦拂之恩,濫廁名塗匪分之榮,而至於文望,未曾踐歷,此可見公議,而到今年紀衰耗,精力消亡,雖尋常文字間,舊聞茫然,怳若前生事,末藝詞華之習,亦皆放失無餘,尙何望講釋經義,訓誨諸生乎?目今朝著之上,群彥林立,豈無可堪之人,而臣以空疎無似,徒藉先蔭,有同世職,在臣私門,雖極榮耀,豈不有乖於淸朝掄選之道乎?當此士趨不古,風習大壞之日,師儒之任,尤宜極擇,如臣魯莾,百無可取,而苟然充位於皐比之上,見侮多士,詒笑四方,實非細故也。自量才分,萬無堪勝之理,且臣八十垂盡之年,獲覩莫大之慶,不勝蹈舞之忱,扶舁進參,仰瞻耿光,少伸情禮,歡喜交竝,終日冷處,不知爲風寒所觸傷,暴得泄痢,度數頻數,僅僅還家,委頓呻楚,以此症情,尤無供職之望。伏乞聖慈,諒臣所控,非出飾讓,憐臣病狀,萬分難強,亟命鐫遞,以幸公私,幸甚。
○持平李挺周疏曰,伏以臣之所生母,在於楊州地,今年七十六歲矣。筋力衰謝,疾病沈綿,每當寒節,咳嗽輒發,委頓牀席,轉側須人。今朝進詣茶坐之後,得見家信,則老母病勢,自數日極寒以來,諸症一倍苦劇,四支寒縮,頭部隱痛,氣息奄奄,神精昏憒,頃之間,若將難支雲。臣自聞此報,方寸煎灼,五情飛越,未及請暇,留疏徑出,臣罪至此,萬殞難贖。伏乞聖慈,諒臣情勢之萬分危迫,亟賜鐫削,俾得專心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幸甚。
○掌令洪好人疏曰,伏以臣,猥蒙鴻造,廁跡邇列,屢玷臺省,恩榮已極,思欲罄竭愚衷,以效涓埃之報,而學識魯莾,言議膚淺,徒積屍素之誚,恆切愧懼之中矣。國有大事,義不容默,玆敢冒貢愚忱,干冒宸嚴,惟聖明少垂察焉。恭惟我殿下,嗣無疆之曆,膺無疆之福,享有寶位,三紀有餘矣。此所以廷僚之懽忭而鼓舞,仰請陳賀之儀於歲新之初,而我殿下,始則執謙而不許,末乃勉從而塞下,玆誠千百載罕見之盛節,億萬年綿逖之休慶也。擧國臣民,莫不仰戴如天,思所以致隆之極也,則尊號之請,又出於前席,而聖上撝謙之德,終靳允兪,其爲聖德之光輝,後世之懿範,奚持數字之徽稱而已哉?臣固知聖上克讓之意,出於尋常萬萬,則今日廷臣,所當將順其美之不暇,而亦何至以準請爲期,必欲掩實美而務虛文乎?噫,殿下卽祚以後,德澤之入人者深,功烈之載牒者盛,雖臣子尊崇之誠,靡所不至,而倘殿下沖挹之心,終始不撓,則其爲有光於天下萬世者當如何哉?《書》稱帝堯之德曰,允恭克讓,又稱文王之德曰,徽柔懿恭,誠以謙恭者,聖而益聖之美德,是以,《大易》謙卦之彖曰謙,尊而光,卑而不可踰,程子釋之曰,謙爲卑巽也,而其道尊大而光顯,自處雖卑,而其德實高,不可加尙,旨哉言乎,人君之德,孰有大於聖不自居,謙虛以持者乎?〈二行缺〉伏願聖明,堅持一定志,勿循遜悅之請,毋以誇大爲心,益以實德爲務,則聖德彌光,國家幸甚。臣本人微而望輕,今當朝廷之大議,固不敢妄有評議,而顧臣見帶之職,其言責也,敢將憂愛之忱,略效一日之責,惟聖明,勿以人廢言,裁擇而聽納焉。
○修撰洪致中疏曰,伏以臣所叨新除之命,適下於受暇省墓之日,而臣旣迫於私情,不得遽離先壠,積傷所祟,疾病且劇,延引時日,未卽趨召矣。伏聞太廟展謁,吉日已卜,賀禮將行,擧國同慶,臣職忝近班,不敢退在,再昨之夕,始力疾入城,而諫臣、儒臣,俱以史事,相繼引咎,儒臣則至於違牌坐罷,臣於年前,雖亦以此自列,其向來冒沒之實,於是乎益著矣。廉義所關,固不當晏然就列,而黽勉出肅,入參賀儀者,只欲伸慶忭之誠而已,非因仍供職之意也。昨日賀班罷後,擬欲陳疏退出,而省記已入,日勢且暮,緣臣闕直,分義未安,故不得不仍留直宿,其進退之無據,廉隅之壞喪,益無餘地矣。玆敢捉進一疏,徑出禁門,伏乞亟罷臣職,仍治臣罪,以嚴邦憲,以安私分,不勝萬幸。且臣一日帶職,便有一日之責,區區憂愛之忱,有不能自抑,輒此附陳,惟聖明之垂察焉。向於朝參之班,有以尊號事發言,而聖志堅定,不賜肯可,昨日賓廳啓辭之批,辭旨丁寧,亦靳允兪,有以見殿下終始執謙之盛意也,臣竊不勝欽仰感歎之至。夫尊號之興,非古也,不見於三代以上,始昉於漢、唐以後,此不足爲輕重於今日,固已明矣。況朝野章疏之以此陳請者,前後非一,而殿下輒一例嚴斥,其見於批旨,發於吟詠者,悉出於至誠沖謙之美,中外臣庶,莫不知聖意之所在,則今日此擧,決知非殿下所欲聞,而在廷諸臣,誠有愧於將順其美,〈二行缺〉其爲臣下者,勸勉警戒,亦未嘗以其君之聖焉而少懈,豈有但以稱揚崇奉,爲事者哉?惟聖上不自居之,盛德足以軼隆於虞夏,良史書之,垂之無窮,其光輝之所照灼,又豈但比倫於數字之徽稱?而今也慮不及此,欲令殿下自居其有,將不免爲損其有之歸,劉敞所謂受虛名而棄實美者,誠不幸而近之矣,臣竊爲之慨惜也。伏聞數日以來,貢忠之章,輒承嘉納之批,固知一哉之聖心,俾無撓奪於浮議,而忱誠所激,不敢不陳,伏願聖明,深加之意,毋使聖德,旣光而復晦焉。
○延礽君疏曰,伏以臣等所處之地,不宜干預於朝廷之事,而今者國有大議,卿士協從,惟我東方億萬年無疆之休,實基於此,將以增光於祖宗,有辭於後世,則臣等雖與朝臣有異,若其分義與忱誠,則又有所自別者,其何敢泯默,而不爲協贊於褒揚盛美之擧也哉?近年以來,朝野臣庶,請獻尊號,章牘相繼,而天聽未回,盛典久曠,何幸今者,元正屆節,天運維新,而筵臣合辭,復申前請,廟堂諸臣,今又披啓懇誠,事稽國典,言出公議,而殿下崇執謙讓,尙靳允許,臣等,不勝兢鬱之至。臣聞帝王之道,莫大於奉天而不敢違,帝王之孝,莫隆於率祖而不敢廢,皇天,旣錫殿下以聖神,而豐功、偉德,卓冠今古,祖宗,旣貽殿下以典則,而茂章、鴻儀,昭在國策,殿下乃反務遵少讓,久拂群情,則其於天意,何哉,其於祖典,何哉?恭惟我殿下臨御四十年間,皇天之眷顧彌新,祖宗之保佑愈勤,二陲無警,四境謐如,所宜昭揭大稱,永垂無疆者,誠未易一二數,而其盛德、大業,洋溢人之耳目,深仁、厚澤,淪浹民之肌髓,倫常正而大義明,神人和而邦內安,社稷靈長,終必賴之,而況殿下,追復端宗大王位號,大孝通於神明,典禮備於宗祊,巍乎卓乎,無以加矣。揆以舊典,實合揄揚,而至於皇壇,尤有大焉,以數級之壇壝,寄萬古之綱常,繼聖祖之志事者在此,激遺民之義膽者在此,而聖上,旣以一片之壇,寫尊周之誠,群臣,欲以數字之號,表彰義理之實,則今日臣民之請,非出於潤飾聖德之意也,將欲因此而風勵天下,彰示後世,其於唐、宋諸君,循襲亹文,享受崇名者,事若似而實則異。所係至重,所及至遠,以殿下之聖明,何不慮此,而欲守退讓之小節乎?今數三臣僚,或謙德爲言,而此亦有可言者。夫以我宣廟之聖,亦且再受尊號,而不得終拒,則何嘗有損於謙德?蓋不深軫於大體也,殿下之所當法,其不在此乎?噫,尊顯君父之心,秉彝之所同得,而伏況臣等,忝居宗列,義則君臣,恩則父子,聖德、聖烈,知之尤深,苟可以褒揚其萬一,不敢愛惜於髮膚,而幸覩今皇天永命,慶禮已申,闕典復明,縟儀將擧,庶幾億萬斯年,仰戴聖上,與國同休,而尙未蒙允可之音,則甚非殿下繼遵祖典之意也。臣等結轖堙隘,不能自勝,玆敢不避猥越,相率仰瀆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速降德音,卽從群臣之請,千萬幸甚。
○吏曹參判李晩成疏曰,伏以我聖上,端臨寶位,今已四十年於玆,是固史牒之所罕,宗社之大慶,大小臣民,莫不懽欣奔走,呼嵩大庭,臣幸小須臾無死,獲覩曠世之盛儀,舞蹈抃祝之誠,容有極哉?玆者賀班纔轍,繼有賓廳陳請之擧,凡在卿宰之列者,職當同聲齊籲,而第臣於日昨朝參時,敢以愚見,略有所達,今不可苟然隨參,玆將伊日未盡之懷,附陳於請譴之章,臣罪萬死。夫尊號,非古也。降及季世,彌文是尙,崇其號,無補於實德,徽其稱,未彰其盛美,有若唐臣陸贄,宋臣司馬光諸賢,其尊崇君父之誠,豈後於人,而乃以執謙之意,勉戒於其君者,不翅眷眷,觀其奏疏,得失可知也。粵惟我朝列聖鴻功盛烈,〈二行缺〉若其謙挹之德,遜讓之敎,溢發於辭令之間,畢竟勉從,蓋迫群下之請,其非出於聖祖之本意者,有以仰見矣。今我殿下,往在乙酉年間,至下雲漢之章,昭示聖意者,蓋將以遵守祖廟以來三聖謙光之遺法也。向臣所達,縱出於箴戒之誠,語甚拙澁,不足有槪聖聽,而特賜開納,至有留意之敎,臣於伊日,欽仰感歎,退而語心曰,我殿下謙德,至矣盡矣,億萬無疆之休,必自今日始矣。奈何合辭之請,旋又繼發,秪知稱揚之爲愛戴,不思將順之爲美事,惜乎今之議者,其不達於事君之大體也。仰惟聖德謙謙,不自滿假,將見永執至道,愼終如始,而今臣獻誡之忱,猶不能自已者,不過爲區區之至慮,惟聖明,恕其愚而留神焉。且伏聞湖閫引見時,承宣以臣之前所陳劉敞之語,有異於今日事,爲達,臣於是,不勝瞿然之至。敞之言,有曰,陛下寶元以來,不受尊號,今且二十年,天下莫不知天子持盈好謙,復加數字,不足盡聖德,而前美竝棄,可惜雲。蓋其意專以謙讓進戒,臣之引援於奏對者,亦嘗竊取此義,而今筵臣,謂始上,與加上有異,強爲區別,欲歸之於失其本旨,何其不究語意而苛摘耶?夫以宋帝之已受號而猶戒其加受,今聖明之自初撝謙,未嘗以虛文損實德,而乃欲強請,未知使劉敞,在今日,以筵臣爲何如耶?今此所請,係是莫大之典禮,而旣不能屈意隨參,又不免妄有所道,言雖出於忠愛,若夫僭妄則大矣。伏乞聖明,亟命鐫臣職名,仍治臣不參陳請之罪,使典禮重而私分安,不勝幸甚。
○弘文提學金鎭圭疏曰,伏以臣,頃以被責於廟堂者,自列而請罪,則恩批甚溫,臣惶感交深,不敢更事撕捱,強起趨朝,跡廁環衛之列,親見縟儀之成,慶關宗祊,喜溢臣隣,而區區歡忭之誠,有倍尋常。賀班纔罷,大臣,會卿宰於賓廳,陳啓請上尊號,臣職忝卿列,亦當赴會,而〈二行缺〉至乙酉,鄕儒投疏,轉爲上號之論,而大臣、重臣,以此繼陳筵席,又會賓廳,啓請其言無甚辨別,臣以有癸未講筵之言,不敢同參,而疏言殿下之於玆事,示宸章,下明敎,撝謙之德,實群下之所當將順,仍請被不能從衆之罪,則殿下包容而嘉納之,宗臣斥臣以熒惑沮抑,而殿下又慰諭臣對辨之疏矣。蓋稱慶與上號,爲其說者,或分或合,最後大臣入對,明言辨別,而只請遵故事而稱慶,殿下始勉許矣。今又繼稱慶而有此議,無論今日此議之如何,今之首相,卽乙酉筵奏之大臣,事之權輿,實在前日,則如臣之自初欽頌謙德,必期將順,不欲使吾君,受數字之號,而永有一謙四益之報者,前言猶可稽矣。今何敢不顧其稱文之有損於實德,變前言從群議,下以負初心,下[上]以欺聖主哉?抑臣又有耿耿於中者,臣嘗妄論宴禮,因被凶人所構誣,幾不免湛滅之禍,而幸蒙殿下之俯諒,得至有今日矣。噫,此與卽事,條貫雖差別,其異於群議則類也,而臣之自列愚妄,與聖度之寬大,蓋如此,竊謂生臣者父母,而知臣者吾君。設令臣因歧異於此等之論,嘗被郵罰,尙不可懲創而變改,況其所嘗受知於受恩旣深厚,初無可以懲創者,聖德之謙抑,又往而彌固,而臣若不思所以終始將順之道,改頭換面,以苟同於人,則此果人臣事君之義耶?然而公卿之合辭陳請,其體則重,而臣乃歧貳而有此陳列,是雖事勢之所不得不爾,而其爲愚妄,可謂轉甚,如是而每加包容,亦非所以尊國體也。伏乞聖明,亟命攸司治臣膠守愚見,不隨群議之罪,使國體尊而私義安,不勝竝幸。
○同副承旨申鐔疏曰,伏以日昨,筵臣,以稱慶及尊號事,次第陳達,設宴一事,則未及擧論,而從略之請,遽發於意外,且稱慶蒙允之後,儀曹多有擧行之事,而堂上引入,行公無員,〈二行缺〉其後數三臣,相繼陳章,贊揚撝謙之美,而自附於勉戒之義,此固不害爲各陳所見矣。臣卽伏見吏曹參判李晩成疏本,其大意,蓋與諸臣之疏,無甚異同,而疏末,又擧臣所陳劉敞事,咎臣以不究語意而苛摘,臣尤歎惜焉。噫,自有此議以來,今幾十年,臣與宰臣,論此事固爛熟矣。各持所見,不言苟同,則到今何必辨爭,以惹紛鬧,而至若敞所云云事,實有差異者,臣亦豈無可辨之語,而此亦一付之公規,不欲與之呶呶也。大抵國家事,雖在微細,不無甲乙之爭,矧此大事乎?姑以宣廟朝事言之,同異之言,固非一二,今可歷數其人,而論其平生,則未必此賢於彼,彼劣於此,而況當時力請準許之人,率多名臣、碩輔,則豈亦全昧義理而然哉?誠以人各異見,言各有當,曰可曰否,出於尊君爲國之誠故也,又何較絜其長短乎?雖然,宰臣疏語如此,其不宜晏然於邇列也,審矣。玆敢露章自列,伏乞聖明,亟賜鐫遞,以安微分,以謝人言,不勝幸甚。
1月12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坐〉。左承旨金德基〈坐〉。右承旨許玧〈坐直〉。左副承旨尹憲柱〈坐〉。右副承旨兪命弘〈坐〉。同副承旨申鐔〈坐直〉。注書李國休〈服制〉洪廷相〈仕〉。假注書尹大英〈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鐔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金德基,以弘文館意啓曰,本館下番闕直,事甚未安,昨日政新除授校理洪致中,副校理李澤,副修撰洪重休,竝卽牌招察任,新除授副應敎李晩堅,時在京畿高陽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依啓。
○申鐔,以弘文館言啓曰,應敎朴鳳齡,以親病陳疏出去,下番將未免闕直,校理洪禹瑞、洪致中,副校理李喬岳,副修撰洪重休,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新除授羅暖萬戶李榏,以無兄弟獨子,其母病重,不得趁速赴任,呈狀本曹,故待差病發行之意,嚴題分付矣。今又呈狀內,母病一向沈重,死生難分,而旬月之內,萬無待差之望雲,李榏親病,危重如此,則不可強令赴任,邊地鎭堡,亦不可久曠,李榏罷黜,准期不敍,差出其代,發送,何如?傳曰,允。
○注書洪廷相病,代以李太元爲假注書。
○以弘文館校理洪致中,副修撰洪重休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金德基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以校理洪致中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金德基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校理洪禹瑞,副校理李喬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金德基曰,推考傳旨捧入。以黃海監司狀啓,延安居私奴高月正等十二名渰死事,傳於許玧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申鐔,以義禁府意啓曰,本府罪人放未放,旣有次官備三員分秩書啓之命,竝依傳敎擧行,而其中罪人趙泰億,與知事臣趙泰耉有親嫌,不得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一體放其門黜。
○申鐔啓曰,卽者應敎朴鳳齡,下番翰林沈珙,俱以母病,陳疏徑出,上番翰林金在魯,又以不能檢下,投疏出去,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竝推考警責。莫重史局,不可暫曠,而沈珙,則旣以親病陳疏,金在魯,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尹憲柱啓曰,今日擧動時,有逸馬馳過駕前,不勝驚駭。問之則乃是內廐馬雲,其常時不能調習之失,不可無警責之道,當該內乘,推考,下人,令攸司推治,何如?傳曰,允。
○掌令洪好人所啓,請還收黃順中放釋之命,令該曹嚴加窮問,依律處斷。請李獻英、獻章試券,令該曹更加考覈,拔去榜中。請壽進宮次知及任掌等,更令該府、該曹,嚴覈正罪。〈措辭竝見上〉答曰,不允。末端事,〈缺〉
○辰時,上展謁太廟。大駕詣太廟入齋室後,藥房,口傳問安,仍啓曰,自上腳患未差,近年來殿內奉審,令大臣攝行,今亦依前例攝行之意,敢達。傳曰,依爲之。
○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王世子問安。答曰,知道。
○上入太廟御板位,行四拜禮,王世子,亦四拜。上命史官,招領議政李濡,濡入來進伏。上曰,善爲奉審而來。李濡奉審後,來奏曰,十一室,無大段有頉處,而但六室、七室、九室,龕室外帳,色渝,前頭春奉審時,更爲奉審,竝與小小有頉處而修補,褥席當改之意,前已陳達,亦於春奉審時修改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上出廟門外,入小次後,藥房及諸大臣來詣,口傳啓。〈二行缺〉上詣永寧殿御板位,行四拜禮如初儀,王世子亦四拜訖,上又命史官,招領議政李濡,濡曰,奉審命下矣,當如前殿奉審乎?上曰,依爲之。李濡奉審後來奏曰,各室奉審,皆無大段有頉處,而神卓漆色,間間有渝,春奉審時修改之意,敢達。傳曰,依爲之。上展謁禮畢,還入齋室,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王世子問安。答曰,知道。午時,大駕還宮,樂作,王世子先出廟門,祗送大駕。還宮後,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刑曹參議任埅上疏,伏以,臣日昨,伏見臺啓論趙銘、柳敏廷事,有該曹一向遷就,不卽擧行,物情訝惑之語,臣於此不勝瞿然惶悚之至。科獄按査,只餘兩囚,淹滯經年,猶作未了之案,筵席定奪,聖敎申飭,爲刑官者,豈敢有一日遷就之意哉?擧條之降,在於臘末,而連値公故,歲後長僚,卽復患病,不得開坐,以至於今,其間事狀,已悉於長僚之疏,臣不必更煩,而臺臣所論,語意頗峻,此雖出於事勢之適然,而延拖之責,在所難免,長僚旣以此引咎,則臣安得獨爲晏然而已乎?且臣衰耄已甚,癃病漸痼,而比因連日趨與於朝班,觸冒風冷,重添寒疾,委頓牀席,達夜叫痛,今於太廟展謁之日,竟不得進參於陪從之列,分義虧缺,惶隕益深,玆敢冒死哀籲,伏乞聖慈,亟命罷臣職名,勘臣罪辜,以謝臺議,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說書徐命均上疏,伏以,臣母,自前冬重得泄痢之症,淹過屢朔,劇歇無常,數日以來,症情越添,屢試藥餌,未見小效,原委深痼,非如一時感傷之比,私心煼灼,已不勝言。意外伏蒙春坊除命,適値太廟展謁之禮,職忝陪侍,不敢言私,不得不秪肅,仍趨從班之末,而顧臣見今情理,萬無強抑供仕之望,玆敢冒死仰陳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俾便救親,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待敎沈珙上疏,伏以,臣之老母,衰病侵尋,長在呻吟之中,近又重患寒疾,昨今症情,萬分危重,其在情理,實難一刻淹直,而動駕迫頭,不敢言私,黽勉供職,徒自抑塞。卽者又聞病勢,有加無減雲,臣於此,精魄飛越,方寸煎灼,不得已疾聲哀籲於孝理之下,而急於歸親,蒼黃迸出,伏乞聖慈,亟削臣職,俾得專意救護,仍治臣罪,以存館規,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應敎朴鳳齡上疏,伏以,臣偏母宿疾,積年沈痼,客冬又經重病,尙未蘇完,以臣情理,實無離側供職之勢,而適値朝家曠絶之盛擧,分義所在,不敢言私,隨牌出肅,入參賀儀,卽於太廟陪從罷歸之際,得接家信,母病,朝來又復添加,臣方寸飛越,不能自定,不得不留疏徑出,伏乞聖慈,亟命鐫削臣職,俾得專意救護,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副修撰洪重休上疏,伏以,臣之老母,年今七十一歲,素抱奇疾,寧日恆少,又自再昨,重感風寒,叫痛三日,欲汗未汗,老人氣息,若將難保。臣之情理,萬分煎迫,實無暫時離側之勢,終未免更犯慢命之科,論以邦憲,罪合萬戮,而聖恩天大,罰止問備,庚牌繼而降臨,臣於此,又不敢每每坐違,抑情強赴於禁扄之外,而方寸已亂,無望入肅而就直,玆敢冒萬死陳懇徑退。伏乞天地父母,俯賜矜察,亟許鐫免,俾得專意救護,仍勘臣違傲之罪,以肅朝綱,公私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行司直崔錫恆上疏,伏以,臣於昨年,忝叨考官之任,不善奉職,屢被人言,半年席藁,恭俟嚴譴,畢竟勘斷,終至罷職,杜門省愆,分甘廢棄,不意收敍之命,及於經月之後,籌司兼任,次第啓下,惶感之極,措躬無地。夫法庭試士,何等重事,而如使科場不嚴,至於如此,則律以邦憲,合置重典,暫時薄罰,不足以償塞,況傔從行査之擧,本爲覈得用奸之跡,而該曹不詳査虛實,汎以有難窮覈,徑請上裁,置之於黯黮疑信之間,在朝家嚴科場、杜後弊之道,決不當若是含糊,爲考官者,亦安可幸其苟免,而恬不知愧,晏然自居乎?且臣於試士之外,難安情勢,非止一端,雖不敢一一追暴,以犯古人自靖無辨之戒,亦何可都無一言,終始泯默哉?前大司諫李宜顯,疏論出題時事,大異實狀,則臣之一疏自列,在所不已,而及其避辭,詬罵凌蹙,殆無餘地,至今追思,餘悸靡定。此蓋不愼語默,自速駭機,咋指無及,更誰尤哉?至於前持平金相玉疏中,所謂買家之說,不無委折,事雖微瑣,亦安得自阻於慈覆之下,不一陳暴乎?臣之舊廬,在於親舍之後,曾無移卜之計,只緣臣命道奇薄,連得孫兒,輒見殤夭,情理慘切,無所歸咎。久居之宅,不能自保,移買隣家,雖非出於求美之意,臺臣之未詳事實,汎聽論刺〈二行缺〉以千金買家爲言,有若臣黷取官貨,營置美宅者然,此不但爲臣難洗之汚衊,其貽累淸朝,乃至於此,怵然驚心,愧汗浹背。第於其時,伏見聖批,不待臣自明,照燭無餘,臣何敢多辨也?且前正言李禎億,則以臣曾任金吾時,前監司韓配夏査覈議啓事,非斥深緊,臣於是,竊不勝訝惑也。凡係行査之事,一從査狀而覆奏,王府體例,自古以然,有何私意於其間?而今乃追提年久之事,斷斷不已,吁亦異矣。噫,如臣譾劣,百無肖似,歷試中外,無一可記,而濫蒙洪造,致身崇顯,過福之災,理所必至,受人拳踢,前後非一,而輒蒙聖慈,曲加周全,得保軀命,以至今日,受恩深重,未忍決退,貪戀遲回,動積尤悔,卒陷危機,衆鏑叢身,今若徒恃寵眷,不思斂退,自同恆人,揚揚就列,則上以貽朝廷之羞辱,下以喪一身之廉愧,臣雖淟涊,亦不忍爲此也。昨日陳賀之禮,實是三百年稀有之慶,大小臣僚,咸造齊抃,而顧臣情地危蹙,不得進參於呼嵩之列,情禮莫伸,分義虧缺,瞻望象魏,撫躬自悼。伏乞聖慈,俯諒危懇,將臣所帶軍銜及籌司兼任,亟賜鐫削,以安私分,治臣闕禮之罪,以肅朝綱,仍許丐臣殘骸,歸伏田廬,以畢生成之澤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臺疏中千金買家之說,予已知其不近理矣。卿其安心勿辭,速出行公。
○領議政臣李濡,行判中樞府事bb臣b李頤命,領敦寧府事bb臣b金柱臣,行兵曹判書臣趙泰采,知中樞府事臣李基夏,行司直臣李光廸,判尹臣金錫衍,左尹臣南致熏,刑曹判書臣尹就商,行大司成臣申銋,兵曹參判臣兪命雄,副摠管臣李宇恆、柳星樞、李世祥,前副摠管臣李泓等啓曰,臣等合辭陳請,今已至再,批旨諄切,一向牢拒,噫,聖上撝謙之德則至矣,而其於群下之缺望,爲如何哉?臣等雖甚無狀,亦嘗粗知事君之義矣,豈敢無稽違理之說,勸殿下強聒不已,以累我聖上之德也?〈一行缺〉此不但爲一時之功烈,抑天下後世之所共賴者,而今殿下前後事業,實有得於斯義,若莊陵之附廟,坤位之重復,卽其事也。至於皇壇一事,實史籍之所未見,千古之所罕聞,其陰扶旣晦之義理,振作衰世之風聲,深得《春秋》尊周之義,上繼孝廟志事之道者,可謂至矣盛矣。臣等,竊謂今日國勢彌弱,時運艱否,而卽此一擧,眞可以迓續邦命,鞏固王業,社稷靈長,終必賴之者,正謂此也。雖書之史冊,傳之後世,猶將咨嗟歎息,誦美稱說之不暇,況臣等,親逢盛際,目覩徽烈,其欲發揮揚厲,以昭聖德之萬一者,寧有旣哉?歷代諸臣陳戒之辭,臣等,亦已知之矣。歷數唐、宋諸君,果有如殿下此擧之嵬卓者乎?夫無其實而有其名,則君子固非之,而若有其實而名不稱,則亦豈得禮之正乎?此宣祖大王之終不得不勉從群情者也。然則臣等今日之請,可幸無罪,而殿下於此,亦安可徒執謙沖,不副群下喁喁之望乎?玆敢相率來詣,更陳衷懇,伏願遵聖祖已行之典,特回聖聰,亟賜兪音。答曰,日者稱慶之請,只許賀禮,意有所在,則況進乎此者耶?予志牢定,決難允從也。
