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十七年/九月

九月

9月1日

行都承旨權𥛚〈坐〉。左承旨金尙星〈未肅拜〉。右承旨林柱國。左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右副承旨尹彙貞〈坐直〉。同副承旨朴師昌〈式暇〉。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毅中〈仕直〉。廳假注書未落點。事變假注書趙世選〈仕〉。

○上在慶德宮。爲常參、經筵。

○兪健基啓曰，大司憲尹得和牌□□□宋時涵避嫌退待，一員未差，持平金尙迪，奉命在外，李應協□□，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林柱國啓曰，玉堂旣已備員，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權𥛚啓曰，今日常參入侍時，承旨當爲備員，而右副承旨閔通洙三度呈辭，纔已入啓，不得備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啓。傳曰，□□□員行之□□。

○林柱國啓曰，大司憲尹得和□□□推考□□□入，而今日常參，憲府□□參之員，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鄭翬良，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兼文學李濟遠，旣有隻推之命，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兼文學李濟遠，牌不進罷職傳旨，及副修撰元景淳，修撰鄭翬良，牌不進禁推傳旨，傳於林柱國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林柱國啓曰，備局有司堂上李宗城牌招事，命下矣，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宗城爲副司直。

○傳曰，成均館草記姑置，前頭講試□次對時，當爲下問下敎□爲問啓。

○傳曰，銓曹長席，豈可曠職？撕捱徒事，亦涉無義今授此任，批旨旣諭，則一任撕捱，無意行公，此何道理，此何事體？吏曹判書徐宗玉，卽爲牌招察任。

○判義禁望單子。傳曰，行副司直李箕鎭除授。

○有政。吏批，判書徐宗玉進，參判未差，參議尹汲病，左副承旨兪健基進。以金尙迪爲承旨，李光湜爲掌令，李箕彥爲正言，李命坤爲吏曹正郞，李秉常爲判敦寧，金始炯爲工曹判書，吳光運爲刑曹參判，趙榮國爲禮曹參議，金九衍爲軍資正。

○兵批，判書金聖應，參判金若魯病，參議李匡輔入直進，參知李宗白病，承旨兪健基進。以閔通洙爲副司直，李度遠爲副護軍，趙世選爲副司正，同知單金鎭國，僉知申光德、李益慶、南正夏。

○林柱國，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臣洪象漢，以備邊司文郞廳，今日本司坐起時，晝仕出去，而備坐頻數，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式年東堂文科初試，設場於本□，入直郞廳，依前例朝房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𥛚，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式年文科初試試官，方爲擬入，而其中朴弼載、洪廷命、李齊聃、曺允濟、李宗迪、李昌壽、鄭廣運、金尙喆、趙擎、成範錫，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朴弼載、李齊聃、洪廷命、成範錫、趙擎、李昌壽、李宗迪、鄭廣運、曺允濟、金尙喆爲副司果。

○權𥛚，以吏曹言啓曰，文科初試差備官，例以二員啓下，而式年東堂，則儒生錄名不多，收券數少之故，各試一員，多有前例，今亦依此爲之，而館所則以二員兼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辛酉九月初一日辰時，上御資政殿。常參入侍，行都承旨權𥛚，左承旨林柱國，右承旨兪健基，左副承旨尹彙貞，同副承旨朴師昌，假注書李毅中，事變假注書趙世選，記事官全命肇、趙鼎耉。東班，左議政宋寅明，戶曹判書徐宗伋，禮曹參判尹容，右尹李益炡，吏曹參議尹汲，正言魚錫胤，校理金漢喆，修撰洪象漢，監察金一基，吏曹正郞鄭履儉，戶曹正郞黃仁謙，禮曹正郞陳在搏。西班，月城尉金漢藎，刑曹判書尹陽來，海雲君熻，同敦寧李亨宗，商興君朴道常，工曹參議金應福，兵曹參議李匡輔，僉知中樞李葂，兵曹正郞李晉吉，刑曹正郞鄭錫百，工曹正郞李秉健。禮畢，無奏事官先退。左議政宋寅明，正言魚錫胤，校理金漢喆，修撰洪象漢上殿。左議政宋寅明進伏曰，日昨勞動之後，聖體，如何？上曰，一樣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寅明曰，王世子感候夬差，書筵更開，實不勝忻幸之私，夜來一向安順耶？上曰，安過矣。寅明曰，禮展園陵，以伸聖慕，伏想聖心，愴欣交切，惟我孝陵，則盛德至善，實有沒世不忘之思。民到於今，稱之不衰，其在位未久，而尙致如此之盛，則聖上亦當思其所以然，而感慕之中，必須體念而效法矣。上曰，感慕之懷方切，陳勉良是，可不仰體，而涼德無能，何敢望法其萬分之一乎？寅明曰，當初有犯夜之慮矣。展禮早卒，回鑾萬安，而閤外見臺臣之疏，則陳戒之言是矣，亦望體念焉。上曰，所勉亦是矣。寅明曰，輦路所經，禾穀似勝於前年，而沿海則被災慘甚雲矣。都承旨權𥛚曰，本來路傍雖勝，而被災處頗多，山野同然雲矣。上曰，歷過時摘取禾穗以見，則似勝於昨年，而路傍一民，亦以爲勝於前年矣，尙不下霜，殊非始想矣。寅明曰，訪問民隱，帝王盛節，日昨伏聞有衛士詢問之擧，其中有以疊役爲冤者雲，此雖異於禁、御軍之疊役，而軍士疊役，原有禁令，不問則已，旣問之後，宜有施罰之道。知而不罪，則不但軍民，以問而不施，爲無信，爲守宰者，亦恬不知懼，唐宣宗大中之治，亦有如此事矣。上曰，此則異於予意，蔀屋廈氈，懸若霄壤，時爲訪問，以示不忘之意而已，何可每事，從其所訴而處之乎？若遣御史廉問，則雖細事，必嚴處，而此則不然矣。漢宣綜核之政，亦不必法也。寅明曰，備局有司堂上中，閔應洙在外，李宗城、金若魯方在，而李宗城，以副提學撕捱之故，不爲行公，本職許遞，而使之專意於備局之任，則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寅明曰，銓曹久無長官，故至如御史，書啓回啓，亦尙不爲之，事甚可悶。吏判，聖簡旣得之，而其病亦少差，其所撕捱太過，令政院鎭日牌招，何如？上曰，然矣。命承旨書傳旨。寅明曰，金吾議讞之以次堂代行，出於一時權宜之政，不可仍爲應行之事也。判義禁趙尙絅，方在鄕，固宜敦勉，使之上來，而金吾長官之任，亦難久曠。今姑許遞，開政出代，趙尙絅則別爲催促上來，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退坐。正言魚錫胤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勿煩。方傳坦啓之際。上曰，止之。答曰，愴懷方切，一欲下敎，每聞此奏，心有感愴，何待畢奏，亟停勿煩。注書李毅中書批答後，讀達。校理金漢喆曰，筵中史官，例不得奏事，而入侍注書，讀達臺批，承旨宜有警，而不爲之，該房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錫胤曰，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快正王法。上曰，勿煩。又曰，請聖鐸等三人，竝令還發配所。上曰，勿煩。又曰，請還收罪人樸重葵放送之命，嚴鞫得情，依律處斷。上曰，此等孤雛，尙今不停，蓋緣耳目之曠職，其勿更煩。又曰，請還收楊就達酌處之命，仍令該府，依前嚴覈勘處。上曰，勿煩。又曰，請栫棘罪人匡誼，更命拿鞫，按法處斷。上曰，勿煩。又曰，請栫棘罪人宋翼輝，更令王府，拿鞫嚴問，期於得情。上曰，勿煩。又曰，新除授司諫洪昌漢，時在京畿坡州地，請令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又曰，竝引嫌而退，儒疏侵斥，只出泛論，不可以此，輕遞言官，當初論列，臺體固然，儒疏侵斥，何至深嫌？相避之法，在下當遞，揆以臺體，勢難仍在。請掌令宋時涵，執義許沃出仕，獻納兪宇基遞差。上曰，依啓。上曰，西北別付料軍官，原窠幾何耶？兵曹判書金聖應曰，爲三十窠，而其餘則以入格者付之矣。上曰，應有前行之例，而料窠漸多，增試無定，故下問矣。內試射時，以原座目入之乎？以付料廳座目入之乎？聖應曰，小臣未能詳知，而未付料者，亦似入見矣。上曰，內試射有年限，而今已過限，故欲下問而處之。內試射時，卿宜考例，以付料入之，可也。奏事畢。以次退出。

9月2日

行都承旨權𥛚〈病〉。左承旨金尙星〈未肅拜〉。右承旨林柱國〈坐直〉。左副承旨兪健基〈坐〉。右副承旨尹彙貞〈坐直〉。同副承旨朴師昌〈呈辭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毅中〈仕直〉。廳假注書未落點。事變假注書趙世選〈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有霧氣。

○下直，阿耳僉使南最彥，山羊會萬戶張弼昌。

○林柱國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尹彙貞啓曰，大司憲尹得和牌不進，執義許沃，掌令宋時涵未就職，李光湜在外，持平金尙迪奉命在外，李應協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尹容，以禮曹參判梓宮加漆事，長生殿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次對，大臣旣已出令，而憲府無進參之員，大司憲尹得和，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金吾久無首堂，議讞積滯，委屬可慮，新除授判義禁李箕鎭，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雖非日次，而久未次對，來會賓廳雲矣，敢啓。傳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備忘記，今下弓矢，阿耳僉使南最彥，山羊會萬戶張弼昌等處給送。

○兪健基啓曰，督運御史李昌誼，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次對同爲入侍。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校理元景淳，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今日西北付料軍官試射時，出身張濟尹，柳葉箭居首加資，閑良文天擎柳葉箭居首，直赴殿試。

○備忘記，北道茂山前別軍職崔世華子崔挺天，別軍職差下。

○尹彙貞啓曰，今日出仕臺諫，所當牌招，而今已夜深，待開門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大司成意啓曰，式年東堂館試，例以圓點准三百點者，限五十人定額出榜，而若退行式年，則必滿加點二十點，然後始爲許赴，故趁今科期，抄出圓點及加點，則無經工四人之外，計無故應赴者，只是二人。此外准圓點，而未滿加點者一人，或有過於圓點三百之數，間緣黜齋，無加點者，通計爲六人。圓點雖未滿三百點，而加點之亦過二十者，通計爲十三人矣。考見前例，癸卯年准點應赴者，只是七八人。以此朝家，別爲變通，圓點八九十點以上及加點七八點以上，有竝令許赴之命。又於丙午式年，議大臣，先抄已滿三百點，次抄圓點，少者加點，多者使之竝赴。今亦宜有變通之道，而伏見己酉式年本館草記之批，有曰不必從謬，以開倖門，數雖少，以准點之人許施，可也事，命下矣。卽今有經工應赴者，只是二人，己酉九人，猶爲數少。名曰館試，將不成樣，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頃年下敎，蓋所以杜倖門也，今豈撓攘，而二人入門，曾所無者，不備革試，亦非愛禮之意，今番准點外，草記中擧數之人，特爲許赴。往者殿講時，雖上齋儒生，能通者居多，其時以善爲勉飭，嘉奬師儒之長，今者苟且許赴師儒之長，不能無飭，去式年後師儒之長，竝從重推考。

○都承旨權𥛚上疏，伏以臣年紀衰邁，疾病沈痼，陳力就列，已無其望，閑司漫職，亦所不堪，而向來銀臺寵除，遽出千萬意慮之外，黽勉趨承，實出奔走效勞之義，而晝日之接，榮動簪紳。需雲之澤，恩浹髓骨，以至睿翰夙夜之飭，聖敎鄭重之諭，寵渥無前，感激罔涯，臣之力疾趨班，蓋亦爲此矣。荏苒之頃，時日居多，日昨尋單，寔由萬分難強之勢，非出一毫假飾之意，而三告遽還，鞶褫終靳，辭旨甚優，眷顧備至。臣於此，他不暇恤，卽日承命，不得不趨參園陵陪扈之班，晨夜疾馳，筋力澌竭，升降步趨，全不成樣。顚頓跌蹶，受傷最重，肢腳浮疼，腰脊牽痛，鞍馬撼動，幾不免中途僵仆，忍死歸來，亦不敢暫時休息，診筵參班，次第趨造。自昨退出之後，神氣一倍昏瞀，精力十分危綴，委頓床簀，欲起還仆。念臣乃以七旬殘齡，遽當三朔劇任，重之以勞動傷損之節，雖欲驅策朽質，鼓發衰氣，以效一日之責，顧其勢有萬萬不逮矣。出納重地，旣非累日閑曠之所，卽今證形，又非一時偶感之比，百爾思量，萬無復起供職之望，玆將疾痛之呼，仰籲於慈覆之聽。伏乞天地父母，曲賜矜諒，亟許鐫遞臣所帶職名，俾得安意將息，少延病喘，毋曠重務，公私不勝區區至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判府事徐命均上疏，伏以臣一病支離，經年辛苦，氣息綿惙，委頓床玆，不敢爲進身都下之計，一味縮伏，日夕懍惕。伏聞聖上侵晨動駕，展謁園陵，臣固當趨參陪班，兼伸候問，而見今證勢，十分危惡，頑痰流注於四肢，骨節隨處結核，或成膿或作痛，俱艱運用。最其足腫，先發者纔完，餘毒復肆，相續膿潰，差歇無期，不能行步，無以致身於數十里之遠，艱辛擔曳，遲徊野次而亦不得，進伏路左，瞻望羽旄之美，分義情禮虧盡，更無餘地，惶悚霣越，靡所容措。顧臣病狀如此，朝暮待盡，雖使在朝，望絶班行，而過蒙聖朝寬容，偃息月糜公廩，恩榮極矣，而臣之罪，則日深一日，邦有常刑，決不容虛縻職秩，倖逭譴何，席藁私次，猥陳微懇。伏乞聖明，曲賜憐察，亟降威命，以礪臣義，以安賤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兼文學李濟遠上疏，伏以臣蹤地極危，實難遽爾進身，而區區至願，祗爲一瞻溫文之容。昨於再召之下，他不暇顧，冒沒承膺，今日方欲就直矣。卽者鄕信耑至，臣之老母宿病胸腹之痛，觸冷添劇，宛轉叫苦，殆無省覺，食飮頓廢，虛泄兼作，眞元陷下，凜凜有朝夕之憂雲。臣自聞此報，神心戰掉，不能按住，念臣不在病側，他無看護之人，地旣經宿，又不知伊後加減之如何，人子情理，到此罔措，未及請由，蒼黃馳發。伏聞明日有晝筵之命，而末由少須臾留待，獲參於講員之末，私情所迫，素計歸虛，撫躬悼歎，尙復何喩？玆敢牽率留章，仰請誅譴，伏惟聖慈，天地父母，特垂矜諒，亟削臣職名，俾便救護，仍治臣任情徑行之罪，以警具僚，不勝大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辛酉九月初二日辰時，上御興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兵曹判書金聖應，戶曹判書徐宗伋，訓鍊都正具聖任，行副司直李宗城，兵曹參判金若魯，正言魚錫胤，校理金漢喆，右副承旨尹彙貞，假注書李毅中，事變假注書趙世選，記事官全命肇、趙鼎耉，督運御史李昌誼，追後入侍。領議政金在魯曰，日氣暄暖，秋氣尙不夬生，日間聖體，如何？感冒之氣，已爲夬差乎？上曰，近間快差矣。左議政宋寅明曰，昨日常參，伏聞有咳嗽之時，玉音亦似有異於常時，而不敢問矣。上曰，咳嗽故然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湯劑進御後，似有效矣。在魯曰，聞醫女之言，不無微效，五貼盡爲進御乎？上曰，已盡進御矣。在魯曰，王世子昨日始開講筵，感氣已夬差乎？上曰，近日夬差矣。在魯曰，晦日次對，以無緊急公事，故入診時，以退行爲達矣。右相似無撕捱之事，而尙不入來，亦無陳疏之擧，可謂沓沓矣。上曰，異於始料矣。在魯曰，小臣來闕中始聞之，成均館草記，事誠緊急矣。上曰，今日開場乎？欲問於卿等而處之，而其草記亦太臨急爲之矣。在魯曰，觀試之規，以進士明經者，居齋准點之員許赴，而五十人爲原額，准點者過五十人，故設科而試才取之，祖宗朝准點者，爲五十一人，而其中孔琦能文，故自恃其才，不以見落爲慮，入場時沈醉，不能呈券，而不得參，至今爲笑話。准點者若四十九人，則蓋無見落者矣。今番准點者，只是九人，而若計加點，則只二人。癸卯、己酉式年，亦以未滿點數者，變通許赴雲，今亦不可爲二人而設場，當有變通許赴之道矣。寅明曰，當初設此科法意最備，故祖宗朝名公巨卿，皆出於此科。今則只有經工者，必欲滿點數，而間有出齋之故，以致點數之不得滿，以愛禮存羊之意，不可革罷，而亦不可只爲二人開場矣。此後望別爲定式申飭，而今則猝難變通，似當有好樣處置之道矣。兵曹參判金若魯曰，入場只是二人，事甚怪異，圓點而未滿加點者，許赴則好矣。上曰，今若變通，則此開倖門矣。二人入場，不可使聞於隣國，但問點數而爲之，不必問經工之有無也。未滿加點者，亦令許赴，可也。寅明曰，雖如此，不必爲倖門矣。上曰，故判書金取魯，爲師儒長之時，殿講儒生，皆能講，故予以善爲勸課，褒之矣。今番之如此，亦是師儒之長，不能善導之致，去式年後師儒之長，竝推考，可也。校理金漢喆曰，今以館試事，有變通之敎，臣亦有職掌所關事，敢此仰達矣。昨年冬內摘奸時，中學齋生，入於執頉，而全數停擧矣，此事實有不然者，庠製設行日，則齋生不得居齋，而處於外，例也。其日臣待罪敎授，適設庠製，至夜未出榜，而摘奸先入執頉，國子長不爲分揀，混入草記中，至有停擧之命。今則已過監試，東堂又在今日，此輩積習經工，懸望東堂，而若又虛過，則實爲可矜，合有分揀之道矣。上曰，事實如此，則解罰，可也。漢喆曰，中學儒生，旣命解罰，則他學儒生之同時被罰者，事實雖異，其在一視之道，宜不異同矣。上曰，他學儒生竝爲解罰，可也。〈出擧條〉上曰，督運御史李昌誼求對雲，注書出去，招入，可也。注書趙世選出去。漢喆曰，注書出去還入之際，不爲曲拜，似是生疎所致，而不可無警，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此是公洪兵使韓範錫狀啓也。習操則方定期會設行，而巡點則自己酉至戊午十年歲抄，前旣因道臣狀請權停，則到今年久之後，竝令聚待，事涉不便，請依前權停，而只以庚申條點視事爲請矣。年久歲抄，竝令點査，則弊當不貲，依狀請，只以庚申條點視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此是平安監司李周鎭狀啓也。城操今年當爲擧行，而本道年事凶荒，姑爲權停事，請令廟堂稟處矣。詰戒之政雖重，而凶歲軍民之聚待，亦甚有弊，今年城操，姑令停止，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開市卽兩國交易之事，關係至重，近聞以淸馬買賣事，雜亂特甚，臣嘗爲慮矣。今番牛隻驅人之被捉於甲軍，雖不足爲慮，而差員初不檢察，被捉之後，又不卽現發，遠外事雖不可知，而因此等事端，嚴加責罰，俾有警動，恐不可已。開市當該差員，令本道現告拿處，何如？副司直李宗城曰，左相所達，亦有意見，差員不可無警責，而義州府尹，亦有推考，可也。在魯曰，若於開市時，用奸而見覺者，則差員不可無罪，而事在罷市之後，買馬又非禁條，而灣尹則亦非其境內之事，邊上至近之地，以不關緊之事，從重處之，則似反有不愼，而聞於彼國之慮，置之，似好矣。上曰，大體然，而亦不可無警矣。但邊地守令，遞易有弊，開市差員，姑先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在魯曰，小臣適有所聞，敢此仰達矣。慶基殿御容翼善冠，近處後褙坼裂，只餘單綃，展掛之時，每有裂傷之慮。在前亦有略干添褙處，若以薄紙，略爲糊褙其後，則似好雲。且以襯壁掛安之故，五日奉審之時，輒多捉蠹魚雲。伏聞永禧殿、長寧殿，皆於空中奉掛，而若以衣架樣，別爲造作，以當其後背，而空中掛安則似好。此兩款，竝令道臣，奉審後狀聞處之，何如？上曰，若設環子於盤子上，懸掛幀簇，而兩傍亦設索環以引之，則雖不置架，可無空中撓動之患。至於後褙，則雖曰略貼，事體重大，不可只令道臣，監審而改褙。禮官當爲下送也。〈出擧條〉寅明曰，臣於祠院事，有區區所懷，而向來儒疏紛然，且知聖志堅定，言之無益，故曾無所達矣。三聖祠事，前後聖敎，固知出於眞尊敬，而儒生之言，亦有所執，已成之祠，何必強拂而毀之？臣謂三聖已設之祠，特置之，此後復建者，勘以僭制之律事，別爲定式嚴防。其外祠院，諸道多不毀撤雲。大臣、諸臣之因此罷削幾許，而祠院若復因循不毀，復如前日，則其於國體，何如？諸道未毀撤者，更加嚴飭，宜矣。上曰，內則雖大臣、重臣，旣已處分，而外方之不遵君命，極爲駭然。道臣罷職，守令拿處可也。在魯曰，今此處分，不當如是徑遽。京畿、海西，則臣亦聞其已毀，而他道則或有査啓稍晩，而未及擧行者，爲先別樣申飭爲好，不必遽加罪罰矣。寅明曰，以儒生等相爭之故，有難遽毀，或有報備局，請其指揮者，非謂不遵朝令而不毀者也。亦非有因此不毀之慮，而一番嚴飭似好，故俄有所達矣。道臣、守令，更加申飭，則好矣，而至於罷職拿處，殊涉徑先，姑宜還寢，更觀來頭而嚴處之，何如？上曰，然則前下敎姑徐，而爲先嚴飭，可也。〈出擧條〉在魯曰，太廟守僕料布，令有司之臣，議於廟堂加定事，曾有下敎矣。守僕之一朔八斗料，春秋一疋布，誠爲薄略，雖不能如別監之優厚，臣意則每朔米二斗加給，布一疋上下，則爲好，而守僕額數，爲三十人，故通計一年，則米爲四十餘石，布爲七同餘，故有司之臣，頗爲持難。左相則擇其中事知者十人，加其料布，則亦可爲勸奬之道雲，而臣意則三十人，雖有能否之別，奔走服役則一般，不必有所區別，而左相之意如此，十人則每朔給布一疋，其餘則間朔給之，未知，何如？上曰，左相勸奬之言，有司持難之意，亦然矣，而旣有所重，依初頭所陳，定式施行，可也。〈出擧條〉上曰，近來凡事，稍久則易懈，牲署提調，毋論曾經未經擇出事，分付該曹，可也。〈出擧條〉兵曹判書金聖應曰，西北別付料窠，平安道則淸北十二邑皆入之，而咸鏡道則六鎭、三、甲外，鏡城、明川、吉州三邑，丁亥年追入，端川、北靑、洪原、咸興等邑，則癸卯年故相臣李光佐爲兵判時，陳白追入。加出料三窠定平、永興兩邑，甲寅年因暗行御史趙漢緯書啓，自廟堂覆啓定奪爲之，內試射十年一次爲之，而庚申年已設行矣。上曰，此事，何如？在魯曰，咸鏡道之獨許六鎭、三、甲，未知其爲當，而至於南關諸邑之皆入，亦太濫觴。北關諸邑，只爲許付，平安道之淸北皆付，亦未知其爲當，只以江邊七邑許付似宜矣。上曰，效力於國家者，雖淸南，豈下於淸北哉？一從舊例爲之，而時存之窠，勿爲沙汰，更考前例而陳達，可也。訓鍊都正具聖任曰，敦義門營建時，自朝家施賞與否，詳知陳達事，下敎矣。辛卯壬辰都城女墻及體城修築，敦義門自御營廳，兼爲營建，故取考謄錄，則畢役後，因大臣陳達，令該曹稟旨論賞，而都廳申漢章加資，李泓兒馬賜給，築門牌將曺廷協加資，策應監官三人中二人，邊將除授，一人相當職除授，各所牌將，則以兒馬、上弦弓，分等賜給矣。蓋申漢章、曺廷協，以其兼管門役之故，加資，而策應監官三人，分掌酬應，故賞典有差等矣。光熙門，亦於其時，自禁衛營，兼爲營建，而都廳尹慤、申命仁，兒馬賜給，尹一商、沈澍，上弦弓賜給，以其分掌實仕不多故也。策應監官申行楫，監築牌將李秀枝加資，此則兼管門役之故也。今番彰義門役，則都廳策應監官，監築牌將，浮石牌將，各定一人，使之擧行，而虹霓改築，門樓營建等役，首尾六朔，能爲告訖，實仕日字，雖與城役經年之時，有異，其門役監董之勞，則似無異同矣。寅明曰，舊事以軍門爲之，而今番繕工監役監造矣。別單書入時，與軍門將校，同爲書入，似如何，故拔去不書，而監造監役，亦當有論賞之事矣。上曰，繕工監役，追後別單書入，可也。〈出榻敎〉督運御史李昌誼進伏曰，北路薦被凶荒，以監司狀啓見之，不啻驚心慘目，而傳聞則亦有浮於此者矣。聖上深軫救濟之策，必欲急運嶺穀，臣以不材，猥膺明命，敢不竭其心力，思所以少紓乙丙之憂，而第有急時變通者，敢此求對矣。耗牟貿牟之限二萬石，入送廟堂，曾旣屢飭本道，不待臣下往，道臣想已區劃督送，而其外加劃二萬石，則似聞專是皮雜穀，而外面石數雖多，其實必多陳腐之空殼矣。藉令趁期運送，決無賑飢之實效，而況沿邊諸邑，雖有折半留庫之名，每多傾庫分散之弊。且累萬石穀物，若非四五百船隻，則決難裝載，而聞兵船元數不多，漁採地土船，盡皆聞風逃散雲。督捧捉運之際，將費許多日字，若値風意，則嚴冬大海，載送固絶難，而或遭風浪之災，則嶺民北民之不幸，姑勿論，朝家所以至誠拯救者，將歸於虛地矣。廟堂之初不許取用浦項倉穀者，固知其意之有在，而臣意則以浦倉所置之正穀一萬石，先爲汲汲載送，則大有勝於二萬石皮雜穀之數，而在嶺民，減轉輸之勞，在北民，有急救之實，誠爲萬萬兩便，故敢此仰稟矣。上曰，所達然矣。以便宜行之，可也。在魯曰，追後加劃之二萬石，蓋以大小米租牟太等通計之意，元非專是皮雜穀也。旣以連續載送爲言，則今不必曰減定，爲先以大小米太等，正穀萬石載送，又一萬石，自當爲春後運送之資矣。且浦項穀之推移先送，固出於急救北民之策，而其代則不可不急速移充，用於春運，此則御史當主管督促矣。副司直李宗城曰，浦項倉穀，旣爲取用，則必令充代其數後，上來事，別爲申飭御史，好矣。上曰，依此分付，可也。〈出擧條〉昌誼曰，閔亨洙，曾以督運下去時，廟堂許帶軍官一人，今亦依此例帶去，而所去軍官，有職名然後，庶有董飭列邑之效。軍器僉正閔孝百，曾經守宰之任，以善治見稱，其爲人亦頗勤幹，可任率去之意，敢此仰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嶺南事，誠爲可悶矣。浦項穀，旣傾送北道，而此後輸送，又未知當入幾許，前頭本道與北道年事，亦未可知。湖南所貿穀物，今年內，使之運納於浦項倉，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昌誼曰，朝家雖許兵船之載送，而待變船隻，有難盡數奪出，且聞其制，可用於戰，而不利於載穀行海雲。關東與元山等處商賈船、漁採船、地土船等，沿邊列邑，別定差員，急急多數捉送事，兩道道臣處，令備局，另爲嚴關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船隻造出事，前旣分付於慶尙左右水營矣。左道封山船材本不足，而左水營物力甚凋殘，射軍木量宜劃給，而右水營則卽是統營，不可與左水營比同，而只造十隻船，五隻使之加造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昌誼曰，廟堂，以造船事行關，分付左右水營雲，而臣下去後，若未及造，則申飭董造，以爲及時之用，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嶺南穀物，旣已括送北道，則不可無預儲他穀之道，令惠廳上納大同中，優劃別儲置，留之本道，以待不時之需，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咸鏡道南北關絶遠，監司去營，無以及時檢察於北道，曾前金漢喆，爲北評事時，亦有北關監賑之事雲。時任評事，雖以親病，姑徐其行，而使之趁開市下去矣。催促下送，以爲北關監賑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督運御史當速去乎？昌誼曰，姑觀數日，而當辭陛矣。昌誼先退。正言魚錫胤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勿煩。錫胤曰，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上曰，亟停勿煩。錫胤曰，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錫胤曰，請聖鐸等三人，竝令還發配所。上曰，勿煩。錫胤曰，請還收罪人樸重葵放送之命，嚴鞫得情，依律勘斷。上曰，勿煩。錫胤曰，請還收楊就達酌處之命，仍令該府，依前嚴覈勘處。上曰，勿煩。錫胤曰，請薦棘罪人匡誼，更命拿鞫，按法處斷。上曰，勿煩。錫胤曰，請薦棘罪人宋翼輝，更令王府，拿鞫嚴問，期於得情。上曰，勿煩。錫胤曰，我國家右文爲治，學校之外，又重書院，其所以崇報先賢，培養儒士，可謂至矣，而末流之弊，紛紜猥雜，至於今日而極焉。惟我聖上，式遵先朝之令甲，甲午以後創建書院，一切毀撤，其矯浮文而敦實化之聖意，孰不欽仰？而其中大儒賢、大節義妥靈之所，亦歸混撤，則已有矯枉過直之歎矣。至若三聖祠，尤有重焉。孔聖及朱子，卽所謂凡有血氣之所尊親，天下萬世之所共師，箕子之於我東，其變夷爲夏之恩，雖家侑而戶祝之，未爲不可。故儒生輩或感地名之偶同，或慕古義之有據，院宇而奉之，俎豆而享之，爲人心之所依仰，爲神理之所安妥，而一朝撤而去之，則景象愁慘，姑捨勿論，揆諸國體，寧不寒心？惟彼諸生，目見靈宮院宇之蕩爲丘墟，內自館學，外至八路多士，莫不惶駭震薄，奔走號籲，幾至痛哭流涕，而不能已，懇冀成命之亟寢，而殿下一味沮抑，終靳兪音，豈不有慊於大聖人轉圜之美乎？藉使存三聖之祠，特命勿毀，少無妨於禁令之申嚴，苟能副多士之望，屈意曲循，反有光於重道之聖德。請還寢箕子、孔子、朱子祠宇毀撤之命。漢喆曰，書院雖有弊端，三聖祠宇，則言未畢。右副承旨尹彙貞曰，臺啓未下批之前，儒臣徑先陳達所懷，事體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錫胤曰，白鹿洞書院、滄洲精舍，皆享侑先聖，則三聖祠宇，雖不毀撤，豈有妨於禁令乎？在魯曰，書院誠有弊端，而三聖祠，則事體異矣。箕子則古有奉以鄕校者，江陵亦有丘山書院，今之混爲毀撤，似如何？故臺臣至有發啓事矣。上曰，當下敎矣。升堂入室之聖賢，何等尊重？而外方浮儒，憑藉聖賢，僭越建院，其爲褻慢，莫大於此。況孔聖大聖，下奉我東先賢，季氏泰山，其禮雖微，孔子所譏，不若林放，其流之弊，將至於國不國而君不君。卽今所爲，末流之弊，將至於旅泰山，其若魯君，先正季氏僭濫之誅，昭公豈至於乾候？王者飭勵，先以重繩，然後綱紀可立，而參酌處分，亦云末減，況箕子院宇之毀，曾前亦多有擧行之事，則今者從浮儒之章，混同竝擧，其果是乎？設或所懷，其在事體，陳章，可也，被斥學儒，又動浮儒之言，遽爾傳啓，事體未知得當，亟停勿煩。錫胤曰，臣之無似，本不敢以言官自處，而今此三聖祠宇混撤之擧，關係斯文，貽累聖德，故愚衷所激，妄有所論矣。及承聖敎，不惟不賜開納，縷縷辭旨，極其嚴峻，至敎以動於學儒之浮議，臣於此，竊不勝惶恐悚蹙之至。臣之所論，一則爲聖德，一則爲斯文，有何見動於學儒之浮議也？且臣忝在臺閣之列，凡有所懷，疏與啓，宜無異同，而今此不以疏以啓之敎，尤切訝惑。雖然，緣臣誠意淺薄，不能仰格崇聽，此莫非臣不能見重於君父之致，其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陳章傳啓，其事豈異？而浮儒張皇，外方觀望，飭勵之敎，便若浮雲之中，撓動耳目，欲沮其事，事雖微矣，其蔑紀綱輕君命，大矣。頃者勉飭，其墨未乾，今者此擧，其非期望於耳目，王者飭勵，宜先責備，依啓。漢喆曰，先聖之有書院，我國旣有數處，而古人有一間茅屋祭昭王者，浙東亦有虞舜廟，則箕子之不敢爲書院，亦未見其然矣。何必盡毀三聖祠而後，禁令可伸耶？上曰，必也正名乎？三聖祠宇，必欲置之，則首倡士子，必置法，然後當從之矣。在魯曰，士子置法之敎，誠過，而臺避依啓之批，亦過矣，此事實非關係於偏論也。寅明曰，魚錫胤，以贊善魚有鳳之子，於儒門事，不能不力扶有此陳啓，實非有私意也。聖上雖或堅執，而何至有觸激？聖批依啓過矣，乞卽收還焉。彙貞曰，大臣所達，誠是矣。臺批還收，何如？在魯曰，今者臺啓，設或不槪於聖心，何至若是過抑乎？避辭依啓，誠爲過當，還收，似好矣。寅明曰，近見錫胤持論，不甚峻激，此啓出於公議，何必如是摧折耶？上曰，予非惡而抑之，而魚錫胤故，以責備而依啓矣。諸臣陳達如是，依啓，改以勿辭，可也。〈出擧條〉上曰，今番擧措，誠怪異矣。太學連爲陳章，學儒鄕儒，又繼起，經幄耳目之官亦動，而或疏或啓，以尹鳳九之故，金漢喆之爭之過矣。予初見湖西査啓，心極驚駭，不待其更査，而特先罷職者，是也。然而金始炯，豈隨尹鳳九而爲之乎？粗解文字，則造出僭制之事，以孔子，下配於我東先賢，事之寒心，豈有過於此者乎？乾候敎之後，有不爲停啓者，非予臣子也。在魯曰，魚錫胤今番陳戒之疏最好，內人事，臣亦見之矣。上曰，疏則好矣。在魯曰，王誅二字，豈可施之於儒生乎？上曰，然則屑越之儒，先正王誅，改以先以重繩，可也。漢喆曰，向者臨治大獄，而辭色不動，今者何爲觸激？辭令之間，如是太過，臣嘗區區仰勉，以節喜怒愼辭令矣。伏望聖明，更加體察而警惕焉。上曰，四時亦有秋冬，人君必安坐靜默，然後可以爲之耶？在魯曰，此後則飭勵，而今番雖不如此嚴處，誰復有犯者耶？上曰，今番不爲嚴處，則末流之弊，將至於無所不至。儒臣俄者所達一間茅屋祭昭王雲者，亦當有如此之弊矣。奏畢。諸臣以次退出。

9月3日

行都承旨權𥛚〈病〉。左承旨金尙星〈坐直〉。右承旨林柱國〈坐〉。左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右副承旨尹彙貞〈呈辭〉。同副承旨朴師昌〈受由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毅中〈仕〉尹學東〈病〉。事變假注書趙世選〈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下直，尼山縣監崔昌愈。

○林柱國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左副承旨兪健基，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李箕鎭，昨日違召，今日亦不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說書李箕彥，昨日政移拜臺職，今朝出去，司書洪益三，奉命在外，兼司書、兼說書俱未差，下番他無推移之道，勢當以上番，姑降入直，而輔德未差，兼輔德徐命臣受由在外，兼弼善洪昌漢在外，文學尹東浚方有身病，兼文學李濟遠陳疏入啓，下番將未免闕直。文學尹東浚，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今月初四日，王世子與賓客相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輔德、兼司書、說書、兼說書，俱未差，兼輔德徐命臣受由在外，兼弼善洪昌漢在外，司書洪益三奉命在外，將無以備員。在外人員，似當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與未差之代，以在京無故人，一體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王世子與賓客相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輔德、兼司書、說書、兼說書，俱未差，兼輔德徐命臣，兼弼善洪昌漢，司書洪益三，俱在外，將無以備員進參。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未差之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在外人員竝改差，政官卽爲牌招開政。

○又以吏批言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經之人，或在違牌坐罷，或居中考，或解由未出，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勿拘解由。

○有政。吏批，判書徐宗玉進，參判未差，參議尹汲牌不進，左承旨金尙星進。

○吏批啓曰，本曹參判及大司諫，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及春坊多窠，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鄭羽良爲吏曹參判，鄭翬良爲佐郞，金聖運爲大司諫，李光溥爲輔德，李濟遠爲獻納，李昌壽爲司書，金光世爲兼司書，李重祚爲說書，鄭宲爲校理，李宗迪爲副校理，鄭俊一爲修撰，趙顯命爲社稷都提調，金興慶爲司饔都提調，金興慶爲御營都提調，閔應洙爲掌樂提調，李箕鎭爲觀象監提調，尹陽來爲典牲提調，金始炯爲繕工提調，鄭錫五爲司圃提調，朴文秀爲司宰提調，李益炡爲同春秋，閔百行爲兼東學敎授，金瑞龜爲司藝，呂光世爲校檢，李道顯爲司宰僉正，李復齡爲英陵參奉，李瀞爲靖陵參奉，呂冕周爲禁府都事，宋翼輔爲寧遠府使，書題單申翼周。

○兵批，判書金聖應病，參判金若魯病，參議李匡輔入直進，參知李宗白病，左承旨金尙星進，以徐命九、兪宇基、尹得敬爲副司直，洪益三爲副司果。

○以吏曹參議尹汲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兪健基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尙星啓曰，兼司書金光世，時無職名，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光世爲副司果。

○以尹學東爲假注書。

○兪健基啓曰，右議政趙顯命處偕來史官朴師訥，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他史官替送，何如？傳曰，允。

○傳於兪健基曰，召對爲之。

○以平安監司狀啓，德川居旗牌官金重三等渰死事，傳於兪健基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金尙星，以武二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監試官司憲府監察金光迪，以陵幸時押班監察拿處事，今方待命矣。莫重國試，不可無監試官，令政院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金尙星啓曰，因武二所草記，監試官金光迪，以陵幸時押班監察拿處事，今方待命，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李師重，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例六品遷轉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近來紀綱解弛，人不畏法，雖以試紙事言之，朝家旣有定式，科場時輒復嚴飭，而無意遵行，事雖微瑣。有關國體，一向違越，後弊難坊gg防g，故今番監試初試兩場試券，一倂取來考見，則其中二所六昃入格試紙，敦厚絶異，大違定式。已現發之後，不可置之，入格擧子，限一年停擧，當該試官，竝從重推考，打印官拿處，以懲後日，何如？傳曰，允。

