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肅宗/六年/十月

十月

10月1日

都承旨吳斗寅〈坐〉。左承旨安縝〈坐直〉。右承旨鄭載禧〈坐直〉。左副承旨朴泰尙〈病〉。右副承旨任相元〈坐〉。同副承旨尹趾善〈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高益亨〈仕直〉李頤命〈病〉。事變假注書許墀〈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有星見於太薇西垣內，似有尾跡。

○義州別問安使權說出去。

○右議政十六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同副承旨尹趾善，安山地掃墳呈辭。入啓。給由。

○鞫廳大臣引見時，罪人李基昌、崔元祥等放送事，榻前下敎。

○判義禁李正英，知義禁李觀徵改差，今日政差出事定奪。上曰，吳始壽受累朝厚恩，不思報效，而因二度致祭之事，做出不忍聞，不忍言之說，一以誣辱先朝，一以實逆柟臣強之說。到今追問時，敢以不近理不成說之言，飾辭納供，其爲情狀，尤極痛惋，必欲嚴刑，期於得情矣。大臣及諸臣之意，欲以已著之罪，參酌處之者，亦合事宜，吳始壽特爲賜死。

○左參贊洪處亮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已悉於前後疏批，卿何過辭若是乎？更勿固辭，從速察職。

○吏曹判書李尙眞初度呈辭。入啓。給由。

○大司憲李翊相啓曰，臣忝叨同義禁時，以兇逆元老行刑於堂古介事，與禁府諸堂上，同被推勘，未及照斷。且本府方有李夏鎭遠竄之啓，而夏鎭卽臣之異姓四寸弟也。臣於此有應避之嫌，以此以彼，俱不可一刻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推考蕩滌，退待物論。

○院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權大運仍其配所圍籬安置，柳命賢等極邊遠竄，李袤等遠竄，李宇鼎削去仕版。〈措語見上〉答曰，勿煩。

○府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申宗華嚴鞫得情，告廟及按律首發論臺官，竝摘發遠竄，權大運仍其配所圍籬安置，柳命賢等極邊遠竄，柳命天等遠竄，李宇鼎削去仕版，亟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事。〈措語見上〉。〈朝報〉答曰，勿煩。

○兩司請對入侍時，司諫權是經，正言成虎徵啓曰，臣等伏聞有罪人吳始壽賜死之命，而在外臺官，未見鞫廳文案，意以謂旣已輸情矣。今聞始壽廣引諸譯，終無可據發明之端，則做出不忍聞不忍言之說，誣辱先朝，是何等極罪，而不爲鞫問，直爲賜死乎？揆以獄體，斷無是理，請寢吳始壽賜死之命，嚴鞫得情，以正王法。掌令李弘迪啓曰，鞫廳事秘，在外臺官，不得見罪人爰辭，意以謂始壽，旣已吐實，而有此賜死之命矣。今始得聞，則其所援引，皆歸孟浪，而不爲鞫問，直爲賜死，實有乖於按獄之體。請寢罪人吳始壽賜死之命，嚴加鞫問，期於得情。上曰，始壽做出不忍言之說，一以誣辱先朝，一以實逆柟臣強之說者，昭著難掩，此予之常極痛惋者也，必欲嚴刑得情，以正邦刑，而昨夕大臣、諸臣之意，皆欲以已著之罪，參酌處置者，亦合事宜，故特爲賜死矣。竝不允。

○謝恩，大司憲李翊相。〈以上朝報〉

10月2日

都承旨吳斗寅〈坐〉。左承旨安縝〈坐〉。右承旨鄭載禧〈坐〉。左副承旨朴泰尙〈病〉。右副承旨任相元〈坐直〉。同副承旨尹趾善〈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高益亨〈仕直〉李頤命〈病〉。事變假注書許墀〈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四更末，所見三星，移在於太微垣右執法星傍，翼宿六處，星體如織女大星，色蒼白，似有尾跡，與昨無異。

○任相元以兵曹言啓曰，建明門內南邊月廊後基，賓廳所造吉日，令日官推擇，則破舊屋，今十月初三日，開基同月初六日，定礎同月初九日，立柱上樑同月十五日爲吉雲。以此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載禧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大司諫南二星啓曰，今番獄事，辭證旣窮，情狀畢露，其在法例，所當直爲請刑，而如或徑斃訊問之下，則徒損國體，終無益於討罪之典，莫若因已著之罪，參酌處置之爲宜，故再昨請對之時，臣亦隨大臣、諸臣之後，有所陳達矣。卽者兩司以有乖按獄之體，合辭爭執，臣諫官，其不能據法請刑之失，著矣。方欲詣臺自列之際，召牌遄降，嚴畏分義，不得不趨詣，而終不敢晏然職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傳於任相元曰，前判中樞府事宋時烈敍用。

○去九月三十日，鞫廳大臣以下請對入侍時，上曰，吳始壽旣已酌處，諸罪人亦宜疏決矣。領議政金壽恆曰，安日新、金起門、卞爾輔等，以二度致祭之間，探問於金石山，而已知之納招，而考見其時狀啓，則有通官終不明言之語。今番張孝禮亦以其時，行獵暮到，何暇問答爲言，在義州狀啓中，有探問其由，乃是別恩之語，則龍川探問之說，雖不可從，而日新等不爲直招之狀，有不可掩矣。且金起門與吳始亨問答實狀，雖未知其如何，而譯官輩，出入於相知宰相之家，不是異事，起門以人事場往見始亨，元非可諱之事，而起門竝與此諱之者，尤極奸詐。李裕顯以其時參證之人，不卽明言，以爲似是金起門，而未知其日相逢，其前相逢雲者，亦不成說矣。此雖非緊關於獄情，傳敎鞫問，何等嚴重，而飾辭隱諱，乃至於此，殊極痛駭。當初卽欲請刑，而以獄事未及究竟，而姑遲之矣，終不可置之。至於朴廷藎，則所謂兩班不善之說，他譯之所不言，渠獨傳言於始壽，使始壽因此變作不忍聞不忍言之說，則受刑之時，始以始壽，以兩班二字爲臣字，以不善二字爲強字納供，初不直招之狀，亦甚可駭。且於始壽處所言諸譯變辭之說，歸之於享年不永者，亦不無飾詐回互之跡，故已施二次之刑，而其罪似不可止此矣。右議政閔鼎重曰，日新等以鞫獄事體言之，或刑推，或定配，似不可已，而廷藎之罪，則比諸譯尤重矣。上曰，安日新、卞爾輔、金起門、李裕顯徒年定配，朴廷藎遠地定配，李基昌、崔元祥放送，可也。

○傳曰，三公、原任大臣、二品以上、三司長官，竝卽命招。

○吳斗寅啓曰，大司憲李翊相，方在避嫌退待中，而大司諫南二星，亦在避嫌退待中，竝以次官命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善元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大臣處置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尹趾善啓曰，刑曹判書朴信圭，禮曹參判鄭鑰，刑曹參判李秞，知中樞金德遠以拘忌，來詣闕門外，不敢入來。知中樞南龍翼在外，左議政鄭知和，吏曹判書李尙眞，左參贊洪處亮，判尹李觀徵，戶曹參判李晳，執義崔後尙，知中樞姜栢年，副護軍申晸、李翊，竝牌招不進矣。傳曰，知道。

○又啓曰，領、左相、原任、六卿、二品以上、三司，來待賓廳矣。傳曰，引見。

○傳曰，宋判府事，尙未一見，別遣史官，與之偕來。司業尹拯，前正朴世采，前執義李翔處，使政院措辭下諭，使之上來。

○今日不爲入侍之人，各以章奏，陳達所懷。入侍大臣、諸臣，則各自書進所達之言，以備睿覽事，榻前定奪。

○禁府、刑曹罪囚，趁卽開坐疏決事及別歲抄爲之事，榻前下敎。

○尹趾善啓曰，下番翰林申曅，昨日牌招，又稱情勢不安，自門外陳疏出去，請推之後，尙未入來。史局重地，不可以兼春秋，一向代直，申曅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鄭知和，病未赴召陳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疾病，予已知之，未赴召命，有何所傷？卿其安心勿待罪，從容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箚子盡缺〉

○尹趾善啓曰，左議政箚子批答傳諭事命下，而史官皆在外，明日待開門，傳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謝恩，知義禁鄭載嵩，延曙察訪宋德周，璿源殿[濬源殿]參奉宋文烶，五衛將鄭後榮，僉知許弘履。〈以上燼餘〉