1月13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病〉。左承旨金德基〈病〉。右承旨許玧〈坐〉。左副承旨尹憲柱〈坐直〉。右副承旨兪命弘〈坐直〉。同副承旨申鐔〈坐〉。注書李國休〈服制〉洪廷相〈病〉。假注書尹大英〈仕〉申兼濟〈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仁獻王后忌辰齋戒。
○未時,雷動。
○申鐔啓曰,副校理李澤,稱以情勢難安,陳疏徑出,館直一空,事體極爲未安,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觀其疏語,則以洪致中,因史事違牌,則不可獨自淟涊,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校理洪禹瑞、洪致中,副校理李喬岳、李澤,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二行缺〉尹憲柱,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李太元差祭在外,代以申兼濟爲假注書。
○兪命弘啓曰,以校理洪禹瑞,副校理李喬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洪重休,以親病陳疏受由,下番他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臣李濡,行判中樞府事臣李頤命等,率百官啓曰,臣等,以請上尊號事,來言賓廳,陳啓仰請,昨已三度,而天聽邈然,尙靳一兪,臣等,不任其抑塞悶迫,玆敢摠率百僚,進詣大庭,竭誠申懇,以冀聖明之垂察焉。臣等,歷觀前代人主,其所以敦孝而追遠,正心而明倫,豈有如我聖明乎?況皇壇香火,義激萬世,風動四方,比《春秋》之載之行事,尤深切著明,此則賓廳三上之啓,論列已悉,今無用疊陳,請只以殿下之不宜過執謙德,堅拒群情者,冒死申復焉。臣等,竊念尊號之擧,雖創自中古,而若乃人臣之贊揚其君,則其來尙矣。以其載於經者言之,或以爲聖神文武,或以爲勇智寬仁,此皆出於一堂都兪之際。且其歸美而頌德,若是之隆,而上不嫌於豫大,下無愧於虛夸者,無他,誠以有實德,則斯有顯名故耳。今殿下旣有可以揄揚之盛德,而獨不許群臣進號之稱,此豈非謙沖之太過?而竊恐有其實而闕其名,非事理之宜也。雖曰,聖不自居,而亦不曰,大德必得名乎?〈二行缺〉其意,本非謂聖明之德,或有未協於大號也。然則輿人之情,莫不願歸美而贊頌者,從可見矣。人心所同,則天意所在,而聖王之所不可忽也。伏乞殿下,亟循盈庭之請,以慰擧國之望,千萬幸甚。答曰,前後啓辭之批,非出於一時謙挹,而卿等不諒,陳請至此,益切不安也。宜體予意,須勿復請。
○掌令鄭東後,獻納韓永祚等啓,臣等,伏見賓廳諸臣,請上尊號,連日仰籲,天聽未回,兪音尙靳,臣竊恐殿下於此,或未之深思也。惟我殿下,臨御四十年間,崇功嵬德,已悉於諸臣啓牘中,臣等,固不敢摹天畫日,復爲縷陳,而莊陵位號之追復,克擧曠典,宗祊增重,甲戌壼位之重正,大明彝倫,王化攸基,雖古聖王,無以加此。至於禁苑築壇,寓誠苾芬,則繼述孝廟未盡之遺志,而大義廓然復明於旣晦之日,垂諸後世而有辭,質諸《春秋》而無愧,則必有所張大宣揚,崇以徽稱,昭示八方,然後可以永樹風聲,而聳動人心,此誠倫常之所由立,義理之所由彰,而尊號之典,亦我列聖之所嘗行者,已爲國典,夫列聖,豈不以謙德爲美?而然且勉從者,誠以群情不可終孤,盛典不可終闕故也。惟殿下之崇執謙讓,辭而不受,無乃有未安者乎?矧今諸臣之請,雖若揄揚德美,勉遵成憲,而要其歸趣,則誠欲以數字之號,彰揭尊周之義也,區區此心,其亦慽矣。是豈出於循襲彌文,如唐、宋列辟之意也哉?執謙之德,止於一己,明義之功,及於萬世,殿下其可以一己之德,而不念萬世之功乎?〈二行缺〉答曰,近日賓廳啓辭之批,已悉予意,斷無允從之理也。
○判府事趙相愚箚曰,伏以,臣本病胃症之外,腳部痺弱,日甚一日,入冬以後,長在牀席,而頃者稱慶,實是國家罕有之擧,歡欣之極,沈痾若祛,玆以不計顚仆,趨詣賀列,而半日觸冷,諸症越添,元氣苶然,涔涔委頓,昨日聖上,親謁太廟,未克進參於陪扈之列,分義掃地,生不如死。臣愚見已陳,未能趨參於加號之請,病勢沈淹,又復偃伏於動駕之日,前後負犯,萬戮猶輕。玆敢不避煩猥,露章自列,伏乞聖明,先削臣職,因治臣罪,以礪群工,以安私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從容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前兵使李碩寬等疏曰,伏以,臣等,俱以蹶張之流,何所知識,而若其致隆君父之誠,則乃其秉彝之性,然也。今者大臣、卿宰,贊揚聖德,請上尊號,而臣等,俱以散班,不得與於陳請之列,不勝其抑鬱之忱,敢冒萬死,相率而封章,惟聖明恕其僭妄,而少垂省察焉。恭惟我殿下,臨御以來,夙夜憂勤,勵精圖治,於今四十年。德澤洋溢,黎民蘇息,邊陲晏然,靡有煙火之警,毋論一國含生之類,擧皆蒙被聖化,如臣等輩,捐軀死敵,卽其本分,而賴聖上躬致太平,得免積屍於鋒鏑之間,粗效職責於環衛之列,此其區區愛戴之心,尤有倍於他人矣。〈二行缺〉且一自天地飜覆之後,《春秋》之義,寢以微滅,惟聖上追思皇明再造之恩,克紹孝廟至痛之志,設壇而報祀,神皇義聲所曁,雖喑聾跛躄,亦增百倍之氣,況臣等,素所蓄積而激仰者乎?惟此三事,實關於大倫、大義,而殿下之所以行之者,光明巍蕩,可以有辭於天下後世。噫,殿下旣有此鴻休閎烈,則不但百官萬民之所共稱頌,伏想祖宗,在天之靈亦必嘉悅,不但祖宗之嘉悅,皇天亦必眷顧而申休,聖上雖欲謙挹,其可以孤皇天祖宗之心,而咈擧國群生之誠哉?伏願聖明,毋執撝謙,亟許尊號之請,以答群下之顒望,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予於玆事,旣已堅定,故公卿兩司之陳啓,皆不允許,斷無變改之理也。
1月14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坐〉。左承旨金德基〈病〉。右承旨許玧〈病〉。左副承旨尹憲柱〈坐直〉。右副承旨兪命弘〈坐〉。同副承旨申鐔〈坐直〉。注書李國休〈病〉洪廷相〈病〉。假注書尹大英〈仕〉申兼濟〈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仁獻王后忌辰。
○兪命弘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吳命恆,持平金有慶,在外,掌令洪好人、鄭東後,呈辭,持平李挺周,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尙游啓曰,領議政箚子到院,而以國忌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尹憲柱啓曰,掌令洪好人,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申鐔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本曹判書有開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尹憲柱啓曰,掌令鄭東後,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權尙游啓曰,注書李國休,同姓七寸叔幼學沈,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待敎沈珙,以親病受由,今已累日,莫重史局,連以兼春秋代直,事極未安,卽爲牌招察任。前檢閱徐命均,曾以相避遞職,今無拘礙,令該曹口傳付職,亦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檢閱單徐命均。
○尹憲柱,以摠戎廳言啓曰,西營入直三運軍兵,今已準番,依前例與訓鍊都監軍兵,今月十五日,還爲替代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注書李國休服制,代假注書尹大英差出矣。國休服制,今日已盡,而家有拘忌之疾,陳疏不進,假注書尹大英,姑爲仍察,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李濡,判府事李頤命等,率百官啓曰,臣等於昨日,倡率百僚,齊簉大庭,仰請群情,而及承批旨,天聽愈邈,乃有不諒、不安等敎,臣等,聚首奉讀,不勝惶悚抑鬱之至。聖上,方且謙沖退託,聖不自居,而臣等,必欲贊頌褒揚,奉以徽稱,聖敎所謂不諒者,蓋出於此,而至以爲不安於聖心,臣等雖甚無狀,豈敢不諒聖心,而反貽其不安乎?噫,殿下之大德盛烈,光明嵬蕩,允爲祖宗之所嘉悅,永系黎庶之所愛戴,而今日廷臣,不思所以贊頌褒揚,則是將無以仰體祖宗嘉悅之意,下副黎庶愛戴之誠也,而於昭上天之靈,其必曰,不諒予之眷傾,擧國含生之類,亦皆不安於盛典之久稽,臣等寧受不諒、不安之責,而殿下而不敢孤祖宗黎庶之望也。今殿下力拒群請,久靳允從者,無亦以尊號,肇自中古,謂不足法歟?臣下之稱述君德,自唐、虞已然,昨疏備陳,今不更煩,而苟使唐、宋諸君之受尊號者,果能如殿下之敦大孝、正大倫,而明天下之大義,則當時之明臣、直士,其誰曰不可,而後世之尙論者,亦何敢容議乎?只緣其未有實德、眞功,而欲自鋪張豫大,故陳戒於當時,招譏於後世,殿下見此,而徒曰尊號非古,決意不受,則不幾近於匹夫膠滯之見乎?仰惟聖學博達,必不如此,而苟以尊號爲不可也,則惟我宣廟,何以始讓而終受耶?宣廟之再受尊號,蓋因辨雪宗誣,克敍彝倫,至誠事大,而再造區宇,則其所以敦孝、正倫、明義者,正與殿下今日之事,同符也。宣廟,旣以功光祖宗,義關天下,不得守謙讓之小節,何殿下不念此意,欲違宣廟之攸行乎?臣等誠意淺薄,尙未回天,此實臣等之罪,而若其所執,則只欲導殿下以法聖祖而已,殿下於此,亦安可久咈而牢拒乎?伏願聖明,更加睿察,遄降兪音。答曰,茲事如可勉從,則奚待百僚之盈庭乎?惟我宣祖大王豐功、盛烈,非眇末之所望,至於唐、宋諸君事,本非可法,卿等,深體予意,幸勿復請。延礽君、延齡君昍等,率諸宗啓曰,臣等幸際昌辰,獲覩大慶,百僚咸造,嵩呼蹈舞,歡忭之忱,倍激於中,敢以素所畜積於心而未敢發諸口者,踵廷臣之後,循蒸庶大同之願,據先朝已經之典,相率陳章於宸嚴之下,文辭荒拙,誠意淺薄,未能昭格天心。聖批,以已悉予意於賓廳之啓,萬無允從之理,爲敎,臣等聚首惶蹙,不勝抑塞悶鬱之至。恭惟我聖上,以幼沖之年,丕承艱大之業,嚴恭寅畏,宵旰靡遑,子惠萬民,勵精圖治,於今四紀於玆,不自滿暇,終始如一,深仁、厚澤,普及萬方,垂䯻、戴白,罔不呴嚅於春臺壽域之中,然而康衢之謠徒聞,華封之祝未獻,凡我臣庶,同聲齊籲〈二字缺〉顯號於吾君者,實是秉彝之所同得而不能自已者。聖明謙挹太過,以致章牘屢發而旋遏,因循至此,群情之抑鬱,無窮期矣。天意所在,民心可見,何幸今日,大臣,因一國臣民喁望之心,齊進大庭,竭誠陳請,而聖意愈邈,一向牢拒,臣等益不勝愕然失圖也。噫,從古帝王,夫豈有咈民情而徒執謙沖,如今日者哉?我聖上臨御寶曆,恰滿四十,筵臣援擧宣廟朝稱慶之典,陳奏榻前,殿下始也撝謙,終焉勉副,是乃率聖祖攸行也。群下莫不欽仰我殿下善繼善承之德,則何獨於數字徽稱,若是其靳許也?洪惟我宣祖大王豐功、盛烈,曠絶今古,伊時群臣,以爲若無大稱,則無以揄揚聖德於天下後世,合辭陳白,初雖謙遜,竟以輿情之難抑,特降兪音,至於再受而不讓,此豈非我朝之大經大法,而貽厥神孫,永世取法者哉?今日廷臣之所褒揚聖德者,指不勝屈,而築壇禁中,義存尊周,追復莊陵,孝思奉先,坤位復正,日月重明,凡此功烈,千古罕聞,雖神堯之仁,大舜之孝,何以加焉?至若漢光、宋仁,不足數也。有如此之德,有如此之功,同符宣廟,奈何獨辭聖祖旣經之禮,堅執不許,有若閭巷匹夫,務小節、廢大義,而使億兆群工,咨嗟疑惑也哉?臣等俱以無似,跡忝璿籍,愚衷所激,不知自止,而矇無知識,縱未克遠引唐、宋故事,爰據所聞見於我祖宗所已行者,與諸臣齊會大庭,復此號籲,伏乞聖慈,快從廷臣之請,以副蒸民顒若之望,千萬幸甚。答曰,以寡昧之無德,每聞此不敢當之言,且驚且慙,實不知所以爲諭,惟願此議遄停,使予心少安也。掌令鄭東後獻納韓永祚等啓曰,臣等於昨日合辭之啓,披瀝肝血,仰請徽號者,誠欲我殿下,率由國典,克紹先烈,彰揭大義,昭示後世,而忱誠未孚,不賜允許,臣等不勝抑鬱,復此祈籲冀殿下之採納焉。夫聖明之終靳兪音,久咈衆情者,蓋所以務執沖謙也。進言者,亦以謙之一字,申申勉戒,意非不美,而臣等,竊稽謙卦四爻之傳曰,凡人之謙,有所宜施,不可過其宜也,五爻之傳曰,人君之道,不可專尙謙柔,聖人以謙之過,謂非人君之中道,故謙之諸爻皆言謙,而獨於五爻君位,不言謙,以示深意,殿下之過於謙挹者,無乃未及深察於五爻之義,而或非中道之謙乎?質諸聖訓而如彼,考之國典而可行,宣揚大義,尤有辭於無窮,則不識殿下,復何所持疑,而不循顒望之群情乎?臣等,雖甚膚淺,亦嘗聞歷代諸臣陳戒之言,而猶且勤請不已者,誠以我殿下豐功、盛烈,卓冠百王,而大義明晦,實係於此,有非唐、宋諸君,徒尙彌文之比,故區區愚忠,必欲勉之以中道之謙也。伏願聖明,體義義爻無不利之義,遵先王所已行之例,夬恢聖聰,亟賜兪音。答曰,謙之六五,《程傳》所云,君道,不可專尙謙柔者,必須威武相濟,然後能懷服天下之謂也,與今日之事,不同矣。每見爾等之疏啓,益增不安,食亦不甘也,宜體予意,須勿煩請。
○掌令洪好人啓曰,臣於日昨陪從後傳啓之際,停論柳赫然、李元禎等復官還收之請矣。追聞物議,則以臣擅停重發之論,大加非斥,臣於是,不勝瞿然悚恧之至。夫兩人之當初罪犯,關係甚重,而年久之後,因其子孫之鳴冤,遽有復官之命,此輿情之所共拂菀,臺章之所以重發者也,而第閱歲爭執,兪音逾邈,〈二行缺〉臣果爲通議於發論之人,而有所寢啓矣。今者非議之來,至此,臣何敢自以爲無失,而晏然仍冒於臺席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掌令鄭東後啓曰,今者僚臺,以柳赫然、李元禎等復官還收之請,停論事,致有物議,至於引避,處置歸於臣身,而臣於此事,有不可參涉者。日者僚臺,以停論之意,問於臣,臣略有所酬酢矣。僚臺旣以此爲避,臣何可獨爲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領議政李濡箚曰,伏以,朝家,自有科査以來,百事不成模樣,至於一歲將盡之後,僅得設行六月都目政矣。以銓長引入不出之故,臘月大政,又未免過時,前頭遲速,亦未可期,貶罷守令,若不趁速差送,則方春賑民勸農之政,將無以周旋,極爲可慮,而實有乖於歲初特下備忘之意。故吏曹判書李健命,自備局屢請牌招者,蓋出於此,而日者爲參賀班,乍出旋入,更無行公之意,今欲更請牌招,而得聞健命,以爲當初膺命黽勉,過大政卽免,乃其素計,到今雖被罪罰,萬無復出之理雲。一向請牌,徒損國體,其在體下之道,亦不宜強迫,玆敢陳白,惟聖明裁處。答曰,省箚具悉。吏判之纔出旋入,意在必遞,則一向強迫,亦有乖於禮使之道,本職今姑許遞,爲宜也。
○王世子上疏,〈疏本不下〉伏以,臣無才庸質,忝叨儲聞,居常愧懼,若隕淵谷,而愛日之忱,出於秉彝,冒萬死仰瀆於宸嚴之下,伏願聖明垂察焉。近日大小臣僚,仰請崇號,而終靳允許,臣不勝其抑塞悶鬱之至。恭惟我聖上,壽躋六旬,臨御四十載,身致太平,一國寧謐,至德、盛功,大有光於祖宗,尊周大義,亦有伸於天下,垂諸後世而有辭,質諸《春秋》而無愧,傳曰,有大德,必得其名,今此群下進號之請,實遵古禮也。伏願聖上,俯垂睿察,特允所請,宗社幸甚,臣民幸甚。答曰,省爾疏辭,固知稟[亶]出忱誠,而第於玆事,予志之定,久矣,觀於頃年章疏勿捧之敎,可以知也。予之所執者是,則但當堅持不撓而已也。
1月15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坐〉。左承旨金德基〈坐直〉。右承旨許玧〈坐〉。左副承旨尹憲柱〈坐直〉。右副承旨兪命弘〈坐〉。同副承旨申鐔〈坐〉。注書李國休〈病〉洪廷相〈仕〉。假注書申兼濟〈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一更至五更,月暈廻土星。
○吏批啓曰,新判書宋相琦命招,同參政事,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書宋相琦命招不進,參議李宜顯陳疏,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吏批,判書宋相琦未肅拜,參判李晩成進,參議李宜顯上疏,入啓。兵批,行判書趙泰采庭請進。〈一行缺〉
○兪命弘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吳命恆,持平金有慶在外,掌令洪好人、鄭東後避嫌退待,持平李挺周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憲柱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庭請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德基啓曰,昨以議政府司錄尹大英,假注書仍察之意,啓稟蒙允矣。卽者大臣,以政府無他郞廳,尹大英假官之任,宜速改差,送言。且注書洪廷相病,代以申兼濟差下行公矣。今曰,洪廷相仕進,則申兼濟,卽已出去,尹大英改差之代,以申兼濟仍察,何如?傳曰,允。
○尹憲柱啓曰,癸巳正月十五日,忠淸監司狀啓,前營將朴東相,方在奪告身中,而以中軍啓請待罪事。傳曰,勿待罪事,回諭。
○金德基啓曰,卽者下番兼春秋禮曹佐郞嚴慶遂,身病猝重,勢難在直,兼春秋之任,今姑減下,今日政,他郞廳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明日王世子永昭殿展謁時,宮官,不可不備員,今日政,新除授說書,待下批卽爲牌招,以爲備員入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權尙游啓曰,以吏曹判書差出事,今日爲政事,命下矣。卽者吏曹郞廳來言,參判李晩成病不來,參議李宜顯陳疏入啓,不得開政雲,參判李晩成,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宋相琦爲吏判,李健命爲知敦寧,金宇杭爲禮判,任埅爲戶曹參議,韓聖箕爲典籍,李挺益爲軍資主簿,洪錫輔爲說書,金國礪爲兎山縣監。〈一行缺〉
○備忘記,今日陳請,與乙酉事,大相不同。內官,何敢干預朝議,而擅呈上疏於政院之後,始爲啓達,極可驚駭。此路一開,後弊難防,當該內官,査出重究。
○兪命弘啓曰,當該內官査出重究事,命下矣。令攸司使之査出現告,以爲重究之地,何如?傳曰,允。
○尹憲柱,以兵曹言啓曰,本曹佐郞呂必禧,以身病累呈辭狀,而聞其病勢,果是實狀雲。輪直之地,不宜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近來科場用奸之弊,無所不至。至於武科,則一人疊錄其名於兩所,此所見落,則又赴彼所,或至入格,多致人言,若果如此,則事之痛駭,莫此爲甚。自今以後,錄名官,各別擇差,錄名單子及成冊,移送本曹考准,如有犯者,錄名官及擧子,竝以科場用情之律,施行之意,節目中添入,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李濡,判府事李頤命等,率百官啓曰,臣等之陳啓請上尊號者,今已屢日,而訖未蒙一兪,臣等辭已竭矣。然其區區之誠,不自知止者,誠有苦心血忱,非特爲殿下,贊揚盛烈而已,則殿下,終有所不可得而辭者矣,惟殿下垂省焉。恭惟我殿下卽祚以來,厚德深仁,則安民而宰物也,洪功盛烈,則光前而裕後也。就其大者,有通神明之大孝焉,有正倫常之盛擧焉,此旣具載於已陳之辭,無非允合於揄揚之典,而若其尤大而最重者,卽皇壇一事也。玆事,所以關係於至大者,臣等亦嘗備陳,而今請極其意而畢其說焉。夫惟《春秋》之義,莫嚴於大一統,雖以桓、文之假仁,聖人猶褒其尊周之功,其旨微矣。惟我東方,雖本見稱爲禮義之邦,而尊周之義,始著於本朝立國之初,卽我太祖大王威化回軍之擧,是也。惟其開創大業也,以此,故其貽厥孫謀也,亦以此,式至於宣祖大王,至誠事大,一德格天,始以此而辨雪先誣,終以此而勘定禍亂,自有天子諸候以來,所未嘗聞之盛美也。一治一亂,雖無奈於天地之氣數,而孝宗大王,深惟仁祖之付託,至痛在心,奮發大志,將以明天理、定人心,信大義於天下,其事未卒,而其功則偉,由此觀之,尊周二字,不但爲常經通義,實是殿下世守之家法也。禁苑築壇之禮,卽所以寓匪風下泉之感於齊明芬苾之間者,而其所追思而不忘者,卽宣祖所嘗被之大恩也,其所感愴而興發者,卽孝宗所未畢之志事也。夫自宣祖、孝宗,至於殿下,相承如此者,莫非我太祖所以垂統者然也。是以宣祖大王,當瘡痍甫定之後,顧何心於豐豫之典,而再受尊號者,豈非事關尊周而然歟?我殿下,嘗追上太祖之號諡,議定孝宗之世室,二聖之所以光膺崇奉,殿下之所以闡明照垂者,亦豈不在於尊周之義歟?然則自太祖以來,列聖恪謹畏天之德,受報於壬辰之中興,則宣廟因之以正名受號,自仁廟以來,列聖至誠惻怛之悲,表見於甲申之築壇,則殿下又因之而正名受號,豈不爲增光前烈,益昭大義,激勵人心,存樹風聲也?雖然宣廟之時,卽皇朝盛際耳,宣廟猶欲使後人,不忘神皇之大恩,誕受徽稱而不辭,況今滄桑變矣,冠屨倒矣。積陰之下,一陽微矣,殿下其忍徒守撝謙之小節,不念義理之將晦,靳受數字之號,以孤負列聖之志事耶?以殿下愾然寤歎之思,請將流涕而受之,豈意退託日甚,至於昨日之批而過也?聖批有曰,宣廟之豐功、盛烈,非眇末所可望,以殿下謙孝之心,固宜若是。噫,宣廟,亦何嘗以豐盛自居?觀於徽稱之字義,則亶以感戴皇恩,有不可辭者耳。然藩邦再造,一國懷恩,則當日群下之進號,誠以歸美於格天之盛德,顧今耳目旣遠,效誠無地,而殿下惟恐大義之寢久而寢忘,寓此深誠於香火,臣等,則以爲今日之義,尤有光於列祖,非可望之敎,恐不可仰承也。今臣等之所以苦口力請者,誠欲因此而顯揚昭揭,而覺窹黎庶之視聽,聳動士大夫之志氣,使義理之明者愈明,而永無晦塞之患,此所謂苦口血忱,非特爲殿下贊揚盛烈而已也,豈惟如此而已?《傳》曰,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又曰,顧名而思義,臣等竊願以大名奉殿下,而因勉其益懋其實,終有所自盡於繼述尊攘之事,豈不知將順之道而然也?或謂尊號之上,亦近虛文,無益實事而然,孔、孟,亦嘗被之空言,誅亂賊、閑聖道,而功配舜、禹,則況今名言揭號,格於神祇,垂示八方,以新一代之耳目者乎?至於批辭所謂唐、宋諸君,非可法者,臣等,本未嘗以唐、宋,仰期於殿下,則今亦不須辨爭,所陳論者,惟我太祖之創業貽謨而已,宣廟之至誠格天而已,孝宗之明天理、正人心而已,未知唐、宋之世,亦有此家法,而有實德善繼述,如殿下者乎?臣等之言至此,而殿下亦無所感發而勉從,則臣等之更有何言?稽之舊典,宣廟之不得不受者如彼,揆之時世,此義之不可不明者如此,聖明,倘回淵鑑,特垂睿察,則不待臣等之章辭而夬賜頷,可矣。且伏聞王世子昨以上章仰請,辭甚切而義至明矣。聖明,已察其出於忱誠,而亦不允兪,噫,父子、君臣之間,亦豈無絜矩之道哉?以殿下追尊列聖之心,獨不念東宮尊親之孝乎?臣等不避煩猥,更瀝肝血,不得請則不敢退矣。伏乞亟遵祖典,以副衆願,千萬幸甚。答曰,卿等之陳請雖懇,予之必欲堅守初志者,亦有所執,決不可允從也。
1月16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病〉。左承旨金德基〈坐〉。右承旨許玧〈坐直〉。左副承旨尹憲柱〈坐直〉。右副承旨兪命弘〈坐〉。同副承旨申鐔〈坐〉。注書李國休〈病〉洪廷相〈出使〉。假注書申兼濟〈仕直〉金在魯〈病〉。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德基啓曰,副護軍趙泰興,肅拜單子呈入之後,未及來肅,推考,何如?傳曰,允。