○林柱國，以奉常寺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本寺東籍田畓，當初以上中下三等，分等定式，而一等膏腴之地，或入於三等，曾前畓庫，混入於田庫，虛實相蒙，眞僞相雜，等數漸下，田稅漸縮，已成流來痼弊。前提調臣申晩，以分等事，筵稟蒙允，分等文書，纔已成出，不可不改打量，詳知其土品之膏瘠，等數之高下，然後可以定式施行。趁此秋成後，令該曹發遣郞廳，與地方官，眼同改打量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兪健基，以義禁府言啓曰，江原監司狀啓及全羅監司狀啓據，刑曹粘目內，江陵前府使洪重徵，海南前縣監吳遂采，時任縣監南益年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洪重徵，今方待命，卽爲拿囚，吳遂采昨因傳旨，方在囚禁中，南益年，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司憲府監察金光迪、金益憲等拿處事，傳旨啓下矣。金光迪，武二所監試官，金益憲，館所監試官，俱在試所，待試畢拿囚，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林益彬手本，則時囚罪人柳奎運，自數日前，重得外感，頭疼如破，肢節刺痛，惡寒特甚，頑痰塞胸，呼吸喘促，飮啖全廢，多服發散之劑，而終不得汗，自昨夕證情越添，方在昏昏不省中雲。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金尙星，以戶曹言啓曰，本曹經用銀貨，無他出處，專靠於各店稅銀，而近年以來，所謂舊店，擧皆蕭殘，稅入大縮，不成貌樣，誠爲悶慮。卽聞江原道淮陽、金谷舊店至近之處，銀脈又復産出，極其豐盛雲，當此銀貨不敷之日，非但空棄可惜，各道銀鉛店，勿論豐殘，專屬本曹事，曾有定奪矣。上年春間，自廟堂，雖有銀鉛店新設禁斷之令，至於此處，旣是舊店近處，則與新設有異，本曹若不復設，許多銀貨，將未免空失。今此淮陽産銀處，自本曹爲先採取收稅，以補經費之萬一，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今此式年東堂武科初試時，一所主掌官軍器僉正閔孝百，嶺南督運御史啓請軍官，代軍器寺僉正徐時賢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宋時涵上疏，伏以臣庸愚陋劣，百不猶人，而猥蒙恩造，濫廁臺省，前後忝叨，非止一再，動輒僨敗，積釁如山。卒以毀院之不能匡規，厚招章甫之疏斥，臣實瞿然，無以自解，詣臺自劾，實出愧服，寧有一分抗顔之意？而處置請出，出於意外，恩召之下，不敢晏然就職，玆從闕外，短章控籲，冀被譴斥，以安私分焉。臣旣被儒疏之斥，宜不敢容喙於祠院事，而愚衷所蘊，不敢自隱，惟聖明澄省焉。書院流弊，不可殫擧，而若其當初建設之意，則實是美制。今若只見其弊，而一倂毀撤，則不幾於矯枉而過直乎？況復轉輾，而至使聖如孔子，賢如朱子，功德如箕子，而亦不免入於其中，則其有玷於右文之治，爲如何哉？彼多士之連章力爭，亶出於聖朝培植之化，而日昨陳啓，誠得臺體，則殿下固當卽賜開納，而乃反辭敎極嚴，至許辭遞，而幸賴轉圜之量，旋卽反汗，我殿下弗咈之德，孰不欽仰？而第三聖祠宇，其尊敬之道，宜同國學，尤不可輕議毀撤，臣愚死罪，伏願特允疏啓，以光聖德焉。朝家命令，宜用一切之法，而不可異同於其間也。臣於書院現告，再出勿施之令，竊爲之訝惑焉。彼再犯現告者，初非一事而疊罪也，前後條貫各異，則雖十被罷削，宜無容貸，而且金始炯、朴文秀等，俱以此事，不免再罷，則到今撓改，已涉斑駁，而誠有乖於必罰之義。且國家之待臣隣，同是一事，而昨旣罪彼，今又恕此，使之晏然在職，則此豈人君，以廉恥御世之道哉？臣謂宜收再現者勿施之令，一體例勘，使朝令必信焉。近來科場之不嚴，誠一痼弊，而今番監試，兩所受券之卒，索錢於士子，與錢多者，雖晩呈，而置之早呈之軸，與錢少者，雖早呈，而置之晩呈之軸。視錢之多少，以爲早晩之分，若不與錢，則終置亂軸，不入於考試之中，其弊之關係至重，而至於一所，則軍卒偸出入格之券，見捉於試官，而不爲移法曹嚴査，略施笞罰而止。臣以爲兩所試官，竝從重推考，監試官則不可不拿問也。本朝之事，皇朝實無異於內服，爲尊者諱，《春秋》之書法，而臣伏見李玄錫所編《明史綱目》，則其立綱之文，任意褒貶，至有當諱而不諱者。玄錫，卽本朝之臣，則亦一皇朝之遺民，而敢於皇朝祖宗之事，肆筆不諱如此，而廷臣陳達，至於入梓進御，其將流傳千百代而不滅矣。彼玄錫，固不足責，而我殿下尊周之誠，後之覽此書者，恐有竊議者矣。臣以爲亟命儒臣，就此等立綱處而改正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書院事，此正名尊聖之大義，則焉敢從浮儒紛紜，極涉無嚴。以一事疊不申飭，例也，一邊請寢，一邊欲疊申飭，亦涉異也。試官事極涉細瑣，豈可登諸章奏？勿辭察職。

○辛酉九月初三日申時，上御興政堂。召對入侍，參贊官兪健基，侍讀官元景淳，檢討官洪象漢，假注書李毅中，記事官全命肇、趙鼎耉。元景淳讀《資治通鑑》第八卷，自神爵四年，止長樂爲庶人。洪象漢讀自三年bb春b正月癸卯，止都單于庭。兪健基bb讀b自甘露元年春正月，止皆附小昆彌。李毅中讀自二年春正月立皇子，止皇后曰皇太后。景淳曰，十七板史斷，漢宣帝所謂奈何純用德敎用周政，所以敎太子者，可謂非矣。俗儒不達時宜，雖不可用，儒術則何可不用也？自高祖不好儒術，故漢家之治，終歸於苟且，而至於宣帝，則專以刑名，綜核爲治，尤不好儒術，故其言如此矣。上曰，才不借於異代，人君誠心好儒術，則皐陶、稷、契，亦當出於其時矣。象漢曰，高祖時當戰國之季，無眞儒，故高祖所以慢罵，而文、景以後，以黃、老刑名爲治，故雖有篤厚之稱，不能復古者，亦以此也。司馬光王霸無二道之言，豈不非歟？王道霸道，正如氷炭，然而以司馬光之見識，猶爲此言，朱子、胡氏，皆以爲非矣，此可見義利之分截然，而亦可爲警惕體念處矣。上曰，司馬光則只見其外而言之，故如此矣。象漢曰，第三板嚴延年母之言，豈不賢乎？雖人君，不可以非罪殺人，而作一守宰，嚴刑嗜殺，豈能保其身名乎？上曰，然矣。健基曰，小臣待罪下邑時見之，則監司、御史，以嚴見稱者，號令風生，人皆畏之，不然則要譽而已。若行寬仁之政，則謂之柔弱，風力雖可畏，而末終無實效，人心漸爲偸薄，元氣不能扶植矣。上曰，彼言然矣。象漢曰，三代之後，漢宣之治稍勝，如感喩淮陽王事，唐以後，無此術，幾乎神化不測矣。健基曰，漢家則文帝之治爲勝，篤厚見稱於史氏矣。上曰，漢家風流篤厚，而猶有大不敬之律矣。象漢曰，以其篤厚，故用法亦峻矣。又曰，漢宣排斥儒者，而猶講五經同異，則不可謂專不尙儒術矣。上曰，此則然矣。象漢曰，爲太子忽忽不樂，而更選王政君，使之入侍，敎太子之道，極其誤矣。宣帝之無識，乃如此矣。上曰，漢元之懦弱，亦可以見之矣。象漢曰，頃有海嵩尉墓致祭之命，而翁主不爲竝擧，故疏疑於一體致祭之敢達。上曰，一體致祭事，政院知而擧行，可也。〈出榻敎〉健基曰，文學尹東浚，承牌入直矣，因掌令宋時涵疏中，論及一二所試官事，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卻，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宋時涵疏中，試所軍士捧錢之說，何如？象漢曰，士子呈券之時，或有捉出之弊，故京華士子，則以饌果等物，給其軍人，而鄕儒則或不無與錢者，然此等事，何可登諸章奏乎？上曰，然矣。景淳曰，小臣昨夕，承牌入直，伏聞筵中，有辭令過中之敎，臣竊不勝憂歎之忱。人主一心，萬化之本，只當物來順應，不可有所激惱。一言一事，必合於理，不言而信，不怒而威而已，何可過用聲氣，以駭聽聞乎？初批卽爲收還，轉圜之德，雖切歆歎，而益加意於體察操存之工，俾無頻復之悔，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此非惡魚錫胤而爲之也。其所處之，亦極雍容，而儒臣之言，大體則是，當留意矣。象漢曰，小臣於書院事，有嫌不敢參涉之事，不敢爲疏啓之論，而今入筵中，有區區所懷，故敢達。大抵書院，誠有弊端，申明甲午之令，一番釐正，聖意雖有所在，而三聖祠宇，則事體自別，雖於片紙之間，若有書三聖名號者，必謹拾而敬藏之，不敢褻玩，而今者埋其板，而移其像，有乖於尊敬之道。其他書院之當毀者，爲一百四十餘所，外方士子，不知聖意，其所見毀者，非其祖先，則卽其長老之素敬愛者，故號呼奔走，景色愁慘。臣則知殿下之非所樂爲，而鎭之以從容，使中外，無驚動失心之患，豈不好耶？況乾候之敎，尤是臣子所不忍聞，殿下於辭令之間，每多過中處，雖嘗敎之以悔之改之，而又復如此，此豈非殿下所當加意處耶？群臣有罪，則當含笑而處之，何必過其辭氣耶？上曰，孔子大聖人，而猶有宰我之答，後人觀之，豈不以爲過耶？箕子祠毀撤，前例多有之，而未聞有爭之者，春秋祠尤爲寒心者也。位板埋於淨地，畫像移奉鄕校，眞是敬之如父母，尊之如神明，未見其不可也。象漢曰，書院之一時毀撤，士子猶爲驚惶，而至於三聖祠，亦不持難，儒生之爭之者，亦可見培養之士氣也，必須鎭以從容，好矣。上曰，以卽今擧措見之，末後處分，不可不嚴也。着紗帽者，敎其子弟士子，則動經幄耳目之官，而至有自比錢唐之言，則豈非怪異乎？其君有所執之義理，而必欲以義理角勝，則是與其君，爲義理之戰也。事體果如何？雖談笑而處之，不可不嚴矣。象漢曰，雖觀前後疏錄，搢紳家子弟，則無同參者，疎逖儒生，不知聖意之如此，爲其事面而疏爭者，亦不可非矣。景淳曰，凡人七情，惟怒難制，當可怒之時，觀理而處之，則自然忘怒矣。聖上今番處分，亦多有觸激處，乾候之敎，豈可承聞者？改下爲望矣。上曰，予本無可怒事，予於臺批，亦不動辭色矣。季氏旅泰山之敎，宜自知之，豈乾候之敎，爲不忍聞者耶？象漢曰，小臣又有所懷敢達。自祖宗朝，或有御前決棍之事，而非大罪，則不施矣。今番陵幸時，因幺麽一武臣之記過，至於御前決棍，而只爲三度，事近於戲劇，豈不爲損威之歸乎？此後則非大段可罪之事，則勿爲如此處分，好矣。上曰，軍中騎馬時，控馬則決棍，軍法如此，亦多有前行之事，而杖數多則恐或傷命，故參酌略施矣。健基曰，參酌略治，可見好生之德矣。刑杖不必過用，而不忍人之心，長爲保守，好矣。上曰，當留意矣。奏畢。諸臣以次退出。

9月4日

行都承旨權𥛚〈坐〉。左承旨金尙星〈坐直〉。右承旨林柱國〈病〉。左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右副承旨尹彙貞〈呈辭〉。同副承旨朴師昌〈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毅中〈仕〉尹學東〈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江陵府使朴弼幹。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權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藥房都提調臣金在魯，提調臣李箕鎭，副提調臣權𥛚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前劑入湯劑，已盡於昨日，臣等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議定繼進當否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一樣，予則咳嗽猶往來，氣候差勝後一樣矣。湯劑加劑五貼以入，待下敎入侍，宜矣。

○兪健基啓曰，大司憲尹得和呈辭入啓，執義許沃呈辭，掌令李光湜在外，宋時涵呈辭，持平金尙迪奉命在外，李應協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尹容，以禮曹參判梓宮加漆事，長生殿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判義禁李箕鎭，連日違召，尙不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以奉敎李益輔，檢閱金相福、黃景源，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彥陽縣監柳漢柱拿來，慶尙左兵使狀啓，兵曹粘目，憑閱處之事，傳旨啓下矣。柳漢柱，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權𥛚啓曰，右承旨林柱國，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右副承旨尹彙貞，呈辭入啓，同副承旨朴師昌，受由在外。近日廳中，位甚不齊，事多苟艱，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承旨一員有闕，則稟而開政，爲例規，卽今承旨有三員，豈可逐日開政乎？置之。

○又啓曰，假注書尹學東，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新舊別軍職試射時，南行別軍職崔挺天，柳葉箭二十九分居首，直赴殿試。

○傳於金尙星曰，判府事兪拓基，月廩不爲領受雲，其令本道，更爲輸送。

○掌令宋時涵啓曰，臣於見職，蹤地危蹙，就職之牌，不敢冒承，乃於控免之章，附陳愚淺之見，及承批旨，辭意截嚴，旣責之以無嚴，又敎之以涉異，臣誠惶隕震惕，靡所容措。夫孔子、箕子、朱子之道，如日中天，百代宗師，以殿下崇儒好學之誠，寧忽尊敬之道，而今此新令之下，三聖遺祠，曾不區別於混毀之中，則固知聖意，雖有所存，而外面視之，徒有埋其版撤其像而已，其景色，果何如哉？今之三司諸臣，中外章甫，猶且不能仰認聖意，交章爭論，則天下後世，復安知埋版撤像之爲正名尊聖之大義乎？此臣所以不避鈇鉞，亟請還寢者也。至於現告一款，與聖祠存毀，條貫各異，請寢祠院者，蓋爲其旣建之後，不宜輕毀也。請嚴現告者，只爲其朝禁之下，不宜創建也。苟使諸臣，恪守朝令，不有紛然建設之弊，則豈於今日，有此至難處之境也？況今七道現告，旣已來到，或有一犯而一罷者，或有再犯而再罷者，事旣收殺矣。忽作新令，以爲此後，雖有再犯，無得再罷，此實有乖於必信之道，而難免斑駁之歸矣。且他人旣多再罷，則後之再犯者，決不欲晏然職次，自貽放倒之誚，必將有欲入閉門，無限難便之端。臣之請施例勘，豈有他哉？法不可低仰，人各有廉義，此不過欲法令勿撓，而廉恥得伸也。今聖上，一邊請寢，一邊疊飭爲敎，有若祠院之毀，違令之律，同條而竝貫者然，臣竊訝惑也。若夫事係科場，事雖微而體則重，隨聞論列，實出糾正之意，而反承細瑣之敎，語涉皇朝，宜謹而不可忽，請改史綱，自附尊王之義，而終無一字之批，此莫非如臣不肖無狀，見輕於君父之致，其何敢晏然冒居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兪健基啓曰，掌令宋時涵，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9月5日

行都承旨權𥛚〈坐〉。左承旨金尙星〈坐〉。右承旨林柱國〈坐直〉。左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朴師昌〈呈辭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毅中〈仕〉尹學東〈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仇寧萬戶金益魯。

○林柱國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時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姑無時急稟定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掌令宋時涵，引避退待，已至經宿，尙未處置，事甚未安。執義許沃，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今下弓矢，仇寧萬戶金益魯處給送。

○林柱國啓曰，奉敎李益輔，檢閱金相福、黃景源，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校理鄭宲，時在公洪道忠州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傳於林柱國曰，召對爲之。

○以李朝望爲假注書。

○兪健基，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分授北漢山城女墻及城廊改築事，前已啓下矣。今月初三日畢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刑曹啓目，倫紀罪人李金男，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罪人李金男，時囚典獄署，移囚本府，而依例三省推鞫，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義禁府草記，倫紀罪人李金男，旣已拿囚，依法例三省推鞫事，允下矣。委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左相進去。

○又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海西捉來壇賊等，自秋曹還送，故逢賊諸處査問間，拘留本廳矣。其中賊人閔周三，卒得重病，今初五日巳時量物故矣。令漢城府依例檢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林柱國，以觀象監言啓曰，本監命課學祿取才及科擧時所用方書，《表天綱gg袁天綱g》一冊，《範圍數》一冊，《徐子平》一冊，《應天歌》三冊，《六壬課經》六冊，《斷經》一冊，開刊已久，流來散失，幾至於絶無之境，而此等卜書，異於他書，本學之外，求得無路，故新進之輩，不得考閱，難以依倣，且科試與取才時，無可憑考，誠爲悶慮。不可不趁速刊印，而物力不至大段，分付該曹，以爲印出之地，何如？傳曰，允。

○執義許沃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快正王法。請還寢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快正王法。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請還寢遠材減死定配之命，更令王府，拿鞫嚴問。新除授司諫院獻納李濟遠，時在京畿龍仁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掌令宋時涵，引避之辭，上款所陳，雖有所執，下段論列，不無挾雜，請掌令宋時涵遞差。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宋時涵事，頃者之章，不無挾雜，而其旣飭諭，則不悛其習，外似非乎藏頭，意則隱然挾雜，請寢其事，反欲疊飭，意頗不美。處置之前，方欲下敎，挾雜之名，以公聽者處置，焉敢逃乎？依啓。

○文學尹東浚疏曰，伏以臣猥以蔑學，謬膺試任，考券取捨，固未必一一無失，而伏見掌令宋時涵疏本，乃以科場不嚴爲罪，至請問備，臣不勝訝惑之至。勿論其言之虛實，旣經睿燭，明賜批敎，則從而辨理，臣亦勞矣。第玆事關係科場，則亦不容一任泯默，略陳其實焉。大抵試院之規，隔帳後凡係收券等事，固非試官所知，今番一所收券，視前甚少，復飭軍人，列立捧券，隨捧作軸，曾無堆積，則軍人之於其間，雖欲用奸，早晩倒置，其勢末由矣。且臣平日謬見，每以考官，多忽於晩券爲病，雖最晩呈券者，靡不致意。考閱所以末端四五軸內，亦有被選者，無一不考之券，則臺疏所云，早晩視錢，不入考試者，誠不知何所據也。至於入格之券，偸出見捉一款，尤極孟浪，殆是臺臣，不曉試院規例，而輕爲此言也。蓋考試之際，入格之券，悉置試官之前，臺監監守，終日不離，臨夜收藏，封貯一器，諸試官着押別置，以俟畢考，則軍人偸出，豈有其隙？笞罰軍人，別有由焉。終場收券之時，軍人之持初場落軸往來者，擧子輩，錯認爲偸出新券，或有來告者，諸試官，以落幅與新券，不能截然相遠，致此儒生之錯疑，略施笞罰而已。其時事實，不過如此，臺疏所云，豈或因此，而拖引牽合耶？流丸不止，區gg甌g臾難逢，則無惑乎因疑成眞，指虛爲實也。雖然，臣旣冒入試院，遭此意外人言，亦安得晏然而已乎？昨在直中，陳籲見阻，理難少淹，不免徑出，臣罪至此而尤大矣。伏乞聖明，亟命鐫遞臣職，以謝人言，以肅朝綱，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批旣諭，此非撕捱者，爾其勿辭察職。

○刑曹參判吳光運疏曰，伏以臣自去年秋登對之後，離違耿光，期已周矣。跧伏郊原，瞻望雲天，犬馬之戀，轖結於中，不意秋曹佐貳之命，忽及於屛退之一棄物，記識之恩，非不感激，而其於妨聖朝綜覈之政，增賤臣惶蹙之私，何哉？臣賦命至薄，稟性至迂，世路險巇，媒孽多端，進必以進爲罪，退必以退爲讒，臣安得不及此無事之日，少陳肝膈之辭，以冀天地父母之照察也哉？噫，便訣堯、舜，豈臣之所欲哉？臣之束帶趨朝，始自甲辰胄筵之侍，於今十有八年之間，承命嶺薦一事外，未嘗獲譴於君父，前後筵奏疏封，不知其幾萬言，而殿下無不虛受，古今人臣之得此於上者，鮮矣，臣何苦而不樂仕進哉？特以時俗不能容臣，臣亦不能苟容於時俗，故不得不決退耳。臣之所藉手以事君者，只有不欺二字，而進退者，人臣之大禮防也。斯義也，上以陳於殿下，下以告於廷僚者，十有餘年，一朝淟涊而食其言，自陷於欺心欺君之科，則當作何如人哉？加以十年以來，薦罹禍酷，痰火攻爍，神精都喪，奇疾嬰身，長時負席，雖使臣無從前情勢，只此病狀，萬無供仕之望。伏乞聖明，亟許鐫改，以安私分，以便調息，千萬幸甚。臣方乞免之不暇，宜不敢贅陳他說，而臣受恩罔極，圖報無階，臣於從宦陳力之外，有可以少裨聖世者，不過言語而已。臣身旣退，又竝與言語而廢之，則是臣自絶於君父也，此非臣之所敢安也。世固有以多言病臣者，然臣歷觀唐、虞以來，君臣之際，皆不過以謨以言，臣今舍此而奚圖？所可悶者，言益多而怨益衆，然臣旣無求於世者，而又何懼焉？臣於近日事，竊有耿耿所懷，不計僭越，敢此附陳，惟聖明澄省焉。嗚呼，殿下所履，卽至艱險之會，往牒所罕有，而殿下孝悌之德，迥出百王，孟子所謂聖人，人倫之至也。只就孝悌之德而言之，則雖堯、舜，何以加焉？噫，誣之一字，非所論於堯、舜者，某人有罪，以其罪罪之，可也，君誣二字，是何言也？旣無其誣，又豈有可辨者乎？辨君誣三字，尤涉大不可，而群下見識，無有及此者，臣竊痛之。大抵治罪之道，明其罪然後，可以服人心。舜四罪，而天下咸服，以其罪罪之也。兜之罪曰比周，工之罪曰讒佞，鯀之罪曰婞愎，苗之罪曰逆亂，若以苗之罪被兜，以工之罪蔽鯀，則雖以兜、鯀之負犯，而必不服其罪名矣。此天下萬事，所以貴正名者也。李匡誼之罪，殿下不能明白說破，臣請言之，雖干連逆獄者，不服而死，則無孥籍之律，此乃三尺至嚴，古人所謂法一動搖，民無所措手足者也。設或君上，爲過重之擧，輕施孥籍之法，執法之臣，爭執可也，況請之乎？且聖上之處分福澤者，乃聖人誅心之天討，孝悌出天之至德，法盡於此，無以復加，而匡誼之無中生有，法外用律者，專出黨心，以殿下之至明，覰破其心，則得之矣。殿下平日痛惡黨論，常有誅一人懲百人之意，臺諫之身，雖不可殺，而其心則可誅也。孔子誅亂政大夫少正卯，少正卯，何嘗有顯然可誅之罪耶？孔子察其亂政之心而誅之，亂政二字外，未嘗演出別說，至公至正，故人心咸服。殿下若以黨心二字，勘匡誼，以臺諫之故，而特從末減，亟施絶島之幽，則不惟與匡誼同心者，皆震慄革心，雖與匡誼角立者，皆以黨論爲戒，彼此帖然，同歸皇極矣。殿下乃於匡誼本罪之外，演出君誣二字，遂致群下紛紜，朝廷不靖，可勝歎哉？臣謂君誣二字，不惟群下道不得，向日大誥，卽昭揭百代之文字，其中君雖曰誣四字，卽爲改下，是臣區區之望也。因竊伏念君臣如父子，臣視君如父，君豈視臣不如子乎？臣累侍鞫事，見鞫囚纍纍然凶穢之狀，眞鷄豕之縛就屠殺者，無復人理。臣心中以爲，名爲臣子者，苟其所犯，不至於惡逆，則君父不當以此而待之也。近年以來，以近侍被鞫命者，殆至於十數人之多，其中雖有罪犯至重者，而若其十數人者，豈皆包藏惡心者哉？群下之負吾君，雖萬萬絶痛，而亦恐君臣恩紀，因此寢薄，而殿下之待群下，將至於草芥犬馬之視也，此臣所以私自流涕者也。臣愚死罪，竊以爲殿下，不能正心以正朝廷，只以爵祿威罰，駕御群下，故風俗大壞。卽今兩邊精神，只在銓地，投間抵隙，患得患失，有不忍正視。臣於今春松楸途中，見吏曹參議李宗白過去，問之，則爲見其伯父奉朝賀葬禮而去也。無幾何，聞宗白蒼黃上去，只隔數宵，而不得臨穴，臣怪而問之，則吏曹兩堂，皆適有故，參議將獨政故也。噫，父兄之入地，終身不可復見，銓官之爲政，豈無他日？而捨此就彼，顚狂如此，臣獨自歎息，以爲士大夫喪心如此，國必危矣。臣旣聾瞽於世，偶因出門，而撞見此事，臣之耳目所不及處，此等事，何可勝數也？今日士大夫風習，可以因此而反隅，寧不寒心？士大夫不愛官，然後不負國，患得患失者，無所不至。願殿下養臣下有節，拔之於利慾膠漆盆中，然後爭奪可禁，黨論可破，朝廷有底定之期矣。且竊伏念近來世事變遷，人無定人，物無定物，臣竊怪之。辛壬年間，聞李匡德能持淸議，見排於鏡、夢，不染不撓，與卽今左右相，無少異同，今忽陷身於相反之罪目，何也？聞匡德，居在鄕廬，不干世事，其兄弟有執拗之性，各自以其見爲見，而凡事不相通議雲。臣與匡德，數三相接於朝行，雖不親熟，而略得其人，其於挽止匡誼之所爲，則有餘裕矣。其不聞知，明矣。及其兄弟死生之際，不計其見之同不同，其事之知不知，而只動於急難之私，寧以身替其禍者，此亦人情之所難也。雖其倉卒胡辭，自陷大僇，而以殿下之孝友治國，豈不觀過於救弟一段耶？況語言爲罪，非聖世事也。噫，外革鏡面，內藏龍尾者何限？而兔爰雉罹，冤者莫伸，世間事每每如此，此從古志士所以長歎者也。一朝緩急，臣未知負國而報國者，果在何人耶？當此才難之時，如匡德者，誠不易得之才也。其所守來歷，又如彼，薰沐而陶鎔之，豈不在於造化之功用耶？今日風俗壞敗，紀綱陵遲，至於貽勞聖慮，頻設縉紳之鞫者，實由於臺選之募雜，其尤甚者，如鄭熙普者是已。名爲士夫，而艶皮漢萬金之産，以臺閣而袒臂於父子兄弟爭財之訟，雖傾江河，而不可洗臺閣之此羞也。若在祖宗朝激揚之時，則臺閣之作此擧措者，宜不復齒於朝紳，況擧論於臺職乎？今則不惟不枳，而昨擬柏府，今拜薇垣，有若兩司風采之地，非此人莫可者然，遂使掖隷來見之說，發於章疏之間。噫，使掖隷，詗察朝臣之家者，此聖世必無之事也。設有疑似，則爲臺閣者，明言陳戒，可也。此義則不可責之於此輩，而公然閃謊於誣人之章，有若應有是事者然，其誑惑聽聞，傳疑後世，非細事也。其造言誣人之狀，已悉於大臣之奏，而至於元無是事，則未及辨破臣，故及之於疏末，以明造言中造言，以曉一世也。嗚呼，殿下深居九重，豈知人心世道之至於此極耶？士大夫目中，只知有勢利與朋黨，而不知忠義名行之爲何物，風靡波蕩，日甚一日，將欲盡化爲鬼魅而後已。臣每念及此，終夜遶壁而不能寐，殿下何不穆念於淸燕，發歎於中朝，以講挽回之策耶？臣雖病癈，心在王室，或有事物，是非相感發，輒因辭疏，有所附陳。噫，身家之利，莫如仕宦，身家之害，亦莫如言語，觀臣之取捨，而必有知臣之苦心者矣。世之厭臣者，欲竝與其言而廢之，則亦不難，毋論閑司漫職，勿復檢擬臣名，則臣之言不患不絶矣。答曰，省疏具悉。不憚嘲斥，無隱自任，其庸尙之所陳，俱爲切是，而李匡誼事，尤爲是矣。噫，予之初頭博議，意蓋此也，而往事雖勿說，其時奏議，若卿所陳，豈至事件之層生乎？四字改下，而鄭熙普事旣諭大臣，其造言誣人，自無逃於霄壤，我無是事，渠言何累焉？王者奉乾行，道無狀之說，何足辨諭？於銓官事，揚淸之意雖美，此人亦非區區於利祿者，此不過銓曹無人。誓戒迫頭，顧嚴紀綱，先公後私之意，今者譏斥，無或過於揚淸，不顧事勢而然乎？任人勿疑，卽予素志，而人雖譏斥，用之在一人，只此爲任，自劃職事，所執過矣。分義不然，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判義禁李箕鎭疏曰，伏以臣之庸陋，最居人下，從前叨竊，罔非踰濫，每自循省，已多愧懼。乃於千萬意想所不到，忽被金吾寵擢之命，臣誠震惶，繼以訝惑，不敢知聖上則哲之明，在心之簡，奚爲而有此謬誤也？夫貳公崇銜，是何等峻秩，王府首席，是何等重任，而不拘銓格，特降中批，猝然擧而委之，若無一分難愼底意，縱使其人才庸素著，資望允葉者，在朝廷命德之典，固不容若是其輕且易，況於如臣百無一可取之賤品乎？古人所云，匪榮之災，不稱之刺，尙屬臣私義，只此一段擧錯，恐貽四方譏議。臣惟駁正之論，縮伏以俟，輒入文字，有若飾讓，亦係臣所不敢，一味泯默，薦犯違傲，臣罪日積，臣情愈蹙。且臣身帶保護之任，跡阻起居之列，有乖微誠，合被重誅，玆敢隨牌詣闕，略暴危懇。伏乞聖明，將臣新授職秩，亟行鐫改，仍賜威罰，使國家名器，不至玷辱，而微臣分守，得以粗安，實公私之至幸也。答曰，省疏具悉。卿以昔年侍從之臣，今者陞擢，可雲晩矣，卿勿過辭，從速行公。傳曰，王府長官，其曠深矣。判金吾批下，待開門牌招察任。

○右賓客李德壽疏曰，伏以臣所値不幸，忠君之志，不能自達，徒資讒口之罔極。夫臣之無狂易喪性之疾，國人之所共知也，何故公然誹謗聖主，自取不測之誅乎？今雖使憎臣者，觀臣之疏，不過曰是欲使君父，稍霽過中之威怒而已，何嘗近似於臺臣之言？而今乃曲爲訓釋曰，是乃愚弄殿下也，譏切殿下也，侮慢殿下也，極爲構捏，殆無人理。臣誠怛然惱駭，莫知其故，反而自省，無非臣咎。《易》曰，君子知微知彰。臣於李錫福疏出之日，不能見幾而作，乃今時涵醜辱狼藉之後，始乃斂而遯野，甚矣，臣之鈍也。臣竊聞時涵，在楊州，與前獻納朴㻐，同日承召，時涵先數日入城，匿身避人，蹤跡怳惚。及㻐追至，乃不知時涵所在，大以爲怪，遂疏陳其狀，請加警責。政院拒而不捧，翌日時涵之疏上矣。夫以臣衰疲無援，苟欲擊去，直如撥麷之易耳，何至過費機關，至於如此？政gg正g以精神有所注嚮，不得不施此毒手耳，臣前疏所謂不能自已者，此也，而其所分疏，又何心與口之不相應也？抑臣又有所惜，夫以時涵之風稜，倘生於唐、虞之際，必將劾禹曰，子何以侮慢吾君，謂吾君無若丹朱傲乎？使生於漢初，必將劾周昌曰，汝何以譏切吾君，以吾君比之於桀、紂乎？使生於武帝時，必將劾東方朔曰，汝何以愚弄吾君，謂吾君盡三輔而爲苑乎？三箇題目之外，又隨以無禮不敬，夫誰曰不可？然則其直聲之振於一世，奚直殿上虎哉，而獨恨其生此衰世，得一殘劣之老物，爲他人浪肆搏噬耳。彼旣以竄配爲請，則嶺海荊棘，固爲臣所處之地，而迄今得保一壑，苟全微命，亦出聖恩之曲庇，況可論於官職去就之際乎？諺曰，亡羊而補牢，未爲晩也。誠得自今知懲，埋跡田裡，以爲息黥補劓之圖，則人之餉臣，不可謂不厚矣。臣之所兼經筵賓客，皆緊任，不宜許久虛帶。伏乞亟賜解遞，仍命銓部，永刊朝籍，以快人心，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玆事業已下敎，卿何撕捱？其勿辭察任。

○禮曹參議趙榮國疏曰，伏以臣於月前，猥掌試事，而以入格一試券之敦厚違式，至有當該試官重推之命，臣於是，誠不勝慙惶震竦之至。夫近來士子輩，不有朝禁，爭用厚紙，要爲科場觀美之資者，其習誠甚不韙，而且新頒定式，亦極申嚴，故臣於考試之日，試紙之稍涉澤好者，一倂黜去，而第許多試券，目定其立落，手揣其斤兩，勢有所不暇兼者，坌氄倥傯之際，未及一一料檢，不覺厚券之混置於入格中，而至煩廟堂之譴責，此莫非臣昏謬不察之致。違越定式，自有其律，問備薄罰，不足塞辜，見方縮伏訟愆，恭俟重勘，而繼伏見憲臣疏本，則盛論近日科場不嚴之弊，以爲今番兩所收券之卒，索錢於士子，錢多者雖晩呈，而置之早軸，錢少者雖早呈，而置之晩軸，若不與錢，則終置亂軸，不入於考試中雲，而至有諸試官論罪之請，臣始驚駭，繼以訝惑，莫知其所以也。大抵科場事例，極爲嚴重，士子呈券之後，則試官坐處，卽隔以一帳，使不得相通視，而帳外糾檢，自有其人，藉令軍卒索賂之弊，誠如臺言，有非諸試官之所可周察，而且伊日場屋，頗爲從容，晩後呈券，亦不至亂投委積，故監試封彌收券謄錄之官，列坐收捧，取次作軸，則軍卒輩，似不得容奸於其間，而至於終置亂軸，不入考試之說，尤有所未可曉者。蓋人定之限纔過，則廳上之帳亦撤，其後事，卽諸試官之所共參見者，而若其限前之券，初無紛然堆雜之弊，故此時則作軸已畢，而謄錄之官，亦從以退出矣。及其收亂軸也，計其數，則不過爲數十張，而亂軸則元無書塡字號之例，故卽令收取藏棄。收券之卒，雖欲以早軸，換置亂軸，其於字號之或塡或不塡，何哉？此則事理明甚，不必多辨，而第其所爲言，意頗甚緊，有非尋常規警之比。無論事實之如何，臣是主試之人，則凡有咎責，臣實爲首，顧此待勘之蹤，斷無冒沒周行之望。新除有命，而末由承膺，曠日虛帶，尤增悚蹙，玆不得不略暴實狀，露章請譴。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命遞臣職名，仍勘臣罪戾，以礪公法，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爾其勿辭察職。

○辛酉九月初五日申時，上御興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林柱國，侍讀官元景淳，檢討官洪象漢，假注書尹學東，記事官全命肇，記事官趙鼎耉進伏訖。景淳讀《資治通鑑》二十三下編第一板初元元年，止第八板是歲弘恭病死。上曰，下番讀之。象漢讀第九板初武帝滅南越，止第十四板長信少府薛廣德爲御史大夫。上曰，承旨讀之。柱國讀第十四板永光元年，止第二十板美惡是非果安在bb哉b。上曰，注書讀之。臣學東讀第二十板賈捐之與楊興善，止終板頗留屯田備要害處。景淳曰，司馬光所以論責貢禹之說，極爲切至矣。蓋人臣納諫之道，必貴乎責其君之短處，以補其德，而以貢禹之智，豈不知當時之大患，惟在於恭、顯之用事而然哉？只以其難言，故隱而不言，但言其君之易受處，此非諫臣之風，司馬光之論斥，烏得免乎？上曰，司馬光之論，是矣，而自古人臣，能責其君之所難受者，其亦未易矣。象漢曰，諫臣進言之道，在於因其勢而利導之，而自古諫臣，泛然進言，徒責其君之不納者，蓋未得諫諍之道而然矣。且以近來言之，爲殿下諫臣者，專昧利導之義，或進一言，輒咈聖意，以致上敎之過中，幾至言路之杜塞，此臣所以憂悶不已者也。伏願聖上，深思來諫之道，每恢虛受之量，則非特諫風之振刷，抑亦聖德之有光矣。上曰，儒臣所陳，是矣。予於虛受之德，可謂不足，而近來諫臣，亦未見格非之人矣。象漢曰，以蕭望之之數薦名儒事觀之，儒臣出入筵席，則其所裨益之弘多，槪可知矣。惟願聖上，必以招致儒臣爲念焉。上曰，雖似伊、呂之儒，旣不久留，則立談之間，有何可爲之事，而且近來之人，一邊則勸其國徵用，一邊則勸其人難進，此弊實爲悶矣。象漢曰，殿下若以至誠，廣招儒臣，則孰不感激就徵，而儒臣旣來，則益加禮待，使之出入筵席，則其所聖德之補益者，尤如何哉？上曰，所陳是矣。吾所以待賢之誠，可謂未盡，而世道之勸儒臣自高者，其亦痼弊矣。柱國曰，當此衰末之世，專沒格君之風，臣實慨然矣。近者東北之災異，實爲古史之所無，伏願聖上，克加修省之工，深思消弛之策焉。上曰，陳其災弊，勖予加勉，其意可尙矣。近來陰盛陽微，水乃陰氣，故東北之水災如此，予甚悶焉。今此勸勉，豈不留意哉？象漢曰，臣敢因文義，有所仰勉焉。今觀漢元之事，則莫非乾剛不足之致，惟聖上，必體乾剛之義，懋盡自強之德，則君子小人消長之幾，不難辨破，而其所消災之道，亦不出這工矣。上曰，儒臣之言，切實矣。賢邪消長之幾，實爲凡主之所難知，故貢禹所以不諫恭、顯之用事者，蓋以其君之所難知而然矣。若以諫臣之道論之，則難免不言之罪矣。象漢曰，若使貢禹，預度其君之所難受而不言，則罪固大矣。若不知恭、顯之奸而不斥，則無足爲賢。司馬光之論極是，而蓋貢禹，非不知恭、顯之奸邪而不言，徒以其君之難受而不言，諫臣之風則蔑如矣。上曰，倘使漢元，初疑望之而不用，則已矣，旣知望之而任用，則豈容恭、顯之讒而入之哉？象漢曰，漢元帝，蓋弱矣。始疑望之不肯就獄而後，果自殺，則恭、顯無憂之說，可知其奸，其所責罰，不過免冠，而終不能奮發，以底其罪，此莫非至弱之致矣。景淳曰，自古人君，明於義理而後，可以辨群下之邪正，聖上必須留意於明理上工夫焉。上曰，所陳是矣。果能明理，則做何事而不明哉？象漢曰，臣方待罪館職，與聞議諡，職掌所關，竊有區區所懷，敢達矣。故判書臣李植，卽仁廟朝名臣也。文章道德，冠冕一世，而亂後自處以罪人，冬不處於溫堗，別寢以終其身，仍戒子孫薄葬，而勿立墓碑，故子孫體其遺意，不爲請諡。肅廟丙寅年，因故相臣金壽恆言，特命贈諡，先正臣宋時烈，撰諡狀，而旋遭己巳，自歸寢閣矣。甲戌後儒臣金鎭圭，又陳此事，特命破格，用先正已撰之狀，至戊戌年，始蒙節惠之典，而本家子孫，猶恐傷於平日謙挹之遺志，尙不延諡，先朝特恩之不卽擧行，誠甚未安矣。且李植之子故相臣李端夏，孫故相臣李畬，俱以先朝賢相，禮遇隆重，無異於山林之人。揆以法例，宜有易名之典，而以其先諡之遷就，兩相子孫，又不肯請諡雲，尤豈不欠典乎？臣意則故判書文靖公臣李植延諡之禮，斯速擧行，而故相臣李端夏，故相臣李畬諡號，亦令太常議定，恐合事宜矣。上曰，近來文集，擧多文具，而《澤堂集》，則全無文具。予自在潛邸，每常披覽，祭禮有所採用，今亦時時見之，多有所益矣。延諡之尙今不行，誠過矣，申飭斯速擧行。故相臣李端夏，故相臣李畬諡號，亦令斯速議定，可也。〈出擧條〉上曰，宋時涵所陳《明史綱目》，果指何事也？象漢曰，《明史》所記，燕王某擧兵之事矣。上曰，書院事，鄭熙普則藏頭論列，惟宋時涵，則擧名顯言，而時涵之論，專出挾雜，意欲疊飭，故未及處置之前，予欲下敎，以大臣不入來，故未果矣。許沃處置所論，不無挾雜之說，是矣。象漢曰，宋時涵之不藏其名，顯擧論列，似非挾雜之意，而臣以爲許沃遞差之啓，似是意外矣。上曰，愚者鄭熙普，藏頭論列，居前見敗，時涵又何以藏頭言之乎？其所擧名，亦爲挾雜矣。象漢曰，宋時涵爲人，本來順便，實非挾雜之論者也。儒臣退出。上曰，注書出往政院，持大誥而來。臣學東承命出來，持大誥而進伏。上曰，承旨書之。傳曰，頃者大誥中，君雖曰誣，臣敢復提，改以雖甘黨心，焉敢復提？書畢，諸臣退出。下備忘記曰，入侍承旨去來直拜，雖由疎於禮節，不可不飭，推考。入侍儒臣，不能規檢，以致特推，推考。