○申時，〈初二日〉上御興政堂。大臣、原任、二品以上、三司長官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壽恆，領府事金壽興，右議政閔鼎重，領敦寧府事金萬基，兼兵曹判書金錫胄，行戶曹判書閔維重，行副司直呂聖齊，行副護軍申汝哲，右參贊鄭載嵩，工曹判書李弘淵，行副司直趙師錫，綾平君具鎰，工曹參判李端夏，吏曹參判李敏敍，兵曹參判洪萬容，同知事申翼相，右尹金益勳，副提學金萬重，同副承旨尹趾善，司諫權是經，掌令安垕，假注書高益亨，記注官鄭尙獻，記事官金益九入侍。壽恆曰，節序已冬，寒暖不調，上體，若何？上曰，無事矣。上曰，夜見觀象監草記，則有星入於太微西垣外，而似有尾跡雲，甚可驚惕，故爲召卿等，欲問消弭之道矣。壽恆曰，臣待罪觀象監提調，故測候官來言星文報異，故臣卽驚起，隨其所指而仰見，則尾跡依微，不能詳知，而蓋其形體頗長，似是彗星矣。當此國計民憂汲汲之日，雖有慶雲慶星之瑞，猶可以憂懼，況此非常之變乎？聖心祗畏，大自警動，登進公卿諸臣於前，俯詢弭災之道，從容咨訪，卽此一擧，可以感回天怒矣。第臣以無似，久忝輔弼之任，智慮淺短，學識空疎，蔑有絲毫之報，是亦召災之端也。卽今急務，莫如退斥如臣，務招賢材，使進輔匡救之策也。夫天象玄遠，固未易推測，雖不可傳會穿鑿，必謂某兆爲某事之應，而古人云，事作於下者，象動於上，天人感應之理，捷於桴鼓影響，考之前史，昭昭不爽，豈非可懼之甚也？凡休咎之徵，隨類而至，人君應天之道，亦各以其類，日食則修德，月食則修刑，蓋以此也。彗者猶蔧也，所以除舊布新也。人君苟能體天之象，克修實德，以能捨舊圖新，則亦可以變災爲祥矣。昔齊有彗星，景公使禳之，晏嬰曰，天之有彗，以除穢也。君無穢德，又何禳爲，若德之穢，禳之何損。欲德之無穢，豈有如側身修行哉？恐懼修省，雖是腐儒常談，而人君之修厥德，人臣之戒其君，捨此無他道矣。今聖明勉學求治，孜孜如不及，固無失德之可議，而第念臨筵接下之際，莊敬自持，則固臣僚之所共仰也，至於深宮燕處之中，幽獨得肆之地，亦能如此否乎？先儒曰，天德王道，其要只在謹獨。必須操存省察，不以幽顯而有間，一心寅畏，常如對越上帝，無媿屋漏，然後德可修而災可弭矣。端本出治之道，莫先於嚴宮禁，宮禁不嚴，則邪逕啓而女謁行，國家之事，皆不得出乎正，而其爲君德之玷累大矣。禮雲，外言不入於壼，內言不出於閫。今夫百里之宰，其至卑微也，衙門不肅，則無以臨民而出治。況於人君之尊，不能嚴宮禁，則其何以爲四方之則，而昭平明之治乎？臣頃在鞫廳，見罪人萬鐵招辭，仁祖朝老宮人傳說，禁中龍變，宮家女僕，出入大內，敢言不敢言之事雲。至尊至嚴之地，有此流播外間之言，勿論其言之虛實，豈非宮禁不嚴，有以致之也？臣願聖明惕然，以此爲戒，必以嚴內治爲御家邦之本焉。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日月無私照，王者奉三無私以臨臣民，自心術之微，以至政令施措之間，苟能一出於公，不使分毫私義，參錯於其間，則天理勝而人慾退，可致蕩蕩平平之治矣。況今更化之初，方將一洗舊染之汚，必須先去私之一字，如以一刀斷割，然後國事可做，而弊俗可變，此誠君臣上下之所宜加意勉勵者也。民生之困悴，莫甚於今日，誠有倒懸之急，而怨讟之叢萃，最在於身役之偏重，此固朝家之所深知，大小臣僚之所共言，而尙未有以大變通者，以其不得善策也。知民疾苦，諉以無策而不救者，古今天下之所未有也，豈不大可寒心哉？軍兵徵布，兒弱逃故之數，今方行査諸道，將有蕩減之擧，而國儲匱竭，經用不給，無以充補其所減之數，此最難處。今雖限年減布，終非可繼之道，不過爲一時姑息之道，不可不別樣講究，以救軍民剝膚之急，而國儲之匱乏，雖由於凶歉之連仍，而亦恐浮費之有所不節也。愛民之道，莫先於節用，雖有愛民之心，而不能節用，則澤不下究矣。人君節損一分，則民被一分之惠，節損二分，則民被二分之惠。昔漢文帝身衣弋綈，惜費百金，而終致紅粟朽緡之盛，願聖明儉於日用服御之間，以惜費爲心，俾不至於侈用傷財，則軍民積弊，庶有可救之勢矣。嚮者數年之間，柄任諸臣，乖亂朝廷，終至釀成凶逆之變，自底覆敗，諸臣之在罪籍者，竝蒙收召，布列朝廷，仰惟聖心，非欲以尊寵其人，而假借其爵祿也，欲其戮力國事，無踵前人之爲也。今若因循覆轍，不思懲前毖後之道，私義橫流猶前也，怠慢職事猶前也，貪財漁色猶前也，蔑棄法制猶前也。若是則朝廷之上，特易其人耳，與向時何別哉？今聖明遇災警懼，求助臣隣，至誠所存，藹然可見。入侍[？]，誰不精白一心，思有以奮勵率職哉？聖明堅持今日之心，常如對臣隣之際，而諸臣退而相與戒勖，亦常如今夜親承聖敎之時，則上下交修之道，庶其在此，而災患不患不弭，國事不患不理矣。鼎重曰，雖無變怪之事，國勢之大可憂者，旣非一二，而況此星文之警，出於非常者乎。聖心祗畏，求助臣隣，招延詢訪，至於夜分，其恐懼修省之意，懇惻切至，有足以感天心而懷小民者矣。臣以無似，適於此際，猥忝輔弼之任，顧無一言一戒，可以仰塞咨諏，少裨塵露，臣誠惶愧，無以自措。第自上必欲聞闕失，臣何敢終無一言仰達乎？今聖上生知天縱，德性純備，聰明bb？b所不照，聽斷未或少倦，戒禁侈汰，修明紀綱，此固帝王之盛節，爲國之要道，而然臣聞之，有餘者易過，不足者未嘗不存省於此。臣之憂愛之誠，不能無望於聖上之慮偏防過，以求臻乎中正之極也。殿下之明無不照，而臣恐明睿或過，而流於好察辯給之弊，殿下之政無不勤，而臣恐勤勞太過，而致有進銳退速之患。斥奢雖嚴，而財用不節，則未免同歸於侈也，紀綱宜修，而是非不公，則終亦不能自張也。臣願聖上，惕念於此，堅持今日之心，以爲應天之實，則庶可以轉災爲祥矣。卽今急務，必須求得賢才，以安百姓，而臣叨冒匪據，已及半年，識昧慮短，無一建白，而只速焉用之誚，亟循古事，先賜策免，以答天譴，不勝萬幸。上曰，今此星文之示警，實由於寡昧之失德，不合天心而然，卿等有何咎乎？縷縷所陳之言，予當惕念，大小臣僚，亦宜割去私之一字，各自飭勵，可也。壽興曰，古人云，人事失於下，天祥應於上，災異之作，必由人事，故消災之道，亦必曰恐懼修省。此言雖似常談，外此道無他道理。今玆星變，不可謂之以某事之失而致之，目今國事，有若痼疾之到十分地頭者然，政令之弊已極，民生之倒懸，久矣。若不大警動大振作，而惟以一政之失，一事之弊，欲爲消災之策，則恐非應天之實也。今日聖上，遇災警動，不待自下陳請，特召諸臣，有此下詢，只此一念，無有間斷，則轉災爲祥，亦不難矣。朝廷之上，百隷怠官，無復可爲，中外受任之臣，果有盡心奉公者乎？今之急務，莫若君臣上下，交相勉勵，君修君職，臣修臣職，自上深留聖意，無少怠忽，以責群下，大臣進輔弼之策，將臣修軍旅之政，以至監司守令，中外大小之官，莫不一意盡誠，各修其職，則豈無轉移之望？設有事變，可以無憂。臣愚以爲，今日救災急務，無過於此矣。上曰，諸大臣之言如此，予當惕念修省，而君臣上下，各自盡心，可也。入侍諸臣，亦須次次言之。萬基曰，臣曾於榻前，自政院勿爲出牌之意，旣已陳達矣。只以虛帶將兵之任，故備局引見時，則不得已入侍，而至於民生之休戚，朝廷之得失，臣何敢干與，有所仰達，而以爲淸朝之累哉？且大臣所達，旣已備盡，臣更無可達之言矣。錫胄曰，臣以無似，猥躋崇秩，出入筵席，陪奉廟議，苟有言議計策，可以裨助君德，利益國事，豈待聖明遇災警動，招延咨訪之日，而有所陳達？今伏聞諸大臣所陳之言，君臣上下，必先務去私之一字，實爲要切。心去私意，則克己之功可期也，政無私事，則布公之治可致也。大明煌煌，傍燭無疆，亦無非去私之效也。上旣能自勉，又以此策勵臣工，則在下者亦安敢經私背公，以干王誅乎？且臣伏念，自古明君誼辟，必皆以節儉爲務，能節能儉，則自有無限好事，不節不儉，則終必至於顚覆危亡。人君若於一動靜之間，能不忘節儉之意，則八方民生，必有與被其澤者。且以國家財用言之，天之生物，只爲此數設法門，敢不能增多，惟加意撙節，其用自足。惟願聖明，克愼儉德，務抑奢靡，爲一國惜福，爲萬民惜命。至於革弊政蠲民役等事，非倉卒所敢陳，而惟願聖明，亟詢於廟堂諸臣，必有一番大變通，然後是可以救得一分於十分疵弊之中矣。且臣忝在觀象監提調，星官來言，太微垣外，卽明堂最近處雲，此尤可驚慮也。自今以後，固宜嚴宮禁，另加申飭矣。上曰，節用愛民，則大臣重臣之言如此，予當十分惕念，而嚴截宮禁事，自兵曹亦爲申飭可也。維重曰，古之人君，遇災警懼，轉危爲安者，固非一二。此無他，能修實德以上格天心也。古語云，應天以實不以文。今聖上以星變下詢諸臣，畏天警災，出於誠心，甚盛擧也。但未知此後，恆存此心，無所間斷，果能如一日乎？隱微操存之工，固非群下所敢窺測，而日則御法筵，頻與儒臣，講論經義，招延林下遺逸之士，置諸左右，則其於修德弭災之道，必多有所益矣。節用愛民，乃聖人之訓，而國家不能量入爲出，以致冗費甚多，弊端無窮，亦須節省用度，愛養民力，方可謂之實惠。聖上雖未嘗不以愛民爲心，而終無實惠者，蓋不能節用而然也。目今徭役之煩重，民生之困悴，皆由於各衙門軍額之過多，至於國儲之蕩竭，亦由於此，不可不變通釐改，以慰民心，以答天譴。此等事，固非造次間一言可盡者，聖上苟能奮發振作，有意於此，則可以從容講究，大加更張，推此以往，何事不可爲乎？聖齊曰，自上遇災恐懼，有此下詢，敢不陳達所懷。更化之初，京外歡欣鼓舞，近來自外方來者，皆言民生頗有失望之嘆，此由於朝廷施措之失宜，不勝慨然。民怨於下則天怒於上，民生怨苦之大者，莫甚於白骨徵布，黃口定役，而此弊言之久矣。方自備局，行關各道，使之査覈，宜令攸司，別樣變通，以示聖上恤民之至意。且各衙門簽兵，其弊爲最，至於遠近奉足，自京衙門直爲充定，行關列邑，其中不當定役者，亦爲因嫌望定者，推捉之際，騷擾莫甚，民怨徹天，亦足以感傷和氣。自今以後，嚴飭各衙門，補其闕額數外無加，凡諸奉足之類，痛革直定之弊，以紓民怨，則未必不爲弭災之一助矣。上曰，白骨徵布，黃口定役之弊，言之已久，而爲無善策，尙不變通矣。頃因諸臣之言，欲行戶布之法，亦未完定耳。京衙門直定之弊，則纔已禁斷，更加申飭，可也。聖齊曰，欲知民間疾苦，不可不發遣暗行，而前期治裝，則先已漏通，抽栍處則[？]多，則出入諸邑之際，不得秘跡，殊無暗行之義，不必一時竝送諸道，擇其侍從中可合者，不時出送，抽栍亦不過數三處，則往來疾速，便於廉察，而守令亦不必戒愼矣。頃者朴紳爲江原道御史，其時襄陽府使李寅煥，本來無子，而以濫率子婦書啓，至於罷歸。易知之事，亦不能詳察，則民間疾苦，何能探問而知之？如此御史，宜加罪責，而必須極擇，然後守令之治否，民間之疾苦，可得其實狀矣。上曰，外方守令，有所忌憚，故御史不可不時時發遣，而不必竝送諸道，只送二三道，而抽栍處亦少，則果似好矣。壽恆曰，御史治裝，則雖使盡爲，而不必一時竝送於諸路也。鼎重曰，擇送御史，則抽栍處雖少，其所歷遍之際，守令治否，民間疾苦，庶可探知矣。汝哲曰，小臣濫蒙謬恩，致位宰列，每當收議之日，猥膺詢問之命，顧臣無識，實難稱塞。講究弭災，聖意懃懇，臣雖愚昧，豈敢含默？今此大臣、重臣之所歷陳者，無非切實之語，而卽今朝廷之急先務，莫如盡去私字，嚴立紀綱。夫如是則些少弊瘼，自可修擧，惟在聖上，恐懼修省，罔敢少忽而已。載嵩曰，自上遇災恐懼，有此求助臣隣之擧，而臣素無知識，其於政令便否，聖學工夫，雖不敢指陳某事爲消弭之策，而諸大臣所達節儉去私等語，最爲切實，此在聖上之體念，而臣之所願，則自上長存今日警惕之心，終始如一耳。弘淵曰，今因星變，有此下詢之擧，以臣愚蒙，何能仰對萬一？第臣區區所懷，不敢自隱於天威咫尺之下。臣嘗聞古語云，奢侈之害，甚於天災。卽今奢侈之習，無處不有，以臣犬馬齒多，尙能記得古事。癸亥年間，雖有廢朝舊習，而猶不至於太甚，及至反正，痛革宿弊，人皆尙儉。丁丑以後，侈風大起，上自宮禁，下至閭井，競尙華奢，大而車馬衣服，小而居處飮食，日增月加，馴致物價騰踴，財力蕩渴。姑以朝家顯著之事，人所共知者言之，公主第宅，亦極宏侈，比之於宣祖朝儀賓之家，不啻懸殊，此外耳目見聞，不止一二。此係國家物力，生民膏血，而在聖上表率之道，不宜丕變，以爲臣民準則，似不無萬一之助，而亦有補於弭災之一策。且伏念，近日軍門太多，軍容滿城，已非治世之象，而保米之收合於外方者，其數亦多。我國土地狹隘，農民有數，終歲勤動，數穫幾何，而晝夜舂米，以充保米，則小民無食之患，何時可已？不幸遇惡歲，則民天告絶，邦本將撓，此豈非可懼可憂之甚者乎？此關大段變通，若蒙下詢於大臣，而更張之則庶有毫分裨益於國事，敢此冒昧仰達。師錫曰，弭災之策，大臣、重臣，旣已備盡陳達，如臣無似，智慮淺短，有何別樣意見，更爲所建白乎？諸臣所陳諸款，無非切中時病，而其中節儉祛私等說，最爲緊切，此不獨聖上之所當體念處，在廷群僚，尤宜各自飭勵者也。第百隷怠官之習，已成近日之痼弊。大小官吏，徒事悠泛，所爲者不過簿書期會之事，而亦不能着實擧行。暫時赴衙，酬應若干公牒之後，則罷歸其家，置官事於度外，凡百細大，都付於胥吏之手。或有一二人慾爲修擧職事者，則輒群聚而笑之，或稱以固執，或謂之喜事，習尙如此，何事可做？祖宗朝各衙門，必皆卯仕酉罷，盡心奉公，若治其家，官無滯簿，事多修擧，此豈非今日之所當遵行者乎？曾在先朝，亦有申飭之時，而旋卽弛廢，不復擧行，此則責在大臣。若自政府，嚴飭各司，如或怠棄職事，不爲勤仕者，隨現重治，則庶不至於近來之甚矣。且臣曾忝史官，奉審歷朝實錄，則國家所用者，只是六典。如非《六典》所載，則雖是可爲之事，可施之政，不得擧論。至於刑賞黜陟，罔不由此，能行六典者，擧而褒之，不行六典者，下而罪之，故法令如一，莫敢違拒，官吏奉法惟勤，民庶信而不疑。自中古以來，漸至廢墜，祖宗朝良法美政，無一行之者，誠可寒心。其中法久弊生，窒礙難行者外，竝皆修明《大典》，申飭中外，擧而行之，則何事不理，何政不修？若論急務，恐無過於此矣。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各別申飭，可也。壽恆曰，此皆臣等之責，而上敎如此，敢不別樣申飭乎？鎰曰，自上遇災，命招大臣及文武諸臣，下詢弭災之策。臣以武臣，不識古之賢君明辟，遇災消弭之道，故不敢有所仰達，不勝惶恐，而今聞大臣、諸臣之言，皆以責己修德之意陳達，則自上坐臥之間，常在心上，終始不解，是臣所望也。端夏曰，小臣本來病人也，罪累亦重，自分廢伏於田野，而自上特加湔拂，使得復立於朝，今於引對之日，復瞻天顔，臣死無憾矣。臣雖無狀，常有區區之憂國之懷，入都之後，思欲陳疏，或請對披達愚衷，而朝家任使之外，以出外爲嫌，有所不敢矣。今因災異，有此召對下詢，臣又何敢自隱也？天下事，有大本有急務，此朱子之言也。大本則不出於君德，而急務則隨其時勢，必有汲汲當先行者。今於大本，上則大臣陳戒略盡，臣不敢復有贅說。至於今日急務，公私積貯，軍政變通，此兩事，實係國家安危存亡之大計。《記》曰，國無三年之蓄，國非其國，無一年之蓄，辛亥之飢，萬姓塡壑。臣於其時，以承旨在政院，觀八道盜賊啓聞，錦山之賊，則前座首爲魁，至欲犯長水縣，劫取軍器，入據智異山。一年大無，土賊之變至此，國無三年之蓄，國非其國者，古訓誠切至矣。我國自養兵以來，一年稅入十二萬石，八萬餘石，歸於養兵之費，度支經用，未滿四萬石。括取諸各司用度，無復遺利，而常患不足，百官俸祿，旣減於平時，遇凶歲則又加裁減，所得不過千餘石。以此而何能繼國用，何以蠲役振民乎？卽今輦下軍兵，至於萬數，若使此兵，係國家安危存亡，則雖盡一國之力，而只養軍兵，亦無足恤矣。臣但見養此兵，徒爲不戢自焚之慮，無係於國家成敗之數也。都下養兵，只爲宿衛宮闕，癸亥反正後，國勢危疑，逆變累起，而此之時，訓局兵不過三千，御營軍不過數百，而勳戚親信之臣，常爲訓將，數千之兵，足以扈衛宮城。蓋逆節潛萌，則未嘗謀聚大衆，社稷靈長，先爲發覺，則數千環衛，萬無不禦之理，又何用滿萬之兵也？如李适稱兵之賊，有同外寇，徵兵於八道，非但用衛卒可討也，外寇之急，無如丙子之亂，而畿甸之兵，猶及入守山城。以臣父《山城日記》觀之，衛兵只二千餘人，丁丑下城，以糧盡與江都陷沒之故，非由於兵少也。孝宗大王欲伸大義於天下，加設訓局之兵，又加設御營軍，上番至千數，又增禁軍額數。由是兵額旣倍於前，而訓局別儀與精抄軍，又增設於此後。臣於戊申年，受由下湖南，沿路守宰之言，願汰兵水營假屬，移給各官代定兒弱及逃故。臣以此，還朝陳疏，啓下備局，回啓請諸道一體査覈，査得萬數，未有處分之際，宋時烈入京，請變通訓局兵，如御營軍之制，蓋訓兵雖習於坐作進退，不耐飢困寒濕，溫幸之時，顚仆於道路者，皆此兵也。人皆知非爲精兵，而徒匱國廩，故時烈有此議，先王命大將李浣，使之變通，浣不卽奉令，先王亦不之強，使以兵水營假屬搜括者，爲別儀上番，如御營軍。柳赫然繼爲大將，加數於八路，使元戶爲一萬，而各給三保。已往軍兵之多，國人不勝其苦，而又設此兵，以招民怨，咸以爲亡國之擧。此非臣本意，而亦不能無罪悔，欲陳疏更論，而聞別隊團束後，欲減訓兵，故臣姑待之。厥後訓兵雖減一部，猶不及於別隊增設之數。且相臣洪重普爲兵曹判書時，欲增設精抄軍，臣亦樂聞而贊之曰，五衛罷兵之後，國家正名，只爲各司僕隷之役，不然則納布而已。今設此兵，則不惟兵制復正，此爲環衛之兵，則訓兵可減，經費可省也。此兵之設，未聞代減訓兵，而徒設親兵，使兵曹儲蓄匱乏，臣於其時，亦所自咎者也。訓局、御營、精抄等兵，今若通計其數，只留三四千，以備環衛，如丙子以前，而其餘則或闕勿補，或自募歸農，以漸減數，則非但國儲有裕，兒弱、隣族侵徵之弊，必得減歇矣。若卽從根本釐正，而但令各官，勿定兒弱，勿侵隣族，各官亦無如之何矣。臣聞國家中古以前，各邑鄕所，亦有爲軍保者。今旣綱[紀綱]不立，中人輩率多閑遊，而軍兵之多又如此，其弊安得不及兒弱與隣族也？國家儲蓄與軍兵減數，雖是兩事，而實相關係，且非藏富於民，卒遇凶歲，國儲雖裕，難以遍賑一國。臣於少時，目見鄕里積穀者，比比有之，飢民仰哺於此，雖無國家設賑之擧，民無飢死矣。一自勒捧私債以來，鄕里無復積穀之人。必須勸奬富民，使復舊俗，然後國內遍有私儲，而此俗難以猝復，故臣爲京畿監司時，因先朝啓下事目，勸行□社倉於道內列邑，而未幾臣遞任，臣所居鄕黨數邑外，無復有施設者，若自廟堂力主行之，豈至如此也？今宜勸諭，使之遍行於國內富民，或有納粟公家，或助設社倉者，卽施賞加，堂上則付軍職，使之謝恩，嘉善則付同知虛遞兒，使之追贈，如是則富民可以激勸矣。公私交有積蓄而後，遇飢歲則可以賑民，遇變亂則可以禦敵，此是國家根本之大計，而訏謨遠慮，未嘗及此，臣每思之，凜然而寒心也。生財之道，在於節儉，此誠上下之所當勉，而國家亦不能量入爲出，況在愚民乎？民間收穫之後，酒食濫費，秋冬旣不節用，春夏常苦飢乏。若設社倉，又多殖穀之人，近村秋收，太半歸此人，雖欲濫費得乎？此又使民節用之良策也。且今祖宗朝良法美意，皆歸廢墜，國家持循，率多謬例，趙師錫修明六典之言，誠是矣。宜廣印《大典》，頒布中外，自上亦常披覽，與臣僚講究行之，今日復一良法，明日革一謬例，則紀綱自立，治化可成矣。爲政在於得人，而近世大比之科，不講文義，由是不得人才，此亦法典廢墜之一端。臣於先朝，請復古法，而該曹終不施行，今若修明法制，此等事自在應行中矣。上曰，大臣之意，如何？壽恆曰，李端夏、趙師錫所達，六典申明之言，皆是也。古人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祖宗朝著爲六典，金科玉條，至矣盡矣，而到今官吏怠慢，視爲虛文，使祖宗朝良法美意，盡歸廢墜，至於前後奉承傳之事，無意奉行，而更請奉承傳者，比比有之。且以政院見之，累朝受敎揭壁，而多有廢閣不行，誠甚慨然。今若嚴飭中外，申明六典，着實擧行，則其效豈淺尠哉？錫胄曰，諸臣皆以修明六典，盡據祖宗朝舊法爲言，此言甚爲切實，惟在聖明惕念奮發，見諸行事而已，而《大典》頒行之後，又不無隨時添補之新令，故前後抄成兩續錄，而《後續錄》則蓋成於中宗末年者也。其後已至百餘年，累經變亂，新制益多，亦有宜於今日，而實不可廢者，故今有謄書受敎兩冊，藏在於律官及吏胥等處，此外(此外))或因備忘記或因覆啓，要緊行用者，亦甚夥然，而以其不載刊行成書之故，中外或眩於奉行，奸弊益滋，不可不及今修輯，纂成續錄，如漢朝甲令丙令之類也。但此事，若令一人掌之，則雜然汗漫，成就未易，六曹各以該典所宜載者，一一抄出，就議於大臣，刪繁取約之後，始可爲刊行之成書也。吏典則吏曹主之，戶典則戶曹主之，又使承旨之分半其房者，豫知而督成，則似或便好矣。上曰，乙卯年間，使權大運主管此事，而終不成矣。今則令諸司各擧其抄出所宜行者，就議於大臣，完定後刊行，可也。壽恆曰，養兵之弊，果如端夏所達，而國儲蕩竭，亦由於此也。此端夏之所嘗陳達於先朝，而亦嘗言及於儕輩者也。若不釐正其根本，則兒弱逃故，經費蕩減之弊，無以變通，令將兵臣及有司諸臣，惕念相議，以爲變通之地，似當矣。上曰，其所言奬富[藏富]、社倉等說，亦似好矣。壽恆曰，厥言，亦好矣。上曰，頃日夜對，筵臣有藏富之言，予嘗軫念矣。今聞卿言，亦以富民爲根本，依爲之，可也。敏敍曰，聖上以星文示警，求助臣隣，臣敢以前所發端，而未盡究宣及所欲陳達，而未能者，始爲陳達。臣曾於講席，以立志之說，有所仰達。蓋天下之事，無一不本於人主之一心，而志者心之所之，故自古帝王，欲成治功者，莫不先立此志，其志大者，功業亦大，志小者，功業亦小，爲王爲伯，莫不由此。傅說之言曰，惟學遜志。此則以志循學，成就其德也。召公之誥曰，志以道寧。此則以志從道，涵養其本也。武王曰，天下曷敢有越厥志？此言人君此志旣立，則大小順從，莫敢違越也。成王曰，功業惟志。此言人君功業之隆，雖至於天地位萬物育，而皆由此志之先立也。《孟子》曰，志者，氣之帥也。志之所之，氣亦隨之，志剛則氣剛，志盛則氣盛，匹夫猶然，況人君位勢之崇高，威權之隆重，四方承風，群臣率職，威無所不憚，令無所不行。苟能先立此志，赫然發憤，有所作爲，則何爲而不成，何求而不得也？古昔致治之君，誰不欲比隆於聖王，然而治不古若者，只由此志之卑小也。如文帝之美質，當漢盛際，不能復古之治者，亦由於無甚高論之一語也，古人謂之自棄，豈不惜哉？今殿下聰明出類，英睿夙成，資質之美，無讓於漢文，而第以時勢言之，難易之勢，不可同日而語，何者？自古立國數百年，如人之八九十，未易復強，而我國家累經變亂，國勢衰弱，法度廢壞，流弊已極，此時挽回振作，以爲保邦永命之計者，殆難於創業。聖明若不大加警懼，堅定此志，以古昔大有之君爲法，淬勵奮發，利用大作，一洗前日委靡之習，姑息之政，則雖有政令之善，德音之美，終不救下灘之勢，同歸於亂亡矣。誠願聖上，先立聖志，必以遠者大者爲期，講學以補之，明理以發之，親近賢士，以資啓沃。斥遠諂侫，以防敗壞，毋爲俗論所拘牽，毋爲私慾所侵奪，朝晝之間，常使此志，不屈不撓，或在事先，或在事後，堅固樹立，振勵光大，以此出治，以此作事，以此求人，以此革弊，則聖賢王伯之業，惟志所向，豈有不可成之理也？古人曰，有志事竟成。苟有大志，則落落難合，非所患也。臣以革弊救民之說，略陳於講席矣。大小衆弊，雖不可一時盡祛，亦必就其重且大者，先爲變通，然後可以有爲。《孟子》曰，人君之寶有三，土地、人民、政事。近日國家，政令多門，權摠不一，乖舛已甚，而至於土地、人民，尤爲四裂五分，散入於諸宮家、諸衙門屯莊之中，此是方今莫大之痼弊也。自仁祖改紀之後，國勢單弱，南北有虞，增置軍府，重臣摠領，而國儲虛匱，不能借給。爲軍府者，各設屯田，收聚逋逃，廣占山峽，甚至恣行攘奪，惟務聚斂。到今五六十年之間，權力益重，用度益繁，爲弊滋甚，國中諸道，無不被害，而峽邑尤甚。土地不屬於地部，人民不領於郡邑，日增月加，蔓延無限，封殖流逋，剝割州縣。若此不已，終必至於邑無界守，民無土着，而國不爲國矣。盜賊嘯聚之患，近在目前，竊據阻命之變，亦必由此，伊川事，已見其端，豈不大可寒心哉？臣請凡以屯莊爲名，毋論公私大小，一切罷，革軍府之資，宜爲別樣料理。〈筵中說話書進者〉且臣曾以講官，以此意亦已發端矣。聖明雖有大爲之志，若不講究古訓，體行而有得，明達衆理，精擇而無疑，則亦志無所向，心無所養，所存或蔽於善惡之分，所發或眩於是非之分，終無以成就此志也。人主之學，雖與匹夫有間，然亦必有眞實心地，刻苦工夫然後，乃可以立其本。誦詠而貫之，思索而通之然後，乃可以達其用，此則無異法也。萬機之繁，雖不可專精誦讀，如匹夫之勤學，亦宜量立工課，無或間斷，必使工夫接續，義理沈灌然後，乃見實效，況經訓旨義，古今事變，必資討論思辨，而臣竊覵殿下開講之際，有聽受而無問難，恐非聖人虛心求益，不恥下問之意也。且史書雖不如經訓之切，而勸古今之治亂，以爲感發，辨事理之得失，有所融會，人君之學，最爲助益，而進講甚罕，一部史書，亦未易了。昔宣朝初年，欲講《綱目》，抄選儒臣五人，各賜《綱目》一件，先爲講習，以待顧問，聖祖之留意史書，如此其至矣，而未聞必講於在御之日也。《綱目》，閭巷好學之人，不過爲半年之工，而機務至衆，開講亦稀，每有難了之患，若非誠心篤好，如光武之我自樂此，太宗之夜分乃罷，則未易見功。昔魏主問於群臣曰，天下何物，益人神智？博士李先對曰，莫若書。於是廣求天下遺書，觀覽不倦，仇士良將退歸，其徒問宦官固寵之說，士良曰，人主絶勿令讀書，親近儒生。然則人君之欲益神智，固莫若書，而宦官之欲其君之愚暗，亦莫若不讀書，於此二者，利害曉然矣。臣願聖明，益加不息之工，不廢常講之節，臨講之時，亦必問難疑義，傍及時政，使講官得以隨問愚言，有所裨益，而不但爲應文備數之歸。至於史書，雖不能逐日開講，燕閑之暇，隨時繙閱，務窮旨趣，使本末通慣，鑑戒分明，儒臣入對之時，或賜日日有程，無或廢闕，期以歲月而可畢一書，則其爲裨益，豈淺尠哉？迺者君臣之入對者，多以公私之說爲言，此最爲治道第一要義。蓋公者天理，私者人慾，公則事皆光明正大，私則事皆幽暗邪僻。人君處億兆之上，四方之所觀瞻，群生之所仰賴，國內之民，皆我赤子，朝廷之事，皆我家事，如以大公至正之道，照臨於上，如天之無私覆，如地之無私載，如日月之無私照，然後群志畢通，萬民乃服。自古亂亡之君，滅天理循人慾，用心行事，無一不出於邪僻者，固不足道也。雖不至此，而操存不固，省察不明，克治不嚴，防捍不密，存諸心發諸外者，不知不覺，而流入於私邪者，滔滔皆是，此乃大可懼者也。先儒曰，凡意所便安處皆私也。率是以往，至於好惡取捨，喜怒賞罰之際，私自主張，不循正理，強拂公議，以便一己者，何莫非私也？蓋繫着愛好者，心術之私也，好勝逞快者，心措之私也。偏聽獨任者，用人之私也。任智行詐者，作事之私也，若人君本原之地，一有所蔽，恐懼愛惡，無所不僻，則私邪之逕，陰幽之窟，由此而大開，此衆惡之所窠，禍亂之所由出也。或以積漸而馴致，或以因循而不改，或闇弱而不自拔，或剛戾而不自剋，種種危亡之徵，皆在於此。又況今日乃聖上更張制治之一大機會也，臣願聖上，留意於此，早加省察，雖一念之萌，一事之微，必辨公私之別，公之屬也則培養之，勇決之，堅守之，私之屬也則遏絶之，剋去之，勿貳之，常使此心，光明灑落，無一毫之蔽，虛心平氣，惟理是聽，絶無偏頗反側，牽制回互之弊，以正大本，以出治道焉。且竊念，我國環海數千里，魚鹽之利最饒，此管仲所資以成伯功，吳王濞之所以不賦民，而能富者也。今也，權利不歸於國儲，諸衙門諸宮家，外至監營、兵水營、各邑及土豪之類，認爲國家之遺棄，各自分占，以爲干利。先王之制，山澤不以封，降及後世，亦皆設官主管，今日此弊，實振古所無也。今若收拾括聚，摠於一司，以大官領之，□漢之水衡，唐之鹽鐵使，宋之茶鹽使類，使之區劃條理，務盡方便，灌輸都會，聚於京師，然後使諸衙門，量其費用，資其供給，則必大勝於屯莊之利，而其在國體，亦制置得宜，積弊可祛，此所謂轉無用爲有用，除大害得大利者也。前後進言者，亦多言此弊，尙未釐革者，未得變通之宜故也。今若行此，則實爲善變，臣願廣詢廟堂，斷而行之，使百年害民蠹國之巨弊，一朝盡祛，而裕財足國之良制，自此始行，則豈不快哉，豈不便哉？當今急務，亦不爲小，如減省禁衛，變通良役等事，諸臣皆已陳達，臣不敢更贅，惟在聖明裁擇，〈追後所懷書進。〉上曰，如此等弊，從當料理變通矣。壽恆曰，自上勤勤詢訪，夜深不倦，甚盛甚盛，而但恐聖候，不瑕有傷乎？聖齊曰，夜已深矣，必待諸臣畢陳，則臣恐聖體，或有所傷也。上曰，夜雖向深，入侍諸臣，試皆言之。萬容曰，小臣才識空疎，大臣、諸臣所達之言，俱係切實，陳腐之言，不敢更煩，而今此俯詢之擧，實出於遇災求助之意。古人云，應天以實不以文。殿下凡於政令間，日用事爲之際，勿循虛文，專務誠實，以今日警動恐懼之心，終始如一，無少間斷，雖於燕閑之時，毋弛對越之誠，益盡修省之道，則其於聖德，豈無少補也哉？翼相曰，弭災之策，出治之本，大臣、諸臣，旣已陳達，別無贅陳之見，而自古人君，苟非至無道之主，則孰不遇災警懼，而亂亡相續者，有始無終，易致悤忽故也。自上常存警惕之心，戒愼恐懼，毋使少懈，先立其大本，振肅頹綱，責勵三公以下，大公賞罰，大明黜斥，群臣孰敢不盡心率職乎？堅定聖志，奮發振作，今日弭災之第一義也。益勳曰，大臣及諸臣所陳之言，擧皆切實，如臣管見，別無所贅，自上惟當惕念。諸臣之言以爲修省之道，則今日弭災之策，恐不外是，而第臣濫蒙洪造，屢典郡邑，且經閫任，白骨徵布，兒弱收布之所嘗目擊，其所怨呼，果如呂聖齊之所陳。且軍政之虛疎，亦由於民生之困悴，若不及變通，則將無善後之策。閔維重所謂京外變通雲者，自是制治之急務，此不可不隨時裁損者也。萬重曰，藥房之臣，皆以夜深爲慮，此固出於愛君，而昔漢光武，夜分乃罷曰，我自樂此，不爲疲也。今聖上若以夜深爲憚，則是遇災恐懼之心，至於少緩矣。臣請從容陳達，以畢蒭蕘之說。臣聞患得患失，無所不至，淫亂之漸，其變爲簒。六七年來，搢紳間，貪饕無厭，淫亂成風，黨論已痼，未有如近日之甚者，此皆大亂之所由生也。今當政化維新，大小諸臣，固宜精白其心，毋或復蹈前轍，而大加警惕，不可以罪人伏法，便謂朝著淸明，無可憂者。惟天生民，有欲苟無以防禁之，則流入於邪逕，必然之理也。國家內外官餽遺之際，不甚嚴截，歲饌節扇，不自有司分給而許得，私相與受，其弊易至踰濫。且近者朝臣之請囑徵索於外方者，罔有紀極，而其於武弁尤甚，故武弁之自待其身甚輕，惟以善事權貴爲仕宦之捷徑，此弊其來蓋久，而至於六七年間而極矣。議者謂武弁之爲外任者，不如文官之簡約，此豈文武之性，有廉貪哉？其勢不得不然也。文官之踐踏武弁，殆同卒隷，而其於求請，則不顧廉恥，故又反見侮於武弁，朝廷坐此日卑，良可痛也。仁祖朝關節之禁極嚴，犯者至於流配，無小容貸。莫如申明此禁，以防請囑徵索之弊，而且聞祖宗朝舊例，歲饌節扇之來，必先自憲府閱視，略如署經之制雲。今復此法，則踰濫之弊，亦可以少革矣。上曰，向者吳道一疏中，亦言古有此例矣。壽恆曰，道一以爲渠亦無所見，而只憑傳聞雲矣。萬重曰，雖有千言，不如一事擧行矣。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如何？壽恆曰，關節我國之痼弊，而且有祖宗朝禁飭之典，遵而行之似好矣。至於歲饌節扇，自憲府閱視之規，非但古例之所無，若靡革去貪黷之風，則雖禁之，似無實效矣。鼎重曰，歲饌閱視之規，固似無益，而至於節扇，則自備局定數分付，似好矣。壽恆曰，節扇濫數之弊，近來尤甚雲，自備局定數，亦似好矣。壽興曰，萬重所達，固爲矯弊之言，而節扇歲饌，雖爲閱視之規，至於不時私餽之類，無以防之。不過另加申飭之後，隨現重治，似好矣。上曰，關節之弊，各別申飭，節扇亦自備局，定數分付，可也。萬重曰，外任辭朝前，必先謁諸宰及承旨、三司之家，謂之下直，下直未畢，則雖自朝廷催促，而終不敢赴任，夫馬之留待，官事之曠廢，其弊不少。臣聞前輩之言，下直非古，自光海朝有之。雖曰面對其人，以審能否，而言貌取人，聖人之所不能，安有立談之際，便知其才有無乎？此不過妄自尊重，作爲氣勢，因以售其請囑徵索之私耳。且近年閫帥、守令之下直於諸家也，其家下人輩，豫作米布帖子，勅令着押，閫帥、守令，莫敢違拗雲，此又光海時所無事也。臣愚以爲，外官赴任時，任事宰臣，有所指揮，則招之而分付可也，外官有所稟定，則請謁，亦可也。若乃知舊間歷見，非所當禁，而此外下直者，皆宜一切罷之也。壽恆曰，萬重之言，是也。赴任守令，拘於下直，曠日遲滯，非夫馬之留待有弊，有不爲下直者，則或拘囚其下人，或拘囚其奴子，有若法典之應行者，此甚無據，罷之，似好。上曰，守令下直，有害無益，罷之，可也。萬重曰，列邑之有妓生，蓋以待戍卒之無家者，非爲士大夫漁色而設也。然法典有守令潛奸之條，而監司、都事則未有明禁，故前輩於此，視之爲小德之出入，蓋亦其時此弊，未甚而然也。近日士夫間，淫風大熾，甚者至同人道於禽獸，關西人相傳之言，有不忍聽聞，古者桑間濮上之風，亦不至此。賊鑴竊一時儒者之名，宿於故宰寡妾之家，逆堅內有禽獸之行，殺妻滅口，紅袖之變，次玉之獄，竝發於一時，其禍所極，幾危社稷，自古淫亂之禍，未有烈於此者。桑濮之風，衛之所以滅於狄，此非細憂也。皇朝永樂間，著爲士夫宿娼之禁，犯者除名仕籍，今雖不能每人而禁之，如中朝之法，監司任一道風憲，守令黜陟，出於其手，律己不嚴，則無以禁下，故守令潛奸之科，只爲文具。今宜嚴立監司狎娼之禁，一依守令潛奸之科，都事、評事、御史、敬差官之類，亦如之則庶乎爲立禮防禁邪僻之一助也。壽恆曰，萬重之言，爲近來淫瀆之風而發也，戒飭之，似好矣。鼎重曰，近來淫瀆之風，果爲極矣。狎娼之禁，雖不可定爲恆式，姑爲禁止，似好矣。上曰，自朝家不必立法，而嚴飭外方，俾無復蹤前習之弊，如有沈湎酒色者，臺諫隨聞科劾，可也。萬重曰，國家倣前代，設官六曹，各爲屬司，司各有正、佐郞，正、佐郞各有所掌，而統之於堂上。今戶曹以下皆然，而吏曹則以三司庶務，一委執吏，所謂正佐郞，專任淸望通塞，大非祖宗朝立法之意也。蓋自朝論〈缺一行〉非無秉心公平之人，亦豈無疲然不職之輩，廁於其間，而大抵新進名流，氣銳論峻，激揚之效，不無所益，而□伐之弊，亦在其中，故世以銓郞爲黨論根本，非虛語也。仁祖大王深惡此弊，命罷銓薦，而其實未嘗罷也。新入銓曹者，例自玉堂擇差，故居是任者，一時不過兩三人，或至一人，而若有病故，則例出假官，自古官不必備者，惟師傅之職不然，則冗散官，銓曹號稱摠百司，其不爲冗散，則明矣。銓曹堂上之有闕，未聞以乏人爲言，而獨於郞僚，未有備員之時，玆豈非大舛乎？今宜一遵法制，竝出文選、稽勳、考功，三司佐郞，使之分察庶務，若有闕員，則得請開政，與[如]兩司守令之例。如此則職事修擧，而免奸吏夤緣之弊，論議相參，而無事權偏重之患。且入侍諸臣，方以修明法典陳達，而此亦其中之一事也，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壽恆曰，銓郞本非別樣人，而第專任通塞淸望，則亦不可苟然充數也。仁祖反正之初，先輩以人才，久在廢屈之餘，吏曹正佐郞，皆使備員，而厥後則亦無備員之時矣。鼎重曰，此言誠是，而亦有所難行者，卽今三司備擬之際，常患乏少，六郞廳雖不可備員，而正佐郞中，三員常令備員，似當矣。上曰，依右議政言，正佐郞三員，常爲備員，可也。壽興曰，六郞廳則似難備員，而曾在孝廟朝，爲銓郞者，不得呈告雲矣。萬重曰，我國士大夫，最重古風，其遵守甚於法典，而所謂古風者，固多極無意義者，大律主於自便自尊，而侵虐下僚耳。雖以一事言之，四館之侵虐新及第，出於麗末累俗。先王朝明有禁令，而曾未幾何，亂雜依舊。頃日一武弁，以鄙悖之言，加之於新進，遂以此獲罪。以臣觀之，四館之所爲其相去，曾不能百步五十步之間耳，武弁之獲罪者，豈不稱冤乎？臣謂若不掃除此等陋習，則雖有良法，必不得一日行於今日矣。上曰，新來侵虐之風，使之禁斷，可也。垕曰，臣猥以庸陋之質，忝叨耳目之任，顧其職責之重，有非庶僚之比，見識寡陋，隨衆碌碌，含口默默，莫效薤露之補，恆爲屍素之愧。今者聖上遇災警惕，延訪群下，如臣渺劣，得隨諸臣之後，此正披露心腹，盡言無諱之日，而恐懼修省，應天弭災之道，革去弊政，軫恤民隱之實，大臣、諸臣，畢陳無隱，則微臣窾啓之聞，有何別樣謨謀，仰塞明旨之萬一乎？第念祈天永命之本，係於君德，而君德成就，責於經筵。竊聞近日勤於經筵，固知聖學日造高明之域，而帝王之學，異於韋布，若不體之身心，驗之事爲，則不免爲應文備數而已。誠願聖上，頻接儒臣，硏究經史，要以體認施措爲務，不徒講究言語文字之間，而又必殫盡誠禮，招延林下養德之士，使得出入經幄，討論典墳，則薰陶開曠之益，夫豈淺尠也？至於愛民之政，莫先於節儉，此固筵臣之所以陳達，而節儉之道，必自君上，以身先倡，然後奢侈之習，可以禁抑，財用之本，不至於匱竭，誠願聖上，躬行節儉，節省繁費，內而宮闈日用衣服、飮膳、器用、財賄之類，外而軍兵冗食、各色供應之需，一遵法制，悉從裁損，則旣困之邦本，可以少紓矣。方今積弊滋繁，難容縷數，而諸般身役、逃故、兒弱、隣族侵徵之患，爲今日痼弊之大者，此朝家之所以講究變通，思欲蠲減者，而若不節損經費，量入爲出，則雖有蕩減之令，必無實惠之及矣。古人云，不誠無物。又雲誠發於中，災消於上。夫聖學也，民弊也，踐履講究之不以實心，則是猶不菑而求穫，豈有實效之著見，而災咎之消弭也？伏願聖上，加意於誠實底工夫，表裏如一，終始不懈。若講學則必以體行爲心，勿以燕閒而或肆，勿以私僞而間雜。恤民則必以實惠爲務，今日革一弊瘼，明日除一蠹害，則天怒可回，民生可保，而轉災爲祥，易危爲安，宗社無疆，實自此而始矣。是經曰，無似小臣，待罪言責，伏承遇災求言之敎，凡係消弭之方，所當悉心以對，而非但臣識見浮淺，不能仰副延訪之盛意。大臣進戒之說，諸臣敷奏之言，莫非補君德，恤民隱之責，區區所懷，惟願聖明，虛心聽納，恐懼修省之意，毋或終始間斷，而至於兒弱定役，白骨徵布，徭役蠲減等事，〈半行缺〉方講便宜之政，而末終奉行之能否，惟係於守令，若不得其人，則朝家雖有爲民革弊之擧，閽庸者見欺下吏，濫猾者違越事目，終使小民，不得蒙實惠。臣意則愼簡守令，實爲安民之本也，必須自上嚴飭銓曹，各別擇擬，俾無如前猥雜之弊，然後便民之政，方可行也。上曰，字牧之任，每令擇差矣，更爲申飭，可也。鼎重曰，是經之言，是也。臣在鄕見之，安民之道，誠莫如守令之得其人矣。壽恆曰，守令固不可不擇，而凡於初入仕之時，亦當愼簡也。上曰，唯。初入仕之類，陞六遷轉，自至於爲守令，極擇於初入仕時，可也。壽恆曰，諸臣所達，雖無新奇之說，皆是切實之言，自上一番聽過而已，則似無裨益，其令諸臣，退記筵中所達，如有餘懷，竝爲書進，以爲常常留覽之地，似當。鼎重曰，二品以上，如有病故，未及入侍者，亦令書進所懷，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宋判府事，纔已敍用，而今在懷德否？壽恆曰，舊在懷德，而淸州地，且有別莊，今不知在於何處耳。鼎重曰，時在懷德雲矣。上曰，尙不得一番接面，遣史官傳諭，仍與偕來，以爲登對之地，可也。壽恆曰，臣在外聞宋時烈敍用之命，不勝感頌之至。若使宋時烈聞之，則豈不感泣聖眷，而祗赴召命也？且如朴世采，尹拯，李翔等林下諸人處，亦自政院下諭，宜當。上曰，依爲之。上曰，遇災歲抄，雖是末節，而旣有前例，則亦不可不爲也。分付吏曹，使之別歲抄，可也。上曰，近來禁府，久不開坐，滯囚可慮，如尹昌亨等，罪重似難輕釋，而其餘罪囚，竝令開坐疏決，可也。趾善曰，刑曹亦多滯囚，一體疏決，似當矣。上曰，分付該曹，亦令疏決，可也。壽恆曰，今番副勅，初不受入把馬匹，而爲上勅者所執取，始乃悔之，必欲擇取好品，至今點退而不取雲。曾前勅使雖或點退馬匹，而未有如此之甚者。上曰，副勅之意，蓋欲於西路驛馬中擇取矣。壽興曰，副勅使使家丁輩，調習馬匹，而仍令擇執，故或有行路無事之時，而今則渠自看擇，故不無中間用賂之路雲矣。

○是經曰，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上曰，勿煩。請權大運仍其配所圍籬安置。上曰，大臣各陳所見，可也。壽恆曰，閔熙、權大運，同出於逆招，而閔熙則最爲緊出，權大運則只雲與聞體府復設之議，不至緊出，而臣得見《政院日記》，則上年五月入侍，請宋時烈按律之時，至以宮城扈衛之說，恐動天聽，比鑴之密疏，尤爲凶慘。此實群情之所憤惋，圍籬之論，不爲過矣。上曰，閔熙、福善在之說，初出於逆招，以此拿問，而逆堅旣死，無可證據，故置之矣，再出於元老之招，不得不以圍籬加罪。大運則其時力請按律，終始不從，故大運乃以若不從此請，則無寧扈衛宮城之爲言矣。壽興曰，宮城扈衛之說，閔熙之所不爲，而大運獨爲之，其言之凶慘，極矣，似不當流竄而止也。鼎重曰，毋論所論之是非，主張告廟之論者，或諉之於所見之誤入也。欲加之罪，豈無他辭，而必以宮城扈衛之說，驚動天聽，以爲脅持之計，其意豈但在於宋時烈而已哉？其心之陰慘，有不可測，臺啓圍籬之請，未爲過也。上曰，依啓。請姜萬鐵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柳命賢、柳栽、李夏鎭等竝極邊遠竄，李馥、李袤、柳命天、姜碩賓、吳始復、兪夏益等竝遠竄，李宇鼎削去仕版。上曰，此則何以處之耶？壽恆曰，臣前已略陳矣。兩司論啓之人，其數似多，自上持難，必以此也。但臺官之意，亦非以此等人，必有與知逆謀，而常時與兇逆之徒，締結親密，則到今巨魁已伏法之後，黨惡之之[？]罪，在所難免，分輕重科罪之擧，有不可已矣。其中柳栽，累出於諸賊之招，且與逆堅最爲親密雲，而乃其父兄之罪也，如栽者何足以深罪乎？金錫胄前日所達之言，是也。壽興曰，臣久在鄕村，不聞京耗，諸人之事，雖有所略聞梗槪，而至於罪狀之輕重，則何得以知之？其時在朝之人，似可詳知矣。鼎重曰，臣亦不知各人情跡輕重之分，而但其罪名之表著者，則似當從輕重而處之。如李夏鎭之撰改敎文，與權瑎無異，李袤之庶孽通淸，專爲逆堅而發，則此人等，似不可減等矣。錫胄曰，柳栽、吳始復等事，臣於前日筵中，略有所陳矣。厥後因此事，致有命招諸臣之擧，臣亦參於入侍之中。今以諫院所啓被論諸人，將有分等定罪之擧，臣又有前日未盡陳達者，請更陳之，以爲自上採擇分別之地矣。今日在兩司之人，皆非向時從仕者，故於論啓罪人，罪名多有不得其實狀，今此定罪之時，若直以臺啓措語，爲其罪案，則亦必有中心不服者矣。臺啓中所謂柳命賢，親密逆柟，狎娼贈詩云者，乃是癸丑以前事也。其時出補殷山，蓋亦因此，厥後渠亦慙悔於楨、柟紅袖之變，久執按律之論，又於朴潤兇疏之時，命賢在玉堂，已與其兄命天，上箚請鞫。其時李煥則旣參一會，檢見挺昌之書，不爲聯名矣。命賢與逆柟有隙，而至於積家，則爲其姪孫女壻，親密果無異於子孫矣。李瑞雨則本挺昌之私客，從遊款密，與台瑞、李熙采、安命老輩無異，又與楨、柟詩酒相歡，卽駱洞酬唱錄中一人也。但常爲積所不悅，鑴特薦瑞雨可合玉堂之時，積以大北子孫，不可遽通淸路爲言，則其非積之卵育者，可謂明甚，而臺啓措語如此，渠必不服矣。李馥卽乙卯告廟首發之臺官，而親於積，不親於鑴。鑴嘗爲馥所駁，有請推之事，故鑴含憤不已，馥爲東萊之後，欲得馥罪而陷之，常有招致金謹行等，鉤問過失，此事積與鑴同爲入對之日，至發於榻前，自上亦必下燭矣。馥爲人譎詭，在鄕多有不美之事。且其罪犯如此，則固當有處分，而臺啓中，泛稱與鑴、積相親，亦甚爽實矣。李夏鎭則今之言者，或以爲當敎文撰改之時，雖爲提學，而至於下語作句，全是權瑎、挺昌所爲雲，而至於乙卯掌試，首開討[？]逆之罪，國言藉藉。姜碩賓則久爲體府從事，專管錢穀，多有脅勒，作弊於外方之事，俱不無其罪矣。摠而言之，李袤最重，李夏鎭、姜碩賓次之，柳命賢、吳始復，兪夏益等，又爲其次，李瑞雨、李馥則本非名士，不宜施以竄黜之罪，直爲遠地定配，似合事宜矣。副提學金萬重曰，李袤罪狀，臺啓中黜之矣。其奸邪憸侫之態，誠古人之所謂不與同中國者也。柳命天則易置大將之時，至勸賊積，使之請對雲，其爲積之腹心可知也。當與李袤同罪，而如柳栽者，固不足深責也。以十人之罪，若以當時論之，則施以流竄，不爲過重，而今此論罪，出於討逆之後，不可不十分詳愼而處之。李袤、柳命天之外則從大臣、重臣之言，分輕重酌處，似當矣。上曰，李袤、李夏鎭、柳命天遠竄，姜碩賓中道付處，李馥、李瑞雨，邊遠定配，兪夏益、吳始復、柳命賢、柳裁門黜，李宇鼎依啓。又啓曰，請寢罪人吳始壽賜死之命，嚴鞫得情，以正邦刑。上曰，已諭於昨日筵中，勿煩。

○又啓曰，新除授獻納李後定，時在京畿果川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又啓曰，引嫌而退。徑先賜死，有違常法，不爲爭執，殊欠臺體，請大司諫南二星遞差。上曰，依啓。垕進伏未及啓，上曰，如權大運等事已處者，勿爲煩達。垕曰，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上曰，不允。鼎重曰，此論上下亦久相持，事甚未安矣。配享追黜，事體雖重，而仍置趙絅，則尤爲未安矣。壽恆曰，旣配還黜，古亦有之，似不當爲其重難，而苟且仍存也。壽興曰，旣有追配之擧，則至於追黜，何獨持難乎？苟且仍存，事甚未安矣。上曰，廟庭黜陟，事體至重，而頃者追配之擧，蓋以先王廟庭，無大臣從享者故也。至於追黜，則似甚重難矣。垕曰，請姜萬鐵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又啓曰，請申宗華還收徒配之命，嚴鞫得情。上曰，勿煩。又啓曰，請告廟及按律首發臺官，竝摘發遠竄。上曰，權瑎、李夏鎭之類，旣已摘發論罪矣，不允。又啓曰，請亟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上曰，毋庸瀆擾。又啓曰，請亟寢罪人吳始壽賜死之命，竝與援引諸譯，而一體鞫問，期於得情。上曰，不允。趾善曰，下番翰林申曅，累度牌招，終不入來，致令史局重地，未免久曠，極爲可駭，申曅從重推考，何如？壽恆曰，誤薦之人，不敢更有所議薦，乃是史局現例也。旣難復當新薦，則不得行公，其勢固然，誤薦之罪，應被罷職之罰。李玄紀、申曅竝爲罷職，以曾經史局之人，別兼春秋，使之議薦，似當矣。上曰，李玄紀、申曅竝罷職，依去夏沈壽亮、趙持謙例，使之議薦，可也。壽恆曰，筵中何等嚴敬之地，而入侍諸臣中，有私相說話者，承旨不爲檢飭，殊涉未安，請當該承旨推考。上曰，依啓。垕啓曰，大司憲引嫌而退。嫌不聯名，已有近例，請大司憲李翊相出仕。上曰，依啓。遂罷出，時夜三更二點也。〈燼餘〉