○王世子永昭殿展謁還宮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兪命弘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吳命恆,持平金有慶在外,持平李挺周受由在外,掌令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三行缺〉
○金德基,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僚員,近甚不齊,姑降入直,今已多日,事極未安。上番校理洪致中,以春坊兼任,今日王世子永昭殿展謁時,陪從進去矣,應敎朴鳳齡,副修撰洪重休,受由已過四日,校理洪禹瑞,副校理李喬岳,再違只推之後,相繼呈單,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注書洪廷相出使,代以金在魯爲假注書。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新除授說書洪錫輔,時在京畿廣州地,書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尹憲柱,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七日,卽武臣堂上朔試射日次,而以庭請,內試射,旣已頉稟,堂上試射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副護軍李世最啓曰,臣承命馳往於驪州睡谷村行判中樞府事李畬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病勢沈頓,嚴召之下,末由趨承,冒上請譴之章,萬死是甘。又伏聞朝家,遵舊典、稱大慶,百僚獻祝,擧國歡欣,而臣乃委伏田廬,遠隔天閽,愆負增深,悚慄竢命矣。聖明不惟不加之罪,至遣銀臺之臣,臨宣敦諭之旨,恩禮隆異,詞意諄懇,十行縷縷,反復丁寧,不知螻蟻賤臣,何以得此於聖明?臣驚惑惶駭,五情震錯,自不覺涕淚之盈襟也。臣若可進而不進,旣致史官之來留,又辱非常之寵恩,〈二行缺〉惟望聖上,少賜寬假,召還史官,容臣待差登途,免作道路之屍,則實天地生成之大德也。臣精神迷亂,不能成語以對,謹當更具一疏,以陳危懇,而伏地隕越,但有悲泣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臣李濡,判府事臣李頤命等,率百官啓曰,臣等連日造庭,累陳衷懇,而天聽猶邈,兪音終閟,相顧錯莫,罔知所以。再昨聖批,敎以唐、宋諸君不足法,然後始知臣等,辭不達意,聖明誤認以彌文仰勉也。是故,昨日之啓,不避煩絮,罄竭忱誠,而又未蒙諒察,自愧言拙,尙有所未盡也,玆敢復申前說,以冀裁擇。蓋事有言相近而意則異,名相似而實不同者。〈二行缺〉誠如聖敎,而至於我列聖,則不然,有實德而不得辭,振鴻名而垂世敎,觀於宣廟再受徽號,皆以尊周之義,則可見也,何可以徽號二字之相似,而不究其實之不同也?昔孔子之作《春秋》也,假魯史之名,而明一王之法,今臣等不揆僭猥,竊取其義,亦欲以徽號之名,而表尊周之義,何可以其言之相似,而不察其意之絶異也?臣等之言,則祖宗之舊典也,臣等之意,則尊周之大義也,果有一毫彷彿於唐、宋之事者乎?夫所惡於尊號者,以其崇虛文而啓侈心也,而今殿下偉功、巍烈,至孝、大德,通於神明,協於家邦,體宣廟事大之誠,〈一句缺〉奉皇祀於旣替,激義烈於將晦,〈二行缺〉然則今之言者,謂之事涉豐豫,未也,謂之有損謙德,未也。臣等竊意聖明於此,必能亟回淵鑑,夬副群情矣。今承還旨,若曰堅守初志,亦有所執,臣等未知殿下之所執,果何在耶?其謂今日之請,有近於唐、宋之事乎,有違於祖宗之舊典乎,或涉於豐享豫大乎,或損於聖德之謙光乎?四者無一,所當如上所陳,而殿下,猶且堅執而不賜允許,此臣等所以抑鬱悶塞,而期於準請者也。仍竊伏念,臣等猥以無似,奉事殿下,今幾年矣?非徒殿下,已知臣等之心,臣等亦知殿下之心,則豈敢以非理之事,嘗試於殿下哉?言實有稽,而意實有在,伏乞聖明,俯察臣民顒若之情,仰遵祖宗已行之典,沛然回慮,遄降明命,不勝萬幸。答曰,昨日卿等陳啓之意,予非不知,而自謂此乃出於尊周之義,而我朝有已行之事,晏然守之,於予心,安乎不安乎?反復思惟,決難勉從也。延礽君、延齡君昍等,率諸宗啓曰,臣等日造明庭,相與瀝盡肝血,冒瀆宸嚴,誠未格天,兪音靳閟,聖批至以昨者之批,已諭予意,牢定之志,決難變改也,爲敎,臣等,聚首兢惶,不勝悶鬱抑塞之至。臣等,雖矇無知識,豈敢以無稽之言,不詢之謀,進之於君父之前哉?噫,自古帝王,有非常之功德,則必有非常之稱號,故本朝列聖,不能不勉副群情者,誠以人心難遏也,天命難違也。惟我主上殿下,聖神、文武,聰明、睿智,豐功、偉烈,卓乎千古,洪恩、厚澤,浹於萬民,八域謳歌,億兆願戴,皆欲以徽稱,上於吾君者,將以表大義於天下也,永有辭於後世也,此實人情之所同得,而有不可以尊威壓而沮之。〈二行缺〉以殿下,久靳允兪,使吾儲君至情未伸,不遑寢食,以聖上止[至]慈之仁,何不念及於此也?臣等同聲合辭,叩墀血懇而不知止者,顧我祖宗已行之典,昭如日星,垂裕後昆,則在今日肯構繼述,尤有光於祖宗,而殿下終執謙挹,牢拒此請,則豈不違於揄揚祖宗聖德之意哉?臣等之所大懼悶者,不但在於縟禮之不行而已。玆不避鈇鉞之誅,復此瀆擾,雖被大何,不得准請,則不敢退也。伏乞聖慈,更加三思,亟賜兪音,以副一國臣庶之望,不勝幸甚。答曰,予意已諭於庭請之批矣。
○王世子上疏,伏以,臣於日昨,敢將懇迫之忱,仰瀆宸嚴之聽,伏承聖批,不賜允可,至以予之所執者是,則但當堅持不撓爲敎,臣不勝抑塞悶鬱之至。恭惟我聖明,臨御四十載,邊陲無煙火之警,黔首有奠居之安,豐功、盛德,有光祖宗,尊周大義,伸於天下,環東土數千里,凡有血氣者,莫不引領擧踵,佇聞揄揚之典,臣率循輿情,疾聲申籲,伏願聖明,夬賜允許,以副一國含生之願,千萬幸甚。答曰,連章陳請,雖出誠悃,以予寡德,敢曰是祖宗朝已行之典,而猥受尊號乎?此予所以大不安於心,極意牢拒者也,其勿復請。
1月17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坐〉。左承旨金德基〈病〉。右承旨許玧〈坐〉。左副承旨尹憲柱〈坐直〉。右副承旨兪命弘〈坐〉。同副承旨申鐔〈坐直〉。注書李國休〈病〉洪廷相〈出使〉。假注書申兼濟〈仕〉金在魯〈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兪命弘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吳命恆,持平金有慶在外,持平李挺周受由在外,掌令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尙游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宋相琦,陳疏入啓,參判李晩成,參議李宜顯,俱以病不來,不得開政雲。參判李晩成,參議李宜顯,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二行缺〉
○有政。吏批,判書宋相琦陳疏,參判李晩成進,參議李宜顯牌招不進,都承旨權尙游進。兵批,行判書趙泰采,參判兪命雄,參知金相稷庭請進,參議黃一夏進,左副承旨尹憲柱進。
○吏批啓曰,判書宋相琦陳疏,參議李宜顯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以尹世綏爲大司諫,金楺、李相周爲掌令,李德英爲刑曹參議,金宇杭爲兼同春秋,崔錫恆爲右參贊,李鳳年爲兵曹佐郞,柳鳳鳴爲典籍,黃欽爲奉常提調,閔鎭遠爲校書提調,金宇杭陞付知春秋,金鎭圭降付同春秋,以金興慶、洪好人、鄭東後爲副護軍,金在魯爲副司正。
○領議政臣李濡,行判中樞府事臣李頤命等,率百官啓曰,臣等昨日伏承聖批,有曰,陳啓之意,予非不知,而自謂乃出於尊周之義,而先朝有已行之事,晏然受之,於予心,安乎不安乎?噫,群下之苦心,殿下已知之矣,猶有不能自安於聖心者,此則殿下撝謙之素志也。然臣等誠有所不敢仰承者,竊觀隆古聖王,苟灼見天意、人心之所在,則雖自耕漁而受大位,未嘗嫌其自謂有德,而辭而不受。嗚呼,皇綱久絶,四海腥膻,而獨我殿下,明大義於偏隅者,豈非天意揄揚之典?擧國喁望,人心所在,又不言而可知也,而數字之名,殿下猶不能安,抑獨何哉?雖以先朝之事言之,其前後以進號爲請者,蓋多一時名臣,而卒以宣祖之聖焉而受之,諸臣,豈嘗請其所不當請,而宣祖,尤[又]豈嘗受其所不當受者乎?宣廟初,答玉堂之批,可謂落落難合,而其終則曰,不得不受,其始讓而終受者,又豈不安而強爲之耶?今殿下之讓,亦已至矣,而如宣祖之始矣,又何可不終受之也?況所謂尊周之義,與宣祖之世,有不同者,殿下所以當冠屨之旣倒,而明義理於將晦者,其事愈奇矣,其功愈偉矣。〈四行缺〉夫以天下萬世之義,而前有聖祖、賢臣之所講行,後有盈庭之請,擧國之情加之,臣等所以寓勉戒於揄揚之中者,又如許而殿下方且謙挹退託,闕而不圖,臣等但知其讓之太過,而未見其受之爲不安也。以宣祖之所受,而殿下獨不受,得無反有所不安者乎?傳曰,繼序思不忘,又曰,遵先王之法而過者,未之有也。伏乞殿下,亟行宣祖之舊典,以副一國之群情,不勝幸甚。答曰,卿等累日盈庭,力請至此,謙挹之初心,終難自遂,不得不勉從焉。
○延礽君,率諸宗啓曰,臣等日聚大庭,竭盡血忱,號籲不已者,以聖上豐功、盛烈,徽稱不擧,典禮有闕,則將無以揄揚於天下後世也。不避瀆擾,庶幾日月之回照,微誠未格,天聽愈邈,聖批,至以予意已諭於庭請之批矣。臣等取見庭請之批,則聖敎有曰,卿等陳戒之意,予非不知,而自謂此乃出於尊周之義,而我朝有已行之事,晏然受之,於予心,安乎不安乎?反復思惟,決難允從也。臣等,相顧錯愕,抑塞悶鬱,而又不敢知聖意之所在也。臣等,竊惟《春秋》之義,莫重於明義、正倫,帝王之孝,莫大於繼志、述事,而恭惟我殿下,聖神、文武,體宣祖格天之德,承孝廟未伸之志,皇壇報祀,大義重明,巍蕩功德,浹人肌骨,擧國臣民,贊揚聖烈,援擧祖典,欲上崇號於聖躬者,將以表白天下,有辭後世,此固天理、人情之所不可已者,聖上亦當率聖祖攸行,副群下喁望,夬賜允從,其在我殿下繼述之道,至矣美矣,有何一毫不安於聖心者而過執撝謙,使群情抑鬱,至此之久也?臣等繼伏聞王世子邸下,又復上章祈請,藹然忱誠,感動神明,上自卿士,下至匹庶,遑遑奔走,至有流涕者曰,我聖上止慈之仁,曷不念吾儲君惻怛之誠,至情未遂,鬱悒若此也?〈三行缺〉濟濟群工,無非理義之臣,亦豈以無稽之言,干瀆聖聰,以增其不安於淵衷哉?臣等莊誦聖批,疑惑滋甚,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臣等,干冒鈇鉞,更瀝肝血,叩首丹墀,齊聲呼籲,伏乞聖慈,勿復留難,快從群議,以答擧國臣庶之望,不勝大幸。答曰,累日盈庭,力請至此,謙挹之初心,終難自遂,不得不勉從焉。
○申鐔啓曰,尊號之請,旣已勉從矣。禮曹多有擧行之事,而判書金宇杭未肅拜,參判李壄,參議趙道彬呈辭,不爲行公,竝卽牌招,以爲及時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上尊號庭請啓辭之批,卿等累日盈庭,力請至此,謙挹之初心,終難自遂,不得不勉從焉事,命下矣。尊號都監堂上、郞廳,令該曹速爲差出擧行,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宋相琦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復授天官之長,予意非偶。至若卿之所遭,前後疏批,開釋已悉,每引爲嫌,無已太過?卿其安心勿辭,速出行公。
○行判中樞尹拯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玆所送若干酒膳,曷雲盡待賢之禮哉?卿之年齡雖高,精力尙旺,須體予虛佇之誠,安心勿辭,從容就途,毋孤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行大司憲權尙夏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玆所送如干酒膳,曷雲盡待賢之禮哉?疏末所陳,可不留心焉?卿其安心勿待罪。
○獻納韓永祚上疏。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領議政李濡箚子。答曰,省箚具悉。大提學,明日圈點焉。
○傳於申鐔曰,明日開政事,分付。
○申鐔啓曰,大提學明日圈點事,命下矣。明日待開門,大臣、六卿、判尹,依例命招圈點,政府西壁,亦當依例牌招,而左參贊閔鎭厚,右參贊崔錫恆,俱在外,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啓。左右參贊,今姑改差。
○又啓曰,明日大提學圈點事,命下矣。前大提學金鎭圭,明日待開門牌招,使之薦望,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宋相琦疏曰,〈三行缺〉且念臣醜陋本末,罔逃於明鑑之下,此後睿簡,必不至重誤矣,豈料今者,又有此萬萬不敢當之恩也?夫天官職責之重且大,聖上所知,何待臣言?而此雖當平世負重望者,猶或難之,況今時勢艱險,朝象睽乖,一擧措之間,動輒罣礙,詬謗隨之,前後諸臣,其才地力量,皆非臣比,而一入其地,鮮不顚沛,如臣輕疏、迂淺,百不猶人,人之視臣,曾不足爲軒輊,而今乃據權衡之長,操進退之柄,不量己分,偃然冒當,則臣之爲世僇笑,固不足暇恤,而終不免孤負隆寄,僨誤國事,則到此之後,雖萬被罪,亦何所及哉?近來官方,雖曰大壞,若使如臣等輩,循序平進,不少難愼,則其駭瞻聆、辱名器,莫此爲甚,而貽累聖上則哲之明,亦將如何哉?此臣之所深懼,不但爲一身之私義而已。且臣前日所被人言,已經辨暴,且蒙開釋,今不敢每每提說,煩溷天聽,而惟是辱人之賤行,奴隷之所羞,湊合成罪,狼藉難掩,至今思之,心肝欲墜,雖曰,橫逆之來,自反無愧,汚辱之名,已不可洗矣。臣竊見近者,朝廷之上,論事一不合,輒以聲色相加,惡言凌藉,無復斟量,此風已成,殆難救藥,而若乃疑人於心術之間,直歸於憸小之科,則如臣所遭,亦未之見,此固臣平日言行,不見信重,當風波互激之時,爲一種脅持之資,而上累淸朝,下辱身名,皆臣自取,尙誰尤哉?今若諉以一番自處,便謂無嫌,視同平人,冒廁周行,則一世嗤點,將何以自解,而不幾近於不識人間羞恥事乎?日昨恩除,出於罪廢之餘,誠不勝其感激兢惶,而適値國有大慶,賀禮隔宵,職事所關,嚴召薦降,逃遁不得,強顔冒出,只欲一參呼嵩之列,少伸情禮而已,因仍蹲據,本非臣意,況此新命,尤是分外,雖無他故,豈有一分承當之望乎?伏乞聖慈,諒臣危迫之忱,將臣本兼諸任,亟賜鐫免,以重國事,仍命斥退,勿復旋擧,使臣得以全其私義,守其本分,則亦可爲養廉恥、礪臣節之一助矣。臣無任區區。
○草莾臣尹拯疏曰,伏以,垂死賤臣,尙未溘然,匪分官名,猶在身上,本當連章控乞,以蒙恩解免爲期,而猥疏之上,輒煩恩批,恩批之降,輒煩史官,臣實以是爲惶懼,不敢復爲煩瀆之計,只得泯默縮伏,以待死期而已。不意聖慈,特垂眷顧,乃於昨者,委遣掖庭下人,臨問死生,加以七種食物,賜賚優渥,辭謝無路,伏地祗受,臣不勝驚惶隕越,繼以感泣,罔知所以仰諭也。仍竊伏念,臣以溝壑賤分,螻蟻微物,蒙被聖朝恩命,與天無極,而終無涓埃之報,朝暮待盡於牖下,孤恩負國之罪,死有餘誅,日夜兢戰,措躬無地,卽今喉下,雖有一縷殘喘,而盲聾屍居,已無生人之事,安有如此而尙係朝籍之理?今因聖問之及,冀蒙哀憐之恩,敢冒萬死,復申籲號,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特賜矜諒,將臣崇資樞銜,一倂收還,俾臣一息未絶之前,得以還其賤分以死,千萬幸甚。
○前司果臣權尙夏疏曰,伏以,臣於日昨,敢以乞免之章,附上縣道,猥瀆極矣。方此惶恐俟罪,千萬夢寐之外,禁掖臺人,遠臨樵牧之社,宣賜法酒,副以御廚珍羞,此誠聖王優侍賢德,曠絶千古之恩數,而今乃施之於至愚極陋之賤臣,此何擧措也?臣驚惶震越,不覺汗發沾衣也。噫,凡人於鄕里長老,偶蒙一呻之饋,猶不勝榮感,況臣得此於君父,何等鴻渥,而至再至三,前後繾綣,臣雖粉骨糜身,何以報罔極之恩哉?顧此望八之年,效答無地,則惟當趨詣天門,百拜九頓,仰獻嵩華之祝,少伸犬馬之忱,而牀席危喘,朝暮待盡,雖欲強起,其勢末由,瞻望雲天,只有涕淚而已。〈二行缺〉目今諸路飢荒,流丐盈路,臣雖受此,誠不忍獨食,倘蒙遍加矜恤,使赤子得免顚壑之患,則臣雖木食澗飮,與有榮光,伏願聖上垂省焉。
○獻納韓永祚疏曰,伏以,臣之老母,今年七十五矣。宿嬰奇疾,沈綿牀簀,常有凜凜之憂矣。自數日來,寒熱、嘔逆等症,萬分危惡,方在昏委不省中。臣以獨身藥物,救護之方,無他人可恃,晝夜扶持,焦遑煎迫,以此情理,決無離舍供職之勢,玆敢冒死陳籲,伏乞聖慈,俯賜矜諒,亟命鐫遞,俾得專意救護,以伸至情,千萬幸甚。
○領議政李濡箚曰,伏以,百僚盈庭,罄瀝肝血,伏蒙聖明,俯諒群情,特下兪音,國家萬年無疆之休,其自是歟?臣無任驚喜聳抃,不省所言,大禮儀節,當有次第擧行者,而賓廳會議時,不可無主文之臣。大提學,今方有闕,似當趁速變通,惟聖明之裁處焉。
1月18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坐〉。左承旨金德基〈坐直〉。右承旨許玧〈病〉。左副承旨尹憲柱〈坐〉。右副承旨兪命弘〈病〉。同副承旨申鐔〈坐直〉。注書李國休〈仕〉洪廷相〈出使〉。假注書金在魯〈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金德基,以禮曹言啓曰,上尊號事,旣已命下矣。永昭殿、敬寧殿、中宮殿尊號,亦當一體議定,依宣廟朝已行之例,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以大提學圈點事,政府西壁,方開政差出,待下批卽爲牌招,使之同參圈點,何如?傳曰,允。〈三行缺〉
○吏批啓曰,判書宋相琦未肅拜,參議李宜顯病不來,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以金鎭圭爲左參贊,李健命爲右參贊,李大成爲禮曹參議,李濡爲尊崇都監都提調,趙泰采、金宇杭、趙泰耉、宋相琦爲尊崇都監提調,李眞儉、金普澤、李有壽、金始鑌、嚴慶遂、閔在洙、趙榮福、李潗爲尊崇都監郞廳,金致龍爲判決事,鄭必東爲宗簿正,大提學圈點,宋相琦、崔奎瑞,竝六點,落點宋相琦。
○兵批,判書趙泰采,參議黃一夏進,參判兪命雄,參知金相稷病,左副承旨尹憲柱進。以李光迪爲知事,朴星瑞、朴廉、吳斗建爲同知,趙湜、李耋、李溭爲僉知,朴泰圭爲忠壯將,朴廷豪爲忠翊將,鄭逴爲鷹牌頭,黃遇漢爲昌德宮假衛將,李彥鑌爲羅暖萬戶,李炯爲武兼,劉起邦爲造山萬戶,趙正緖爲翊衛,李志尹爲衛率,閔鎭厚爲副護軍,崔錫恆爲副司直。
○尹憲柱啓曰,卽伏見平安監司兪集一去壬辰秋冬等褒貶則啓本,則邊將無一人居下,殊無嚴明殿最之意,平安監司兪集一推考,何如?傳曰,允。
○右參贊李健命上疏。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韓山幼學李勛相等上疏。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掌令李相周上疏。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金德基啓曰,今二十一日賓廳尊號議定時,政府西壁,不可不備員,而右參贊李健命,旣已遞職,其代,明日待開門政官牌招,使之開政差出何如?傳曰,允。
○右參贊李健命上疏,伏以,臣之情病,決難自力,幸蒙天恩,得解銓任,日夜頌祝,無地仰酬,敦府散秩,猶懷兢惕,千萬意外,忽叨新命,召牌下降,不敢坐違,來詣闕外,而臣與左參贊臣金鎭圭,有四寸娚妹應避之嫌,不可仍帶,伏乞聖慈,竝命該曹,照例遞改,不勝幸甚。
○韓山幼學李勛相等上疏,伏以,臣等竊伏惟念〈三行缺〉麗朝韓山伯贈諡文靖公李穡書院,在於臣等所居之地,而宣額致享,幾數百年矣。凡爲其子孫者,有節行如種學,有道學如耘,而皆得以配食,獨故集賢殿校理李塏,以穡之曾孫,其忠節之卓然,實繼祖武,而尙未與於配享之列,此豈非聖世之欠典,志士之嗟惜者耶?夫李塏之與成三問等,爲端廟死義之蹟,至今昭在人耳目,而精忠大節,固可以撐柱乎宇宙,炳烺乎日星,則不待臣等之臚列,而亦已聖明之洞燭矣。況且其祖穡之文章、德業,旣爲麗朝之名臣,而有孫如此,則如李塏者,可謂無忝爾所生,而不墜其家聲者矣。嗚呼,其孫之忠節,若是其偉然,則其所同享於一室之內者,在私固爲奇事,而在公亦係盛典,尤所當不已者也。臣等竊見我殿下,自臨御以後,列聖未遑之典,幾盡修擧,而至於李塏等六臣,其所崇奬者,尤無餘蘊矣。愍節頒額,旣在壬申,官爵追復,又在甲戌,而褒忠顯節之意,亦屢發於篇章,故今者臣等之來也,歷過露湖,仰誦揭壁之宸藻,又入洛下,擎讀覽稿之親製,苟非我聖上所作爲,出尋常萬萬,則其何能爲六臣地者,若斯之至矣乎?臣等固知聖意之眷眷者已如此,而追享一事,尤易於頒額、復官,則一上封章,允音卽下,顧何有一毫遲疑之事哉?此臣等所以氷路裹足,齊聲仰籲於九闕之下者也。伏願殿下,察臣等慕義之誠,許臣等追配之請,特使李塏,同享於其祖之祠院,則其有光於聖朝者何如也,其勵節乎士林者何如也?臣等無任區區云云。
○掌令李相周上疏,伏以,臣本庸駑,百不猶人,而濫蒙洪造,歷敭華貫,居常愧懼,若隕淵谷,今此風憲之職,又及於千萬夢寐之外,臣驚霣感惕,實不知置身之所也。固當含恩畏義,竭蹶趨承之不暇,而第臣年前,猥陳一疏,略論己卯科事,臣實無他意於其間,只採公誦之言,而伊後衆怒群咻,不勝紛紜,或操戈於同席,或聲罪以熒惑,此豈非萬萬情外耶?〈二行缺〉此固臣難進之一大關捩也。臣自前冬,宿患痰火之病,一倍添重,近以國有大擧,百僚陳請,義分所在,不敢退坐,力疾強起,趨造闕下者屢日矣。此時言病,固知不敢,而觸冒行動之餘,症情越添,旬月之內,決無復起爲人之望,不得不大聲疾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憐臣病纏膏肓,察臣言出肝膈,亟許遞改臣所帶職名,以安微分,以延殘喘,不勝幸甚。
1月19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病〉。左承旨金德基〈坐〉。右承旨許玧〈坐〉。左副承旨尹憲柱〈病〉。右副承旨兪命弘〈坐直〉。同副承旨申鐔〈坐直〉。注書李國休〈仕〉洪廷相〈出使〉。假注書權宏〈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撫夷萬戶朴安豪。
○王世子,遣宮官,大殿、中宮殿問安。答曰,知道。
○許玧啓曰,憲府,連以監察茶時,諫院闕啓,亦已多日,兩司之官,除在外、受由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於兪命弘曰,今下弓矢,撫夷萬戶朴安豪處賜給。〈二行缺〉
○又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本寺分養馬,如有故失瘦瘠之事,則每於畢上納後抄出,分授營邑,從輕重施罰矣。赦令旣下,時惟歲抄,竝有蕩滌之命,今此抄啓,似不當循例擧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爲抄啓。
○金德基啓曰,近日史官金在魯、沈珙、徐命均,相繼坐罷之後,上下番,連以兼春秋入直,當此朝家有事之時,事極苟簡。昨日下番兼春秋柳瑍,以批旨傳諭事,下去尼山地,上下番,雖僅備員,而豫備時,無無故現存之員,柳瑍兼春秋之任,今姑改差,禮曹他郞廳中,今日政差下,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卽接成均館牒呈,則典籍柳諫,身病甚重,不得察任雲,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宋相琦未肅拜,參判李晩成,參議李宜顯,左承旨金德基進。以黃欽爲右參贊,李健命爲知敦寧,兼春秋申壽華,左參贊黃欽,右參贊金鎭圭。