9月6日

行都承旨權𥛚〈病〉。左承旨金尙星〈坐直〉。右承旨林柱國〈坐直〉。左副承旨兪健基〈坐〉。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朴師昌〈呈辭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毅中〈仕〉尹學東〈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鐵原府使兪㝡基。

○林柱國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兪健基，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尹容，以禮曹參判，梓宮加漆事，長生殿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林柱國曰，督運御史李昌誼留待。

○備忘記，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於林柱國曰，督運御史李昌誼引見。

○林柱國，以大報壇雅樂造成廳言啓曰，今此雅樂，旣已造成，各樣樂器、風物、冠服等物，別單書入，而依前定奪，藏置於大報壇樓上庫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林柱國曰，樂器旣已訖工，堂上郞廳，持樂器入來。

○林柱國，以吏曹言啓曰，本曹佐郞鄭翬良呈狀內，矣身與本曹參判鄭羽良，有兄弟應避之嫌，依例入啓處置雲。相避之法，在下當遞，佐郞鄭翬良，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林益彬手本，則保放罪人柳奎運，病勢今已向差，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啓曰，倫紀罪人李金男，旣已拿囚，依法例三省推鞫事，允下矣。兩司城上所，所當牌招言送，而自前日暮之時，亦有取稟退行之例，待開門牌招言送，何如？傳曰，允。

○林柱國，以義禁府言啓曰，江原監司狀啓據，刑曹粘目內，江陵前府使洪重徵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洪重徵，前以他罪，方在囚禁中，推問時，以此狀啓內辭緣，添入問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李光湜啓曰，臣於月前，適出郊外，重患輪感，累日呻痛，柏府除命，忽及於此際，臣驚惶感激，不敢久淹，昨始僅僅擔還，而自劃之地，理難復冒。且臣與兼持平權賮，有婚家之嫌，揆以法例，在所必遞，而不可一日虛帶職名，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兪健基啓曰，掌令李光湜，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林柱國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命下矣。日勢已暮，不得爲之，初七日國忌齋戒，初八日國忌正日相値，初九日當爲擧行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右議政趙顯命疏曰，伏以臣頃控苦懇，仰瀆崇聽，及承恩批，未蒙允可，兼宣別諭，責厲彌重，臣惶恐悶塞，益不知所以自措也。臣之猥承新命，已近數旬，其間臣竊思之熟矣，臣不敢知殿下之再授臣此任者，果何說也？匡格燮理之責，固非如臣等輩所可擬議，至於救時彌綸，卽相業之最下者，而臣則不能庶幾其萬一，不惟不能救之，益有以病之，不惟不能彌綸之，益有以決裂之，要其本末長短，畢露無餘，而罪狀之現著不可掩，又如此。方其在職時，雖未忍遽加斥黜，姑且因仍存留，旣遞之後，則便可以改求賢德，以幸國事，而不此之爲，又欲以臣代臣，有若非此人莫可者然，其爲聖人則哲之累，固已甚矣。而以殫技之驢，踏故磨之跡，在國事，誠亦何利焉？德不足以鎭物，才不足以補弊，初旣不量而冒當，今又知難而復進，事端之出於智慮意想之外者，倘有如前日之紛紜，則雖天地之仁，日月之明，顧何能每每爲臣地，而畢竟朝象之潰裂，世道之壞亂，當復如何也？殿下若一念及於此，則必不待臣之畢辭，而知所以改圖矣。言出肝血，實無一毫矯僞，惟聖明更加三思焉。且臣得見畿儒疏本，其所以譏斥臣者，無餘地，此固不足與之呶呶相辨，而其爲羞辱，則大矣，尤何敢爲抗顔冒進之計也？以此以彼，義在必辭，伏乞亟命遞解臣所帶相職，以幸公私焉。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以卿體國之心，以大體解職，故尙今稽謝，爲卿過矣，爲卿過矣。倚毗之待深矣，濟民之事緊矣，卿須顧今日之國事，體小子之思卿，安心勿辭，卽日入城，用副至意。傳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辛酉九月初六日巳時，上御興政堂。督運御史留待引見入侍時，左承旨金尙星，御史李昌誼，假注書尹學東，記事官全命肇，記事官趙鼎耉進伏訖。上曰，當初設置浦項之意，蓋爲北民，而今者督運，其在南民，亦云苦矣。御史雖以北民之故，而下往南土，亦以慰恤南民爲念，毋使困勞也。御史李昌誼曰，南民若聞此敎，則咸仰聖德，必不苦運穀之勞矣。臣當奉此聖敎，傳諭於南民，以慰其勞，必以十月之前，收捧穀物，運致於北道矣。上曰，散在民間之穀，期月督捧，則守令必難之，而民亦怨矣。御史下往後，觀其形勢，以便宜處之，可也。昌誼曰，捧穀一節，實爲難處矣。徒恤北民，督捧散在之穀，則騷擾必起，南民之怨可慮，亦爲南民，姑徐收運之擧，則寒風漸生，北民之望政急。臣當下去，與道臣相議，必以南北周便之道措處矣。上曰，頃日筵中，北道移穀，以嶺南兵船載送事，令廟堂，分付，而運穀之時，船隻似無不足之患耶？昌誼啓曰，北路移穀，以嶺南左右沿兵船取用事，朝家纔已分付矣。朝令之下，各鎭堡所在兵船，則想必一齊領付，而雖係左右水使，營底所管兵船，沒數裝送，俾無一時稽緩之意，更令廟堂，各別嚴飭於該營，以爲及期運送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昌誼啓曰，北路沿海船隻，急送嶺南事，廟堂纔已分付矣。卽今風氣日高，運穀萬分時急，而近伏聞嶺南地土船及往來船隻，則擧皆聞風逃散，祗以若干船隻，累萬石穀，實無及期載運之勢。況前後朝家所以特運嶺穀者，專爲北道生靈，則在本道之義，豈可措手安坐，以待穀物之自至乎？元山等處，多有商賈大舶及杉船、槽船、漁採等船雲，今當北風之時出送，則尤似無難矣。限萬餘石容載船隻，定差員，卽速津送事，更令廟堂，各別嚴飭於北道道臣處，何如？上曰，此乃北民之事，雖不申飭，北伯亦豈不惕念擧行乎？限萬餘石，所載船隻，趁速發送之意，自廟堂更爲嚴飭，可也。〈出擧條〉上曰，移穀時所入軍丁，出民力而運之耶？昌誼曰，水軍中出雜役而運船矣。上曰，嶺南之民，雖曰姑無北民倒懸之憂，而今此運穀之擧，亦云其勞，則北南之民，貧困一矣。惟爾御史，一視南北，而同恤其民焉。昌誼曰，臣伏聞嶺南消息，則各邑所儲之穀，其旣不多，頃者所貿之穀，多在山邑雲。臣計其收穀發船之期，則風氣未高之前，決難運致，故臣見領相而博議，則以爲往與道伯相議處之雲，而道臣之各爲其道，實爲難矣。上曰，吾當下諭。承旨書之。傳曰，噫，王者視民，南北奚間？轉粟救民，王政所先，吁嗟北道，薦被大歉，民生顚連，濟活漠然。以北伯陳聞，近者所聞推之，景象慘然，奚甘玉食？今者督運之命，蓋由於此。噫，《孟子》亦云，昔之人其尙共濟，其無物我，故河東、河內之轉粟，豈有督運之擧，而近來不然，紀綱解弛，王令壅滯，守土之臣，各私其道，無一毫共濟之意故也。頃者嶺伯，親承下敎，而亦不着意，徒撕捱乎不緊筵奏，不卽奉行廟堂之令，狀聞去來，徒費日字。初意欲先差御史，觀勢下送，秋風漸高，北民嗷嗷，今者卽令下往者，亦由於此。咨道臣，體予軫恤北民之意，協心御史，申飭運穀，而予於南民，亦有所矜惻者，設置浦項，蓋爲北民，而凡事因循，恬然爲事，所儲之穀，其旣尠矣，近者外方，多不奉法，各邑穀物，其亦枵然。頃者貿穀之命，廟堂指揮，意欲便於南北，而今聞御史所達，沿海所貿，亦不多雲，今者轉穀，將犯深冬，吁嗟南民，其亦困矣。雖然南道浦項，北道元山，蓋南北共濟之意，歲之豐歉，其難預度，他日北民，焉知無今日南民運穀之苦？吁嗟，南北之民，俱我赤子，使南民，若念濟活同胞之義，庶寬其苦矣。咨御史，欽哉恤哉，欽哉恤哉，於北道民方倒懸，他尙道哉？而海泊船隻，非擾北民者，深冬之前，運穀爲重，纔自廟堂雖申飭，於北伯之道，豈可專付於御史嶺南，其無送船迎穀之道乎？其令趁卽擧行，俾無無船滯穀之弊事，下諭於南北道臣及御史。上曰，御史此行，雖曰往南，實則爲北，其所救民之任，無異於北伯，各別措置也。《詩》曰，玁狁之故，所謂故者，乃爲民之故也。今者督運之擧，亦爲北民之故，運穀之際，毋使南民呼怨也。舜命夔之辭曰，寬而栗，必體此義而使民也。昌誼曰，聖上旣授臣此任，又敎臣如是，敢不仰體聖意，竭力奉行，而督民運穀之際，當思以恩以威之道矣。今者督運之擧，旣爲北民之故，則嶺南之民，似不苦矣。承旨金尙星曰，聖上以生民之道使民，民必不怨矣。上曰，留庫之穀旣無，則御史下往後，及期督捧，其於南民，豈不可閔乎？昌誼曰，捧穀之難處，俄有所達矣。勢當臣往見，而浦項倉外沿海邊，若有儲穀之事，則不出浦項之穀，而推移沿海之穀，先爲運送矣。上曰，以入去浦項之穀，先爲推移運送，似好矣。昌誼曰，臣今當奉命遠離，敢以一言，有所仰勉矣。仰瞻天眼，漸有非昔之歎，古者朱子曰，收拾精神，聖上若思此言，涵瀁gg涵養g精神，大有所益，小臣區區之望，不勝幸甚。上曰，所陳，是矣，可不勉焉？御史，今以經幄之臣，奉命而去，可謂得人，必須善爲拮据，皆生南北之民後，可以見我御史之責，固不可謂小矣。昌誼曰，聖敎如此，臣敢不竭力奉行乎？昌誼退出。上曰，頃者吳光運之疏，所論李宗白之事，果何事也？尙星曰，其時李宗白，以誓戒迫頭，故不得已上來矣。上曰，所陳切實矣。尙星曰，頃日吳光運疏批中，何累之累字，似是陋字，而書下以累字，伏未知誤書而然乎？上曰，果是陋字，而誤書以累字，改以陋字，可也。傳曰，刑曹參判吳光運疏批中，渠何陋焉之陋字，誤書以累字，改下銓曹，無人下，添入誓戒迫頭四字。〈出榻敎〉書畢。諸臣退出。

○辛酉九月初六日未時，上御景賢堂。樂器都監堂上、郞廳引見入侍時，右承旨林柱國，都監堂上申思喆，假注書尹學東，記事官全命肇、記事官趙鼎耉，郞廳崔逵泰、李延德、閔光遇、李埴、徐敏修、李宗喆進伏訖。上曰，堂上堂下之樂，皆持來耶？思喆曰，竝爲入來矣。上曰，先上鍾石磬，各設於堂上堂下。思喆曰，雅樂改造，實爲重難，而無事速成，費用亦小，不勝幸甚。上曰，無事速成，極爲喜幸，而頃聞諸郞，晝夜罔怠雲，其所勤勞，可知矣。思喆曰，諸郞廳，多用筋力矣。上曰，予曾聞管聲，其聲甚微，今番則能得合笙之妙理，而頃者使臣所得來合笙之石，用之否？延德曰，今者管聲，稍勝於前，而音律猶爲不合矣。上曰，崔逵泰、李延德進前。逵泰、延德進伏。上曰，頃有所下敎，而爾等之知音，吾所稔知，以汝所見，今番雅樂音律，大體何如？逵泰曰，臣何能知音？延德，能得音律之妙，而第以臣淺識見之，則雅樂大體，頗得古調，而笙篁音律，終未得其合矣。延德曰，臣亦何能解音律，而以雅樂大體言之，則鍾磬稍合其律，而笙簧亦未得相諧之調矣。上曰，典堂上之樂者，升擊堂上之鍾磬，典堂下之樂者，亦擊堂下之鍾磬，互相葉諧典樂，各奏堂上堂下之樂。上曰，各律皆出於黃鍾乎？逵泰曰，黃鍾之聲，朱子謂之元聲矣。上曰，又彈彼瑟，典樂彈瑟。上曰，以二十五絃彈夜月之句見之，瑟是有聲之物，而今之瑟，胡爲乎無聲？有聲然後，可以格神，其所無聲，極可怪矣。延德曰，朱絃疏越，一唱三彈，以此觀之，似是有聲之物矣。上指籥曰，春秋以爲舞入去籥，此亦有聲之物矣。延德曰，以其有聲，故去而不作也雲矣。上曰，李延德下去，文廟所用籥、籊、干戚及篪，竝持來。思喆曰，冠服亦爲入來乎？上曰，置之。延德持籥、籊等物而進伏。上曰，《詩》雲如塤如篪，此乃其篪乎？逵泰曰，其篪之制，似亦如是矣。上曰，舞干戚於兩階之說，《書經》有之，而予觀今日之干戚，可以想舞階之制度矣。延德曰，今之干戚，猶古之干戚也。上指缶而笑曰，此乃藺相如劫秦王之缶耶？思喆曰，然矣。上拊琴曰，大舜南薰殿上之琴，亦如此琴乎？延德曰，似亦如此矣。上曰，又吹笙簧，典樂吹之。上曰，予聞彼國笙簧，聲甚訇亮矣，此笙之聲，極爲低微，此無他，我國之人，習於俗樂，而疎於雅樂之故也。更或有釐正笙簧之道乎？逵泰曰，以臣之才，決難釐正矣。延德曰，雅樂音律，無相奪倫，可以感通神祇，此笙聲甚低微，而律亦參差，不可仍置。上問於典樂曰，笙簧音律參差，而李延德，慨然有釐正之意，崔逵泰以爲難，汝意亦能釐正乎？典樂曰，旣知其音律之差誤，而不可仍用，臣意以爲釐正不難矣。上曰，今日之敎，意有在焉。旣知其音律之參差，則固不可仍置，立異者不可強迫，置之。李延德與其典樂相議，笙篁gg笙簧g一件釐正。延德啓曰，笙簧音律，參差不合，似爲失序，臣意則今番齎咨官入去時，校正於彼國而來，以爲改造之地似好，故敢達。上曰，李延德所達，是矣。齎咨官入去時，校正於彼國樂院似好，譯官似未渡江，此意趁卽分付，而管亦同爲校正，可也。〈出擧條〉上曰，予見今日之樂物，則巽gg並g皆新新，麾與照燭等物，亦皆今番新造之物耶？思喆曰，竝皆今番新造之物矣。上曰，若造麾與照燭，則所入幾何，而亦不難乎？思喆曰，所入不多，而造出亦易矣。上曰，曾見大祭時樂物，則極爲無色矣。麾與照燭，則依今番新造樣造出，其餘樂器，亦爲隨毀隨補事，分付樂院，可也。〈出擧條〉上曰，樂器所置處，樓上庫窓戶，盡皆塗之否？思喆曰，曾已塗之。上曰，堂上堂下之樂，皆撤而下之。典樂撤樂。上曰，承旨進前，書傳旨。柱國進伏書之。傳曰，樂器造成廳，堂上、郞廳以下元役工匠，竝書啓。〈出榻敎〉上曰，樂器持去之時，郞廳一員隨去，看置於樓上庫，可也。思喆曰，郞廳豈不隨去乎？典樂持樂器出去後，諸臣退出。

9月7日

行都承旨權𥛚〈坐〉。左承旨金尙星〈坐〉。右承旨林柱國〈坐直〉。左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朴師昌〈呈辭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毅中〈仕〉。假注書尹學東〈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世祖大王國忌齋戒。

○權𥛚啓曰，領議政金在魯，加土呈辭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林柱國啓曰，上番兼春秋全命肇，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鄭重器爲兼春秋。

○傳於林柱國曰，以李延德律錯以奏，深思之，其意是矣。十二律相錯，而可謂律乎？向者圭之尺寸推之，雖較正於彼，其知律呂正音奚度，其令該院，依李延德所奏以造事，分付。仍傳曰，勿出朝報，只令該院擧行，以李延德看檢。

○傳於權𥛚曰，領議政金在魯，廣州地母墳加土呈辭，給由馬，澆奠床備給。

○兪健基，以刑曹言啓曰，西部居寡女申召史呈狀內，渠與尹把摠妾權女，有所相詰事。而所謂尹把摠，以此發怒，突入渠家，打破窓戶祭床之後，七十老母及渠身，捽曳庭中，蹴踏亂打雲。故尹把摠奴貴奉，爲先捉來推問，則貴奉招內，其上典尹洙，偏聽其妾之言，親入申女家，打破窓戶，曳出申女母女，數次蹴踏。又以方搥，三四次亂打的實雲。而申女母女之傷處，亦爲看審，則其傷處不啻狼藉。故權女罪狀，爲先自本曹治罪，而尹洙曾經監察，則係是朝官，而突入閭家，手打寡女之狀，極爲駭然，其罪狀，則移義禁府處置，何如？傳曰，允。

○執義許沃啓曰，掌令李光湜，以臣與兼持平權賮，有婚家之嫌，不可一日虛帶職名，引嫌而退。婚家應避，自有法典，其在臺體，勢難仍在，請掌令李光湜遞差。答曰，依啓。

○兵曹參知李宗白疏曰，伏以臣得伏見刑曹參判吳光運之疏，其所論臣者，事關倫彝，語極慘毒。臣看來，心骨俱痛，直欲無生，豈有顔面可顯人世，而若其情實，有不可不一暴者，玆敢冒死而略陳焉。臣之伯父墳山，在於豐德地，以二月二十九日行移窆之禮。臣於伊時，縻職在朝，適値皇壇親享之有命，親臨誓戒，在於同月二十七日。而臣之所帶參銓之任，卽是《五禮儀》所載奠幣瓚爵官也。越例陳情，旣無其路，遂請母墳省掃之暇，得以迤往伸哀於旌翣出地之日，而竟不免抑情徑歸，趁參誓班。噫，父子幽明之訣，只隔兩日，而終未能臨穴一慟，此豈天理人情之所可忍者？然大事在祀，聖躬親將，而由暇有限，不可以曠日展期。職名在身，不可以任情廢公，則掩抑催歸，實爲臣沒身之恨。嗚呼，人皆有父兄，人之愛其父兄，無異乎我之愛父兄，生養死葬之際，必欲自盡其情理者，人與我同耳。今以慘怛至不忍之言，忽加之於人，而不復問其事實之如何，乃欲一筆句斷，容易驅之於傷恩悖倫之科。噫嘻，是豈以常情論哉？雖然此皆臣之罪也。若使臣行，能孚於同朝，蹤跡遠於銓地，則世道雖險，人心雖惡，此言奚爲而至哉？臣實痛泣焉。玆敢瀝血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垂照燭，如使臣一毫近似於言者之言，亟降威罰，以正風敎，仍命鐫削臣職，以幸公私，千萬至禱。答曰，省疏具悉。此何撕捱？爾其勿辭察職。

9月8日

行都承旨權𥛚〈坐〉。左承旨金尙星〈病〉。右承旨林柱國〈坐直〉。左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朴師昌〈受由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毅中〈病〉。假注書尹學東〈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昧爽，有霧氣。

○世祖大王國忌正日。

○林柱國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大司憲、掌令二員未差，執義許沃呈辭，持平金尙迪奉命在外，李應協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林柱國，以禮曹言啓曰，去己未十一月備忘記，冬雨不止，秋牟可悶。此時爲民宜約，三名日方物，一依庚子以前減封，封進之意，分付諸道事，命下矣。今則秋節已屆，前頭誕日爲始，大殿、中宮殿、世子宮所封三名日方物，依例復舊封進之意，分付諸道及開城府，何如？傳曰，依近例固減。

9月9日

行都承旨權𥛚〈坐〉。左承旨金尙星〈病〉。右承旨林柱國〈坐直〉。左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右副承旨元景夏〈在外〉。同副承旨朴師昌〈呈辭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毅中〈仕〉。假注書尹學東〈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艮方有電光。

○下直。寧越府使洪聖輔，理山府使金亨魯，所己萬戶柳重臨，豪打萬戶姜德炯。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林柱國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藥房都提調金在魯，提調李箕鎭，副提調權𥛚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前劑入湯劑，已盡於昨日，且有不可不詳細承候之事，臣等今日率諸醫入診，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一樣，予則入侍時，當下敎矣。

○備忘記，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傳於權𥛚曰，明日次對，使之退行矣，有下敎事，來會之意，史官往諭於首揆。

○權𥛚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爲政事，命下，而判書徐宗玉，鍼灸受由，參判鄭羽良未肅拜，參議尹汲病不來，不得開政雲。參判、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兪健基啓曰，以吏曹參議尹汲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省鞫，兩司當爲進參，而諫院多官，或陳疏入啓，或在外，無進參之員。今日政新除授臺官，待下批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批。有政。判書徐宗玉鍼灸受由，參判鄭羽良進，參議尹汲牌不進，右承旨林柱國進。

○兵批。有政。判書金聖應進，參判金若魯入直進，參議李匡輔病，參知李宗白病，右承旨林柱國進。吏批啓曰，判書徐宗玉鍼灸受由，參議尹汲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吏批。以元景夏爲右副承旨，以金光世爲吏曹佐郞，以李縡爲大司憲，以徐命臣、李裕身爲掌令，以朴春普爲正言，以李宗城爲左尹，以崔逵泰爲奉常正，以成範錫爲正言，以徐宗玉爲同成均，以柳徵爲典設別提，兼漢學敎授單洪啓禧，以金始炯爲判義禁。

○兵批啓曰，前縣監沈佖，前萬戶崔漢遇，前司果南龍擧，閑良李彥和、李震昱等，或城役監築，或軍器別備，或賊人指示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沈佖、崔漢遇，雖已資窮，未經準職，南龍擧未資窮，未準職，李彥和、李震昱，係是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加資。

○兵批，以申在夏爲慶州營將，以尹得商爲順天營將，以李箕鎭、朴文秀爲知事，以朴台煥爲內禁衛將，以洪禹平爲安興僉使，以尹欅爲僉知，以李養正爲蒜山僉使，以趙龜彬爲武兼，以李世馨爲訓鍊主簿，以柳鼎茂、金聲一爲文兼，以成德勛爲蛇梁萬戶，以金承望爲助羅萬戶，以沈若淳爲昌慶假衛將，副護軍尹得和、洪德望、尹彙貞、宋時涵、李光湜，副司直李重協，副司果魚錫胤、金光世，副司正尹學東，副護軍李彥燮，大興山城中軍趙徽。

○兪健基，以備邊司言啓曰，嶺南軍保布作米事，曾已定奪於筵席矣。以沿江沿海邑所在各樣身布，限五百同，使之作米，而節目自本司成送，作米布代，以兵曹木三百同，戶曹木一百同，禁衛營、御營廳木各五十同，磨鍊分定。待本道成冊上來，憑考俵給，而以其作米，計數分屬於出木衙門，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慶尙左兵使李義翼，以身病，累次乞遞，而閫任不可輕遞，使之調理察任矣。今又呈狀內所患，有加無減，漸至危劇，實有生行死歸之慮雲。莫重軍務，許久曠廢，委屬可慮，不可任其病伏，今姑許遞，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因兩司不備，不得爲之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因刑曹啓辭，前監察尹洙，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尹洙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林柱國，以成均館同知館事大司成言啓曰，今九月初九日儒生課試，當爲設行，而大臣有故，大提學未差，限內不得爲之，無故日差退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濟州牧使移文，則旌義幼學許渟，去壬子年分，本州陞補初試參榜，而不得赴會試矣。絶海士子，追後赴試，曾有前例，今辛酉式年監試會試，依例許赴雲。取考謄錄，則乙巳年因濟州牧使移文，本州幼學吳興泰，丁酉、己亥兩年小科初試入格後，不得赴於庚子、癸卯兩式年會試。己酉年又因濟州牧使移文。大靜幼學李九成，甲辰年本州陞補，初試入格後，不得赴於丙午式年會試，而竝追後許赴事移文，據本曹覆啓以爲，凡大小科陳試及陞補初試入格者，已經後科會試，則不得許赴，而第念本州，遠在絶海之外，儒生之入格初試者，難於越海，不得趁赴會試，其勢固然，不可與京外儒生，一例論之。今若拘於常規，旣來儒生，還爲退送，則絶海之人，必有落莫之歎。其在優恤遠人之道，似當有變通之擧爲請，而連有特爲許赴之命矣。今此許渟，以壬子陞補入格之人，已經兩式年會試，則揆以科法，決不當許赴，而曾有吳興泰、李九成特爲許赴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許赴

○假注書趙世選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於楊州海等村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所住處，則以爲再上辭本，未格崇聽，薦承恩批，敦責彌重，類非無狀賤臣，所敢承當者，惶恐感激，罔知攸措，分義所在，不敢更爲撕捱之計，而病狀適苦，難以蠢動，數日調治，容俟少間，謹當趨詣雲矣。臣旣承諧gg偕g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馳啓。

○兪健基啓曰，新除授承旨及臺諫，所當出牌，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司直金有慶疏曰，伏以臣衰耗疾病，死亡無日，閉戶呻苦，萬念俱空。臣之不可復麈於器使，一世之所共知，則銓曹之擧擬舊踐，聖上之隨加恩點，實是意慮之所不及，而至於經筵之職，尤非在野賤臣，暫時遙帶者。臣聞命驚遑，心神靡定。竊伏念臣多病早衰，不敢陳力，粵在丁未春間，請暇歸里，實出長往之意，而其後又因偏見之不欲變改，撕捱前後，不敢爲冒進之計，居閑養疾，僅延殘喘，而十五年來，已作篤老之人矣。奄奄朝夕，生意都盡，復起從宦，非所可論，而假使臣衰不至甚，病且可強，五十九而求去，七十三而復來，非但不成事理，抑亦大關廉義。臣雖無恥，豈忍爲此，而況臣氣血俱竭，神精已消，摧朽癃孱，無復生世人貌樣。至如出入禁闥，日三侍講，決非如臣垂死者，所可承當。私悃之惶隕悶蹙，姑不可言，其在公朝愼簡之道，不亦有乖也耶？且臣年至已久，而尙系朝籍，凡有除拜，惟事違逋，生則爲孤恩負罪之臣，死將作貪寵戀祿之鬼，念之至斯，不覺怵焉而心懼，赧然而顔騂。臣每自歎生於太平，老於太平，遭遇明時，忝竊已過，回顧斯世，實無一分餘望，而所欠者只是休致與一死耳。倘蒙體下之聖恩，獲遂乞骸之前懇，則臣之志願，於斯畢矣。伏乞聖慈，俯念簪履之舊，特軫帷蓋之之報，憐臣衰老之狀，察臣肝膈之言，亟命遞改，仍許退休，以卒天地生成之澤，誠爲大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上來察任。

○副司直趙尙命，副司果閔宅洙，文學尹東浚等疏曰，伏以臣等，猥以無似，謬當試事，事多疎漏，不免做錯之失，玆敢據實自劾，仰冀聖上之裁處焉。初場入格人沈繼衍，卽逆賊成衍之弟也。成衍罪名，何等妖惡，雖其徑斃，不及正法，而其父其弟，或誅或配，次第正罪，則爲繼衍者，何敢肆然出入於試場之中，自同無故之人哉？事極駭然，而臣等以事係久遠，瞢不覺察，拆榜之日，不能拔去，致使妖逆之弟，齒名於選士之列，其爲損國體而辱多士，甚矣。敢此相率仰陳，恭請睿裁。伏乞聖明，亟令該曹，拔去繼衍於榜中，仍勘臣等之罪，以爲任事不察者之戒，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依施，不知做錯，其何撕捱？爾等勿辭察職。

○辛酉九月初九日巳時，上御興政堂。藥房入診時，都提調金在魯，提調李箕鎭，副提調權𥛚，假注書尹學東，記事官鄭重器，記事官趙鼎耉，醫官金應三、許信、金壽煃、吳志哲、白興聲、姜渭聘、金德履進伏訖。在魯曰，朝者問候之批，以一樣爲敎，伏未知感氣一樣未解而然乎？上曰，予則感氣稍解，而以慈殿患候，欲爲問議，而亦欲知脈之虛實，使之入診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本症候有加乎？上曰，感氣未愈，而耳部凝結處，甚爲硜硜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若何？上曰，近來日寒，而姑爲好過矣。在魯曰，使醫官，進診脈候爲宜矣。上曰，見脈之時，每慮不足，故心先動撓，詳細診之，可也。應三診脈退伏曰，脈候左脈，別無大段浮數，右脈比前差勝，而大體則左脈不足於右脈矣。上曰，日寒如此，感氣未解而然矣。信診脈退伏曰，脈候左三部，雖不如右三部之沈靜，蓋以秋脈比之，太從容矣。壽煃診脈後退伏曰，脈候左三部，雖似帶數，大體則調，而右三部極爲調順矣。志哲診脈後退伏曰，脈候左脈，比右脈少數，而胃脈雖似不足，以大體言之，極調矣。上曰，脈道大體，則比前稍調乎？應三曰，比之前日，極爲調順矣。興聲診脈退伏曰，脈候大體，比秋脈差勝，而左脈雖不如右脈，別無大段之候矣。渭聘診脈退伏曰，脈候左三部之沈靜，比於右三部之靜沈，少似不足，以脈之大體言之，可謂極調矣。上曰，慈殿患候，初進湯劑之時，乃以顯有藥效，稍減感氣爲敎矣。予於今朝問候，則又以稍加爲敎，諸般證候，與吾所苦頗同，而耳部後結核處，予亦今日始知之，而此必是痰挾感氣而凝結者，治痰之屬，用之，似好矣。在魯曰，痰之凝結處，乃何邊耳部後，而其形色溫冷，亦何如也？上曰，左邊耳後，而色則如常頗溫矣。應三曰，感氣未解，則流注之痰，乘時凝結，便是例證，主治感氣，則結核處亦可自解矣。在魯曰，結核處之大小形色，臣等在外，未能詳知。今此醫女入診時，亦使軍資正，同爲入侍，詳察後議定當進之藥，宜矣。箕鎭曰，其大小形色，則醫女雖曰目覩，似未能詳察，其令軍資正，同爲入侍，議定湯劑，其在愼重之道，似好矣。上曰，軍資正其已謝恩耶？箕鎭曰，謝恩已久矣。上曰，慈殿恆以痰氣甚盛爲敎，和解感氣，則膈間之痰，似可自解，而凝結之痰，亦可解和乎？應三曰，感氣調和，則結核亦可自散矣。上曰，專主和解，則果用何劑乎？應三曰，進御蔘蘇飮，則感氣可解矣。在魯曰，日氣頗寒，痰氣稍盛，姑止其補中湯，進御蔘蘇飮，似好矣。上曰，劑進，可也。上曰，卿等出去，使軍資正來待也。在魯曰，軍資正自外招之乎？上曰，然矣。諸臣退出。

○辛酉九月初九日申時，上御興政堂。藥房入診入侍。都提調金在魯，提調李箕鎭，副提調權𥛚，假注書李毅中，記事官鄭重器、趙鼎耉，醫官金應三、許信、金壽煃、姜渭聘、鄭爾柱、方泰輿、金德履。都提調金在魯曰，醫女入診退出後承聞，則慈殿感候較重雲，藥路當詳議以定於筵中，故入侍矣。上曰，當詳言證候矣。常時雖入侍，而如卿等之見予，不敢仰見，故不能詳見矣。軍資正入侍時，詳爲稟問，則掌心熱，頭部熱，耳部後，則過於紅潤，幾乎赤黑，而常時氣力甚剛，闕中禮法甚嚴，故雖有此患，亦不廢梳洗，予欲仰白其有妨，而必不俯從，故不敢陳矣。行步則雖高處，亦善步往，而春秋高後，漸有所減，肌膚瘦削，面上眉稜，皆見骨矣。咽喉邊舌傍，有核浮出，已爲數年，甚有妨於呑嚥，而不欲開口見人，軍資正與醫女，請見而不許，以帳縫，敎予瞻見，故見之，則大如潤大豆矣。藥路何以議定乎？在魯曰，舌部證候，分野不輕，未知爲舌本乎？上曰，舌傍而幾居三分之二，過於半矣。金應三曰，高於舌本乎？上曰，高故望見，而卽今小減，故如此矣。有加時，上如布粟米者然，刺痛亦甚，喉門亦不快，呑嚥甚有妨，唾沫亦爲拭出，時爲乾燥，頻頻進茶矣。在魯曰，舌傍證候，自下有聞則久，而不爲仔細下敎，此一節最爲悶迫矣。雖詳知證候，醫不如古，藥難得良，而況未詳知乎？闕中禮法之嚴，雖有伏聞者，而大王大妃殿，以上殿雖當未寧之時，猶不廢禮法，至於耳部有患，而亦不廢梳洗，則此最爲有妨矣。上曰，梳洗後，耳部烘痛爲敎矣。水剌本不多進，而朝水剌，則幾過申後而進之，夕水剌，則更鼓後進之，每以必有所損陳白，而敎以習如此，不妨矣。在魯曰，閭閻亦有習如此，或早或晩而喫飯者矣。藥方議定以達，可也。應三曰，入診退出後，與諸御醫，爛漫相議，則以爲感候方重，連翹敗毒散三貼劑進，則兼有益於耳部等症雲。舌部症候，殊爲非細，感候和解後，當議進他藥矣。上曰，以舌本病，有大段者耶？在魯曰，有之矣。應三曰，感氣差減後，耳部赤黑處散鍼，而舌部則黃蔘煎湯，調用紫金亦好，而紫金味頗不好矣。上曰，湯劑甚緊急，提調先退，速爲劑入，可也。提調李箕鎭，與諸醫先爲退出。在魯曰，腫醫亦不可不待令，而白興聲已老，其次有辛必昌，而方爲召村郵官，畿內郵官換差爲好矣。上曰，賢嬪宮亦有所患，不可不使之來待也，依爲之。〈出榻敎〉在魯曰，提調新除兼帶，自前多有行公者，而卽今王府方有省鞫，內局將設候班，又有監劑膏藥之事，彼此不無所妨，似當有變通之道矣。上曰，判金吾之任許遞，前望單子使之入之。〈出榻敎〉在魯曰，慈殿患候如此，自上所進蔘蘇飮，亦異於補中益氣湯，當有問安之事矣。上曰，慈殿問安，每以爲不安爲敎，而軍資正旣爲無時肅拜，則異於他事，當設候班矣。在魯曰，明日次對，左相出令，而旣設候班，則退行何如？上曰，退行，可也。〈出榻敎〉在魯曰，向者陵幸回鑾後，因筵臣所達，有孝惠公主、延城尉墓致祭之命矣。延城尉金禧，卽金安老之子也。聞公主爲月山大君之子所養，喪後仍葬於月山大君墓前同岡雲，此或由於其舅家被罪之故矣。聖上旣軫念公主爲孝陵同氣，而有致祭之命，則月山大君，亦是宣陵同氣，而當時友愛之篤，風流之美，尙傳於後世。其墓旣與公主墓同岡，則一祭一不祭，似爲嫌闕，一體致祭恐好，故及此公主墓未及致祭前，敢此陳稟矣。上曰，所達是矣。月山大君墓，一體致祭事，分付，可也。〈出擧條〉在魯曰，今番召試事，誠爲難處矣。聖上督出時任翰林，使之焚香而後設行，召試則新薦諸人，亦何敢過爲撕捱，而今則主薦者被罪之後，被薦者之不欲赴試，亦無足怪，蓋聞物議皆如此，其中亦有數人在外者雲。曾前則在外上來間差退矣，今番則召試旣未易得成，雖不敢以此請退，而翰林處則終似徑遽，或可姑退，而或下詢諸議，或更加睿思而處之乎？上曰，此欲問於卿等而處分者也，然則召試姑退，而待他大臣入侍，相議以定，可也。〈出擧條〉奏畢。退出。

9月10日

行都承旨權𥛚〈坐直〉。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右副承旨元景夏〈在外〉。同副承旨未差。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毅中〈仕〉。假注書尹學東〈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金在魯，提調李箕鎭，副提調權𥛚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劑入湯劑，其已進御，而咳嗽等證候，其或有差減之勢乎？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承候爲宜。大王大妃殿，微感之候，亦何如，湯劑其已進御乎？今日更令醫女，入侍診察，有不可已。臣等不任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湯劑進御，頭部咳嗽之候少減，勿爲入診，予則湯劑進御，感候一樣矣，勿爲入診。

○權𥛚啓曰，右副承旨元景夏，時在京畿驪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非特予飮湯劑，藥院問候，方問候於慈殿，則事體尤重，視事循例取稟，極涉矇然，當該承旨遞差。

○傳於兪健基曰，當該中官，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傳於兪健基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假注書趙世選書啓。今月初十日，右議政趙顯命，自楊州海等村離發，將入城中，臣旣承偕來之命，故亦爲隨往之意，馳啓。

○傳於權𥛚曰，右相入城雲。遣史官今日次對，同爲入侍之意往諭。

○編修官洪相朝書啓，臣敬奉聖旨，馳往傳諭於興仁門外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所到處，則以爲臣於入城之路，忽承史官傳宣聖敎，今日次對，使之入侍。臣旣逃遁不得，將欲勉承新命，則特諭之下，豈敢不竭蹶趨詣。而第在鄕廬，患暴泄數日，元氣澌頓，蠢動無路。而顧以誕辰庭候漸近，不得已扶病入來，撼頓之餘，益覺憊綴不振，以此病狀，萬無入肅天陛之路。玆不得不徑歸私次，無由奉承恩旨，不勝伏地惶恐待罪之至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啓曰，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次對罷後，日勢已暮，兩司又不備，省鞫不得爲之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新除授慶州營將申在夏，前任龍川府使時，以書院事，方在奪告身中，而不能覺察，備擬受點，不勝惶恐。慶州bb營b將申在夏改差，何如？傳曰，允。