10月3日

都承旨吳斗寅〈坐〉。左承旨安縝〈坐〉。右承旨鄭載禧〈坐直〉。左副承旨朴泰尙〈坐直〉。右副承旨任相元〈坐〉。同副承旨尹趾善〈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高益亨〈仕直〉李頤命〈病〉。事變假注書許墀〈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四更末，所見之星，在於太微垣端門外翼宿十四度，去北極八十四度，形色比昨無異，而有偏指之尾，長可三四尺，似是彗星。

○下直，茂長縣監李尙翼。

○朴泰尙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尙眞呈辭受由，參議李選病，參判李敏敍，都承旨吳斗寅進。

○以申晸爲大司諫，申翼相爲左尹，孫志爲典籍，安汝器爲典籍，柳松齊爲軍資正，李集爲刑曹正郞，鄭來祥單付承文著作，朴世華單付校書著作。夏城副正樟，夏山副正梓，夏川副正椅，已上在喪終制。以金南斗爲淸溪君，寧社功臣金得聲嫡長子，承襲封君。以金益勳爲左尹，申翼相爲右尹。

○兵批，兼判書金錫胄，右副承旨任相元進。以李之翼爲知中樞府事，南龍翼爲副摠管，柳湋爲訓鍊主簿，金壽興付判中樞府事，宋時烈付領中樞府事，李泰禎爲部將，韓翊周爲文兼宣傳官，洪湛爲忠壯衛將，李之翼、兪應井付副護軍。

○吏批啓曰，前判中樞府事宋時烈，旣已敍用，今當置處，而本曹無相當之職，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依啓。

○兵批啓曰，前判中樞府事宋時烈送西事，啓下矣。當爲中樞置處，而領中樞，大臣今方見帶，從座目降付後，領中樞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政院啓曰，昨仍星變，特召三公、諸宰臣，詢訪消弭之道，兢業之誠，溢於辭表，諸臣所陳對者，固足以增裨聖德，仰答天譴，而臣等待罪喉舌之地，亦有悃幅之懷，玆敢仰瀆於惕若之衷。凡自古人君，遇災之初，非不欲恐懼，非不欲修省也，但懼此心難持，怠念易起，其見於施措者，未收實效，率歸虛文。伏願聖明，毋弛此心，一言一動，常戒上帝之監臨，□毋屋漏之或欺，毋宴安之暫倦，數開經筵，引接臣僚，周咨治道，日勤聽斷，以答上天仁愛之心，不勝幸甚。答曰，今此星文之示警，實由於寡昧之否德，弗協於天心而然也。夙夜警懼之懷，曷勝雲喩？卿等憂愛誡誨之言，誠甚切實，可不惕念焉？

○傳於吳斗寅曰，應敎朴世堂，恬退淸苦之節，近所罕有，予嘗嘉奬，每欲招致於朝廷者也。不可以循例下諭，挽回其心，宜勿固辭，從速上來事，自本院別爲下諭。

○安縝啓曰，假注書沈思泓，時無職名，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於朴泰尙曰，噫，災異之作，何代無之，而未有甚於今日者也。予以否德，叨承丕基，政令施措之間，必有不協於天心者，故仁愛之天，降此災沴，警予小子也。古人云，人事失於下，天變應於上。靜思厥咎，乾文之示警，專在於寡躬，夙宵警惕，恫若在己，罔知所以爲喩也。遇災求言，恢張言路，是亦弭災之一助也。承旨代予草敎，廣求直言，以補不逮。咨爾大小群工，亦盡乃職，克祛己私，共濟時艱，少答天譴。

○鄭載禧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全羅左道災傷敬差官狀啓刑曹粘目，前雲峯縣監鄭堥，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鄭堥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斗寅以吏曹言啓曰，別歲抄爲之事，命下矣。永不敍用、準期不敍、災傷罷黜、褒貶居中居下，竝書入乎？敢啓。答曰，竝書入。

○假注書沈思泓出使，代以李頤命爲假注書。

○朴泰尙啓曰，卽伏見備忘記，警畏天災之意，溢於辭表，謙虛求助之誠，足以感人。以臣等蕪拙之辭，其何能有所潤色，仰稱聖旨也？以此備忘，播告中外，實合事宜，敢啓。傳曰，文辭短拙，未能通暢，代草，宜矣。

○以備忘記，傳於鄭載禧曰，朝者晝講命下之後，日將向暮，而進講書冊，終無啓請之擧，故自差備招致本館下吏，始乃出給，其怠慢之習，殊甚未妥。當該承旨，難免不能檢飭之失，推考，本院下吏，令攸司推治。

○鄭載禧以兵曹言啓曰，今番前後上言一百六十八張內，一百四十張，限內現身，以爲回啓，其於二十八張，終不現身，不得回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相元啓曰，新拜領中樞府事宋時烈，時在公淸道懷德地，上來事，依例遣史官傳諭，上來給馬事，兩道監司處，亦爲下諭，何如？傳曰，依啓。

○鄭載禧以刑曹言啓曰，今十月初二日，領右相、原任、六卿、二品以上、三司入侍時，禁府、刑曹罪囚趁卽疏決事，命下矣。時囚罪人八十三名內，本曹所管啓覆罪人四名，承傳罪人三名，私鑄錢文罪人四名，殺獄罪人九名，咀呪罪人二名，來關罪人十四名，詞訟罪人五名，印信僞造罪人一名，柔遠鎭罪人一名，而其中來關罪人三名，詞訟罪人二名，爲先放送，承傳罪人一名，則決罪放送，其餘罪人，則罪犯至重，不可疏釋，各司所管罪人四十名，則招致各其該吏，分付傳敎辭意，使之趁速決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李弘迪啓曰，大司憲李翊相，旣已引避退待，則臣於再昨請對入侍時，固爲處置，而暮夜倉卒，頓然忘卻，昏謬之失，在所難免，而家間童僕，猝患拘忌之疾，出送經宿，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大司憲李翊相啓曰，臣以本府前啓中應避之嫌，引避退待，處置請出，召牌繼降，不得不趨詣，而顧臣情跡，誠難晏然，不避煩猥，更事瀆擾，臣誠惶悚。日者臣忝叨同義禁時，亦嘗隨大臣之後，入侍榻前，以罪人吳始壽，因其已著之罪酌處爲當之意，有所陳達矣。今者兩司之官，方有嚴鞫之請，臣之不職之失，至此著矣。當此議論方張之日，如臣疲劣，不可一刻仍冒。請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掌令安垕啓曰，請加三思，亟黜趙絅於廟庭，以嚴祀典。請發配罪人姜萬鐵依律處斷。請罪人申宗華還收徒配之命，嚴鞫得情，以重獄體。請告廟及按律首發論臺官，竝摘發遠竄。請亟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罪人吳始壽以不忍聞不忍言之說，白地做出，以實逆柟之言，則此實先朝之罪人也。神人之憤，爲如何哉，而不爲鞫問，究得實狀，直斷以賜死之律，揆以王法，恐不當如是也。始壽雖誣飾納供，不爲吐實，而當其儐接之日，隨行諸譯之中，聽其指嗾，與之相應者，必不止於一二人矣。若詳加究覈，一體鞫問，則符同做出之狀，自當畢露。如是而後，輿情可以快，王法可以正，而神人之憤，亦可以洩矣。請亟寢罪人吳始壽賜死之命，竝與援引諸譯，一體鞫問，期於得情。李弘迪、李翊相，引嫌而退。倉卒請對，事異常例，未及處置，有何所失？前席獻讞，旣失正法，臺啓方張，勢難仍在，請掌令李弘迪出仕，大司憲李翊相遞差。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執義崔後尙啓曰，伏見兩司請對之啓，則以吳始壽之賜死，爲有乖於按獄之體，臣於是，不勝瞿然之至。日者登對也，臣亦從諸臣之後，略有所陳達於俯詢之時，卽今兩司之論，實出於據法爭執，則臣之初不請刑之失，固已著矣，而重患寒病，疝痛猝發，詣臺引避，亦不能自力。嚴召之命，適降此際，欲起還仆，竟未秪赴，竢病少歇，今始來避，所失尤大，何敢一刻晏然？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司諫權是經，正言成虎徵啓曰，請加三思，令禮官亟黜趙絅先王廟庭之享，以嚴祀典。請發配罪人姜萬鐵，依律處斷。臣強之說，孝禮旣無所言，諸譯又無所傳，則始壽之中間做出，誣辱先朝之罪，實是神人之所共憤，王法之所不容，而始壽飾辭自明，終不承款，則嚴加鞫問，獄體當然。未及輸情之前，直爲賜死，大有乖於按獄之常法，請亟寢罪人吳始壽賜死之命，嚴鞫得情，以正邦刑。頃日政，有醫官李東馨金浦郡守除授之命，臣等竊恐爲聖明之過擧也。醫官守令之除，旣非淸朝之美事，而況且東馨，曾爲高陽郡守時，大小政令，皆委下吏之手，民受其害，闔境嗷嗷，不治之狀，尙今傳說。如此之人，豈可復授牧民之任乎？設使東馨有奔走之勞，乃其職分內事，崇其秩厚其祿，亦已足矣。畿輔殘敗之邑，決不可付諸其手，重貽民生之怨苦。請金浦郡守李東馨遞差。答曰，不允。末端事，醫官除守令，已有舊例，至於李東馨，自在春宮，大小疾病，皆有奔走議藥之勞，亦有前後承傳，今玆特除，有何所傷乎？勿煩。

○朴泰尙啓曰，校理李師命、林泳，副修撰朴泰遜，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鄭載禧啓曰，臺諫出仕事命下，而闕門已閉，明日待開門，牌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金壽恆箚曰，伏以，臣之父母墳墓，在京畿楊州地，臣去國六年，久闕省掃。自臣蒙恩入都，適値討逆方急，朝家多故，不暇以私懇仰溷，趦趄至今，今忽已踰半歲矣。瞻望松楸，不崇朝可至，而尙不得一上丘壟，霜露旣降，豺獺亦祭，日夕怵惕，寢夢未寧，區區情事，豈勝陳暴？如蒙聖慈，俯垂矜察，特丐數日之暇，俾臣小伸微悃，則天恩實爲罔極。朝臣掃墓，自有公格，而目今鞫獄雖訖，而星文示警，方當宵旰憂虞之日，不敢隨例請由，冒昧煩籲，臣無任兢惶切迫之地。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其安心往省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給由馬，澆奠床備給。〈燼餘〉

○午時，玉堂請對，上御興政堂。引見玉堂時，校理李師命、林泳，副校理朴泰遜，承旨朴泰尙，假注書沈思泓，記注官鄭尙龍，記事官金益九入侍。師命曰，昨以星變，大臣有所陳達，臣等亦欲以章奏，仰達所懷而不如面陳之爲愈，故玆敢請對矣。上曰，修省之道，如何？李師命曰，彗星前古亦多有之，亦各有分野，臣未知今日之災，果應某分野也，目今朝廷，無大奸巨慝，可以召災，而第立國三百年，典章廢弛，百隷怠官，若無大段變通，何以弭災？政之得失，民之疾苦，宜先講究，而視民如撫赤子，必得其歡心，且先立紀綱，必使之整頓，此外無他術焉。但百執事，無可與爲國之人，自上收用廢人，大振乾綱，夙宵惕慮，以立紀綱，則可矣。上曰，百隷怠官，已成痼疾，諸臣亦多言，宜立紀綱，故予方自勵矣。師命曰，上敎如此，此實生民之福，而亦擺脫私之一字，然後可以得振矣。我祖宗立規模，只在《經國大典》一部，《大典》申明行之，則可得振擧，而至於節目，不可無損益。然其間三事，兵食政最重，猶古人所謂智仁勇，捨此無以爲國矣。麗季各有家兵，或一二萬，或三四萬，國初歸內需司，更作五衛之制，有內五衛、外五衛，及諸道定籍，世宗朝軍額，五十六萬人，年年西北所送防民，皆不下二萬。都摠府收山海之稅，以助餉軍與食，皆有裕矣。昇平二百年，兵制廢弛，壬辰召兵，無一人至者，正兵亦收布雇立，故申砬所率，只八千人，而亦不經訓鍊，砬奏請益兵，而無兵可添，至今思之，可謂於悒。亂後諸臣，不善變通，變五衛爲束伍、訓局，訓局則坐費廩祿，有徒長驕惰之習，束伍則各有身役，致不得專精之嘆。名雖十八萬，而終爲無用之物，自上不知兵之無實至於此，臣亦未知將何以衛國也。我國州郡倉粟，皆有糶糴之法，蓋糶糴，自三代以後始有之，猶王安石靑苗田之意也。各邑倉儲，歲久積累，平時一小縣，至有米四萬餘石者，近年屢經凶歉，賑救之餘，州縣還上，無不蕩竭，始有露根之憂矣。祖宗朝田分六等，年分九等，逐年所收，上上等，米至二十二斗，而今則只徵六斗米，乃下之下也，民不加富，而國用益困矣。在昔先正臣李珥，必欲改貢案，蓋貢案創，法祖宗儉約，各以厥土所産爲貢，而酌定其數，至燕山時，增益其案，中廟改玉，貢案仍而不減，積漸生弊。宣廟初年，貢案之議，累發而不能變，弊日益滋。報恩縣貢藍種一升，而用十二端木綿布，然後始得納焉。內浦貢物，比他道尤爲倍蓰，民不能堪，故相臣李元翼，始立大同之法，猶不損貢案，積弊因循，至於今日。三南大同雖設，而亦不能救其耗蠹，內外倉積俱罄，兵食之匱，莫今日若也。夫政者，以率其怠倦，而今百隷怠官，職務曠廢，至於刑曹、掌隷院，乃詞訟重地，而坐衙恆少，朝家爲之定其日數，而猶患事多滯留，無復振肅之望。兵食政皆如此，若不幸而有他虞，則如歲久大廈，多傷朽處，一處有圮，則拉然俱頹，而不能支矣。必將當此時，先立規模，以爲整頓頹圮之地，若牽補架漏，淹過此時，則後必無措手之處矣。今幸聖上有欲爲之志，朝皆聚精會神，若熟講弊源，軍畀兵曹，汰弱取精，以去冗食之源，食付戶曹，速改貢案，先除浮費之本，而必先崇儉節用，然後可以食其效。夏禹菲飮食，漢文衣弋綈。自上所進水剌、衣服，亦恆存菲薄之念，且孜孜講究三事，無少怠惰，則庶幾至於績矣。上曰，兵食政三事，誠爲切實，筵臣之言，予當惕念焉。林泳曰，必人事失於下，而致此星變。凡爲修省，不一其道，召還耆德之士，招延林下之賢，從容講論，則亦可得其要矣。今李師命所陳，已得其大綱領。而夫爲政在於心，今上朝晝燕閑之暇，乙丙無眠之時，能無怠惰之念乎？自古有災則警惕，無災則燕晏，若恆存敬畏之念，少無幽獨之肆，政可斯擧，災可以弭矣。人君以至誠爲國，去私恢公，久而不息，眞積力久，則國勢自然鞏固。太戊修德，殷道復興，今亦加大端警惕，則國家亦因此，而得其安且固矣。李師命兵食政，源委本末頗詳，宜與大臣，講究修擧之策，而其本則在於上之勤學，學間漸進，則政事修擧，必先務學問，而政事從之矣。李師命曰，林泳所達，誠得根本。許衡有言，心猶板子，板正則所印之冊無不正。自上內修，臣等雖不得知之，外而政令之間，亦可以知之。數延臣隣，咨訪治道，此亦聖學上工夫也。古之人君，問天下何物益人心智，其臣以勤學爲對。蓋非學則無以進德也。國家之治不治，係人君之學不學，自堯、湯以下，無一人以學問爲務，故治常少而亂常多矣。今上聰明邁古，加以無酒色之擾其心者，春秋亦鼎盛，此正修學進德之時，臣等所以惓惓也。林泳曰，臣等之請勤學者，非但爲消弭而已。學問者，增益其所不能也，學之爲言，斅也。孜孜講究，日新又新，乃可以進德。若開經筵，循例進講，猶賢乎已，無襯切進益之功，非所謂勤學也。若勤學則雖凡民，可以進於賢聖，況聰明睿智之姿，加以不息之功乎？頃日進講之時，臣及經筵官，皆勸縕繹間，亦頻接儒臣，則自上嘉納，而厥後久不引接，臣恐聖心，或有間斷也。上曰，予其時，氣頗不平，不得延接，非無故不爲也。李師命曰，三代之君臣，猶家人父子，情義相通，漢唐以後，深居禁中，罕接臣隣，治績無可觀者。今若勿拘常規，頻賜接見，使君臣之間，如夫婦父子，則情義無不通，賢否亦可別矣。朴泰遜曰，獄事纔畢，又有星變，臣僚孰不警動天災？必由於人事一念之敬怠，與天相通。若恆存寅畏，則天可以格，減膳撤樂，非應天之實也。辛亥有此變，又出於今日，不知緣某事有此災，而纔經大獄，又遭警告，正宜修省，以祈悅豫。數接儒臣，且致山野之人，匡救過失，咨訪治道，則災可得以弭，危可轉爲安矣。且以用人一事言之，各有色目，互爲排擯，不分賢否，惟問同異。前者權奸當國，欺蔽天聰，濁亂朝政，專擢附麗，無少顧忌，馴致大禍，得有今日，此特幸耳。今宜改過不吝，召還望德，旁搜幽隱，頻加引接，詳察賢否，以加爵祿，則求助廣益之道，莫過於此矣。大獄之後，連累亦多，微罪細過，宜竝蕩滌，苟有才者，循便調用，則其於爲政，不爲無補矣。上曰，臨政每患乏人，循便之言，當今第一論議也。朴泰尙曰，臣與同僚，略暴所懷，而言無愷切，玉堂所陳，誠得根本，殿下所宜惕勵者也。小臣所達一念敬怠，係天心向背者亦此意，而學問工夫，亦在亦在〈疊〉敬怠之分，若恆存今日警懼之心，則厥德修罔覺矣。朴泰遜曰，邦國亦猶人身，百病交侵，元氣易敗，則宜先治其大者，漸次補養，不可猝然下手，致促傷之患也。李師命曰，朴泰遜所達，深有見識，輕擧妄作，必受其殃。當此時，不可容易下手，一日二日，勤勵不怠，至於十餘年之久，則自底於成績。須與大臣商議緩急，知所先後，可以無後災矣。林泳曰，凡事有當緩當急，不可率爾施措，法制興作，自有條理，至於蠲民役，改貢案，節用惠民，飭勵百官，皆今日急務，而大臣、六卿、監司、守令，不過修擧而已。此則不可徐徐也。自古遇災求言，以求民瘼，非文具也，有益於國，則用其言行其事，無可用者，置之而已，至於有拂於上心，觸於權貴者，非但不之罪，亦優容之，則言路必自廣矣。李師命曰，寬民力，節國用，滌瑕垢，廣忠益，所當先者，而設有干犯逆類，今則所當置之，以鎭危懼，雖有微罪，若有才則收用，似或一道，而此人臣所不敢者，不勝惶恐。上曰，昨旣引見諸臣，詢以弭災之道，今又接見，使之悉陳所懷，亦何傷乎？朴泰遜曰，求言非但爲朝臣而發，草野必多切直之言矣。李師命曰，癸亥初，仁廟擇御史八人，通行三南，廉問守令。今者權奸用事之餘，郡邑貪贓，猶未盡祛，臣以爲宜遣御史。上曰，文武交差，頗戢貪夫，廉問果得實狀否？李師命曰，廉問愈於監司殿最矣。朴泰尙曰，臣再承廉問之命，柚栍[抽栍]有礙矣。李師命曰，依仁祖朝例，三南列邑，遍加廉察似宜矣。朴泰遜曰，各道都事，例巡列郡，必極擇都事，以爲彈壓之地可矣。朴泰尙曰，朴泰遜之言雖是，而亦不可行。乏人方甚，三司擬望亦難，安得擇差都事乎？時俗取人，專尙容貌及言辭之伶俐者，不取淳實之人，乏人亦由於此矣。李師命曰，我國捨庶孽及凡民，又棄鄕曲之人，故卑賤者，抱才莫展，而乏人之嘆，勢固然也。朴泰遜曰，此當今大弊，而莫之可矯矣。朴泰尙曰，都事專掌科擧及田政，其任亦不輕矣。上曰，用人之路狹，故不能擇差矣。朴泰遜曰，久任監司爲當。朴信圭頗善於其任，臣廉問嶺南時，人多稱譽矣。李師命曰，守令亦宜久任，可責實效矣。朴泰遜曰，外實重於內，而守令多不擇人矣。李師命曰，擇守令之道，在於擇初入仕之人耳。朴泰遜曰，外方亦多人才，御史廉問時，亦令訪求，宜矣。上曰，筵臣之言，是矣。而上年李漢明之廉問時，事甚疎略，只以若干文字投進，何能訪及人才乎？李師命曰，李漢明病故，不能勝任，若擇人而申飭以遣，則何患每如此乎？林泳曰，人臣受命，何敢不盡心？第李漢明之事，不可不懲也。李師命曰，金萬重請罷守令遍辭朝臣之規，而此亦不可專廢也。上曰，此乃光海朝所創之規雲。朴泰遜曰，臺諫不可不見也。李師命曰，三公及臺諫，不可以不往辭也。林泳曰，然則擧行條件，改付標，如何？上曰，昨者已令更議爲之矣。林泳曰，求言一款，亦當出於擧行中矣。李師命曰，殿下擧李漢明之事，無乃以廉問爲無益耶？上曰，予擧李漢命之事，非以廉問爲無益，欲以警他人也。李師命曰，此非消災之策，而近來士大夫之事，有寒心者，故敢達矣。頃者趙嘉錫，請刷還官妓贖來之類，言雖輕發，誤觸大臣，此不可不防也。爲守令者，旣犯潛奸邑婢之禁，又贖而載來，事極無據。非但西北、三南，亦一體防禁，十五年以前贖來者，竝令還送，可矣。朴泰遜曰，十五年似遠，以十年爲限，而奉使人房妓，似難防矣。上曰，嚴禁贖來，可也。朴泰尙曰，若不施罪，無以懲之矣。上曰，自今嚴立禁令，若有率來者，罪之，可也。李師命曰，兵食救弊之政，今當商確。御營軍保二萬，訓局別隊一萬，其餘各色軍兵及訓局各衙門軍官，若量其不急者汰之，則可省去冗食萬人矣。朴泰遜曰，兵問兵判，食問戶判而處之，可也。李師命曰，曾與兵戶判，言及此事矣。上曰，昨日引見時，李端夏亦以去冗兵爲言矣。李師命曰，社倉非國家所勸，而亦不可無。至於富民，乃貧民資活之道，不可無者，而郡邑多有侵徵之事，此甚非矣。上曰，富民之事，李端夏亦言之矣。林泳曰，兵務精不務多，而金城湯池，非粟不守，雖有粟，非人不守。先求足食之道，而必以固結人心爲本，可矣。朴泰遜曰，人君一心，爲萬化之源，若恆存敬謹之心，則何事不可做乎？林泳曰，終始不怠，爲此心之根本，而學問爲政事之根本，說話雖多，一以貫之也。李師命曰，自上先定立志，政以養民爲本，學以立志爲本，則消弭之道，有不足更論也。酉時罷出。〈燼餘〉

10月4日

都承旨吳斗寅〈坐〉。左承旨安縝〈坐〉。右承旨鄭載禧〈坐〉。左副承旨朴泰尙〈坐直〉。右副承旨任相元〈坐直〉。同副承旨尹趾善〈病〉。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高益亨〈仕〉李頤命〈仕直〉。事變假注書許墀〈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辰時，有霧氣。夜五更，彗星移見於太微垣端門外東邊，形色及尾長，比昨無異。

○朴泰尙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吳斗寅啓曰，吏曹郞官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本院啓曰，昨者再承聖旨，令臣等代草求言之敎，臣等聚首相議，終無以增飾潤色於其間。且伏念備忘辭意，旣已詳盡懇惻，而今若循例代撰，依樣措辭，則亦恐非誠實之道也。反復思惟，竊有所未安，敢此再稟。依前啓，請以備忘記，直爲頒布，何如？傳曰，卿等之言如此，依爲之。

○吳斗寅啓曰，求言傳旨，當爲傳諭，而政府無郞廳，遣史官傳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李弘迪啓曰，臣於頃日，旣已請對入侍，有所論啓，則長官處置，固當依例爲之，而倉卒忘卻，終致闕啓。墜落臺規，莫此爲甚。引避退待。理宜見遞，而處置請出，誠是意外。況以事異常例爲言，尤涉苟簡，臣何敢不顧法例，不恤物議，而晏然仍冒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司諫權是經，正言成虎徵啓曰，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嚴鞫得情，以正邦刑。金浦郡守李東馨遞差事。〈措語竝見昨日〉答曰，勿煩。

○掌令安垕啓曰，掌令李弘迪以請對時，不得處置事，引避退待，而臣意以爲，伊日請對之擧，出於倉卒，止陳所懷，非循例論啓之比，則急遽之中，未卽處置，非如大段所失，故措語請出矣。卽伏見其再避之啓，以意外請出，尤涉苟簡等語爲辭。臣於此，處置乖當之失，著矣，何可一刻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吳斗寅啓曰，同副承旨尹趾善，今日不爲仕進，殊甚未便。當此多事之時，僚員不齊，事多苟簡，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假注書李頤命，時無職名，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鄭載禧以鞫廳大臣意啓曰，罪人朴廷藎、金起門、卞爾輔、安日新、李裕顯等定配事命下，而臺諫方以吳始壽嚴鞫得情論啓，姑爲因囚，以待究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鄭知和十七度呈辭。傳曰，前後宣諭之批，用敷心腹，罄竭懃懇之意，而誠意淺薄，終未回卿心，予甚慚赧，無以爲喩也。卿試觀今日之國事，是豈元老釋負丐閑之秋耶？乾文示警，國勢孔艱，飢荒荐臻，民生困瘁，此正君臣上下，憂勤惕思，不啻若救焚拯溺之不暇，而不念共濟之義，一向引疾，恝視國□，實非平日所望於卿者也。雖日呈十章，必無允許之理，宜勿固辭，亟斷來章，速出論道，以副如渴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任相元以兵曹言啓曰，禁軍等戎器點考，將爲退行於今初五日，入番禁軍，依前例除標信，出往慕華館，一時點視後，還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答左議政鄭知和箚曰，省箚具悉卿懇。今玆上天之示警，實由於寡昧之否德，夙宵憂懼，罔知所以爲喩也。卿之戒誨及所陳之言，誠甚切實，可不留心而惕念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當在原箚下〉

○任相元以兵曹言啓曰，禁軍將、禁軍及別軍職等年例所給馬草價磨鍊，則禁軍將馬七匹，禁軍所持私馬，通共六百六十三匹，別軍職馬六匹，應給木四十同三十五疋內，一半則餘丁木，一半則順贊木，依例題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泰尙以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提調意啓曰，彗星之出，今已累日，其爲驚懼，非他災異之比，不可循例測候而已。曾前有差定文官，別爲看檢之例矣。今亦以弘文館副應敎尹敬敎，宗簿正李玄錫，成均司成沈濡，校理洪萬鍾差下，使之輪直檢飭，何如？傳曰，允。

○任相元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武臣兼宣傳官李輯，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近例，六品遷轉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依啓。

○朴泰尙以禮曹言啓曰，今年牛疫大熾，典牲署留養黑牛九首內，五首因疫致斃，一首則今方病痛，不病牛隻二首，故一邊湖西各邑分養黑牛上送之意，行會本道，一邊自戶曹依前祭享可合黑牛三四首貿得事，移文矣。卽接典牲署牒報，則湖西分養牛八首，今始上來，越海未久，時未肥澤，姑不合於今番大祭。該曹貿得黑牛三首，本署留養黑牛二首，今此冬享大祭時，當爲進封雲，依所報推移封進事，分付，何如？傳曰，允。〈燼餘〉