○兵批,判書趙泰采,尊崇都監會同坐起進去,參判兪命雄病,參議黃一夏進,參知金相稷,王世子陪衛進去,右副承旨兪命弘進。以李健命爲副司直,李眞儉爲副司果。
○假注書金在魯病,代權宏爲之。
○兪命弘啓曰,假注書權宏,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申鐔,以尊崇都監郞廳,以提調意啓曰,今此尊崇時,玉冊、玉寶所造玉片,當遣監造官,率匠手下去南陽,採取以來,而不無廚傳之弊,依近例分付京畿監司,以南陽府使,別定差使員,限八十塊監採上送,而〈二行缺〉都監監造官六員,差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尊崇都監監造官六,繕工假監役閔啓洙,平市奉事朴弼健,世子翊衛司侍直李益命,濟用監奉事金養謙,氷庫別檢金可行,濟用監奉事李景茂。王世子,敬寧殿展謁還宮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正言李秉常、朴聖輅啓曰,請還收罪人河減死定配之命,更加嚴加嚴刑得情,依律處斷。請還收唐津量移罪人金泰潤減等之命。請付處罪人李塾遠竄。請徒配罪人吳遂元更爲拿覈處之。請殺獄罪人劉次先依律處斷。請殺獄罪人韓順中依律處斷。〈措辭竝見上〉新除授司憲府掌令金楺,時在京畿果川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大司諫尹世綏啓曰,臣於千萬夢寐之外,諫長新命,遽及於已試蔑效之身,臣誠惶惑震爽,罔知攸措。念臣屢忝臺職,動遭顚躓,前後僇辱,俱極非常,今於歲月旣久之後,固不宜更事煩瀆,而不可復蹈覆轍,則明矣。且本院,方有李塾、吳遂元之啓,至以科場不嚴,前古所無,爲語,臣亦以其時考官,至被罪罷,今雖曲荷寬貸,卽賜甄復,而顧臣情勢,決不可參涉此啓,方欲以此陳疏自列,不意此際,召牌儼臨,臣含恩畏義,不敢坐違,黽勉出肅,而以臣蹤地,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判府事李畬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卿疏中,有待差登途之語,此爲可幸,而第以復覲退塡等文字觀之,其非久留之計,可以揣知,是豈予特遣史官敦召之意哉?情志之不孚,一至於此,繼以愧恧,無以爲心,而卿之疾恙如此,抑鬱之極,欲自臨視而不可得也。言出肝膈,卿須體諒,卽起造朝,安心仍留,毋孤予如渴之望。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原疏缺〉
○吏曹判書宋相琦疏曰,伏以,國家文衡之任,重矣,非其人而濫授,一猶不可,其可再乎?臣於此任,昔嘗承之,陋劣之狀,爲世嗤點,追思至今,慙汗尙浹,豈意今者,復有此誤恩也?臣之不才、不文,無與比數,尋常詞翰,亦不猶人,窘澁短拙,隨處敗露,其在少時,已負此媿,況今衰老,神精消亡,元來面墻,成一空殼,眞所謂鉛刀不可試割,禿帚不可掃物者也。臣之本末伎倆,擧世所知,特以一經匪據,便謂宿硏,下不欲刊汰其名,上未及勘破其實,致令擧措重失,名器再辱,噫嘻,此何事也?聖朝才俊,磊落相望,宿望新次,俱多有人,擧而授之,莫非踰臣,臣獨何人,兜占不已,視若己物,不恤公議,屢犯糠粃之譏乎?況臣本職,濫猥已甚,揣分量力,萬無一堪,而今乃加之以莫重之任,譬如僬僥擔上,又添千匂,顚沛覆跌,理不旋踵,福過災生,身且不保,螻螘微命,雖不足惜,天地大德,寧不有傷?臣自聞此命,五內焚灼,罔知所處。卽今國家大典,將擧,事體至重,日期且迫,而千思萬望,承命無路,誅戮是甘,更無他道,此豈但爲臣一身計也?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垂鑑諒,將臣新除文衡之命,亟先收還,毋令流布四方,大駭瞻聆,本兼諸職,亦賜次第鐫免,回授可堪之人,以重國事,以安賤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再授文衡之任,實循公議,卿其安心勿辭,速出行公。
1月20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坐〉。左承旨金德基〈病〉。右承旨許玧〈坐直〉。左副承旨尹憲柱〈病〉。右副承旨兪命弘〈坐直〉。同副承旨申鐔〈坐〉。注書李國休〈仕〉洪廷相〈出使〉。假注書權宏〈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二更至五更,月暈廻火星。
○兪命弘啓曰,今日賓廳日次,兩司當爲來待,而憲府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外,陳疏未肅拜人員,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禮曹單子,明日賓廳議號時,大臣以下命招事,允下矣。時、原任大臣及政府西壁、館閣堂上、六曹參判以上,明日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二行缺〉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會寧開市,旣已完畢,令承文院撰出回咨,別定禁軍,下送於義州府,使之傳給鳳凰城將處,以爲入送北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正月二十一日,武臣賓廳講書日次,而賓廳會議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尊崇都監,設局於本曹,本曹移設於典醫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新除授同知中樞府事吳斗建呈狀內,以年過八十之人,前月晦間,落馬重傷,不能動步,差復無期,入啓處置雲。西樞雖是閑局,病勢如此,則不可虛帶,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新除授鷹牌頭鄭逴呈狀內,居在江郊,伏聞除命,登途向京之際,忽於馬上,猝得中風之症,不能起動,入啓處置雲。逐日供上之地,不可等待其差病,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權尙游啓曰,左副承旨尹憲柱,連日病不仕進。今日乃是賓廳日次,該房承旨,尤不可退在,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於兪命弘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申鐔啓曰,吏、兵批御覽官案,當爲趁早修正以入,而兵曹入直郞廳郭萬績,纔聞同姓三寸叔母喪,不敢冠帶行公,他郞廳推移入直之際,日勢漸晩,事體極爲未安,爲先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奉敎單金在魯,待敎單沈珙,檢閱單徐命均。兪命弘啓曰,藝文館奉敎金在魯,時在京畿果川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行判中樞府事崔錫鼎疏曰,伏以臣向遭私戚,營葬於湖右,自郊寓轉尋南路,職名在身,理當上聞乞暇,而負罪之蹤,不敢以情私仰瀆,權窆淺土,待春安厝,又未免遲留數朔,擬於完事還捿之後,一陳請罪之忱矣。伏聞比日,因大臣諸臣陳請,有大庭稱慶之擧,於惟我聖上殿下,一德享天,寶曆方永,迺於三元之月,誕膺百僚之賀,玆實曠古稀有之慶,億萬年無疆之休,率土含生,頌祝惟均,田夫野老,擧皆欣欣相告,念臣蒙被渥恩,屢忝大僚,區區犬馬之心,曷勝其懽躍抃蹈之誠哉?顧以罪釁非常,情實未白,有不敢徑入修門,晏然趨造於嵩呼獸舞之列,身落窮鄕,疾病沈淹,又未克進伏城外,小效瞻辰之悃,戀結雲霄,但有涕淚。鄕居僻左,晩始承聞,訟愆亦至緩後,私心尤增悸恐。伏乞聖明,先命遞罷臣職,仍勘臣前後罪犯,以安微分,以肅朝綱,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從速上來行公。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左參贊黃欽疏曰,伏以臣,本以篤老癃病之人,兼有卒發暴重之症,俄頃之間,便作死人。前冬春官之除,適會疾作之時,天牌踵臨,事勢急遽,未及陳暴病狀,無端違逋,論其負犯,合被大何,而匪怒之敎,旣出寬大之度,罷免之罰,又從末減之科,臣含恩訟罪,分甘廢捐,而不自意恩敍遄降,除命又至,不知負罪賤臣,何從得此?在臣之道,惟當卽日祗肅,以少伸感戴之忱,而竊伏聞向來大臣筵斥,極其嚴峻,臣一倍驚怖,靡所容措。衷情未白,轉益危蹙,雖蒙滌瑕甄錄之異數,而有不宜唐突冒進於周行者,玆又冒萬死畢陳危懇,仰瀆宸嚴之下。〈二行缺〉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左副承旨尹憲柱疏曰,伏以臣獲戾神天,禍延先父,雖頑不死滅,以至於服除,而罪釁餘喘,無復有當世之念矣。迺者聖明,記識於三年不呼之餘,除命遽宣,俾踐銀臺之宿硏,臣痛念昔日,感激新恩,自不覺涕淚之交迸也。臣本庸下,無一行能,而濫竊科第,歷試內外,以躋大夫之列,菽水之養,幸不乏絶,又以臣叨塵侍從,推恩之典,再及於臣父未死之前,一念感結,不知死所,只欲糜身粉骨,以酬萬一者,是臣宿昔之志也。噫,古人云,無父何怙,無母何恃?臣今不天,旣失怙恃,固當以事父母之誠,一移於事殿下,夷險燥濕,惟聖上之所使,而顧臣受氣本薄,居常善病,五年之內,連遭終天之慟,草土之後,氣血俱竭,便成癃廢之物,而適當太廟展謁之日,天牌狎臨,臣迫於嚴命,忍死趨參於陪從之列,繼以朝有大慶,百僚庭籲,不敢言病,連日就直,病勢越添,有若病家之論症,雖不敢猥瀆天聽,而最是支體麻木,艱於運步,目視昏花,不能辨字,法筵登侍之際,王言出納之間,誠有所萬萬不可強者矣。今日賓廳次對,臣以該房,當爲入侍,又有牌召之命,臣不得不擔曳病軀,秪詣於九閽之外,悉暴情悃,干冒宸聽,伏乞聖慈,俯賜矜察,亟許遞改,以便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禮曹參議李大成疏曰,伏以臣於病伏省愆之中,忽叨儀曹佐貳之命,當此國有大慶,百僚歡抃之辰,春官職掌,視他尤緊,在臣分義,固當聞命卽謝,奔走效勞,而〈三行缺〉顧臣性本巽懦,生平不曾以惡言,加諸人,況今白首垂死之年,寧有爲兒子修郄,不顧事面,噴罵言者之理哉?此已萬萬情外,而至於李萬休事,尤不滿一笑。萬休之當初春曹懸錄者,不過欲明其自己呈券之早晩而已,元非出於故爲挨逼臣子之意,初無一毫可怒於其人之端,抑獨何心,公然蓄憾,悖言叱辱於稠廣之中哉?若夫狂易之人,或有以不相涉之事,無端詬辱者,而臣雖昏愚,猶不至於病風喪性,豈可恨憾於無可怒之人,作此駭悖之擧耶?如許無根不近理之言,未知臺臣,於何得聞,而容易至達於紸纊[黈纊]之前哉?伊時聖批,旣以傳聞不可信,爲敎,則天鑑已燭其孟浪矣。經年之後,臣何必縷縷陳暴,以犯古人無犯之戒哉?只恨臣涉世昧方,言行未孚,未能見重於同朝,末乃得此意外之謗,莫非臣自取,尙誰咎哉?臣遭此以來,情跡危蹙,身帶軍銜,而亦不能束帶結冠,趨參於歲首朝謁之班,至入於現罷之中,分義惶懼,至今未已,不意玆者,恩敍纔下,除命隨降,而以臣卽今情勢,萬無抗顔冒出之理,伏乞聖慈,亟賜鐫免,以安私分,以快人心,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憲臣疏中云云,大不近理,予已燭其孟浪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司諫權忭疏曰,伏以臣釋褐登朝,殆逾二紀,忝列從班,亦有年所,狗馬之齒,今已六十有三矣。螢窓操觚之志,本不期於高蹈,雲衢立揚之願,初不異於諸人,而召旨之下,前後陳乞,未嘗一日立於朝者,豈有他哉?始焉名義至嚴,不敢冒進,中焉私情悶迫,願乞終養,終焉賤疾沈篤,自分屛廢,臣之始終本末,不過如斯而已。到今白首之年,死期將迫,灰心世途,已絶陳力之望,〈二行缺〉臣之從前控免,雖非一端,卽今難強之勢,專在於身疾,衰齡宿疴,已不須言,而前秋別症,最關死生,半身不遂,殆閱五朔,叫號牀席,作一僵屍,自斷此生,萬無更起之路,不得不瀝血哀鳴,復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諒危懇,特許鐫免,仍命選曹,永刊朝籍,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也。臣無任區區。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說書洪錫輔疏曰,伏以臣於頃者,橫被全羅監司柳鳳輝無限醜辱,在臣廉隅,誠不可一日蹲冒於榮次,連尋長單,幸蒙恩遞,退處郊野,自追愆尤,曾未數日,除書降臨,召命勤摯,臣是何人,叨此寵數?所當含恩趨榮,以伸微分,而第觀鳳輝後疏,尤不勝其駭惑也。臣之前疏,旣明其出於無心,則彼雖始或妄疑,終必自悟,而意在遂非,佯若不知,必欲勒歸之,強下其字,終不覺其自辱,此實萬萬常情之外。況其言徵不稱在之引,此是爲人子各諱其親之義,今鳳輝,以己之所當處者,反責之他人,咎臣以不避音相似之字,有若禁止其管下吏屬,固已可笑,若乃斥然正而書之之雲,尤極無謂。凡於章奏之間,苟有可擧之端,親名亦不敢諱,昔年臣疏,亦用此例,則今豈可以對鳳輝之故,強諱鳳輝之所諱乎?臣之所與鳳輝辨者其肯綮,只在於其父故相臣名字,不擧其名字,將無以明其不然,而告君之辭,不得不然矣。乃敢肆然增怒,至謂之痛迫詬辱,孰謂其人之不識事理,乃若是耶?臣聞敬親者,不敢慢於人,臣未知鳳輝之加人以不忍加之惡言,齕齕斷斷,不小反省者,果可謂知所以敬親乎?其言固不足辨,然其誣衊,實是莫大之辱,決不可諉以橫逆,晏然自如,況此胄筵勸講,何等職責,今臣受誣,何等惡名,而惡名未譾,職責遽加。〈二行缺〉若夫抗顔冒進,則不惟淸朝士大夫,羞與竝肩,將不必食其餘矣。伏乞聖慈,俯賜諒察,刊臣職秩,以快人心,以靖私義,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柳鳳輝疏語,殊涉太過,何必深嫌?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檢閱徐命均疏曰,伏以臣於日昨,伏蒙恩由,護視病母,不意史局起鬧,移除有命,召牌遽降,而臣之母病,一向莫重,其在情理,斷無離違就直之望,終未免坐違,猥越之極,祗竢威罰,聖度寬大,只賜坐罷,感激惶隕,不知死所。玆者意外牽復舊硏,嚴召踵至,臣怵分畏義,敢此趨詣禁闥之外,臣之私情,有不敢每每仰煩,而第有萬萬難安之情,向日右僚疏,擧臣而曰,無端違牌,壞損館規,臣不勝瞿然慙恧之至。臣之違召,誠出於萬不獲已,右僚,豈不諒悉,而其爲言,乃至於此,三百年館規,緣臣而壞損,則其罪伊何?此不但爲右僚之呵責而已,臣何敢徒恃寵靈,而拔置廉隅乎?且臣與奉敎臣金在魯,有應避之嫌,前旣疏陳蒙遞,則今不可冒嫌仍帶。〈二行缺〉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午時,上御興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領議政李濡,漢城判尹金錫衍,禮曹判書金宇杭,韓城君李基夏,刑曹判書朴權,右副承旨兪命弘,掌令李相周,正言李秉常,校理洪禹瑞,假注書權宏、趙尙絅,編修官洪慶先,記注官申壽華入侍。李濡進伏曰,歲後日氣,連日不佳,此時聖體,若何?上曰無事。濡曰,臣等屢日率百僚,陳請徽號,而聖批撝謙,牢拒不許,臣等悶鬱度日矣。聖上特察群情,終賜勉從,一國含生之類,孰不鼓舞懽忭乎。臣等於啓辭中,以顧名務實之意,亦旣陳戒,而聖上自今以後,益務實德,以基億萬年無疆之休,則宗社幸甚矣。〈三行缺〉濡曰,今此尊崇都監擧行凡事,當考舊例,而祖宗朝,雖有已行之典,世祖朝謄錄,則久遠無存,只有宣祖朝《甲辰謄錄》,而亦多涉缺,此外無他可以憑據者,恐不無疏漏未盡之患。世祖、宣祖兩朝,江華所在實錄,遣史官考出以來,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濡曰,卽今史官,皆在坐罷中,自上有收敍之命,後可以考來矣。上曰,竝敍用,可也。〈出榻前下敎〉濡曰,今此兩大慶設科一款,以祖宗朝舊例觀之,則皆以增廣設行,而曾無一年內,疊行增廣之事,今番則稠疊於一時,旣不可踰年而疊行,則事勢實爲難便。外議皆以爲宜有變通之道,而事體重大,自下有不敢輕議,今因入侍仰稟矣。上曰,曾有合慶設科之規矣。濡曰,今此兩慶,古所罕有,合慶設科,事體未安,而辛卯年孝廟朝合七慶設大擧別試矣。辛丑年,合五慶設大增廣,而其時兩大妃殿,俱上尊號,至於聖上誕降,實是莫大之慶,而有此合設矣。丙辰年合七慶設大增廣,而其時亦有兩大妃殿尊號及宣廟世室之慶矣。今番則事體有難合設,故自下不敢輕議矣。上曰,合慶設行大增廣,可也。〈三行缺〉濡曰,歲首特下備忘記,專以勸農爲敎,軫念民事雲,聖意至矣盡矣。卽今農節將迫,所當着念奉行,而自前申飭,非止一再,漸不如初,終無實效,此莫非守令輩怠忽之致也。上年農事,未免凶歉,三南各邑,雖或有慘被災害之處,其中亦多有稍優之處,而今年收租,實結大縮。爲守令者,憑藉被災,以致如此,地部稅入,未滿十萬石雲。前頭經用,實爲難繼,今秋又若不登,則公私狼狽,有不可言。大抵民之休戚,係於守令之能否,而銓曹未盡擇差,道臣不善黜陟,臺官亦無論劾之擧,故全不畏憚矣。申飭銓曹,守令必爲擇差。且褒貶中下考守令之窠,若待大政差出,則必至遲延,農節漸晩,殊甚可慮,使之爲先差送,別諭道臣,使之申飭各邑,着實勸農,嚴明黜陟,毋踵前套,似爲得宜矣。上曰,大臣所達,誠是,依爲之。〈出擧條〉濡曰,頃以差出嶺南巡撫使,先至星州,按覈殺獄事,有所定奪,而非但朝臣,多在罷散中,可合差送之人,未易,尙今遷延矣。咸鏡監司權𢜫,曾在西藩時,治績茂著,故當初薦授本職,蓋以此也,而其辭疏中革職一款,實有拘礙之端,北道開市,監司姓名,例入於咨文中,恐不可強令赴任,今宜遞改,仍差嶺南巡撫使,催促上來,以爲趁速下去之地,何如?上曰,開市時咨文拘礙事,然矣。權𢜫遞改,仍差嶺南巡撫使,催促下送,可也。〈出擧條〉濡曰,慕華館峴上,曾建唐將碑,而因彼人之往來,仆置久矣,所見,誠爲未安。若於稍僻處豎立,則別無所妨,以此分付該曹,何如?上曰,碑石無傷處乎?錫衍曰,樵傔所傷,不無瑕痕雲矣。〈二行缺〉濡曰,臣見平安監司兪集一狀啓,則今番使行時,刷馬驅人六十二名,見闕於柵門逢點時,有所詰問,則領去差員靑城僉使張翊文,惶㤼,以初不來誤對,以此城將,馳通於義州,使之査報,故六十二名內,三十六名,則捉得推問,皆是徑先出來者,其餘二十六名,則不知本處,未及査問云云,蓋使行時,餘馬隨往,瀋陽擇把後,其餘出送,則因使買賣以來者,例也,而爲差員者,旣爲領率入去,則出來之時,所當一一點閱。〈二行缺〉上曰,張翊文拿問,李敏英罷職,可也。〈出擧條〉濡曰,前日校理李喬岳在鄕時,疏陳三南凶荒之狀,請減收米,令廟堂稟處矣,又於筵席申請,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上年農事,雖雲凶歉,其被災之處則慘矣,而其餘則亦多稍實,近聞市直,亦不甚低,朝家時加優卹,至於綿田,亦許給災,以致實結大縮,前頭經用,將無以繼矣。若非乙、丙大無之時,則曾無許減收米之事,今亦似難許減,而儒臣目擊陳請,聖上每軫民憂,循例陳啓,有所未安,故今因入侍敢達矣。上曰,然則姑置之,可也。〈出擧條〉濡曰,今此都監擧行事,以甲辰謄錄觀之,則未議號之前,宣廟特令先行告廟之禮,大槪此則宣廟,以賴大明而中興之意,先告宗廟,故有此敎也。今番則旣先議號,且以近例觀之,則皆於陳賀時,前期三日,行告廟之禮,該曹,今亦依此擧行,而甲辰年,則宣廟特敎如此,故敢達其曲折矣。上曰,然矣。
○掌令李相周所啓,請還收黃順中放釋之命,令該曹嚴加窮問,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凡諸科場試券中,不敢用異常有標之字者,蓋所以妨奸也。今番庭試入格人李獻英、獻章兄弟試券,書題中龔字,皆以𭘐字書之,此字,雖曰,古體有之,旣非題板所書之字,今不可勒歸於用情之科,而字樣旣非恆用之體,則其在執法之道,宜有論劾之擧,請李獻英、獻章試券,令該曹更加考出拔去。上曰,勿煩。〈二行缺〉又所啓,請還收唐津量移罪人金泰潤減等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付處罪人李墪遠竄。〈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徒配罪人吳遂元,更爲拿覈處之。〈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殺獄罪人劉次先,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殺獄罪人韓順中,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大司諫尹世綏,以〈措辭見上〉引嫌而退,不嚴二字,只出汎論,以此引嫌,殊涉太過,請大司諫尹世綏,出仕。上曰,依啓。
○兪命弘曰,因大臣陳達,以實錄考出事,有史局上下番竝爲敍用之命矣。莫重史局,連以兼春秋替直,亦甚未安,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諸臣遂罷出。
1月21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坐〉。左承旨金德基〈坐〉。右承旨許玧〈坐〉。左副承旨尹憲柱〈病〉。右副承旨兪命弘〈坐直〉。同副承旨申鐔〈坐直〉。注書李國休〈出使〉洪廷相〈出使〉。假注書權宏〈仕直〉沈尙鼎〈病〉。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㐚足萬戶丁履輝。
○兪命弘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吳命恆,掌令金楺,持平金有慶,在外,掌令李相周,呈辭,持平李挺周,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賓廳議定尊號,大殿尊號,顯義、光倫、睿聖、英烈,永昭殿尊號,光烈。〈一行缺〉
○大殿、永昭殿、敬寧殿、中宮殿尊號,旣已啓下,招致禮曹郞廳,出給單子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口傳啓曰,各殿尊號單子,旣已啓下,判付,當爲書給該曹,而此與他文書有異,以癸巳正月卄一日書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於兪命弘曰,今下弓矢,㐚足萬戶丁履輝處給送。
○注書李國休出使,代以沈尙鼎爲假注書。
○兪命弘,以兵曹言啓曰,武臣賓廳講書及武經七書前後被抄之員,或外任遷轉,或汰去,或在喪,卽今應講見存之員,甚少,武臣中可合人加抄,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鐔,以尊崇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都監,自今日始役,郞廳監造官,分房別單書入,而監造官一員,依前例輪回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尊崇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此尊崇時,有轝輦陳設之儀,大殿、中宮殿轝輦,在內司僕德應房者,爲先奉審後,改造與修補,當爲議定,預爲陪來都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修補,可也。