○校理金漢喆，副校理元景淳，修撰洪象漢等箚曰，伏以世道不幸，人心陷溺，假託進言，公肆邪說之徒，指不勝屈，而未有如吳光運之放恣回譎者也。蓋光運之疏，指東意西，陽擠陰扶，隱然自附於無黨無隱，而其一篇精神，專在於伸白匡誼，援進匡德，遣辭之閃弄，造意之巧密，有不忍正視也。噫嘻，匡誼無嚴犯上之罪，神人所共憤，王章所難容，而特因殿下仁恕太過，島棘之典，出於末減，則爲殿下臣子者，安敢萌救解之心？而今光運，挺身右袒，百計圖脫，求說不得，乃敢創出誣之一字，非所論於堯、舜一句語。結之曰，匡誼之罪，殿下不能明白說破雲。而只以黨心二字，爲匡誼之斷案，有若當初匡誼之罪，只坐於黨心，而殿下所以處之者，演出別說於本罪之外，不能明其爲罪者然。渠雖急於營護，何忍以此等之言，進於殿下之前，要爲眩惑天聽，疑亂一世之計耶？殿下之罪匡誼者，辭嚴義正，足以破凶膽杜邪喙。故雖以匡德同氣之情，臨鞫投疏，至欲替死。而其自解之語，猶不及於黨心二字，則光運之到今事過之後，始乃乘機抵隙，別作新語，專歸黨心者，蓋黨心之於犯上，輕重霄壤故也。此不但護匡誼也，乃所以蔑王法也，慢君父也。夫當初匡誼之發啓，雖或諉之於黨心，而殿下之畢境gg畢竟g處分，實由於八字凶言，綸音昭揭，乾斷赫然。今乃捨重擧輕，費力曲解，闔闢爲說，漫漶本事，究其心跡，有浮於匡誼。況匡誼之事，始由於匡德之口，匡德之招，亦不敢全諱。則今光運之質言其不相知，極意奬詡，竭誠薦引，其放肆無嚴，已無可言。而或恐聖上覰破其心術，左踶銓官，右齧臺臣，藏得機括，怳惚沒捉。故雖以日月之明，猶不能燭其情狀，不惟不之罪，乃反溫言賜批，誠不意聖明在上，一任鬼蜮之熒惑，至此之極，臣等竊不勝慨然也。如此之類，若不嚴加懲礪，則羸豕躑躅，必不勝其紛然。伏願聖上亟降明旨，夬賜處分，肅王綱而折奸萌焉。答曰，吳光運事旣諭，金漢喆處分，而此習舊套也，誠可非也。

○大司諫金聖運疏曰，伏以臣稟賦虛薄，衰謝已極，疾病連仍，寧日恆尠，至於阿堵素患，沈痼半生，此卽通朝之所共知也。近年以來，症形轉加，便成癈疾之人。又於前月，見差秋夕祭官，罷歸之路，所騎驚逸，虛空墜落，筋骸攣縮，肢體牽疼，雜施鍼熨，未見應效，宛轉床蓆，坐臥須人，今且兩旬餘矣。不意諫長新命，遽下此際，臣誠驚惶震駭，莫省攸措。臣之前後忝叨是職，非止一再，而有除輒辭，有召輒違，一未承膺，以伸分義者，非但宿痾之難強，如右所陳，實緣言議巽軟，志氣摧頹，無以稱塞其萬一故耳。況今新舊疾恙，一時俱劇，人器不稱，與前無異。揣分量力，夫豈有冒沒趨承之勢哉？虛帶曠日，冞增悚蹙之懷，略控短章，仰瀆宸嚴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加矜憐，亟遞臣職，俾便調治，以卒生成之澤，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竊有慨然者，敢此尾陳焉。臣卽伏見吳光運疏本，一篇語意，游辭眩幻，誠有情態之可惡者。向來匡誼之事，專出於黨心，非獨光運知之，國人孰不知之？而若其筵對八字，轉加凶悖，畢竟以犯上自服，則實是覆載難容之罪。光運之曲爲容護，只以原初黨心爲斷案，而黨心之外，更不欲提論其負犯，其心所在，誠未可曉也。李匡德之伊日投疏，誠極無嚴，旣經親訊，雖置薄竄，而其無嚴之罪，固自如耳。今者光運，推許伸救之不足，至有洗濯晉用之請。今日朝廷，少有紀綱，此等之論，安敢肆然，其他所論，亦多慘刻，專欲掩諱形跡，疑亂天聰。豈意淸朝亞卿之列，有此不正之習也？臣以爲宜嚴處分，以示勸懲也。答曰，省疏具悉。旣諭堂箚之批，爾其勿辭察職。

○正言成範錫疏曰，伏以臣之本來情地，旣極危臲，八耋老母之病，長日沈淹，實無一分供職之勢。前後除命之下，輒不免乍出旋入，終必遞解而後已。蓋義分雖不可不伸，而私情終難自強故也。只自兢惶悚蹙，靡所容措。不意薇垣新命，又下此際，繼而召牌儼臨，臣固當竭蹶趨承，而第臣目下情理，實有萬分煎急，不遑念及於他者。臣於日前，承命掌試，離違病母，恰滿七日。其間調將失宜，宿病添劇，諸般症形，視前一倍危厲，飮啖全廢，藥餌無效，老人氣力，如水益下，頃刻之間，若將難保。臣方左右扶護，焦迫罔措，暫時離捨，萬無其勢，而亦不敢坐而違召，謹此隨詣闕外，忙進短章，徑還私次。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推仁恩，亟許鐫解，俾得專意救護，以伸人子至情，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辛酉九月初十日巳時，上御興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判敦寧李秉常，工曹判書金始炯，知事朴文秀，戶曹判書徐宗伋，訓鍊院都正具聖任，左尹李宗城，吏曹參判鄭羽良，兵曹參判金若魯，左副承旨兪健基，校理金漢喆，執義許沃，假注書尹學東，事變假注書李朝望，記事官鄭重器，記事官趙鼎耉進伏訖。在魯曰，臣伏見問候批旨，以一樣爲敎，別無大段添加之候乎？上曰，劑入藥一貼進御後，更無大段加證，故以爲一樣爲敎矣。在魯曰，昨日劑進之藥，夜間進御乎，朝來進御乎？上曰，晩後進御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慈殿連以少愈爲敎，而大體則一樣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一樣平順乎？上曰，好過矣。寅明曰，北道御史，以李台重完定之外，無他可合之人，而其人方有罪名，先爲給牒敍用，隨時差送似好，而其人果剛固執，無一毫私意者也。當北路喁喁之時，差送如此之人，則豈不有益乎？上曰，予嘗一見其人矣。用人之道，宜乎各當其任，而徒以固執而用之，則似非感化之道，豈可以專取其固執乎？昔之顔杲卿，不識何狀人，而終能立節。卿等雖曰人才之難得，我國亦多有才之人矣。近來用人，只取門閥而止，故草野之間，多有世所不知之人才矣。古有革心革面之說，而此等人之悛習，比小人革面，尤亦難矣。予不能祛一人之黨心，心甚靦然，卿等雖曰年久，予心則如昨日事也。何患乎無人，而獨於此人，何汲汲給牒而收敍乎？寅明曰，往事則臣未詳知矣。上曰，往事不必更說，而其時怪擧，實是李台重之所指揮也。投畀有北，豺虎之說，《詩經》有之，而予之黨人，有浮於此矣。以宋翼輝生到濟州事觀之，南竄北謫，其亦不關矣。在魯曰，臣雖未熟其人，而其志槪才局，人多稱道矣。上曰，所稱忠於君孝於父之人，尤痼於黨習，豈不悶哉？在魯曰，人君用人之道，如有言議過激之人，則不置諸三司，而以他岐調用，使之漸就醇熟，亦一道也。寅明曰，李台重所犯，在於合啓之前也。上曰，俗所謂匪汝之墻，吾牛角何傷之說，正謂此也。在魯曰，聖意認爲合啓之議，由李台重而倡發，而實則不然，自其前，已有此論傳播，久矣。上曰，予則以爲不然。如李台重者，終不可忘，而予今年老神耗，其或忘之，亦非異事，敍用後銓官必卽擬望，而予亦忘卻點下，固不怪矣。且不置於耳目之地，畀以他任，則是亦私意，非王者之政也。如李匡誼者，左揆曾以爲文學之士，豈料作此怪擧乎？在魯曰，殿下雖以人才之不難得爲敎，當此凶荒之歲，一良吏猶難得，況摠察一道之御史乎？上出示玉堂箚子於諸臣曰，曰是曰非，是非紛紜，吳光運疏批旣下，儒臣之箚如此，卿等見而陳達，可也。在魯曰，吳光運曾前，則或以臺職，或以君德陳疏，今番則以該司堂上，救人劾人，極爲非矣。李匡誼處分時，君誣莫雪之敎，臣亦以爲過矣。而自歸犯上，渠亦自服，則今只以黨習勘之者，出於救護之意。李匡德則投疏無嚴，關係至重，故纔經親訊，遠配極邊，僅過一月。而吳光運敢以薰沐進用等說，勸之於上，紀綱解弛，無嚴極矣。其時帳殿，承聞聖敎，殿下之終不棄匡德，臣亦知之，而曾未幾何，光運汲汲請解，渠是何人，敢如是耶？玉堂之箚斥，大體得之矣。寅明曰，臣雖庸愚，旣忝大臣，則不可迴避疑嫌，而李匡誼事聞之，亦覺驚心，何敢論列乎？上曰，只論光運，何妨之有？寅明曰，進用李匡德之說，臣亦以爲徑遽，而至於獻言，則芻蕘，猶可爲之，光運卽宰臣，豈有不可言之理乎？在魯曰，渠疏只論匡誼以黨習之罪，又反推奬匡德，實爲無嚴，雖以此罪之，可矣。上曰，予意則不然，亦有所慨然於儒臣者。向年廣諭之時，吳光運仰陳馬皇后之說，而金漢喆則請推，首揆則以爲是，予竊貴首揆之言矣。向來光運之見斥於一宰臣，而以外貌見之，則雖似輕淺，大抵小人之抵隙，必有利己而後爲之。今者光運所陳，固非渠己之利事，以此觀之，似非小人矣。卿等見光運之疏批，則亦必怪之，而當初予以李匡誼之事，爲專出於黨心，而更思之，則其人旣以文學見稱，決非黨論之人，故筵中嚴問後，始知其實狀。而渠亦旣承下敎，其時事狀，與渠所知者，大段判異，故自服以犯上，究其本心，則不過出於黨心，而其所指嗾之人，萬萬無據，故其批所謂匡誼之事是者，乃以此也。且光運所論李宗白事，近於訐揚，而光運旣如巨海一葉。予若以訐揚爲批，則攻斥四起，予甚矜憐，故只以過於揚淸爲批。而李宗白，亦豈是汩於私意，不見奉朝賀之葬，而上來者乎？此事則實出於訐揚，而小人之說，則似是過矣。向者李奎采疏斥吳光運，而予又罪此人，則其人將至於何境？今日堂箚，又以光運，似爲護逆雲。若以匡誼爲逆，則其時洪象漢爲耳目之官，不以逆請討，反以參酌等說，仰陳矣。今於箚中，不謂護逆，亦不謂護黨，只以嚴懲爲請，可謂半上落下矣。洪象漢所謂宋時涵之疏中，擧名爲說，不爲挾雜之言，其亦慨然矣。文秀曰，臣與金始炯爲證人矣。上曰，卿言是矣。許沃之處置，則指其下款，謂之挾雜，而洪象漢所謂處置意外之說，非矣。漢喆曰，聖敎至嚴，箚批未下，小臣陳達未安，旣有下詢，惶恐敢達矣。臣於丁巳秋，請推光運，蓋爲其時筵達支繁，故臣果請推矣。今番疏語，大體閃弄，都是機關，臣第就其疏語陳達矣。渠疏主意，專在救解匡誼，薦進匡德。而當初匡誼孥籍之啓，雖或疑其出於黨心，而末梢處分，實由匡誼筵奏中八字凶言，王言昭揭，乾斷廓然。今日臣子，孰敢有異議於此事，而渠敢生別般語，專歸於黨心，以爲救解之欛柄，已極無嚴。而況匡德幸脫囊木，嚴譴未幾，渠敢容易勸主上進用，其爲放肆，當如何哉？渠之本意，都在於此，而潛設機括，斥此兩人，其論李宗白事，則宗白適緣公故，未及見其叔之遷葬。顧何大罪惡，而直驅之於干犯倫紀者然，此豈論人之體乎？且鄭熙普事，則以他事，攻斥言事臺官，本非美事，實出眩惑手段，故堂箚如是論列矣。聖敎至嚴，臣不勝惶恐矣。然旣有所懷，若不達，則殿下何以知之乎？臣請陳一通矣。吳光運當戊申變亂，其時渠之儕輩，皆陷罪惡，而獨光運，稍有崖異，故遂至進用卿列，在渠之道，固當感激圖報，而每發一言，輒使朝廷擾亂，臣切痛之。臣雖庸陋，仰體聖上祛黨之苦心，至與諸僚相對之時，每曰，何以則可以祛黨，而使我聖上，弛慮而釋憂乎？日夜不能忘，然朝廷上本來色目之外，復生一新黨，其漸已大。光運所爲，亦出於此習，渠所謂不黨之說，殿下雖爲信聽，而莫非黨論，故臣以是仰達矣。上曰，所謂別黨誰也？寅明曰，此言易致人主之疑，旣已發端，明白陳達，可也。上曰，予積年苦心，調劑群黨，今日又聞別黨之說，豈不難乎？寅明曰，別黨之說，雖或指臣等，不可糢糊而止，明白下問，可也。上曰，卿等每以不可糢糊爲言，若欲深察，則事至如此，豈不寒心乎？今日儒臣，抑有不韙者矣。豈可以李宗白、鄭熙普事，覓疵於吳光運乎？以金漢喆之眞實，其言如此，此乃痼弊已成之故也。勿論大小官，明白告達，可也。漢喆曰，聖敎至此，臣安敢一毫欺隱乎？臣就光運一疏而陳之，其下段所論，臺官何惡於渠，而如是言之乎？此乃機關也。其臺官曾斥何人乎？上曰，誰也？寅明曰，元景夏也。上曰，然乎？漢喆曰，然矣。臣與元景夏，自少同硏，情誼不泛。景夏平日，自稱大蕩平，勿論東西南北之人，延攬締結，故有此光運之疏也。上曰，予泛看堂箚，以爲只斥吳光運矣。至及於元景夏，實是意外。景夏之苦心，予所知之，而以金漢喆之順便指景夏爲別黨事，有不可知者矣。漢喆曰，李匡誼處分時，元景夏垂涕救之，光運今又救之，可見其議論之同矣。上曰，景夏爲人傑驁gg桀驁g，有時涕泣，豈爲匡誼而泣乎？以景夏之坐地，雖不如此，何官不做？蓋苦心所出，而指斥景夏，有若軟地揷木，當爲處分，承旨書三儒臣削黜傳旨。傳曰，吳光運之陳章其間，雖不無越職輕體者，其若巨海一葉之臣，何區區於利害？其無隱於君，素所知矣。去其所短，取其所長，卽王者之道也。故賜溫批，頃者一章，李奎采慘駁，今又一章，儒臣箚斥，可謂甚矣。而斥彼敢曰護匡誼黨心，今者箚斥之目，亦黨習也。雖然予無知人之鑑，意或知光運之過爽，留箚欲問。今日筵中，不意儒臣筵奏之際，忽生別語，昔黨之外，將有一大黨雲，語甚怪駭。噫，幾年苦心，其欲調劑諸黨，使之同寅協恭，而涼德不能建極，廷臣猶事舊習，上告陟降，將歸文具，夙宵思之，凜惕於心。諸黨自若，又生一黨，寔予之過，不可不細問，故下問黨人，則其擧名，卽元景夏也。聞之不覺一笑，而究其世道，誠非細故也。噫，十七年苦心，此豈臣下贊助者？志同意合，協贊朝著者，豈一毫近似於迎合，豈一毫近似於樹黨，常時所期乎？此人，非乎此也，而何筵奏之不直乎？開端反默，累次下問而後，僅擧此人，元景夏之釋褐，其幾年，每入筵席，眷眷王室，廣爲調劑，非景夏之心也，卽予素志。噫，予之苦心，非欲使諸臣，革面於外，彌縫於事也。夬滌舊習，協心共贊之意，曰非曰是，勿論黨目，隨事直言，可謂無黨。以此謂以趨南趨北，欲成一黨，則其果近理而惜乎？儒臣之昧於孔聖周而不比之訓也。尤可駭然者，今箚斥吳光運，而不專在於光運，意實在於景夏，渠亦難掩，其在嚴隄防礪浮囂之道，決不可以語言疏率而處之。校理金漢喆，亟施削黜之典。書畢。漢喆退出。上曰，寧人負我，我無負人，今日處分，似不至如此，而自然若是，此非責罰儒臣，出而自勉焉。上仍謂諸臣曰，此事卿等公心言之，可也。在魯曰，元景夏以爲，卽今蕩平狹小，而亦非新奇，乃爲大蕩平之說，蓋勿論老少南西之謂也。外間多有譏責，謗言喧騰，臣於頃日，逢着責之曰，君若有此志，則自守吾心，待吾處可爲之地，行吾道，可也。今旣非銓官，又非大官，而徑先過爲主張，號於天下，事未成而謗先騰，是何擧也云云矣。今此金漢喆之意，似亦如是矣。上曰，首揆之言，善形容元景夏，而漢喆可謂體大而言小矣。吳光運戊申之功，固不可沒，而所謂稍異之說，實非言人之道，元景淳，則至親間，爲此怪擧，良可駭也。光運疏中鄭熙普事，卿等知之乎？對曰，未能知之矣。健基曰，皮哥兄弟，以財爭訟時，鄭熙普以臺官，呈疏煩論，見笑於一世矣。在魯曰，堂箚中元無一毫礙逼於景夏者，則景淳之參箚，何怪乎？上曰，此必意在元景夏，爛熳相議，而陳此箚矣。在魯曰，出番之玉堂，書謹悉聯名而已也。健基曰，金漢喆、洪象漢，方爲入直，而元景淳，則出番矣。在魯曰，儒臣一倂削黜，極爲過矣。若魯曰，臣於元景夏、金漢喆，少無愛憎。景夏曾於筵中有言，吳光運、洪景輔之可用，故外間有言矣。適會鄭熙普駁景夏，而光運駁熙普，有若相報者，不無人言，故漢喆於陳達之際，偶然語及，實非兩中之計也。且元景淳，若以熙普事，有關於景夏，而不爲參箚，則豈不太曲乎？寅明曰，光運之進言，固不可罪之，則況儒臣之請罪光運，亦何可罪之耶？若一如漢喆之言，則儒臣之箚，似非，然漢喆筵奏，乃其妄發，他儒臣區別勿罪，可矣。秉常曰，漢喆，只以無隱之心仰達，而自爾至此，一矢兩中之敎，似是過矣，而混削諸儒臣之命，亦極過中矣。羽良曰，堂箚不過向來偏論手段，別無是非者，而蓋自蕩平以後，不得專局，故彼此皆不好，而景夏惟欲調劑，故一世之人，皆欲殺之矣。景夏豈非三尺童子，以其坐地，何官不爲，而乃爲此招謗之事乎？其苦心血誠，自不能已。至於熙普疏論及巨黨之說，前後竝發，使景夏，將無置身之所，而今此堂箚，實非意在景夏而爲之者，兩儒臣，則區別可矣。上曰，公肆邪說之徒等說，豈非指斥景夏乎？景夏眞若樹立大黨，是與其君角勝者，景夏決非作黨亂國之人也。在魯曰，漢喆，則雖有妄發之罪，兩儒臣則不可不分揀矣。上曰，予不欲如是，而只欲責其過矣。以漢喆之醇厚，猶尙如此，他尙何說？洪象漢則必知此事，相議爲之，而元景淳自在翰林時，其素雅，予甚嘉之，似不免黨論之人矣。在魯曰，元景淳非峻論之人云矣。寅明曰，金漢喆曾非峻激者，而頃日筵對，芟夷斬伐之說甚怪，洪象漢，以李匡誼論罪時觀之，似有君子心之人矣。文秀曰，元景淳之嚴敎，改下可矣。景淳與景夏，隔墻同居之至親也。景淳，初若不知一毫之侵及於景夏而參箚，則承此下批，豈不至痛在心乎？又若不然，則景夏豈不其至痛在心乎？殿下方懋德敎，何可以倫紀乖悖等敎，加人至親間哉？健基曰，景淳與景夏，情誼敦睦，實非侵斥之間，倫紀乖悖之敎，改之，似好矣。上曰，非卿等之言，予幾傷人之倫紀矣。倫紀乖悖之句改之。秉常曰，上候如此，日已犯夜，旣有區區所懷，關係義理，不得不略達矣。臣未見玉堂箚子，未知李匡德事外，又有何語，而臣意則吳光運疏中，初頭所論，尤爲無據。其疏所云誣之一字，非所論於堯、舜。誣字若如過字失字，固非堯、舜之所有，而誣者，卽無其事，而做出之謂，設有惡人，誣堯、舜以所無之事，則其不爲誣乎？卞君誣三字，大不可雲者，誠怪矣，豈有君上被誣，臣子不辨之理乎？渠以謂群下見識，無及於此，而以臣見之，渠固無見識矣。上曰，重臣之言是，而亦固執矣。上曰，若拔元景淳、洪象漢，則(則))一箚中，有所異同，其處分似涉如何矣。在魯曰，似無如何之嫌矣。上曰，兩儒臣削黜之命刪去。在魯曰，慶尙監司沈聖希，擧東萊府使金錫一報狀馳啓，以爲本道陸操，旣以年凶停止，東萊別騎衛都試射，亦以本鎭連凶，請待明秋退行矣。嶺南沿海，最爲失稔雲，待明秋兼行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啓曰，此是江華留守金始㷜狀啓也。本營及所屬各營軍兵，今秋合操，所當依例請行，而今年農事，連被淫雨，未免凶歉。沿邊城堞崩頹處，不可不趁卽修繕，故方使軍兵付役，今秋合操，姑爲停止，使各其營點閱事仰請矣。臣意則城堞修葺爲急，合操姑停，而使之專意於修城之役，各營點閱，則抽栍若干邑，簡騶率擧行，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啓曰，此是黃海監司宋秀衡狀啓也。習操旣以凶年停止，則營將巡點及虞候嶺隘摘奸，都事校生考講，推奴徵債等事，一竝停止事爲請矣。營將巡點，除尤甚邑外，抽栍二三邑，簡騶率爲之，則似無大段弊端，此則仍前擧行，摘奸、考講、推奴徵債等事，竝依狀請停止，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啓曰，此是北伯閔亨洙狀啓也。本營所屬南北兵營親騎衛上年春夏秋冬等及今年春夏等都試，前監司朴文秀在任時，以年凶不得設行。今此秋冬等都試，竝當兼行，而今年年事，比前尤酷，請退行於明秋矣。騎衛都試，雖難每每停廢，而北路年事，如是慘凶，軍兵聚待之際，爲弊不貲，依狀請使之退行於明秋，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啓曰，此是公洪監司金尙翼狀啓也。以陸操停止，巡點抽栍爲之事，仰請矣。本道年事，比兩南差勝，故因兵使狀啓，陸操旣令擧行，道臣何不趁早稟請，而今則師期已迫，朝令不可顚倒，營將巡點，旣令停止，習操則使之仍爲設行，宜矣。上曰，道臣之道，觀農形稟啓，則固然，而操期已迫，不可停矣。〈出擧條〉宗城啓曰，臣在鄕廬時，伏聞自朝家，有摠戎壯哨牙兵上番之令雲。在國家克詰之道，戎政固不可解弛，而第自數十年來，必待大豐之歲，始令上番矣。今年畿農，大體失稔，而其中麻田等邑，被災尤甚，麻田壯哨，亦在上番中雲。臣意則爲依前停番，恐合事宜。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在魯曰，習操旣令停止，其在詰戎之政，竝與牙兵上番，而每年停廢未安，故今年則使之上番矣。牙兵上番，在本廳則多所失，而又有費，固非所欲，而在渠則謂可除納米之弊矣。今聞上番之際，往來齎糧之弊亦甚雲，姑令仍停無妨矣。寅明曰，京畿農形，大體不可謂稍登，而麻田等邑被災尤甚雲。上番一款，爲弊不貲gg些g，停止無妨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啓曰，全羅監司權爀狀啓，以七月十三日大水，人家漂流，至於七百七十八戶之多，家藏盡失，無所依着，宜有朝家顧恤之典爲言矣。臣意則每一戶各一石穀，特許題給似好，而左相之意，則欲於每戶，量減今年還上矣。上曰，聞甚慘然，依首揆所達施之，可也。〈出擧條〉在魯啓曰，頃日開市時，義州驅人，被捉於甲軍者，灣尹則以罪狀，令廟堂，稟處爲請。而關西伯謄啓末端結辭，則直以從重科治事，分付同府爲辭，事體未安。關西伯推考，被捉人朴德軍，則初非潛越，旣已無事還來，不必深治，只令本府，參酌決棍，何如？上曰，依爲之。宗城曰，驅人被捉者，旣在於義州境內，則府尹亦難免不能檢察之責，其在嚴邊禁之道，不可不規警，灣尹從重推考，似好矣。在魯曰，淸馬買賣，旣是朝家所許，德軍之入往，亦非潛越，則灣尹似無可執而爲罰者矣。上曰，事理則然矣。左尹請推之言，亦是大體，灣尹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文秀啓曰，臣自叨將任，略知本營錢穀蕩竭之狀，日昨見兩大臣預議變通之道，故敢此仰達矣。本營所捧保米，除船馬價、災減、敗船、各邑未收等米，則每年當爲一萬三四千石，各項料米放下及營中公用，必各別撙節，可以僅僅繼用。而價布每年災減後所捧，只爲四百餘同，而一年應下三百七十餘同，營中公用，亦不下數十同。以此推之，所餘極爲零星矣。雖以故判書臣金錫衍數十年盡力聚儲者觀之，錢不過爲十萬餘兩，米不過爲三萬餘石零，而此錢此米，則盡爲各司貸去，而至於當年所捧，則用盡於當年之內，而卽今記付錢，僅爲五千餘兩，米僅爲八千餘石。自八月至四月放料，則一朔無可給之米，然目前用度，臣若極力節用，則或有繼給之道，而但最可憂悶者，營中萬一有緩急之事，而早不儲待，其將掘地而爲軍糧乎？此誠寒心矣。大抵營儲之如是匱乏者，皆由於許貸。而且以木同言之，己酉年五百同，乙卯年四百同，作米者多至於二萬餘石。而自廟堂，終始句管，本營則一不干涉，軍需之蕩竭，亦由於此矣。卽今三南本廳作米，尙有一萬三四千石，朝家若難盡爲還給，則姑先以湖西作米，盡送本營，以爲儲峙，不時需用之地，何如？寅明曰，臣近聞御將之言，且見其錢穀記付，誠極寒心，緩急不可知，而軍餉何可全無儲積？湖南、湖西軍作米各三千石，分劃禁、御兩營，使之待春船運儲置，每年歲末，各軍門用餘別備之數，成冊報備局事，定式申飭，軍保米勿許作錢事，亦加嚴飭於諸軍門，何如？上曰，竝依爲之。〈出擧條〉文秀啓曰，本營數十年來錢穀蕩竭之狀，俄者略陳，不必更達，而雖以各處所貸言之，地部貸去者，錢二萬九千五百餘兩，木二百五同，米三千三百石，訓局貸去者，木二百二十同，米五百餘石。此外各司貸去，亦爲夥然。如此而營儲安得不匱竭乎？今雖責報，萬無還償之望，聞關西稅需米，地部每年作錢以來，雖以卽今自廟堂許賣於箕營者言之，所許至於折半雲。若曰邊餉，而自朝家不許地部及箕營，則無可奈何。臣不必生意，而地部、箕營旣得之後，臣營之欲得五六千石，作爲軍餉，事理當然。關西今年稅需米中五六千石，依地部折價定式，例以爲作錢出剩，儲置軍需之地，何如？在魯曰，關西米則實爲重難，自上雖欲許施，決不可過於二千石矣。上曰，御營之空虛，予今始知之，誠爲可慮，關西米二千石許賣，可也。〈出擧條〉在魯啓曰，北關開市之期已迫，而監賑亦係緊急，評事所當催促下送，而李成中連以母病呈狀，有難強迫，姑宜許遞，無故可代者未易，或有外任，未解由之人，勿拘解由，擬差，何如？上曰，依爲之。寅明曰，李成中，旣以親病呈狀，則雖不得不遞，而催促之下，終辭厭避之地，宜有責罰矣。上曰，未知前例之如何，而親病似異於他故矣。在魯曰，親病旣與他故有異，雖不大段罪責，姑罷其職，不妨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啓曰，昨得見李德壽之疏，有言前掌令朴㻐疏論前掌令宋時涵事，政院退卻不捧雲。臺官言事之章，勿論緊歇得失，政院何可阻撞？此爲壅蔽之漸，關係至重，令政院査出該房承旨，罷職，何如？上曰，政院所爲駭然，依所達，該房承旨罷職，可也。〈出擧條〉寅明啓曰，宰臣李宗城，能知世臣休戚之義，人地才識，實合重用。臣之日前，竝擧兩宰臣以陳者，欲望聖上擢置卿列，委以重任矣。近見其病狀，源委不輕，姑難責之以奔走勞瘁之役矣。渠言若得數朔，處閑調息，則或可蘇完，而病若少歇，則敢不盡心職事，何擇燥濕雲。王者體下之道，亦宜矜諒，此後若有外任當窠，則欲暫出送，首揆之意亦如此，而宰臣方任備局有司，不可循例出外，故敢達。上曰，所陳如此，使之暫出調息，可也。〈出擧條〉寅明啓曰，全羅道祠院査啓之尙不上來，極可爲怪，前後問備催促，已三次矣。道臣若有難於擧行者，則上章論之，可也。而無端稽遲，徒令浮議雜出，雖以近日臺官疏避觀之，似不無機關，臣謂朝家宜有責罰，欲以罷職爲請，而首揆之意難之，此亦事勢爲然，故不敢直請矣。在魯曰，頃見其書，方欲査啓，而諸邑所報，不可不更有査問之端，故姑爲稽遲，殊甚悚悶雲。想其啓不久入來，雖今明，安知其不來乎？不少待而加罪罰，終涉徑遽，藩任遞易，亦重難，臣意姑觀之爲宜矣。上曰，道臣遞易之處，亦已有上來者，則湖南査狀之尙不上來，誠極非矣，罷職，可也。〈出擧條〉寅明啓曰，臣以訓局事，有所仰達者矣。訓局軍卒，雖大將、中軍，不敢以私事，出送郊外，聞中軍趙儆連姻人，有偸葬於宗臣家先山之事。宗臣爲禁偸葬，乘曉出往之際，路逢訓局軍兵數人，蓋其日適有訓局同哨軍兵身故會葬者，而宗臣意其爲赴役於偸葬處者，奪其腰牌，至以中軍，發送訓局軍兵，爲査家偸葬之意，書疏將呈，而其實，則中軍初無一人定送者，腰牌見奪者，元非干涉於偸葬者也。然宗臣致疑旣如此，軍門至嚴，末世浮言，亦可慮，不可不一番明査。訓局軍兵，偸葬人家奴，宗臣家墓奴參看者，令刑曹一處推問，詳査實狀而處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言事臺章不捧之該房承旨罷職事。〈出榻敎〉北評事李成中罷職事。〈出榻敎〉在魯啓曰，左承旨金尙星，本司副提調還差，本職今姑許遞，今番則別爲申飭，使卽行公，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啓曰，入侍諸臣，倘有不得已切急之故，則例或有出入，而今日筵中，卿宰累人，一時出去，至於座席殆空，今雖還入，其在事體，誠極未安。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全羅監司權爀罷職事。〈出榻敎〉左承旨金尙星本職許遞，備局副提調差下事。〈出榻敎〉執義許沃啓曰，臣年紀衰邁，言議巽軟，出入臺閣，已至十數年，而未嘗進一言論一事，心常愧懼，若隕淵谷。日昨掌令宋時涵疏避，請寢毀院，復請疊飭，不無挾雜之意，故臣適當處置，果爲請遞矣。今始伏聞伊日儒臣，以臣處置不公爲斥，而臣全不聞知，今日筵中，晏然入侍。臣於此，尤不勝瞿然之至，其何敢一刻冒居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過中之斥，旣聞之後，臺體固矣，勿辭。健基曰，執義許沃，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諸臣退出。

9月11日

行都承旨權𥛚〈坐直〉。左承旨任珽〈未肅拜〉。右承旨沈星鎭〈未肅拜〉。左副承旨趙尙命〈未肅拜〉。右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同副承旨元景夏〈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毅中〈仕直〉尹學東〈仕〉。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下霜。

○下直，淮陽府使魚有龍。

○兪健基啓曰，行大司憲李縡在外，執義許沃避嫌退待，掌令李裕身牌不進，徐命臣受由在外，持平金尙迪奉命在外，李應協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𥛚啓曰，大王大妃殿患候平復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兪健基，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世子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金在魯，提調李箕鎭，副提調權𥛚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湯劑連爲進御，而感候或有差減之勢乎？大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湯劑連進之後，頭部咳嗽等症候，漸益差減乎？臣等不任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殿感候減歇，予則感氣一樣矣。

○兪健基啓曰，今日省鞫，兩司無進參之員，除在外未署經、陳疏受由、引避退待外，大司諫金聖運，掌令李裕身，竝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大司諫金聖運，掌令李裕身，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兪健基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權𥛚，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體未安，副校理李宗迪、元景淳，卽爲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校理李宗迪、元景淳，牌不進禁推傳旨，傳於兪健基曰，李宗迪推考傳旨捧入。

○權𥛚啓曰，左承旨金尙星，旣已許遞，右承旨林柱國，亦爲遞差，同副承旨朴師昌，方在應罷中，右副承旨元景夏在外，院中只有臣𥛚與左副承旨兪健基。出納之際，事多苟艱，今日省鞫，亦無推移進去之員，承旨有闕之代，政官牌招，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體未安。副校理李宗迪，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今日政新除授，待下批一體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徐宗玉牌不進，參判鄭羽良進，參議尹汲牌不進，都承旨權𥛚進。

○吏批啓曰，判書徐宗玉，參議尹汲，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經之人，多在居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蕩滌。

○以任珽、趙尙命、沈星鎭爲承旨，李箕鎭爲左參贊，兪宇基爲校理，曺命敬爲副修撰，朴文秀爲知敦寧，李宗迪爲兼中學敎授，權賮爲司成，召村察訪辛必昌，平丘察訪李始遇相換。

○兵批，判書金聖應進，參判金若魯病，參議李匡輔入直進，參知李宗白呈辭受由，都承旨權𥛚進。

○兵批啓曰，慶尙左兵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邊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柳東茂爲內禁將，李眞哲爲羽林將，李榏爲武兼，韓億增爲北評事，鄭震輔爲忠原營將，趙元錫爲慶州營將，尹取敎爲洪州營將，咸世雄爲在德萬戶，尹明佑爲永達萬戶，張齊尙爲柔遠僉使，金𣖔爲慶尙左兵使，申有源爲四山監役，羅成悅爲雙靑權管，林柱國爲副護軍，金尙星爲副司直，前縣監沈佖，前司果南龍擧，賞加折衝。

○以吏曹參議尹汲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權𥛚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於兪健基曰，當該中官，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推考。

○權𥛚啓曰，新除授承旨，所當待下批牌招，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校理李宗迪、兪宇基，副修撰曺命敬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九月初九日藥房入診時，延城尉、孝惠公主墓致祭時，月山大君墓致祭事，命下矣。祭文，令藝文館撰出下送，祭官、祭物、執事，亦令本道，差定進排，隨時卜日設行後，啓聞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兪健基，以義禁府言啓曰，黃海兵使、公洪監司狀啓據，刑曹粘目內，安岳前郡守林蘧，林川前郡守朴龍秀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林蘧、朴龍秀等，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𥛚，以司饔院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本院年例進上磁器燔造所用白土，初秋掘取於江原道楊口地矣。今六月初四日，因本道御史進達，白土秋掘，特命停止，仍爲秋燔停止事，命下。故依聖敎秋等進上，雖已停止，明年燔造，則依前例，二月內當爲設行，而明春解凍後掘土，則非但燔事之窘急，窮春方農之節，動民掘役之難，反不如今秋收穫後赴役之爲愈。趁今下送邊首匠人，未凍前掘來，而應掘五百戶內折半，則以今年秋燔停止之土，依聖敎，特爲減掘，折半則以明春燔造之土，依例掘送事，分付道臣，何如？傳曰，允。

○兪健基，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軍餉保米，一年所捧，僅支卜馬軍等一年放料之資。若値災減未收敗船之年，則每患不足，而當初節目中海西、三南，則每年十月內，捧留海倉，翌年春，船運上納，使該道兵使，專管督納，而或有過限未收之邑，則守令罷黜，監色嚴刑事，啓下施行矣。今年海西之文化、安岳，湖南之光陽、寶城四邑，庚申條保米當納之數，合至三百八十餘石，而過限不納。故自軍門累次催促，則春夏已盡後，只以發船文狀，塞責上送，尙無來納之擧，事之駭然，莫此爲甚。卽今餉米，所儲垂乏，前頭放糧，亦難推移，極爲渴悶。四邑保米，若已裝發，則似或早晩上來，而外邑之不遵事目，節晩裝載，以致莫重軍餉匱乏之弊。其所慢忽之習，不可不一番嚴飭，以懲日後。今此四邑當該守令，姑先拿問，觀其供辭而處之，監色自本道兵營，各別重棍，此後則一依事目，申明擧行之意，分付該道道臣、帥臣，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卽者西部居朴枝蕃呈狀內，其妻連伊，爲別軍職吳漢績所誘引，潛奸隱置，而出身宣翊邦夫妻，以漢績親屬，居間敎誘，行媒作奸雲。連伊及干連諸人處，一一査問，則吳漢績之潛奸有夫良女，隱置其妹家，果爲的實，宣翊邦，亦爲自服其招引之罪。翊邦則乃是常出身，依受敎，自本曹囚禁推治，而吳漢績，則係是別軍職，臣曹不得推治，移義禁府處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修撰鄭俊一箚子，引嫌而退，儒臣筵斥，有所未諒，以此爲嫌，無已太過，請執義許沃出仕。答曰，依啓。

9月12日

行都承旨權𥛚〈坐〉。左承旨任珽〈坐〉。右承旨沈星鎭〈坐直〉。左副承旨趙尙命〈坐直〉。右副承旨兪健基〈式暇〉。同副承旨元景夏〈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毅中〈仕〉。假注書尹學東〈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權𥛚啓曰，行大司憲李縡在外，執義許沃牌不進，傳旨未下，掌令李裕身未肅拜，徐命臣受由在外，持平金尙迪奉命在外，李應協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金在魯，提調李箕鎭，副提調權𥛚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咳嗽等症候，其或有差減之效乎？前劑入湯劑，已盡於昨日，臣等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之藥爲宜。大王大妃殿感候，漸益差減乎？前劑入湯劑，已盡進御，今日更令醫女，入診詳察後議藥，有不可已，臣等不任憂慮之至，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感候差勝，本氣候則往來之候，而氣旣愈，湯劑繼進日問候事有敎，予之感氣，從容調攝，自可愈矣，亦湯劑繼進日問候，宜矣。

○假注書趙世選書啓，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今方來詣闕外，臣旣承諧gg偕g來之命，故先爲入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趙尙命曰，藥房入診時，大臣同爲入侍。