○庚申十月初四日午時，上御興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李敏敍，特進官洪萬容，參贊官鄭載禧，侍讀官李師命，檢討官朴泰遜，假注書李頤命，記注官尹荇，記事官金益九。上讀前受康王之誥音訖，師命進講畢命篇音釋。上受講書讀音釋訖，師命解注釋，至保釐。敏敍曰，孔子云，旣庶矣，又敎之，保釐之謂也，保釐之治，何時不可，而惟此時易然。師命曰，周公之時，最爲難治，而能盡保釐之道，民俗向善，故至此時，則惟可別其餘惡也。泰遜曰，初章言，命畢公之辭，二章言，天命無常，得之甚難，三章言，旣得之後，化之尤難，俱爲次序矣。敏敍曰，古語云，從惡如崩，從善如登。殷民未必盡惡，而染於紂惡，故自周公君陳以來，三十餘年，猶患其難治，下之從上之易，上之保下之難，有如是矣，人君可不戒哉？至不臧厥憾，敏敍曰，只謂不臧厥憾者，先其善善之道，後其惡惡之道也。古語云，善善長，惡惡短，此之謂也。古者治民忠厚，如此矣。至辭尙體要，敏敍曰，言辭皆謂之辭，自古亂亡之世，俗尙皆趨浮蕩，而紂之爲人，才辨捷疾，言足以飾非，故殷俗久染其風，浮蕩特甚，至此時，猶有其弊。是以，以辭尙體要勉之。至怙侈，敏敍曰，國之滅亡，必以奢侈，而殷俗特甚，至於易世而不變矣。師命曰，殷之世祿之家，始未必不檢，而至於紂時，後俗若是。以我國家言之，祖宗朝風俗，固多請儉之習，昇平日久，俗尙日偸，宮禁及諸宮家，作爲一衣服一飮食，則擧世靡然從之，奢侈之習，未嘗不由於宮禁矣。昔漢文若不躬服弋綈，何能成小康之治也？今者上自宮禁，不能崇儉，而有司之臣，徒行禁亂之法，於愚氓，誠不足以禁侈俗也。敏敍曰，奢侈之習，至於今日而極矣。自上若不躬自節儉，導率一世，將無以變其俗矣。臣嘗伏見，《經國大典》各殿誕日所進表裏，乃我國土産之物，而非遠地奇異之物。誕日封進，何等重事，而祖宗朝崇儉如此，豈非今日之所當法者乎？又曰，近日自上所講之書，似爲太多。凡讀書之法，患不精而不可務多，每安玩味思索，則如見聖人，方可謂善讀書矣，徒習口讀，無可用矣。上曰，然。敏敍曰，古者君臣相期之道，可謂至矣。今雖日御廈氈，日講治道，終不過文具而已，曷嘗有相期以無窮之聞，如此篇所云者哉？程子《春秋傳》之序，天以出群之才，爲之君長，治之而爭奪息，導之而生養遂，敎之以倫理明。此三者，實是爲人司牧者之大事業，而此篇所謂無窮之聞者也。治而爭奪息，固非易事，而導而生養遂尤難，敎而倫理明最難。於三者之中，治道至此，無以加矣，而方可謂盡君長之責矣。講解訖。敏敍進啓曰，前日引對時，臣以革弊救民之事，有所陳達，而倉卒承對，未盡所懷，故敢此更達矣。凡此大小衆弊，雖不可一時盡祛，亦必就其重且大者，先爲變通然後，可以有爲。《孟子》曰，人君之寶三，土地、人民、政事。近日國家政令多門，權摠不一，乖舛已甚，而至於土地、人民，尤爲四分五裂，散入於諸宮家、諸衙門屯莊之中，此是方今莫大之痼弊也。自仁祖改紀之後，國勢單弱，南北爲憂，增置軍府，重臣摠領，而國儲虛匱，不能供給。爲軍府者，各設屯田，收聚逋逃，廣占山峽，甚至恣行攘奪，惟務聚斂。到今五六十年之間，權力益重，用度益繁，爲弊滋甚，國中諸道，無不被害，而峽民尤甚。土地不屬地部，人民不領於郡邑，日增月加，蔓延無限，封殖流逋，剝割州縣。若此不已，則終必至於邑無界守，民無土着，而國不爲國矣。盜賊嘯聚之患，近在目前，竊據阻命之變，亦必由此，伊川之事，已見其端，豈不大可寒心，而早爲之所者哉？臣請凡以屯莊爲名者，勿論公私大小，一切罷之，地部、軍府之費，宜爲別樣料理。竊念我國環海數千里，魚鹽之利最饒，此管仲所資以成伯功，吳王濞之所以不賦民，而能富國者也。權利不備於國儲，諸衙門、諸宮家，外至監營、水兵營、各邑及土豪之類，認爲國家之遺棄，各自分占，以爲干利。先王之制，山澤不以封，降及後世，亦皆設官主管，今日此弊，實振古所無也。今若收拾括聚，摠於一司，以大官領之，如漢之水衡，唐之鹽鐵使，宋之茶鹽使之類，使之區劃條理，務盡方便，灌輸都會，聚於京師，然後諸衙門量其費用，資其供給，則必大勝於屯莊之利，而其在國體，亦制置得宜，積弊可祛。此所謂轉無用爲有用，除大害得大利者也。前後進言者，亦多言此弊，尙未釐革者，未得變通之宜故也。今若行此，則實爲善變，臣願廣詢廟堂，斷而行之，使百年害民蠹國之巨弊，一朝盡祛，而裕財足國之良制，自此始行，則豈不快哉？上曰，出於擧行條件中，後日登對時，詢議於大臣處之。師命進啓曰，昨日請對時，臣外方人才收拾之意，曾已陳達矣。必別樣變通，明立科條，然後庶有實效，敢此更陳矣。敏敍曰，臣亦以此事，曾已陳達於榻前矣。今番別薦，幾盡調用，未及調用，當隨闕備擬，而必廣薦人之路，然後該曹可以詳擇於其中調用矣。上曰，問於大臣，別爲薦目，更令監司，搜問列邑人材，使之薦進，而隨才調用事，後日登對時，議處，可也。萬容進啓曰，近來文敎漸弛，爲士者亦多有不解文字之人，至於三南，素稱士子府庫，而士習日就偸薄，將未免貿貿之歸。嚮日趙持謙以江原道察訪，文臣擇送，兼察敎養官事，陳達蒙允矣。此意甚好，別遣敎養官，則徒有弊端，而果爲無益。若以承文參下或參上，曾經兵郞者，擇差諸道察訪，兼管敎養之任，着實訓誨，則庶有實效矣。敏敍曰，三南則固多學識之人，如有欲學之士，雖非敎養官，自可師受。且敎養官差送之類，未必逾於三南士子，不足以表率多士，而爲士者，亦必以屈首就學爲恥，徒可取笑，而恐無實效矣。至於兩西、北道、江原道則與三南有異，擇送文官察訪，兼管敎養之任，似好矣。上曰，三南則雖差遣敎養官，徒可取笑，不必差送，而其他兩西及咸鏡、江原等道，則擇送文官察訪，兼管敎養之任可也。敏敍啓曰，臣待罪政曹，久矣。竊觀近者官職陞次之路，多異於國初古制矣。國家用人之路，或以積仕，或以名望，無少積滯之弊，至於極望，則莫如玉堂，故《大典吏典》曰，玉堂官員，勿論朔數，每都目次次陞遷。此極望陞遷之一路也。雖不及於此，而出入兩司爲亞長，則遷於承旨者一路也，又有不及於兩司，而年多久勤，則由判校仕滿，遷堂上者一路也。由堂下至堂上之路，皆有古規，而近者雜逕多開，而此規漸廢，故下多積滯之歎矣。且求才之道，若不至誠求之，必無可得之路。漢之武帝，最好人才，儒術、詞賦、文法、雜藝之類，各極一時之才，而進用無餘，史稱彬彬。今者聖上若明示好惡，至誠求之，必爲影響之效矣。臣等職在卿宰，出入經席，而上之好惡，猶不能詳知，況疎遠之士乎？此上體念處也。上曰，可不體念焉？萬容啓曰，昨聞玉堂請對時，有發遣暗行之說，而臣意以爲暗行御史，每令豫爲治裝，故各邑守令，聞其將至，亦能恐懼於一時，少加謹飭，及其過去後，則復如前日之放縱。今若出其不意，發遣一二近侍某道某邑，不必一時分遣於八道，又不必使一人廉問多邑，而犯科者嚴治之，又於某時又如此，使守令不知御史之來，當在何時，常懷謹飭之意，若御史將入於境內，則守令知所懼，而小民不受侵割矣。泰遜曰，似好矣。上曰，唯。泰遜進啓曰，自上旣已溫諭於朴世堂，奬其恬退，而使之上來，此甚盛意也。國家必先進用恬退之士，可以勵一世之廉隅矣。至於尹搢者，乃淸介之士，恬退之心，亦可尙也。今一體施行，似當矣。師命曰，尹搢於臣，爲外黨切親，故詳知其人矣。恬退之心，果如泰遜所陳，而渠每以有眩病，不得入侍爲言，而今則病亦少愈雲矣。敏敍曰，筵臣所陳如此，尹搢實合進用，而今方爲外官，他日召用，亦未晩也。上曰，尹搢方爲外任，稍待後日，召用，可也。鄭載禧啓曰，進講冊子諺解處，有落字而玉堂不能致察，玉堂官員，推考，何如？上曰，昨日夜深所致，勿推，可也。遂罷出。

○左議政鄭知和箚曰，伏以，臣於再昨，伏承召命，蒼黃驚起，痰火忽升，昏倒不省，終未秪赴。翌日始聞因星變，聖心憂遑，引接臣僚，下詢弭災之道，夜分而罷。臣忝在大臣之列，冥然蟄伏，罪合萬殞。噫，內亂甫定，憂虞方殷，天之示警，又復如此，臣不敢知有何禍機，伏於冥冥之中，臣夜不能寐，寧欲溘然而無知也。弭災之道，不可他求，只在於殿下一心上，伏願聖明，惕然感悟，恆存此心，一如遇災之日，無少間斷，念念在玆，則天心庶幾可回，伏願聖明，留神焉。奸凶竊弄，十年當國，一時趨赴，擧世皆然，能自拔於頹波，有幾人哉？癉惡之擧，雖不可已，頃日論罪太過，稱停不精。今則酌量輕重，處分有定，自今以往，務恢鎭定之道，餘人之淹滯者，開其自新之路，漸次收用，俾無枉屈之嘆。至於武弁之臣，求備爲難，曾任閫帥之輩，賂遺善事，雖出於媒進之計，或有迫於應求，不得不已，則其罪雖不可貸，其情實有可矜。今此數事，元非關係於弭災，旣有所懷，竝此書進。取進止。〈燼餘〉

10月5日

都承旨吳斗寅〈病〉。左承旨安縝〈坐直〉。右承旨鄭載禧〈坐〉。左副承旨朴泰尙〈坐〉。右副承旨任相元〈坐〉。同副承旨尹趾善〈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頤命〈仕〉金鎭龜〈仕直〉。事變假注書許墀〈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夜五更，彗星移見於太微垣左執法星下，形色及尾長，與昨無異。

○朴泰尙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鄭載禧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崔後尙，掌令安垕、李弘迪避嫌退待，持平權讓、李思永在外，今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

○參判李敏敍，承旨朴泰尙進。以金萬重爲大司憲，申翼相爲同義禁，李端夏爲同經筵，金世弼爲光州牧使，南大夏爲迎日縣監，鄭載大爲刑曹佐郞，裵舜和爲奉常參奉，趙持謙、李玄錫爲別兼春秋，李倜爲求禮縣監。

○兵批，參判洪萬容，承旨任相元進。以李翊相、南二星付副護軍，韓翊周爲副司果，李頤命付副司正。

○安縝啓曰，假注書高益亨家，有拘忌之疾，改差，以金鎭龜爲假注書。傳曰，允。

○司諫權是經，正言成虎徵啓曰，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嚴鞫得情，以正邦刑，金浦郡守李東馨遞差。〈措語見初三〉日者平安兵使李世華以楨、㮒等被謫時往見，陳疏自明，臣等不勝駭然也。其時楨、㮒罪犯，實是王法之所不容，而竄配之典，縱出於一時寬大之恩，大小臣民，莫不憤惋。世華以奉使之人，無端往見，大失士夫自飭之道。此非薄過細故，到今設有追悔不安之意，所當恭俟朝家處分之如何，而方在閫帥之任，敢陳首實之疏，其在事體，猥越甚矣。況其疏中揷入之語，意在自明，極涉苟且，請平安兵使李世華罷職。外臣疏章，例付縣道，而日者平安兵使李世華自明之疏，直爲上送，則政院所當據例退卻，而泛然捧入，難免不察之失，請其時當該承旨推考。竝引嫌而退。初不爭執，有欠臺體，且違召命，世難仍在。處置請出，旣違常例，不安在職，其勢固然，當啓不啓，仕例應遞，強爲請出，未免乖宜。請執義崔後尙，掌令李弘迪、安垕，竝命遞差。答曰，不允。李世華事，適於歷路，暫入寒暄，不是異事，而至請罷職，實未知其穩當也，亟停勿煩。處置事，依啓。

○尹趾善以實錄改修廳郞廳，以摠裁官意啓曰，都廳郞廳崔錫鼎，啓下之後陞堂上，李玄錫有不安之嫌，呈狀請遞，不可強令察任，亦爲改差。二員之代，以吏曹佐郞李秀彥，弘文館校理朴泰遜差下，令該曹兼春秋下批，何如？答曰，允。

○又啓曰，實錄改修事，命下之後，已過累月，而連値朝家多事，堂上不齊，尙未設局，今日始開會同之坐，而堂上、郞廳未參者，只是四員，其在事體，殊甚未妥。除公故及呈狀人外，竝從重推考，何如？答曰，允。

○又啓曰，實錄纂修之後，史官時政記，旣已洗草，故今當改修之際，無可考據。自己亥至甲寅，史官私藏草本，使之收納於本廳，《政院日記》亦令依例，移送，何如？答曰，依啓。

○又啓曰，臣今日與諸堂上，會同開坐，磨鍊事目以入，而實錄原本移奉，然後方可始役。開庫吉日，令觀象監從速推擇，而《宣祖朝改修實錄》，當有法例考據之事，亦爲奉來，何如？答曰，依啓。

○鄭載禧以義禁[義禁府]言啓曰，慶尙道河東縣遠竄罪人權大運，仍其配所圍籬，李袤、李夏鎭、柳命天遠竄，李馥、李瑞雨邊遠定配，姜碩賓中道付處事，命下矣。權大運配所，依例發遣都事圍籬，而李袤時在公淸道禮山地，亦爲發遣都事押去，李馥時在慶尙道開寧地，發遣書吏押去，李夏鎭、柳命天、李瑞雨、姜碩賓等，居在京中竝令書吏，押去配所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尹趾善以吏曹言啓曰，來初七日祿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左議政鄭知和箚曰，伏以，臣伏奉史官傳諭聖批，十行絲綸，辭旨懃懇，愈往愈切，至以誠意淺薄爲諭，聖敎至此，臣罪益重。顧臣病勢，若有一分自力之望，則當此上天示警，聖心憂懼之日，何敢一向退伏，不爲強勉出仕，以副聖旨乎？四肢蹇廢不用，乃是宿病，而自今年日寒以來，腳膝骨節，無不疼痛，欲爲起動，則痛不可忍，叫苦昏迷，求死不得，數人扶掖，不能移臣於跬步之地，以此症勢，其可望出而供職乎？倘蒙日月之明，下燭於狗馬之疾，許令釋負於未及深冬之前，得以閉戶深藏於一室，任便調攝，則一縷之喘，庶可支保於三冬，此實天地父母生成之德也。伏乞聖慈，俯垂矜察，亟許遞免臣職名，俾尋生道，千萬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已悉予意於昨者呈告之批，復何多誥？卿之宿病，予非不知，而從容調理，今已累月，神明所扶，宜有勿藥之效，須體至意，安心勿辭，亟斷來章，臥閤論道，以副上下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尹趾善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四員內，修撰李後沆，副修撰宋光淵，皆在任所，時未上來。修撰申琓以守禦從事官，出往山城，副修撰朴泰遜，獨爲入直矣，自數日前，猝得感寒，胸脇牽痛，而昨今連有開講之擧，故不敢言病，強疾入侍，罷出之後，遍身寒束，脇痛轉谻，以此病勢，決難入直。下番他無推移之員，差病間，以上番，姑降替直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以江原監司兪櫶以春夏等褒貶等第時，蔚珍縣令崔震昌下考，誤書上字事，待罪啓本，傳於尹趾善曰，勿待罪事，回諭。〈燼餘〉

○庚申十月初五日午時，上御興政堂。晝講入侍，知事閔維重，特進官趙師錫，參贊官安縝，侍讀官李師命，檢討官朴泰遜，假注書李頤命，記注官鄭尙龍，記事官金益九。上讀前受畢命篇音訖，師命進講君牙篇音釋，上受而讀之訖。師命進解注釋。上曰，君牙之君字，如君奭之君，而司徒是周官所謂掌邦敎者耶？師命曰，上敎，然矣。泰遜曰，此篇雲，若蹈虎尾，涉於春氷，其戒謹之辭，可謂深切，而穆王不能持此心，車轍馬跡遍天下，疑此書非其所自作也。朱子所謂，疑內史所作者得矣。師錫曰，此篇雲，祁寒盛暑，民惟怨咨。此是深知民間疾苦之語也。今小民或當寒暑之極，至有怨於天者，況人君不能懷保子惠，又重之以侵割，則其怨安歸乎？講訖。閔維重進戒曰，臣有稟旨事，敢達矣。年年冬至使入去時，內局、內農圃、尙方等處，皆有貿易之事，自前例給布木、米、銀於譯官輩，使之換作輕貨以去矣。今番則日子促迫，恐未及周旋，當盡以銀貨給之。又歲幣黃金價，亦當以銀貨給之，而新經兩勅之行，國用銀貨不足。尙衣院貿易，盡是進御之物，雖不可自下輕議減省，而不可無變通之道矣。上曰，尙方貿易中，不緊者減之。維重曰，臣方待罪尙方提調之任，當議於尙方，稟旨裁減，何如？上曰，依爲之。又啓曰，近來錢幣大行，凡京中受價者，辭米而願受錢，外方則雖不可知，自都城至開城，則無弊行用雲。今若加鑄，則似有錢賤之弊，而不可不一切罷鑄。今後加鑄時，勿令各衙門，如前爭鑄，只自戶曹，豫爲措置器具，春間加鑄，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又啓曰，逆獄推案，今將修正，《政院日記》中，李元禎體府請罷時上疏及復設時上疏與前後登對時說話，推案中，所當一一載錄，而吳始壽遠接使時前後上疏及登對時說話，亦不可不載錄於推案，竝令禁府郞廳，進詣政院，謄出日記，何如？上曰，依爲之。師命啓曰，近來禁府藏置文書，甚爲疎漏，流來推案，或有閪失者，或有塗擦者，使奸凶之輩，歲久之後，得有用巧於其間者，爲無他件故也。近來活字甚多，今番前後推案，若印出累件，置之本府及政院、勳府等處，則似好矣。師錫曰，雖不印出，若精寫數件，藏置本府及政院、勳府等處，可防閪失弄奸之弊矣。上曰，今番前後推案，書出三件，藏於本府及勳府、政院可也。維重啓曰，嚮日趙晸冤獄，以僧人法哲爲言根，今方拿囚刑訊，而以其原情考之，與趙晸當初所言，多有相符處，似無可問之事，而臣意則李崇徵、金鳳至輩，不無可問之端，三人一時推問，以爲鉤覈之地，似當矣。上曰，此言然矣。始以法哲爲言根矣，中間做作，亦必有曲折，同問，可也。又啓曰，僧人淸印爲名者，最爲譸張此獄，多有辭說，而今聞不在其寺雲，必bb有b避躱之患，令本道監司，搜問捕捉，以爲治罪之地，何如？上曰，分付本道，捉致治罪，可也。又啓曰，今番逆家奴婢籍沒時，賊堅前妻禮亨之奴婢，混入於籍沒中雲。禮亨雖曰堅妻，以堅之故，死於冤獄，逆堅未伏法之前，固已相絶，到今何可籍沒其奴婢乎？似當區別還給矣。上曰，混同籍沒，果爲不當。禮亨奴婢査出，還給本主，可也。又啓曰，禁府罪囚中柳錫昌，以前任江華經歷時，私置米太百餘石事，因臺啓，今方囚繫受刑，而米太則稱以其時留守出給，不受而留置，至於買船一款，亦諉之於下吏。係於贓汚，其罪雖重，但其穀物，無輸來其家之事，自備局覆啓，米太竝船隻，旣已贖公。律文內，監守自盜，未得財者與得財者，其罪不同。似不至於應死之律，而年過七十，一向囚推，滯獄疏決，旣有聖敎，則似當有酌處之道矣。上曰，柳錫昌所犯在律文，亦非死罪，則除刑推照律，可也。師錫啓曰，臣有所懷，敢達矣。頃日諸臣引接之時，副提學金萬重以守令下直革罷之意，陳達蒙允矣。當初創開，雖在昏朝，而旣已成規，則雖有些少之弊，亦不無所益。言貌取人，固難審知其賢否，而身言書判，古有其制。今若不爲下直於三司，而直爲辭朝，則雖有不合之人，何無從而知之，該曹循私之弊，亦何以防之乎？臣意則以爲，大臣、三司，不可不往見。廟堂之官，備局會坐時，一番參見，實合事宜，不可以旣爲成命，不爲變通，更詢於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昨日玉堂之官，亦有陳達，故欲詢於大臣而處之，卿言又如此，後日筵中稟處，可也。又啓曰，守禦廳軍需貸用後，久不還償者，囚禁徵捧事，曾已榻前定奪雲。今仍災異，自刑曹方爲疏決雲，今若放送，則滿萬軍需，將無以畢捧。自本廳所囚負債人，勿爲放送，何如？上曰，畢徵後放送。又啓曰，臣纔上狀啓矣。山城事，久爲拋棄，以臣奉使在外，今秋操鍊，不得爲之，只令別將、從事官，巡歷各邑，官門設操試射放，而其中竹山營，則今以田稅輸運事，軍兵無暇，似當追後送之矣。上曰，依爲之。又啓曰，小臣以私情陳達，極爲惶恐，而臣祖父母墳山，在楊州地，臣今將往山城，歷路迂入，不過十餘里。曾在故守禦使金佐明，亦以其先山在楊州，陳達往來，不無前例，敢此仰達矣。上曰，依願往來。師命啓曰，再昨請對時，臣以國用裁減事陳達，而貢案實爲大同之根本矣。今者戶曹判書閔維重，方爲入侍，貢案裁省事，使之講定，明白處分，庶爲實效矣。維重曰，貢案之制，自大同以後，不爲施行，而其各樣名目，在於大同事目中，有自臣曹勿管者，有自宣惠廳句管者，其不緊及濫觴者，與金錫胄相議抄出，後日入侍時定奪，似宜，而且戶曹給料之類，亦多不緊者，有出於元額外者，亦爲裁減，則雖非大省，亦是節用之一事矣，亦抄出定奪，何如？上曰，依爲之。維重啓曰，各邑戰船，所費甚多，而實無可用，此所謂無益而有害者也。蓋各鎭浦戰船，則邊將職任，專在於此，故盡力經營，猶不至於大段疎漏，至於各邑戰船，則自壬辰以後設置，邑居旣遠於海口，守令不能專察其事，每令代將句管，故造船之時，空費財力，而器械凡具，不成貌樣。砲射能櫓諸軍，臨操雇立，常時無一可觀，則況可望得力於緩急之際乎？此則不可不革罷，而國家若慮海防之疎虞，則亦有一策，臣曾於先朝，亦陳此事，縱未施行，今亦可行矣。南方海濱空閑之地，可合築堰作畓處甚多，臣嘗目擊而詳知矣。若於各鎭浦之處，築堰作畓，募民耕墾，仍屬本鎭土兵，而以其所出收稅留儲，以備軍需。土兵優多，各鎭完實，則雖置數船，亦可矣。事係大段變通，不可倉卒講定，詢議於大臣處之，似宜矣。師錫曰，臣曾經水使之任，備知各邑船之無益而有弊，每欲陳達變通矣，閔維重所達，實合事宜。雖以忠淸一道言之，各邑戰船，不但多費而無用，凡海濱可泊之處不多，故各邑戰船所泊之處，多在於陸地潮滿，然後始可運船，實爲無益。雖難一切盡罷，察其船泊處便否，不可不變通矣。上曰，後日詢問於大臣處之。師錫啓曰，臣於頃年，待罪忠淸水使，巡到沿海各邑，則城池皆已頹毀，無一完固，海防疎虞，誠爲可慮。各邑各鎭城池，待年事稍豐，一倂修築之意，令廟堂嚴飭諸道，着實擧行，何如？維重曰，城池之設，其意有在，而不但海防諸道各邑，無處不然，此則各自其邑，隨便修築，則似不難矣。上曰，令備局分付各邑，使之從便修築，可也。遂罷出。〈燼餘〉

10月6日

都承旨吳斗寅〈病〉。左承旨安縝〈坐〉。右承旨鄭載禧〈病〉。左副承旨朴泰尙〈坐直〉。右副承旨任相元〈坐直〉。同副承旨尹趾善〈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頤命〈仕〉金鎭龜〈仕直〉。事變假注書許墀〈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夜五更，彗星移見於太微東垣第二星，形色比昨無異，而尾跡則稍長。

○未時，日暈。申時，日暈有左珥。

○朴泰尙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左議政鄭知和十八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吏曹啓曰，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朴泰尙啓，近日史局，連以兼春秋代直，事甚苟艱。釐正廳實錄考出及改修廳進參之事，俱係緊重，翰林新薦，不可遲延，而宗簿正李玄錫，吏曹佐郞趙持謙，別兼春秋差下之後，連日投疏，不爲入來，殊爲未便。竝卽牌招入直，仍爲新薦，何如？傳曰，允。

○任相元以刑曹言啓曰，實錄改修廳，設於本曹事，旣已啓下，而本曹無他公廨，可合移設之處。迎接都監，分戶曹移去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大司憲金萬重啓曰，本府方以正勳追錄事爭執，而臣叔父益勳，亦在追錄之中，則臣於此論，何敢同參乎？近例於有嫌之啓，或許其不爲聯名，而今玆還收之請，旣係重論，長官事體，亦與他僚有間，冒昧行公，非但爲苟且之歸，兩司入侍，榻前連啓之時，尤無推移之路，決不可一刻冒居。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副校理吳道一疏曰，伏以，臣受氣虛薄，早嬰羸疾，每遇冬節，輒復增劇，必須閉戶蟄處，浹月將息，僅得差愈，而近緣力疾行公，重觸風寒，達夜咳喘，精神昏憒，加以失音之症，日甚一日，旬月之內，無望痊可。當此乾文示警，上下憂遑之日，論思重地，何等責任，而一向虛帶，以速癏曠之誅乎？況此失音之症，最妨講讀，尤不宜仍廁講官之列，倘蒙聖慈，俯察危懇，亟命鐫遞臣職名，俾得專意調治，則實天地父母生成之德也，臣不勝大願。臣於病伏中，不能無區區漆室之憂，而當此遇災警懼之日，不容含默，敢於乞免之章，略陳狂瞽之說，伏惟聖明，留神焉。災異之作，若必以爲某事之失，有以致某災，某政之闕，有以致某異，則誠近於漢儒之傅會矣。然必人事失於下而後，天變應於上，未嘗有無所失而自至者，則此自然之理，而有不可誣者也。其應之之道，必須誠心警畏，若恫在己，克察某事之爲過擧，某政之爲欠事，而改之革之，不俟終日，然後庶可以感回天意，消弭沴氣也。若上之所以惕勵者，不過備數之故事，不思省躬補過之道，下之所以進言者，不過應文之陳言，而不盡隨事矯弊之道，則是猶治病，而藥不對症也，將何益之有哉？殿下嗣服之日，卽成王幼沖之年也。左右之臣，導之不以正，馴致權奸擅國，國事日非，三百年宗社，幾移於逆臣之手。言之至此，心骨俱驚，而幸而天啓淵哀[淵衷]，翻然覺悟，屛出奸侫，誅除凶逆，重陰之底，陽氣始復，朝著之上，政化維新，天心宜其悅豫，休祥宜其滋至，而星文之示警，一至於此，此必由於聖躬有闕失，朝廷有疵累，而以臣之愚慮，隱度於中，則典學之誠，有未盡篤，聽言之量，有未盡弘，偏係有未盡祛，官方有未盡正，臣請爲殿下，枚擧而陳之。學問之道，不但在於臨文講讀而已，必也字求其義，句探其訓，以盡其格致之實，體之於身，會之於心，以盡其踐履之實，然後方可謂之實用力於學問也。臣伏見，殿下於臨筵講讀之際，非不致精句讀，融貫訓釋，而第只有聽受，略無問難，欠卻力賾精微，憤悱求通之意，古昔帝王，終始典學之道，恐不如是也。帝王之學，必以一毫不及堯、舜，則能事未了底意思，存諸胸中，實下工夫，進進不已，有可以致厥修之成也，豈區區誦讀之末，所可責其成效也哉？況頃日設鞫之時，雖不能頻開法講，如無事之日，苟殿下惜寸陰如大禹，懋時敏如商宗，則或於姑罷之夕，淸燕之夜，宜有不時召接，講劘討論之擧，而全然停廢，幾至浹月，其視祖宗朝日三開筵，而猶以爲不足，或有卽接臥內之時，何如也？臣所謂典學之誠，有未盡篤者此也。人君聽言之道，當克恢其聰明，聽納無吝，苟其言之合於事理，則採之用之，若轉環之不暇，故稱禹曰捨己從人，稱湯曰從諫弗咈。今殿下苟有先入之見，着諸淵衷，則雖大臣言之，三司爭之，一向牢拒，終不允兪，此豈所望於殿下者乎？至於姜萬鐵之可殺，追勘勳之不當，婦孺之所知也。古今天下，曷嘗有謀逆輸情之賊，得免刑章，不參歃血之盟者，得與勳籍之時乎？若使記之於國史，書之於野史曰，某也以叛逆輸情之賊，而得保首領，某也以不參同盟之人，而追勘勳籍，則其視今日之法綱爲何如，擧措爲何如耶？臣則以爲，不誅萬鐵，不寢追勘，則將無以爲國也。況今益勳卽椒掖之親也。初旣一體同論，則固無不可矣，及今擧國公論，皆以追勘爲不可，而獨殿下違衆自用，必錄而後已，則雖殿下之心，出於酬功報勞，而無一毫涉私之意，中外聽聞之疑惑，亦安可家喩而戶說也？聖帝明王遠嫌之道，不宜如是，故臣於前日，與同僚陳箚之時，略及此意，自附於事隱之義，而伏承聖批，至以斷無允從之理爲敎，顯有訑訑之色。殿下於三司之論，尙且厭薄若此，則將何以來一國之言，而擇蒭蕘之bb言b得乎？臣恐雖下求言之敎，而終歸於無益之虛文矣。臣所謂聽言之量，有未弘者此也。大聖人應物之道，當擴然而大公，物來而順應，苟或之其所信重而僻焉，之其所厭惡而僻焉，則其何以物各付物，得其當然之理乎？兵曹判書金錫胄以肺腑重臣，功存宗社，殿下之親之重之，固其宜也。至於頃日疏中，爲叛賊洩憤復讐之語，實是大段失着。伊時臺臣之避辭，本非過激之言，而金錫胄之相對謝口過之語，則可見其悔其言之失着，而殿下於兩司之引避也，不暇徐究事理，激惱於言及重臣，或以爲駭然，或以爲寒心，一向摧折，不少假借，其弊必至於事關勳戚，則臺閣莫敢矯其非，此豈聖世之美事乎？臣所謂偏係有未盡祛者此也。爵者命德之器也。雖尋常庶官，亦宜量才而授之，度能而任之，況臺閣之任乎？蓋君上有過，惟臺閣可以規之，宰相有失，惟臺閣可以劾之。故立殿陛而爭是非者，臺閣之任也，糾官邪而正朝綱者，臺閣之責也。國之亂治安危，未嘗不係於臺閣之得人與否。自祖宗以來，選臺閣之臣，最加難愼者，良以此也。近日臺閣之臣，多不愼簡，柳𨘀、成震丙、尹理、柳松齊、朴元度、成虎徵等，或老朽昏謬，或疲軟魯下，皆不合之人也。如此之類，若置之冗散，量宜調用，則可也，豈宜置之言議之列，責以諫諍之任乎？銓曹之備擬，不過臺閣之數遞，無可擬之人，故其勢不得不苟充，而臺閣之數遞多由於推緘之未勘。從今以後，始爲定式，雖帶推之官，旣拜臺職之後，則所帶推緘，一竝爻周，勿使以帶推引避，則亦合於國家重臺閣之意，而庶無朝夕遞易之弊，其於愼簡臺閣之道，或不爲無助矣。臣所謂官方有未盡正者，此也。凡此數者，皆擧措之不愜人心處也。人心之所不愜，卽天意之所不豫，若殿下惕然驚悟，思所以改圖，則未必不爲應天弭災之一道也。臣猥以疎賤，遭遇聖明，過蒙洪造，忝居邇列，雖其才疎識劣，效蔑涓埃，而感激恩私，粗殫勿欺之忱，則常耿耿於中矣。當此遇災修省之日，亦安容有懷隱默，以負我殿下也哉？玆敢不避觸忤之誅，妄陳愚魯之見，言雖窾啓，意出肝膈，伏願殿下，恕其愚而察其忠焉。

○朴泰尙啓曰，左議政呈辭批答，當爲傳諭，而政府無郞廳，遣史官傳諭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又啓曰，假注書金鎭龜，時無職名，令該曹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安縝啓曰，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近來京外牛疫，日漸熾盛，司僕寺留養乳牛，數日之內，相繼殞斃，非但前頭得牛之難，此時牛乳作粥進上，極爲未安。依前例，限牛疫沈息間，姑停供進，敢此仰稟。答曰，依爲之。

○答副校理吳道一疏曰，省疏具悉。應旨進言之誠，予用嘉之，而但頃日勳臣所陳之事，不過引喩古語，別無侵斥之意，而辭氣之間，多不稱停，和平之道，果如是乎？殊甚未安。至於疏中，攻斥數三臺臣，語意迫切，實非士夫相敬之風。勿辭察職。〈燼餘〉