○又以尊崇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此尊崇時,玉冊文製述官,書寫官及樂章文製述官,玉寶篆文書寫官,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命弘啓曰,監司遞來後,密符親納,例也,而前京畿監司金萬埰,以身病呈疏,使其軍官替納,事體未安。金萬埰推考,何如?傳曰,允。
○掌令金楺疏曰,伏以臣,有事先壠,病滯旅次,卽伏奉今月十九日承政院成貼有旨,以臣爲司憲府掌令,令臣斯速乘馹上來者,臣聞命駴恐,五情爽惑,進退路窮,〈數字缺〉噫,臣身名汚辱,情地迫隘,前在冬間,忝叨〈兩行缺〉愚誠上格,日月回光。從今以後,必不枉其志願,重誤檢擧,豈意今者,恩敍纔降,新命復及,淸班膴仕,有若序取然哉?伏念臣,天植疏率,不慣修飾,捩手轉喉,動麗危謗,譚經潤觚,皆爲罪案,僇辱備加,踐踏無嚴,雖使臣杜門斂跡,與世兩忘,駭機危途,尙患難免,況此科名牽復,爲人所持,拗作身累久矣。汚衊之來,殆同下流,而所叨言責之地,亦易招怨,臣若不復顧慮,貪榮冒進,全昧公議,輕犯衆怒,則澤麋虎皮,鋒鏑四集,一身顚沛,固不足恤,貽累淸朝,曷可勝言?臣於曩日,請還科名,冀全廉愧,前後疏供,罄竭忱懇,而今乃以一番坐罷,塞責彌縫,抗顔朝端,揚揚臺閣,則從前苦口之辭,盡歸於假飾,而日後嗤點之言,將何以自解?此臣所以甘心重戮,而不敢趨命者也。且臣痞膈之症,三歲作苦,莽蒼之程,亦致勞傷,僵臥村舍,宛轉叫死,旬月之內,斷無登進之望,目今國有大慶,賀禮將擧,而末由致身京邸,瞻依輦轂,辜負恩渥,益增惶霣,玆敢不避猥越,封章轉達,伏乞聖慈,曲加諒察,亟許鐫改,仍令選部,削名仕籍,俾臣得以退守本分,苟延餘喘,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科名旣復,開釋已悉,而一向撕捱,無意出仕,決知其太過也。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敎京畿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洪萬朝書,王若曰,畿轉告缺,廷簡推賢。作屛建牙,假外臺之提憲,臨軒授節,按故事而頒綸。惟國家設八路藩維,而甸服爲四方輻湊,控引江海,捍衛京師。責重保釐,所統則沁都、松岳,地名要劇,卽古者馮翊、扶風。故以強幹弱支之謨,最難承流宣化之選。矧艱虞之孔棘,尤根本之易撓。土壤瘠疏,歲輒凶歉,京輦密邇,俗雜奇衺。陵寢列峙,而徭役不時,山城新設,而策應多緖。兵民之害交掣,桴鼓之警數興,苟不能〈一行缺〉精金美玉之資,文雅自飭,錯節盤根之器,政事兼通。雲路致身,不借外譽,風波閱世,獨保完名。歷試殆遍於方隅,聲績茂著於前後。威風肅物,豈專柱波之殫治,甘雨流仁,屢播棠陰之歌詠。福星所照,庖刃自恢,非鄕才獨長於藩宣,蓋朝議特取其功效。玆授卿京畿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開城府留守、江華府留守,兼轄水陸,摠節制之雄,賜履郊畿,設管籥之重。於廉訪刺擧之外,有甲兵財賦之權,卿其恪守官箴,欽宣德意。本之以仁愛,以惠疲癃,輔之以威明,以糾奸慝。設施則務合乎條格,咨詢則默察其嚬呻。激濁揚淸,無憚希文之勾去,祛害興利,須效仲舒之勞來。比因氷雪之爲災,已兆春秋之無麥,宜急勸農之政,預備賑飢之方。至於闊狹弛張,惟在自運,若夫裁決稟請,厥有恆規。於戱,歷數一代縉紳,疇有八秉旌鉞,承風問俗,修明此日之皇華。樹功揚聲,勉究前時之治績,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李熊徵製進
1月22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坐〉。左承旨金德基〈坐直〉。右承旨許玧〈坐〉。左副承旨尹憲柱〈病〉。右副承旨兪命弘〈坐〉。同副承旨申鐔〈坐直〉。注書李國休〈出使〉洪廷相〈出使〉。假注書權宏〈仕〉沈尙鼎〈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兪命弘,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崇政殿百官上箋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以勸農事,八道監司處別諭事,命下矣。兩都留守處,一體別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德基,以尊崇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缺〉玉冊文等製述官,以在外大臣,啓下,而〈缺〉判中樞府事崔錫鼎,方在鎭川地,竝從速上來之意,令政院考例稟旨,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以尊崇都監草記,大殿玉冊文製述官行判中樞府事李畬,時在驪州地,永昭殿玉冊文製述官預差行判中樞府事崔錫鼎,時在鎭川地,竝從速上來之意,令政院考例稟旨,下諭事,允下矣。兩大臣處,上來事,依例遣史官傳諭,上來時給馬事,兩道監司處,亦爲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領事意啓曰,日昨筵中,世祖、宣祖兩朝江華所在實錄,遣史官考出以來事,定奪矣。實錄考出,事體重大,自前例爲竝送堂郞,今亦不可只送史官,依前例本館堂郞,竝令下去考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正月二十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因大臣陳達,褒貶中下考守令之窠,若待大政差出,則必致遲延,爲先差送事,命下矣。所當趁卽擧行,而卽今吏兵兩曹,皆無故,大政定行,似在不遠,不必先爲差出,姑待大政差出,議於大臣則亦以爲然,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爲之。
○傳於金德基曰,召對爲之。
○金德基,以禮曹言啓曰,今此慶科合設大增廣,必於夏間設行事,定奪矣。以規例言之,則合慶之科,禮成陳賀後,當爲擇日頒布,而都監役事遲速,雖難預度,似當於三月旬前畢役,若以陳賀後擇日,則頒布擧行之際,必有窘急之患。諸議皆以爲旣已議號進箋之後,則預先擇日頒布,未爲不可,大臣之意亦如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爲之。
○持平李挺周所啓,請還收黃順中放釋之命,仍令該曹嚴加窮問,依律處斷。請李獻英、獻章試券,令該曹更加考覈,拔去榜中。請該宮任掌(任掌))等,更令該曹嚴覈正罪。請還收柳赫然、李元禎等復官之命。〈措語竝見上〉臺閣論人之體,固不可苟且爲說,而卽見掌令李相周啓辭,則於李獻英兄弟試券,考出拔去事,前啓措語,任意變幻,而語甚苟簡,全不成說,極可駭然也。旣曰,非題板所書之字,又曰,字樣非行用之體,而末乃揷入,不可勒驅於用情等語,有若分疏者然,夫字樣,旣異於題板所書,又非擧世之行用,而今此獻英兄弟,獨用其滿庭多士所不用之體,其爲設標之跡,有不可撓,則何能臆料其必無奸狀,而乃謂之不可歸之於用情之科耶?如此重發之論,不問於發啓之人,擅自刪改,而上下語意,自相矛盾,顯有陽斥陰扶之態,臺體之壞損,莫此爲甚,決不宜仍置於臺閣之列,請掌令李相周,遞差。答曰,不允。
○慶尙道義興幼學洪成田等疏曰,伏以惟我國家,丕闡文敎,尊尙儒賢,八路郡縣宗儒之祠,錯落相望,其得宣賜恩額,列於祀典者,不可勝記,此所以尊賢崇德,風勵士林而興儒術之源也。是以敎化所覃,風聲所被,雖在荒僻之地,樸陋之俗,士皆知尊儒賢尙祠廟,而其〈三字缺〉者,則用以爲恥,此誠聖朝奬成之〈二字缺〉也。況此嶺南一路,卽前賢輩出之鄕,而書院之設,創自豐基之白雲洞,故尙賢之風,享賢之所,最盛於他道,殆至於無邑無之,而獨〈二字缺〉所居之邑,今在一隅,尙無爲先賢建宇之擧,後生小子,無以寓景仰之誠,無以爲〈二行缺〉文成公李珥,文簡公成渾,文元公金長生三賢臣合享於此,十年〈缺〉度,廟宇齋舍,已次第垂成矣。臣等,竊伏念三賢臣道德學問,蔚爲百世之師表,實我東國之大賢,則凡在尊崇之道,無論其所居生所經歷,固宜戶享而家奉之矣。夫德厚者,尊之也隆,功大者,報之也廣,尊之隆而報之廣者,則無所往〈數字缺〉祀,可也。若必以其人之所居生所經歷,然後始可爲享祀雲爾,則是夫子之廟,只可在於曲阜,文公之祠,不宜遍於關中也。是以濂溪未嘗有桂林,二程未嘗居婺源,而亦皆祠焉,三賢臣之於我國,亦惟宋朝之濂溪、二程,卽向所謂無所往而不祀者也。況臣等愛慕之情,自倍於人,則今日享祀,烏可已乎?且夫國家所以有疊設院宇之禁者,亦以其人不必廣祀,而廣祀之爲濫者也,非謂道德學問,如三賢臣之謂。是以,畿、湖之間,建宇致享者,率皆三臣俎豆之地,而在在宣額,賁有恩典,朝家之於三賢臣,亦不以疊享拘之者,此可見矣。矧於嶺南,則李珥、金長生之廟院,只是靑松府一處,而若成渾享祀之所,又無一焉,其爲士林之欠缺,誠如何哉?然則三賢臣之於嶺南,尤不可以疊享爲禁也,明矣。臣等此請,不惟一邑之願,實亦一路多士之所顒望,今若泛因疊設之禁,而未享已成之廟,則臣等之缺望,固不須論,而在聖朝尊尙儒賢之意,不亦有歉乎?此臣等所以千里裹足,仰干震嚴者也。伏願殿下,念三臣道學之崇,察臣等愛慕之誠,無以廟難疊設,禁其已成之院,亦無以縣無遺躅,而沮其瞻仰之情,特許三賢竝享之請,仍令有司亟宣恩額,以慰多士之心,斯文幸甚,士林幸甚。臣等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未時,上御興政堂,召對入侍,參贊官兪命弘,侍讀官洪致中、李喬岳,假注書沈尙鼎,編修官洪慶先,記注官申壽華。洪致中,進讀《歷代名臣奏議》,自開封府推官蘇紳陳便宜至妄刑於萬人矣。上曰,下番讀之。李喬岳進讀,自英宗時王安石至推人之情可見矣。上曰,承旨讀之。兪命弘進讀自熙寧元年至〈缺〉末。致中進釋文義曰,第一章,蘇紳,奏以重爵賞,爲第一務,此言好矣。蓋賞爵者,乃人君御世之柄,古之喆王,爵必加於有德,賞不加於罔功,一或反是,則無以杜僥倖之門,防私僻之蹊。夫賞一人官一人,似若無甚關係,而漢時五侯封〈缺〉觀之,則爵賞之濫,足爲亡國〈缺〉漢唐之制,則養將帥之道,未嘗限以文武,國朝,則文武路異,以文官爲帥臣者,絶無而僅有矣。臣,新自北關來,適有所懷,因文義敢達矣。六鎭,城池、器械,一無可恃,此固可憂,而最是人心,莫可收拾也。蓋北路,衣食甚艱,生理旣薄,而各邑,又不無科外侵漁之弊,故朝家非不軫恤,而民不蒙其澤,邊上民情,怨〈缺〉日甚,脫有緩急,何以得力?言念及此,誠可寒心,此非蠲一役祛一弊,所可捄得者。又擇帥臣及守宰,另加撫恤,然後庶可得其歡心矣。自前議者,或以爲宜置南北道監司,蓋爲六鎭,距京師絶遠,監營,亦過十餘日程,小民雖有疾苦,實無往訴之路故也。南北監司,則係是大段變通,固難輕議,而若以文臣、宰臣中,有識慮威望者,間間差送北兵使,則其於彈壓列邑,鎭撫邊民之道,庶有大效,六鎭守令,亦擇文官中有地望,交差以送,則收拾人心之策,似無過於此者矣,下詢廟堂而處之,何如?上曰,南北道監司,則今不可猝然變通,而兵使及六鎭守令,間間文官,極擇差送,似好矣,令廟堂稟處,可也。〈出擧條〉喬岳曰,此下恤民疾苦,寬民徭役云云,此等說話,前後諸臣,筵奏疏陳,殆無餘蘊,固是陳腐之談,而當連歲凶歉,民生困悴之日,當務所先,外是而不可他求,益加留心,則民生之幸也。上曰然矣。喬岳曰,八張,輔相則責其效,臺諫則信其說云云,夫輔相者,人君之股肱,臺諫者,人君之耳目,旣得其人而任之,則固宜誠心以待,虛已以受,使之講究治道,論列時政,曰都曰兪,一可一否,以示倚毗之意,優容之量,此固敬大臣恢言路之道矣。上曰,〈缺〉當留心焉。致中曰,第十張,廢貪贓云云。〈一行缺〉臺諫、御史,或有發贓者,而必令本道行査,行査則未有不得白脫者,白脫則依舊調用矣。欲矯此弊而廢行査之法,則亦有窒礙而難行者,惟在監司之嚴飭明査,而監司之莫敢輕發,古亦然矣,此甚可憫矣。上曰,行査則必白脫,果如儒臣之言,重罪,亦豈可不査而輕斷耶?申飭監司,嚴覈之外,更無他道矣。喬岳曰,申飭監司,別定剛明官嚴査,則庶可革此弊矣。致中曰,旣査而得脫,則亦豈可永廢,而第若有廉聲,則豈入於臺諫、御史之言乎?此類,似不宜卽爲調用,此則銓部,當審處之矣。上曰,銓曹,當審處而不可卽用矣。喬岳曰,三十五編第一張,《詩》曰,呦呦鹿鳴,食我之苹云云,蓋君臣之分,以嚴爲主,朝廷之禮,以敬爲主,而一於嚴敬,則無以通上下之情,故當其饗讌之時,以示和樂之意,上之人,以至誠接下,下之人,以至誠事上,以致君臣交孚,天地通泰,此固三復詠歎處也。上曰,鹿鳴章,人之好我,示我周行之句,尤好矣。讌饗和樂之時,所望於群臣者,惟在示以大道,則可謂樂而不淫矣。喬岳曰,此下,以堯之聖,不自用云云,《書》曰,自用則少,蓋不詢獨斷之爲自用,以堯則天之大,尙恐其所見之或偏,必博詢於衆,聖人之道,固如此,凡〈缺〉獨斷,盡合於理,則好矣,而不然則歸於偏小,此同可〈缺〉上曰,人主自用之事,雖或合於理,猶且不可,況難保其合於理耶?儒臣陳戒之言,好矣,可不留心焉?喬岳曰,第七張,《詩》雲,曾孫來止,以其婦子,饁彼南畝,田畯至喜,此天子之勸農。又曰,嗟嗟保介,維莫之春,亦又何求,如何〈缺〉夫農者,天下之大本,〈一行缺〉殿下,誠能不忘民隱,念玆在玆,必以推實、責實效爲務,則臣民幸甚矣。上曰,農者,天下之本,每於歲首,特降備忘,而未見實效,此可憫也。致中曰,臣,數年居鄕,稍知民事,凡守土業農者,則雖値歉荒,免於死亡,而至以興販爲生之類,則一遭耗落,輒皆流離塡壑,農功之重,此亦可見。蓋勸農之任,惟在守令,而必以農政勤慢,爲殿最,然後方可責効,近來守令,多不擇人,前後雖有以善治別薦之人,而銓曹,亦無各別收用之事,且監司,亦未能嚴黜陟之法,此所以上雖有勸農之敎,而終無其效也。臣見《政院日記》,則先王朝,以不爲糾劾守令,有申飭之敎矣。卽今臺諫之彈劾守令,亦甚稀罕,其何以懲礪之乎?上曰,此言是矣。第近來民俗甚悍,毀譽無眞,臺諫風聞,未必盡信,予每於臺啓,以更加詳察,爲批者,蓋以此也。監司則異於臺諫,在其道內守令之能否,宜無不知之理,申飭監司,俾嚴黜陟之法,則庶有效矣。致中曰,臣亦屢忝臺職,而每慮風傳之易爽,必欲詳聞而後,始爲論啓,故自爾未易矣。監司則在道內,豈不能詳知其能否耶?上曰,上番,新自北關來,詳言北關事,可也。致中曰,北路無田稅大同之規,供上之外,別無可蠲之民役,而軍丁之難以充定,無異三南。臣見北兵使習操時,則軍容殆不成樣,至於新軍,則有不識鳥銃者,聞聲輒駭,重地戎政,若是疎虞,此甚可慮矣,而第北人雖悍頑,一定其心,則未嘗〈二行缺〉平日無畏彼人之心,他日不幸國家用兵,則捨北兵莫可矣,卽今急務,惟在固結人心矣。上曰,北兵,與他路有異,能忍飢渴善馳射,緩急可用矣。致中曰,固結人心,則不但得力於緩急,庶無北顧之憂矣。上曰,然矣。致中曰,北關士子之有文學者,近來富盛,不下於三南,誠可貴也。鏡城之李載亨,會寧之尹敏達,儒士中以行誼稱,而曾入剡薦,鍾城之韓世讓,慶源之蔡振遠,一經齋郞,不復收錄,此四人,皆一道之望也。前頭大政時,申飭銓曹,另爲收用,則北路人心,必當聳動,故敢達矣。上曰,分付銓曹,各別收用,可也。〈出擧條〉致中曰,白山定界處設標事,臣已陳諫,廟堂從當回啓,而此山,除犯越採蔘人外,自古朝臣,未有登覽者,故不見於古今書籍中,試以所見者,仰達矣。臣於前秋,因朝令往來,蓋自茂山行七十里,至臨江臺,又行十里,渡魚潤江,始抵山底,自此以後,廣漠無人煙,山路險峻,盤回百折而上,及其登覽,則地勢平衍,非峯卽野,北人以德名之,自魚江至白山,地無雜木,只有杉樹參天,不知東西,不見日月者,殆三百地,行五日始到立碑處,所謂石碑,長廣甚短狹,厚纔數寸餘,硺磨亦甚不精,衣之以蠟,刻字塡朱,而豎之不牢,搖之將仆,穆克登,以康熙貴幸臣,奉命定界,爲任固不輕,宜其爲久遠之計,而虛疎至此,則其無致力,可知矣。自立碑處,望見最高峯,不甚陡絶,押緣而上,則十四峯巒,羅立四圍,相對拱抱,自成一洞府,中有大澤,水色深〈缺〉《輿地勝覽》,則以周回八十里,錄〈缺〉四時不消,白頭之稱,非本色,乃以雪名也。上曰,四十里亦大矣。奏畢,諸臣以次退出。
1月23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坐〉。左承旨金德基〈坐〉。右承旨許玧〈病〉。左副承旨尹憲柱〈坐〉。右副承旨兪命弘〈坐直〉。同副承旨申鐔〈坐直〉。注書李國休〈出使〉洪廷相〈出使〉。假注書李善行〈仕〉趙鎭禧〈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兪命弘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吳命恆,掌令金楺,持平金有慶在外,掌令李相周,被論,持平李挺周,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尙游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金德基啓曰,待敎沈珙,親病受由,已過屢日,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權尙游,以吏曹言啓曰,以政院啓辭,江原監司朴泰恆狀啓,平海郡守李弘肇,與三陟營將黃鑌,婚家相避,直請罷黜,有違規例,相避守令,令該曹稟處事,允下矣。李弘肇,旣與黃鑌,有應避之嫌,則法當改差,而相避守令,曾無罷黜之規,平海郡守李弘肇,改差,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權宏出使,代以李善行爲假注書,假注書沈尙鼎出使,代以趙鎭禧爲假注書。
○金德基啓曰,假注書李善行、趙鎭禧,時無職名,竝付軍職,軍帶[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申鐔,以吏曹言啓曰,卽因政院啓辭,獻陵石物修改都監禮曹堂上參判李壄呈辭入啓之代,令該曹斯速變通事,允下矣。卽今禮曹判書金宇杭,尊崇都監提調啓下,勢難進去陵所,參議李大成,修改堂上差下,使之急速往審,何如?傳曰,允。
○黃海監司吳命峻狀啓,位羅鎭底人金俊必等五十四戶煨燼,事極驚慘事。傳曰,事極驚慘,令該曹考例顧恤。
○申鐔,以戶曹言啓曰,行都承旨權尙游,辛卯年中宮殿痘患時,以內醫院副提調,恩賜田畓,尙未準受矣。忠淸道丹陽郡數外官屯畓五十九負四束,平安道定州牧數外官屯畓三十八負六束,驪州牧數外官屯田三十二負一束等庫,自本家望呈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醫員金有鉉,〈缺〉王世子痘患時,恩賜田畓,尙未準受。〈一行缺〉尹根壽恩賜田畓,尙未準受矣。京畿龍仁縣屬公田畓,竝一結四負一束,自本家望呈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故咸陵府院君李澥,長陵守陵官恩賜田畓,尙未準受矣。忠淸道公州牧數外官屯田二結六十八負九束,自本家望呈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譯官李後勉,甲戌年奏請使時恩賜田畓,尙未準受矣。慶尙道開寧縣數外官屯田畓竝二結,望呈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故宣武功臣永嘉府院君權慄恩賜田畓,尙未準受矣。京畿水原府數外官屯田畓竝五十負,自本家望呈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司直閔鎭厚疏曰,伏以臣之受暇還鄕,今過一朔,而陳章承批,亦已浹旬矣。雖素患賤疾,源委旣痼,尙謂調治稍久,漸當向歇,曾不料轉益沈淹,以至於今日也。今則前病之外,又添頭風之症,痛勢異常,頃刻難忍,寢食之專廢,形神之消脫,蓋不翅曩日比矣。竊伏聞聖曆靈長,親擧褥儀,百僚陳請,勉受鴻號,此實宗社無疆之休,史冊罕覯之慶,凡在含生之倫,莫不歡欣鼓舞,況臣自少及老,偏被恩渥,須臾毋死,獲覩盛擧,區區忭幸之誠,尤有萬倍於恆人者,而適此委身牀席,無計起動,終不得仰伸呼嵩之祝,趨與簉庭之列,至於霈澤旁流之日,金吾議啓,代屬次官,賓廳會議之時,政府西壁,臨急變通,此皆以臣之故,而不免於苟簡,臣心惶悚,已不可言,最是軍門體嚴,由程有限,而身帶密符,久滯鄕廬,國綱緣臣而隳壞,聽聞〈缺〉疾痛之呼,庶幾見憐於父母之慈,輒忘僭猥,復此煩籲,伏乞聖明,上念王法之不可屈,俯察臣病之不可爲,將臣軍銜及所兼判義禁、守禦使、籌司、槐院、司饔、尙衣諸提調,亟命盡行鐫削,仍付有司,勘臣前後負犯,使國體稍尊,危喘獲延,則其在公私,實爲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初作省墓之行,仍上引疾之章,今已月餘,而尙不還朝,揆以事體,殊涉未安也。卿其勿復撕捱,作速上來行公。