○趙尙命啓曰，以副校理李宗迪牌不進禁推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趙尙命曰，前已下敎矣，豈可每爲入侍？今番則軍資正金九衍，勿令入侍。

○兪健基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因兩司不備，不得爲之，十五日以前，連有應頉，十六日方可爲之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尙命，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校理兪宇基，時在公洪道木川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又以禮曹言啓曰，大殿誕日諸道方物，今日開坐看品，則其中咸鏡監司閔亨洙所封中宮殿翦子八把，世子宮黃毛八條等物，俱在權減之中，而誤認封進，殊甚不察。旣來之物，還爲下送，亦有弊端，一體看品封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因刑曹啓辭，別軍職吳漢績，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吳漢績，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林益彬手本，則時囚罪人李秀輔，本以抱病之人，久處冷地，重得外感，頭疼如碎，肢節刺痛，呼吸喘促，兼得泄痢，度數無算，方在昏昏中雲。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趙尙命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刑曹參判吳光運疏曰，伏以臣，越俎進言，蓋急於兩箇字辨破，至於偶然迤及於沒緊諸說，臣實有輕體妄發之罪，慘鋒之迭起，臣實自取，而又誰咎焉？然臣之爲君父辨破兩箇字之本意，䵝昧不明，而將爲人驅入於容護罪人之科，其亦冤矣。然臣之冤有不暇自明，事有臣節所關，萬萬有大於私痛者。臣心蘊結，不敢煩於前疏者，竊欲逢便一痛陳於前席矣。今臣所遭慘酷，已斷一覲耿光之望，疾病又篤，死亡無日，恐作飮恨之鬼，安得不冒萬死一暴乎？噫，臣之所欲痛辨，而未及悉陳者，君誣二字也。雖如逆虎之窮天地亘萬古所無之惡，而只謂之逆，不可謂之誣。誣與逆，如霄壤東西之相懸，爲臣子者，討其逆，不可謂之辨誣，然誣字源頭，實由於此。若不打破源頭，則無以大明義理矣。噫，當時主事之臣，若能兩頭討逆，則豈有兩邊之迷惑哉？此臣去年封章，所以痛恨於當時失刑者也。蓋當鞫事方張之時，中外臣民，但聞爲大朝治逆而已，豈知鏡、虎之乘此機栝，乃有謀害東宮之事乎？臣於草土中，傳聞壬寅鞫案釐正事，命下。而外間未知所謂釐正者何等說話，及聞大臣考見文案大驚痛，然後始知文案之有萬萬崩心者矣。噫，景廟與殿下，如天日高臨，雲霧鬼魅，是乃下界事耳。人臣之道，目中惟見天理，不以計較之私，參錯於其間，朝治大朝之逆，夕治東宮之逆，義理正大，永有辭於天下萬世，則可以鞏固國勢，杜絶奸萌。而當時之在庭諸臣，無有見得此義理者，何也？旣不能討其逆，又留兇案，使連鏡、虎者，因以醞釀，掩喜澤者，有以藉口，此乃人心世道陷溺之大張本，千古臣民之齎痛處也。臣旣屛蟄，不聞世事，未知兇案，其果釐正否乎。而此乃事關宗社之重者，豈可不使中外，曉然知之？殿下何不因此大節拍，洞諭臣民，明義理正人心，一是非之趨，塞禍亂之門，以爲宗社億萬年無疆之基耶？義理出於一則安，岐二三則危。義理在於君上，則爲淸明之世，不在君上，而在士大夫，則爲衰世，不在士大夫，而散在輿兆，則爲亂世。義理者，惟其一是字所在，不可以君上之威，而可以硬定。臣雖無狀，亦非諛辭於君父者。臣知殿下孝悌之行，學問之工，足以定萬世不易之義理，故敢有所請，不然而殿下或出於漢唐凡主之見，則臣何敢請也？伏願殿下，如不以臣言爲非，亟命大臣卿宰，齊會朝堂，代撰大誥，備述甲乙生逆之源，詳載彼此庇逆之私，折衷義理，無少偏倚。撰出經睿覽後，遣近侍徧示在外大臣、儒臣，無異辭，然後頒示八方。殿下又親撰寶訓一篇，闡義理之精微，建皇極之中正，垂之萬世，貽厥孫謨，則豈不宏大矣哉？殿下之明聖，不能趁此，大定世道，將使人人以晦塞爲義理，世世以爭鬨爲義理，則禍亂之流派，未知止泊於何日，而置宗社生靈於何地耶？是所謂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者。夫然後是非出於一，趨向歸於一，泰山盤石，爲長治永安之基也。噫，人各愛其身，臣亦人耳。豈無怵畏世禍之念？而爲殿下忘身進言者，誠以受殿下不世之知，圖報之道，無所不用其極。凡有關於聖躬者，事無大小，臣必辨晳而後已。況此事關繫何如，而臣旣有懷，乃以一身之坑穽爲憂，而自阻於君父耶？伏願殿下，哀其誠而察其愚焉。仍命重勘臣越職輕體之罪，以勵紀綱，以謝人言，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所陳雖苦心，噫，大誥廣諭其幾次，猶思舊習，其不覺悟，此等之事，徒損國體，何益此時？況所撰之臣，予意則往求於無黨之前，人已故矣，求之於於今之時，決難其人矣。

○辛酉九月十二日申時，上御興政堂。藥房入診，大臣同爲入侍。都提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提調李箕鎭，副提調權𥛚，假注書李毅中，記事官鄭重器、趙鼎耉，醫官金應三、許信、金壽煃、吳志哲、白興聲、姜渭聘、金德履、田東里。都提調金在魯曰，伏見問安批答，則聖候感氣無差減之敎，而只以從容調理爲答，未知果何如？上曰，感氣不知有所減，而蔘蘇飮進之(之))後，寒束之氣似減，頃日終日酬酢，故咳嗽有加，水剌亦不能善進矣。在魯曰，頃日終日酬應，以致有損於靜攝之中，至於水剌厭進，誠甚悶慮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伏聞醫女之言，感氣有少減之效，而尙未夬差，自外議藥，而猶未完定，欲聞下敎而爲之矣。上曰，湯劑進御後，不無所效，似是瞑眩之劑矣。頭部掌心之熱似減，咳嗽亦有差減之勢，水剌進御之數，亦勝於前，耳部左邊似減，右邊有加，而以猶勝於頃日左邊爲敎矣。在魯曰，舌傍如何耶？上曰，不使察視，而以尋常爲敎矣。金應三曰，舌傍症候，幾爲數年，而旣不得瞻望，亦不能詳聞，豈非可悶乎？上曰，藥則以何方爲定耶？應三曰，川芎石膏散，是表裏俱治之劑，諸醫皆以爲當進。而感氣猶未夬解，稍停數日，金銀花茶，間間調用牛黃，而更觀感氣之夬解與否，用此藥，似好矣。上曰，諸醫之見如何耶？許信、金壽煃等入曰，慈殿春秋已高，一向用苦口之劑，恐傷脾胃。川芎石膏散，亦非用二三十貼而止之之藥，金銀花茶，調用牛黃，而稍停數日爲好矣。在魯曰，牛黃此是心經之藥，用之好矣。上曰，用幾分耶？應三曰，用二分好矣。在魯曰，聖候亦當議藥，使之診察脈度，何如？上曰，依爲之。應三先按左脈，又按右脈。許信以下諸醫，皆按脈而退伏。應三曰，左三部沈靜極好，右三部寸關微滑矣。諸醫之言皆如此。上曰，咳嗽不止，蔘蘇飮欲加進一貼，而似有不足之氣，直用補劑，何如耶？寢睡亦不安穩，時有起坐時矣。在魯曰，雖盛夏，夜氣猶不好，當此秋涼，愼勿觸冒夜氣爲好矣。應三曰，雖若有微感，而非眞感，蔘花散進御，則極好，而天花粉味甚惡，人蔘濃煎後，入天花粉暫沸，而進御，則好矣。信曰，人蔘飮子亦好矣。姜渭聘曰，天氣稍寒，而衣襨甚薄，故感冒輒易矣。蔘花散進御，而衣襨加厚爲好矣。諸醫皆以蔘花散爲當劑。在魯曰，然則蔘花散錢數議定，可也。應三曰，人蔘三錢，天花粉二錢式矣。提調李箕鎭曰，藥則雖定，而俄聞聖敎，水剌厭進，此最可悶，藥補終不如食補，水剌雖厭，必爲強進，以爲滋補之地，何如？在魯曰，雖進御藥餌，而襲冷則不好，薄寒中人，易致感傷，衣襨之節，亦爲加愼，而寢睡雖不安穩，亦安臥而調養精神，不宜起動，以觸夜氣矣。上曰，提調出去，劑藥以進。諸醫退出，可也。李箕鎭及諸醫皆退。上曰，右相何過撕捱耶？頃聞有所患，欲遣御醫，而以慈殿問候，不得遣之，今見入侍，容貌稍敗，近則何如耶？右議政趙顯命曰，有私故，往來數日之程，故自致如此，而賤疾今已差愈矣。在魯曰，頃者宋時涵疏，有《明史綱目》請改事，而聖批不賜可否。伏想聖意，恐其有煩而然也，此事臣欲一陳白矣。上曰，予亦欲一問於卿等矣。《明史綱目》，以何語句，宋時涵有所云云耶？在魯曰，此冊臣家，亦有印頒者，而倥傯奔忙，尙未看過一遍，而第其中有所云云處，則曾爲考見矣。燕王某擧兵下，有一字雲，而考見則本無之，或以爲書燕王諱字爲非，而此亦有不然者矣。上曰，擧兵下云云之字，是某字耶？在魯曰，然矣，而此字實無之矣。上曰，以書諱爲非，則大體似然耶？我國人修皇朝史入刻，而予亦有不能周察處，以諱字書印，而不直書其本字，則爲好耶？在魯曰，雖曰我國人所修之史，旣以史法爲書，則史體固不當諱其名，而且於其上書封，某爲燕王，某爲齊王等處，旣書其名，歷朝帝崩下太子立處，亦不得不書諱，則何獨於此，諱而不書乎？上曰，我朝實錄，人主不得見之，而其於世子立處，亦書其名耶？在魯曰，亦必然矣。此冊李玄錫纂修時，疏請於先朝而爲之，纂畢後，先朝取覽其草本，有所嘉奬矣。皇朝史雖有通紀編年等書，皆踳駁不成史體，實無可觀者。而此冊，則頗有體裁，足以考信，何必訾斥，而至於彼玄錫何足責等語，臺言尤爲太過矣。左議政宋寅明曰，《春秋》雖諱魯國事，而周事則亦時有不諱處。尊周之義，莫過於《春秋》，而今以不諱帝名請改者，誠過矣。在魯曰，《春秋》誠有不諱周事處矣。上曰，冊則誠善撰之書也，何必改也？其人子孫有之乎？〈出擧條〉寅明曰，其子卽李漢謙，而以蔭從仕，今聞以病屛廢雲矣。顯命曰，李玄錫，是故相臣李聖求之孫，判書李晬光之曾孫也。上曰，李晬光，是號爲芝峯者耶？在魯曰，然矣。顯命曰，玄錫己巳以後，抹摋於世，至甲戌後，始得做官，至判書矣。都承旨權𥛚曰，李玄錫有樹立矣。顯命曰，如宋時涵者，何足以知其如何耶？上曰，誠然矣。上曰，吳光運、金漢喆事，有下問者，而頃日下敎中，亦有數處當爲改下者，領、左相則已詳知，而右揆或在外聞之，而未必詳，故言之矣。古人云，大居敬而貴窮理，予於今番處分後，詳思而有覺得者也。司馬光譏漢元之疑恭、顯而復任之。頃日下敎，實有澁滯處，意或知光運，有過爽之一句，非疑之勿任，任之勿疑之意，無嚴二字，已因左揆所陳改之，而此語亦欲改之。以金漢喆爲不直之敎，泛聞之，亦似以不盡直斥，罪漢喆者，恐反有弊矣。漢喆初發其端，而難於收殺，以元景夏陳之，其意實非但在於景夏也，實有脈絡貫通之事。頃因鄭益河之言，問於首揆，逮鞫李匡文、宋翼輝時，予必欲從容處分，先爲召對。其時金漢喆，以下番入侍，文義後，以爲有深慨於世道者，近日揚淸之意太勝，引進名類，今果反見辱於名類，此所以深爲慨然者，宜飭廟堂之臣云云。其時予更問以其言有何意思耶？抑出於深攻大官之意耶雲，則對以臣欲於首揆在時言之，而首揆已出去，只出於交勉之意雲矣。其後卿等有引嫌之事，而箚語略之，故予以爲卿等，亦闊略而然矣。吳光運，以黨心脫匡誼，又請用匡德，又駁劾論元景夏與鄭熙普，故心以爲黨而言之，而其意不專在於元景夏也。以其時語反而細思，則實在於卿等，此是脈絡貫通處也。予幾年仗卿等，而欲調劑黨習，今忽以爲有調劑黨習之一黨雲。則此黨當以予爲魁耶，此豈不可驚也？其時予所以竝爲處分洪象漢、元景淳。而因卿等爭執，雖還收洪象漢、元景淳，而金漢喆處分，則終似輕矣。不直之敎，欲拔去而處分，則欲問於卿等而加之，卿等公正言之，可也。在魯曰，雖聞上敎，而金漢喆前日筵達本意，終未詳知，脈絡貫通之事，臣則未能曉然也。第聖上以吳光運，不愛官而無黨爲敎，故金漢喆，以有黨仰對，而遂出元景夏之名，可謂妄發矣。知光運或過爽之敎，亦非眞謂有過爽也。自古文法，亦多有如此者，不必改之，且旣以處分之後，又爲加等，則似反有起鬧之端，不必顯析其脈絡形跡，務爲鎭定好矣。寅明曰，其時筵話，臣所得見者，與聖敎有異，果未知其指意之何在，而略上引咎之章矣。第其言有芟夷斬伐等語。臣私自憂歎，以儒臣豈可導君上以殺戮乎？抵書於領相而非之矣。上曰，此言則似無之矣。在魯曰，其語意，蓋以爲梟獍之徒，雖芟夷斬伐，何所不可，而聖上過於仁恕，多從寬宥雲矣。寅明曰，頃日事，臣之仰請覈問者，或恐君上之疑有一黨，而彼意之必在於臣等，則有未可知矣。元景夏則多有浮謗，自中亦有惡之者，故其言如此，而今旣處分，則加等施罪，終未知其如何也。顯命曰，臣於頃日，不得入侍，未見金漢喆光景擧措，固不敢知其如何。至如元景夏，則臣常貴之矣。臣等頃以調劑自任之時，景夏亦已登第，而無相應相是之言矣。今則臣之類，幾盡死矣。只有一二人，則可謂極孤單。景夏之當此時依附，有何利益？然而自昨年，忽爲大蕩平之論，筵奏疏陳，皆持是議，是必有見得何事爲世道國家之憂而然矣。景夏與臣爲連姻之人，而以其年輩之差池，故不相從矣，臣實貴之。每以爲可共國事，而然而色目稍異，故筵中一不出薦進之言，左相時或有奬拔之請，而臣則挽止。蓋以異色之人，而爲之薦拔，則自中謗議必增，而傷其身矣。旣擬以共國事，而傷其身不可，故臣所以前後無一言及景夏者，良以此也。而今當榻前下詢之時，亦不欲爲歉然扶抑之言，故不敢畢言，殿下於此，亦有所斟酌者矣。上曰，以隨卿等而爲之，豈可謂卿等之黨耶？壬寅年有抱其案，而沈於河之意雲，此實出於公心也。寅明曰，景夏不但不隨臣等，時有非斥臣等之言矣。熙普以南人，而其疏則用意至深，故吳光運之斥之者此也，非爲景夏也。顯命曰，旣已處分之後，不必更爲處分，而元景夏，亦使之勿傷，而靜置好矣。上曰，昔年豐陵，始發調劑之論，其時故奉朝賀，請勿爲所誤，而權𢢜，以內局提調，同爲入侍，以爲臣與之萬里同行，此人此言，實不異雲，此豈非調劑之言，而如元景夏之心乎？首揆則本務從容，而右揆則常時認以有豪氣矣，今日所達，殊爲不足矣。有調柔而用之者，如故領相洪致中是已，而今之時，異於辛壬、乙巳之間矣。在上者奬用，則自可鎭壓浮議矣。具宅奎連除萊伯判決事，則人言亦止矣。元景夏年已多矣，人事有不可知者，豈可以承旨老之乎？一邊排抑浮議而用之，則自當鎭壓，昨日政欲有所除，而無窠故止矣。首揆鎭定之言是矣。上之人有若不知，而置之爲好，下敎中欲改處，亦不必改矣。元景夏則果爲貴矣。使卿等，而與景夏而協心，則豈不有益於世道乎？仍取案上吳光運疏，覽一通。命承旨傳給三相而曰，吳光運可謂不緊，而亦可謂支離矣。誣字，李秉常以爲堯、舜，亦豈可謂之無誣，而至於非金漢喆，則其心公矣，此疏如何耶？在魯曰，有誣則何可不謂之誣耶？寅明曰，誣則爲逆矣，不可謂之誣者，亦是矣。顯命曰，誣故爲逆，君誣未雪，謂之討逆不嚴，可也。在魯曰，臣於在外時，亦瞥見此疏矣。聞吳光運長於文，意謂因文生識，必不無見識矣。今見其疏，可謂全無識見矣。頃者渠疏，有君誣二字，臣下不可道之語，而致堂箚重斥，故或恐因此，而得掩覆鏡、虎之目。乃曰雖如鏡、虎之誣，只謂之逆，不可謂之誣，抱作義理，張皇爲說，欲爲彌縫失言之計，而以其誣故謂之逆，則所謂不可謂之誣者，已不成說，而至於請撰大誥云云，則渠亦爲辨誣，而有是說也。一篇之中，首尾衡決，且渠果有此意，則出入近侍，亦幾年所，此非近日始有之事，而今忽陳白，是何意也？且大誥廣諭，前後凡幾次，而未見有效，則今雖如渠言，而頒示大誥，庸又何益乎？古人言，以言敎者訟，臣則決知其不可行矣。寅明曰，大誥無益之言，臣意亦無異於首揆，而第其所陳請之意，則亦出於定百世是非之意，渠似有蘊結之苦心，而今始發之也。且壬寅兇案等語，有壬寅按獄大臣以下棄而不顧之意，此實出於有甚見得而然矣。爲頃日之疏，而恐其得謗，而又陳此疏云云，則臣未見其果如是矣。顯命曰，吳光運，壬子年與朴師洙，有相較於筵中之事，殿下想記有之矣。今忽陳此疏者，實似有甚見得，而臣亦曾有定爲金石之案，百世後，使殿下子孫臣庶，奉以周旋之語，光運此語，亦與臣之言同矣。上曰，爲前疏失言而彌縫雲者，首揆則似未知光運本心而然矣。光運於壬寅事，頗峻矣，今則意思稍變矣。元景夏有抱案瀋河之意雲，光運此疏，亦景夏此意，故其言如此，豈爲元景夏之黨而然耶？似有激悟於何處者矣。寅明曰，臣前年，不見吳光運之疏，故筵中爲非斥之言矣。退而覓見其疏，則亦可見其有苦心矣。此人坐地，雖雲南人，而故判書吳峻之孫，故名臣吳百齡之後也。以其名爲南人，故有所言，則人必疑而非之，而此疏則似有苦心矣。顯命曰，此欲定爲一案，使後人不欲更擧辛壬年間事之意也。上曰，元景夏與吳光運相知乎？寅明、顯命同聲對曰，處地別異，應爲不知矣。上曰，此出於苦心，使後人，不欲更擧辛壬事者，誠如右揆之言也。承統之君，或不能知外事，而予則自藩邸入承，故外間事，豈有不知者也？金遠材事，奉朝賀旣不以爲然，而閔亨洙，則猶有將信之心矣。其後上疏，乃有鞫凶等語，予以爲閔亨洙，今則大覺悟矣。金福澤事，當時時勢，不如彼，則予豈疑之，而亦豈不欲卽言乎？此則予不熟於《禮記》之致矣。我國分野，如中國，我國有《勘亂錄》，而彼亦有《覺迷錄》，頗爲相似，故見而一笑矣。予大誥幾次，而猶不覺悟，今又作誥，則又反如覺迷矣。使臣下代撰，尤爲可笑。此則求之於中葉以前無黨之世，不爲偏論之人，則猶或可也，而不然則誰果信之耶？在魯曰，親製大誥，以示幾遭，而猶夫前套，則祗見其無益而已矣。都承旨權𥛚曰，大誥廣諭幾次而無效，今又撰誥製訓，有何裨益乎？上曰，古人云，君子革心，小人革面，革面猶難，則革心其可望乎？大誥雖百番爲之，其於梟獍種之難化，何？吳光運，則豈不判異於梟獍之心乎？元景夏之心，亦如此矣。如此之人奬用，而毋遽擊逐，務爲調劑，則年久之後，雖梟獍之種，亦豈不自化乎？然則國勢亦庶有鞏固之效矣。寅明、顯命曰，如此人竝用，豈不好乎？顯命曰，此渠欲爲不刊之典，以垂後世之意也。寅明曰，《勘亂錄》序文中，有仰達之事矣。此是頒行垂後之文字，而旣爲伸雪之後，仍爲置之於此中，於國體如何？刪改，似好矣。上曰，謂修、節、洽之句乎？在魯曰，然矣。左相在外時，亦與小臣相議，以爲不當仍置，刪去爲宜云。以其誣服之故，有若證成兇案，聖意深痛於此，如是爲敎，而初非以其招爲實也。臣累承下敎，仰曉聖意，今旣伸雪，則刪改宜矣。顯命曰，其序文小臣承命書之矣。聖意蓋以爲有此誣服，以爲戊申逆之嚆矢之意，文勢固無所礙，而況八道頒布之冊，有難盡爲收改，獨改在京之本，在國體，豈不爲苟艱顚倒乎？上曰，予料必有此論矣。見其文案，則皆爲無狀矣。其中盛節爲陰慘乎？洽爲陰慘乎？在魯曰，盛節之招，最爲陰慘，而洽招，亦爲陰慘矣。寅明曰，此事臣欲有仰稟之事，而非但日勢已暮，且非臣等一二人所可稟定之事，故姑不爲之矣。上曰，幾皆釐改乎？寅明曰，已皆爲之矣。上曰，多拔去者乎？寅明曰，向年有釐正事，而或有問目中拔去，而供辭中不拔去者，問目供辭中，亦或有不拔去者，故今則一竝拔去矣。上曰，題目則已改之乎？寅明曰，改之矣。此案竝爲七卷，而有不可不一經睿覽而稟定者矣。上曰，初卷似多怪異者矣。予見虎龍凶言之後，心骨痛駭，不爲更見。其時結案招辭，必在朝報，而予則自處以別人，一不見朝報，每因罪人行刑，書筵頉稟，而知死者之多矣。登極後，下見初卷，尤覺痛駭，更不見之矣。今何可見之乎？寅明曰，雖不親覽，而亦有奉下敎爲之之事矣。上曰，大體則然矣。德修招難處處，何以爲之乎？寅明曰，怪異者，曾皆拔去矣。上曰，圖得以下，皆拔去乎？寅明曰，拔之矣。上曰，此外無可拔者，而其他誣招，亦皆載之乎？在魯曰，初頭以虎龍招受供者駭異處，皆拔去，而其後因趙洽、盛節招，而受供者，則無所移動矣。上曰，趙洽何如人耶？在魯曰，趙爾重之子，而不業武雲矣。顯命曰，趙洽，至於告其父，則眞是不足責者矣。在魯曰，以盡告則當生活爲約而誘之，故其所招辭，無所不至，竟爲陳達，而竄配北邊，不數年而死。世人以爲圖生，而忍爲此事，終亦旋死，以爲唾罵之話柄矣。寅明曰，《勘亂錄》序文事，何以爲之乎？上曰，固知其如此，而輕淺者不勝杖見欺，雖爲誣報，誣報則爲之矣。到今拔去，似苟且矣，如何？顯命曰，《勘亂錄》序文，以王言爲大誥入刊，而非以爲辛壬逆魁也。但以其誣招之爲戊申逆嚆矢，爲痛惡，則似無所害，八道頒行之冊，今難盡改，只以下敎，明此意，使一世知之爲好耶。在魯曰，雖以其爲戊申逆嚆矢，有所痛惡，而與鏡、虎對書，則豈不爲如何耶？上曰，首揆之言然矣。旣爲伸雪，則書以修、節、洽，似爲怪異者亦然矣。但旣伸雪，而又刪去其字，則似過矣。寅明曰，旣伸其逆，則又何可必爲仍置耶？刊去爲好矣。上曰，《勘亂錄》在政院耶？注書出去持來，可也。注書出去，覓《勘亂錄》還入，奉傳於都承旨。都承旨承命，傳於領相，使披讀序文中修、節、洽凶招應之於後之處。上曰，應之於後雲者，以其惡之甚，故爲此語矣。在魯曰，以大體見之，虎龍、節、洽，是氷炭，而應之之應字，決無而有之之事，則亦可見其時事情，只刊去修字，而應字置之好矣。上曰，應字決無而有之之言，似然而驟看，則亦似如何矣。顯命曰，看其文勢，則果非以爲逆魁也，只是爲戊申逆嚆矢之意也，置之何如耶？上曰，趙洽應之矣。欲其得生，而從其誘脅，故爲此，而精言之，則亦豈可曰應之乎？以其氷炭之故，應之於後雲者，亦似殊常，改以誣招，而應字亦改以何字，則爲好耶？在魯曰，應字則不必改矣。顯命曰，凶招之凶字，應之之應字，尤可見其時深惡之意矣。上曰，予亦有思量者矣。此等事予則以爲尋常，而將來必有爲言，德修於世子，爲何如人耶？予撰之文，誰敢改之？事必有難處者矣。及予在時，改而置之爲好矣。顯命曰，雖改此本，而八道已頒者，則有難盡改，此豈不如何耶？上曰，此豈關緊耶？顯命曰，體段終似如何矣。上曰，然則盡改之好矣。顯命曰，大誥寶訓，是何等文字，而到今改之，國體終似顚倒矣。寅明曰，雖似顚倒，而改之終是爲好耳。在魯曰，應之於後雲者，尤可見其時曲折，此段似不必改矣。寅明曰，旣以刊改爲定，則斟量下字好矣。上曰，事體終似然矣。當斟量爲之，姑置之，可也。寅明曰，目前朝廷事，召試一事，最爲難處矣。上曰，欲問於卿等而爲之矣。焚香一節，欲拔去矣。在魯曰，雖除焚香一節，而主薦者旣引嫌自劃，至於被罪，則被其薦者，必不赴試矣。寅明曰，立法雖難，而若開端，則庶可漸次爲之。臣意則其薦中，依都堂錄例，大臣、館閣堂上會圈數人，先爲召試而付職，使薦其餘，則自可行得矣。上曰，然則同圈中，不能見抄於更圈時者，後雖被圈，不以爲嫌耶？在魯曰，都堂錄亦如此，前雖見漏，後或被參，而不爲撕捱矣。顯命曰，先進翰林之撕捱，是古風也。今旣許金相福等撕捱之古風，而後進翰林，使之不爲撕捱，則寧有是理？此有二道理，不必持難，而還復舊規，則爲好。不然則翰苑古風，非祖宗金石之典，一切掃去，新創別法，使三公六卿，相會圈點，仍召而試之而付職則爲好，此事豈可以變古爲拘耶？雖曰變法，而亦爲翰苑古風所纏撓，故畢竟有此難處矣。上曰，此事終難仍爲行之耶？寅明曰，似爲難矣。上曰，豈有先後之敎？蓋是先爲召試，後爲焚香之意也。在魯曰，此亦難矣。被薦者，必無赴試之人，召試，必不能成矣。上曰，在囚翰林，付過而放之，使爲焚香，則可行耶？在魯曰，處分已示弱矣。今雖付過，而使行焚香，亦未知其承命矣。顯命曰，翰苑古風，旣不革去，則翰林應不爲之矣。在魯曰，督迫時任，使出焚香，則庶有赴試者，而今則難矣。寅明曰，史官異於他職，有人言，則撕捱不出者，亦是古例，且彼所執，旣關廉隅，則有難督迫矣。上曰，雖以示弱付過，而使之焚香則好，而不然則當爲新法矣。所謂翰苑古風，予不知之矣。三相先退。上命都承旨，書吳光運疏批後，罷出。

9月13日

行都承旨權𥛚〈坐〉。左承旨任珽〈坐直〉。右承旨沈星鎭〈坐〉。左副承旨趙尙命〈坐〉。右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同副承旨元景夏〈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毅中〈仕〉。假注書尹學東〈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有霧氣。

○大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兪健基啓曰，大司憲李縡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李裕身未肅拜，徐命臣受由在外，持平金尙迪奉命在外，李應協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星鎭啓曰，領府事李宜顯箚子到院，而以誕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領府事李宜顯箚曰，伏以臣於病昏垂死中，伏聞以東朝愆和之候，有起居之禮，而虹流賀儀，又是臣子展誠之地。臣雖無狀，豈不欲竭蹶祗赴，而宿病長時淹潛。近又新得別般危症，頤頷不能收拾，涎唾自然流出，精神仍覺迷罔。醫人謂之風漸，篤老之年，罹此奇疾，寧有一分生意？欲起還仆，終不得運動，惶恐震越，不知所措。玆敢倩人構箚，以請譴罰。伏乞聖明，亟命削臣職名，加臣重誅，以戒具僚，不勝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須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9月14日

行都承旨權𥛚〈病〉。左承旨任珽〈坐〉。右承旨沈星鎭〈坐〉。左副承旨趙尙命〈坐直〉。右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同副承旨元景夏〈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毅中〈式暇〉。假注書尹學東〈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至五更，月暈。

○兪健基啓曰，大司憲李縡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李裕身未肅拜，徐命臣受由在外，持平金尙迪奉命在外，李應協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任珽啓曰，左副承旨趙尙命，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任珽曰，有下敎事，三大臣入侍事，遣史官傳諭，入侍時翰林薦節目持入。

○趙尙命啓曰，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依下敎來待之意，敢啓。傳曰，引見。

○備忘記，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於任珽曰，史官以宣傳官代行。

○吏曹口傳政事，李庭綽爲襄陽府使，洪重一爲㫌善郡守。

○任珽，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修撰曺命敬，以禁衛營郞廳，今日本曹坐起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全羅監司權爀狀啓，古今島戰船，臨操致傷，不勝惶恐待罪事。傳曰，勿待罪事，回諭。

○任珽，以觀象監領事提調言啓曰，自古曆紀之作，推其運氣之盈虛，度數之消息，而或增或減，故曆家之隨差隨改者，實由此。而我國則其所增削推移之法，未能曉解，每倣中國之法，以爲考信之道。故自先朝以來，每於使行，曆官一人，入送彼中，學得其隨改之法，推算作曆，以此淸鄕曆，少無相差，如出一手矣。去癸卯年義州府尹李夏源，諉以夫馬有弊，狀聞防塞，自是以後，無以質問於彼國，以致年年漸差。若必待其曆紀相左之後，始乃入送曆官而學來，則已成之曆，不勝其這這釐整，其在國家欽天道敬人時之義，不亦苟艱之太甚乎？頃於乙卯年月之大小，閏之先後，亦不免相左。又以昨今年皇曆比之，則日月交食分數之相差，節氣弦望時分之相違，日出入時之相錯，曆註宜忌之相左，比前尤多。此而置之，則前頭曆紀，歲歲漸差，月之大小，必將無稽，置閏之法，亦從而變矣。此不可不趁今變通，曆官中曉解算術者一人，差送燕行，彼中法術，隨變傳得，則推算作曆，必無僨誤。自今年爲始，入送曆官，而此後每年節行差送事，永爲定式施行，何如？傳曰，允。

○正言朴春普疏曰，伏以臣之情勢，本自危蹙，不敢復玷於三司言議之地，卽通朝之所共知，向來辭疏，畢暴忱懇，伏想日月之明，亦有所俯燭者矣。臣於月前，爲過女婚，下往嶺南，行到中路，重患暑感，症情轉變，風痰乘虛作孽，仍成類中之疾，四肢攣縮，精神瞀迷，殭臥旅舍，作一未冷之屍。館銜在身，而蠢動無路，終未能自致於園陵陪扈之列，分義都虧，罪戾山積，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纔於日昨，擔還私次，薇垣除命，又下此際，惶隕感激，豈不欲竭蹶趨承，而病狀一味危重，房闥之內，亦未運步，落在床蓆，轉側須人。雖使賴天之靈，復得生路，其蹣跚痿癈，不得爲完人，則決矣。且臣與大司諫金聖運，有姻家應避之嫌，揆以法例，固當詣臺自列，而目今病情，萬無束帶起動之勢。玆敢倩人構疏，仰瀆宸嚴。伏乞聖明，特加矜諒，亟行鐫削，一以存臺例，一以延殘喘，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該曹，稟處。