○庚申十月初六日午時，上御興政堂。晝講入侍，特進官具鎰，同知事李敏敍，參贊官任相元，侍讀官林泳、李師命，假注書金鎭龜，記事官趙持謙、金益九。上讀前受君牙大文音一遍後，林泳進講冏命畢，上受讀大文，音釋一遍畢，泳釋篇題。敏敍曰，漢之諸郞，周之僕御，皆爲人君之近侍，故漢時以郞選爲重矣。師命曰，祖宗朝以宰相子爲忠義，使之近侍，蓋如周漢僕御、諸郞之制矣。泳曰，祖宗朝嘗以忠義近侍，而今則其制之不擧，久矣。卽今經筵官，惟爲近侍，自上常常引接，則豈不愈於宦官、宮妾之與處乎？師命曰，漢之諸郞及御史中丞，常爲近侍，而因武帝游宴後庭，姑不得常爲近侍矣。敏敍曰，漢之中郞將及御史，皆爲近侍，故中郞袁盎侍文帝，而卻愼夫人之席。成帝時，宮中兒屍，亦封以御史中丞印矣。卽今則政院之外，無他親近之臣，自上若數接臣僚，而且令政院，持公事直爲入侍，則亦可爲復古制之一道矣。泳釋昔在文武，止萬邦咸休。師命曰，下民祗若雲者，非謂祗若人君之命令也，謂祗若人君之一心也。敏敍曰，出入起居，謂動靜也，發號施令，謂辭令也。此所以竝言內外也。泳釋惟予一人，止交修不逮。敏敍曰，古者工執藝事以諫，非獨臺諫進言，在人主之左右者，雖微末之官，皆得以諫之。故師曠亦樂正，而諫其君矣。僕御之臣，其官雖微，責任甚重，故如此云云矣。師命曰，惟大人爲能格君心之非，然僕御之臣，最爲親近，必先知人君非僻之心，故責之以格其非心矣。泳釋愼簡乃僚，止其惟吉士。上曰，上篇有令色孔壬之語，《論語》亦有巧言令色，鮮矣仁之語矣。泳曰，凡人取友，亦必友直，不可親近諛侫之人，人主尤不可親近巧言令色之人矣。敏敍曰，有言遜於汝心，必求諸非道，有言逆於汝志，必求諸道。人主體念於此，聽納之際，以此爲法，則豈不有補於君德乎？師命曰，愼簡乃僚者，謂自擇其屬也。周制大司徒以下，皆自辟其僚屬，至於宋朝亦然，吏部只除外官，我國之制，與古不同矣。任相元曰，古之吏部，只除初入仕之官，若以陸贄奏議中，臺省自辟其屬之語見之，則官長自辟其屬可知矣。敏敍曰，古之吏部，只除黃門散騎以下之官，古之吏部權輕矣。相元曰，李林甫自兼吏部尙書之後，其權始重，而後世因以權重矣。泳曰，歷代除拜之沿革，不可詳知，而官長之自辟僚屬，其意有在，故陸贄亦言自辟其屬之宜矣。泳釋僕臣正，止不德惟臣。師命曰，人主至誠求助，則可以來直言，若自聖而無求助之意，則言路不通，而過失不聞。聖上若於蒭蕘之言，亦必擇之，而狂夫之言，亦不罪之，則可以來直言，而匡救闕遺也。敏敍曰，人君自聖，則直言敢諫之事日遠，阿諛成風，國事日非，可不懼哉？泳釋爾無昵於憸人，止惟予汝咎[汝辜]。相元曰，今則臺諫爲耳目之任，而周之僕御，最爲親近，故謂之耳目之官也。又曰，伯冏自擇其屬之際，恐或以貨賂取人，故如此云云矣。師命曰，盤庚亦言無總於貨，蓋殷周之衰，風俗已渝，故穆王愛之矣。敏敍曰，此章祗厥辟之義，與孟子非堯、舜不陳之意相同也。泳釋。相元曰，辭令之善，足以掩人君之過，穆王巡遊無度，而此一篇，辭意正大如此，此是史臣代草也，與陸贄奉天罪己之詔相同矣。敏敍曰，此書雖是代草，穆王見之，則豈不惕念，而且穆王本非暴虐之君也，然不能操其一心，而且爲造父等所誤，幾至於危亡，豈不惜哉？泳曰，人之一心，操之則存，舍之則亡。人主必須知操存之道，而盡要約之工夫，可免失德矣。相元進曰，日者入侍諸臣，因上敎，書進所懷，來到本院，而其單子，參差不齊，不便於睿覽。故今欲謄書，編成一帙以進，而廳注書多事，勢難書出，請令寫字官，來本院書出，編成冊子以進，何如？上曰，依爲之。敏敍進曰，臣日者製進頒敎文，旣已啓下矣。其題辭只曰討逆，後而與前謄錄有異，似當改之，敢此仰稟。上曰，依前謄錄，改書啓下，可也。又曰，臣伏見校理吳道一之疏，則以不擇臺侍爲言。臣待罪銓曹，不勝惶恐。然論人如此，則將無完人，人雖衰老，亦有長處。此人等將未免因此見棄，臣誠有不能擇人之罪，而多人之見棄，亦爲可惜，故敢此仰達矣。上曰，道一之疏，不爲指斥某事，而泛論其人之不合，其言，誠矣。《書》曰，與人不求備。其人等豈有因此見棄之理乎？敏敍曰，凡臺諫所論，或出於風聞，而一番見劾之後，至有廢棄之人矣。上曰，臺諫許以風聞論事，故至於外方之事，亦得以言之，而豈可以一番，永爲廢棄乎？敏敍曰，李壽曼以見忤於李元楨之故，出爲豐德府使，而臺諫反以諂事元楨劾之，可謂冤枉矣。上曰，見李壽曼緘辭，則多與臺啓相左矣，豈可因此而永廢乎？泳曰，吳道一之疏，只言其人之不合臺侍，而批答有曰，非士夫相敬之道。臣於其五六人之中，只識一兩人之面，雖不知其可否，而聖批似未妥當矣。上曰，不爲指摘某事，而泛論以衰老遲鈍，不合臺侍。人品各自不同，以此而見塞於淸望，有所不可，故云雲矣。泳曰，衰老之人，不合於臺閣奔走之任，且血氣衰老，姿稟遲鈍，則謇諤之風，有所不足，故道一之言，蓋如此矣。師命曰，道一所論諸人中，亦有家行可取之人，道一之論斥多人，似不能稱停矣。上曰，當此乏人之時，引接之時，每以收拾人才爲言，而或以年老而不用，或以遲鈍而不用，則豈有可用之人乎？師命曰，道一之言，雖不能稱停，其心所在，臣等亦當知之，實出於事君無隱之義矣。敏敍曰，臺諫失體，則玉堂有箚遞之規，而道一之泛論多人，誠有所不可矣。然聖上之以非士夫相敬之道爲批，似未妥當，筵臣之言，是矣。泳曰，道一疏中，論萬鐵處斷，追錄還收事，而臣伏見批答，則兩款事，終無發落，可不之間，頃有發落，群下可以仰知聖意之所在矣。上曰，應旨之言，予庸嘉之云云，則萬鐵事，亦入於其中矣。萬鐵是告者之一也。且旣以貸死之意言之，故不可失信，而非以臺諫之論爲不可，而不爲允從也。日者勳臣疏辭，不過引喩古語，則道一之到今侵斥，亦欠和平之道矣。遂罷出。

○司諫權是經啓曰，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依律))處斷。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嚴鞫得情，以正邦刑。金浦郡守李東馨遞差。平安兵使李世華罷職，當該捧入承旨推考。〈措語竝見初三〉引嫌而退。嫌不聯名，已有近例，不可以此，徑遞憲長，請大司憲金萬重出仕。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領議政金壽恆箚曰，伏以，昨者殿下因星象報異，大警動於心，登進公卿諸臣於前，親詢弭災之策，從容咨訪，至於丙夜，不繼以倦色，卽此一擧，亦可以感回天怒矣，甚盛甚盛。第臣無似，猥忝輔弼之任，智慮淺短，學識空疎，不能敷陳格王正事之道，以對揚休命，退而慙悚，彌日耿耿。臣旣以諸臣奏對之言，竝令書進事，仰稟得旨矣。顧臣所陳，誠爲孤陋，無足採者，且緣倉卒悤擾，或有擧其端，而未竟其語者，或有提其辭，而未究其義者，無以發明其本意，玆敢略爲衍補，謹以錄諸別紙，隨衆投進，仰塵睿覽。仍伏念，今此諸臣之各陳所懷，雖未有奇謀異策，亦無非關於君德，切於民瘼，而同出於憂愛匡救之誠，殿下果能擇其善者而力行之，則亦可謂弭災之道矣。董仲舒漢之大儒也，其明於天人之際，非後世俗士所可及，而至論人君事天之道，不過曰事在強勉而已。如其強勉，一言，足矣，不然而徒爲一時口耳之資，則雖嘉謨嘉猷，日進於前，尙何利益之有哉？然其所強勉者，亦不可以空言爲也，必也修德而有修德之實，講學而有講學之實，愛民而有愛民之實，然後方可謂之勉強，而天休滋至，諸福可致矣。伏願殿下，留神體念焉。昔朱子之遇災告其君也，其勤勤勸勉者，惟以商中宗、高宗之修德正事爲第一義。愚臣今日之言，雖甚迂疎，亦不爲無指，惟聖明不以人廢言則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日者登對面陳修省弭災之道，而縷縷懃懇，無非格言至論，深用感嘆，如有所得矣。慮或有不盡之事，繼陳章牘，誡誨殊切。微卿憂國愛君之丹忱，何能若是其眷眷不已乎？嘉尙之懷，益切於中。予雖不敏，可不置諸左右，留心省察焉？別紙中節用省費一款，當與大臣及攸司之臣，熟講而處之。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兵曹判書金錫胄疏曰，伏以，臣頃日衄血之後，神精眩瞀，肢體縮束，有若大觸風寒，表感未除者，處溫襲煖，只費調理，問醫啜藥，亦無變動。此皆元氣怯弱，不能勝病之致，醫家所謂不足之症也。臣之此病，經三年而發，臣年比前加衰，臣病到今益苦，此病未治，將無以供此劇務，此務未解，亦無保此孱喘，區區悶迫之情，臣不以謁之於仁覆之天，而將誰訴耶？且臣於往者，久叨本兵，苟然仍因，宜釋而未釋，實不無內戒之存於中者，今則朝著已靖，中外謐如，奔走供職，無人而不可，臣於此際，又何可復掌七年之戎政，以重招萬武之咎怨乎？伏願聖慈，俯察微懇，亟將臣兼帶本兵之長，先許解免，以遂微志，以安微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積勞之餘，雖有一時疾恙，從容調理，自可痊癒，卿其安心勿辭，須速察職。

○判尹李觀徵疏曰，伏以，星象呈妖，聖心警惕，引進群工，求助甚切，至命不入侍諸臣，書進所懷，臣於此，益嘆聖明遇災恐懼之盛意也。臣以罪戾在身，終無一言以塞，則厥罪尤大，敢以正心修德四字，冒死以獻焉。蓋心德不明，則事理無以燭，是非無以辨，賞罰無以公，取捨無以正，其爲害甚大。以是古之人，陳戒其君者，必以明心德。眷眷焉知所本也。苟於心德上，着實下工夫，則不但爲答天弭災之道，實是修齊治平之大本，而其要則只在於勤聖學。伏願聖明，加意焉。臣之前後負犯，有不可一刻抗顔於朝，而封章尋單，具未上徹，臣之進退，至此而益窮蹙矣。伏乞聖慈，特垂矜察，亟削臣職，引[因]治臣罪，不勝萬幸。

○工曹參判李端夏疏曰，伏以，臣病痼累重，自知枯死於田廬，不自意聖度包容，特加收錄，朝議亦不欲全棄，牽復[？]外內，使齒周行，至於修史之任，則見責以家世故事，揆以公私義分，有難終始避免，不得不黽勉承當，而深懼不肖無狀，卒無以效職，重貽敗辱，爲千古之笑端矣。今於千萬夢寐之外，又被經幄新命，臣驚惑慙惶，罔知所以自措也。竊惟君德成就，責在經筵，自古遴選之重，莫尙於此，不可以輕受也，明矣。臣宿嬰奇疾，專昧實學，半生沈迷，不知向方，晩雖悔恨，精力已衰，不能讀書，有所追補，凡然爲無識一庸夫而止耳。每念先朝十年出入於侍講之地，虛帶華銜，無補涓埃，未嘗不羞死而汗背也。今以負累之蹤，獲被蕩垢之恩，復忝朝籍，已逾己分，誰得匪據職任，疊及於臣身哉？方當聖上篤志典學之日，朝廷之上，髦彥咸萃，宜處此任，固多其人，乃以如臣空疎顚沛之人，充備其員，豈不爲淸朝擧措之失哉？臣但當縮伏，恭竢物議，而適差大祭獻官，受香迫期，又當史事設局之始，不容引入等待，敢冒萬死，仰暴愚衷，伏願聖明，亟令鐫改臣新授同知經筵之任，以重名器，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文學，允合是任，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任相元啓曰，大司憲金萬重就職之後，以榻前入侍之時，連啓爲難，至於再避而其所引嫌，卽是別事，故依例退卻，則再三送言，必欲捧入，此啓辭，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一事毋得再避，已爲承傳，勿爲捧入，可也。

○傳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宮城外內摘奸。〈燼餘〉

10月7日

都承旨吳斗寅〈呈辭〉。左承旨安縝〈被論〉。右承旨鄭載禧〈被論〉。左副承旨朴泰尙〈坐直〉。右副承旨任相元〈坐直〉。同副承旨尹趾善〈被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鎭龜〈仕直〉金以鉉〈病〉。事變假注書申啓華〈病〉。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夜一更二更，月暈。五更，彗星微見於淡雲中。

○朴泰尙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晝講停。

○又啓曰，明日大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任相元，以義禁府言啓曰，本府都事趙遠朋、李箕錫、金光烈等，昨纔出使，還期尙遠，而罪人拿來，尙在數月之內，設鞫多事之時，無以推移備員。趙遠朋、金光烈、李箕錫，令該曹竝以閑官換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罪人李元祉全家徙邊事，允下矣。凡全家罪人，家口推刷後，一時發配，乃是法例，而今此李元祉，家在嶺南，移文往復之間，必致遲延，滯獄之弊，不可不慮。李元祉爲先發配，其家口則分付本道，依法推刷啓聞，以爲追後發配之地，何如？傳曰，允。

○申啓華爲事變假注書。

○有政。吏批，參判李敏敍進。以朴世采爲執義，鄭載厚爲長城府使，陳尙漸爲高城郡守，安後泰、鄭勔爲掌令，南二星爲大司成，李秀彥、朴泰遜爲實錄兼春秋，崔弘甸爲校書副正字，禁府都事金光烈，童蒙敎官李翊周相換，兵曹正郞李璾爲接慰官，李汝岳、張楦爲禁府都事。

○兵批。參知朴純，右副承旨任相元，吏兵批兼進。崔後尙、李弘迪、安垕付副護軍，金鎭龜爲副司正，洪湛爲同知。

○朴泰尙啓曰，來十一日，輪對及文臣殿講日次取稟。傳曰，停。〈燼餘〉

○庚申十月初七日午時，上御興政堂。晝講入侍，知事閔維重，特進官呂聖齊，參贊官朴泰尙，侍讀官林泳、李師命，假注書金鎭龜，記事官趙持謙、金益九。上讀前受冏命大文音一遍畢，泳進講呂刑篇，止一者如此。上受讀大文，音釋一遍訖，泳釋文義，至耄荒二字，師命曰，荒或言忽也，或言亂也。上曰，此貶之之辭也。維重曰，此與禹荒度土功之荒字有異，蘇氏雖雲當屬下句，似不可屬下句者也。泳釋殺戮無辜，上曰，勿論曲直，而混同加罪雲也。師命曰，苗民天性暴虐，以殺戮爲主。我國壬辰之亂，倭人之殺戮，甚殘酷，蓋自古有如此種類也。泳釋乃命重黎章曰，焄蒿，鬼神之氣也。上曰，《中庸》亦曰昭明焄蒿，悽愴云云矣。維重曰，此言苗民瀆事鬼神，人神雜糅，故舜命重黎，修明祀典也。朴泰尙曰，福善禍淫，惟在於刑法，刑法不明，則爲惡者，無所懲懼，而人皆妄求福利，以至於人神瀆亂矣。泳曰，刑罰不中，民無所措手足。苗民之刑，豈但不中而已乎？是以，苗民之俗，至於如此也。師命曰，鬼神之禍人福人，亦有其理，故諂事鬼神，以求福利，至於雜糅矣。泰尙曰，師命之言，雖或有理，若非道求福之說，則此所謂不語怪力亂神也，不當講求也。泳曰，民俗諂事鬼神，則亦不可不講究其理，而明以義理，以正風俗也，蓋先究鬼神之理則不可矣。師命之言，蓋因文義而陳達也，非謂非道之說，可以講究也。泳釋乃命三後，止以敎其德。師命曰，禮者，制於未亂，刑者，治於已亂，故此以禮刑爲一物也。泳曰，禮以敎之，刑以治之，禮者本也，刑者末也，而後世則重末而輕本，古之帝王，必也以禮爲重，成其治道矣。師命曰，禮敎之廢，久矣，後世不得不以刑法爲治，而刑官不重，殊非重民命之意也。我國則刑判專掌刑法，若擇人久任，則庶可爲治矣。維重曰，敎民之官，後世亦非無也，而後世治降俗末，故不得不重末矣。泳曰，後世亦有敎民之官，而其道不行矣。師命曰，古者先敎民而後用刑，後世則專用刑而無敎民之道，然善用其刑，則亦可與禮敎相參，刑罰之精華，足以爲治也。泳釋穆穆在上，止率入於民棐彝。師命曰，嚴刑罰，使民不可犯之，可矣。泳曰，嚴刑與重刑有異，只使正法，而犯法者不得免可矣。師命曰，水火無心之物，而人陷之則死，刑法無心之物，而民犯之則死，必也嚴明其刑法，使人不得以犯之也，非謂重刑法也。泳釋典獄非訖於威，止配命[配享]在下，師命曰，此言大公至正，無不可擧以示人者，與司馬光平生，無不可向人道者之意，相同矣。又曰，自作元命，乃是制生人之大命也。泳曰，不然。此配天之義也。泰尙曰，此與天之元命，相同矣。聖齊曰，此言用刑之極功，與天爲一也。上曰，此實用刑之極功也。維重進曰，臣有禁府公事取稟事矣。柳錫昌事，以照律下敎，而大槪米太百餘石，則旣已屬公，無可更問取服之事，而事係贓汚，故渠不肯取服。且其所犯，不必爲死罪，減等照律，則似當爲徒三年，而罪人不服之前，不可徑先照律，自上特爲照律，何如？若以傳敎定配，則似合事體，故敢達矣。上曰，渠雖承服，不至死罪，減等徒年，可也。泰尙曰，徒年定配，似爲太輕矣，定配遠道，何如？上曰，依爲之。維重曰，李猶龍、宋尙周等事，無襯着律文，以比律論罪，亦未妥當。且此等事，朝家本不欲重治，而第觀全羅監司狀啓，則其意必欲置諸他地，以除鄕曲之弊矣。下敎參酌處之，或爲定配，則似可矣。上曰，今日楊夢擧則徒配矣。維重曰，夢擧則有上疏之罪，猶龍等則只作拏鄕曲之罪也。師命曰，猶龍本是失性人也，臣居扶餘時，猶龍爲忠淸都事，故臣慣聞其所爲，則果極失性，此不足深罪之人也。臣則以監司之狀聞非矣，維重曰，猶龍果失性之人也。其兩子，至於自縊以死，以此亦可想其居鄕矣。上曰，猶龍爲人，本是失性，則不足深責也。泰尙曰，猶龍本無形矣。上曰，猶龍、尙周之罪，孰重孰輕？維重曰，尙周重而猶龍輕矣。上曰，猶龍削去仕版，尙周徒配。維重曰，金鳳至、李崇徵等事，有可陳者矣。臣初以爲，言根出於法哲，而鳳至等，有若告變者矣，推問則鳳至聞於崇徵，傳於許積，而各自偶然相傳而已，非有告變之意，而積初則泛聽，至於榻前陳達之言，則大異矣。臣其時居在忠州，不與人事，而聞積以諺書作簡於僧人，使勿爲恇怯，又於僧人上京之後，招致其家，多般敎諭。其後趙晸用慮之說，始出於鞫廳雲矣。且見法哲推案，則不言趙晸殺牛入海等事，而只言有憂色。李㒖被拿之後，晸以墩臺同事之人，有所驚憂，無可怪者矣。諸僧言語如此，而學梅則終始以晸爲冤枉。以此見之，積私聞於其族人之說，似信然，而鳳至等之言，不至大段矣，所當嚴治，以慰冤死之人，而以此結末旣不可，査覈亦未易。臣意則淸印最可惡，雖殺之無可惜，法哲所言，旣非大段，不可重治。鳳至、崇徵等，亦不至死罪，囚繫旣久，獄事亦涉支離，此類處置，則似爲合當，故敢稟。今日大臣，雖未入侍，詢問諸臣而處之則好矣。師命曰，前者學梅之死也，其文案不得見，而聞兵曹判書金錫胄憂慮之言，則積先聞於他人，其後鳳至言之，而蓋學梅，錫胄所親僧人，趙晸卽錫胄所親武弁，而居在扶餘，受學於西人士大夫，亦嘗相識於宋判府事，故積欲嚴治此兩人，以爲嫁禍於錫胄及宋判府事之計，被拿諸僧人，亦爲敎諭，送於鞫廳，而終至於杖殺趙晸、學梅者，專以此耳。上曰，非但趙晸事也，當初窮治李㒖，亦此意也。維重曰，其意甚分明矣。然淸印則立證者也，其罪最重，法哲所言，本非大段，雖不可輕易處置，旣不可治以誣告之律，則參酌定罪似當矣。師命曰，積欲害兵判，故其事如此，而當初傳言之人，則其意豈必如此？不過其相傳訛言耳。維重曰，其言先發之人，則終不可得，其在爲趙晸伸冤之道，所當嚴治此輩，而其所犯，終不可盡用反坐之律矣。上曰，今日回啓淸印等三僧，使之拿來耶？維重曰，令本道捉送矣。上曰，雖拿來之後，終不可詳知乎？維重曰，然矣。今若一一反坐，則非懲戒前事之意也。師命曰，獄事蔓延，實非寬大之意也。維重曰，近來被罪之人，雖皆當其罪，而其數頗多矣。師命曰，向者六七年來，諸臣之處事無狀，而加以貪淫亂逆之獄，前後被罪者，幾至二百人，國家元氣，不無所傷。若從寬大之典，斟酌處置，則其於事體合當矣，判義禁之言是也。上曰，當初李㒖獄事時，許積欲除去兵判，故窮治趙晸、學梅，以至於死矣。到今知其無罪，旣已伸冤，則宜施反坐之律，故卽爲推問矣，只是言語相傳之事，本無告變之事，則今無可據之端，而囚繫已久，獄事支離，勢當參酌處置也。鳳至則因臺啓，旣已削版，而崇徵則無被罪之事耶，維重曰，崇徵無被罪之事，而鳳至、崇徵，似皆不免定配矣。師命曰，危疑不實之言，相傳之罪，必有其律矣。維重曰，此不可相傳之言，而乃敢相傳，其罪亦不輕矣。上曰，鳳至、崇徵之罪，孰重孰輕？維重曰，別無異同矣。上曰，二人及僧法哲，竝三人同罪耶？維重曰，然矣。上曰，趙晸、學梅，無罪冤死，必欲嚴問，而加以反坐之律矣。旣非當初告變之人，故言語無跡，査出亦難，三人竝參酌徒配，可也。且淸印、印岑、處澄等，捉來公事爻周，令本道推捉，刑推後啓聞事，判付。上曰，柳錫昌、宋尙周、金鳳至等事，承旨以元公事，改判付，勿爲擧行條件。維重所啓，逆家奴婢十口，自朝家劃給於義禁府矣。本府衙門疲弊，奴婢散亡，自前不成貌樣，而所得十口之中，或有年過七十者，且其中禮亨奴婢，則有還給之命，其實不滿十口之數。伏聞逆䃏奴婢，其數亦多雲，若加得十口，則可以支過。臣待罪判義禁，故敢此仰達。上曰，令該曹加給十口，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善山爲邑殘弊，奴婢鮮少之故，旣因監司啓聞，自朝家劃給各司奴婢二十口，而又因府使李東老下直時陳達，加給十口。一邑所給之數，至於三十口，似爲太過，二十口則因給，而十口則收還，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此事極爲煩瑣，而係是屬司，故不得不仰達矣。諸各司中，長興庫最爲殘弊，紙地、蓆子備納之際，主人輩不能保全，常未免負債，貢物受出之時，則債主盡爲奪去，而今年且非豐登之歲，故主人輩，不勝其呼冤。長興庫貢物主人輩還債事，限明秋，令該府姑爲停止，勿侵，何如？上曰，使之姑爲停止，可也。〈出擧條〉聖齊曰，向者自上有咳嗽之候矣，近日平復乎？上曰，已愈矣。聖齊曰，今日日氣，雖不極寒，而晝開窓戶，恐致風寒也。持謙所啓，臣於夏間，猥當別兼春秋之任，旣已議薦史官，今者又差是任，有不敢承當者，而召牌之下，不得不黽勉入直矣。取考前例，則仁祖朝壬午年間，以史官有故，差出別兼春秋五人，孝宗朝戊戌年，亦差七人，使之議薦，今則只以二人啓下。臣之再當此任，非但極爲惶恐，史局之薦，乃是莫重之事，非若干人所可擔當。卽今曾經史官，方在淸班者亦多，請令該曹，依故事多數加出，以爲薦之地，何如？維重曰，曾在孝宗朝，臣亦差此任，而其時差出之數，果至六七人矣。師命曰，實錄改修，今方設鞫[設局]，而史官不備，無以成樣。別兼春秋可合人，多數差出之後議薦事，使之趁數日內擧行，何如？上曰，別兼春秋，今日內口傳加出，使之趁速議薦。〈出擧條〉泰尙所啓，史薦緊急，遷延可慮，別兼春秋趙持謙，旣請加出同任，而先自祈免，殊未妥當，請推考。師命曰，榻前辭職，二品以上外，不敢爲之者，例也。上曰，推考，可也。〈出擧條〉遂罷出。

○傳曰，每以監察茶時，事涉未妥，今日政新除臺官，竝牌招察任。

○以京畿監司，通津縣居兩班金有泰等十六名渰死事，狀啓，傳於任相元曰，渰死之數，至於此多，事極驚慘。令本道各別恤典擧行。

○司諫權是經啓曰，大司憲金萬重，以本府追錄正勳還收之請，有不敢同參之嫌，引避退待，處置歸於本院，而臣意以爲，此雖與循例引嫌有異，不爲聯名，已成近例，則亦不可以輕遞憲長，故請出矣。伏聞金萬重以本院處置之事，與其避嫌本意相左，至於再避，政院雖以一事再避，啓稟退卻，旣曰相左，則處置之人，決不當晏然仍冒。且自闕下還家之路，卒遇知事申汝哲，而昏黑之夜，除前導過去，故不得豫知，未及隱避。宰臣犯馬，在例應遞，以此以彼，俱難在職，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任相元，以兵曹言啓曰，賓廳造成定礎，日子已迫，而柱石求得未易。貞陵洞興平尉家，有若干柱礎棄置者，令戶曹給價後，取用何如？傳曰，允。

○朴泰尙，以弘文館言啓曰，再昨副修撰朴泰遜，猝得胸痛，仍爲出去，而姑降上番，使之替直矣。今聞修撰申琓入來，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李頤命有頉，代以金以鉉爲假注書。

○吏曹口傳政事。以崔後尙、尹敬敎、洪萬鍾、李寅煥、李秀光爲別兼春秋。

○傳曰，前奉敎李玄紀，前待敎申曅等罷職，雖在別歲抄命下之後，竝爲書入事，分付該曹。

○兵曹判書金錫胄疏曰，臣之宜遞，亦云久矣，苟然因仍，追擠不去者，已六年矣。祈請號呼，爲求去之言者，已累十遭矣。到今虛脫益甚，病勢益痼，斷無供劇之望，徒增曠職之罪，不得不更尋前章，以伸庭請，而聖批邈然，彌靳一兪，有若無所惻然垂憐於萬分危切之言者。臣於此，益復徊徨抑鬱，不知所出。當曩日危疑之際，機事可怕，睥睨多端，臣竊自思之，不遞禍，雖遞亦禍，故累請不許，則輒復出而供職者，此固分義然也。今則群凶伏法，危疑粗定，舊時諸臣之擯斥在外者，又皆聚會於朝廷，或年力富強，或才智諳練，無非足爲盛世之所需，則此誠微臣爲國家，推才讓能之日，況臣於數載鞅掌之餘，神精消亡，氣力憊敗，實如前疏所具陳，去職就閑，以圖將息，亦臣私計之出於萬不獲已者也。噫，擔者欲解千鈞，熱夫思就淸涼，微臣情願，亦何以異此？私心所迫，復此塵瀆，益不勝惶恐之至。伏願聖明，俯察微臣至懇，亟將臣所帶本兼之長，先許遞免，以安微分，以遂至願，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已悉予意於前疏之批，卿何苦辭若是乎？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知中樞府事南龍翼疏曰，伏以，臣積惡在身，負罪神明，五年之內，連喪二親，哀哀此生，何怙何恃？苫塊之中，又患奇疾，一縷頑喘，幾絶復延，奄經禫事，急於省墓，西樞新命，未及肅謝，出在楊州村舍，纔過五日矣。伏聞三昨召牌臨門，必因朝家有廣詢之事，而以臣秩添二品之列，故嚴召亦及於臣也，臣聞來驚悚，不知所以措躬。臣雖情事切迫，職名閑漫，而不自受由，任意出郊，致令身不在家，君命虛反，臣之罪戾，實無所逃。卽當還入城裡，陳箚自列，而出城之日，墜馬重傷，右臂浮痛，胸脇牽引，伏枕呻吟，決無冒寒起動之望。玆敢封章縣道，以冀上徹，伏乞天地父母，俯賜諒察，遞臣本職及兼帶摠管之任，仍治臣逋慢之罪，千萬幸甚。

○右議政閔鼎重箚子。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前以修省之道，面陳於榻前，繼陳章牘，縷縷戒誨，無非格言至論，深用感歎，如有所得，而蓋可見眷眷憂愛之丹忱也。予雖不敏，可不置諸左右，留心省察焉？今此上天之示警，亶在於寡昧之否德，於卿有何引咎之理乎？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以副予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元箚留中〉〈燼餘〉

10月8日

都承旨吳斗寅〈呈辭〉。左承旨安縝〈病〉。右承旨鄭載禧〈坐直〉。左副承旨朴泰尙〈坐〉。右副承旨任相元〈坐直〉。同副承旨尹趾善〈被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鎭龜〈仕〉金以鉉〈仕直〉。事變假注書申啓華〈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彗星移見於右角星上，形色比前無異，而尾跡則幾至丈餘。

○朴泰尙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左議政十九度呈辭到院，而大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任相元啓曰，今日開政事，命下矣。吏兵批政官，卽爲牌招開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參判李敏敍，參議李選，左副承旨朴泰尙進。以安垕、尹敬敎爲掌令，辛聖重、李晩亨爲禁府都事，宋時傑爲掌樂主簿，任弘益爲直講。

○兵批，參判洪萬容，參議崔寬，右副承旨任相元進。以安後泰付副護軍，鄭勔爲副司直，李箕錫、趙遠朋付副司果，申啓華付副司正，鄭知和爲判中樞，姜栢年爲副護軍。

○掌令尹敬敎啓曰，臣以實錄改修廳郞廳，頃日會同坐起時，適有狗馬之疾，不得進參，至被推緘。旣在問備之中，決不敢仍冒憲職，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大司憲金萬重啓曰，臣以正勳追錄引避也，非不知有不爲聯名之例，而第念臺啓所論，旣有輕重，長官事體，異於他僚，今玆還收之請，係是重發之論，則於此引嫌，而強顔行公，已極苟且。且況賓廳引見時，長官例爲入侍，臣未知榻前連啓時，將冒嫌連啓耶，抑將任意闕啓耶？是知不爲聯名，雖曰有例，必非爲長官而設也。臣之引避，專在於此，而諫院請出之辭，大失本意。就職後再避，實出於不得已，而政院之啓稟，似亦不悉前後曲折也。今者諫臣以處置失當引避，則臣固不敢反爲處置，而臣之情勢，終不可以意外請出，仍冒臺席，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掌令鄭勔啓曰，臣頃忝本職，以釐正都廳，有政院下隷曳出事，政院費辭請推，以此見遞，未滿一旬矣，千萬夢寐之外，新命又下，召牌繼至，臣誠惶感，不知置身之所。惟當嚴畏分義，行不竢駕，而顧臣情跡，決難抗顔於臺席。且素患胸腹之痛，當寒猝劇，俄頃之間，症勢危篤，欲起還仆，竟未祗赴，逋慢之責，在所難逭。且伏聞儒臣之疏，以近日臺官，專不愼簡爲言，如臣老朽，不合言責，通朝之所共知也。雖不指臣名而斥之，亦安敢晏然而冒進乎？況臣前推未勘，又有違命之罪，決不可一刻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掌令安後泰啓曰，前月忝叨諫職，連往武科試所，仍參鞫廳，與同僚未行相會禮矣。適當入侍之日，以罪人權大運加圍籬之請，不爲合啓，柳命賢諸人論罪不審之事，重被大司諫申翼相之疏斥。倉卒之際，專不省察，以聯名參啓之失，引嫌於榻前，及至退出之後，始覺其未行相會禮，而乃以聯名啓辭爲避。臣之出入臺閣，非至一再，而率爾引嫌，做錯太甚，至有別啓請遞之擧，臣誠慙悚，無所容措，縮伏內省，自訟者久矣。不意玆者，新命又降，臣驚惶悶蹙，益不知所以自處也。臣本庸陋，最居人下，見識蒙昧，言議拙訥，固不合於論事之任，而濫蒙洪造，累叨匪據，涓埃莫效，屍素有愧，上無以補拾闕遺，下不能糾察官邪。至於臺閣上規例，亦不能覺察，致有昏謬顚倒之失，則如臣駑劣者，豈宜復厠於風憲之列哉？且臣曾任南邑，重得土疾，軀殼雖存，眞元已鑠，頑痰塞胸，咳喘極盛，暫失將攝，輒至昏仆。秋涼以後，諸症轉谻，兩腳枯痿，骨節刺痛，戶庭之間，不能運步，委頓床蓆，日事叫苦，非但情勢之萬分難安，賤疾沈痼，決無行公之望。召牌之下，竟未祗赴，扶病出肅，今始來避，臣之罪戾，至此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燼餘〉