○持平李挺周疏曰,伏以不肖如臣,猥玷臺地,絲毫莫補,愧懼徒積,適聞母病猝劇,方寸煎灼,留上一疏,擅歸鄕廬,雖緣情理之萬不獲已,論其違越格例之罪,則合被重律,而不料聖度天大,恩庇曲加,不賜誅責,特許往省,臣聞命驚惶,不覺感淚之交頤也。在臣分義,固當感激恩數,作速就列,而顧臣老母,望八衰年,疾病沈篤,至情所迫,不忍離側,憂遑度日,奄過一旬,頃當國有大慶,百僚陳請之日,偃然退伏,未能效一言於殿陛之上,舊愆未勘,新罪又積,而曲蒙優渥,尙逭譴罰,惶霣悚縮,罔知所以自措也。得伏聞昨日大庭,臣僚咸集,寶號之進,賀箋之上,次第而行,區區犬馬之誠,不勝歡忭,黽勉入城,趨造於班行之末,而念臣罪重才疏,自顧多忸,其何敢因仍蹲據於風憲之地,以招人之嗤點哉?況臣母病,雖得少蘇,根委旣深,完復無期,久離供職,情亦難抑。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命鐫削臣職名,仍治臣前後負犯,以肅朝綱,以伸私情,〈缺〉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愚〈二行缺〉否泰相承,如寒暑之代序,自古及今,未嘗有常否常泰之時,而其所以否之泰之者,實由於人,故人君,當審否泰之機,勉其所以泰,去其所以否,而期於必泰而已。伏覩殿下,聰明冠古,英斷出天,光臨寶位,四十年於玆矣。寶算靈長,慶禮纔擧,聖德巍蕩,徽號繼進,億兆之願戴想望,便同卽祚之初,而殿下之憂勤兢惕,必將倍切於前,此正君臣上下,興起淬勵,維新邦命之一大機會也。當此之時,若不大有作爲,益加振發,則臣恐宴安之心,易萌,而儆戒之念,或怠也。鳴呼,繼自今知我初服,不自滿暇,勅勵群工,協心共濟,傾否回泰,迓續天命,則殿下今日之擧,尤有光於前烈,而將有辭於後世矣。伏願殿下,其疾敬德,自貽哲命焉。夫自古國家之治亂,君德之修否,亦在學問之勤忽,人君不欲治則已,如欲爲治,必先下工於窮格之地,用力於誠正之域,工夫不懈,實有其效,然後德可以進,治可以致矣。恭惟殿下,勤御經筵,法講頻開,勉學好問之誠,卓越千古,而國勢之岌嶪,猶昔,生民之困悴,益甚,用工徒勞,食效愈迫,臣竊恐殿下於誠意正心之工,居敬窮理之方,或未能實踐力行而然也。伏願殿下,奮發大志,亟加實工,修德當以格致誠正爲先,而盡躬行心得之實,爲政當以仁義禮讓爲先,而盡道德齊禮之方,講讀聖賢之書,則探其奧旨,抽繹深思,蘊之爲德行,發之爲政事,筵臣陳戒於前席,則毋徒以可不留念等敎,泛然酬酢,而內自循省,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則日新又新,自造乎高明之域,而風動〈一行缺〉從諫如流,則上下之情志阻隔,而國事,無由可正矣。不幸近年朝論歧異,傾軋成風,彼之所是者,此則非之,此之所非者,彼則是之,苟其黨也,則雖罪不輕,合被論劾者,彈章一出,群起而力救,竝與言者而斥之,自上亦不深察本事之是非,而疑其傾軋,過加摧折,輕施譴責,至有一言忤旨,每靳天點,出入三司之臣,經年廢棄者,前後非一,故擧世之人,皆以勁直爲戒,軟熟爲務,除拜言官,則必欲迴避,如不得已而承命,則父兄之所期望,儕友之所勉戒,惟在於含糊不言,無觸時諱,而間有心懷憂國之誠,論列救時之策,則事之大者,以爲重難而不輕擧,事之小者,付諸該司而爲故紙,嘉言讜論,率歸無用,言念及此,誠可寒心。伏願殿下,虛心平氣,容受直言,俾盡不諱之忠,克祛阻隔之患,情志流通,公議得伸矣。《書》曰,舍己從人,又曰,從諫弗咈,此亦殿下之所宜留念也。臣又按《書》曰,官不必備,惟其人,夫設官分職,各有所司,而人之才分,不能周遍,或有短於彼而長於此者,亦有工於小而拙於大者,古之官人,必隨其才而器使之,故無瘝官曠職之歎矣。我朝則不然,不問才器之能否,惟視地望之高低,若其顯閥之人,則雖魯莽庸陋之徒,歷揚中外,無所枳礙,如或衰微之蹤,則雖智能技藝之類,潦倒微官,終身坎柯[坎坷],如是而尙可望位事惟能,而不失人才耶?而況黨習日痼,私意橫流,阿其所好,稱譽過實,小有才具,則許以大器,而過加擢用,終必至於病國害民者,多矣。伏望〈缺〉辨別廷臣之能否,而申飭銓部,〈缺〉殿下留意焉。且夫士林,國家之元氣,而近來風敎頹敗,士習不美,京外設場之際,作拿罷場之弊,非一非再。至於泮宮頒柑,何等盛擧,群聚攘奪,恬不知愧,事之寒心,莫此爲甚,而其他可駭可愕之擧,不一而足,此實由於人心陷溺,習俗汚下,而亦未必不由於蒙養導率之失其道爾。敎胄之責,實係於師儒之長,而朝拜夕遷,有同傳舍,雖其學行文雅,足爲多士之表準者,未及施其敎而責其效矣。必須簡拔廷臣之可爲模範於後生者,久任責成,而雖拜他職,仍令兼帶,勿許輕遞,則漸磨敎導,庶幾有作成丕變之效矣。至於科場紛挐之習,亦不必專責擧子,近來場屋,例多淆雜之謗,而至於鄕科,則尤有甚焉,考官將赴試所,則擧子雲集於過行之處,潛相約標,用奸狼藉,不然則雖字字珠玉,句句錦繡,未免飮墨之歎,以此齊憤,致有紛拿之弊,若不痛加矯革,則其流之害,有不可勝言。伏願自今以後,京外考試之任,必擇公正端慤之人,各別申飭,無襲前套,而如有用奸行私之跡,則隨現重繩,然後或可有懲戢之道矣。臣又按《書》曰,克詰爾戎兵,夫治兵繕甲,以備不虞,有國之不可闕者也。目今軍政疎虞,四徼無備,脫有緩急,將何所恃?言念及此,不覺膽慄。考閱軍案,則逋亡過半,點視戎器,則朽鈍無用,而外方軍卒,不堪侵虐,其在平時,已有離叛之勢,刁斗一警,則孰肯持兵操戈,捍衛王室乎?爲邊帥者,所當惕念於玆,期盡撫恤之方,而雄藩大鎭,率多不法之人,罔念軍政之繕修,惟以貪虐善事爲務,則干城爪牙之任,其可責之於〈缺〉守城事言之,都城,根本之所也,雖有〈一行缺〉足爲都城之輔車,而至於大駕駐蹕,則狹窄難容,水根且少,勢不可久留矣,旣已堅築,區劃略備,到今廢棄,亦足可惜,宜加經理,以備緩急之助,而堅定死守都城之計,漸加修築,示民不去之意,則衆心自固,必將戮力共守矣。且伏聞廟堂,陳稟於榻前,江上倉庫,盡移於造紙署洞雲,廟算旣決,臣不可容議,而臣愚以爲,苟不築城,而許多倉庫,移置於此,則賊兵之至,當爲必爭之所,若不能守,而爲賊所有,使外寇峙糧,留據於兩城之間,則首尾不相顧,勢必敗矣。以此爲慮,必欲築城以守,則旣以都城,謂之闊大不可保,而復益以兩城,延袤四十餘里,當以何兵可守耶?以此以彼,臣恐非計之宜也。不如輸入倉庫於都城之內,決意固守之爲得也。伏願殿下,申飭西銓,擇差閫任,俾盡撫摩克詰之道。且令廟堂,熟講籌策,以爲堅守都城之地焉。臣又按《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夫國家之治亂,係於民心之向背,而後我讐我,安危判矣。不幸數十年來,饑饉荐臻,民不料生,加以弊政多端,塗炭轉極,守令貪虐,誅求無藝,爲生民難堪之害者,有難盡擧,而若言其大者,則一族切隣之弊,是也。自夫乙丙以後,流亡太半,而必侵其一族及切隣一族,切隣不能支保,亦至逃散,則又侵其一族之一族,切隣之切隣,一人之逃,害及千戶,其勢必至於民無孑遺然後乃已也。若不更張,則邦本顚蹶,無以爲國,故頃日諫臣疏中,口錢之議,出於萬不得已也。口錢、戶布之規,雖非盛世之良法,救今之弊,無出於此,而至於虐吏侵徵之習,不可不痛加懲勵,伏望殿下,亟令廟堂,商確諫臣之所論列,如其可行,則斯速稟定,以解倒懸之民。又〈一行缺〉頻數,發遣御史,廉問列邑〈半行缺〉夤緣盜竊,則公私俱乏,無以支堪矣。當今國儲垂罄,公用不贍,中外儲置之資,其數尙夥,而太半尾閭於胥吏之手,徒存虛簿而已。臣聞地部待勅之需,預爲授價於市民,使之前期備納,其流之弊,漸至濫觴,近來則預授之數,殆將十勅行所用,而曾前捧置之數,亦且甚多,陳久染破者,十居七八,有司之臣,慮其空棄,時或發賣,則受帖之人,符同於胥吏,必以新捧鮮好者受出,若其陳久之物,則染者又染,破者又破,未免空棄,而該曹,亦不致察,猶且更出米布,預受不已,有司不恤經費之道,不宜若是也。且聞戶曹財貨,乍反一庫,則無面之數,亦多雲,此非一朝一夕之故意,其積年花消於吏輩,不能覺察而然也。至於平安兵營流來留庫銀貨,曾至五十萬金,而卽今見存之數,只餘三萬餘金,其外則或給債於牟利之徒,歲久年深,不能收捧,或貸於赴燕之行,及至歸路,負債之人,多般行賂於營中,皆以物貨,略定以納,若論其價,則太半欠縮於元數,故仍爲積擧於庫中。前官如是,後官又如是,久遠之後,鼠破腐傷,陳陳相因,便作無用之物,豈非可駭之甚者乎?大抵關西給債之規,若貸一千兩,則例以二百兩納官,故不廉之徒,利其財物,輕易出給,其流之弊,乃至於此。臣之所聞,適詳於兵營,而他營所儲,亦可以推知矣。伏望殿下,務尙儉約,愛恤經費,凡干需用,量入爲出,而申飭該曹,勅需預授之規,姑限前儲之未盡,自今防塞,郞官遞易,則前後交承,會坐一處,本邑所掌之物,一依重記,反庫點視,而至於外方財用之出入,則定其規式,每於歲末,抄出公用及留在之數,詳細錄報,〈二行缺〉散在民間者,將必指徵無處,而物件之陳腐者,終歸浪棄之地也,惟聖明裁處焉。若夫刑獄,所以詰奸懲暴,而三尺至嚴,不可輕重,故罪苟難捨,則雖其所愛,亦不能貸之,情苟可恕,則雖其所惡,亦不可罪之矣。臣竊伏見近日處分,則不無大拂於人情者,黃順中之女服逞妖,死有餘罪,而臺臣,閱月爭執,尙靳允兪,權卨之陰祕情節,法當嚴鞫,而雖因臺啓,更爲囚禁,閱月經年,迄未訊問,至於河,則撲殺其子,結項掩跡,凶忍慘毒,滅絶倫常,論以邦憲,斷不可一日容息於覆載之間,而特以宗戚之故,屈法減bb死b,其在王者無私之義,恐未得當,若以向日科査事言之,李墪之歷抵一款,詞證固已明白,而若其不待自服,輕付勘處之律,大非按獄之體也。至於吳遂元之酌處徒配輕遽,臣未知王府議讞之體,何所據而然也,夫勘律與酌處,乃罪人承款後事也。承牌考官,歷抵於臨科之擧子,綢繆之跡,雖不可掩,而論以獄體,則必待遲晩,然後始可擬律也。若謂之歷抵,旣有明證,以此定罪,亦無不可雲爾,則勘以遠竄,乃其當然之律,何可付處而止乎?李世德之疏,狂噴亂嚷,構捏諸臣,而一篇精神,專出於一反獄案,救解罪囚之計,故聖明,痛其情態,流竄嶺外,而勘墪之罪,則但止於輕典,豈有元犯之罪,反輕伸救者之理哉?以今日罪墪者而觀之,則世德之竄,無乃太過乎?朝家用罰,不宜若是其斑駁也。伏願殿下,亟允兩司之啓,毋使群情拂鬱焉。且臣於近日朝象,尤有所慨然者,自夫論議之歧貳,縉紳之間,疑阻日甚,少有不悅之言,則輒以惡言相加,有識之寒心,固已久矣。頃者全羅監司柳鳳輝之疏,〈半行缺〉抉摘其行語間二字,至謂之犯其〈半行缺〉此莫非情志阻隔,常有猜疑之心,故乘機詬辱,自不覺其大傷於事體也,黨論之害,可勝言哉?伏願殿下,恢無偏無黨之德,盡建極建中之道,調劑廷臣,務致寅協焉。臣以眇然新進,妄論軍國大事,狂僭猥越,無所逃罪,而旣有所懷,不敢不直陳宸嚴之下,惟聖明恕其僭而察其愚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一時勉循陳請之後,予曷敢傲然自大哉?兢業之心,倍切於中矣。今爾進戒之辭,亶出憂愛之忱,予甚嘉尙,可不益加留意焉?北漢已定大計,倉庫亦當漸次移建,不必更議。口錢之議,不無意見,而第此等新法,未必有利於民,而反生一弊,不可輕議也。黃順中事,曾於筵中,已諭予意,河之減死,李墪、吳遂元酌處,予未見其不可也。京外試官之任擇差事及勅需預授等數件事,竝令該曹稟處,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月24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坐〉。左承旨金德基〈病〉。右承旨許玧〈坐直〉。左副承旨尹憲柱〈坐直〉。右副承旨兪命弘〈坐〉。同副承旨申鐔〈坐〉。注書李國休〈出使〉洪廷相〈出使〉。假注書李善行〈仕〉趙鎭禧〈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絅〈式暇〉。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黑雲一道如氣,起自巽方,直指乾方,長十餘丈,廣尺許,良久乃滅。四更,月犯心大星。
○有政。吏批,判書宋相琦進,參判李晩成式暇,參議李宜顯進,都承旨權尙游進。兵批,行判書趙泰采備局坐起進,參判兪命雄,參議黃一夏病,參知金相稷,左副承旨尹憲柱進。
○吏批,以李溶爲南陽府使,〈半行缺〉辛受和爲安山郡守。〈缺〉兵批,以趙鎭禧、李善行竝付副司正,徐命均,單付副司勇。
○兪命弘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吳命恆,掌令金楺,持平金有慶在外,掌令李相周被論,持平李挺周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鐔,以禮曹言啓曰,卽位四十年及上尊號合二慶大增廣設行事,旣已定奪矣。前日啓下事目中,頭辭及額數,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尙游,以尊崇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尊崇時儀仗,以甲辰謄錄觀之,則其時纔經兵亂,庶事草創,只以小駕儀物,備用矣。今則大駕儀物,旣皆備存,不當用甲辰之例,大殿、中宮殿儀仗,取來看審後,或改造或修補,且考甲辰謄錄,孝敬殿儀仗,以國葬時吉儀仗,取用矣,永昭、敬寧兩殿儀物,亦依此例,吉儀仗取來看審,以爲修補以用之地,何如?傳曰,允。
○申鐔,以春秋館郞廳,以領事意啓曰,今日政府合坐時,翰林被薦人朴師益,將爲取才,而稱以有病,屢度催促,終不進來,新進怠慢之習,殊甚可駭,朴師益從重推考,更爲催促,使之應講,何如?傳曰,允。
○尹憲柱,以禁衛營言啓曰,北漢城廓材木,斫用於獅子項近處,而木根今多腐棄,見偸亦甚可惜。本營方有焰硝之役,出番鄕軍一哨,今月二十六日爲始,輪回出送,斫伐輸入,取用煮硝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批啓曰,新除授城津僉使朴守剛呈狀內,年迫七十,素抱疾病,且於上年,落馬於巖石之處,右腳折傷,委頓床蓆,斷無赴任之望,所帶之職,改差雲。聞其病勢,則果是實狀,且在嶺外鄕家,上來無期,邊鎭久曠,事多可慮,不得已罷黜,何如?傳曰,允。
○尹憲柱,以春秋館郞廳,以領事意啓曰,今日政府合坐,翰林被薦人朴師益,〈以下缺〉
○尹憲柱,又以備邊司言啓曰,行副護軍權𢜫,遞改藩任,仍兼嶺南巡撫使,催促上來,以爲趁速下去之地事,頃已定奪矣。嶺南海防,幅員旣廣,春序亦向半,巡撫之行,不容遲滯,權𢜫上來時給馬之意,分付忠淸監司處,何如?傳曰,允。
○尹憲柱,又以宗簿寺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尊號已上,永昭殿、敬寧殿,又各追上徽號,中宮殿,又上徽號,御牒及《璿源錄》,當爲修正。御牒及《璿源錄》當改之張,依前例竝修正,冊寶封進後,爲先廳奉安,太白、五臺、赤裳、江華等四處,前頭次第擇日奉安,何如?傳曰,允。
○尹憲柱,又以備邊司言啓曰,纔以嶺南巡撫使權𢜫上來時給馬事,啓稟,而倥傯之中,只擧忠淸道,京畿則未免遺漏,不勝惶恐。兩道一體給馬之意,令政院竝依前例,分付,何如?傳曰,允。
1月25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病〉。左承旨金德基〈病〉。右承旨許玧〈式暇〉。左副承旨尹憲柱〈坐〉。右副承旨兪命弘〈坐直〉。同副承旨申鐔〈坐直〉。注書李國休〈出使〉洪廷相〈出使〉。假注書李善行〈仕〉趙鎭禧〈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絅〈式暇〉。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北靑判官鄭啓章,森森坡萬戶金起漢。
○兪命弘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吳命恆,掌令金楺,在外,掌令李相周被論,持平金有慶未肅拜,持平李挺周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憲柱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鐔,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尹德駿,工曹坐起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於尹憲柱曰,今下弓矢,森森坡萬戶金起漢處賜給。
○尹憲柱,以御營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日新番軍兵等點考後,下番軍兵等,試才賞格事,昨已啓下,而大將臣金錫衍,猝有身病,不得進參,本廳中軍張相漢代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軍餉色郞廳沈之海所告內,今正月二十二日本色開坐時,以銀子捧入事,本色樓上庫開見,則庫中所上銀櫃一部,割其封標而未開,而又一部,拔其鎖金,顯有偸出之跡。卽與其日入直旗牌官梁萬弘,同入庫中仔細看審,則庫中前後左右,少無穿窬之處,而樓上中柱邊廳板一立,有拔擧還排之痕,留庫等物,一一點察,則丁銀一千三百二十五兩零,錢文九百九十二兩零,偸去的實雲。軍門異於他司,將校領率軍卒,守直巡更,非不嚴明,而許多銀錢,如是見失,事極驚駭。庫子及近日守直軍卒輩,自本局多般詰問,而平問之下,互相發明,終不得端緖。上項庫子,則先爲移送捕廳,嚴訊得情,前後守直軍卒,亦當一體移送,而見偸日子,不能的知,今姑拘留本局,以觀捕廳之推覈,隨現捉送,仍令左右捕廳,別定軍官,廣加詗察,期於捕得,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頃日北漢城廓造作時,獅子項三千洞近處所在松木,斫伐取用矣。兩處松根及末端木,多有腐棄,而本廳方有焰硝再鍊之事,且有蕩春臺庫舍造成之役,本廳出番鄕軍一哨,今月二十六日爲始,輪回出送斫伐,役軍炊飯木及再鍊時取用之意,敢稟。傳曰,知道。
○兪命弘,以兵曹言啓曰,今正月二十〈一行缺〉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申鐔,以吏曹言啓曰,上年十一月二十日引見時,因領議政李濡所啓,宗廟大門改建之後,物力浩多,其時監董官勤勞不少,輕重間不宜全無論賞之擧,令該曹考例稟處事,命下矣。取考前例,則甲戌年社稷神室修改時,監董官,有六品遷轉之命,壬午年興仁門修改時,監董官有陞敍之命,今此宗廟大門,與社稷神室,事體有間,而比諸城門,不翅較重,其時監董官、監役官,似當有陞敍之典,而恩賞重事,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陞敍。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日本曹褒貶坐起時,考見慶尙監司李坦褒貶等第啓本,則漆原縣監全聖徵,以頗聽吏言爲目,而置之中考,去辛卯秋冬等褒貶,亦以頗欠束下,居中,雖經赦令蕩滌,前後貶目如此,則其不治之狀,據此可知,漆原縣監全聖徵,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日本曹褒貶坐起,新除授參謁時,社稷署奉事孟萬錫,司饔奉事南鶴增,稱病不進。雖未知疾病之如何,事涉怠慢,竝推考,何如?傳曰,允。
○兪命弘,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中軍,爲任緊重,必擇聲望表著之人差除者,所以重軍門宿衛之地也。中軍李溶,昨日政,除拜南陽府使,此時守令,雖重,內外有別,其代,亦難得無故可合之人。李溶南陽府使改差,使之仍察中軍之任,何如?傳曰,允。
○持平金有慶疏曰,伏以臣頃上辭疏,冀蒙恩遞,及承溫批,開釋備至,奉讀以來,感極涕零,在臣分義,固當行〈缺〉病疾忽熾,渾舍傳痛,臣喪耦鱞居,〈半行缺〉且臣本以羸病之身,撼頓之餘,添得身恙,僵臥旅次,達夜叫苦,顧此病狀,實無出肅之望。伏乞聖慈,特加諒察,亟許遞改,以肅朝綱,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竊有區區所懷,敢此贅陳,臣益增猥越之至。《書》曰,本固邦寧,國家安危,惟在於生民之休戚,而乃者民困已極,歲事又歉,多般侵徵,不堪剝髓之痛,終年勤苦,未充卒歲之資,民間遑遑,流丐盈路,懷保之策,不容暫緩,而朝廷之上,成一戰場,彼此經營,惟患得失,民憂國計,獨委至尊,金宮九重,錦玉靡寧,蠲役之意,特示於前席,賑飢之令,又下於歲首,傳播遠近,老羸咸聳,則居廟堂之上者,固當仰體聖意,推廣惠澤,而乃反以豐豫侈大之擧,勸導君上,至於聖主憂勤之旨,念不暇及,尙未奉行,臣竊爲今日廟謨而慨然也。尊號之議,出已久矣,而殿下不自居聖,執謙冞堅,其爲聖德之光,是前代之所未有,則揆以引君當道之義,固當將順其旨,而庭請伏閤,準許乃已,致使吾君謙挹之盛意,不克有終,臣竊爲今日庭臣而惜之也。仍伏念殿下,春秋向衰,志氣已倦,豫怠之念,生於苟安,堅確之操,漸不如初,遂使近十年牢守之志,遽爾撓奪於一朝,臣謂今日此擧,不可專辜於群下也。且於庭請啓辭中,稱頌尊周之義,竊有所感慨於心者,夫皇壇香火,足以有辭於天下後世,而言念聖祖未伸之遺志,不但止斯,則其在〈缺〉固不可以此自足於心。伏願〈缺〉然則此豈非國家之福乎?言乎朝廷,則戈戟相尋,言乎民生,則殿屎方極,官方混淆,而闒葺盈朝,軍政疎闊,而邊圍多虞,大綱解而奸猾不戢,嘉言伏而諂諛成習,若使古人,復生於今,則可爲痛哭者,奚止一而已哉?伏願殿下,毋悅贊揚之言,益加戒懼之念焉。自有黨論以來,言出異己,則雖是而不取,事係同色,則雖短而必護,此誠近來已痼之弊習矣。己卯科之追復,終涉苟簡,則持貳於分館之議者,不是異事而同一榜也。一邊見枳於槐院,一邊許通於淸路,此等政體事理,臣實未曉也。男女之倫,三綱所係,而凡在匹庶,斷不可任其壞亂,而莫之整治,況士夫家乎?頃年故判書兪正基夫妻,對起呈辨,經年査究,畢竟處分,未免爲未了之案,前秋陵幸,正基上言駕前,以聽法斷,未及回啓,遽爾身故,此事關係,實在倫綱,則豈以其人之已故,而仍置之於昧昧乎?昔在先朝,有士夫女非喜之獄,先王,命收議大臣而處之,時有五大臣,而三相獻議,亦可以折獄矣。先王,必更詢不收議之大臣,仍命先正臣贊善宋浚吉,亦爲獻議,是可見先王審愼之意,尤在於倫常之獄。今泰英之事,比非喜不翅較重,而初議此獄,只因原任一大臣之議,處分草草,有識竊歎。臣愚謂依先朝故事,更詢大臣,爰及在外大臣儒臣,詢之又詢,處得其當,似合正風化之敎,伏願聖明垂察焉。臣愚衷所激,言不知裁,僭妄之誅,固知難逃,而旣〈半行缺〉伏願聖明,勿以人廢言,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缺〉乙卯科全羅一榜,大有乖於區別枉直之道故也。處分已定之後,銓曹之許通於淸路,少無不可,而乃反扶植廷弼怪妄之論,至以見枳槐院,爲言,予實未曉也。下款事,令金吾議於諸大臣稟處,勿辭察職。
○副修撰鄭纘先疏曰,伏以積逋罪滿,萬死有餘,而況今病伏鄕廬,久違嚴召,至使經幄輪直之任,作一虛窠,私心惶恐,尤如何哉?故臣於日昨,敢憑縣道,猥上辭本,聖批之下,不許罷免,至有勿辭上來之敎,臣於是愕貽失圖,悚㦖抑塞,不知所以自措也。如使臣之病勢,或可以一分自力,則趨命供職,雖不敢望,致身輦下,一謝天陛,瀝盡肝血,仍請處分,豈非微臣之至願,而素患痰火之症,積痼沈嬰,已無可爲。前冬所添寒疾,尙未和解,委身牀簀,朝暮待盡,以此病勢,旣無復起爲人之望,莽蒼之地,無由自致,北望宸極,徒有涕淚而已。且臣伏聞國有大慶,盛儀將擧,率土含生,惟均歡祝,田夫野老,欣欣相告,而顧臣職忝通列,病滯郊坰,終未能獲預於百僚騰頌之班,臣尤死罪死罪。伏乞聖明,特垂矜察,先遞所叨之職,次治臣違命不參大禮之罪,以警具僚,以安賤分,不勝萬幸。臣方病急祈免,不宜付贅,而竊不勝區區憂愛之忱,略效瞽說,以冀聖明之垂覽焉。恭惟〈一行缺〉第臣竊伏惟念,古昔帝王,或始初淸明,而終變昏亂者,有之,或狃於久安,而漸肆侈汰者,有之,人君之一心操捨,而治亂安危,係焉,鳴呼,可不懼哉?伏願殿下,勿論今日之已安已治,而少忽謹畏之念,勿謂聖德之至矣盡矣,而益篤修省之實,一心匪懈,終始勉勉,以基我東方億萬年無疆之休焉。臣病昏垂死,文辭且短,固未足以敷演所懷,而竊自附於憂治世,危明主之意,草草陳列,言不知擇,伏願聖明,恕其愚而留神澄省焉。答曰,省疏具悉。疏末陳戒之辭,見於憂愛之忱,深用嘉尙,可不留心焉?爾勿過辭,從速上來察職。
1月26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式暇〉。左承旨金德基〈坐〉。右承旨許玧〈式暇〉。左副承旨尹憲柱〈坐〉。右副承旨兪命弘〈坐〉。同副承旨申鐔〈坐直〉。注書李國休〈出使〉洪廷相〈仕〉。假注書趙鎭禧〈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兪命弘啓曰,憲府無行公之員,連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被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宋相琦,參判李晩成病,參議李宜顯進,左承旨金德基進。
○兵批,行判書趙泰采,參判兪命雄,參議黃一夏病,參知金相稷進,左副承旨尹憲柱進。
○吏批啓曰,判書參判,俱以病不來,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以金普澤爲獻納,李世祥爲南陽府使,李潗〈一行缺〉。兵批,以李溶付副護軍,韓永祚付副司直。
○尹憲柱,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兼說書徐命均,除拜累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四月五月兩朔應立,右部前司屬,忠淸右道五哨軍兵,三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四月初一日,與中部後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二月三月兩朔應立,中部後司屬,忠淸右道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二月初一日,與右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二番別馬隊五十五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二月初一日,與北二營入直一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四月五月當,海西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司處,依例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馬步軍兵別破陣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四月當,慶尙左道軍兵,當爲連續上番,而係是農月,故依事目十三番後部後司五哨,則四月一朔立番,一番前部前司五哨,則五月一朔立番,而當其番次,每於前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十四番十五番海西別驍衛,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兩道監、兵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以掌令金楺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兪命弘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於尹憲柱曰,召對爲之。