○辛酉九月十四日未時，上御興政堂。三大臣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左副承旨趙尙命，假注書尹學東，記事官鄭重器，記事官趙鼎耉進伏訖。領議政金在魯曰，夜來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在魯曰，感氣未臻快愈乎？上曰，感氣一樣未解，依頃日下敎，解感氣之劑，更爲議入。在魯曰，今日更令醫官，入侍診察後，議定當進之藥，何如？上曰，每當氣升之時，則眩氣便有加，今則眩氣猶爲往來，勿令醫官入診。左議政宋寅明曰，今日有何下敎，旣有來待之命，故臣等入來，而倘非緊急之事，則先令醫官，入診議藥，似好矣。上曰，方有下敎事，醫官入診姑置之。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進御湯劑後，連有顯效乎？上曰，慈殿氣候，大體則快愈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一樣平順乎？上曰，好過矣。上曰，以翰圈人召試事，欲爲下敎，而招致卿等矣。今方氣甚不平，徐當下敎耳。上曰，如孔子所謂知我者《春秋》，罪我者《春秋》之訓，近來不知我者，以予爲怠，知我者則不然。諸臣章奏之間，或稱只存軀殼，而以予比之，則不啻其倍矣。粵自辛丑以後，予所歆羨者，惟彼閭閻之人。閭閻之人，雖曰微賤，其所安心，猶勝於予。予於嗣極之日，不受權停禮之心，卿等庶可斟酌，卿等雖勸予務爲休息，而予之行動坐臥，自不若閭巷之人，使予不免勞苦者，都是諸臣之罪也。予雖愚庸，從今以後，必不卻膳，自有可爲底道理，而又奉慈敎之後，吾心亦已定矣。豐原，每以求放心工夫勉予，而予之心神，輒常動搖，以至於氣升膈菀，自不得求放心之效矣。古語曰，男子動物，予於頃日陵幸後，心神少安，氣升乍愈，意者陰騭所賴而然矣。慈殿，每以予自辛壬以後，衰老益甚，其時驚動之心，尙今未定爲敎。予雖不肖，每聞此敎，當作何懷？卿等雖謂予過中，而自不覺其然矣。頃日元景淳，以至親之間，爲一怪擧，予甚痛駭。大抵至親間，情誼自別，予方有下敎事，卿等詳聞，而注書詳錄，可乎？上曰，南少之所藉重，予皆知之，其所藉重者，非爲其人，專出於利害之心。泰伯、仲雍，予每稱善，而若無季歷，則泰伯之事，何以有之？惟予幸賴皇兄至友之德，不獲已自至於此矣。戊申推戴之人，卿等所知，果如渠輩之招，則昔年骨肉，幾至傷殘矣，渠輩豈眞以此人，欲爲推戴，實出於藉重計耳。若或眞有是事，則其人豈有雲劍入侍之理哉？予固知渠輩所爲，專在於藉重，而其人之名，旣入於推戴，則王法所在，終難撓屈，予初見其人之來，驚心於轎子上矣。權一衡今爲何官？寅明曰，方爲弼善矣。上曰，權一衡，戊申年爲嶺南郵官，聞賊中消息，賊輩以爲厥事，已成於京中雲矣。彼家事，予每欲招諸臣論問，而似爲紛亂，故未果矣。我與彼家，名雖八寸，而以至親言之，則於我獨一彼家耳。頃者昭顯墓致祭時，感動吾心，精神不平，而下來後咳嗽之際，嘔吐血痰，至於數次，其所受傷，可知也。其人旣殺，則王法亦伸，今又加律，則實是法外。而古者霍氏之無孑遺，司馬光以爲，漢宣亦少恩，其言可謂切至。向者首揆，亦以李匡誼加律之啓爲非，有所陳達，其言極公矣。大抵怪異底趙德鼎出，而其人不言而死，則無異杖斃，彼家有何加律之事乎？予於其家，曾爲往來，一則欲敍族誼，一則欲爲尋訪而去，時君往來之家，不可凌踏，亦義理所在處耳。在魯曰，聖上此心，每切於中，今番墓所往來後，又有此下詢，事當仰體，而所謂推戴之說，旣出於德鼎、有翼之招，則王法所在，有難饒貸，自古王室，多有如此之事矣。上曰，前日所謂梁王、田叔之事，誠爲奇特。而適時亦有如許之事，擧朝陳請屈法，自上聽之，其所敦親之義，至矣盡矣。在魯曰，以我朝古事言之，至親則間有屈法之道，先輩名臣，亦或主屈法之論，而以今比之，則親屬懸殊矣。上曰，欲脫其人，則雖有德鼎之招，不可取信，屈法何妨？寅明曰，名入推戴，則在群下，不共戴天之義，何暇計法之當否？宜爲孥籍之請，而自國家言之，初旣議親而磬甸，則孥籍，非必行之法矣。臣謂聖上處此，可謂義之至仁之盡矣。重公法而不敢饒貸者義也，念屬籍而常懷惻怛者仁也。上曰，卿言誠善矣。顯命曰，庭請致討，固是普率之同情，至於加律，係是法外之律，不害有異同之論矣。上曰，卿等所陳，予知之，而予之苦心，卿等亦可知矣。欲發此言之際，氣甚不平，今此下敎之後，心神淸明，怳若雲捲天晴，又如小兒哭則少愈之說矣。頃者予上昭顯墓之時，以爲不勝瞿然，承旨兪健基，雖以爲於殿下，少無瞿然之事，然我豈無顔厚之心乎？顯命曰，殿下雖以王法殺之，入去其墓之時，豈無惻隱之心乎？上曰，彼注書誰也？在魯曰，故相臣尹斗壽之後孫，前司諫臣得徵之姪子也。尙命曰，尹汲之孫行，得和之姪行也。寅明曰，臣有蘊結於中者，而未易得間，今請陳之。壬寅鞫案。臣未曾細看，今番刪改時，始得詳見首尾。逆虎變書歸趣，專在於卑微兩人，一則潛邸次知，一則後宮族屬，蓋欲藉此兩人之口，而危逼聖躬。旣知逆虎凶計之如此，則在臣等分義，兩人之名，不可一刻留之鞫案，第聖上不可獨招此兩人，臣等亦難爲此兩人顯請。臣謂鞫案中龍澤等若干人外，廣加蕩滌，亦無妨，故方欲列書罪人仰請，而使兩人，自歸於蕩滌矣。臣等愚迷，非不知逆虎之不道於聖上，而若其爲計之至此，今始覺得，此固臣等之罪也。上曰，使卿久矣，卿心予豈不知？卿言如此，予深感嘆。嚮者虎龍，初與老論合勢，不滿於渠心，故更合於少論，其所無狀極矣。渠專有利己之心，故每入於如此之類矣。上曰，永貞詩，卿等知之乎？渠以齋郞時感夢所作爲招，其言極奸，而向日首揆之言，善爲形容矣。寅明曰，喜之等，極爲妖惡，與逆虎綢繆之時，何所不爲，而此則姑勿論，以僞詩觀之，決非一兩人所可爲，此與貪殘奸細輩印寶文書僞造者有異。作此僞詩，誑惑人心者，其志將欲何爲？雖以此斷之以逆，亦無不可，此則決不可諉以逆虎之誣告，而混置蕩滌矣。上曰，乙巳年予見其劍，至今尙存否？在魯曰，非劍也，短刀有之雲矣。上曰，下三手字，劍其一矣，文案中皆存之乎？三大臣曰，皆存之，惟祛其直逼於上躬者矣。上曰，其時按獄諸臣，蓋疏忽矣。予雖愚劣，旣在儲位，儲君旣出於虎龍之招，則其時諸臣，事當惕念處之，而不思善圖，事至於難處之境。故予數次辭免，出於不得已，則或有陳箚而慰之者，或有來見而慰之者，豈不可笑乎？予若芥懷，則其時按獄諸臣，果爲何如也？予旣在此位，則其招所誣諸人，謂之逆可乎？龍澤輩四五人仍置之，其餘一倂蕩滌，可矣。在魯曰，龍澤輩之事，誠爲無狀，而斷謂之逆，則終涉如何，仍置逆案，則必有後世之議矣。上曰，法外用律之人，至今皆置之乎？寅明曰，孥籍則雖免之，而逆案則仍置之矣。上曰，壬寅年法外之律，師尙入來後用之矣。顯命曰，世道怪異，臣等固難盡言於殿下之前，殿下猶未盡下敎，今日始知無餘蘊矣。昨年臣與首揆，有所相爭之言，而首揆所言虎龍謀害聖躬之言，若仍置，則後世必有疑云云，而欲皆祛之。今又言龍澤輩若置之，則後世必有言云。而龍澤輩假託建儲，貽累傳授之大體，殿下一倂蕩滌，則後世亦必有言矣。虎龍三手之說，雖不成說，而龍紀輩之罪，則直謂之逆，置於逆案，可也。在魯曰，或有擧兵之逆，或有謀害之逆，而虎龍之招，旣歸於誣，則龍澤輩，只以其矯誣之罪，斷以誣上之逆，或可矣。寅明曰，竝與龍澤輩而容恕，則不過爲如前反案而已，人心必不服矣。顯命曰，殿下當萬古不測之變，至痛在心，臣等豈不欲昭晳？抱案投水之說，亦臣子至情之發，而今雖投水，終無滅絶之理，而恐反有後世之議矣。上曰，龍澤輩蓋釀禍之樞紐，豈不切痛哉？顯命曰，吳光運所謂撰大誥，備述生逆之說，亦出此意。左相又有所陳達，與諸臣相議處之無妨，且昨年兩大臣伸冤之時，亦有遠慮矣。臣等有何私意於一人，而必欲仍置哉？今欲盡蕩，則必以廣詢而處之，臣等有難獨斷矣。上曰，古者人君，能以一言，感動群下，而今日黨習，實難悛改，吳光運所謂云云之說，是矣。而予之作大誥，凡幾次，而終皆無益矣。向者閔亨洙所謂金遠材無辜之說，可知其偏僻之心矣。在魯曰，龍澤輩雖矯誣殿下，而與直爲謀害者有間矣。上曰，有國而後，可以爲國。予旣以大體言之，大臣似無紛紜之事，而少輩則動於功名，必有挾雜之事，予當處分矣。在魯曰，救龍澤輩者，豈有之？十或有一矣。上曰，予心常欲洗水而飮之，豈有一分私意於其間，而欲仍置哉？顯命曰，龍澤若伸，則僞詩亦伸，此實詳審處也。上曰，文案釐正後，其所承款者，以詩觀之，可知其罪，其餘則一倂勿施，可也。寅明曰，臣數日後，當進省鞫，其時當抄謄其數而來，自上處分，而草案亦皆祛之乎？上曰，草案竝祛之。在魯曰，所謂丁未刪去者，或祛招辭，而不祛問目者有之，或祛問目，而不祛招辭者有之。今番釐正，則凡其語及聖躬者，盡祛之，而或祛數字，或祛半行，元非大段刪去，且所刪處，皆在於首卷半以上，而其下至累卷，無一移動矣。昨年筵中，有枉罪者，一倂議雪之敎，而尙未擧行，丁未年追奪未復之人，竝當有伸復之道矣。上曰，其施法外之律者，勿論文武大小官，竝勿施，而一依乙巳年處分施行，可也。顯命曰，龍澤輩，置之別案，以彰其罪，似好矣。上曰，仍置於案，以爲別文書乎？寅明曰，雖別爲文書，亦可矣。在魯曰，龍澤輩，以其矯誣之罪，謂之逆，則可也。今欲以有關於景廟爲言，而斷以爲逆，則所謂干犯於景廟者，旣無可執之事，終涉如何？上曰，其輩極爲無狀，抄數謄來後，懸罪於其名下，而置之無妨。寅明曰，君臣如父子，臣雖無狀，豈不欲仰體聖心，而聖上每以此等旣往之事，憧憧於心，此於聖體受傷，果何如，而心體不廣，亦豈不爲累於聖德耶？上曰，每思此等事，自不能忘，以至於膈菀，予實爲悶。顯命曰，殿下求放心，勉之不已，則其工夫必有益矣。上曰，予爲物外之人，久矣。笑指淸霄一片雲之句，寫出吾心，今以萬機之重，載之於物外之人，豈不難哉？或有如此處分之事，則心神忽忽，欲求放心，不亦難乎？顯命曰，北道民事，實爲懍懍。今此南方穀移運之政，可謂捄荒之急務，而來頭或南方大歉，則南方民易致盡劉，此後則移穀之政，亦不可輕易行之。且自前或値凶年，則其道必有送御史之事，臣意則急送御史於北道，以監賑政，斷不可已也。上曰，首揆之意，何如？在魯曰，別送御史，雖未知必有實效，而自前如此大凶之時，輒送之，今亦差送無妨。上曰，右揆之意，誰可爲御史者？顯命曰，爲國事者，有筋力然後，可以幹事，金尙迪乃是有筋力之人，此人可合矣。在魯曰，金尙迪，今方奉命在外，未及上來，又與道臣，不相見雲，似涉難便，而勝於李台重者，猶難得，故臣等曾有所達，以此人差送似好。寅明曰，聖上旣以此下詢，則臣等相議可合人，徐當仰達。上曰，翰薦旣曰不公，則主薦之人，必不入來。今欲改其節目，以祛焚香一節，而一依都堂錄例，槐院所入之人，更欲會圈，則事涉如何，此事何以處之？在魯曰，此事轉至難處，毋寧還復古規，而國家旣改法，而又已行之，則到今不得已之後，更令復古，或似顚倒，當更變通。而李匡誼之啓旣出，則其人等必不復當，雖欲差出無故別兼春秋，更爲會圈，而無故者旣絶少，且一時盡取可合人之新法，與前日只薦一二人，有異。而翰林自是主人，別兼是客，如許數多之薦，別兼與翰林同圈，則可也。旣無翰林，則別兼豈肯獨當乎？此誠難處矣。顯命曰，入參槐院人，一竝召試而薦用，則有才無勢之人，必入其中，國家用人之道最便。在魯曰，翰林不但取文翰，亦見其地望人物，若以槐院中人，一竝召試而薦用，則稍有文藝者，似有濫雜之弊。且李爾瞻，以大提學主薦，至今貽譏，雖欲使大臣主張，亦未知爲便。臣意則姑爲限一番，令別兼，依古規薦數人，焚香應講付職，然後始令其翰林，依新法廣薦，似好矣。上曰，刖足孫子，雖爲大將，人物不似，則實難此任矣。寅明曰，臣意則依都堂錄例，館閣諸臣，齊會一處，被薦十九人中，更招如干，除焚香使赴召試而差用，此後繼用其人似好。在魯曰，召試事，朝家旣已改法之後，今又不得已旋復古規，則亦有傷於事體，而此外實無他變通之道。蓋主薦之人，被斥撕捱，終至被罪而不就職，則被薦之人，不欲赴召試，勢所固然。聖意若以還復古規，爲顚倒重難，則今雖差出別兼，使之改圈，別兼有同東一房，依新節目廣薦之重事，決無無翰林而獨當之理。毋寧限一次，依舊法令別兼薦數人，過此一番後，則始令其翰林，依新節目，廣加圈薦，仍爲永久遵行之法，似好矣。寅明曰，此事誠難處，臣意則莫如復古爲之。若以此爲顚倒，則依最初節目，都堂錄例館閣堂上，齊會更圈，原薦召試，付職後，使其人主掌後薦，而雖於此後，如或敗薦，則依此擧行事，定爲節目施行，似好矣。上曰，左相所達，是矣。大臣館閣堂上，齊會更圈，而只就本館薦錄，而圈點爲宜，更圈後，除焚香設行召試，此後如或有敗薦之事，則依此規擧行，常時則只依前定節目爲之，可也。以此意原節目改付標，啓下爲宜矣。〈出擧條〉在魯啓曰，明將李如梅壬辰之功，大有過於我國壯士，而其子孫又有在於我國者。故向者聖上，特命其子孫，造主以祭，定爲不遷之位，聖意所在，實非偶然。而聞其後孫李葂，居在江華，貧窮特甚，僅造一間草屋，以奉其主，祭祀之節，亦末由成樣雲。當初造主不遷之義，果安在哉？我國功臣，則皆有土田臧獲之賜，故子孫亦得以永世奉祭，而李如梅，則全無自朝家賜給之物，徒有不遷之名，而將無享祀之實，豈非埋沒之甚乎？年前休靜祠，亦許給復，尋常孝子，皆有給復之典，李葂特爲給復四五結，以爲添助祭需之地，何如？顯命曰，臣爲御將時，劃給基址，使之造成祠堂矣。其後聞知，則尙未造成雲。分付本府，使之顧助而成之，似好矣。上曰，特爲給復，而祠堂造成之資，亦令本府顧助，可也。〈出擧條〉寅明啓曰，丙子殉節，只有雙嶺、險川戰亡，雙嶺則旌表無憾，而險川則其時忠淸監司鄭世規，幾死復甦，後被大用，中軍以下，竝死於陣上。而其後旌表之典，各自不同，故連山縣監金弘翼贈職，子孫錄用，而無旌閭。中軍李楗，贈職旌閭，而無子孫錄用之事，未免斑駁。臣謂金弘翼旌閭，李楗子孫錄用，竝宜一體爲之矣。上曰，依所達。金弘翼旌閭，李楗子孫錄用，可也。在魯曰，金弘翼事，左相旣已發端，臣亦有所懷，敢達。其時險川死節人金井察訪李尙載，故判書李世華之傍親也。以承文正字，拜本職，監司鄭世規，辟爲從事官，起兵勤王，力戰殉節，朝家特贈校理，仍命旌表其閭矣。同時戰亡諸臣，雖以金弘翼言之，以南行縣監，贈堂上職，則如李尙載之殉節表著，而只贈玉堂之下職，實有歉於褒奬節義之典。近來南有常、李山培，只以參下夭死，而猶贈玉堂。臣意李尙載，加贈堂上淸顯之職爲宜，此是士友間素所稱屈之事，故敢達。上曰，所達是矣。以堂上職追贈，可也。〈出擧條〉在魯啓曰，向者親鞫時，因臺疏，在外臺官竝罷職爲敎，而如權相一，本是嶺南之人，未及上來無怪，而南有容，亦以實故下鄕雲。此外之人，亦有物論之稱冤者，而臣忘其名矣。其時臺疏罷職不敍之人，竝特爲收敍，似好矣。上曰，所達是矣。其時在外臺官罷職，傳旨竝付標。〈出擧條〉顯命啓曰，守禦使閔應洙，職在將臣，久爲下鄕，事甚未安，催促上來，何如？上曰，依所達催促上來，可也。〈出擧條〉顯命啓曰，諸臣會同，然後可以共做國事，而今聞戶曹判書徐宗伋，判敦寧李秉常，竝呈由單雲。而至於度支，秋務方殷，尤不可一日曠矣。兩重臣由單，勿施還給，而捧單承旨，亦爲推考，何如？上曰，依所達由單還給，而捧單承旨推考，可也。〈出擧條〉在魯啓曰，觀此全羅道祠院査啓，則當初因承旨所稟，自上以創建時監司、守令現告事，明白下敎定式，而査啓中，竝擧創建時及奉安時者，此是他道所無，已有違於朝令。且祠院之乙卯三月創建者有處，而其時道臣，一則書以右相之名，一則書以柳復明，一則書以李壽沆，同是乙卯三月，則道臣豈有各異之理？聞右相則甲寅遞歸，李壽沆則丁巳赴任，俱不干於乙卯，極涉不察，全羅監司權爀，宜施推考之罰矣。上曰，事涉不察，推考，可也。〈出擧條〉尙命啓曰，全羅監司，旣以査狀中，添入奉安時道臣、守令現告事推考，則今此現告中奉安時現告一節勿施，依他道例，只以創建時道臣、守令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啓曰，罪謫中心知其爲冤痛，不敢有隱，敢達矣。向者李匡誼事時，掌令李鳳齡，以救匡誼，被罪遠配矣。其時臣等，承命入對，而實不知匡誼筵奏之如何，鳳齡居在江上，猝然承牌，何以知其曲折耶？鳳齡有風病，曾以司僕正，投刺於臣，而不成拜跪之禮，其不能登對，似非規避，不得入來，則不得不陳疏。而匡誼，名爲臺臣，而處分將至嚴，則只見外面略爲救解無怪，而疏語極草草，無可爲罪，臣意則放釋，似好矣。上曰，依所達放送，可也。〈出擧條〉全羅道査狀中奉安時現告勿施，依他道例，以創建時監司、守令捧傳旨事。〈出榻敎〉上曰，予幾忘閔珽矣，尙在罪名中乎？在魯曰，似是削職矣。上曰，其爲人，本無邊隅，其時所達，亦只慮輕重之倒置，似無他意，給牒，可也。〈出擧條〉寅明啓曰，前參判徐命彬，被罪已經年，曾已給牒，而尙不敍用，卽今宰列苟艱，合有敍用之道矣。上曰，此是試官事耶？寅明曰，果是試官時違牌事也。上曰，依所達敍用，可也。〈出擧條〉傳曰，遠配罪人李鳳齡放送事及前承旨閔珽給牒事。〈出榻敎〉寅明啓曰，頃以式路馬之義，請罷宗臣矣。追聞之，則其時宗臣下轎雲。臣欲一問申旼後，仰請收敍，而多事未及問矣。無論實狀如何，今則罰已行矣，不必久置罷散矣。上曰，敍用，可也。〈出擧條〉傳曰，飭勵已行，綾昌君橚敍用。〈出榻敎〉顯命啓曰，近來武弁家子弟，多有乘驢習射者，事極寒心，故臣於頃者，請査出停擧矣。近聞其人，首擬於南行宣傳之望，以至受點雲。未解停擧之前，兵判之檢擬，殊涉汎忽，兵曹判書金聖應，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事體然矣，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寅明啓曰，臣於布衣相識中，知有與國同休戚之義，才識亦絶人者，每欲仰請擢用，而未果矣。上曰，誰也？寅明曰，豐陵之子趙載浩也。多聞博識，言議公正，實爲可用之才。向來廢科，今雖間間赴擧，而無意於宦達，屢除蔭職，而行公未久，輒卽棄去，尙在參下。臣意則使之陞六，各別調用，似好矣。上曰，依所達陞六調用，可也。〈出擧條〉傳曰，守禦使催促上來事，及前參判徐命彬敍用事，及前副率趙載浩陞六調用事。〈出榻敎〉寅明啓曰，頃以密城君兄弟事，有所仰對矣。追聞密城君有兒孫，且有庶子而業武，海城君家，今已以長溪君之子立後，而亦已成人云矣。上曰，密城兄弟，恬雅謹飭，素所知矣。其子孫極爲凋零，其子孫中年長者，其令該曹調用，可也。〈出擧條〉三大臣退出。上曰，注書出去，頃日昭顯孫食物題給之敎，出於擧條與否，問而入來。臣學東，承命出來，問而進伏曰，題給之敎，只出於榻前下敎矣。上曰，承旨進前書之。尙命進伏。傳曰，昭顯孫食物題給，依乙亥年例擧行事，分付該曹。書畢。諸臣退出。

9月15日

行都承旨權𥛚〈坐〉。左承旨任珽〈坐〉。右承旨沈星鎭〈坐〉。左副承旨趙尙命〈坐直〉。右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同副承旨元景夏〈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學東〈仕直〉。假注書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趙尙命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纔經登對，時無稟定事，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李縡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李裕身未肅拜，徐命新受由在外，持平金尙迪奉命在外，李應協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在魯，提調臣李箕鎭，副提調臣權𥛚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咳嗽等證候，其或有減歇之勢乎？昨伏承眩氣稍加之敎，連日侵夜引接之餘，不瑕益有妨於調攝之節乎？蔘花散三貼，已盡於昨日，臣等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之劑爲宜。大王大妃殿，感候諸節，益有差減之效乎？今日更令醫女，入侍診察後，議定當進之藥，有不可已，臣等不任憂慮之至，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下敎醫官，問於醫官，講確湯劑，予之感氣，諭於醫官矣，勿爲入診。

○藥房再啓曰，入侍醫官退出後，臣等更爲商議，則以爲聖候感氣，已向差減，而卽今眩氣稍加，水剌厭進，最爲可悶。滋陰健脾湯本方，白朮減爲一錢，人蔘加爲一錢五分，更加天麻一錢，連進爲宜。大王大妃殿感候，幾盡差愈，今則用藥之道，當以本證候爲主，川芎石膏散，依本方連進宜當雲。兩藥各以五貼，先爲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𥛚啓曰，假注書李毅中，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任珽，以內醫院都提調言啓曰，御醫前積城縣監玄起鵬，方在罷散中，當此問安議藥之日，秩高醫官，不可不入參。依例還屬本院，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兪健基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時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光陽縣監林光垕，寶城郡守崔命錫，安岳前郡守林蘧，文化縣監權基彥等拿問事，傳旨啓下矣。林蘧，以他罪，方在囚禁中，以傳旨內辭緣，添入問目取招，林光垕、崔命錫、權基彥，俱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竝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省鞫，兩司當爲進參，而憲府則大司憲李縡在外，執義未差，掌令徐命臣受由在外，李裕身未肅拜，持平金尙迪奉命在外，李應協未署經。諫院則大司諫金聖運呈辭受由，司諫洪昌漢，獻納李濟遠，俱在外，正言成範錫未肅拜，朴春普相避陳疏未回啓。他無推移進參之員，未肅拜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九月十五日私奴漢俊稱名人，自開陽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有司囚禁治罪。同守門將孫萬載，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前執義朴弼載，本廳軍色郞廳啓下，而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西平君橈疏曰，伏以臣□□□連感風寒，宿病添劇，恰滿一□□□死生，尙不得致身於二舍之地，以少伸隔年榮掃之願。孤露之感，□□□傷，身旣在京，一息未泯，則凡有庭儀朝賀，固當竭蹶趨簉，以自盡其誠禮，而床簀沈淹，末由轉動。慈殿未寧，鎭日起居，而旣未得自力進參，今日誕辰，百僚呼崇，而又不能與伸抃儀，分義都缺，如負大何，病裏惶隕，若添一病。仍念臣稟賦虛薄，素善疾病，自經□□以來，筋骸榮衛，摧鑠於喪威震簿之餘，積久本恙，種種作苦，長時□□□爲癃癈之物。時當換節，偶致失攝，中衰喪虛，陰沴易乘，乍寒乍熱，痰火迭□□轉□□□一殭屍，一日二日，有加無減，眞元□落下無餘，幾何而不至泯絶□。噫，□□□以受恩罔極，區區平日之所自效，□□於筋力奔走，而不幸□□年已深，膏肓之疾轉痼，庭□賀儀，亦闕趨詣，瞻望禁扃，寸忱耿耿，撫躬自悼，此何人哉？玆敢疾聲哀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天地父母，俯賜矜諒，亟降□□□臣前後闕禮之罪，以肅朝綱，□□□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安心調理焉。

9月16日

行都承旨權𥛚〈病〉。左承旨任珽〈坐〉。右承旨沈星鎭〈坐直〉。左副承旨趙尙命〈坐〉。右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同副承旨元景夏〈在外〉。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學東〈仕直〉。假注書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月暈。

○下直，安岳郡守申思建。

○兪健基啓曰，行大司憲李縡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李裕身牌不進，徐命臣受由在外，持平金尙迪奉命在外，李應協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罪人柳再興啓目判付，其狀極涉痛駭，用御寶僞造之律雖重，豈下於印信僞造之律？而況大臣所陳，俱以極律爲請，宜施極律是乎矣。皐陶曰殺，帝曰宥，卽王者之道也。無於法之律，創行宜審，究其心則無他意也。參酌嚴刑三次後島配爲旀，裵興段置，渠旣同參，遠配事，命下矣。柳再興，今方依判付擧行，而裵興□曾已逃躱，自捕廳尙不捉送。更令捕廳，嚴加跟尋捉送後，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因兩司不備，不得爲之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京畿監司朴弼均狀啓，驪州呈以同副承旨元景夏病重上去不得事。踏啓字。

○正言成範錫疏曰，伏以臣伏蒙恩暇，省護病母，仰祝洪私，只有感結。卽者由限已過，召牌又降。使臣情理，如有一分自強之勢，則顧何敢復事慢蹇，以益其罪戾？而見今母病，有加無減，寢啖俱廢，氣息凜綴，此非一時偶感之比。八耋老人，經歲沈頓，筋力精神，無復餘地，頃刻之間，症形數變，少失將護，輒作一場危境。臣方藥餌扶救，焦灼罔措，尙何有離捨供職之勢哉？日前由暇，固出體下之聖恩，復此瀆擾，豈臣分之所安？而伏惟殿下，以孝爲治，凡有群下之陳情請急者，無不畢遂其願。臣亦聖化中一物，何敢將此至懇，獨自阻於聖明之下哉？玆又祗詣闕外，申控哀籲。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賜矜愍，亟許鐫遞，以便救護，仍勘臣屢瀆之罪，以安賤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9月17日

行都承旨權𥛚〈坐〉。左承旨任珽〈坐直〉。右承旨沈星鎭〈坐〉。左副承旨趙尙命〈坐直〉。右副承旨兪健基〈坐〉。同副承旨未差。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學東〈仕直〉。假注書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三更至五更，月入畢星。

○兪健基啓曰，行大司憲李縡在外，執義未差，掌令徐命臣受由在外，一員未差，持平金尙迪呈辭，李應協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鄭壽松，以武臣堂上朔試射試官，訓鍊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省鞫，兩司當爲進參，而諫院多官，或呈辭受由，或在外，或陳疏受由，或未差，無以推移進參。有闕之代，政官待開門牌招，開政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眩氣之如此，以藥房問候可知，待下敎擧行。

○趙尙命，以兵曹言啓曰，今九月十七日禁軍秋等賞試射，設行於慕華館矣。入直禁軍等，依例除標信出試後，還爲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七日武臣堂上以上祿試射時，文試官禮曹參判尹容有頉，代以行司直洪景輔，改付標受點，而亦有身病，勢難進參雲。不得已改望以入，而日勢已晩，明日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武臣堂上以上祿試射所試官言啓曰，文試官洪景輔改落點之後，亦以身病方重，不得來參雲。日勢已暮，以一試官，獨爲開坐，元無前例。且臣壽松，以摠府入直，晝仕草記出來矣。門限前當爲入去，故勢難開場，待明日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尙命，以義禁府言啓曰，平安道三和府遠配罪人李鳳齡放送事，承傳啓下矣。分付道臣放送，何如？傳曰，允。

○又以觀象監領事、提調言啓曰，本監所印三曆，以鑄字印出，而其鑄字造成，今且百有餘年矣。年年印出之際，字畫刓缺，間架虧絶，每於粧結之後，必使寫字官，補其缺劃，改bb其b傷字，僅僅進上，而至於近年，字樣之破傷虧缺，比前尤甚，印後考準之時，非但有難見之處。莫重御覽曆日，如是不精，其在事體，不亦惶悚之甚乎？自前鑄字刓缺，則例有改鑄之事，今亦不可不打合改鑄。容入物力，令該曹依前磨鍊上下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兪健基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省鞫，以兩司不備，不得爲之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9月18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未肅拜〉。左承旨任珽〈坐〉。右承旨沈星鎭〈坐〉。左副承旨趙尙命〈坐直〉。右副承旨兪健基〈坐〉。同副承旨趙榮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學東〈仕〉趙明鼎〈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權𥛚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當日爲之。

○兪健基啓曰，行大司憲李縡在外，執義、掌令一員未差，徐命臣受由在外，持平金尙迪呈辭，李應協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鄭壽松，以武臣堂上朔試射試官，訓鍊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珽，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修撰臣曺命敬，以禁衛營郞廳，今日本營坐起時，晝仕出去，而連有捧上之事，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𥛚，以典設司言啓曰，文廟、啓聖祠祭享所用各樣遮帳縫造，纔已畢役，故移置於成均館。而遮帳守直軍，依各殿例，自兵曹定送事移文，則以爲今此守直軍，旣是創設，筵稟後可以定送雲。此雖創設，旣有各殿前例，則宜無異同。守直軍二名定送之意，分付該曹，永爲守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徐宗玉，參議尹汲，俱以病不來，參判鄭羽良服制，不得開政雲。判書、參判、參議，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徐宗玉，參判鄭羽良，參議尹汲，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尹汲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任珽曰，推考傳旨捧入。

○兪健基啓曰，守禦使閔應洙，纔已入來，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趙明鼎爲假注書。

○傳於兪健基曰，今日待下批，省鞫爲之。

○兪健基啓曰，今日待下批省鞫爲之事，命下矣。今日政，新除授臺官，待下批牌招，持平金相迪，一體牌招，以爲推移進參省鞫，何如？傳曰，允。

○傳於權𥛚曰，今日政，臺諫，以在京無故人差出。

○吏批啓曰，判書徐宗玉，參議尹汲，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全羅監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有政，判書徐宗玉牌不進，參判鄭羽良進，參議尹汲牌不進，右副承旨兪健基進，以趙榮國爲承旨，徐命彬爲大司諫，朴弼載爲執義，李齊聃爲掌令，曺命敬爲正言，李命坤爲副校理，李宗迪爲修撰，朴弼琦爲兵曹參知，權𥛚爲全羅監司。刑曹參判望單子，傳曰，前承旨元景夏除授，傳於兪健基曰，承旨前望單子入之，以洪景輔爲都承旨。

○兵批，判書金聖應禁軍賞試射進，參判金若魯備局坐起進，參議李匡輔入直進，參知未差，右副承旨兪健基進。

○兪健基，以兵批言啓曰，宣傳官尹泰淵，情勢之外，身病甚重，勢難察任，呈狀乞遞。情病如此，則宿衛輪番之地，不宜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副護軍吳光運，副司直元景夏、徐命彬、李宗白、金聖運、李宗迪，副司果洪象漢、朴春普、朴弼載單付。

○兪健基，以司僕寺提調言啓曰，今七月十一日漢學文臣親臨殿講入侍時，以禮曹參判尹容所啓，宣川身彌島傍近炭島，獺馬放牧後，每年秋冬，民人運入穀草，沒溺之患，比比有之，民弊不少。身彌島一邊，有一別區，移放牧馬，以除年年運草，民命致傷之弊事，有分付太僕，稟處之命矣。炭島放牧後，每年運入穀草，誠多民弊。本寺亦慮及此，每年本道分養，專以此島馬劃給，而馬種頗良，近多孶息，卽今留放之馬，尙有一百二十餘匹矣。身彌島近處，果有別區，可合移放，而亦可無每年運草民命致傷之弊，則依此變通，亦涉無妨。而第牧馬事體至重，不可以遠外風聞，遽令移放。年例點馬，因本道年凶，未及發送，姑待點馬時，下送本寺官員，審察移放形便後，分付施行，何如？傳曰，允。

○傳於兪健基曰，新除授臺官，卽爲牌招，省鞫今日內擧行。

○任珽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趙榮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兪健基，以義禁府委官言啓曰，新除授臺諫，卽爲牌招，省鞫今日內擧行事，命下矣。待臺諫承牌，卽當擧行，而判義禁金始炯，遭服制，未及出仕。省鞫體重，不可以服制爲拘，卽爲牌招，以爲開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榮國，以春秋館領、監事言啓曰，翰薦人館閣會圈事，旣已命下矣。會圈時不可無藝文提學，而藝文提學李縡在外，宜有變通之道，今姑遞改，其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箕鎭爲藝文提學。

○趙榮國，以禮曹言啓曰，麗王諸陵，有限三年摘奸之規矣。今年當次，依前例發遣本曹郞廳，摘奸，書啓，何如？傳曰，允。

○又以武臣堂上以上祿試射所試官言啓曰，今日文試官，以行副司直徐命九，改擬受點矣。又有身病，尙不得開場，而臣壽松，亦以摠府入直，晝仕草記後出來矣。門限已迫，勢將入去，而待明朝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尙命，以義禁府言啓曰，錦山前郡守李宇夏，綾州前牧使申弼夏，康津前縣監李壽一，臨陂前縣令金弘錫，茂朱前府使曺夏望，一新前縣監權瑊，昌平前縣令尹天和，高山前縣監權浻，錦山前郡守曺命宗等拿問事，傳旨啓下矣。申弼夏、權瑊、尹天和等，今方待命，卽爲拿囚，而李壽一，時在公洪道忠原地，金弘錫，時在京畿楊州地，權浻，以龍安縣監，時在任所，曺命宗，時在黃海道平山地雲，發遣府書吏羅將，竝拿來。曺夏望，時任廣州府尹，交代後拿囚，李宇夏，以絶島定配罪人，方在全羅道珍島郡配所，與他定配者有異，不敢循例請拿，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允。李宇夏置之。

○兪健基，以省鞫委官言啓曰，臣等來會金吾，而日已昏黑，更鼓將下。省鞫雖雲體重，非如關係時急之事，深夜出納文書，亦恐有妨於靜攝，待明日早朝，擧行爲宜，惶恐敢稟。傳曰，明日擧行。

○洛昌君樘疏曰，伏以臣伏聞日昨筵中，大臣、將臣，以臣家先山內偸葬人事，有所陳達。而將臣則或謂之臣先山置標處，或謂之臣家，創出五百名軍兵之說，致令該曹，有査問臣家墓奴之擧。筵席語祕，雖不得其詳，而第臣於此，竊不勝驚惶悚蹙之至。蓋玆事委折，大異於前席奏語，不得不略陳事實，以祈聖明之俯燭焉。臣之父母墳及祖父母墳山，在於楊州距京十餘里之地，卽先朝恩賜之處，百餘年守護之所也。今月初四日曉頭，墓下居馬兵申姓人，急急馳告曰，日者趙兵丈儆，以本營中軍，招謂小人曰，査頓家，過葬於汝之家後山，葬時凡事汝須各別顧見云云。而渠以爲雖是小人家後山，此乃洛昌君家山所至近之處，況又其宮賜牌之地，則決不當入葬爲答矣。不意昨夜，猝然偸葬於家後，而多率累百軍丁，蔽山圍立，急急入葬，故不敢下手，如是奔告雲。臣聞來不勝驚駭，問其偸葬之處，則果是臣父母墳內靑龍越脈祖父母墳山咫尺之地。私心痛迫，他不暇顧，未及請由，蒼黃出往，則肆然偸葬，墳形已成，而此乃趙儆姪子東漸妻母喪也。數多役夫，見臣出來，四散逃避之際，捉得略干人，而其中亦有着軍服者五人，故問其名號，考其腰牌，則一名則摠戎軍，四名則乃是都監軍士，而隨喪助役者也。輦下軍兵之私出郊外，助人偸葬，前所未聞之事，其爲怪駭，有不可言。果以其腰牌，送言於大將，以爲査治，而欲以一疏，陳此痛迫之情矣。所謂偸葬之人，自知理屈，旋卽掘去，則瀆擾是懼，疏未果上矣。事過之後，將臣因此微事，張皇陳達，至有此葛藤行査之境，臣竊慨歎也。臣初不知某人之爲偸葬，則何能逆料軍兵之往役，而申哥言內，營葬時看護之言，旣出於中軍之口，禁葬際被捉之人，果是都監之兵。則今者將臣，曲爲中軍之地，泛謂之臣先山置標處，有若臣不當禁，而當禁者然。而至於五百軍兵之說，初不出於臣家，而忽地創出，游辭恐動，直驅臣於虛詤之科。彼雖急於掩諱，而獨不念告君以實之道耶？其所爲言，誠不滿一哂也。噫，臣雖疲劣，受國厚恩，致位崇秩，父子兄弟，俱顯於朝，而爲人侵犯，若不保先山，此莫非臣不肖之過。自顧傷痛，實欲無生，羞與向人說道，而不幸將臣之侵侮，至發於筵席，又令偸葬者家奴，互對於訟庭，有若相辨者然。求諸古今，寧有如許事體乎？其間事狀之本不如是者，不得不冒死仰暴。伏願聖上，俯垂鑑燭，亟令該曹，囚其偸葬李姓者，明覈其實狀，以爲嚴賜處分之地，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入侍時將下敎矣。

○判尹閔應洙疏曰，伏以臣頃因縣道，冒上辭本，略暴血懇，冀蒙矜諒，及承聖批，不許鞶帶之褫，特示開釋之意，仍令上來察任。臣誠惶感悶塞，不知所措。而狗馬賤疾，尙此沈綿，虛縻重任，久淹鄕廬，再疏有禁，號籲路阻。泯默縮伏，杜門養疴，今已月餘矣。恩召旣未祗赴，職務一任瘝廢，以致東朝起居之節，虹流慶賀之儀，皆未能致身於大庭之班，展誠於百僚之末。論以邦憲，實難容貸，病衰悚蹙，若無所容。此聞日昨筵中，以臣身帶將任，久不上來，至有催促之命，臣於此，尤不勝驚惶震越。不敢更爲淹滯，僅此擔舁，來伏私次，而不但目下病狀，實無自力供劇之勢。又伏聞臣，以興德院宇創建時道臣，入於湖南査啓雲。朝家雖以事係疊罪，不捧傳旨，特令分揀，而旣犯應罷之科，則理難倖逭。況頃日憲臣疏避，盛陳罰不可斑駁之狀，辭意極其嚴截。在臣廉義，尤豈可徒恃寬貸之典，苟然冒進，以益放倒之誚乎？反復思惟，情病俱極難強，冒死陳懇，而見格喉司，天牌踵臨，而終未趨承，臣罪至此，益復萬萬。玆敢更陳未徹之章，仰瀆宸嚴之聽。伏乞聖慈，亟削臣本兼諸任，仍勘臣前後辜犯，以肅朝綱，以安微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校理鄭宲疏曰，伏以臣頃蒙恩暇，歸省母病，母子相對，感祝無涯，卽雖糜身粉骨，亦何以圖報萬一也哉？第病勢彌留，情理煎迫，由限將盡，還朝無期，虛帶臺銜，久蟄鄕廬，日夕兢惶，若隕淵谷。適値陵幸迫近，臺員未備，至有稟旨變通之擧，臣亦因以得遞，私分難安，隕越冞深。不意玉署新命，又下於縮伏俟譴之中，惝怳震惕，靡所容措。在臣分義，宜卽進身於輦下，悉暴情悃，仰請譴罰，而顧臣偏母之病，非直一時偶感而已。銜恤茹痛，積有年所，老境精力，衰敗無餘。近因寒暑之遞節，諸症一倍添加，咳嗽苦劇，食飮頓減，惟臣一身，左右扶將，實無暫時離違之勢，臣之進退，實爲狼狽。伏惟聖明天地父母，特加矜憐，亟遞臣職名，俾得專意救護。抑臣於向者常參時連啓事，竊有所瞿然者，而蒼黃退歸，未及自列，今請略陳其槪焉。臣之通籍，纔過數年間叨言事之任，而引分屛伏，未嘗供職。伊日登對，是臣初見君父之日，而猝承新除，旋催追班，倉卒之際，事多顚錯，此固臣私心之追訟者。而至於前啓中金遠材事，則臣之愚見，不能無少差殊者。大抵此事關係旣重，當初論執，固非異事，而但其父已死，盤問無路，渠當其時，猶在稚騃，其所不知，理亦宜然。況俾子訂父，旣害倫理，又傷國體，此聖上所以參酌定罪，貸之不死者也。處分至當，無容更議，而閱時經歲，一向爭執，非所以仰體好生之德也。臣之意思，本自如此，而第念旣發之啓，相持亦久，今以一人之見，遽然了當，揆以臺體，亦涉率爾。故臣於其時，姑欲隨例傳啓，而退與同僚，一番商確，以爲從容收殺之地矣。鄕信忽至，方寸先亂，投疏徑還，念靡及他，因循泯默，以至於今。近聞以此事，物議頗騰，非斥多端雲。呼牛呼馬，臣固一切任之，而皆非知臣之心者也。乃若愚迷之見，則祗在於顧惜事體，務歸周全，而事忽蹉跌，卒未有以發明其意，則人言之來，烏得免乎？緣臣下鄕，未卽引避，事雖已過，其失自在。今何敢以職名之有異，而有所自恕也哉？且伏聞頃日學儒，疏論三司含默之失，三司諸臣，皆引以爲嫌雲。臣於此，旣有私義之不可參涉於其間者，而身且在外，未卽疏章請譴，臣罪至此，尤無所逃。以此以彼，其不可晏然蹲冒於榮次也決矣。玆敢席藁陳籲，附諸縣道。伏乞特命有司，治臣前後罪犯，仍令銓部，勿復檢擧於朝藉，以爲人臣溺職者之戒，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爾其勿辭護焉。

○司書洪益三疏曰，伏以掌試檢田，國之大事，任鉅責重，有非人人所可叨受。臣以魯劣，猥當是任，而義同往役，辭遞無路，遂敢冒沒承膺矣。今則試事已了，檢田在卽。而臣所管左道農形，大異於在京所聞，大小科試所往來之路，以臣目見十數郡言之，非山非野之邑，雖謂之豐登，猶或可也，而近嶺諸邑及沿水汚下之處，風水兩災，最爲孔慘。一道之內，豐歉判異，非但一道卽然，一邑一面，亦各不同。今年年事，俗所謂血農gg穴農g，而左道諸邑，則太半山峽，田多畓少，被災尤甚。統而論之，不可謂免凶，而朝家猶未詳知，乃以湖西一路，爲三南第一，其爲任事者憂，當復如何？噫，臣奉命以來，夙夜憂懼，惟以不憚奔走，精覈災實爲心。臣雖愚昧，亦知朝家差遣敬差之意，與經費匱竭之憂。其所務得實結，卽臣職耳，事面自與蒞民之官，有異，不可以損上之政，有所陳請。然峽民顚連之狀，臣旣目擊，今若瀆擾是懼，一不上聞，則終非體聖上孜孜恤民之意。玆將一二愚見，冒死略陳之，惟聖明裁察焉。今此戶曹事目，有曰，田畓間無論某災，其全不掛鎌者，則推移區處雲爾。則此言田者，似指綿田之被災者，而其所災名，不過水沈海溢風損而已，終無指的於田災。故愚氓之執以爲說者，勿論某田，以爲僥倖蒙惠之計，然一年兩根之田，固不可擧論，而至如綿田給災，亦是稀有之擧。雖道臣、敬差官，不宜不稟朝廷，而輕易許之者，故民訴之際，一例防塞。然今年綿田，無一成樣，當初立苗，已極稀疏，秋來結顆，尤甚零星。加以風損，擧皆萎黃，見甚愁慘，招問田夫，則皆以爲常年百斤所收之地，今年不過摘得一二斤，此亦稍優者然，而下此則初無下手之地雲。此非飾辭，所見卽然，竊以爲軫恤之政，斷不可已也。夫以畓穀言之，則歉歲斗畓，只索其種者，比常年所收，乃是數十分之一，猶謂之慘凶而給災，則而況今年綿田之失稔，比常年不翅百倍，而如未許災，則豈不冤甚乎？若使朝家，本無綿田給災之規則已，若曰有之，則今年之綿田，不可不許矣。且峽民之有畓絶少，專以山田爲業，公私債物及身戶雜役，全靠於木花，聊以爲命。至於今年，則黍粟旣歉，木花全失，來春賦稅，今姑勿論，目前撞着之還穀番布，何以備納乎？卽今峽民，眞所謂獨遭凶年者，今當西成，路多流丐。故臣怪以問之，則皆是永春、淸風、丹陽、堤川、延豐、黃澗、沃川、永同、靑山、報恩等峽民，而年事若此，支保無路，轉向稍豐之處，以爲乞食之計雲。其爲驚心，當如何哉？朝家若不軫念，則此等峽民，其將盡劉。伏乞特留聖思，綿田給災，亟令擧行，使綿田被災之邑，均被惠澤，不至離散之地，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備局稟處焉。