10月9日

都承旨吳斗寅〈呈辭〉。左承旨安縝〈病〉。右承旨鄭載禧〈坐直〉。左副承旨朴泰尙〈坐〉。右副承旨任相元〈坐直〉。同副承旨尹趾善〈被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鎭龜〈仕〉金以鉉〈仕直〉。事變假注書申啓華〈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午時未時，日暈。夜五更，陰雲蔽天不散，彗星所在，終不得看候。

○謝恩，護軍李翊相、李恢，淳昌郡守尹搢，高城郡守陳尙漸。

○大司諫申翼相上疏。大槪，謹奉聖旨，略陳所懷，兼陳病重實狀，冀蒙恩遞，以尋生路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憂愛進誡之言，誠爲切實，予庸嘉尙，可不留念焉？疏中可以變通事，當令廟堂稟處，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都承旨吳斗寅再度呈辭。入啓。加給由。

○正言成虎徵再度呈辭。入啓。加給由。

○判府事金壽興箚子。大槪，敢以前席所達，更暴未盡之懷，以備睿覽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前以弭災之策，面陳於榻前，又陳一箚，縷縷誡誨之言，無非至論要道，深用感嘆，如有所得，而益可見眷眷憂愛之丹忱也。予雖不敏，可不置諸左右，留心省察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判尹李觀徵初度呈辭。入啓。給由。

○傳曰，明日晝講爲之。

○傳曰，前府尹南天澤，府使朴興文，都承旨慶㝡，府尹朴廷薛，牧使李溟翼，郡守李暹、金萬直，監司李德周，府使李惠疇，郡守金壽一、張善沖，縣監尹徵夏，郡守尹世章，縣令閔格，縣監李舜岳，縣監朴守儉、白如圭、崔世榮、洪贊元、柳壽昌、金世弼、李東亮、愼聖時、兪泰基、金輝世、安世柱、權儹、鄭興胄、李繼榮、金聖佐、李沃、鄭岐壽、李萬雄、權大遠、閔安道、李萬泰、鄭有徵、鄭正陽、徐來遠、李震英、尹宲、洪贊元、閔周翰、盧銓、李光翼、許嶨、李仁望、金鎬、張遇一、魚震成、朴守儉、權萬濟、黃震瑞、朴身之、李泂、黃鎰、河重圖、趙亨耘、金廷弼、李文徵、鄭仁壽、吳九星、申啓澄，郡守具翧、柳廷輝、南宮燮、李守恆、張羽瀛、李世彬、李基完、權尙任，府使鄭洙碩、朴以文、李鳳齡、黃道光，牧使柳徵，判官尹命哲、朴世樑，察訪李鼎，待敎安如岳，檢閱柳世鳴，敎敎[敎授]南致熏，察訪鄭昌祉，佐郞許悏，都事李壽徵，察訪金是鉉，參判沈梓，察訪柳壽芳，奉敎李玄紀，待敎申曅，參奉鄭斗瑞，奉事吳夏相，監察朴世寶，佐郞洪萬最，博士崔恆齊，副正字朴世鍊，直長尹摠，司藝金益廉，學錄李渙，主簿閔又騫，引儀張萬雄，竝敍用，庚申年春夏等褒貶居中居下，竝勿論。

○判府事鄭□□箚子。大槪，昨日倉官欲輸祿俸於恩遞命下之後，不敢承受，惶恐待罪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已悉予意於昨者之批，至於祿俸，少無可辭之義，卿其安心勿待罪，領受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晝講入侍，同知事李翊相，特進官洪萬容，承旨安縝，玉堂林泳、李師命，假注書金以鉉，記注官趙持謙、李寅煥，〈文義酬酢，諫院、朝報缺〉大文呂刑，自王曰嗟四方，止祥刑。

○京畿監司書目，高陽呈，以護軍李翊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應旨進言之誠，予庸嘉尙，而追錄一事，卿其未及深思而然也。其中可以議處事，當令廟堂稟處。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全羅都事書目，災傷差錯，金堤郡守尹爾霖罷黜事。

○全羅道敬差官書目，潭陽府使睦林馨，災傷差錯，罷黜事。

○傳曰，推鞫姑罷，今後本府爲之。

○傳曰，定配罪人柳弼明，定配已久，獨未蒙宥，特爲放釋事，榻前下敎。

○院啓，趙絅黜享事。姜萬鐵依律處斷，吳始壽嚴鞫得情，以正邦刑。金浦郡守李東馨遞差。平安兵使李世華罷職，其時當該承旨推考事。〈措語竝見上，李世華事，見初五日〉答曰，勿煩。

○府啓，趙絅黜享事。姜萬鐵依律處斷。申宗華嚴鞫得情，告廟及按律首發論臺官，竝摘發遠竄。亟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亟寢罪人吳始壽賜死之命，竝與援引諸譯，一體鞫問，期於得情事。〈措語竝見上〉新除授執義朴世采，時在京畿楊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晝講時，特進官洪萬容所啓，臣有懷敢達矣。故判書臣張善澂，志操言行，罕有其倫。向日權奸當國之時，目見時事日非，居常慨然，對人言語之際，至有含淚之時，憂憤成疾，不幸長逝。卽令淸風府院君墓所，旣已遣近臣致祭，則事雖差別，其在朝家待廷臣之道，不可無優異之典。今亦遣禮官致祭，事體似當，惶恐敢達。上曰，特遣禮官致祭事，分付該曹可也。〈以上朝報〉

10月10日

都承旨洪萬容〈未肅拜〉。左承旨安縝〈病〉。右承旨鄭載禧。左副承旨朴泰尙〈坐直〉。右副承旨任相元。同副承旨尹趾善。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鎭龜金以鉉。事變假注書申啓華。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下直，梁山郡守趙爾翰。

○謝恩，大司成南二星，校書副正字崔弘甸，光州牧使金世鼎，長城府使鄭載厚，禁府都事辛聖重，護軍李弘迪。

○正言成虎徵三度呈辭。入啓。遞差。

○平安都事書目，殷山縣監李守謙，災傷差錯，依事目罷黜事。

○伴送使書目，勅行今月初八日，中和止宿事。

○傳曰，明日晝講爲之。

○晝講入侍，特進官朴信圭，同知事李端夏，承旨任相元，玉堂林泳、李師命，假注書金以鉉，兼春秋趙持謙、尹葕。

○吏曹啓曰，兵曹判書及承旨、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傳曰，今觀假注書沈思泓書啓，則領府事自騎私馬上來雲，令兩道監司給馬事，下諭。

○府前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申宗華還收徒配之命，嚴鞫得情。告廟及按律首發論臺官，竝摘發遠竄。亟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竝與援引諸譯，一體鞫問，期於得情事。〈措語見初三日〉答曰，亟停勿煩。院前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亟寢罪人吳始壽賜死之命，嚴鞫守情。金浦郡守李東馨遞差。平安兵使李世華罷職事。李世華〈見初五日，措語竝見初三。措語見初三日〉答曰，亟停勿煩。

○觀象監，辰時巳時，日暈兩珥，午時未時，日暈。夜二更，流星出天津星下，入西方天際，狀如鉢，尾長四五尺許，色白。五更，流星出柳星下，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罷漏後，彗星移見於五角上，尾跡比前無異啓。

○晝講時，同知事李端夏所啓，卽今列邑倉穀旣小，民間全無穀物儲置者。臣頃日以社倉及民間儲穀之道，有所陳達矣。皇明太祖創業時，作爲法制，富民則雖年少新進，使之居上坐，蓋表奬儲穀之人也。由是爭事殖穀，境內無盜賊，國富民足，今亦不可不別爲儲穀之道也。李師命曰，臣亦達富民之道矣。自夫辛丑辛亥年間，國家勒封私債之後，雖稍富之人，不以儲穀爲事，以其穀物，換賣牛馬、田地，故國內無富民矣。上曰，事甚不宜，分付廟堂，勒封私債事，一切禁斷。〈以上朝報〉

10月11日

都承旨洪萬容〈未肅拜〉。左承旨安縝〈呈辭〉。右承旨鄭載禧〈病〉。左副承旨朴泰尙〈坐〉。右副承旨任相元〈坐直〉。同副承旨尹趾善〈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鎭龜〈仕直〉鄭濟先〈病〉。事變假注書申啓華〈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夜罷漏後，彗星移在於折威星上，在元宿二度去，竝極一百三度，形象與前無異，而尾跡則爲曙光所射，比昨稍微。

○謝恩，兼春秋金一夔，刑曹佐郞鄭載大，直講任弘益。

○判尹李觀徵再度呈辭。入啓。加給由。

○京畿監司書目，果川呈，以獻納李□□，病重上去不得事。遞差。

○吏曹啓曰，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傳曰，領、右相，兩司各一員，今日晝講入侍。

○都承旨洪萬容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銀臺之長，不可暫曠，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金以鉉改差，代以鄭濟先爲假注書。

○左承旨安縝初度呈辭。入啓。給由。

○晝講入侍，特進官具鎰，同知事李敏敍，承旨尹趾善，玉堂林泳、洪萬鍾，假注書金鎭龜，記事官金益九、趙持謙，領議政金壽恆，右議政閔鼎重，司諫權是經。掌令安垕，同爲入侍。上讀泰誓篇，自《左傳》，至一人之慶。〈一行半缺〉上曰，宋領府事，數日內當爲入來，而旅邸必有齟齬，糧饌、柴炭輸送事，分付戶曹。

○公淸監司書目，韓山呈，以持平權讓辭職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上來察職。

○傳曰，明朝領、右相命招，使之卜相。

○判府事金壽興上疏。大槪，敢陳私情，冀蒙恩暇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其安心往省焉。給由馬、澆奠床備給。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晝講入侍時，掌令安垕所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上曰，不允。請姜萬鐵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罪人申宗華還收島配之命，嚴鞫得情。上曰，勿煩。請告廟及按律首發論臺官，竝摘發遠竄。上曰，勿煩。請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上曰，毋爾瀆擾。請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竝與援引諸譯，一體鞫問，期於得情。上曰，勿煩。請新除授正言韓□□，時在京畿廣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

○今日入侍時，上曰，今日晝講，卿等及兩司使之入侍者，非有他事，而爲問焜、愰兄弟事也。自前久欲放釋而未果矣，前日朴致道，旣以此事陳疏，且遇災求言之後，李晳上疏，亦言此事，雖不可全釋，欲爲量處，卿等之意，何如？金壽恆曰，臣等其時在鄕曲傳聞之，則焜、愰等，初無干與凶謀之事，當初之竄配，只出於欲爲保全之意，而久處海島之中，爲霧露所傷，自上軫念其死生，則移配他地，似爲無妨，而當初旣出於逆招，則亦難輕議矣。夏間恩命之下，金錫胄陳箚，論其不可，臣等亦以其論爲好矣。卽今則歲月更久，量移似或可矣。上曰，非但久欲放釋，今因災異，他被罪者，皆已疏決，必欲移配矣。閔鼎重曰，夏間臣伏見傳敎，旣知聖意之所在矣。罪名雖重，旣無知情之事，而久處海島之中，聖意之所以哀矜也。旣出於逆招，則似難輕議，而當初之竄配海島，實出於保全之意，自上若以其久處海島，慮或傷生，則移配於其近處，亦可矣。權是經曰，自上軫念其死生，聖意至極矣。專釋則不當，若於陸地移配，則似或可矣。安垕曰，臣知聖敎出於保全之意也。雖無豫知之事，罪名旣重，全釋則不可輕議。若以其近處善地移配，則或可矣。林泳曰，罪人等旣出於賊招，雖無知情之事，干係逆獄，編配海島，則自下有難擧論，而自上欲爲量移，則意甚盛也，何敢嫌於救解逆獄，而不爲承順乎？洪萬鍾曰，當初雖出於逆招，到今量移，蓋是保全之意，量移似無不可矣。上曰，當初之入送於海島者，實欲其保全也。到今若爲霧露所傷，以至殞命，則豈不哀憐乎？其道內善地，卽爲移配。閔鼎重所啓，近來科場不嚴之弊，自上每爲戒飭於諸臣，而今番公都會，未免亂雜，多有不嚴之誚。其試官等竝罷職，都會榜削去，何如？金壽恆曰，科場無論大小，處事必須嚴截，而都會試官，俱以年少之人，處事不能嚴截，致有人言。都會雖是學堂製述，而旣有人言，則不可不論罪試官，而削去其榜也。上曰，依爲之。

○公都會試官罷職現告，崔錫鼎、沈濡、吳道一、朴泰遜、申琓、權是經、安後泰、李墪。

○參贊官尹趾善所啓，臣纔自北路上來，敢以所見陳達矣。六鎭之中，穩城爲邑，甚爲殘薄。況且屢經匪人，官庫蕩然，而府使朴振翰，又以災傷見罷，頻數遞易，必難收拾矣。六鎭則道里絶遠，宜無守令堂參之規，而鍾城獨無此事，其餘各邑，則新官到任之後，吏曹書吏，例送人徵捧其價，事甚無據，合爲革罷之擧矣。閔鼎重曰，臣曾爲監司時，書吏之下去者，囚禁矣，其弊至今仍存，則罷之宜矣。上曰，革罷，可也。同知事李敏敍所啓，前日所達金德齡加贈事，議大臣蒙允矣。先朝旣贈兵曹參議，今若只加一級，則非加贈之意也。後日如有請諡之擧，必以正二品，乃可謂請諡，變品贈職，何如？上曰，依爲之。又所啓，向因筵臣所達，兩西及北路察訪，兼差敎養官事，命下矣。兩西文官差送之窠，當待判書出仕後，相議定奪，而北路察訪，則輸城、居山，連以武弁差遣，事甚無據。自前擇送文官，兼察訪，直狀啓之意，責任亦重。今此見在二驛察訪，爲先改差，後政差出，何如？金壽恆曰，北路察訪，自前以文官差送矣，近因驛卒作隊事，始以武官差送，而武官多不能擧任，後以文官差送，可矣。閔鼎重曰，前此必以曾經侍從之人差送，雖不得一如前例，以文官擇差，可矣。上曰，二驛察訪改差，以文官擇差以送，可也。又所啓，殷山縣監，連差武官，故以曾經守令文官差出，而以奉常主簿李渶，擬望受點矣。今聞渶曾爲河東時，亦有不治之聲，不合愼簡之道雲，改差，何如？上曰，改差，可也。閔鼎重所啓，故副提學李端相，曾於孝廟朝及先王朝，以詞翰之臣，久在侍從，而因病解職。讀書求志，先王累下優奬之敎，廷臣亦有以禮待之意，仰陳於筵席矣，不幸早沒，士林至今嘆惜。當此崇奬儒術之時，念其恬退向學之志，特施褒贈之典，則可以聳動聽聞矣。上曰，分付吏曹，贈職，可也。金壽恆所啓，自前遇災修省之時，例有人才別薦之事。初二日入侍時，臣欲爲陳達，而非但夏間，纔已爲之，且恐事欠着實，趦趄未果矣。其後因筵臣陳達，有外方人才別薦之命，此則當自吏曹擧行矣。蓋鄕曲雖未有特異之才，亦豈無其可合百執事者？而政官耳目不逮，臨政調用者，不過在京之人，遺才之嘆，鄕曲尤甚，此筵臣之所以陳達也。然而旣令薦人，則不可獨於外方，致有不均之嘆，與京中一體別薦，何如？上曰，京外一體別薦，可也。李敏敍曰，前日爲外方別薦之目，問於大臣，講定頒布之敎矣。京外別薦，似當一體議定矣。上曰，吏曹堂上，就議於大臣講定，可也。閔鼎重所啓，尹昌亨、尙仁道等，旣有嚴刑之命，柳錫昌貪贓之罪，與兩人無異，而遽爾定配。法官議讞，雖未知何如，而若謂之非入己，則不然也，軍餉百餘石，公然取出分置，私自區處，至買船隻，何可謂之不入己，而不以贓律治之也？金壽恆曰，已得財與未得財者，其律不同，而此則米太雖已屬公，其次私自買船等事，不可謂未得財也。古人云，欲保良民，先嚴贓法。贓法不可不嚴，而我國用法，不能如齊王烹阿之典，犯贓者雖甚狼藉，必待其自服，然後行法，故循例刑訊，旣難取服，而或因疏決，且被徒配，歲月旣久之後，至有復職者，法律不嚴，而向也錫昌之徑先定配，已極不當。且留守之私自相與，均有其罪，而禁府不請竝拿許秩，亦爲非矣。上曰，許秩拿問，柳錫昌還收徒配，嚴刑得情，可也。〈以上朝報〉

10月12日

都承旨洪萬容〈坐〉。左承旨安縝〈呈辭受由〉。右承旨鄭載禧〈坐直〉。左副承旨朴泰尙〈坐直〉。右副承旨任相元〈坐〉。同副承旨尹趾善〈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鎭龜〈仕〉鄭濟先。事變假注書申啓華。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淳昌郡守尹搢，新昌縣監閔毅重。

○謝恩，兵曹參判李翊相，都承旨洪萬容，右參贊呂聖齊，金堤郡守鄭載岳。

○兵曹參議崔寬初度呈辭。入啓。給由。

○吏曹判書李尙眞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誡誨無非憂愛之忱，可不留心而體念焉？可以議處者，令廟堂商確而處之。

○左承旨安縝再度呈辭。入啓。加給由。

○兵曹判書鄭載嵩上疏。大槪，乞遞新授職名，以幸公私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玆新授之命，實循公議，卿何過辭？司馬重任，不宜暫曠，卿其安心勿辭，從速察職。

○領府事宋時烈上疏。大槪，臣猥承召命，不敢仍伏私室，冒詣近郊，敢陳危悃，冀蒙裁處，退塡丘壑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懃懇之意，已悉於史官之傳諭，待卿入來之期，不啻若大旱之望雲霓矣。誠禮淺薄，未回遐心，予深慙恧，無以爲喩也。須體至意，亟回長往之心，與近侍從速偕入，以慰予意。仍傳曰，遣承旨敦諭，仍與偕來。

○府前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申宗華還收徒配之命，嚴鞫得情。告廟及按律首發論臺官，竝摘發遠竄。亟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竝與援引諸譯，一體鞫問事。〈措語見初三〉答曰，亟停勿煩。

○公洪道前參奉李守吉上疏。大槪，請以贈領議政宋浚吉，追享於懷德崇賢書院，以伸多士尊慕之誠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疏辭當令該曹稟處焉。

○傳曰，宋領府事，肅拜後留待。引見入侍時所啓，今年年事，庶有豐登之望矣，不幸風水爲災，各穀損傷，民事誠爲悶慮矣。臣之承召上來也，民人等不知臣待罪上來，處處聚會，呼訴馬前，俱言疾苦之狀。見此，臣亦食不能下咽，自上各別體念，民可保存矣。上曰，尤甚被災處，已令廟堂區別，蠲減諸役矣。右承旨鄭載禧曰，雖已區別蠲役，今者儒臣以沿路所見，有陳達，儒臣所經沿路民役，似當有別樣寬恤之道矣。上曰，分付該曹，可也。

○傳曰，召對爲之。

○淸城府院君金錫胄，楊州地焚黃呈辭。入啓。傳曰，給由馬、澆奠床備給。

○伴送使書目，勅行初九日，平壤止宿事。

○又書目，初十日，勅行順安止宿事。

○慶尙道災傷敬差官書目，靈山縣監南鵬翼，災傷差錯，罷黜事。〈以上朝報〉

10月13日

都承旨洪萬容〈坐〉。左承旨未差。右承旨鄭載禧〈坐〉。左副承旨朴泰尙〈坐直〉。右副承旨任相元〈坐直〉。同副承旨尹趾善〈受由〉。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鎭龜〈仕〉金瑜〈病〉。事變假注書申啓華〈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陰雲，曙星所在，不得看候。

○謝恩，知事南龍翼，護軍盧銓，舍人尹敬敎，校書副正字韋壽徵。

○左副承旨安縝三度呈辭。遞差。

○戶曹參判李晳再度呈辭。加給由。

○禮曹參判鄭鑰上疏。大槪，乞遞職名，仍略陳所懷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憂愛進誡之誠，深用嘉尙，可不體念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假注書鄭濟先改差，代尹德駿爲之。

○大司諫申□□初度呈辭。入啓。給由。

○判尹李觀徵三度呈辭。入啓。只遞本職。

○吏曹啓曰，承旨有闕，政事，取稟。

○傳曰，政事，明明日爲之。

○傳曰，召對爲之。入侍，承旨洪萬容，玉堂林泳、洪萬鍾，假注書金鎭龜，兼春秋趙持謙、金益九。

○藥房啓曰，卽伏聞自上有外感之候，玉音頗重，咳嗽發作，臣等不任驚慮之至。近日寒氣猝嚴，而連御經筵，玉體之感傷，勢所固然。卽今症候，雖不至大段，若不及時和解，恐有彌留之患。臣等與諸醫入診，議定當進之藥，有不可已，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所患不至大段，勿爲入診，亦勿問安。

○府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還收申宗華徒配之命，嚴鞫得情。亟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竝與援引諸譯，一體鞫問，期於得情事。〈措語見初三〉師儒之任，不比冗職，其所選擇，不可苟然，而司藝元㯙，性本愚騃，全不曉事，同僚羞與等列，多士莫不嗤笑。如此之人，不可置諸師儒之任，請司藝元㯙遞差。前啓，告廟及按律首發論臺官，竝摘發遠竄事，停啓。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以上朝報〉

10月14日

都承旨洪萬容。左承旨未差。右承旨鄭載禧。左副承旨朴泰尙。右副承旨任相元。同副承旨尹趾善。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鎭龜尹德駿。事變假注書申啓華。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謝恩，春川府使慶㝡，掌樂主簿宋時傑，承文副正字任元耉。

○大司諫申□□，兵曹參議崔寬再度呈辭。加給由。

○兵曹判書鄭載嵩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已悉於前疏之批，宜勿過辭，從速察職。

○假注書尹德駿服制，代金瑜落點。

○傳曰，焜、熀等移配時，慶安夫人一行，依當初入去例，各其道給馬事，分付。

○京畿監司書目，楊州呈，以應敎朴世堂辭職上疏上送事。答曰，省疏具悉。已悉嘉奬之意於別諭，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又書目，果川呈，以副修撰宋光淵辭職上疏上送事。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傳曰，召對爲之。宋領府事亦爲入侍。召對入侍，承旨洪萬容，玉堂林泳、洪萬鍾，兼春秋趙持謙、金益九，假注書金瑜。

○司諫崔□□啓曰，無狀小臣，百不如人，而濫荷洪造，猥玷淸塗，前後出入臺省者，蓋亦久矣，曾不能補君德之闕失，正朝廷之是非，碌碌屍素，罪積瘝曠，居常愧懼，若隕淵谷，不意新命，又加於屢試無用之臣，揆分徊徨，益不知所以措處也。有言責者，不得其言則去，乃古今不易之義，而頃忝憲府，以不能執法，見非公議，至於遞職。且於其時，適緣賤疾之深重，未赴召命，推緘在身，以此以彼，俱不可一刻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推考蕩滌。

○獻納鄭□啓曰，庸陋微臣，濫荷洪造，累叨言責，絲毫無補，徒事煩避。頃參憲職之日，適有狗馬之疾，嚴召之下，竟未祗赴，逋慢之罪，至今未勘。不意玆者，新命又降，臣是何人，薦蒙寵渥，至於此耶？驚惶踧踖，不知置身之所。嚴畏分義，冒昧出謝，而推緘在身，決不可抗顔於臺席，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推考蕩滌。

○戶曹判書閔維重上疏，臣謬當諸任，無一稱塞，不職之失，隨事彰著，乞遞本職及兼帶，仍治臣罪事。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疏中事，於卿別無所嫌，柳錫昌事，大臣一時糾正，亦非深嫌，卿其安心勿辭，從速察職。

○院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嚴鞫得情，以正邦刑，李東馨金浦郡守遞差，李世華平安兵使罷職。〈措辭見初三、李世華見初五〉承文正字李文興，本以陰兇奸慝之人，當上年投書之變，文興倡言於搢紳間，以其廢居荒遠之數三卿宰及武將之方在草土者，指爲締結往來，而做出罔測之說，必欲逮捕成獄，以售戕殺之計，伊時參聽之人，不勝痛駭，傳說藉藉。如此黨惡兇邪之類，不可齒在衣冠之列，請承文正字李文興削去仕版。答曰，不允。

○府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還收申宗華徒配之命，亟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竝與援引諸譯，一體鞫問，期於得情事。〈措語見初三〉答曰，不允。

○奉常正柳𨘀上疏。大槪，冒陳微懇，兼陳所懷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應旨憂愛之誠，予用嘉尙，可不體念焉？

○吏曹判書金錫胄上疏。大槪，懇乞還收新授，以安微分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天官之長，比諸司馬，本非劇務，有何損傷於筋力乎？疏末事，別無引嫌之事，卿其安心勿辭，從速察職。