○注書洪廷相書啓,臣承命馳往於忠淸道淸風黃仁驛村[黃江驛村]行司憲府大司憲權尙夏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無狀小臣,受恩如海,徒煩控乞,罪戾冞積,方此席藁俟譴。不意近侍復臨,傳宣聖批,十行絲綸,去益隆重,奉讀以還,惶汗浹身,臣雖至愚,亦有秉彝,何敢頑然不動,以孤聖渥哉?而卽今垂死之喘,添得寒疾,奄奄欲盡,又不免虛辱恩命,臣罪萬死萬死。噫,遭逢聖世,士之大願,如臣所被,可謂曠絶千古,而一向辜負,死期將迫,每奉恩諭,寧欲速溘而無知也。若夫大旱雲霓之敎,此豈蟣蝨微臣之所可承聞,而至於寤寐思見之旨,亶出聖心之勤摯,區區犬馬之忱,亦何嘗頃刻不係於楓宸哉?一覲淸光,素所積蓄,而只以病勢沈篤,無望自力,瞻望雲天,但有涕淚而已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德基啓曰,上尊號後,中外疏章奏御文字,例書尊號於主上殿下之上矣。今尊號議定,已過多日,而問諸該曹,且考本院日記,以兵燹蕩失之故,自某時書進,俱無憑考之文,議號進箋之後,尙不得頒示京外,事極未安。自今疏章文字中,主上殿下之上,以尊號依例書進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挺周啓曰,請還收黃順中放釋之命,仍令該曹嚴加窮問,依律處斷。請李獻英兄弟試券,令該曹更加考覈,拔去榜中。請壽進宮任掌,令該曹嚴覈正罪。請還收柳赫然、李元禎等復官之命。請掌令李相周遞差。〈措辭竝見上〉答曰,勿煩。
○持平金有慶啓曰,臣本以庸姿,猥蒙洪造,前後忝竊,踰越涯分,鴻恩盛德,圖報罔極,區區所自期者,只是有懷無隱,以爲裨補絲毫之計而已。昨日疏陳,固知狂僭之極,而不惟不罪,反降恩批,臣誠感激,不知所喩,而第於己卯榜之論,批旨極嚴,臣竊不勝惶霣悚惕之至,夫己卯榜之變怪,實是前古所無,經年査究,奸計狼藉,非不知自述得中者之爲可冤,而誠以嚴科法杜後弊之道,不得不如是故耳。及至十餘年之後,遽爾追復,處分顚倒,輿情大駭,臺啓之閱年爭執,可見公議之拂鬱,則歧貳於分館之議者,不是異事。銓曹姑俟分館之收殺,異議之稍定,徐徐稠[調]用,固無不可,何必汲汲通淸,視若無故之榜耶?臣之所論,蓋以此也,而反承嚴旨,至以扶植怪妄之論,爲敎,臣誠惝恍,繼以訝惑也。雖然臣旣承嚴批,則不可一刻仍冒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兪命弘啓曰,持平金有慶再啓煩瀆,退待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今日召對時,歙谷縣令李㙫還付宗職事,及朴師益及金吾諸囚,令次官議讞事,榻前下敎。
○午時,上御興政堂。召對入侍,參贊官尹憲柱,侍讀官洪致中、李喬岳,假注書趙鎭禧,記事官金在魯、沈珙。洪致中,讀《名臣奏議》三十六編司馬光疏,自宋神宗,至威福在已。致中曰,絲之有記下,當有吐。上曰,有吐則尤分明矣。致中曰,猝辯之辯字,似是誤印,宜作辨字。上曰,唯。上曰,下番讀之,可也。喬岳,讀自曷若謹擇,止蘇軾擬進士策以次得矣。致中曰,尙勝者吐,似誤矣。上曰,承旨讀之,可也。憲柱,讀自有所不爲,止惟陛下察之。致中曰,守法而已之吐,甚曲,不如只讀守法而已。〈一行缺〉漢唐小康之治,無不爲有體要,豈有無體要而能成治道者乎?目今百隷怠官,庶務不擧,若欲逐事整理,則恐致煩擾,願以立聖志爲體,得人才爲要。上曰,所達恰好,予當留心。喬岳曰,柳宗元梓人傳所謂審曲面勢者,便是知體要,而體要之本,實在於紀綱。大雅棫樸章曰,勉勉我爲,綱紀四方,假樂章曰,之綱之紀,燕及朋友,宋臣呂祖謙釋之曰,君燕其臣,臣媚其君,此上下交而爲泰之時也。蓋安泰之時,易於恬憘,故棫樸之詩,意在勸勉,假樂之什,辭寓規戒,而莫不皆以紀綱爲本,宜與司馬光之言,一體參會。上曰,唯。致中曰,第三章司馬光疏曰,久在其位,識其人情,知其物宜,若不久任責成,則雖有聰明榦局之人,何能周知物情,亦何以展布其才乎?雖以卽今言之,京外久任之法,非不申明,而近來多不遵守,爲官員者,不得久於其職,故官事簿書,輒一委下吏,以此錢穀句管之司,多有疎漏之弊,至於守令,視京司,責任尤重矣。有所坐應遞者外,另加申飭,俾無數遞之患,則其功效必多矣。上曰,久任然後方可以責成,宜令申飭,勿爲數數遷動,可也。〈出擧條〉喬岳曰,第七張曰,淸心平慮,蓋本源淸而思慮定,然後凡百猷爲,皆得其正,不然則必有妄錯膠擾之患,故拈出以達。此等處,別爲留意,幸甚。上曰,然矣。致中曰,第九張范鎭疏,言二可去,此時新法方行,王安石當國,司馬光諸人,皆擯斥不用,故鎭亦決歸,此下蘇軾策,皆論新法事也。古人云,作法於涼,其弊猶貪,作法於貪,其弊,如何?雖初不聚斂,其流之弊,易至〈二行缺〉范鎭言,蘇軾,孔文仲,可謂獻忠矣。陛下拒而不納,必有獻侫以誤陛下者,其言豈不鯁直乎?然而猶不獲譴,則宋時人君,亦有容直之量矣。上曰,唯,喬岳曰,蘇軾言,成事在理,服人以誠。蓋事不循理,則民不服,事皆循理,則其效之極,至於天下鼓舞,此等處勿爲泛看,幸甚。上曰,唯。致中曰,十六張,蘇軾,引劉向之意曰,衆賢和於朝,萬物和於野,豈有朝廷不和,而致萬民之咸和者乎?朝廷之不和,比之則猶同舟之相競,兄弟之鬩墻,其可不思所以鎭靖和合之道乎?小臣於年前,敢以務主調劑之意,陳達於筵席,特蒙嘉納,至今莊誦於中矣。今日急務,無出於此,而此又不可以力致,必自上克恢蕩平之道,使用捨好惡,無少偏係,然後人皆悅服,自致寅協之效。先儒所謂皇極,卽此道也。今當歲首,萬民顒若,而況國有大慶,沛澤旁流,此正咸與維新之時也。願以此軫念,以大公至正之道,建極於上,以爲和朝廷之本,幸甚。致中曰,臣有所懷,因此敢達矣。歙谷縣令李㙫之平日秉心持論,本不偏激,通朝之所共知也。以此推之,則向來一疏,似不專出營護,而尙補嶺外,今已經年矣。方今國有大慶,解澤旁流,如趙遠命門黜之罰,亦旣蒙宥,則㙫之獨不蒙恩,豈無向隅之歎乎?且渠以無娣妹獨子,家有七十偏母,宿疾沈淹,旣無將往之理?渠有官守,亦不得任意來視,情理誠甚㦖惻,孝理之下,宜加矜念,故惶恐敢達矣。喬岳曰,李㙫昨年之疏,語多乖戾,故朝家有所黜補,而今則罰已行矣。況當此春陽扇和,萬物昭蘇之日,〈二行缺〉日夜呼泣雲,孝理之下,似當〈缺〉。上曰,今則罰已行矣,歲已更矣。且聞儒臣之言,其母子情理,亦甚可矜,令該曹還付京職,可也。〈出榻敎〉喬岳曰,第十九張,蘇軾策曰,必畏天,必從衆,必法祖宗,此三言,實是爲國之要務也。竊見聖明修省之德,捨己之量,法祖之道,莫不欽仰,則蔑以加矣,而若於此三事,尤加意焉,則不勝幸甚。上曰,當體念焉。憲柱曰,卽今金吾滯囚,頗多,翰林取才人朴師益,亦爲拿推,而以判義禁之在外,議讞無期,在前如此之時,例有令次官代行之事,故惶恐敢達。上曰,令次官議讞,可也。〈出榻敎〉諸臣遂退出。
1月27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式暇〉。左承旨金德基〈坐〉。右承旨許玧〈式暇〉。左副承旨尹憲柱〈坐〉。右副承旨兪命弘〈坐直〉。同副承旨申鐔〈坐直〉。注書李國休〈出使〉洪廷相〈病〉。假注書趙鎭禧〈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韓山郡守兪命健,白翎僉使李文海,從浦萬戶成德涵。
○以備忘記傳於尹憲柱曰,今下弓矢,從浦萬戶成德涵處給送。
○尹憲柱啓曰,今月垂盡,視事當爲取稟,而春寒未解,日氣不和,姑待稍暖,更稟之意,敢啓。〈批答缺〉
○申鐔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金德基啓曰,尊崇都監戶曹判書趙泰耉,以實錄考出事,纔已下直出去,行兵曹判書趙泰采,禮曹判書金宇杭,吏曹判書宋相琦,謂有難安情勢,今日皆不赴坐雲。都監凡事,一日爲急,而諸堂之一時引入,殊涉未安。竝卽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權宏書啓,臣承命馳往於驪州睡谷村行判中樞府事李畬所住處,傳宣聖旨則以爲,臣於前疏承批後,宜卽陳章請譴,而病勢頓加,昏昏迷瞀,經營未就,以至數日矣。又於千萬意外,史官馳臨,傳宣聖旨,以玉冊文製述之任,令臣乘馹上來,臣一息未絶,叨逢亨嘉之會,苟有可以自效者,則臣實與有榮焉,何敢有一刻遲留之意?而不惟臣之魯莽昏耗,無以冒當莫大撰述,不幸病方如此,萬無及時詣京之望,罪戾疊增,無所逃逭,惟願速就刑章珙。竊想聖明仁恕體下,特未察賤臣病篤實狀,屢申促旨至此也。臣旣末由轉動,涕泣呼籲之外,更無他道,伏地震怖,不省所達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李挺周啓曰,請還收黃順中放釋之命,仍令該曹,嚴加窮問,依律處斷。請李獻英兄弟試券,令該曹更加考覈,拔去榜中。請壽進宮任掌等,更令該曹,嚴覈正罪。請還收柳赫然、李元禎復官之命。新啓,引嫌而退,科名旣復,調用亦宜,到今追論,殊涉太過。請持平金有慶,遞差。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行判中樞府事李畬疏曰,伏以臣於前疏封進後,伏聞聖上,迫於群情,勉從徽典之請,邦命增休,擧國與榮,凡在覆幬之下,莫不聳欣歡忭。臣以廟堂舊臣,此時一日退處,罪尤萬死,竊自以爲臣之本情,非欲不進,而只爲病方垂盡,不能登時就道。聖明若哀憐微命,不欲使顚隕於道路,則臣疏之上,庶宜有所察諒,許寬程限,不然則國有常憲,臣罪雖萬被戮,無以當其誅,日夕悚懍,佇俟處分矣。伏承聖批,旣不許其少淹,又不加以嚴誅,十行溫綸,懇惻丁寧,有若臣可進不進,託疾稽程,而聖上乃欲以恩禮亟致之,反復誨勉,令臣卽起〈二行缺〉臣旣將趨京,前疏控籲,實非出於盤桓之意,而職緣誠淺辭拙,區區忠赤,無以見諒於君父,致勤聖敎至此,何莫非臣之罪也?聖敎,又以臣疏所陳,復覲淸光,退塡丘壑之願,謂非久留之計,此直是臣自暴其衷悃,初非敢以久速預擬也。臣以癃廢之身,更無陳力之望,歸死田裡,固其本分,而淸渭、終南,實人情之所同戀,臣於入京之後,病如可堪,則亦何敢便歸哉?今臣固當不計死生,竭蹶趨承之不暇,而強欲扶起於房闥之內,十顚九仆,殆於頓絶,劃卽登程,實無其路,臣罪固大,臣情亦慽矣。且臣病,專由於火鬱,近因情事迫隘,一倍增劇,晝夜煩亂,頃刻不能自定,恐遂溘盡,永作負罪之鬼。若蒙聖慈,少賜寬暇,召還史官,俾臣得以調病作行,則前頭春氣稍舒,臣病亦庶有起動前進之望矣。臣極知瀆冒之爲罪,而理勢窮極,又不免疾聲仰號於仁覆之下,席藁悚慄,鈇鉞是俟,惟聖明財察焉。臣方治疏未及上,又被特遣史官,傳宣聖旨,命臣以玉冊文製述之任,令臣斯速乘馹上來,臣以床簀殘命,宜死不死,薦辱君命至此,益增震怖,惟願速滅,而不能得也。顧今東方臣庶,咸濡於四十年至治之澤,將快覩徽美之典,雖在儓隷之微,皆欲自效於其間,當此時聖上,乃以此任,屬之賤臣,在臣光榮極矣。臣如有可以承當者,則何敢以軀命自惜哉?念臣本心,鹵莽昏耗,病又至此,氣息僅存,精神都錯,使臣雖在京,實無以揄揚盛烈,昭示來許,當重爲罪,而卽〈一行缺〉以重大冊,仍治臣前後違命之罪,以爲具僚之戒,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旣有調疾作行之意,疏中,又有何敢便歸之語,予甚欣幸也。至於製述之任,尤無許改之理,卿其須體前後之旨,安心勿待罪,俟間偕來,用副予虛佇之望。仍傳於申鐔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領議政李濡箚曰,伏以臣,伏見持平金有慶之疏,譏斥廟堂之臣,不遺餘力,其論庭請之擧,語意尤極非常,臣於此不勝駭怖之至。夫國家典禮,雖非三代之制,必以祖宗已行之例,爲重,進號一事,不必遠引歷代,惟我列聖,亦多行之。至若宣廟再循廷臣之懇,蓋嘗始靳而終許,其時名臣碩輔,如盧守愼、鄭澈、李恆福、李元翼、申欽諸人,皆無異辭,力請準許而已。今日臣等之所以爲請者,夫豈導君上以豐豫之事,而聖上之所以勉從者,亦豈出於侈大之念哉?誠以追聖祖之志業,闡大義於來世,而斯禮也,實是祖宗之攸行,則必立己見,強爲崖異者,非臣意慮之所及。然而當其議之始發也,各陳所懷,未爲不可,而乃於兪音旣降,褥[縟]儀將行之時,追咎上下,至以不可專辜群下爲言者,其於事體道理,果何如也?噫,我聖上臨御四十年,鴻功盛烈,有光祖宗,幸有今日,克擧徽稱,凡在匝域含生之類,莫不歡欣慶忭,而只緣如臣無似,忝居百僚之上,〈缺〉以致貽辱朝廷,傷損國體。〈以下缺〉。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金有慶疏辭,乃自己事,雖不明言,觀於批旨,可以知之。蓋此與議發之初,有異,分義道理,不當如是故也。卿無所嫌,安心勿辭,速出行公。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行判中樞府事李頤命箚曰,伏以臣伏見持平金有慶之疏,其論尊號一事,語意甚峻,臣不勝悚然懼然,若無以自措也。古人有言曰,主上明聖,而德不布聞,有司之過也。今我群臣,事殿下四十年,獲覩盛德鴻烈,而揄揚之請,屢發而未就者,實緣殿下沖挹之德,出於至誠矣,而若臣子之心,其可一日自安乎?況此連章懇叩,闡揚徽稱者,罔非據實德而寓大義焉,則何有一毫誇大之辭,崇飾虛美,而論議之不一,乃至於此?臣實未曉。竊觀歷代及本朝故事,凡在此等典禮之始,間有一二言事之臣,自附忠愛之誠,勉之以傷損謙益之義者,而未聞如此時之多,豈今之人,踰古人而然歟?此則仰恃聖明,天地好謙之德,河海容物之量,猶不害爲各陳其言,及今言之於褥[縟]儀已定之後,尤豈常情所及哉?顧惟聖度恢弘,寧復芥滯乎是,而以臣等言之,則旣被其不識引君當道之斥矣。臣以同聲籲請之人,其何可莫恤人言,仍據上秩乎?伏乞聖明,俯諒危悃,亟許斥退臣身,以謝人言,不勝幸甚。批答〈仝上〉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行兵曹判書趙泰采疏曰,伏以臣伏見持平金有慶之疏,〈半行缺〉語意非常,把持無餘,〈半行缺〉此則主於大義,彼則主於謙德,所主而言者,雖異,而其心則同出於公也。議發之初,各陳所見,誰曰不可,而今有慶之疏則不然。矻矻於處分旣定之後,已非常情之所及,而其操切抑勒,不一而足,將欲驅一世於媚悅君上之科,人之爲言,胡至於此?昔在宣廟朝,上尊號時,諸臣意見,始雖參差,而及至準請,無復有異議者,豈其識見,不及今日臺臣而然歟?誠以分義道理,不當如是故耳。庭請本志,非出豐豫之意,已悉於前後啓辭之中,而不復徐究,至以勸導等語,爲攻斥廷臣之資,吁亦異矣。臣自始至終,連日參啓,則論其負犯,比他尤重,而歸辜之言,亦及於上躬,不忠不義,萬戮猶輕,席藁私次,恭俟譴何。不意此際,召命降辱,臣誠驚惶罔措,置身無地。今臣情勢,何等危蹙,而其敢不恤人言,冒沒趨承乎?惟願速解職務,早伏刑章。伏乞聖明,夬擇乾斷,亟加勘處,以爲人臣無狀者之戒,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大臣箚批,已悉予意矣。卿無所嫌,安心勿辭,速出行公。
○吏曹參判李晩成疏曰,伏以臣,伏見持平金有慶疏本,則深斥己卯後科人通淸之非,至以政體事理,爲言,及其引避也,謂之視若無故之榜,臣誠惶怖,繼之以駭惑也。夫己卯科追復事,臣於頃年下詢之日,亦嘗言其不可矣。其後〈半行缺〉臺閣,閱年爭執,終未準請,〈二行缺〉通淸,此皆其人地才望之所當得者也。至於槐院之歧貳於分館,雖未知其所執之如何,而人各有見,職事又別,則何可一循年少輩偏係之論,必欲擧全榜而棄之也。公朝甄敍之道,恐不宜若是,而今臺臣之言,有若銓曹,痼於黨習,故爲護短匿非者然,何其言之不諒,至此耶?雖臣久冒匪據,無少裨補,釁尤百出,罪戾層生,縱荷聖度含覆,得逭誅責,若復因仍盤礴,不早斂避,則他日持臣之論,不但止於壞損政體而已。伏乞聖bb明b,亟命鐫臣職名,以謝公議,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玆通淸,未見有乖於政體,則意外臺言,在我何嫌?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校理洪禹瑞疏曰,伏以臣,伏見持平金有慶疏本,則追論己卯科事,而至以一邊見塞,一邊許通,政體事理,臣實未曉,爲言,侵攻政地,指意深緊。及其引避也,又復以汲汲通淸,視若無故等說,詆斥尤力,向來主張新通者,卽臣其人也。臣於此,竊不勝瞿然,繼之以訝惑也。但玆復科之擧,在於年久之後,朝家擧措,固涉顚倒,而諸人無辜混被罷削,實有玉石俱焚之歎,此聖上所以廣詢許復,終不允臺啓者也。此科不復則已,旣復之後,則次第疏通,事理則然,槐院之汔[迄]未分館,雖未知其意之何居,而通淸一款,本不係於分館與否,則豈可以此爲拘,一任錮廢,而〈二行缺〉事過之後,譏切備至,隱然歸之於黨私之科,可謂不諒之甚矣。又況還收之啓,停止已久,則雖加調用,少無不可,何必以汲汲二字,見誚,而旣已追復之後,則便同平常之科,謂之視若無故者,不亦過乎?雖然,政曹通塞,何等重大,而臣以無似,冒當匪據,一參銓席,致速臺評,僨誤之罪,實所難免,臣何敢自以爲是,而一例晏然於榮次乎?敢冒萬死,仰暴危懇,伏乞聖慈,亟命鐫削臣本兼諸任,仍治臣任職無狀之罪,以謝臺言,以靖私義,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亞銓疏批,已悉予意矣。爾無所嫌,勿辭察職。
○獻納金普澤疏曰,伏以臣於昨年,忝叨庭科對讀之任,雖以人微職卑之故,不能有無於檢飭考試之事,而至若擧子之充滿房舍,試門之全無防限,則凡爲考官者,擧不得辭其不職之責,而臣亦考官之一也,揆以邦憲,宜被重譴,而聖上寬恕,罰止罷職,曾未幾何,敍命遽下,臣之情勢,實甚危蹙,而頃當百僚庭籲之日,身帶軍銜,不能退伏,旋又受任都監,勉就有日矣。昨於千萬意外,忽叨諫省新除,驚惶感激,宜卽出謝恩命,而顧臣僨誤之餘,愧懼尙切,何敢諉以卸罰已行,而晏然冒進於榮次乎?抑臣又有難安者,臣之處地,異於他人,而曾叨言地,旣不能引分力辭,又不能隨人俛仰,妄有論列,重觸時諱,詆訶溢世,嫉怨次骨,惟臣闔家之得有今日者,仰賴天地之仁,日月之明,而中間人言之罔極,危〈二行缺〉言議崎爭,將至於莫可收拾之域,當此之時,如臣情跡,乃當言責,雖欲出意見論是非,以不負耳目之寄,其如速戾臣身,貽累聖治,何哉?玆敢不避煩猥,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察臣危苦之懇,亟許遞臣新授職名,以安賤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勿過辭,從速察職。
○行司直崔錫恆疏曰,伏以臣之情跡,轉亦[益]危蹙,退伏郊扉,杜門培蟄,加以重患寒疾,症情漸劇,晝則飮啖全廢,夜則咳嗽不止,伏枕涔涔,轉側須人。適於此際,伏見都監關文,以臣見差中宮殿玉冊,文製述預差之任,臣於此不勝惶愧驚惑之至。臣之蒙學不文之狀,擧世之所共知,雖尋常應製,固不敢遽然祗受,矧此玉冊事體,何等重大,而都監之循例啓下,實是意慮之外,其何敢冒沒承當,重貽聽聞之駭乎?預差爲任,雖與實差有間,自量才分,萬無堪承之理,情病俱苦,又無徑進之路。伏乞聖慈,亟命都監,斯速變通,以安微分,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安心勿辭焉。
○副應敎李晩堅疏曰,伏以天祐宗祊,寶算靈長,乃於履端之月,誕受獻賀之禮,雖以如臣癃殘跛蹩,亦得以趨簉班行,獲覩盛儀,區區忭幸之誠,容有其極,而數日旅邸,宿疾轉加,舁還舊棲,昏昏欲死,不料玉署〈二行缺〉豈不欲竭蹶趨承,不俟駕屨,而第臣所患諸症,一向沈綴,末由進伏輦下,仰請嚴誅,臣之罪戾,萬殞猶輕。竊伏聞日者,聖上勉循上號之請,繼有進箋之擧,此實國家無疆之慶,率土含生之倫,莫不歡欣舞蹈,況如臣之久參從班,受恩罔極者,其爲忭祝,尤如何哉?今殿下,居至尊之位,膺至崇之號,是亦一初之期也。臣民之想望維新,邦命之迓續在玆,正宜淬勵奮發,惕慮憂勤,蠖濩淵涓之中,恆存兢畏,政令施措之間,務盡誠實,以爲回否爲泰之圖,而況殿下之所嘗愾念者,尊周,群下之所欲稱揚者,明義,有其名者,必有其實,倘能擴充此心,無少怠弛,益盡修攘之策,丕恢宏遠之業,則將不恨聖祖之志事,不伸於當日,可以有辭於天下後世,豈不偉哉?然而人情安,則流於侈大,天道滿,則易於招損,其可以轉移之機,惟在殿下之一心耳。誠願自今,隨事猛省,執德堅牢,勿以豐豫爲念,惟以警惕存心,毋歉於謙德之罔終,加勉於實功之日新。雖於都監諸節,亦皆務從省約,以示抑損之意,使中外臣庶,咸曰吾君之今日受號,非所以豫大也,乃欲因此激勵,將大有爲,則臣雖不侫,聖而益聖之休,敢不爲殿下誦之耶?臣方病昏,不能悉心披陳,而憂愛之誠,猶不自已,略效愚悃於請譴之章,臣尤死罪。伏乞〈以下缺〉。答曰,省疏具悉。進戒之辭,誠甚切至,深用嘉尙,可不加勉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行司直閔鎭遠疏曰,伏以臣,負犯至重,譴罰至輕,纔閱旬而國有大慶,混蒙恩赦,欣忭之餘,感悚冞增,顧以罪釁層積,情實未暴,有不敢輕進朝班者,跧伏田廬,只得與村翁野老,共效祝聖之悃矣。此際伏見敬寧殿寶篆書寫官,以臣名啓下雲,臣誠驚怪縮恧,直欲逃遁而不可得也。臣於篆家,素所昧昧,昔年朔篆之寫進也,仰念朝家勤奬之意,雖不敢藉手於他人,而依樣摸畫,不成字體,陞資之後,仍又廢閣者,今至十餘年矣,莫重寶篆書寫之任,決不可承當。伏況今玆縟儀,實是曠世罕聞之盛擧,尤何敢以罪戾滓穢之蹤,玷汚於其間乎?見今預差之員,曉解篆法,素名善寫,而都監之啓下也,班資是計,工拙倒置,其所取捨,未免乖宜,臣竊惑焉。伏望下臣此疏於都監,亟賜變通焉,抑臣區區情地,決不可復廁於簪紳之列,玆敢冒萬死附陳焉。噫,士習之不古,久矣。前此師儒之被逐於儒生者,固多其人,而夫豈有若臣所遭之至汚至穢,不可洗濯者哉?臣本不學無文,名論素輕,冒居皐比,宜致顚躓,苦辭哀懇,亶出血忱,而聖明,視之以例讓恩召,促臣蒞職喉司,不許申懇,臣心力素弱,不敢違拒,終受此無前之橫逆,皆臣自取,尙誰咎哉?伊時〈二行缺〉贓賄行焉,則其辱賢關而羞當世,莫此若也。虛實未分,職秩依舊,朝家事體,豈容如是,而在臣私義,何敢晏然抗顔,重貽聖世之累乎?至於放場事,臣之前疏,唯以引罪爲急,而恐傷事體,不敢辨明,以致大臣上箚,聖批亦示未安,臣至今悚慄,食息靡安,何敢以後時爲嫌,而不一陳暴其委折耶?夫臣之所遵行者,啓下節目,而大臣則以其有違於祖宗朝受敎及朴權啓語責臣,彼此所執各異,則宜乎枘鑿之不合也。朴權啓語,臣未及見,祖宗朝受敎,臣亦知之,而地旣狹磽,節過耕播,境外流民,無以募聚,而古今事勢,亦有異宜者,此其時節目之所以作也。然若罪臣以節目磨鍊,有欠詳審,則臣亦何敢自以爲是?而前日筵奏中節目有無,元不擧論,只以有違當初本意,爲言,有若臣無朝命而擅行私意者然,其爲惶悚,爲如何哉?臣之初疏,謂品官元無入耕者,摘奸郞廳稟目中,亦無此語,而筵奏遽曰,豪右兼竝,品官分執,此則必是牧卒輩,請張眩惑之致也。夫品官,非臣所禁,而適無入耕者,品官有無,元不關緊,而臣疏之以爲無者,大臣必以爲有強,以僉使別將幼學謂之品官,而臣言,自歸於虛罔,臣之見信於大臣,果如牧卒否乎?至於場內所收之稅,屬之備局,而三分之一,則以田稅大同之代,移送官廳者,其時啓下節目也。及其城役之告畢也,以屬之備局者,移送修城所,而亦以〈二行缺〉臣恐此言,亦出於未及詳察也。牧卒折受,其數甚優,平日不能盡爲執耕,例多賣稅於他人,而牧卒輩罷之後,不當仍全給,以爲其賣稅牟利之資,故自已耕作處,盡爲屬公者,其時節目也。屬公之土,分給於場邊無土窮餓之民矣,無何而太僕,仍存牧卒還推,折受貧民之分受者,未及一年耕作,而旋卽見奪,今反以爲牧卒之所執耕,見奪於兩班,此亦出於牧卒輩膚受之愬也。夫大臣之言,惟在於重馬政,則公也非私也。臣雖無似,亦嘗見知於大臣,而非有私惡,則大臣豈有一毫構罪臣之意哉?特以其心,在於重馬政,罷場之後,每有還屬之意,而牧卒輩煽動之言,有以易入,故筵奏之辭,自與臣疏,節節相左,至若賤臣之陷於行私飾詐之罪,非唯不暇恤,蓋亦不之覺也。臣豈有慍憾之心於大臣哉?惟是臣之罪狀,因大臣之言而彰露無餘,無朝命而擅行私意,其罪一也。欲掩其罪,欺慢天聽,其罪二也。公田之稅,歸之私用,其罪三也。凡此三罪,關係至重,律以邦憲,厥有常刑,而大臣謂無可嫌之端,其後筵奏,又歸於不察之小失,臣知大臣之意,蓋欲曲爲臣地,而揆以國家刑政,果何如也?抑大臣箚末,以不論其事之是非,咎臣,是導臣使言也。臣請尾陳區區慨惋之忱,以副其廣忠益之盛意焉。夫本場,卽該寺屢十年相持不忍舍之地,而迫於朝令,不得已許罷矣。繼而聖敎屢降,又不得已許以移馬矣。〈二行缺〉必欲摘奸,則自有備局郞廳,何與於太僕,而必遣太僕郞耶?如果以土民執耕,疑於豪右兼竝,則備局,分付本府,使之驅出,更募流民,可也,還屬太僕,抑何義也?臣竊瞷殿下,於軍國大計,或不能商度裁處,堅定不撓,故施罷太遽,變易無常,此爲今日之所深憂,而至於此事,本府帥臣,備陳事勢,條列利害之啓,纔經睿覽,而亦不之省,一循該寺之意,而不少留難,致使政令,有顚倒之患,島民,起愁怨之端,臣竊惜之。臣仰恃吾君吾相包容之量,乃於席藁之中,又復妄發,狂僭之罪,益無所逃。懇乞聖明,命有司下臣司敗,按驗師儒時受賂虛實,如有一毫近似,則竝與前所稱三件罪,一體科斷,仍令選部,永刊朝籍,以嚴懲勵之典,以洗士林之羞,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書寫之任,不宜過辭,金�事,極可痛駭,卿之慘被誣衊,奚待推覈而後,可知哉?牧場事,每引爲嫌,太涉支離,遣辭之際,亦欠和平,而旣曰牧場,則還屬太僕,未見其不可也。卿其勿辭,從速上來焉。