9月19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未肅拜〉。左承旨任珽〈坐〉。右承旨沈星鎭〈坐〉。左副承旨趙尙命〈坐〉。右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同副承旨趙榮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學東〈仕〉趙明鼎〈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月入東井星。

○趙榮國啓曰，守禦使閔應洙，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兪健基啓曰，小臣省鞫坐起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趙榮國，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鄭壽松，以武臣堂上朔試射試官，訓鍊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校理李命坤，以傳諡事，時在全羅道全州府，修撰李宗迪，時在京畿果川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傳於兪健基曰，問候事有講確者，世子亦有感氣，照律公事追下矣，待下擧行。

○又傳於兪健基曰，只令該府知之，政院及侍講院，勿爲問安。

○趙榮國，以兵曹言啓曰，今九月二十日禁軍等戎器點考，都摠府眼同，設行於盤松亭矣。入直禁軍等，依例除標信出來，逢點後還爲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昨日武臣堂上以上祿試射時，文試官禮曹參判尹容，行司直洪景輔，俱爲有頉，故以行司直徐命九，改擬受點矣。又以身病甚重，末由進參雲。莫重國試，因試官之不備，至於今日，而終未得開場，事體極爲未安。不得已又此改付標以入，而臣曹亦不勝惶恐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以武臣堂上以上祿試射所試官意啓曰，文試官徐命九，身病方重，不得進參，故臣宗城，改付標落點後，來詣試所，卽爲開場。而柳葉箭僅以畢射，片箭及騎芻，則日勢已暮，勢難畢試，故明日仍爲繼射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國，以兵曹言啓曰，今九月十九日正兵羅石淡稱名人，自興元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禹洪迪，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行都承旨洪景輔疏曰，伏以臣宿患阿睹之疾，月前添劇，浮疼赤爛，殆不辨物。雜試鍼藥，元氣積敗之中，猝得似瘧之症，脅痰乘時橫亘，胸肚方其苦痛也。呼吸不通，肢末闕冷，若將頃刻垂絶，少得鎭定，旋復發作，如是升降者，一日三四次，食飮全廢，轉動須人，委頓床蓆，生意都灰。此際忽伏承知申除命，驚惶感激，欲起還仆。臣於夙夜之役，苟非情勢之難強，未嘗爲辭避之計，而目今症形，俱屬危厲，決無一分自力之望。玆不得不冒死哀籲。伏乞聖明，俯賜憐愍，將臣職名，亟行鐫免，俾得安意調息，少延殘喘，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訓鍊院都正具聖任疏曰，伏以臣於洛昌君樘之疏，有不勝駭惑，略陳梗槪焉。蓋於今月初四日，密昌君樴，傳送本局軍兵四名腰牌於臣，以都監中軍趙儆，擅借軍兵，偸葬於其先山事，將欲陳疏雲。臣聞甚驚駭，卽爲査問，則腰牌見奪軍兵，乃是同隊物故軍擔去者，而回還之路，逢洛昌君於沙川路。洛昌君疑其赴役於偸葬者，奪其腰牌而已。中軍初無一名軍定送事爲報矣。其後因有趙儆，爲其査家偸葬，定送五哨軍兵之說，傳播於搢紳間，不啻狼藉。臣不能置之於有無之間，送人於密昌君家，更探其虛實。則以都監軍兵，多有赴役之事，而偸葬者旋卽掘移，故不疏陳爲答。主家之言旣如此，傳說又如彼，則一番査實，事不可已，故往復於都提調，果有陳達行査之擧矣。今此洛昌君之疏，反以五百軍兵之說，初不出於臣家，而忽地創出，游辭恐動，直歸臣於虛謊之科爲說，何其言之太不斟量也？五哨軍兵之說，若不出於本家，則世間傳播之言，何從而生耶？且軍兵擅發，事甚重大，豈有欲驅人於虛詤之地，創出無根之言，自陷於將領不嚴之科乎？至若急於掩諱，獨不念告君以實之斥，何待人之若是耶？本事旣已行査，虛實自可立辨，彼此告君之以實不以實，恐不難知也。其他凌藉之言，殆無餘地，而臣不敢一一較辨，以傷事體。第臣五載重任，涓埃莫效，夙夜兢惕，若隕淵谷。今又得告君不實之罪，惶蹙之極，求死不得。玆不得不冒陳顚末。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亟許鐫削臣職，明正臣罪，以安微分，以謝人言，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入侍時將下敎矣。卿其勿辭察任。

○說書李重祚疏曰，伏以臣父臣普赫，爲省先壟，日前下往加平地矣。行道撼頓之餘，素患痰癖之症，挾感發作，飮啖全卻，晝夜叫苦，症情危劇，旅邸淹病，看護無人，疾足來報。臣自聞此報，心神飛越，實無頃刻按住之勢，未暇請由，投進短章，徑尋鄕路。伏乞天地父母，亟命鐫削臣職。仍治臣任情徑行之罪，俾便救護，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9月20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任珽〈坐〉。右承旨沈星鎭〈坐直〉。左副承旨趙尙命〈病〉。右副承旨兪健基〈坐〉。同副承旨趙榮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學東〈仕〉趙明鼎〈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病〉。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襄陽府使李庭綽，旌善郡守洪重一，林川郡守洪允輔。

○兪健基，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沈星鎭啓曰，藝文提學李箕鎭，昨違召命，今日又不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兪健基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李縡，掌令李齊聃在外，徐命玉受由在外，執義朴弼載呈辭，持平李應協未署經，金尙迪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在魯，右承旨臣沈星鎭啓曰，霜冷漸緊，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感候眩氣，其有差減之勢乎？前入湯劑，已盡於昨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有不可已。大王大妃殿感候諸節，益臻差愈乎？湯劑已盡進御，今日不可不令醫女入診詳察後，議定繼進當否矣。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當下敎於醫官，依初達加劑五貼以進。予則湯劑進御之後，有差勝之道，眩氣其猶往來矣。勿爲入診，湯劑旣諭其候，加劑五貼以入爲宜。

○口傳下敎曰，湯劑醫官處所諭之下敎知悉後，劑入爲當。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沈星鎭，以內醫院都提調言啓曰，今日問安，提調李箕鎭，副提調洪景輔，俱陳疏不進，入診議藥之時，提調不可不備員，竝卽牌招進參，何如？傳曰，允。

○兪健基，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鄭壽松，以武臣堂上朔試射試官，訓鍊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星鎭，以內醫院都提調、提調言啓曰，駝酪粥自十月初一日當爲封進，依前例擧行事，預爲分付司僕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春秋館領、監事言啓曰，曾因江華留守狀啓，史閣雨漏處，發遣史官，奉審修改，兼行史庫曝曬事，草記允下矣。厥後史官，迄無行公之人，尙未擧行，日氣漸冷，不可不及此時修改，在前如此之時，亦有差出別兼下送之例。曾經翰林中，在京無故人，令該曹口傳差出別兼，使之斯速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國，以備邊司言啓曰，今六月初九日夕講入侍時，特進官李普赫，備陳亂廛之弊，仍以自備局取考市案，十年內新創小小廛名，一倂革罷事爲請，有竝令備局稟處，可也之命矣。近來亂廛之弊，誠爲難處，禁之則都民無所措手，不禁則廛人失業呼冤，一番査正，有不可已。取考市案，則十年內新設廛名，不至數多，而係是新創，且沒緊要，竝令革罷，細瑣物種，一倂禁其亂賣，則徒致紛擾，而反有妨於大物種。亂廛嚴禁之道，令京兆區別廛名大小，物種緊歇，大且緊者，則一切嚴禁，小且歇者，勿禁，而亦令廛人，毋得捉告事，稟報廟堂，成節目施行。雖是亂廛應禁之物，京城禁標之外，則毋得出禁，而設有廛人捉告者，廛人治罪，勿爲聽理事，亦爲定式。卽今市廛痼弊，京外民人之所稱冤，專在都庫。操縱市直，抑奪專利，其弊罔有紀極。亦令京兆，嚴禁痛斷，而其中尤甚作弊如三江柴木廛、鹽醢廛之類，査出爲首人，移送刑曹，嚴刑定罪，以懲日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科場後，輸送落幅紙於本司者，爲備京外軍需所關，亦自不輕。在前則以元數內三分之二輸送，而己酉年以十分之八，啓達定式矣。其後試所，一不準數輸送，每煩致責，事體屑越，故今番則別爲參酌，以三分之二減定，毋得少有欠縮之意，預爲捧甘嚴飭矣。一二所所輸，大不備定數，其慢忽廟堂之令，誠極未妥。下吏雖已囚禁科治，而試官、監試官，亦不可無警責之道，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9月21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任珽〈坐直〉。右承旨沈星鎭〈坐〉。左副承旨趙尙命〈坐〉。右副承旨兪健基〈病〉。同副承旨趙榮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學東〈仕〉趙明鼎〈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尙命啓曰，大司憲李縡，掌令李齊聃在外，徐命臣受由在外，執義朴弼載呈辭，持平李應協未署經，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星鎭啓曰，藝文提學李箕鎭，連違召命，不爲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別兼春秋李宗迪單付。

○沈星鎭啓曰，別兼春秋李宗迪，時在京畿果川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備邊司薦望，廣州府尹閔通洙、徐命珩、具宅奎。

○洪景輔啓曰，臣與藥房都提調金在魯，提調李箕鎭，有稟定事請對矣。傳曰，引見。

○口傳下敎曰，欲於近處引見，來待於世子宮差備。

○大王大妃殿受鍼後，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左議政宋寅明，京畿長湍地，掃墳呈辭，傳於洪景輔曰，給由馬，澆奠床備給。

○吏曹口傳政事，以申命式爲蔚珍縣令。

○趙榮國，以兵曹言啓曰，今日武臣賓廳講書日次，而大王大妃殿受鍼問安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九月二十一日幼學白漢七稱名人，自武德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王始命，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平安監司李周鎭狀啓，則備陳本道田畓被災慘凶之狀，以庚戌比摠一款，亟許還寢，從實磨勘事，令廟堂稟旨，分付爲請矣。北關、關西、嶺東等道農形凶荒之狀，朝家亦已知之，故比摠磨鍊時，欲以該道最尤甚年分排。而該道十年內最尤甚，無過於此等年，故不得已依此磨鍊，而固知磨勘之有難一準此數矣。道臣狀請果如此，年分至重，比摠一定之後，實難低昂。而北關、關西則不可無各別參酌之道，設或少有出入於比摠之數，精査從實磨鍊，而要之勿令太濫之意，別爲嚴飭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公洪左道敬差官洪益三上疏，以綿田給災爲請，有令備局稟處之命矣。當初年分比摠事目中，今年木花之通同全失，已有所擧論，仍令以比摠外餘結，勿論田畓，全不掛鎌處，精査給災事，措辭知委矣。綿田之全無所收處，自當同入於精査給災之中，故已於道臣狀請，明白論理回下矣。今亦以一體相考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趙榮國啓曰，文學尹東浚，今日入直，而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入啓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弼善權一衡，來詣闕外，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獻納李濟遠疏曰，伏以臣頃申哀懇，徑尋鄕路，情雖出於迫急，跡實涉於慢蹙，悚慼之忱，自切於中。聖慈曲諒，不加之誅，反下勿辭護焉之批，攢祝洪私，天地莫量，非臣隕結，所可酬報。未數日而復有薇省除旨，趣令臣上來，臣於是，感惶震越，不知攸措。臣之目下情理，固無離側供仕之望，而日者臣父臣縡，新授司憲府大司憲。兩司通避，自有古例。而父子竝授，又非兄弟叔姪之比，以公則掣礙多端，以私則踧踖靡安。曾前處此之人，擧皆引義褫免，則毋論在朝與在外，其不宜一日冒廁地決矣。玆從縣道，略此陳籲。伏乞聖明，俯垂鑑照，將臣職名，亟行鐫遞，以安微分，千萬大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該曹考例稟處。

○綾昌君橚疏曰，伏以臣本無似，跡忝璿籍，濫躋崇顯之秩，蔑效絲毫之報，居常愧懼，若隕淵谷。不意向日，因一朝體間事，至蒙譴罷之罰，此莫非臣處世愚昧，受人輕侮之致，反顧慙悚，無地自容。乃者聖度含垢，特下甄敍之命，職秩依舊。臣誠感泣，益不知措身之所也。雖然臣之所遭本事，儘有委折，而相臣筵奏，大異於事實，則臣安得泯默無言，不一仰暴於天日之下乎？臣於月前請由辭陛之日，路逢一內乘，內乘不爲下馬，偃然回馬於路邊。而臣知其所騎之爲御乘，先卽下轎，使其御乘出立於街上，則內乘始乃緩緩下馬。其不識事體，無復餘地。臣於御乘牽去之後，式而過之，此固尊敬之至意，流來之舊規也。年少內乘，固不足深責，而事面所關，不可置之，捉囚傔從，略示規警之意。而及見囚徒，旋卽放釋，曾未幾何，囚徒又到。臣怪而見之，則假名牽夫，以代傔從之囚，此必是內乘之所幻弄，而其爲計誠極巧矣。臣粗知牽夫之體重，故初囚內乘之傔從，則今此疊囚，非臣所知。此不過內乘，蓄慍於強令下馬，藉重牽夫，拖成臣罪，以爲逞憾之地者，昭著難掩。其時事狀，止於如斯，前後囚徒，斑斑可考，焉敢誣也？惟彼無識之內乘，何足較辨，而臣所慨恨者，伊日大臣，驟聞一邊之誣言，不究本事之顚末，輕先奏達，至煩天聽者，實是意慮之所不到。而伏況斥臣以出立御乘，不知式路馬之義，捉囚牽馬夫。念臣當初處事，竊附於遵古之禮，而相臣所奏，少無容恕之意，直加慢蹇之目，此果允合於原情定罪之道乎？噫，臣雖愚騃，以三朝舊物，年過五旬矣。尊君畏法之心，實所同得於秉彝之天，而不料今者，偶然橫逆之來，陷身不敬之科，此臣之崩心痛骨，寧欲溘然而不可得也。臣之所遭，旣如是非常，則豈可以恩眷之曲加，有所自恕，而復玷周行乎？玆敢不避煩屑，略陳短章。伏願聖明，亟收甄敍之命，仍治瀆擾之罪，以安賤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不過飭勵，今覽所陳者，又何撕捱？旣知，卿其勿辭焉。

○左參贊李箕鎭疏曰，伏以臣於館閣之任，所以永矢自劃者，不惟在私心久已膠固，斷無轉動之理。粵自丙辰春，特蒙遞改以後，朝廷亦不復以是職見責，行且五六年於玆矣。是固一世之人所共見而知者，不知今日藝苑之命，又奚爲而及於臣身哉？竊伏聞史局薦法將行，新格成命初下，事體尤重。廟堂之請出無故提學者，其意非偶。銓注之地，宜益審擇，而乃反以臣積年謝跡之人，混加擧擬，致誤恩點，將使圈事，自歸稽延。臣誠駭惑，莫曉其故也。噫，其人也，非昔之短，而長於今，其職也，非前之重，而輕於後者。昔所不堪，今豈可強，而在前則力避，在後則冒進，不幾歸於二三其德乎？伏況頃年聖上所以特賜褫鞶之恩，俾開轉身之路者，不止爲體下之仁，實出於使臣以禮也。臣尙銘在心腑，死不敢忘。雖欲弁髦前言，唐突趨承，其奈有靦天日何哉？臣於昨者，薦違嚴召，略陳危懇，見格喉司，繼而藥院請招，催臣追班。臣旣見帶保護之任，惟以承聞起居爲急，不敢不冒沒入參，竟晷乃出，身在禁中，有除不拜，揆諸分義，罪尤萬死。玆又祗隨天牌，來詣象魏之下，申控血籲，仰瀆宸嚴之聽。伏乞聖慈，特降明旨，將臣所兼文任，亟行鐫改。仍令選部，勿復檢擬，俾臣不至於喪失素守，而亦得以專意嘗藥，粗效微誠，公私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文學尹東浚疏曰，臣之八十老母，方在楊根地矣。近因日候猝冷，宿患痰癖之症，一倍添劇。急報來到，臣方寸飛越，按住不得，玆敢投疏徑歸。伏乞聖慈，亟命鐫遞臣職，以伸至情，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全羅監司權𥛚疏曰，伏以無狀愚臣，猥蒙渥恩，四朔近密，一味眷顧，涯分已踰，惶愧交切。不意南藩移除之命，遽下千萬夢想之外，拔之夙夜之劇任，裨以封疆之重寄。臣是何人，乃膺玆選？榮光所被，感涕橫集。在臣分義，惟當奔走承命，竭蹶赴任，盡瘁圖酬之不暇。而第臣自知甚明，自揣甚熟，弱蚊負重山，力必不支，老馬騁長途，勢沒奈何。古之君子，量而後入，臣雖無似，竊慕斯義。請於未入之前，略陳難強之狀，臣本賦性庸闇，觸事昏憒，國計民務，全不通曉。特以厚藉先蔭，歷玷淸班之故，人或疑其有一長可取，而亦未嘗以幹局期之。加以年紀衰邁，疾病深痼，精神筋力，更無餘地。雖在閑漫之職，尙多僨誤之虞，今遽以五十州郡管轄之重，百萬生靈軀命之衆，居然托之於綿薄一身，責之以承流宣化，剸煩剖劇之事。臣之顚沛覆跌，縱不足恤，奈國事何哉？矧今湖南一路，災荒荐臻，財殫力竭，民憂溢目，瘡殘之甚，濟活之急，殆無異於水火塗炭。雖使年富力強，智靡不周，左酬右應，算無遺策者當之，尙或爲難。而必以委之於迂腐癃羸百無一能之人，噫，亦殆矣。夫人之不可學而能者，才分也，不可強而行者，衰病也。苟使廟堂，誠知臣實狀如此，必不以百十斤擔子，付之於僬僥。唯是擔子輕重，擔不起者知之，而旁觀者不能察，此臣所以不得不自陳於聖明之前者也。伏乞天地父母，諒臣才分之不逮，憐臣衰病之難強，特許遞改臣新除藩任，回授可堪之人，以壯南門之鑰，則國家幸甚，臣身之幸，有不足言，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辛酉九月二十一日未時，上御慶善堂。藥房三提調請對引見入侍時，都提調金在魯，提調李箕鎭，副提調洪景輔，假注書趙明鼎，記事官鄭重器，記事官趙鼎耉，醫官金應三、許信、玄起鵬、吳志哲、白興聲、鄭文恆、皮世麟、金鳳鳴。進伏訖。金在魯曰，湯劑進御之後，眩氣比前加減，若何？上曰，近日則感氣差勝，眩氣猶爲往來，而比前頗勝矣。在魯曰，日氣此寒，而東朝問候，頻頻往來，恐爲傷於聖體，下情不勝憂悶矣。水剌進御，亦一樣差勝乎？上曰，湯劑進服後亦稍勝矣。在魯曰，慈殿常時症候，則前已承聞，而近聞舌本所出者，頗不小，伏不勝憂念矣。醫女有何所知，而猶言似不至受鍼，且阿是穴，無濃高處，似無出汁者，雖不得不受鍼處，猶甚重難，況不必受鍼者乎？其在愼重之道，不得不稟定，故敢爲求對矣。上曰，以東朝問安，久未引接，心以爲鬱矣。今見卿等，予心頗豁然矣。慈殿受鍼，豈不重難，而常時自以竹鍼試之，每以爲開豁。頭部受鍼事，皮世麟達之，慈意頗樂聞，欲一試，而但事重，故卿等似求對，予亦欲與卿等，相議而論定矣。李箕鎭曰，雖頭部，皮膚間散鍼，雖似無妨，而以一時之取快，漸至廣受，則豈不可悶乎？上曰，然矣。因此而欲廣受，誠有此慮，而予當侍坐，豈不挽止乎？今日則止受頭部鍼，似好矣。吳志哲曰，連日受鍼似重難，再明日亦無妨耳。上曰，再明日則不可矣。今日受鍼後，更議定日，可矣。在魯曰，凡治病之道，貴在漸次治療。金鳳鳴昨日所達者已試，頗見效雲，一試之，似好矣。上曰，旣以受鍼爲定，出外治之，可也。在魯曰，已整待矣。金鍼昨已造成之，蓋取其製毒，而似不如鐵鍼矣。上曰，常時用之，鐵鍼似勝矣。

○大王大妃殿頭部阿是穴受鍼事，榻前定奪。

○金在魯曰，王世子微感之候，再昨聞有傳敎於政院者，而臣等昨始聞知，似不至大段，而以醫官所傳者聞之，則初頭有若干發斑者雲。今則皆已消盡，而無復餘憂乎？上曰，此由於搔癢而然，今已差勝矣。

9月22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任珽〈坐〉。右承旨沈星鎭〈坐〉。左副承旨趙尙命〈坐〉。右副承旨兪健基〈坐直〉。同副承旨趙榮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學東〈仕〉趙明鼎〈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神懿王后忌辰齋戒。

○兪健基啓曰，行大司憲李縡，掌令李齊聃在外，執義朴弼載呈辭，掌令徐命臣受由在外，持平李應協未署經，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在魯，提調臣李箕鎭，副提調臣洪景輔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感候已盡差愈，而眩氣亦漸減歇乎？大王大妃殿調攝之候，頭部受鍼後，更何如？今日更爲受鍼當否，令醫女入診詳察後，議定宜矣。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受鍼事詳諭，予則差勝後一樣矣。仍爲口傳下敎曰，水剌進御後受鍼事，下敎矣。隨時待下敎詣閤外。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受鍼後，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沈星鎭啓曰，藝文提學李箕鎭，昨日承批之後，又不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9月23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任珽〈坐〉。右承旨沈星鎭〈坐〉。左副承旨趙尙命〈坐直〉。右副承旨兪健基〈坐〉。同副承旨趙榮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學東〈仕〉趙明鼎〈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神懿王后忌辰。

○趙尙命，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啓曰，行大司憲李縡，掌令李齊聃在外，執義朴弼載呈辭，掌令徐命臣受由在外，持平李應協未署經，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在魯，提調臣李箕鎭，副提調臣洪景輔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感候其已快愈，而眩氣亦漸差歇乎？大王大妃殿連日受鍼之餘，調攝之候，更何如？今日姑停受鍼，待明日更議，似爲得宜，而令醫女入侍，詳細診察，有不可已。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受鍼後一樣，予則眩氣往來矣。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沈星鎭啓曰，藝文提學李箕鎭，連日違召，不爲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趙尙命曰，日次久未爲之，以北道民事，有下敎事，三大臣來待，而兩大臣處，遣史官傳諭，首揆以問安，旣已入來，史官傳諭。

○洪景輔啓曰，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引見。

○沈星鎭啓曰，司書李昌壽，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以國忌正日，纔已退卻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趙榮國，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司書李昌壽，連日入直矣。以親病，陳疏徑出，說書李重祚受由在外，兼說書未差，兼司書金光世，謂有親病，不爲行公，下番將未免闕直。兼司書金光世，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辛酉九月二十三日巳時，上御興政堂。三大臣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右承旨沈星鎭，假注書趙明鼎，記事官鄭重器、趙鼎耉進伏訖。金在魯曰，朝承藥院之批，而日氣不和，聖候感氣，有顯減之效乎？上曰，感氣則差勝，而咳嗽則一樣矣。在魯曰，眩氣加減，若何？上曰，差勝後終不快愈，似由於日寒而然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感候，已盡差愈乎？上曰，感候則幾盡差復矣。在魯曰，舌瘡加減，今果何如？頭部受鍼後，亦有差勝之效乎？上曰，舌傍猶患堅硬，而亦無添加之事，頭部則受鍼後，頗似疏通，氣亦不憊爲敎矣。在魯曰，王世子感候，已盡差復乎？上曰，今已差勝，而近頗壯大，常服時則猶不無可憎態，與渠亦言以此樣，欲示提調云云矣。在魯曰，果奇矣。臣等久未瞻望離容，後日大朝入診後，仍欲請入診於東宮矣。上曰，依爲之。宋寅明曰，水剌進御，亦比前差勝乎？上曰，差勝矣。昨見首揆，頗瘦憊，面有浮色，深以爲慮矣。今日則似勝矣。在魯曰，臣惶恐猥屑，而失睡是臣痼疾，每失睡，則面必浮。它人聞之尋常，而當之者切悶矣。仍曰，近以聖候之未寧，東朝之問候日次，亦久未爲之，不無稟定者矣。上曰，諸臣皆若予心，則國事何憂乎？十四日見卿等，而其後不能引接，殆若隔月矣。今番所苦，初以爲感氣，而不知其爲眩症。蓋前則當春，每有眩漸，而不至大段矣。再昨秋，以纘揆事，連日親鞫，得眩症頗重，每當其月，必如期復發。而今番則比前尤加，頭暈目眩，昏昏如在煙霧中，不似人世間。東朝進候時，至層階，自高俯視，若將墜墮，故坐而鎭定。向來則猶有陰山大獵心，雖有微恙，而時開講筵矣。今則自量氣力，決難出聲而講讀，故雖知儒臣之在直，而一未召見。欲於臥處，引接卿等，而亦未果。近又以慈殿問候，實不能一日休息，餘氣猶有往來，而今日適從容，北路民事，有可問者。首左揆俱爲掃墳呈辭，似必早晩作行，故特令來會，諸臣若以予心爲心，則庶幾勤於國事，不爲任便矣。寅明曰，玉音比前似勝矣。上曰，然矣。仍曰，罪人行刑，從前國忌日亦爲之乎？寅明曰，國忌日則不得擧行矣。上曰，然則姑置之。寅明曰，鞫案釐改事，語未畢。上曰，此猶其次也，予常時無動心之事矣。今番果不能無動，臥念十餘年來，公然爲過擧，蓋欲鎭定世道，而猶不得其要矣。予於甲辰嗣服後，大明國是，則世道似不至如此。且今日臣子，捨予而誰事乎？予旣不能盡爲君之道，何獨責群下乎？向來三次過擧，當書在史記，而予之苦心，則可知矣。遠材事後，亦當卽爲處分，而予不能覺得矣。今因病臥，忽有所思，而恐有錯中之錯，徑先處分，亦慮貽害於世道，故欲與卿等相議，一聞其是非，以爲是則斷然行之，以爲非則欲置之矣。仍敎曰，昨年閔亨洙赴燕時，到高陽所上疏，當在《政院日記》。注書出去持入。臣明鼎承命出去，持亨洙疏以入。上曰，承旨讀其疏，可也。承旨沈星鎭讀之。上曰，其疏其曰僞詩，而其指遠材，亦曰獄囚直招，姦情畢露矣。仍曰，卿等第思之，卿等之黨，何由而成乎？不過因彼此之務勝，馴致辛壬之殺戮。昔之庚申以前，猶有大議論大是非，而辛壬則有何大段所爭，而至於殺戮乎？丙申年間，似壓一邊，故拂鬱磯激，至於辛壬，究念黨習之害，豈不凜然乎？乙巳以後，予若不爲鎭定，則又必生一大殺戮矣。吳光運所謂寶訓之言，是矣。元景夏、朴文秀、李宗城輩，予所恃者，今欲召致詢議，而恐有過處，卿等雖皆苦心，而猶有參差，況卿等之下，不知有幾層矣。今若不正其本，則他日貽謨之道，將如何？此予所以凜然者也。卿等皆以其時人爲非，而卿等若當其時，則亦豈不難乎？豐原每以求放心爲言，故今因靜處，欲試其法，不惟不能求放，反生無限雜思慮矣。頃與洪象漢，亦言之，而趙光祖時後苑蜜葉事，豈不至爲巧密乎？此雖群小所爲，其時處分爲誰？其後每以變改處分爲難，而今日事則不可與其時比矣。古之莽、操，渠欲自爲，而甲子適變，亦有所擁。我朝名分頗嚴，故凡有逆變，每有所藉重。壬寅虎龍上變後，連自本府設鞫，其所告有殊常，則其時大臣，當驚動曰，此何言也？先請嚴究虎龍爲可，而不此之爲矣。虎龍初招，卿等見之乎？在魯、寅明曰，臣等皆不得見之矣。上曰，從當言之，而設使龍紀輩，眞有爲逆之事，語逼予躬，則其時按獄之臣，當曰汝何敢爲此言乎？先治虎龍，爲宜矣。雖使予不登儲位，其時皇兄外，捨予而更誰存乎？頃年正法咸遇臣，以其直犯坤殿故也。其時大臣，亦當持文案，垂涕入陳，請討虎龍，可矣。予於其時，默觀厥輩所爲，決無爲此之理，故不得不辭位。辭位之事，頃亦言之，而夢寐所不樂之儲位，予豈但再辭而已乎？但以先朝血屬，只有景廟與予，雖欲爲泰伯、仲雍之事，而不可得故也。予於其時，若不爲此擧，則將至於何境耶？惟必如是，然後始可驚動，故不得不爲此擧也。其時大臣，豈不曰慰東宮而來乎？庚子大喪後，彼人之來弔也，以其慰問而來，故初欲出參矣。有冒嫌之說，故稱疾不參。其後宗簿吏，以謄本來示予，予笑以爲必以予量淺而然矣。故相趙泰耉，亦以此事，來見予言，娓娓不已曰，以爲東宮，不信我而謄示云云，予冷笑不答，蓋彼此俱淺而然矣。其後趙泰耉，欲發明其事，苟且陳箚矣。予嘗以韓琦事爲奇，予辭位後，亦當請刑虎龍，而不爲之矣。閔奉朝賀之事，左相初以爲非，而終豈不曰苦心乎？景廟所經歷者如何？辛壬殺戮時，景廟何曾有一張判付乎？甲辰大喪後，咸原涕泣，以爲帝王之享年不長，從古何限，而若先王之爲群小所把括，尤可痛傷雲者，豈不是苦心乎？其時群小彌滿，左右交愬，何能不從乎？在魯曰，其時一判付，有欲盡殺一邊乎之敎雲矣。上曰，一判付，有素憎洪啓迪之敎，與其時任自爲之之敎一般矣。洪啓迪爲都承旨時，予一見之，以爲其人相貌可怪矣，其後終未免禍。今番李匡誼，予始見，亦以爲然，徐命珩所云云者，可謂善形容矣。予每歎韓琦之所爲，今言趙泰耉事者，蓋欲明彼此俱無善爲者耳。細思之，元景夏、吳光運之言，皆有理，景夏所謂抱案投水之說，是矣，光運所謂寶訓之說，亦是矣。但景夏或可抱文案入水，而似不知骨子，不能如予所執之義理矣。首揆與左右揆，猶皆有一片黨心，而故領相洪致中可貴矣。乙巳反案議發之初，惟以李健命之死，爲至冤矣。戊申後則皆以爲可復，此可怪也。似由於本性之慈柔，且欲爲鎭定故耳。卽今欲除誣案之論，及其不欲除之論，皆異乎予心矣，一則以爲都是誣也，一則以爲龍澤輩，豈眞爲逆於景廟乎？不過爲東宮耳。一則以爲永永除此，然後根本可無，此論則似近，而猶未盡然。左右相以爲盡除，則或有後慮，故有所持難，此則苦心，而亦未盡然。一則以爲此是吾輩所嘗執者，不可盡除，一則以爲眞是大逆，彼此之說，皆有三層，而予則以爲此皆不得其中也。己酉夜亦言之，而其時白望，使之下鄕矣。聞予登儲之後，始復上來，因陸玄事被捉。蓋陸玄，亦是虎龍者流，故李弘述杖殺，豈知其所行而爲之乎？蓋龍澤、虎龍輩，其時締結往來，而白望則只傍觀矣。及至虎龍上變後，捉入白望與閽寺，又以予妻族之故，捉入輕淺之德修，而渠有何所知乎？所謂反案者，爲其曖昧爲言也。庚申逆獄，於義洞實主之，而龍澤輩所爲藉重而推戴者，爲誰雲耶？予雖涼德，旣在君位，其可但曰反案而已乎？亦豈可置其誣案於覆載之間乎？若以龍澤輩爲逆，則別爲案置之，可也。遠材事，亦矯誣兩朝，當別治其罪矣。在魯曰，果如聖敎，欲淸脫與不欲淸脫之論，皆不能如聖敎之明白矣。故領相洪致中，當乙巳初，以方在逆案之人，不可遽請全脫，故初則先擧李健命至冤爲言，而於其他諸臣，亦未嘗以爲不可伸，其後則建院之議，亦無不同參矣。上曰，乙巳則只爲反案而已，丁未後則又欲作對頭，而仍置之，此何足言乎？在魯曰，若只有乙巳反案而已，則人心未必盡服，而其後累經世變，人心亦隨而懲悔，無復當初貌樣。卽今小小不齊者，無論彼此，難保其必無，而豈可皆恤乎？臣之所痛迫者，虎龍變書中所謂三手，竝入白望與閽寺者，是直欲誣逼聖躬也。臣則以爲渠輩，以戴聖躬爲藉口，而渠輩之功，無毫分可言，反挑逆虎滔天之凶變，宗社幾危，至於僞詩之出，而又犯矯誣之罪，此則果爲無狀。而虎招所出，則雖一言一事，不可謂或實。此實出於痛迫之忱，非敢愛惜龍紀而然也。投之水火，元景夏旣有所言，聖上亦以燒除爲敎，而末世慮事變之道，此則未知果如何耳。上曰，以所謂墨世者，爲某人之族，亦至於驅脅迫殺，是竝欲與孝章而除之。蓋當時景廟外，惟予及孝章在故耳。且虎龍之招，外雖稱爲聖朝治逆，爲東宮雪冤，而亦有挑得乃君心之語，則是予已被誣，而入於推戴中矣。向來兪判府事，亦如卿言之。而如予庸君，尙置此案，不然則豈至今留置乎？當卽去之矣。寅明曰，縷縷聖敎，開示無隱，臣敢不冒死陳之乎？所謂鞫案，臣於前日，不得細看矣。近始細看，則吳光運所謂兇案者，是矣。當其時逢此變，則按獄諸臣，當深思其善處之道，而不能然，此固可慨，而亦由於識慮之淺短，豈有他意？其時兩大臣，若不在，而只有鏡、夢，則亦難矣。此不無將功補罪之道，大抵彼此二邊，皆非矣。向時四大臣，亦豈能善爲之乎？趙泰耉冒嫌之言，固輕率，而招語宗簿吏之事，其時聖上，未及登儲，亦豈大臣所可爲者乎？上曰，當局者迷，古語有之，且周勃重厚者，而欲屛人得間。其人旣不如周勃，則豈可深責乎？寅明曰，頃亦達之，而於龍紀輩，臣等之論誠峻矣。喜之、龍紀，旣皆姻婭至親，尙吉、麟重，又是同硏死友，渠輩之締結綢繆，國人所知。僞詩未知出自何手，而此五人，同一心腸矣。在魯曰，渠輩雖無狀，但無他事跡之著見者，而逆探其心，以爲此必爲逆雲，則此豈治逆之道乎？授受之際，光明正大，而渠輩欲貪天，以爲己功，且其行己無狀，此則無足可原，而若以此混驅於逆，則便似以壬寅案，爲或實也，臣所未能快然也。趙顯命曰，所謂三手之說，臣所不信，而一種不逞之徒，潛相締結，使堯傳舜授之體，不能正大而光明，此臣之所甚痛惡也。若明正此輩之罪案，嚴賜處分，則所謂三手案之有無，無甚關係矣。聖德光明，如日中天，固知無他慮。而臣等之意，則尙有深遠之憂，故臣於頃日，亦以嚴正處分，使子孫萬世，奉以周旋之意陳達，此實出於無限之慮矣。惟彼誣案之除去，臣等有何持難乎？上曰，誣案棄而勿施，則自可與無同，而後世若留而觀之，則當以爲如何？其曰誣案、兇案雲者，亦豈不殊常乎？向日問劍者，亦有以也。其所謂劍者，本意則似在於防禦外侮，而反以爲凶言之一訂矣。在魯曰，所謂劍者，非劍也，乃柄折短刀也。藉曰眞有逆謀，豈可以此刀擬之乎？誠可笑矣。寅明曰，臣固欲蕩滌案中人，而龍紀輩，必以逆罪之，然則此案便爲無用，而至於除去，事異常規。臣等愚迷，慮未及此，不敢遽以奉承爲對也。顯命曰，白望以劍，世相以藥雲者，似皆出於鍛鍊傅會之說。而大抵龍紀輩，初與虎龍，假託藉重，稱以建儲，有所謀議，及至辛丑，時事大變，虎龍反爲告變之計，而創出三手之說，以有此輩之事。故虎龍得以藉口，而做出凶誣，以有虎龍之凶誣，故戊申之逆，又爲藉口矣。上曰，豐原所達頗精矣。設使予爲渠輩所斡旋，得陞儲位，而國將何爲乎？上有大官與重宰，而渠輩以白徒布衣，妄欲參涉其間，希覬非分，此爲無狀矣。至若戊申逆變，亦豈必因此而生乎？予之爲此者，欲息彼此之爭端，實是爲卿等之意。且曾子啓手足之言，予每欽誦。予幼時跌傷，頭有小疤，其外惟有灸痕而已，而此則亦有異於身體之毀傷，欲除此案，蓋出於嚴堤防之意耳。若只使刊改而已，則後世見之，其以龍澤輩，爲自爲計耶？在魯曰，臣等愚不及此，聖敎之下，倉卒不能的對，更思之，非但全是誣獄，誣逼之計，至及於何地耶？此案誠不可仍置，永去之，實爲得宜矣。寅明曰，聖敎及此，臣等何敢爲持難之言，而此是擧措之大者，終不可草率爲之，所當詢問百官，而此或重難，則招集原任大臣與卿宰，詢問而處之，何如？顯命曰，臣意亦如此矣。上曰，召問後，一則以爲可除，一則以爲不可除，則豈不難處乎？今予此敎，實出於愛惜群下矣。寅明曰，聖敎當理，則群下豈敢不奉承？設或參差，自上當折衷處之，此事終不可輕處矣。顯命曰，以吳光運所謂兇案爲定，而永除之，亦無不可矣。寅明曰，此非關於臣等利害，而只爲大臣，當守國家典憲，且聖敎卓絶，非臣等所能思量及到，故初不能率爾仰承矣。上曰，先朝每以寡躬，比於故判書金鎭圭，以其有固執故耳。己亥資政殿有遺敎，予追後聞之，請見之，仍請付丙，其付丙處，卽此軒也。庚子大喪後，有所受遺敎，慈殿命予，傳於大臣，予承命出來傳之，則其時呂善長，以史官，問其遺敎與否，予張目而答之曰，以遺敎故來傳云云矣。今此處分，便一大樞機，予若不罪龍紀，只除其案，則似如何，而此則將以文字，有所處分也。卿等出去，各與所親人，明傳此敎，有所消詳後入侍，好矣。顯命曰，此輩各別置逆案，而三手之案永除，則亦可以息爭，豈不爽快乎？上曰，亦當正其誼而已，奚但爲息爭而去之乎？寅明曰，不必曠日持久，今日召致諸臣而問之，似好矣。上曰，今日處分後，若有復提本事者，則當嚴加堤防矣。寅明曰，誠如聖慮，而豈敢有更提者乎？上曰，予經世變多矣。若以爲今始覺得，而有浮動層加之論，則豈不可悶乎？此則當嚴處不饒矣。仍曰，元景夏今方在京雲耶？在魯曰，方往驪州雲矣。上曰，景夏抱案入水之說，欲問其所執之與予同否，而惜其不在也。傳曰，凡事義理正，然後可以垂後。必也正名，孔聖所訓。於義理大關頭處，有覺悟者，故旣諭大臣，而玆事不可草草了，當有下詢者。原任大臣、備局諸宰，竝牌招，行司直吳光運，亦爲牌招。〈出榻敎〉上曰，北路監賑御史，卿等以爲差送爲可雲耶？在魯曰，臣則以爲不必別送御史，以北評事，使之兼察似好，而左右相，則以爲必可別送雲矣。寅明曰，北伯狀啓，則請得三四十萬石穀，而此則誠未易，而下不失十五萬石後，方可以分俵拯濟，御史必擇剛明簡潔者差送，然後其於分穀之際，可免不均之患，臣意則以爲洪啓禧，可堪此任矣。在魯曰，聞洪啓禧，有實病，且在遠地，李命坤可送，而有老父母，其外似無如李台重矣。上曰，李台重方在何處？在魯曰，方在保寧矣。上曰，以御史之無人而解之，重難矣。二人皆予所不知者，而卿等以爲可合，何異予親見乎？在魯曰，洪啓禧其時所言，亦非關偏論矣。上曰，予一見之，爲人似突兀矣。御史必以玉堂差送乎？在魯曰，不必以玉堂，而兩司中，如魚錫胤，足可堪當，而有生養四老親，不可送矣。上曰，魚有鳳今年幾何？在魯曰，已七十雲矣。上曰，魚有鵬亦年老乎？在魯曰，此亦踰六十雲矣。寅明曰，李延德爲人牢實，似可堪，而年老，且似有齟齬之患矣。上曰，湖南監賑，曾亦以堂上差送矣。顯命曰，臣意則李延德，似純實無弊，以此人差送好矣。上曰，知人果難矣。權瑩曾以不良者知之矣。其後任承宣見之，則頗柔善矣。鄭暈良gg鄭翬良g，亦有老父母乎？寅明曰，暈良gg翬良g不但有老親，自是文學之士，而非御史之材矣。上曰，堂上中，予所思者乃黃晸也。卿等之意，何如？寅明曰，黃晸爲人甚分明，足可爲之，方任延安府使矣。上曰，李台重予果不知其爲人，而卿等累以爲言，予豈不信？且爲民，豈可不解，而但此大處分之日，不可輕解此等人，洪啓禧欲試之以御史，差送，可也。在魯曰，御史別無節目，而此則當自備局，成送節目矣。上曰，依爲之。