○巳時，〈已上皆脫落於燼餘〉上御思賢閣。〈召對時入侍座目見上〉上曰，《太極圖》何不兼講耶？泳曰，未及懸吐，故不得進講矣。上曰，《綱目》講罷後，玉堂官員，出往懸吐而來。侍讀官林泳進講《綱目漢武帝紀》，自二年冬，淮南來朝，止九月晦日食，音一遍。泳曰，淮南卽文帝同生，景帝四寸也。武帝以安屬爲〈缺四五字〉時烈曰，卽尊其位重其祿也。尊重二字，出於《中庸》九經。太后好黃、老，而不悅儒術，故趙綰請毋奏事東宮，以是太后怒，陰求綰贓奸利事。夫姦利二字，雖似泛言，姦卽色，利卽財也。第人之所欲，莫如財色，而爲身些[疵]累，莫不由於此，此人之所當深戒者也。泳曰，石奮及四子，皆二千石，〈缺數字〉君，雖無文學，常以恭謹爲心，故太后謂有不言躬行之實。時烈曰，雖是子孫，旣爲臣於君，則必朝服而見，亦不呼名，此其所以恭謹也。至於有過輒不食，諸子必相責後，乃許則亦恭謹中嚴誡也。便坐者，卽正寢而不便之地也，勝冠者，纔着冠年也。蓋綰臧文學，不過明堂、政曆、服色事，外雖無表著學術，〈缺〉萬石君家，則素無文學，故石建爲丞相，終無輔導之功，徒承順上意，而無正直之態，此足爲人主之可監焉。武帝過平陽公主，悅衛子夫而入宮，凡人君創垂，必以正道，然後可能爲後嗣法，而其後成帝得趙飛燕時，亦往公主家，見歌女而仍納焉，其啓之者武帝也。若見《漢書》，則成帝昇遐時，多有慘語，蓋貪色之不得享壽者固也。泳曰，戾太子卽子夫之子，而終爲父子間乖傷之變，則此亦戒懲處也。且武帝初載，多用賢者，故無過〈缺數字〉，子夫承寵，心漸荒怠，遂有征伐四夷，累興土木之擧，女寵之禍人家國，有如此而其實則不用賢者之故也。時烈曰，晁錯曾主削地之議，槪其策非大失，而景帝誅之，故人多冤之。吹毛者，比如禽獸之毛皮間有疵者，吹毛則見之故云。文帝以吳王老不朝，仍賜几杖，此則掩瑕匿垢之意，其與議者之吹毛求疵者，相反矣。星孛者，卽光芒孛孛之謂也，虎符者，虎有威猛故取焉。聖學明達，讀累章不錯一字，蓋精神之故也。小臣一生讀書，而多有誤讀處矣。蓋讀史之法，須知安危治亂之機，幾字卽《書》所謂一日二日萬幾之幾字，槪幾微之際，事爲之成敗安危判焉，人心之天理人慾判焉。此審幾二字，最爲讀書要也。泳曰，非但讀書，至於學問上，審幾尤重。時烈，經文無幾字，而朱子始雲，槪濂溪、朱子每說幾字，程子每說敬字，橫渠每說豫字，四先生之學，殊塗同歸，三字之義，相爲表裏也。日食卽陰盛陽微之致，《春秋》多有之。蓋日月同度同道〈缺數字〉日，故食之，然人君修德，則當食而不食，不修德則不食而當食。故惟天之降災祥，亦由於人主之德之修不修如何耳。自上若欲詳知，日官及算員，招致計算，則可知其日月同度同道之妙矣。《綱目》講畢後，上語時烈曰，昨聞入侍承旨言，則卿有欲往之意雲。今雖因葬事姑往，而此去水原，不出一日程，則可當速爲還來。予將待卿，欲講《心經》矣。時烈曰，聖敎如此，小臣去就何難？而但臣過致仕之年，亦已四年，此古今人臣之大防，而不可不遵者也。然而臣往水原後，當與所知儕友及經術之士相議，以爲去就之地矣。萬鐘曰，小臣入侍罷出後，往見領府事，仍上欲留之意喩之，則答以自上繾綣之意如此，義不當還往，而顧在私情，亦不可不往見雲。揆以情理，雖或如此，至於致仕，卽科目出身，在朝供職者之所爲也。且山野之人，則不可以年齒遜退，如太公年八十，遇文而亦致用焉。時烈曰，太公天爲周生，且其才望德量何許，而豈可人人比諸？但聖人所定之大防，則必難改撓矣。上曰，顯宗朝待卿以誠，恩寵無比矣。雖中間久滯於南荒，纔遣承旨、史官，與之偕來，而又有此行，不堪觖然。自古儒臣年高，而出入筵席者，亦多矣。時烈曰，聖敎如此，豈臣不知？但《論語》雲，以禮爲國。程子曰，禮治則治，禮亂則亂。自上〈缺數字〉庶事整頓矣。萬容曰，領府事所達，必欲退歸，而冒寒登途，生病可慮。自上若不以常調待之，繾綣挽留，示以至誠，則必無長往之意矣。上曰，常時則雖講《詩傳》，而《心經》亦欲有時而講焉。卿當姑留，輔予不逮。且卽今寒威漸緊，觸傷非難。當待春和後下往，則誠幸矣。時烈曰，閭閻人葬事，亦必擇日，在小臣雖曰手下喪，而在臣之子，亦至情所在，而不可奪者也。且亡妻歸葬，旣有先王朝所許，而《孟子》曰，不愆不忘，率由舊章。當許而不許，有違舊章，舊章二字，非徒因私情所達，三代及祖宗朝舊章，亦當遵行矣。仍退伏。萬容自外奉冊進來曰，《太極圖》，只將御覽卷懸吐而來。上曰，唯。泳仍進講《太極圖說》，時烈釋其文義曰，太極卽陰陽之本體，而所以動而陽，靜而陰者也。《中庸》首言天命之謂性，而此言太極者，卽天上之又一層論也。邵康節有言，以天地觀萬物，萬物爲萬物，以道觀萬物，天地亦一〈缺數字〉槪圖說一也。無極而太極，以理言之，理何有聲臭，而必有成天地之理，故謂無極。槪上天之載，本無聲臭，而實造化之樞紐，品彙之根柢也。故曰，無極而太極，非太極之外，復有無極也。泳又講太極動而生陽大文，時烈次釋文義曰，此言動靜互根之妙也。太極而有動靜，是天命之流行也。天命者卽《中庸》所謂也。動極而靜，靜極復動，一動一靜，互爲其根，命之所以流行而不已也。動而陽，靜而陰，分陰分陽，兩儀立焉，分之所以一定而不已也。蓋太極者，本然之妙，而動靜者，所乘之機也。此一陰一陽之謂道，而使之陰，使之陽者，卽太極也。使萬物而始者陽也，使萬物而成者陰也。春夏爲陽，秋冬爲陰，無形曰道，有形曰形，太極則無往而不在也。陽變後陰合，陰陽變合後，水火木金土生焉。水陰盛，故居右，火陽而盛，故居左，木陽稚，故次火，金陰稚，故次水，土中氣，故居中。以氣言則五，以時言則四，土氣則無往而不行也。木主春，火主夏，金主秋，水主冬，而土則寄旺於四時者也。泳講五行一陰陽大文，時烈又釋文義曰，始言陰陽五行，而自此又次第而上言之。槪五行具，則造化發育之具，無不備矣，而推其本，則亦莫非無極之妙，無極之妙，亦未嘗不各具於一物之中也。然五行之生，隨其氣質，而所稟不同，所謂各一其性也。仍次第釋之曰，夫無極，二五所以混融，而無不合者也。眞以理言，精以氣言，無妄者非虛之謂也。上曰，《中庸》所謂不貳不雜者是也。時烈曰，性爲之主，陰陽五行爲之經緯，經以南北，緯以東西。言槪二氣交感，化生萬物，而陽而健者成男，則父之道也，陰而順者成女，則母之道也。槪天下萬物，各有男女，而草木亦皆有男女。以麻言之，有花爲雄，成實爲雌，竹亦有男女，故天下無性外之物，而性無不在此男女，萬物各具一太極。古語曰，萬物統體一太極，此之謂也。泳講惟人也大文，時烈又釋曰，人物之生，莫不有太極之道，而人之所稟，獨得其秀，故其心爲最靈。五性卽仁義禮智信，形卽耳目口鼻，而口欲食，目欲色，故五性感動而善惡生，善惡生而萬事出。若慾動情勝，而利害相攻，則人極不立，而違禽獸不遠矣。泳又講聖人主靜大文，時烈又釋曰，人稟五二之秀氣以生，而聖人又得其秀之秀，槪靜者，誠之復而性之眞也。此心必寂然不動，然後可得以酬酢萬變，一天下之動，故聖人以中正、仁義，而必主乎靜，天地、日月、四時、鬼神，有所不能違也。泳曰，正與家主靜，邊人靜，主動，邊人心不靜。時烈又次釋下文曰，此擧聖人、君子、小人三者，次第言之也。君子修太極，小人悖太極，君子持敬，小人無知妄作，此所以吉凶之懸殊也。修之悖之，只在於敬肆之間而已，敬則慾寡而理明，以至於靜虛動直，而聖可學矣。泳又講立天之道大文，時烈釋曰，天地人三才，各有體用之分焉，而其實則一太極也。陰陽、剛柔、仁義，卽物之始終也。能原其始，而知所以生，則及其終，而知所以死矣，此天地間造化樞紐，流行古今，不言之妙，故《易》之道雖大，無過此也。兩程嘗問道於濂溪，於是圖以授之，而兩程卒未嘗明以此圖示人，朱子以爲必有疑意焉。蓋疑其程子門人，未有能之者，故終不授人云爾。萬鍾曰，《太極圖》、西銘，精寫懸吐，常置左右省覽，庶可有效矣。又曰，《太極圖》、西銘，亦在《聖學十圖》中，而玉堂官員，作屛進御，以備睿覽，宜當矣。上曰，依爲之。時烈曰，昨聞聖候靡寧，而今日雪風稍寒，久御殿閣，恐傷玉體，西銘則當於後日開講，何如？上曰，終日講論，不知疲倦，畢講西銘，可也。泳進講西銘第一大文，時烈仍釋文義曰，西銘之主意則仁，而卽張橫渠所作也。嘗於學堂雙牖，左書砭愚，右書訂頑，〈數字缺〉爭端，改以《東銘》、西銘，而《東銘》則其辭意之所指，氣像之所在，頗有未盡者，與西銘之徹上徹下，一以貫之之旨，判然不同，故程門以西銘開示學者，而於《東銘》，則未嘗言之。槪天，陽也，父道也，地，陰也，母道也。人之稟氣於天，賦形於地，以藐然之身，混合無間，而位乎中，子道也。朱子曰，子之生也，雖體父母氣，而受天地氣最多，舜之爲聖，受瞽瞍氣則少，受天地氣則多雲。不曰天地，而曰乾坤者，天地其形體也，乾坤其性情也，性情於人最切，故云。泳次講第二大文，時烈又釋之曰，天地之氣，塞於兩間，而人物之所資，而爲體者，故曰吾其體，乾健坤順，故曰吾其性，槪塞字是就《孟子浩然章》塞乎天地間說出來，卽氣也，帥字是就《孟子》志氣之帥說出來，卽理也。泳又講民又同胞大文，時烈曰，民則皆吾同胞之人也，同受天地之氣，故曰同胞。同胞卽同生，言吾之視人也，皆如己之兄弟也。物之得失，形氣之偏，而與我爲異類，原其體性之所自，則是亦本乎天地，而未嘗不同也。故曰，吾〈缺數字〉亦如己之儕輩也。槪物與我，雖有親疎，同是一氣，所當愛憐，故曰，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卽此義也。泳曰，物不爲同類，而亦同受天地之氣，故當如儕友，而有情無情之物，各得其所，然後可以參天地贊化育也。時烈又釋下大文曰，大凡天下之人，皆天地之子也。以一家言，則〈缺二字〉卽父母，人君卽父母之宗子，大臣卽宗子之家相，所謂俗儒〈缺二字〉也。聖人是兄弟之合德乎父母者，而賢者是兄弟之秀，出於等夷者也。然則疲癃顚連，獨非吾兄弟，無告者而何哉？故凡人君之待大臣視百姓，常如骨肉兄弟，宜當矣。泳又講於時保之大文，時烈釋之曰，人君常畏得罪於天，卽子畏父母(父母))之道也。自此以下，皆言子孝親之意也。違天者悖德，悖德者卽《孝經》所謂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也。泳曰，不循天理，循人慾，謂悖於事天也，不愛其親，愛他人，謂悖於事親也。時烈次釋下文曰，崇伯子之顧養，潁考叔之錫類，舜之底豫，申生之待烹，曾子之歸全，伯奇之順令，無非事親盡孝之道，故引之而以明事天之常，此天之所以爲父母，而卽事天如事親者是也。故終之以存順沒寧，蓋孝子仁人之事天事親者，存則不違其志，不逆其理，沒則無所愧親，亦無愧天，此所謂朝聞夕死，而吾得正斃者也。朱子作菴，揭號順寧，蓋取此義也歟。己亥大喪時，故相臣鄭太和，與諸臣相議，以寧字定陵號，武王亦謂寧王，亦皆此義也。上曰，縷縷開陳，心甚豁然。當令玉堂，精寫懸吐以進。上又諭時烈曰，卿之情理雖切，以卿宿德重望，纔入筵席，豈可便還？過葬事後，必當斯速上來。時烈曰，更當思量，與儕友商確講定矣。上曰，手下喪，雖以子弟代行無妨，年老之人，豈可衝寒躬往耶？時烈曰，承此下敎，豈不感激？第夫婦卽人倫之重，《小學》亦曰有夫婦而後父子。且以私情言之，卽臣五十年糟糠，而臣之被罪於南中也，愚矇女人，不知聖明之今日禮遇，偶聞臣朝夕必死，以此過慮沈痼，終至喪逝。在夫婦情義，亦豈無臨壙之意，而臣以應命，未見出柩，今又未見入地，則亦有乖於人情天理也。且體下之口，卽人君盛德事也。若有可往之幾，則雖在輦轂之下，猶當退去，如未也，則卽當入來矣。萬容曰，外方之人，不能詳知上意之若是繾綣，或有異議，更來恐似未易。自上待以誠意，則私情雖切，豈不願留？臣於顯宗朝，待罪玉堂，領府事及故判書宋浚吉，進講《心經》，此亦一時盛擧。今若欲講論《心經》，無如領府事矣。上曰，將來欲講《心經》，且卿筋力尙強，須當姑留，以輔寡昧不逮。時烈曰，朝臣中經學尙多，方外儒臣，將多招來之人，亦必輔導聖德，大有所益矣。上仍賜貂耳掩，時烈卽着退出。〈燼餘〉

10月15日

都承旨洪萬容〈坐直〉。左承旨鄭載禧〈坐直〉。右承旨崔逸〈未出仕〉。左副承旨任相元〈坐〉。右副承旨尹趾善〈受由〉。同副承旨朴世堂〈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瑜〈仕直〉尹弘離〈病〉。事變假注書申啓華〈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謝恩，左議政閔鼎重，掌令李弘迪，副修撰宋光淵，德源府使李萬枚，豐基郡守任弘亮，漢城庶尹李齊杜。

○大司諫申□□，戶曹參判李晳三度呈辭。入啓。遞差。

○吏曹參判李敏敍，司譯院提調辭免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此非劇務之任，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京畿監司書目，安城郡守朴泰長，豐德府使鄭載岱，俱以實病呈狀，還任無期，竝罷黜事。

○又書目，富平呈，以知事李之翼，病重上去不得事。

○罪人吳始大拿來。

○政院啓曰，罪人吳始大，旣已拿來，當爲開坐鞫問，而金吾堂上，不可不備員，知義禁鄭載嵩，新除兵曹判書，未肅拜，卽爲牌招肅拜，使之進參，何如？傳曰，允。

○傳曰，吏曹判書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

○判府事金壽興箚子。大槪，敢陳區區之懷，以備裁處。入啓。〈以上朝報〉答曰，省箚具悉卿懇。近因災異，有此量移之擧矣。箚中所論，實出於深遠之意，當令該府，仍配濟州焉。

○有政。吏批，參判李敏敍，右承旨鄭載禧進。以朴世堂爲承旨，趙師錫爲判尹，李選爲大司諫，申晸爲戶曹參判，尹敬敎爲副應敎，李玄錫爲副修撰，李聖麟爲金堤郡守，安□□爲靈山縣監，鄭世衡爲殷山縣監，朴元度爲豐德府使，安如岳爲鏡城判官，李萬元爲輸城察訪，金一夔爲居山察訪，李慣爲潭陽府使，崔寬爲承旨，任埅爲山陰縣監，申曅單付待敎，柳世鳴、南致熏單付奉敎。

○兵批，參議崔寬，參知朴純，左副承旨朴泰尙〈燼餘，此下脫落無可考〉

○謝恩，兵曹判書鄭載嵩。

○備邊司郞廳，以領議政意啓曰，慶尙監司尹趾完，以巨濟縣監裵正徽以按律論啓，臺諫不敢行公啓聞，罷黜矣。臺啓所論，只擧竝發者，而不及隨參之人，則邊邑守令，不當因其引嫌，輕許遞改，以啓紛紜厭避之弊，而朝家未有處分之前，道臣徑先啓罷，其在事體，亦甚未安。監司尹趾完，從重推考，巨濟縣監裵正徽，使之勿罷仍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金錫胄上疏。大槪，嚴召再降，不得不趨詣闕下，而東銓重任，不敢承當，乞賜遞免，以重名器事。呈政院，還出給。

○謝恩，吏曹判書金錫胄。

○司錄尹弘離上疏。大槪，敢應求言之旨，略陳狂瞽之說，以備裁擇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之憂愛進言之誠，予用嘉之，其中可以議處事，當令廟堂稟處焉。

○司諫崔□□啓曰，頃日榻前，以吳始遂之罪，下詢諸臣，臣於其時，適忝憲職，亦在入侍之列，略有所陳達，而自上特下始壽賜死之命。其後以不能據法請刑，見非物議，引嫌被遞矣。本院方爲請鞫始壽，而昨日肅謝後，全不覺察，不爲引避，與同僚行相會禮而退。旣行相會禮之後，自爲聯名之歸，當避不避，前後有異，昏謬做錯，莫此爲甚，何敢晏然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全羅道錦山前參奉李相等上疏。大槪，爲師長行護軍李惟泰，伸辨李尙晟誣辱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儒臣李惟泰被誣之事，予已洞知，在廷諸臣，亦皆知之，則足以快雪其冤矣。尙晟者，不過鄕曲之一腐鼠耳，只與頃日湖西士人事，輕重有異，何必追問乎？爾等退修學業。

○謝恩，左承旨鄭載禧，左副承旨任相元。

○備忘記，噫，惟卿年彌高而德彌邵，負一世之重望，爲士林之宗匠。粵自孝廟先朝，契合之昭融，恩眷之不替，逈出千古。矧又卿之造朝以來，未過數日，而遽有長往之心，予深觖然。略及挽留之意於昨日筵中矣，誠意淺薄，辭單繼至，不覺愕然，繼以慙恧，無以爲喩也。卿之年齡已高，寒威亦緊，此時臨喪，亦有所傷，予之慮念，曷勝雲喩？私情雖曰切迫，係是手下之喪，不得躬往山次，有何傷於情禮乎？須體至意，亟回遐心，出入筵席，匡救小子之不逮事，都承旨卽往傳諭。

○府啓，趙絅事。姜萬鐵事。申宗華事。追錄事。吳始壽事。〈措語見初三〉答曰，亟停勿煩。

○院前啓，日暮姑停。

○觀象監，夜一更，白雲一度如氣，起自乾方，橫過月傍，長可十餘丈，廣尺許，漸進巽方，移時乃滅。三更，黑雲一度如氣，起自乾方，直指天中，長可十餘丈，廣尺許，漸移良久乃滅。流星出北極星下，入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赤。欲明未明，彗星移在於底星下，形體漸微，而尾跡則以曙光，不得看候。啓。〈以上朝報〉

10月16日

都承旨洪萬容。左承旨鄭載禧。右承旨崔逸。左副承旨任相元。右副承旨尹趾善。同副承旨朴世堂。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瑜尹弘離。事變假注書申啓華。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未明時，彗星移見於巽方天際，而爲曙光所射，體漸微，尾跡與所在宿度，去極度數，不得看候。

○謝恩，弘文提學洪處亮，護軍申檳。

○去夜，罪人吳始大元情。傳曰，推鞫姑罷，吳始大還發配所，權聖益、申徵放送。

○金鎭龜病，代以尹弘離爲假注書。

○傳曰，明日晝講時，宋領府事，亦爲入侍。

○伴送使書目勅行，十三日，嘉山止宿事。

○傳曰，明日晝講爲之。

○右承旨崔逸上疏。大槪，落傷之症，尙未差復，嚴召之下，無計祗赴。冒陳危懇，乞遞職名，以全微命事。入啓。踏啓字。

○政院啓曰，右副承旨尹趾善受由下鄕，同副承旨朴世堂在外，聽中只有都承旨洪萬容，左承旨鄭載禧，左副承旨任相元三人而已，出納之際，苟簡莫甚。右承旨崔逸之代，政官牌招，卽爲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政院啓曰，領議政金壽恆，來詣請對矣。傳曰，晝講入侍。

○午時，上御興政堂。晝講入侍，知事金錫胄，特進官申汝哲，承旨鄭載禧，假注書尹弘離，兼春秋金益九、尹葕，領府事宋時烈，領議政金壽恆。掌令安垕同爲入侍。上讀《詩傳序》，自或有問於予曰，止朱熹書。〈皆無可考〉〈以上朝報〉

○罪人李積削職放送事，榻前下敎。

○院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亟寢罪人吳始壽賜死之命，嚴鞫得請，以正邦刑。平安兵使李世華罷職。承文正字李文興削去仕版。〈措語見初三〉引嫌而退。當避不避，果涉不察，揆以臺體，勢難在職，請司諫崔後尙遞差。前啓金浦郡守李東馨遞差事，停啓。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府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上曰，勿煩。請姜萬鐵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申宗華嚴鞫得情。上曰，勿煩。請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上曰，亟停勿煩。請吳始壽嚴鞫得情，上曰，勿煩。〈措語見初三〉生民休戚，係於守令，而況比年以來，飢荒荐臻，畿甸尤甚，選擇其人，以蘇凋瘵，實爲今日急務，而新除授安城郡守朴斌，元無仕宦履歷，全不曉解吏事。雖有一時勳勞，崇其秩厚其祿，以施酬報之典，固已足矣，至於中批特除，置諸字牧之任，實爲乖於愼簡之道。其貽害於疲民，誠非細慮，而從中特授，亦非淸朝之美事，請還收安城郡守朴斌除授之命。上曰，自前勳臣，不問門地，亦有守令除授之例。今玆還收之請，予亦未知其合當也。不允。〈以上朝報〉

10月17日

都承旨洪萬容。左承旨鄭載禧。右承旨朴純。左副承旨任相元。右副承旨尹趾善。同副承旨朴世堂。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瑜尹弘離。事變假注書申啓華。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謝恩，戶曹佐郞洪天敍，兼春秋曺廷善、金灝，直講金鼎夏，殷山縣監鄭世弼，奉常主簿姜弼周，兵曹佐郞李日翼。

○公淸監司□□□辭職上疏上送事。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

○兵曹判書鄭載嵩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已悉予意於前後疏批，至於大臣一時糾正之言，不必深嫌。卿其安心勿辭，從速察職。

○刑曹參判李柚上疏。大槪，敢陳瞽說，以應聖旨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憂愛進戒之言，誠甚切實，可不體念焉？疏中可以稟處事，當令廟堂稟處。

○傳曰，明日晝講爲之。

○晝講入侍，知事閔維重，特進官南龍翼，承旨洪萬容，玉堂林泳、宋光淵，假注書尹弘離，兼春秋金益九、尹葕，〈半行缺〉講，自國風一國者，止鍾鼓樂只。〈三行半缺〉

○兵曹參議朴泰尙，牌招肅拜。

○謝恩，右承旨朴純。

○前吏曹判書李尙眞上疏。大槪，冒陳驚惶罔措之狀，冀蒙亟賜改正之命事。入啓。〈一行半缺〉

○政院啓曰，領中樞府事宋時烈，昨日政，領經筵兼帶下批矣。今日晝講，當爲入侍，而未及肅謝，何以爲之？取稟。傳曰，除肅拜入侍。

○左議政閔鼎重箚子。大槪，猥陳病狀，乞賜遞免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如此，予之慮念，曷勝雲喩？卿其勿辭，從速善攝。遣史官傳諭。

10月18日

都承旨洪萬容。左承旨鄭載禧。右承旨朴純。左副承旨任相元。右副承旨尹趾善。同副承旨朴世堂。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瑜尹弘離。事變假注書申啓華。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謝恩，護軍李暹，靈山縣監安績，金堤郡守李聖麟。

○刑曹參判上疏。大槪，出疆已迫，乞賜恩暇，往省父母墳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願往省。

○傳曰，今日晝講停。

○府前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請姜萬鐵依律處斷。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嚴鞫得情，以正邦刑。平安兵使李世華罷職事。〈措語見上〉新啓，雲峰縣監金梓，爲人闇劣，持身賤汚，爲世所嗤點久矣。奔走干謁，猥厠仕路，初授部吏，多有鄙瑣之行，及除馬官，又多貪濫之誚，前後歷試，無一可觀。此時字牧之任，決不可付諸如此之人，請雲峯縣監金梓遞差。答曰，不允。

○藥房都提調以下，請對入侍。

○領府事宋時烈上疏。大槪，歸葬例暇之外，別有切迫私情，懇乞諒察，亟許退去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已悉慇懃之意於日者宣諭之批，復何詰，疏中？所陳之言，雖出於憂愛之至情，此不過近因猝寒，偶然感傷之致，卿何必深慮乎？須體予意，亟回遐心，出入筵席，以輔不逮。遣史官傳諭。

○府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申宗華還收徒配之命，嚴鞫得情。亟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竝與援引諸譯，一體嚴鞫，期於得情。還收安城郡守朴斌除授之命。〈措語見上〉新啓，富平府使南斗北，全不知治郡之爲何事，到任以後，擇其吏輩中稍似伶俐者，凡干政令，使之指敎，而自同屍童。居官者雖嚴束下吏，俾不得下手，而奸吏夤緣操弄之弊，猶尙難堪，況一聽其言，無所依違，而不有貽害於民間者耶？闔境嗷嗷，如在水火。當此遇災恐懼，軫恤民隱之時，字牧之任，不可付諸如此之人。富平之民，獨何罪也？此邑從前屢經匪人，加以凶歉連歲，凋弊已極。今若仍畀此人，則將至於生民失所，莫可收拾，豈非大可慮者乎？請富平府使南斗北罷職。

○答府曰，不允。末端事，朝家待勳臣之道，事體自別，不可率爾論啓，勿煩。

○藥房啓曰，卽伏聞中宮殿有外感之候，已至數日，臣等不勝驚慮之至，不可不及時和解，俾無彌留之患。卽令醫女入診，詳知卽今症候，以爲議進當劑之地宜當，敢此仰稟。答曰，依啓。

○副校理趙持謙，副修撰李玄錫，牌招肅拜。

○傳曰，文臣測候官姑罷。

○實錄堂上、郞廳中未行公人員，竝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敎。

○慈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今日藥房請對時，闕內出入官員跟隨，《大典》定數外，切勿加率，兵曹申明着實禁斷事，榻前定奪。

○藥房再啓曰，卽因醫女入診後所傳，伏聞中宮殿外感之候，猶未和解，脈度頻數，頭部疼痛，且有煩熱之症雲，臣等不勝憂慮之至。與諸御醫相議，則加味敗毐散，蘇葉、紫草、葺各一錢，蟬退五分再進，以爲趁卽解表之地宜當雲。此藥二貼，爲先劑入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司諫尹□□謝恩後啓曰，臣於日昨，猥蒙玉堂新除，繼而召牌下降，承命蒼皇，來到闕下，而家有拘忌之疾，未及出避，不敢入謝恩命，陳疏徑退，至被推緘，時未及勘，適會諫官之命，又及此際。出避屬耳，不敢詣臺自列，縮伏私室，恭俟處分，意外嚴召又降，分義所在，不得不冒昧出謝，而旣在問備之中，決難一日冒居，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推考蕩滌。

○今夕旣已移御於光明殿，政院知悉。

○吏曹口傳政事，兵曹正郞李震殷、許悏。

○領經筵宋時烈，獻納鄭□□追後入侍晝講。

○禁府，柳錫昌拿囚。啓。

○判府事金壽興，掃墳後入來。

○吏曹啓曰，來十八日，祿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答右議政疏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德望素著，實合輔弼之任。卿其安心，勿爲過辭，速出論道，以副上下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以上朝報〉

○晝講時，獻納鄭□□所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上曰，勿煩。請姜萬鐵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嚴鞫得情，以正邦刑。上曰，勿煩。請平安兵使李世華罷職。上曰，亟停勿煩。請承文正字李文興削去仕版。上曰，依啓。〈朝報〉

10月19日

都承旨洪萬容。左承旨鄭載禧。右承旨朴純。左副承旨任相元。右副承旨尹趾善。同副承旨朴世堂。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瑜尹弘離。事變假注書申啓華。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三更，月暈。

○謝恩，大司憲李□□，參知趙嘉錫，掌樂僉正李紳夏，南別殿參奉羅重器，繕工直長韓世謙，戶曹參判申晸。

○大殿、中宮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中宮殿未寧之候，比昨加減，復何如，湯劑進御之後，得有解表之效乎？今朝更令醫女，入診症候後，議定繼進之藥，似當。臣等終宵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內殿所患，問於入診醫女，議藥，宜矣。

○大司諫李□□啓曰，臣猥被諫官之命，已至累日，而適有採薪之憂，今始扶曳出謝，已積逋慢之罪。頃當銓官時，又以守令未瓜滿前差出交代事，重被大臣非斥，方在聽勘中，何敢一刻仍冒臺席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推考蕩滌。

○大殿、中殿，二品以上、六曹、兩司長官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中宮殿症候，發表旣已分明。自上移御，一時爲急，不卜日時，今日內，以昌慶宮移御之意，敢啓。又啓曰。中宮殿症候，如此。議藥廰。批設之意敢答曰，依爲之。移御所，以儲承殿爲定，可也。

○再啓曰，移御之後，則內醫提調，不可不加出，而只出一員，則議藥之際，不無孤陋之患。二員加出之意，分付該曹，何如？答曰，依爲之。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羽成爲戶曹佐郞。

○江原都事書目，金化縣監鄭公奭，災傷差錯，罷黜事。

○政院啓曰，因藥房啓辭，昌慶宮儲承殿移御事，命下矣。自前如此之時，例有分承旨、兵曹、都摠府官員差出之規，今亦分承旨二員，注書二員，兵曹堂上、郞廳，都摠府堂上、郞廳各二員，差出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謝恩，右議政李□□。

○藥房再啓曰，大殿旣爲移御之敎，則王大妃殿、大王大妃殿，亦當一時移御乎？竝此仰稟。答曰，今日內，予當奉慈殿移御，而大王大妃殿，則從容卜日移御之意，知悉。

○禁府啓目，尹昌亨、尙仁詹刑問各三次，不服，加刑，何如？啓。各別嚴刑，期於得情。又啓目，柳錫昌刑問三次，南夢賚刑問一次，竝不服，加刑，何如？啓依允。

○大殿移御後，大殿、慈殿，藥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兩司長官問安。答曰，知道。

○謝恩，兵曹正郞李震殷。

○吏曹口傳政事，以鄭始成、吳䎙爲分兵曹參議，尹悏、金益九爲分佐郞，柳棍、尹以道爲分承旨，申晸、金錫胄爲內醫提調。

○兵曹口傳政事，鄭鑰、柳重起爲分副摠管，柳自三、柳漢明爲分都事。

○院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吳始壽及諸譯等，一體嚴鞫得情，以正邦刑。平安兵使李世華罷職。雲峯縣監金梓遞差。〈措語竝見上〉新除授正言尹□□，時在咸鏡道監營，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府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請姜萬鐵依律處斷，申宗華還收徒配之命，嚴鞫得情。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竝與援引諸譯，一體鞫問，期於得情。亟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還收安城郡守朴斌除授之命。富平府使南斗北罷職事。〈措語竝見上〉答曰，勿煩。〈以上朝報〉

10月20日

都承旨洪萬容。左承旨鄭載禧。右承旨朴純。左副承旨任相元。右副承旨尹趾善。同副承旨朴世堂。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瑜尹弘離。事變假注書申啓華。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謝恩，判府事鄭知和，戶曹佐郞李羽成，監察沈益昌，統虞候任翊夏。

○大殿、慈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昨日移御之擧，出於急遽。伏未審勞動之際聖體，若何，慈殿氣候，亦何如？臣等區區仰慮，敢來問安。答曰，慈殿氣候安寧，予亦無事矣。

○右議政李□□箚子。大槪，臣所前兼提調，乞令該曹，照法稟處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卿懇。繕工非提調衙門，則大臣仍帶，已爲規例，不必爲辭，平市提調，當令該曹稟處。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院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吳始壽及諸譯一體鞫問，以正邦刑，雲峯縣監金梓遞差。〈措語見上〉新啓，伏聞罪人李鑌[李穦]，只命削職放送，竊不勝駭惑之至。李穦初則非但諂事始大，曲從其言，備送戰服，亦且自贈弓矢，以爲求媚之地，及其始大被罪之後，反爲構陷圖利之計，汲汲投疏上變，驚動天聽，致爲設鞫之擧，其心術之反復回譎，有不忍言，此固邦憲所之難貸者。況始大供辭，旣以無實而原之，則穦之誣陷之罪，實難逃免。況其疏中，陰陷其術中等語，渠亦自服其罪，則雖不可直繩以反坐之律，豈宜全然寬恕，只令削職，使之偃息於輦轂之下哉？朝家失刑，莫此爲甚，不但王法不明，人心不服，竊恐日後搆揑誣告之徒，必將接跡而起。請罪人李穦減死，極邊定配。答曰，不允。遞差事，依啓。前啓平安兵使李世華罷職事，停啓。

○吏曹啓曰，守令有闕，政事取稟。

○府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申宗華還收徒配之命，嚴鞫得情。亟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吳始壽及諸譯一體鞫問，期於得情。安城郡守朴斌遞差。富平府使南斗北罷職。〈措語竝見上〉答曰，毋庸瀆擾。

○大王大妃殿、中殿，藥房、政院、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

○謝恩，判尹趙師錫。〈以上朝報〉

10月21日

都承旨洪萬容〈坐〉。左承旨鄭載禧〈坐〉。右承旨朴純〈坐直〉。左副承旨任相元〈服制〉。右副承旨尹趾善〈坐直〉。同副承旨朴世堂〈在外〉。注書李玄紀〈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尹德駿〈式暇〉。事變假注書申啓華〈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謝恩，水原府使權是經，豐德府使朴元度，司饔主簿金魯得，兼掌令申懹。

○中殿，議藥廳、政院、二品以上、六曹、大司憲問安。答曰，知道。

○京畿監司書目，楊州呈，以執義朴世采辭職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前後批旨，備悉慇懃之意，而撝謙至此，不亦太過乎？宜勿固辭，從速上來察職。

○禁府啓目，李旰原情云云，刑推，何如？啓。除刑推議處。

○又啓目，前兵使柳斐然矣，受任邊閫，其於設施等事，一從汝信之指揮，以致民怨，至韓舜錫以其坐馬，許騎往來，又給馹騎，周行北路，則罪決杖一百，流三千里，告身盡行追奪，私罪。啓功減一等。

○又啓目，前察訪楊遇漢矣，本驛漏落人物搜得時，不問良賤，混同屬驛，致爲民怨。嘗給馹馬於韓舜錫，出入南北罪，決杖一百，流三千里，告身盡行追奪，私罪。啓功減一等。柳斐然燕岐，楊遇漢金化，徒三年定配。啓。

○謝恩，待敎申曅。

○府啓，請亟黜趙絅於〈掌令安垕、李弘迪〉先王廟庭之享。姜萬鐵依律處斷。申宗華嚴鞫得情。亟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竝與援引諸譯，一體鞫問，期於得情。安城郡守朴斌罷職。富平府使南斗北罷職事。〈措語竝見初三〉宗廟直長河世元，司饔奉事李昌興，恭陵參奉李相勛等，俱以兇邪鬼蜮之類，或參於告廟之議，或參於按律之疏，與朝紳之主張邪論者，表裏和應，挾煽禍機，以爲發身之階梯，而其搆捏網打之計，至爲凶慘，有不忍言者矣。此人等固已得罪於士林，不齒於人類，則豈容其廁跡仕路，以爲衣冠之羞辱哉？請直長河世元，奉事李昌興，參奉李相勛，竝削去仕版。答曰，不允。

○院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吳始壽及諸譯一體鞫問得情，以正邦刑。李穦減死極邊定配事。〈措語竝在初三日〉答曰，毋庸堅執。

○獻納鄭勔啓曰，臣以萬萬不似之身，猥荷洪造，屢叨言責之任，未嘗進一言，以補求助之聖旨，常切愧懼於中矣。昨者詣臺傳啓之際，臣不知前草勿傳之古規，傳啓聽批後，且有釐正廳赴衙之事，忙遽中未及改書，仍以前草，進呈政院，初以違例退卻，而旋卽還捧，故臣不爲引嫌，仍傳前啓而退矣。今聞物議以前草傳啓，有違臺規，而不卽自列，大以爲非。臣之冒玷臺閣，非止一再，而體例近事，全未省察，一擧而有此兩失，臣之昏謬做錯甚矣。決不可一刻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朝報〉

10月22日

都承旨洪萬容〈坐〉。左承旨鄭載禧〈坐直〉。右承旨朴純〈坐〉。左副承旨任相元〈服制〉。右副承旨尹趾善〈坐直〉。同副承旨朴世堂〈在外〉。注書李玄紀〈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尹德駿〈仕直〉。事變假注書申啓華〈仕〉。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日有重暈，內暈有兩珥。申時，日有左珥。