1月28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坐〉。左承旨金德基〈病〉。右承旨許玧〈坐直〉。左副承旨尹憲柱〈坐直〉。右副承旨兪命弘〈坐〉。同副承旨申鐔〈坐〉。注書李國休〈出使〉洪廷相〈仕〉。假注書趙鎭禧〈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絅〈病〉。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富寧府使柳東起,金堤郡守沈玹。
○有政。吏批,判書宋相琦,參判李晩成牌不進,參議李宜顯進,右承旨許玧進。兵批,行判書趙泰采,參判兪命雄病,參議黃一夏進,參知金相稷病,左副承旨尹憲柱進。
○吏批啓曰,判書參判,竝牌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歙谷縣令李㙫,還付京職事,命下矣。本曹時無相當之窠,今姑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以權熀爲持平,閔鎭遠爲禮曹參判,趙裕壽爲歙谷縣令,金相玉單付接慰官。副護軍白漢相,今加嘉善,前任統虞候付軍器別備加資事,承傳。
○兵批,以李㙫付副護軍,李壄、金有慶付副司直,成瑍付副司果。
○兪命弘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吳命恆在外,掌令李相周被論,掌令金楺未肅拜,持平李挺周呈辭,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憲柱,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於尹憲柱曰,今下弓矢,富寧府使柳東起處給送。
○權尙游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矣。判書宋相琦,參判李晩成,參議李宜顯,俱以病不來,不得開政雲。判書參判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權尙游啓曰,吏曹判書參判,竝牌不進,推考傳旨,纔已捧入。參議,陳疏入啓,而政事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體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議李宜顯,疏批已下,亦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兪命弘曰,召對爲之。
○尹憲柱啓曰,卽者召對爲之事,命下,而校理洪禹瑞牌招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玉堂上下番,不備,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停。
○以校理洪禹瑞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尹憲柱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以校理洪禹瑞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尹憲柱曰,推考傳旨捧入。
○兪命弘,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洪致中,以身病陳疏,受由出去矣。校理洪禹瑞,昨日陳疏承批之後,尙不行公,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尹憲柱,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洪禹瑞,旣有隻推之命,更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獻陵石物修改都監言啓曰,浮石所監造官,再明當爲發遣,而曾前郞廳一員,亦有偕往監董之規,今亦依前例,郞廳一員,發送看役之地,何如?傳曰,允。
○兼春秋柳瑍書啓,臣承命馳往於忠淸道尼山酉峯村行判中樞府事尹拯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冒死拜章,祗俟威命,史官又臨,恩批彌溫,眷顧之旨,愈往愈隆,臣又不勝惶恐震越之至。臣今縷喘雖延,人事已絶,安有一分精力之可言?〈缺〉及此,尤不知措躬之所,前後號籲,悉暴〈半行缺〉昏仆迷塞,末由措辭更籲,伏地戰慄而已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左承旨金德基疏曰,伏以臣,猥以無似,忝叨近密,向於歲新之初,獲覩朝參之盛擧,敢將近十年臣民顒若之情,仰陳於齊請稱慶之餘,而言辭拙訥,未能罄盡忱悃,草草數語,未能揄揚聖德之萬一,退而慙惶,久猶耿耿。及至盈庭竭誠之請,竟回好謙之天,兪音特下,褥[縟]儀將擧,凡有血氣,孰不歡欣鼓舞,而如臣螻蟻之微,實倍吾身親見之幸矣。此際伏見前持平金有慶之疏,竊不勝悚然而駭惑也。上號事體,至重且大,凡人所見,不同如面,在初爭論,勢所必有,而遣辭之間,不當顯加詬詆,況今處分已定之後,強以惡意辱言,勒歸廷臣於罔測之科者,無論事理之如何,實未〈二行缺〉殿下近日疏批中,予曷敢傲然自大之敎,則亦可以仰認殿下益加兢業之念,而不可專辜之言,至及上躬,何其言之謬戾,一至於此哉?雖然大臣諸臣,相繼引罪,則臣尤不可冒玷邇列。伏乞聖明,亟命斥罷臣職名,以謝臺議,以安賤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大臣箚批,已悉予意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同副承旨申鐔疏曰,伏以日昨,持平金有慶,疏論今日庭請事,遣辭指意,極其非常,臣不勝駭悚焉。噫,今此諸臣之合辭陳請,闡揚徽稱者,欲望聖上,遵累朝已行之典禮,繼列祖未伸之志事而已,則有慶之投籲追咎於庭議大定之日,已非恆情之所可測,至以引君不以當道,不可專辜群下等語,肆然爲說,略無顧忌,此豈分義之所敢出乎?何其謬妄之至此耶?雖然臣於此事,旣陳所懷於前席,而大臣諸臣相繼引咎,固已萬萬不安,而且其疏避,以己卯科追復,爲苟簡,仍又掇拾李廷弼輩餘論,詆斥銓官,以爲盡錮全榜之計,噫,亦甚矣。此科初若不復則已,聖明旣察其冤枉,特命牽復,則隨才調用,自是政曹之事。且見枳槐院者,未嘗擬於淸塗,雖以先輩名賢事言之,見枳於槐院、國子,而分隷芸閣者,亦〈二行缺〉嘗因詢問,亦陳其可復之由,諸人通擬時,政郞洪禹瑞,來問於臣,臣且有所酬酢,則今此臺言,雖甚乖謬,亦何可晏然而已乎?以此以彼,決不可冒據於通列,今始露章自列。伏乞聖明,亟治臣前後辜犯,以謝人言,以尊國體,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大臣之箚,銓官之疏,已諭予意矣。俱無可嫌之事,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知敦寧李健命疏曰,伏以臣,跡危病痼,念絶當世,而遲回京輦,未卽便訣,敦府閑秩,前後遞仍,庶幾杜門省尤,少延微喘,而涵泳聖澤矣。卽伏聞大臣、銓臣,以被斥於臺疏,相繼自列,臣於是俱不勝惶隕悚慄之至。當初廟議之發,臣亦與聞,則凡有非責,理難獨逭,至於己卯榜新通,實臣忝叻首席時事也。竊謂朝家,削其有罪,復其無故,則隨才甄用,政理當然,雖有槐院之異議,政曹用捨,本不係於分館高下,則以此爲拘,臣實未曉也。夫同異色目,誠黨習之所由成,而苟欲避此,或不免於矯枉過直,則豈不失於公正之發耶?然以臣當退之身,添此難貰之罪,其不可晏然自恕也,明矣。伏乞聖慈,亟罷臣本兼諸任,以謝臺議,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大臣、銓官疏批,已悉予意矣。卿無所嫌,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吏曹參議李宜顯疏曰,伏以臣,伏見前持平金有慶之疏,〈數字缺〉復科人許通淸路〈一行缺〉獨政之日,擧其中一人,備擬〈四五字缺〉以年少偏激之論,定銓地用捨之案,則曾未〈缺〉得矣。到今臺言如此,仍前擬望,受斥惟均,何可晏然仍據於職次乎?日昨雖不免黽勉參政,而情勢臲卼,病狀且苦,連呈辭單,未獲登徹。此際嚴召遽下,而不敢拒顔,復入政席,趨伏闕外,猥控危悃。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亟命斥罷,以謝物議,公私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偏激之論,不必爲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大司諫尹世綏疏曰,伏以臣,情病兩苦,不敢供職,尋單請免,一味縮伏之中,臣之老母,往在臣弟任所,疾𧏮連綿,入春尤甚,歲換之後,尙阻一面,歸省之計,一日爲急,而拘牽職責,迄未戒行,心事搖搖,不能自定。伏乞聖慈,諒臣蹤地之臲卼,情理之煎迫,亟許鐫解,任便往來,千萬祈懇。臣適有所懷,玆敢附陳,以備財察。臣得見前持平金有慶之疏,構捏廷臣,無復餘地,至以惟患得失,諂諛成習,豐豫勸導等語,恣意噴薄,必欲空朝廷而後已,臣不勝驚怕,繼之以駭惋也。今日庭請之擧,實是一國之輿願,祖宗之舊典,朝野臣庶,以此投函陳懇,十年於玆,物情之鬱抑,蓋已久矣。適因四十年稱慶之餘,齊聲同請,發於悃愊,寧有一毫計較於其間哉?今有慶,乃以諂諛患得之目,肆然加之〈二行缺〉決非人臣分義之所敢出〈半行缺〉曰可曰否,同出於愛君體國之心,則有何利害之可言,而今其言,不曾就事論事,乃以危言相加,擠之於罔測之科,擧一國朝紳而誣之以鄙夫,有慶何人,敢肆汚衊,一至於此哉?至如不可專辜於群下之說,尤涉無嚴,此則不但誣辱諸臣而已,臣竊爲之寒心也。蓋其語脈,上下擺弄,左右闔闢,外假題目,內售壞亂之計,此而置之,日後之患,有不可勝言。伏願聖明,明示好惡,使枉直夬分,而朝廷少安焉。至於己卯文科,旣命牽復之後,還收之論,三歲相持,旣涉已甚,而持貳於分館之際者,斷非公心,專由於黨伐之習,則在朝家之道,惟當痛抑之不暇,而乃反掇拾餘論,意在全塞,欲以懸合於一邊之心,此等伎倆,亦可惡也。臣於庭請之啓,復科之論,俱有參涉,則今此所論,似若有礙,而第念所嫌至少,所係甚大,不敢隱默,略此陳列,而憂深慮遠,言不知裁。惟聖明,恕其愚而察其忠焉。答曰,省疏具悉。昨者大臣箚批,略示予意。今觀爾疏,有慶情態,可謂明白寫出也。大抵玆事,關係自己,故雖不明言顯斥,謂必有可言者矣。及見憲府之啓,循例處置而止,未知事體果何如也。其論復科人通淸事,亦甚乖戾矣。爾具勿辭,從速察職。
○禮曹判書金宇杭疏曰,伏以臣,伏見持平金有慶之疏,其中一款進號事,以廷紳之強請〈二行缺〉盛烈,致隆君父之至誠,我殿下弗咈群情,久而後勉從,斯豈非國家莫大之慶幸也?今於事成之後,宜無異議,而臺臣追咎之言,出於意外,臣於庭請,亦嘗進參於諸大夫之後矣。人言如此,不敢晏然行公,昨承召命,竟未祗詣,逋慢之誅,實無所逃。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以謝臺議,以肅朝綱,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予意已悉於大臣箚批矣。卿無可嫌之事,安心勿辭,速出行公。
○校理洪致中疏曰,伏以臣於再昨召對罷後,失汗過多,風寒外襲,忽覺毛髮灑浙,肢體如束,取汗而不得汗,當食而不得食。昨今以來,一倍危惡,鬼事已迫,殆不可爲,若不及今歸治,實有汚穢淸禁之慮。玆敢略綴短疏,仰陳疾痛之呼,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遞臣職名,俾得及時醫治,以尋生路,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敦寧府事崔奎瑞疏曰,伏以臣於向日,因病〈二行缺〉念臣乘死之狀,已悉前疏,而旅次荒寒,益無調攝之路,不得已復尋鄕路,以爲寸寸前進,歸家就盡之計,而纔到十里之地,氣力已不能支吾,道中留滯,今至累日。此際伏接尊崇都監關文,以臣啓下敬寧殿玉冊文製述官預差,臣於是尤不勝惶塞之至。實差,旣已有人,臣於撰述之事,固無所關,然關文中,旣令臣急速上來,則朝令之下,宜卽趨承,以俟進退之命,顧臣卽今事狀,萬無一分進達輦下之望,玆敢席藁私次,忍死陳籲。伏乞聖明,俯垂憐察,分付都監於啓單中,亟賜改付標,仍治臣虧闕分義之罪,以重大事,以勵群工,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安心勿辭焉。
1月29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病〉。左承旨金德基〈病〉。右承旨許玧〈坐〉。左副承旨尹憲柱〈坐〉。右副承旨兪命弘〈坐直〉。同副承旨申鐔〈坐直〉。注書李國休〈病〉洪廷相〈仕〉。假注書趙鎭禧〈仕直〉。事變假注書趙尙絅〈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兪命弘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吳命恆,持平權熀在外,掌令李相周被論,掌令金楺未肅拜,持平李挺周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憲柱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晝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鐔,以議政府言啓曰,本府每於歲首,例爲觀察使、節度使薦,而領議政臣李濡,病未行公,左右相未差,限內不得議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甚未安。校理洪禹瑞,又有隻推之命,更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依啓。一向違牌,實涉太過矣。
○又以禁衛營習操頉啓單子,傳曰,明日習操事,分付。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成均館郞廳所報,則今正月初七日儒生上巡輪次,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事,曾已啓達,而卽今大提學、同知館事,俱爲陳疏,同知館事一員赴京,大司成方在呈告中,今月已盡,不得設行之意,依前例自本曹頉啓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申鐔曰,諸臣疏批已下,竝爲牌招察任。
○以左承旨金德基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申鐔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於申鐔曰,今日諸臣違牌者多,大損事體,明朝竝更爲牌招察任。
○兪命弘,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慶科,以大增廣設行事,旣已定奪。武科節目,當爲磨鍊,故取考前例,則覆試額數,取五十六人,而初試分定數,京中一百九十人,慶尙道八十人,全羅道六十五人,忠淸道六十五人,咸鏡道二十六人,平安道二十六人,黃海道二十六人,江原道二十六人矣。今亦依此擧行之意,知委京外,何如?傳曰,允。
○注書李國休書啓。臣承命馳往於忠淸道鎭川縣東草坪里行判中樞府事崔錫鼎所住處,傳宣聖旨,則以爲〈三行缺〉聖度包荒,不惟不罪,特遣史官,儼辱於窮巷蓬蓽之中,曲加寬恕,諭以安心勿待罪,斯速上來,臣跪奉批旨,心神惝怳,感淚交頤,不知所以自措也。乃者宗祊篤祐,邦慶重重,誕膺鴻號,將擧縟儀,區區忭祝之心,於是一倍,雖不敢徑造周行,待得疾患之稍蘇,謹當進身畿郊,更有陳暴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李挺周啓曰,臣猥以無似,冒玷臺地,絲毫莫補,愧懼恆切。近緣母病沈痼,實無離違供職之望,日尋長單,見阻喉院,而日昨僚臺處置,歸於臣身,不得不黽勉冒當矣。昨伏見大司諫尹世綏疏批,則有及見憲府之啓,循例處置而止,未知事體,果何如之敎?臣於是竊不勝瞿然悚蹙之至。今玆進號一事,當其議之始發也,雖有崖異之論,此則姑不害於各陳所見,務欲歸於至當之地,而至於前持平金有慶之疏,則追後提論於寶號旣進,縟儀將行之際,直驅大臣諸臣於不韙之科,其在事體,極涉未安,而第有慶疏中,亦論己卯科通淸一款,至承未安之批,以此引避,則大凡臺閣處置,就其避辭中是非,定其立落,自是流來之規,故臣果只循舊例,置之落科,而若其攙引別語於避辭之外,則非臣意慮之所及也。臣以新進愚陋,昧於事體,一當處置,致勤聖敎,自顧愧悚,罔知攸措。昨因母病添重,日勢且暮,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臣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以上燼餘〉
○掌令金楺上疏。大槪,臣於前持平金有慶之疏,情地轉益危迫,冒進之路已斷,積逋之罪且重。伏乞亟賜鐫削,永勿檢擧,仍治負犯,以肅朝綱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追復科名,察其冤枉也。許通淸路,亦循公議,則今玆臺言,乖謬甚矣。何必深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校理洪禹瑞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勿罷。
○答兵曹判書趙泰采疏曰,省疏具悉卿懇。金有慶之疏,出於處分已定之後,事未前聞,而況其造意非常,予雖寡德,使渠少知分義,安敢若是乎?卿若不出,適足以中其壞亂之計,今又控免,予以爲大損事體也。卿其須體此意,安心勿辭,卽出行公。
○答禮曹判書金宇杭箚曰,省箚具悉。箚辭,問於大臣稟處。
1月30日
[編輯]都承旨權尙游。左承旨金德基。右承旨許玧。左副承旨尹憲柱。右副承旨兪命弘。同副承旨申鐔。注書李國休洪廷相。假注書趙鎭禧。事變假注書趙尙絅。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政院啓曰,持平李挺周,引避退待,今已經宿,而憲府無行公之員,大司諫尹世綏,正言朴聖輅,竝卽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大司諫尹世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勿罷。
○正言朴聖輅啓曰,人臣事君之義,莫貴於剛直,而進言之道,莫要於隨時,隨時之義,大矣哉。日昨金有慶之疏,大意雖好,而語不擇發,時亦後焉,是所謂好強而其弊也狂,好直而其弊也絞,向日廷臣,所執差殊,欽誦功德,而必欲揄揚乎嵬渙者,愛君之至意也,將順謙沖,必欲駸駕乎堯、舜者,敬王之至誠也。其言雖殊,其心則同,及其群請愈懇,聖心勉從,徽稱已上,縟禮將行,則擧國臣僚,莫不歡欣蹈忭,而今有慶膠守初心,莫念事體之重,譏斥諸臣,大起鬧端,雖以臣妄守賤見之意,論之不可謂之不顚妄,而第臺閣之論,雖有過激狂妄之言,若其本心,非出於壞亂朝廷之計,則固當優容寬暇,以恢言路而已,而長僚拈出妄着文字,必欲繩以深文,臣固不能無慨然於中,而伏見聖批,辭旨極嚴,臣竊恐有乖於大聖人包荒容物之量也。臣嘗見其爲人,強項自用,任其愚戇,強立己見,觸犯衆怒,而若其不避忌諱,語涉攻上者,豈不以我聖上,自有是事以來,不自居聖,欲守撝謙,章奏紛然,而益加沖挹,每下嘉奬,仰此以恃,言不知時,有若穉兒之愛父母而然也。今若仍此而上下交持,欲置重究,則此豈所望於淸朝,而亦豈不有歉於聖德乎?臣身病久淹,昏倒牀席,連呈辭單,見阻喉司,今當處置,力疾承牌,而聖批中,必有可言之敎,極其嚴峻,臣亦言官之一也。今於憲臣處置,何敢冒當,而旣不能處置,則亦何可一刻仍冒於臺端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領議政李濡箚子。大槪,重被宰臣之斥,情勢尤有所不安,敢暴危悃,冀蒙鐫免本兼諸任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前箚之批,已悉予意矣,卿胡祈免至此也?閔鎭遠之復提牧場事,張皇論辨,實涉太過,何必深嫌?箚末所陳,誠爲得宜,可不留心焉?卿其安心勿辭,卽起視事,以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以上朝報〉郞廳李澤徵書。郞廳柳埅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