○下直，豐基郡守任弘亮。

○中宮殿，議藥廳、政院、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卽仍醫官所傳，伏聞自上有外感之候，咳嗽時時發作，不任驚慮之至。症候雖不至大段，不可無趁卽進藥和解，故與李東馨等諸御醫相議，則參蘇飮，加柴胡一錢，片芩七分，連進二貼，以取汗爲度宜當，而此藥卽爲劑入之意，敢啓。答曰，依啓。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政院啓曰，龍川充軍罪人鄭後亮，宣川全家罪人李元祉，同時發配，故本府書吏張世挺，兼爲押去矣。卽見其文報，則行到黃州，李元祉身病極重，不得發去，鄭後亮亦爲因此留滯雲，故鄭後亮則本府書吏張世挺爲先押去，而李元祉則別爲下送羅將，追後押去事，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諫李選，司諫尹敬敎啓曰，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竝與援引諸譯，一體嚴鞫得情，以正邦刑。罪人李穦減死極邊定配事。〈措語竝見上初三〉開城留守尹深，性本麤悖，特一患失鄙夫。一自見擯之後，急於趨勢，深結挺昌，仍交楨、柟，作爲射伴，尋常追逐。又於南九萬疏論賊鑴斫伐禁松之罪也，乃敢以只搆數間草屋等說，欺罔於天威咫尺之地，其他附會兇論，無所不爲。海州牧使李元龜，不思蓋愆之義，諂附許積之門，出入親密，亞於申宗華。以常調蔭官，至於累擬方伯之望，其陰邪陷人之態，苞苴納媚之狀，亦不能掩耳目之前後彈論，竟得網漏，物情憤駭，久而益甚。如此之人，終不可置之，請開城留守尹深，海州牧使李元龜，竝卽削奪官爵。引嫌而退。前草仍傳，元非大段，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獻納鄭勔出仕。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府前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申宗華還收徒配之命，嚴鞫得情。亟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請寢吳始壽賜死之命，竝與援引諸譯，一體究問，期於得情。富平府使南斗北罷職，宗廟直長河世元，司饔奉事李昌興，恭陵參奉李相勛等，竝削去仕版。敢啓，公淸道士人全煦等，呈狀於本府，而單外士民聯名者，多至百餘人。觀其狀內辭緣，則本道德山縣境內，有可合於掘浦作畓處，與京中士夫及鄕里兩班、常漢，竝數百人，竝力掘浦，僅就功役，而浦通潮移後，成陸之地，可以耕墾者，幅員甚廣。待其醎氣退盡，將欲築耕之際，自明安公主房，指爲漁箭折受，啓下該曹，行關本道，方爲打量修築之擧。蓋漁箭折受處，則距掘浦甚遠，不相干涉，而爲常漢希賞行詐，瞞告宮家，作此橫占之計，不勝冤痛，遠赴齊訴雲。狀辭果爲的實，許多民人，傾財殫力，積功開掘，而終歸於虛失，豈非冤抑而矜悶乎？請令本道，明査處決，俾無遐遠窮民失利抱冤之弊。前啓，安城郡守朴斌事，停啓。答曰，不允。末端事，令本道明査啓聞後，稟處。

○京畿監司書目，楊州呈，以同副承旨朴世堂辭職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今玆之命，實非偶然，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京畿都事書目，龍仁縣監李恆，災傷差錯，罷黜事。

○尹弘離改望，代以尹德駿爲假注書。

○吏曹啓目，粘連右議政箚子云雲。繕工提調段，聖批旣令因帶是白在果，單提調衙門，則大臣不得仍兼，自是近規，平市署提調段，所當依減下是白乎矣，係是大臣所帶，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啓依回啓施行。〈以上燼餘及朝報〉

10月23日

都承旨洪萬容。左承旨鄭載禧。右承旨朴純。左副承旨任相元。右副承旨尹趾善。同副承旨朴世堂。注書李玄紀一員未差。假注書尹德駿。事變假注書申啓華。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謝恩，同知沈梓。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夜來風寒甚緊，伏未審聖體調攝，若何？外感咳嗽之候，進藥之後，得有和解之效乎？臣等不任憂任[慮]之至，敢來問安。答曰，咳嗽之候，與昨姑無加減矣。

○中殿，議藥廳、政院、二品以上、六曹、大司憲問安。答曰，知道。

○獻納鄭勔就職。

○領府事宋時烈箚子。大槪，臣之蹤跡，本不敢安，今者中外論罪之人，皆是昔日議臣之罪者，驚隕怵迫，出伏江外，以俟明命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今日臺臣請罪之論，出於糾正之擧，前日搆罪陷害之言，何足掛齒？決無以此長往之理，須體至意，亟回遐心，從速入來，以副企待。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府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申宗華嚴鞫得情。請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請寢吳始壽賜死之命，竝與援引諸譯，一體鞫問，期於得情。富平府使南斗北罷職。宗廟直長河世元，司贍奉事李昌興，恭陵參奉李相勛，竝削去仕版事。〈措語竝見初三〉公淸道民人等掘浦處，査覈稟處間姑停。答曰，不允。南斗北事，前日之批已悉，決不可以泛然風聞，率爾彈劾，累日爭執，尙不停論，誠未知其穩當也。斷無允從之理，亟停勿煩。

○院啓，趙絅事。姜萬鐵事。吳始壽事。李穦事。尹深事。李元龜事。〈措語竝見初三〉答曰，勿煩。〈朝報〉

10月24日

都承旨洪萬容。左承旨鄭載禧。右承旨朴純。左副承旨任相元。右副承旨尹趾善。同副承旨朴世堂。注書李玄紀一員未差。假注書尹德駿。事變假注書申啓華。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春川府使慶㝡，保寧縣監姜山斗。

○謝恩，護軍李觀徵、柳星緯，安城郡守朴斌。

○兵曹口傳政事，以申翼相爲都摠管。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昨承咳嗽無減之敎，竊想外感之候，猶未快解，前入湯劑，連進而無效乎？必須詳知症候加減，以爲更議他藥之地。臣等憂慮未弛，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咳嗽之候，比昨似有差減，而猶未快去。問於入診醫官，更議淸熱止嗽之劑，宜矣。

○再啓曰，卽伏承問安之批，以咳嗽之候，猶未快去爲敎，臣等伏不勝憂慮之至。卽與入診醫官李東馨及諸御醫相議，則皆以爲，淸火化痰湯，加柴胡一錢，乃是淸熱止嗽之劑，此藥三貼，劑入之意，敢啓。答曰，依啓。

○玉堂箚子。大槪，卽聞領府事宋時烈，出往城外，請益加誠禮，勉留[挽留]其行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領府事以宿德儒賢，留邸未久，遽引不當引之嫌，顚倒出城。〈此下朝報亦缺〉

○府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申宗華還收徒配之命。亟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竝與援引諸譯，一體鞫問，以正邦刑。富平府事南斗北罷職。直長河世元，奉事李昌興、參奉李相勛等竝削去，仕版事。答曰，不允。河世元、李昌興、李相勛等竝罷職。

○院啓，趙絅事。姜萬鐵事。吳始壽事。李穦事。尹深事。李元龜事。〈措語竝見初三〉答曰，勿煩。〈朝報〉

10月25日

都承旨洪萬容。左承旨鄭載禧。右承旨朴純。左副承旨任相元。右副承旨尹趾善。同副承旨朴世堂。注書李玄紀一員未差。假注書尹德駿。事變假注書申啓華。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四更，流星出太微東垣內艮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謝恩，禮曹佐郞金萬埰。

○備忘記，道德之純粹，學問之高明，歷數今古，無出卿右。至於兩朝禮遇之隆眷，竭力圖報之忠貞，求諸往牒，亦無出於卿也，而惟予小子不敏，信聽陷害之陰計，致元老久勞於南荒，心常忸怩於中矣。幸卿不我遐棄，趁卽上來，出入筵席，敎誨寡昩，心胸開豁，不啻若撥雲霧，而覩靑天矣。不料今者，不當嫌之嫌，遽爾出郊，將有浩然長往之志，戀戀思想之懷，曷有其已？斷無以此，決去就之理，須體至意，亟回遐心，從速偕來，以慰鬱陶之心，以副朝野之望。仍傳曰，遣承旨宋領府事處，傳諭。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中宮殿，議藥廳、政院、二品以上、六曹、兩司長官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雪後寒甚，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昨日劑入淸火化痰湯，其已進御，而咳嗽之候，有快愈之效乎？臣等憂慮未已，敢來問安。答曰，咳嗽之候，日漸差愈，今後勿爲逐日問安。

○禁府都事金光烈，罪人權大運圍籬後入來。

○司直李光迪上疏。大槪，猥陳天人相感之理，祖宗當法之訓，以應求言之旨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憂愛進言之誠，予用嘉尙，而至於滿紙條陳，無非列聖之嘉猷，再三玩讀，追慕冞增，予當書諸左右，眷眷服膺焉。

○右議政李□□箚子。大槪，素乏鑑識，猝難薦人，過期惶愧，冀蒙俯諒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薦人之道，貴在詳愼，何必拘於定限乎？箚辭得宜，依箚辭從容薦進。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館學儒生宋徵殷等上疏。大槪，請益篤誠禮，收還領府事臣宋時烈，以輔聖德，以幸士林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一自儒賢幡然上來之後，出入筵席，開發啓沃之功，豈曰淺淺也哉？今因不當嫌之嫌，望望出城，將有長往之心，缺然之懷，曷勝雲喩？

○院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吳始壽及諸譯一體鞫問，以正邦刑。請罪人李穦極邊定配。開城留守尹深，海州牧使李元龜，竝削奪官爵事。〈措語見初三〉

○監察韓識之娶妻卑賤，有難掩匿，人言亦已騰播，而不知自處，偃然行公，殊無廉恥，監察韓識，請命汰去。答曰，不允。尹深、李元龜竝罷職，汰去事，依啓。

○府啓，趙絅事。姜萬鐵事。申宗華事。還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事。吳始壽及諸譯一體鞫問事，富平府使南斗北罷職事。前啓，河世元、李昌興、李相勛削版事，停啓。答曰，毋庸堅執。〈朝報〉

10月26日

都承旨洪萬容。左承旨鄭載禧。右承旨朴純。左副承旨任相元。右副承旨尹趾善。同副承旨朴世堂。注書李玄紀一員未差。假注書尹德駿。事變假注書申啓華。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高城郡守陳尙漸，延日縣監南大夏。

○謝恩，宣傳官尹商三，護軍李晳。

○中宮殿，議藥廳、政院、二品以上、六曹、兩司長官問安。答曰，知道。

○備邊司郞廳，以三公意啓曰，明日使臣拜表後，慕華館査對時，政府東西壁，必須備員，然後方可開坐，而左參贊洪處亮，身病猝谻，右參贊呂聖齊，有難便情勢，俱不得進，不可無變通之道。洪處亮姑爲改差，其代，當日開政差出，牌招肅拜，何如？傳曰，允。

○政院啓曰，尹深、尹元龜罷職事，命下矣。臺諫方以削奪官爵論啓，罷職傳旨，不得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府前啓，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申宗華還收徒配之命，嚴鞫得情，以重獄體。亟寢別單中五人追錄正勳之命。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竝與援引諸譯，一體鞫問，期於得情。富平府使南斗北罷職事。〈措語見上〉新啓，交河縣監洪柱彥，爲人濫猾，性且貪鄙，曾任畿邑，專事肥己而虐民，一郡之人，至今唾罵。及授本職，無一善狀，其橫斂剝割之事，顚妄可駭之擧，有不可殫擧，而試以一二事言之，六七年還上未收之類，抄出督捧，侵虐備至。至於收糴之際，濫捧特甚，吏緣爲奸，民不堪命，闔境嗷嗷，如在水火。如此之人，使之在官，重貽生民之害，請交河縣監洪柱彥罷職。答曰，不允。末端事，風聞未必準信，更加詳察處之。〈掌令安垕、李弘迪所啓〉

○大司諫李選，司諌尹敬敎，獻納鄭勔啓曰，請亟罷趙絅廟庭配享。姜萬鐵依律處斷。亟寢吳始壽賜死之命，竝與援引諸譯，一體鞫問，期於得情。罪人李穦減死極邊定配。開城留守尹深，海州牧使李元龜，竝削奪官爵事。〈措語見初三〉答曰，勿煩。

○政院啓曰，取考列聖徽號，則位版、祝文所書及前後史官實錄考出謄來者，多有相左之處，御牒修正之際，莫適所從。今番史官下去考出之時，不可不精加考閱，而必指一定奪，然後庶可修正。徽號、尊號謄本一件，移送於廟堂，其相左錯誤處，定奪分付，以爲擧行之地，何如？傳曰，依啓。

○藥房都提調金壽恆，提調呂聖齊，副提調洪萬容，留門入來。

○藥房，以承傳色，啓於王大妃殿曰，中宮殿症候，十分危重之報，自政院纔已啓達，而卽今已至罔極之境，所當自政院直爲啓達，而或慮大殿徑有所驚動，自王大妃殿，銓次告知，然後自政院當爲啓達，此意敢達。王大妃殿，以承傳色，下敎於藥房，纔見本房書札，已知症候之危重，今聞此罔極之報，而大殿素患胸腹痛，時時發作矣，今又發作，僅得鎭靜，亦不得啓達。卽今若罔極之報，恐爲驚動之患，欲俟起寢，日明後告達，此意知悉。若有時急擧行之事，稟於大王大妃殿爲之。

○今月二十六日二更量，中宮殿昇遐於慶德宮。

10月27日

都承旨洪萬容〈坐直〉。左承旨鄭載禧〈坐直〉。右承旨朴純〈坐直〉。左副承旨任相元〈坐直〉。右副承旨尹趾善〈坐直〉。同副承旨朴世堂〈坐直〉。注書李玄紀〈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尹德駿〈仕直〉。事變假注書申啓華〈仕直〉。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巳時午時，日暈。申時，日有重暈內暈有兩珥，暈上有背，色內赤外靑。

○藥房，以承傳色，口傳啓於王大妃殿曰，罔極之訃，更竢慈敎，然後告達爲計，而慶德宮，大臣亦爲待令，循例應行時急之事，爲先擧行分付，何如？王大妃殿，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所達之事，依此爲之，傳訃事，當爲觀勢言之。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罔極。

○藥房，以承傳色，口傳於王大妃殿曰，傳訃則當更竢慈殿下敎，然後啓達爲計，而自上未擧哀之故，朝臣尙未擧哀變服，情理罔極。臣等與諸臣，齊出闕門外，擧哀變服之意，敢啓。王大妃殿，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於藥房曰，大臣以下，尙未變服，臣子情理，固宜如是，而大殿方就寢，擧哀之時，恐有驚動之慮，擧哀一款，姑爲停止，似可矣。

○藥房，以承傳色，口傳於王大妃殿曰，擧哀之所，欲於大路，望哭變服，非聲聞於闕內之地矣。不變服，極爲未安，敢此仰達。王大妃殿，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所達之言，依爲之。

○王大妃殿，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於藥房曰，罔極之訃，已通於大殿矣。

○政院，以承傳色，口傳啓曰，昨日二更量，中宮殿昇遐，而自上有未寧之候，不得卽爲啓達矣，今始仰達。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藥房問安。答曰，罔極。大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罔極。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望哭後，王大妃殿，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罔極。

○大殿，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宗班問安。答曰，罔極。

○大殿，宗班問安。答曰，知道。

○傳曰，金鎭龜三兄弟及至親之人，治喪時，使之入見。

○領議政金壽恆，以承傳色，口傳啓曰，卽今多有取稟擧行事，而自上驚動之餘，不敢瀆撓，應行節目，自下循例擧行，而禮曹判書、參議，俱不備員，郞廳二員，亦未差出，姑爲權差察任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又啓曰，大王大妃殿，卽當移御，而處所則以於義洞本宮爲之，此意旣已取稟於王大妃殿。慶德宮留待大臣，亦以此意，仰稟大王大妃殿，則下敎內，亦許移御。令日官從速擇日之意，敢啓。答曰，知道。〈燼餘〉

10月28日

都承旨洪萬容〈坐直〉。左承旨鄭載禧〈坐直〉。右承旨朴純〈坐直〉。左副承旨任相元〈坐直〉。右副承旨尹趾善〈坐直〉。同副承旨朴世堂〈坐直〉。注書李玄紀〈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尹德駿〈仕直〉。事變假注書申啓華〈仕直〉。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未申時，日暈兩珥。

○藥房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未寧之中，遽遭重戚，勞動擧臨，伏想添傷非細。臣等悲遑之餘，尤不勝憂慮之至。升麻葛根湯進御之後，果有和解之效，而嘔逆煩熱之候，更不發作乎？必須詳知卽今症候，可以更議他藥。敢此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

○政院，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大行王妃之喪，殿下服制，《五禮儀》中，全不擧論。取考乙亥謄錄，則其時亦無可據之禮文，只依庚子謄錄，初以齊衰期磨鍊，成服之後，因傳敎議大臣，追行杖制矣。《五禮儀》中，旣無明白證據之文，先朝已行之禮，亦無一從之規，或用不杖期，或用杖期矣。今番服制，亦當依乙亥年例，以杖期磨鍊，而莫重典禮，臣曹不敢擅斷，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允。

○政院啓曰，今此大行王妃小斂、大斂時，似當有望哭之節，而《五禮儀》旣不載錄，又無前例。其在情禮，不可不臨時擧哀。大臣之意如此，敢稟。傳曰，依啓。

○又以禮曹言啓曰，宗廟、各陵，卒哭前雖廢祭享，朔望焚香，則不可停廢，依前例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中宮殿小斂望哭後，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罔極。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罔極。

○大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禮曹啓曰，冬至，政府、六曹各殿所封物膳，今當自本曹看品封進，而其中，雉、鮮、魚、肉，似不當依爲封進。在前亦有代封之例，殯殿，前日亦皆以素膳代封之意，敢啓。傳曰，允。

○又啓曰，今此冬至，適値大行王妃成服之日，凡干表裏、物膳等物，皆係賀節之儀。自外方上來者，則有難還送，而政府、六曹所進者，則似不當循常封進。物膳則該曹雖已代封啓請蒙允，而於停廢賀禮之意，猶有所未盡，事涉未安。且三殿有以次進表裏之禮，而當此喪戚悲悼之日，不可比諸平常之時，合有變通之道，敢此仰稟。傳曰，竝停止，可也。

○領議政金壽恆，以承傳色啓曰，吏曹判書金錫胄，兼帶奉常提調矣。成服之日，例有卽爲議謚之事，而卽今事勢，有不可出入闕中者，姑爲改差，其代，權差察任，何如？答曰，依爲之。

○藥房，以承傳色，口傳啓曰，近來閭閻之不淨日甚，且卽今歇勢，與常時有異，兩闕之間，自多相通之事。臣等別爲申飭，官員下人，切勿交相往來，而宮禁之事，臣等無由相知，自上下敎，俾無交通之弊。幸甚。且內禁衛，則無護衛之事，而亦自與常時有異，訓鍊中軍則直宿於北營，大將則直宿於御營廳事，分付之意，敢啓。答曰，知道。宮掖當嚴飭矣。〈以上燼餘〉

○左右相，以承傳色，口傳啓於大王大妃殿曰，意外大行王妃昇遐，大王大妃殿，仍留此宮，非但事體不當，自上久闕問安之儀，揆諸事理，亦甚未安，群下之議，皆以爲移御爲當，而不可直御於大殿時御之所，今始移御於於義洞本宮，以爲遲待，還御昌德宮之地，允合事宜，而當待下敎，然後方可擇日擧行，敢此仰稟。答曰，意外遭此罔極之事，大殿問安，亦不得詳細聞知，尤用當當罔極。予身雖在此無妨，而若留此處，則通於大殿未安，故方爲思量矣。今此啓辭，實爲宜當，依此擧行似好矣。〈以上禮曹〉

10月29日

都承旨洪萬容〈坐直〉。左承旨鄭載禧〈坐直〉。右承旨朴純〈坐直〉。左副承旨任相元〈坐直〉。右副承旨尹趾善〈坐直〉。同副承旨朴世堂〈坐直〉。注書李玄紀〈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尹德駿〈仕直〉。事變假注書申啓華〈仕直〉。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日暈。

○謝恩，宗簿正李光迪。

○禁府，權愉、崔有泰、金汝器、鄭斗俊、柳銓、崔萬尙拿囚。啓。

○慈殿，藥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罔極。

○大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夜來寒威倍嚴，伏未審聖體調攝，若何？未寧之餘，貽戚旣多，素膳之進，亦已累日，玉候之添傷，勢所必至。臣等憂慮之思，終宵耿耿，敢此問安。答曰，別無添傷之患矣。

○知事金德遠上疏。大槪，冒萬死，敢陳區區之見，亟命禮官，更爲詢問於大臣、儒臣，俾令莫重服制，終無未盡之悔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揆以情禮，不可全然無服，故今方更於儒賢，待其收議後，參酌處之焉。

○禮曹啓曰，殿下服盡前，百官闕內所着服色，《五禮儀》以烏帽、白衣、黑角帶載錄矣。取考乙亥謄錄，則以自上未除衰服之前，百官之白衣、烏帽、黑帶，出入闕內，終有所不安之意，啓請蒙允，以殿下服盡前，衰服出入事，改付標施行矣。今亦依此，磨鍊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禮曹啓曰，今此大行王妃之喪，大王大妃殿服制，全沒於《五禮儀》之中，而國朝已行之禮，亦無可據之處。取考《家禮五服圖》，則雲曾孫婦嫡小功，而其姑在則否。大王大妃之於大行王妃之喪，揆以情禮，不可無服制，而服制所無之事，有非臣曹所可擅便者，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允事，傳敎矣。議於大臣，則領議政金壽恆以爲，凡五服之制，一遵《禮經》，《禮經》所無，則必以國典爲據，而今此大行王妃之喪，大王大妃服制，考之國制，旣無可據，禮文所載，又爲[又不]明白。至於一時義服，有難以臆見輕議，而事體重大，令儒臣博考典禮，且詢識禮之人而審處之，恐或合宜，伏惟上裁。行判中樞府事金壽興、鄭知和以爲，大王大妃服制，禮文所載，旣不明白，則非臣淺識，所可容議，而經傳箋註中，如或有可據之文，則不可不熟講而定製，俾無未盡之懷[悔]。更令儒臣博考稟處，恐合事宜，伏惟上裁。右議政閔鼎重以爲，臣於禮學，素所昧昧，至於帝王之禮，尤不得以知之。第聞《朱子家禮》之文，有曰，嫡孫及曾、玄孫之當爲後者之婦爲小功，其姑在則否。又曰，嫡孫父卒，爲祖母若曾、高祖母承重者齊衰，其婦從服。以此推之，曾祖母爲曾孫婦當爲後者，亦服小功，則今大行王妃之於大王大妃殿，當以已承重論，不可與當爲後，其姑在者，比而同之。且服制有相報之義，曾孫婦承重者，爲曾祖母齊衰，則曾祖母之於爲承重曾孫婦，全然無服，似非情理之所安，請令禮官，廣詢於知禮之人，俾無未盡之悔，恐合致愼之道，伏惟上裁。右議政李尙眞以爲，臣於禮無所識，只以《家禮》之文言之。其小功五月之條，有曰，爲嫡孫及曾、玄孫之當爲後者之婦，其姑在則否雲爾，則大王大妃之於大行王妃之喪，本服小功，而不當服也。此外不敢更容他議，而揆以情禮，所係重大，正宜廣詢儒臣以處之，伏惟上裁。領中樞府事宋時烈以爲，臣纔以議禮，重被國人詬謗。今日雖蒙聖上滌瑕之恩，而危怖之心，愈往愈甚，今何敢與論於莫重典禮乎？詢問之下，不敢獻議，冞增惶恐雲矣。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傳曰，更爲收議於儒臣，稟處。以禮曹大王大妃服制收議批答，政院口傳取稟。傳曰，更爲收議於宋領府事，亦問於玉堂。

○禮曹啓曰，命下矣。更議於領府事宋時烈，則以爲，臣於今月二十七日，忽聞內殿患候不順，亦聞聖候未寧，蒼黃北歸，行至卄許里道，承內殿幽音，冒夜驅馳，疾病頓劇，方此委頓，咫尺闕門，亦未詣哭班。適以此時，國有疑禮，伏蒙再下詢問之命，惶恐震越，極知不敢泯默，而只以賤疾如許，情魂怳惝，如在煙霧中，凡干酬酢，亦皆廢閣，寧更有心神，可及於議禮乎？臣再違嚴命，恭俟死罪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弘文館啓曰，大王大妃服制，亦問於本館事，命下矣。臣等謹考《儀禮》，喪服疏曰，曾祖於曾孫之婦無服。喪服圖式，本宗服圖亦云，曾孫婦無服。天子、諸侯正統旁期服圖，又不載曾孫婦服，則曾孫本無服明矣。《朱子家禮小功》條，始有爲曾、玄孫當爲後者之婦之文，而禮曰，有適子者，無適孫之婦，亦如之雲則其姑在者，又不得爲傳重之服亦明矣。《通典》諸儒之說，亦多可證，其曰，玄孫爲後，若其母尙存，玄孫之婦，不得傳重，傳重之服，理當在姑。又曰，有嫡婦，無嫡孫婦，子婦尙存，其孫婦以下，未得爲嫡雲者，其說不啻明白矣，旣無本服，又不得爲傳重之服，則其爲無服，似無疑矣。今大王大妃服制，以《禮經》及先儒諸說觀之，旣無可據之服，則雖於情理，如有欠缺，莫重之禮，難容義起。若謂當爲何異於已傳重，則《通典》諸說，固指傳重而言矣，若謂有相報之義，不可全然無服雲則《儀禮》註，曾孫婦於曾孫父母報德之說，鄭玄明其爲從服，而賈疏亦曰，爲曾孫妻無服，相報之義，亦可見矣。臣等素昧禮學，而承問之下，驟考禮書，則其可據者，止於如此，敢啓。傳曰，依禮文擧行可也。

○大斂望哭正時，未初一刻。

○玉堂箚子。大槪，喪次諸臣，退行成服，似未妥當。請令禮官，更詢大臣，務得至當之歸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喪次群臣，成服退行當否，更令該曹，卽爲議大臣稟處焉。

○望哭後，慈殿藥房、政院、玉堂、兩司長官問安。答曰，罔極。

○校理李師命，副修撰趙持謙上疏。大槪，更陳瞽說，大王大妃服制，更詢諸大臣裁處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揆以情禮，不可全然無服，故今方更議於儒賢，待其收議後，參酌處之焉。

○校理林泳，副校理宋光淵上疏。大槪，臣等之見，與同僚陳疏之意不同，茲敢各陳所見，以備裁擇事。入啓。

○左議政箚子。大槪，更陳愚見，以備裁處。入啓。

○禮曹啓曰，大王大妃殿於義宮移御吉日，以來初四日啓下矣。移御時，當以吉儀仗陪奉，則隨駕之官，亦當以吉服陪從，而此時吉服，係是變禮，臣曹不敢擅便，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以《五禮儀》六日成服之文言之，則來初一日，當爲成服，而今此大行王妃之喪，雖出於二十六日之夜，發喪擧哀，乃在於翌曉，若從發喪日計之，則初二日始可滿於六日之限。一日差退，固不悖於生與來日之義，況殿下之服，亦當成於聞訃後滿六日，則此亦爲初二日也。君臣、上下，一時成服，實合事宜，而有異常行之禮。臣曹不敢擅便，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允。

○政院，以兵曹言啓曰，大王大妃殿，移御於義洞本宮之後，當以守門將把守宮門，而守門將元數二十員內，二員受由在外，九員時御所入直，六員輪直於慶德宮，將無以推移入直於三宮。分守門將差出，使之入直於於義洞本宮，何如？傳曰，允。

○傳曰，內喪無告訃之事乎？問啓。

○禮曹啓曰，自初喪至卒哭，竝停大中小祀，殯後惟祭社禝事，只憑謄錄啓下矣。更考禮文，則雲□在先則殿下服盡後，行祭如常，卒哭後，凡祭皆用樂。當初啓稟，出於蒼黃之際，未及詳察之致，不勝惶恐，依禮文更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五禮儀》中，殿下服制，旣不擧論，故只憑先朝已行之古禮，以齊衰杖，磨鍊以入矣。成服一款，旣從古禮而行，則除服一款，依古例滿十三之限，而取考乙亥謄錄，則自成服計之，滿十三日，依庚子年例除衰。且取十一月練，十三月祥，而以日易月之義也。十三日〈缺數字〉所御黑冕、白袍、團領、生布帶之服，又除之於三十日，〈缺數字〉此則乃倣我朝服制，朞用三十日之意。〈缺〉旣是庚子、乙亥兩朝已行之例，而亦無〈此下缺〉□。

○政院，以禮曹言啓曰，命下矣。議於大臣，則領議政金壽恆以爲，今此禮曹啓辭，欲差退一日而成服者，蓋以百官擧哀，在於翌曉，以發喪後六日爲成服之限也。第念《禮經》雲，生與來日，死與往日，而釋之者曰，成服杖，生者之事也，數死之明日，爲三日斂殯，死者之事也。從死日數之爲三日，是三日成服者，乃死之第四日也。禮只言數死之明日，而不言發喪日先後，則今大行王妃昇遐，在於二十六日之夜，從二十六日數之，第三日小斂，第五日大斂。服制，昇遐後明日而始數之，第五日成服，則是五日成服者，乃第六日也，實與《禮經》本意相符，恐無可疑云云。〈此下缺〉

○領議政金壽恆，以承傳色，口傳啓曰，大王大妃殿，方御於慶德宮，藥房當爲問安之事，分提調一員，勢不可無。吏曹判書金錫胄以御營大將，入直本營，戶曹參判申晸因臺啓請罪，待罪於金吾雲。藥房分提調一員，令該曹卽爲權差，何如？答曰，依啓。〈燼餘〉

10月30日

都承旨洪萬容〈坐直〉。左承旨鄭載禧〈坐直〉。右承旨朴純〈坐直〉。左副承旨任相元〈坐直〉。右副承旨尹趾善〈坐直〉。同副承旨朴世堂〈坐直〉。注書李玄紀〈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尹德駿〈仕直〉。事變假注書申啓華〈仕直〉。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吏曹，分承旨二，禹昌績、李晶，分兵曹參議二，金世長、崔渲，佐郞二，金世器、李琨，內醫提調，趙師錫權差。

○兵曹，分副摠管二，東原君□、西川君榥，分都摠管二，高後適、李器晩，分假衛將二，柳星緯、沈樞，分守門將二，金夏器、申五章。

○慈殿，藥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未寧之餘，貽戚旣多，素膳之進，亦已累日，玉候之添傷，勢所必至。臣等憂慮之極，終宵耿耿，敢此問安。答曰，別無添傷之患矣。

○禮曹啓曰，今此大行大妃[大行王妃]之喪，大王大妃殿服制，全沒於《五禮儀》之中，而國朝已行之例，亦無可據之處，取考《家禮五服圖》，則雲曾孫婦嫡，其姑在則否。大王大妃之於大行王妃之喪，揆以情禮，不可無服制，而國制，議大臣定奪，何如？傳曰，允事，傳敎矣。議於大臣，則領議政以爲，凡五服之制，一遵《禮經》，《禮經》所無，則必以國典爲據，而今此大行王妃之喪，大王大妃服制，考國制，旣無可據，禮文所載，又如是明白。至於一時義起，有難以臆見輕議，而事體重大，令儒臣博考典禮，且詢識禮之人，而審處之事合宜，伏惟上裁。行判中樞府事金壽興、鄭知和以爲，大王大妃服制，禮文所載，旣不明白，則非臣淺見，所不容議，而經傳箋註中，如或有可據之文，則不可不熟講而定製，俾無未盡之悔。更令儒臣博考稟處，恐合事宜，伏惟上裁。左議政閔鼎重以爲，臣於禮學，素所昧昧，至於帝王之禮，尤不得以知之。聞《朱子家禮》之文有曰，嫡孫及曾、玄孫之當爲後者之婦爲小功，其姑在則否。又曰，嫡孫又[父]卒，爲祖母若曾、高祖母承重者齊衰，其文[其婦]從服。以此推之，曾祖母爲曾孫婦當爲後者，亦服小功，則今大行王妃之於大王大妃殿，當以已承重論，不可與當爲後，其姑在者比而同。且服制有相報之義，曾孫婦承重者，爲曾祖齊衰則曾祖母之於承重曾孫婦，全然無服，似非情理之所安。請令禮官，廣詢於知禮之人，俾無未盡之悔，恐合致愼之道，伏惟上裁。右議政李尙眞以爲，臣於禮無所識，只以《家禮》之文言之。其小功五月之條，有曰爲嫡孫及曾、玄孫之當爲後者之婦，其姑在則否雲爾，則大王大妃之於大行王妃之喪，本服五功[小功]，而今不當服云云。〈此下缺〉〈以上燼餘〉

○謝恩，宗簿正李光迪，軍器僉正沈選。郞廳朴玶校正。日記廳郞廳沈益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