○北道監賑御史洪啓禧差下事。〈出榻敎〉

○金在魯所啓，臣於昭顯子孫，依乙亥年例，食物賜給事，有所懷，敢達。乙亥年則慶安君夫人及郡主尙在，此是昭顯親女與子婦也。與今番自別，況若有恩賜，則當賜長子孫家。而卽今孥籍之啓方張，尤不當有食物之賜，該曹亦未知輸送於某處，故敢達。上曰，考問乙亥事，則不獨慶安君夫人及郡主，臨城家，亦賜食物，故今番亦有是命矣。長家外，又有臨城家，則賜給未爲不可也。在魯曰，何可逐家各給乎？聖意若難於收還，則泛以昭顯子孫家爲名，稍優其數，都給一處，使之私自分受，或可耶？上曰，所達宜矣，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昭顯子孫家食物傳旨，承旨入侍時書出，而無一言覆逆，推考，何如？上曰，陵幸時有此敎，諸承旨以不宜賜給食物爲言，而予不發落，而書入擧條時，食物一款，不爲啓稟，空然拔之，殊可駭也。予則以爲其時承宣非矣。在魯曰，不稟徑拔，亦甚未安，其時承旨，與今番不覆逆承旨，竝爲推考，宜矣。上曰，竝勿推焉。寅明曰，丁未所改鞫案，抄謄持入矣。上曰，上之。承旨奉授承傳色。上覽訖曰，金克復何如人耶？顯命曰，未知爲何人，而尤甚虛妄矣。上曰，金一寬何如人耶？在魯曰，似是武人之子矣。上曰，龍紀輩皆不施孥籍，故遠材亦爲上來矣。顯命曰，龍紀二人，其時皆戮屍，以其非常刑，故丁未後似不論餘律矣。上曰，昨年遠材以爲，鄭麟重輩皆在孥籍中，豈可以脫爲言云矣。

○在魯曰，李箕鎭方爲提學，而曾前亦不出仕，蓋因朴文秀有譏嘲語故也。以此引嫌，不爲行公，其後四五年，更不爲之雲。因一時詼諧，終始撕捱，則過矣。翰圈有命，不可遷就，姑許其遞，其代以無故人差出，似好矣。上曰，依爲之。藝文提學李箕鎭今姑改差事。〈出榻敎〉諸臣退出。

○同日初更，上御興政堂。時原任大臣、備局諸宰、行司直吳光運同爲引見入侍時，領府事李宜顯，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禮曹判書申思喆，判敦寧李秉常，工曹判書金始炯，刑曹判書尹陽來，左參贊李箕鎭，右參贊鄭錫五，知事朴文秀，吏曹判書徐宗玉，漢城判尹閔應洙，戶曹判書徐宗伋，兵曹判書金聖應，吏曹參判鄭羽良，兵曹參判金若魯，訓鍊都正具聖任，行司直吳光運，行司直李宗城，行司直金尙星，左副承旨趙尙命，修撰鄭俊一，假注書趙明鼎，事變假注書李朝望，記事官鄭重器、趙鼎耉同爲入侍。李宜顯進伏曰，日氣近頗陰冷，聖候若何？上曰，近有感氣眩症，而不至大段矣。宜顯曰，大王大妃殿連日受鍼，不瑕有傷損之節乎？上曰，不至累次，故姑無大段傷損之節矣。仍曰，卿能入來，老人可貴，而衰敗甚矣。宜顯曰，聞有諸臣來會之命，似有重大之事，故不計死生入來，而似難終始入侍矣。上曰，達所懷後，先退好矣。頃日入侍時，不至如此矣。今見之，果衰甚。今年幾何？金在魯曰，今年七十三，而纔見慘慼，倍加衰敗矣。上曰，今日下敎於大臣事，諸臣無聽瑩者乎？宜顯曰，初不知某事而入來，入來後略聞之，而不得其詳，聽下敎後，方可有所達矣。諸臣皆曰，略聞之矣。上曰，予每惜卿等，而此事關係至重，若於詢問之時，所達或有過誤者，則此是樞機，豈不難處乎？大體消詳後，欲使入侍矣。皆以略聞爲對，有題然後可以作文，予當先言其大旨矣。往者金福澤事後，予以言者誰而謂者誰爲敎，則予意已盡言之矣。乙巳嗣位後，有處置兩邊事，而猶不能悉當，且辛壬殺戮後，予豈可復爲之乎？但予所思者非他。庚子以後，三宗血脈，只有皇兄與予，又有孝章，其他有誰存乎？不逞之徒，群聚希功，一邊之人，又作對頭。虎龍凶書之出外，雖曰爲大朝治逆，爲東宮雪冤雲。而其中有挑得乃君心之語，是以予爲推戴也。至景廟示予之日，予不得不辭位，而其時朝臣，亦無驚動者，所出凶言，只使勿書而已。此異於鄕人之謀逆，其以麟、龍輩爲自爲計耶？以予爲其時大臣，則當爲庭請，先討虎龍，而其時之人，只汩黨論，豈知他事耶？今番眩氣，比前有加，予心不能無動。靜念吾衷，實無愧曾子啓手足之言，而惟此一事，爲予至痛。今日廷臣，置此文案，將何以事予乎？至於龍紀輩，以布衣書生，敢生匪分之心，當初實與虎龍，而締結綢繆，畢竟反爲凶招之所憑藉。至於僞詩之出，又有矯誣三朝之罪，此則當別爲案，以正其罪。蓋誣案之前後，或反或仍者，不過出於彼此之黨習。兪判府事，亦以爲獄案，則不可除去，而予則以爲在卿等之道，當爲庭請，而燒去之，豈可一刻置之於覆載之間乎？俄以此意，下敎於三大臣入侍時，則皆以爲卓越，而謂無前例之可據。然此是往牒所無之變，豈有如此前例乎？予若嚴毅之君，則其時諸臣，更無遺者，尙何論鞫案之除去與否？此予所以翻然覺悟，欲正君君臣臣之義者也。諸臣各陳其所見，可也。宜顯曰，聖敎至當，雖有慮後弊之言，而不可恤矣。上曰，不逞輩別爲置逆事，卿意何如？至於僞詩而極矣。宜顯曰，僞詩不逞之徒，必有所做作，得其做作人，嚴處之，似好矣。小臣衰憊特甚，有難久留，敢請先退矣。上曰，依爲之。申思喆曰，壬寅誣案，孰不欲投諸水火，而或慮有後弊，自下雖不敢陳請，而今此下敎，實爲光明洞快，不勝欽歎。向來誣案之釐正，亦出於臣子痛迫之情，而終涉苟簡，永爲燒毀，少無所妨。詢問諸臣而處之，似好矣。上曰，一事畢陳之，可也。思喆曰，虎招所出之類，一倂昭洗，施以他罪，則臣豈有貳議於其間乎？李秉常曰，大凡鞫獄，必有文案，然後可知其爲獄根本。論以平常道理，鞫案豈可燒火乎？兪判府事之不欲滅去者，蓋以此也。而外議或以爲作一辨破文字，以附其後爲宜，而曾見政院所在文案，則段段割去，已不知虎龍凶言之爲何言。今番連書，亦不知其得當，如此無根本之文案，留之無可考，徒爲後世疑亂之資。且今此誣獄，旣是千古所無之變，其所處變之道，亦豈可循用常例乎？燒火誠無妨。至於別案事，臣未聞大臣之言，姑未知誰某以何罪別論，而臣於前春，以虎龍爲逆，則被虎龍之誣者，非逆，虎龍非逆，則此爲逆矣。於斯二者，可以斷定爲達，此獄處置，要不過此。今虎龍，旣論以大逆，至於燒去其案，而入於虎龍之告者，又復一邊論罪，終涉斑駁。朝家處事，只可就論其大體，當此大處分之日，恐不可區別於其間也。尹陽來曰，壬寅鞫案，臣未得見之，而賊虎之招，皆是誣上不道之言云。其案之至今留置，實爲臣民之痛迫，永爲除去，聖敎至當。其他事，雖不知某人某事之爲可罪，而建儲翌日，臣以爲若有貪天功而爲己力者，則天必殛之。臣於前日，以此仰白，今無可達矣。金始炯曰，臣頃赴省鞫之坐，推案入送後，與大臣，釐改壬寅草案，而終涉苟且，有所酬酢於大臣矣。今承縷縷下敎，無容更議。至於龍澤輩，別置逆案，明正其罪，則處分亦至當矣。李箕鎭曰，自有載籍以來，豈有如壬寅誣獄者乎？儲君亦是君上，而其時人，不治其誣告之罪，反以此鍛鍊成獄，臣至今追思，猶不勝憤痛矣。夫以臣子而誣君上，此是千古所無之變，更何論前例之有無哉？前春下詢時，臣以投之水火爲達，而其時大臣，以有後弊爲言，故不能畢其說，蓋其言亦出於愼重之意也。今若不特下絲綸，分明劈破，而只祛文案而已，則誠不無後弊。蓋壬寅之所謂不書獄案者，適足爲凶誣之一資，以萬萬陰慘之說，潛行其間，馴致戊申之亂逆，誠可痛心矣。今伏承縷縷下敎，昭如日星，誣案之燒除，臣豈有異議乎？至於數人之入於虎招而死，臣常以爲在渠輩，可謂善得其死。虎招之所誣，若一倂昭洗，則其犯他罪者，雖殺之又殺，有何可爭，而或未盡昭洗，則反不如不燒案矣。上曰，彼重臣所謂善得其死雲者，太抑揚矣。在魯曰，重臣此言誠然矣。閔應洙曰，壬寅誣案，前年筵中，李箕鎭以合投水火爲達，而臣則以爲不可輕議，蓋出難愼之意也。頃往金吾，見其刊改者，極其苟簡，便無本色，如此文案，留之無謂，雖投之水火，亦無所妨。已言於首揆，亦欲一陳所懷於筵席，而尙未得便矣。今承下敎，明白正大，臣何敢更爲容議，而玆事至重，廣詢而處之爲好。至於數人事，不知某某之爲可罪，亦不知別罪之爲何罪。雖不得仰對，而大抵入於虎招者，若遺一分査滓，則文案盡燒之後，必將致無限疑惑，今此文案所付者，一切昭洗而後，可以更議矣。金聖應曰，大臣諸臣，已有所達，投諸水火，似無所妨，兩件事更無他議矣。朴文秀曰，當此聖躬調攝之中，諸臣奏達，必將入夜，臣不敢爲枝辭蔓語，而當略陳所懷矣。彼此皆有黨心，若微事所爭，則以好勝之心，或知其非，而故有角勝者，至如國家大義理關頭，父子之間，所見或異，則不可苟同矣。庚子以後，三宗血脈，惟有景廟與殿下，國內蠢動之物，一心仰戴，此天理之常。以黨論之故，人心不如此，可勝痛哉？雖以人家言之，其父有財，其子全昧父子之重。若以爭財之心，互爭其父，則其將爲何如子耶？彼此黨人，不思一心事君之道，俱以患得失之心，此黨則曰是吾君，彼黨則曰是吾君，欲圖攬富貴，天下寧有是耶？景廟與殿下，皆遊於彼此黨人輩掌股之間，豈不痛心乎？彼此亦豈無一心之臣，而病於黨者，實無足觀。如此而寧有眞義理，而殿下亦何以盡知黨人之所爲乎？彼此以其黨而愛護者，誠無狀矣。虎龍旣已明法正罪之後，獄案燒火，實無所妨。至於龍紀輩誣逆之罪，亦不可不明正，然後可以有辭於後世，臣之所懷，如此矣。臣之平日持心持論如此，今之所謂蕩平，實非眞蕩平，故此亦不爲之矣。上曰，靈城所達，大體與予之所敎及大臣所達，相同矣。在魯曰，筵席事體至嚴，而御將朴文秀，語聲太高，殊失敬謹之體，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文秀曰，若不明正龍紀之罪，則殿下當貽譏於後世，臣敢復此仰達矣。鄭錫五曰，下詢兩件事，聖敎至當，更無可達矣。徐宗伋曰，此是前古所無之事，其無可據之前例，非所可論。聖敎誠爲卓越，特下絲綸，而明白痛快，以明其所以除之義，然後燒之無妨矣。至於下款所詢虎招之所出者，則一倂昭洗後，以他罪罪之，則何關焉？徐宗玉曰，臣以玉堂、承宣，入侍最頻，有得於絲綸者矣。頃年召對時，因文義，上敎有曰，天紀、龍澤輩，渠則自以護聖躬爲忠，此固然矣，而但有一毫挾雜之心，則是豈非逆耶？殿下於義理關頭處，看得甚精矣。其後臣又侍講，《春秋》出而對諸僚，誦傳前日之下敎曰，聖學高明，未講《春秋》之前，已得其旨義如此雲耳。今以燬去獄案事下詢，而聖敎縷縷，深示隱痛之意，臣等之憤痛，尤當如何？時任大臣及兪判府事之持難，亦不無意見，蓋以前所未有之事，故欲其審愼而然矣。區區迷見，則竊以爲辛壬之獄，惟我殿下爲公眼耳。今若親製大誥文字，虎龍、一鏡、天紀、龍澤等逆節罪狀，溯源而論斷，便作一重獄案，頒告八方而後，快去此兇案，則可以有辭於後世矣。上曰，兪判府事之所云云者，不聽此敎之前也。卿等未入侍前思之，彼大誥之說是矣。靈城亦豈以少論，而爲此說乎？請推，亦可謂俗套矣。昨年金福澤鞫獄時，已言之，而龍紀輩所爲，初則謂只出於圖富貴之心矣。至於僞詩綻露後，追思之，則壬寅渠輩之承服，似若有所犯矣。若受累次之刑，則或可謂不勝杖，而刑推不多，亦皆亂招，始以鄙夫知之者，終見之，則可謂無所不至矣。昔年骨肉，其時有誰雲者，果如靈城之言矣。予於辭位以後，不復見朝報，蓋不忍見之矣。其時書筵，每以罪人正刑頉稟，故知其正刑，而實不知誰某之死矣。其案旣已燒去後，以其中言雕飾，終涉苟且，欲別爲文字以置之矣。具聖任曰，壬寅誣案，所關係者甚重，而中間之或反或改，實未免苟且，臣嘗慨然矣。今承燒除之下敎，誠爲國家之福，臣豈有異議乎？至於龍紀輩，若有可罪之端，則以其罪罪之，亦何所妨乎？吳光運曰，卽今下詢者，壬寅案存去與否也。臣請先對下詢而後，略陳所懷焉。鞫案雖曰重大，而逆賊所生之地，毀家瀦宅，革其州縣。今此壬案，卽逆賊源頭用瀦宅例。焚其文案，不可一日留置於覆載之間。前例之有無，何可論乎？第臣於此，有痛恨者。逆賊者梟獍心腸，雖至親，不相通知，以義滅親，可也。況色目之同，何可論於逆賊乎？人各有私心，逆賊出其同色，則以爲歉然，不免有些回護，豈不痛恨乎？辛壬之人，卽討虎龍之逆，乙巳之人，快割喜、澤之類，則人心世道，不至於此也。每當處分之時，群臣佐下風者，皆不免私心，故執一捨一，終不能打破義理頭腦。以殿下之明聖，勞心許多年，訖不能底定者，以此也。景廟與殿下，一身也。凶醜之不軌於大朝者，是害東宮也，謀害於東宮者，是不軌於大朝也。喜、澤、鏡、虎，同是一逆，元非二事，故臣意則逆賊勿論彼此，同是惡一邊。爲吾君臣子者，勿論甲乙，同是善一邊，如是而後，義理大明，世道大定。寶訓中泝源探本，使喜、澤、鏡、虎，同條共貫，則可以百世以俟而不惑矣。在魯曰，逆一也，豈可分而二之？吳光運疏中，大朝之逆，東宮之逆雲者，誤矣。今此所達，則與疏語有異，似悟其誤矣。光運曰，此則大臣之言，是也。臣之本意，亦如此，故俄者所達，亦如大臣之言，而文字與言語有異，兩條寫去之際，文未瑩澈，此則不善作文之致也。上曰，作文之際，自然如此易矣。光運曰，寶訓不可以循例備忘爲之，必須嚴重其體，永垂後昆矣。殿下前後變改處分者，凡幾遭矣。不惟群情，因此撓攘，天下後世，亦必謂聖志靡固，可不惜哉？然臣則知一番人，執一偏之見，仰贊處分，故如是。卽今則異於此，大集群僚，殿下將建中於百世，與前日一時處分，有異，不可不以前事爲戒矣。李宗城曰，臣意與朴文秀所達，大體無異，不必疊陳，而臣於此事，嘗有流涕而一陳者矣。絲綸之間，時或有君誣之敎，諸臣亦多有聖誣之語，殿下有何誣乎？周公遭管、蔡罔極之言，而後世曷嘗以周公，爲受誣乎？臣之父母兄弟，蒙被聖恩，夐越常例，非敢爲面諛。殿下孝悌之德，卓冠百王，可以爲法於天下後世。彼梟獍輩詬罵天日之言，豈足以累於聖德乎？秉常曰，日昨吳光運疏中，已有此語，臣旣辨達於筵中，而今者李宗城之言，又如此，此不知誣字之本義矣。誣字，卽無其事而做出之稱，非如過字失字之雲也。聖人果無過失，而人或加之以所無之事，是誣也。雖是聖人，其於誣何哉？周公豈有誣之說？尤謬矣。周公豈自有誣哉？管、蔡誣周公，周公特被誣矣。如此看過，誣字之義，自可分明矣。光運曰，李宗城之言然矣。出於逆賊之口者，烏可謂之聖誣乎？亂逆之詬天罵日者何限，而千古史牒，未嘗謂之誣矣。宋寅明曰，兩言皆過矣。以逆與誣言之，則逆爲重，而誣爲輕，治逆則誣不足辨矣。其或無所事於辨誣，而欲逞私意，強謂之辨誣，則此反爲誣，而其心尤無狀矣。鄭羽良曰，下詢兩件事，諸臣已有所陳，更無可達者矣。玆事雖曰體大，而殿下旣已斷之宸衷，且三大臣不爲少矣，何必有會議之擧耶？臣則以爲有損於國體矣。寅明曰，此則鄭羽良之言非矣。國家若有大議論大處分，則貴在博採而廣詢，此何等大事？殿下若與臣等數人斷定，則此眞可謂草率，而方以損國體爲言，會議之擧，謂之損國體，誠是意外矣。羽良曰，殿下旣以至公之心，有所裁斷，群下孰敢有異議乎？其除其存，聖敎至當，以此而爲貽燕之謨，恐無不可矣。金若魯曰，今此焚案事，諸臣之各陳意見者，亦出愼重之意。而若以焚去誣案之意，特下絲綸，明白曉示而焚之，恐無不可矣。殿下如於甲辰誅討鏡、虎之日，赫然處分如此，則世道豈至於今日乎？至於數人事，臣與從兄領相，已有商確，領相旣已悉陳，臣之淺見，別無更陳者矣。金尙星曰，臣每念玆事，欲有一陳於筵席者，而今承聖敎，無容議爲。自古聖帝明王，雖當至艱之會，必善彌綸世道，以垂來世。況殿下之所値，爲如何耶？夫子作《春秋》，而筆削之權，在於夫子。今以殿下之公觀，明正義理，旣討鏡、虎之逆，又斷龍紀之罪，嚴賜處分，以正君臣之義，則豈不有辭於後世乎？鄭俊一曰，此係大義理處，而彼此爲私，互相排擊，誠如吳光運之言，世道之日下，黨習之日痼，莫非如此之故，臣嘗痛之。今日殿下，以至公之心，劈破義理源頭，斷自宸衷，會諸臣而下詢至此，孰敢有異議乎？祛其虎龍之凶招，明其喜、澤輩罪狀，使義理一定，實爲大公至正之擧，質諸天地鬼神，俟百世而不惑者也。至於大誥，吏判所達誠是。洞諭中外，咸與維新，以爲燕翼之謨，宜矣。寅明曰，鞫案燒去事，僉議純同，今則臣亦無容別議，而可以停當矣。上曰，若無大誥文字，而只燒除鞫案而已，則誠不無後弊。諸臣之以此爲慮，亦不異矣。大抵以予當壬寅大臣，則見虎招凶誣後，當痛泣以陳，請討虎龍，以景廟友愛之至心，豈不允從乎？雖在其後，一節之士，則當抱之入水矣。若完備而言，則當率諸臣庭請，力請其燒去矣。寅明曰，臣等之慮，愚未及此，誠有罪矣。上曰，卿等皆苦心，而凡事三思則惑矣，予每顧惜諸臣矣。今此詢問之日，諸臣若有陰護龍紀者，豈不難處乎？又或曰，壬寅之案，不可除去雲，則亦豈不難處乎？吳光運所謂處分屢改之言，是矣。予於甲辰初頭，若如此處分，則世道豈至於此乎？予謂世道爲長夜矣，今見之稍勝矣。今番眩氣之苦劇，實非等閑，此事覺悟後，反復思之，終似是當。且予恃卿等，故欲相議而處之矣。今日諸臣之言，亦無異意。今雖夜則夜矣，而朝鮮之一脈義理不淺矣。大誥從當出草，以示卿等與館閣之臣，而此正國家之一大樞機也。卿等亦以今日之心，輔導元良，可也。光運曰，今此入侍諸臣，皆是三百年世臣，而受恩於君父者，豈於焚去兇案，勘斷喜、澤之事，有所異議者乎？臣恐殿下視群下太薄也。上笑曰，卿亦云，諸臣各有庇護之私，群下如此，故予之所慮，不得不如此，此諸臣自反處也。在魯曰，初承下敎之時，臣等倉卒未及明對矣。旋更思之，聖敎誠爲卓越，故臣卽以必燬無疑，仰達矣。上曰，所謂誣字，若如左相之言，以私意揷入，則果無狀，而我國之誣，亦欲入彼國而求改，況此誣案，豈可一日置之乎？今此處分，乃是往牒之所稀有者也。向年廣諭時，在外諸臣，亦使來會，又有上告之擧，此事關係甚重，今亦上告下布爲宜耶，抑只下布耶？在魯曰，故事未知如何，而旣有此非常處分，似當有上告之擧矣。上曰，壬寅治獄後上告，而正法虎龍後，則更無上告之事矣。寅明曰，臣意亦以上告爲宜矣。上曰，陟降何所不燭？而壬寅旣告，則今亦不可不告矣。在魯曰，大誥撰成之日，賜對臣等，似好矣。上曰，當引見矣。

○宋寅明所啓，僞詩事關係至重，當初遠材酌處，臣等亦以其非渠之罪，有所贊成，而爭執之論，大體固是。日昨校理鄭宲，以追後欲爲停啓之意，無端引嫌於疏中，聞鄭宲偶一參啓，而銓曹枳擬雲。銓曹事尤可非，而其疏之爲遠材愛護分疏者，亦極寒心矣。趙顯命曰，此宜有處分矣。上曰，所達是矣。無嚴鄭宲罷職不敍，可也。〈出擧條〉

○鄭俊一所啓，玉堂上番闕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在外儒臣，催促上來，何如？上曰，當此問候之時，一向在外，不卽上來，事體極爲寒心，在外玉堂，竝禁推，上來後捧傳旨，可也。〈出擧條〉

○又所啓，玉堂闕員，待明朝，政官牌招開政，待下批仍卽牌招入直，何如？上曰，依爲之。徐宗玉曰，再明祿都目政事，旣已取稟。連日開政有弊，玉堂闕員，退待再明差出，似好矣。金若魯曰，玉堂以闕番，仰請開政，而吏判，以退待祿都目仰稟，殊極未安矣。上曰，兵參之言，是矣。吏判所達，殊失事體，推考，可也。〈出擧條〉

○諸臣以次退出。夜已四鼓矣。

9月24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任珽〈坐〉。右承旨沈星鎭〈坐直〉。左副承旨趙尙命〈呈辭〉。右副承旨兪健基〈坐〉。同副承旨趙榮國〈坐直〉。注書李衡萬〈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明鼎〈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有電光。

○兪健基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諫院闕啓，亦至多日。兩司除在外、未署經外，執義朴弼載，正言曺命敬，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行大司憲李縡，掌令李齊聃在外，執義朴弼載陳疏入啓，掌令徐命臣受由在外，持平李應協未署經，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在魯，提調臣李箕鎭，副提調臣洪景輔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感候猶未快復，而靜攝之中，引接至於夜深，眩氣不瑕有加乎？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調攝之候，更何如？今日令醫女入侍詳診後，受鍼當否，當爲議定，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當諭醫官。受鍼事有敎，予則一樣矣，勿爲入診。仍爲口傳下敎曰，今日則卽今欲爲受鍼，趁早卽詣閤外。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曰，軍資正勿爲入侍，敦寧參奉入侍。

○傳於趙榮國曰，慈殿受鍼後，三大臣及禮曹判書、提學，當爲引見，竝留待。

○大王大妃殿，受鍼後，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傳於沈星鎭曰，來詣閤外。

○趙榮國啓曰，今九月二十五日祿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吏曹參議尹汲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任珽曰，推考傳旨捧入。

○有政。吏批，判書徐宗玉進，參判鄭羽良服制，參議尹汲牌不進，右承旨沈星鎭進，以鄭履儉爲吏曹正郞，鄭亨復爲禮曹參議，林象元爲持平，魚錫胤爲正言，李度遠爲校理，李昌誼爲副校理，韓翼謩爲副修撰，李宗城爲藝文提學，趙遠命爲典設提調，鄭俊一爲南學敎授，金鼎寶爲孝章墓守衛官，閔通洙爲廣州府尹，注書李衡萬，學錄金宗洙，學諭崔鳴玉，校書博士鄭東潤單付，兼持平李夏宗減下。

○兵批，判書金聖應病，參判金若魯入直進，參議李匡輔病，參知朴弼琦式暇，右副承旨兪健基進，副司直元景淳，副司果成範錫單付。

○兪健基，以兵批bb言b啓曰，內禁衛柳東茂，母病孔劇，朴台煥身病危重，俱無供職之望，呈狀乞遞。親病、身病如此，則宿衛輪番之任，不宜久曠，竝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沈星鎭，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濟州牧使移文，則本州幼學趙東旭，去乙卯年陞補，初試入格，不得赴會，今辛酉條陞補，又爲參榜，而今式年會試。觀光次上京，依例相考許赴雲。頃因濟州牧使移文，旌義幼學許渟，以壬子陞補入格之人，已經兩式年會試，而自本曹考據本州人吳興泰、李九成許赴之例啓稟，以爲本州遠在絶海之外，儒生之入格初試者，難於越海，不得赴會試，其勢固然，不可與京外儒生，一例論之。今若拘於常規，旣來儒生，還爲退送，則絶海之人，必有落莫之歎，其在優恤遠人之道，似當有變通之擧爲請，而有特爲許赴之命矣。今此趙東旭乙卯條陞補，則亦依吳興泰、李九成、許渟等例，特爲許赴於今式年會試，而辛酉條陞補，則依例赴於後式年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兪健基，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北漢城內，常多虎患，設機捕捉事，本局留營將處，申飭，分付矣。留營將知彀官金俊輝，今月二十日，豹虎一頭，設機捉得，故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星鎭啓曰，新除授玉堂，待下批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臣衰疾日劇，形神凋落，非復生人樣子。而秋深以來，宿痰作苦，長在床褥，且有風痺之症，連試艾焫，壞蟄度日。日前東朝受鍼時，廷候之班，不得不強疾進參，而罷出之際，忽覺身冷膈痞，退臥禁廊，良久調息，僅得鎭定。擔舁還家，夜後症形，一倍添加，頭腦隱疼，骨脅刺痛，食飮全卻，宛轉叫苦。昨夕宣召之命，事體至重且大，在臣分義，豈敢不竭蹶趨承，而病狀方劇，無計起動，竟未免坐犯違慢。伏枕惶隕，求死不得。玆敢略具短箚，仰請威譴。伏乞聖明，鐫削臣職，以嚴國體，以安賤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辛酉九月二十四日，上御興政堂。三大臣、禮曹判書、弘文提學，同爲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禮曹判書申思喆，弘文提學徐宗伋，同副承旨趙榮國，假注書趙明鼎，記事官鄭重器、趙鼎耉。進伏訖。上曰，注書出去，入直儒臣，使之持《書傳大誥》所付卷及《戡亂錄gg勘亂祿g》初捲入侍。吏判方留政廳，亦使之入侍。臣明鼎出來傳命。吏曹判書徐宗玉，修撰鄭俊一，同爲入侍。金在魯曰，今將作大文字，以垂不刊，如建儲等事，亦勿爲嫌，明白直書，以爲詔後之道，似好矣。上曰，然矣。李宗城以爲誣字，不必提論，而去誣字，則不成文矣，故渠亦有誣字之說矣。在魯曰，誠如下敎矣。向年鄭履儉疏中以爲，李玄逸當時雖伏法，元非孥籍之律，厥後筵中，金若魯以其言爲非。臣以爲玄逸之罪，雖是逆也，乃誣上不道之逆，元非謀叛謀逆之逆，論以法意，不可施緣坐之典云云。今此數人，雖或以誣上論逆，而與緣坐之逆有間矣。上曰，李玄逸一疏，雖極痛駭，而此出於揣探嘗試，不過其黨之所勸成也，故予不以玄逸爲憎，而憎其黨習矣。宋寅明曰，出於逆虎之招者，在數人，非所以爲罪，而其本罪，則必明白書之，然後可爲懲勵之道矣。在魯曰，虎招所出，則雖一言一事，不可提說矣。趙顯命曰，別置逆律事，今當添入於大誥中，而王言體重，不可草草爲之。臣之賤慮，當爲五條。一則當言旣經非常之變，又行非常之擧，不可不爲此文以告事也。二則當言虎龍，憑藉龍澤輩之事，而演出三手之說，誣陷聖躬事也。三則當言旣登君位之後，誣案不可置之，而有所隱忍，以至於今日事也。四則當言時象之如此，此若留置，則將貽無窮之弊也。五則當言數人之別置逆案事也。臣意則如此，惟在聖上之裁擇耳。上曰，然矣。而時象則當爲別件矣。昨日諸臣，猶未悉予之本意矣。徐宗玉謂予觀理甚精，而予非能觀理而然矣。不如此，則難以有爲。蓋三黨俱有推戴，而一則予被其誣矣。然若有兵亂，則無大官、布衣之別。而辛壬則自有當國大臣，建儲定策，何關於布衣書生乎？渠輩則雖自以爲忠，而以予觀之，皆出於功利之心，此可爲渠輩之斷案矣。在魯曰，上敎誠然，而只以此爲案，則其斷之以逆，亦不襯的矣。寅明曰，渠輩皆以布衣，妄自以爲有所爲，此豈有毫分可言之功，而反爲犯分之歸，其在慮後之道，不可不嚴懲矣。顯命曰，此輩之憑藉假託，有累授受之罪，雖萬戮而有餘。且其所自謂忠於殿下者，難免爲景廟之不忠。若不嚴處此輩，則當此衰末之世，自稱推戴之弊，將何以杜塞乎？在魯曰，渠輩雖曰無狀，其不利於景廟者，無分明現著之事，大誥中何以書之乎？上曰，豐原所達，猶不然矣。漢斬丁公，亦有云云。其不忠於景廟者，豈能忠於予乎？且今大誥中，不必分言景廟與予矣。此則吳光運所謂俱爲逆者，是矣。在魯曰，吳光運所謂大朝之逆，東宮之逆云云者，渠亦摧謝其失言矣。寅明曰，非謂大誥中必如此爲說也。臣等之言，只欲明此輩之無狀矣。上曰，其時事卿等，易地而處，豈不難乎？昨以此思量，夜深而寐，其中一條，欲商量爲之，以昨日會議時見之，秉彝猶有所不淺矣。往時大臣，若以予當之，建儲定策，只爲三宗血脈，則惟當盡吾之分而已，何暇顧泰伯、仲雍之心乎？宣廟入承大統時，其時史官，有具書第三子之三字者，可謂有人矣。其時上有慈殿與景廟，又有協贊之先敎，此乃先朝之遺旨也。予當大臣之位，則皇兄卽位之初年，當躬請建儲矣。景廟氣度沈默，在大臣之道，又當稟請於慈殿。慈殿亦如予心，常時不欲干與於國事，其日下敎之如此，實予之所未料度者，先靈似必有陰騭而默誘者矣。予奉此敎，不覺涕泣，以爲吾國庶幾，未知古亦有是事否？如此之後，猶有故相柳鳳輝事，其時事豈不難乎？爲大臣者，必以身獻之而後，可以辦得，非韓琦則不能爲矣。寅明曰，臨大事，不計死生，誠非易言者，而其時大臣之事，亦多不滿於人意者矣。上曰，其時大臣之事，予亦云然，而終被慘禍，如是之後，豈復有可言者耶？寅明曰，其時事，誠不滿意，而以大體言之，國家有賴，得至今日，當略其罪過，臣之所論，則每如此矣。在魯曰，臣之持論，素甚平緩，而於柳鳳輝疏事，則無毫分容貸之意。蓋其疏無一稱賀之語，而一篇專是懟氣，其發怒於殿下之陞儲者，勃勃不可掩矣。上曰，予於此，亦有思量，其時辭位疏，有毛骨俱竦之語。而公言之，則柳鳳輝此疏，專出於黨習，非不足於予而然矣。在魯曰，此則決非但出於黨習者也。其於聖躬，少無顧藉之意矣。上曰，卿之所見則過矣。無他心焉，而只出於汩沒黨習矣。寅明曰，人君之於群下，當以第一義責之，汩沒黨習，恐非可以推恕者矣。上曰，卿等入於黨，則亦當汩沒矣。顯命曰，前後大臣，若不搖蕩，則世道豈至於此乎？在魯曰，如此疏者，固不可但責以黨論，而他人何能免汩沒乎？上曰，大略言之，彼此皆無善爲者。而至於布衣等輩，若不嚴懲，則何能爲國乎？若如戊申之亂，雖布衣，亦可倡義討賊，而其時則豈至於此乎？予所以痛恨於此輩，而欲明君臣之義者也。顯命曰，無論時之彼此，當看其心事矣。上曰，不嚴君臣之分，則此後安知更無此輩人乎？寅明曰，我國君臣之分，素不甚嚴截，當此末世，若不嚴懲此類，則後弊何以防乎？此臣所以惓惓於前後者也。上曰，儒臣讀《勘亂祿》序文。修撰鄭俊一讀之。上曰，此乃熙政堂一筆臨呼者也。其時精神猶好，不如近日之衰耗矣。在魯曰，其時李世璡陳疏，請以柳鳳輝疏，作源頭矣。上曰，其曰或箚或疏雲者，是也，已盡入之矣。諸臣可慨矣。此序文，已盡予意，而猶未覺悟。今此大誥之後，亦豈必其能悟乎？在魯曰，序文曾亦奉覽，而更觀之，宸翰誠好矣。上親呼大訓，命承旨書之。上曰，直言覺悟之意爲好耶？在魯、顯命曰，然矣。上曰，親製文字起頭，亦當書王若曰三字乎？在魯曰，此史臣記述之辭也。書大訓，至付諸炎火，以銷逆根。在魯曰，夕水剌似未及進御，臣等少退俟，進御後入侍，似宜矣。上曰，依爲之。諸臣退待閤門外。三更初，更爲入侍。上續製大訓，至可勝痛哉下。上曰，金龍澤、李天紀外，當置逆案者幾人乎？寅明曰，李喜之、沈尙吉、鄭麟重三人，皆可仍置。此或是姻黨，或是親友，可謂一而二，二而一者也。上曰，然矣。至竝斷以逆。在魯曰，若只下逆字，則不知者，意或有孥籍之擧。且此非大逆之比，則逆字上，加以誣上之三字，以示區別之意，似好矣。寅明曰，領相之言過矣，豈有是慮乎？徐宗伋曰，勘斷五人，乃誅心之義，而至於下段，始爲執跡，而論勘律之道，執跡誅心，自有虛實輕重，然則誣上二字，不可不添入矣。上曰，不必然矣。大訓已完，命承旨讀一遍訖。趙榮國曰，以此文字，當爲頒敎耶？上曰，頒敎文則當別作矣。在魯曰，以此用之，似好矣。上曰，然乎？在魯曰，壬寅案中人，旣有一倂蕩滌之敎，則其中爲官者，皆可復矣。當別出擧條耶？上曰，只依乙巳年例擧行，不必別作擧條矣。在魯曰，其中誣服，而廣有援引者，乙巳亦論以誣告，不復官矣。臣嘗切痛之，今亦依前，置之爲宜耳。上曰，依爲之。在魯曰，贈職還收秩。洪啓迪、尹慤、金雲澤，依前贈職，似好矣。寅明曰，如李晩成、洪啓迪，似當贈職矣。上曰，洪啓迪何入其中耶？顯命曰，以可殺趙松事雲矣。上曰，其時張世相承服雲耶？寅明曰，聞其時世相死後，勒令承服，以承服施行矣。上曰，柳就章、梁益標，以何事入耶？在魯曰，柳就章差中軍時，梁益標居間，爲宮城扈衛雲。而日月大相左，此尤誣妄之甚矣。上曰，李寧恆何事耶？在魯曰，以問天變事也。上曰，沈榗誰也？在魯曰，沈尙吉之叔也。申思喆曰，告廟日字，問於日官，則十月初一日爲吉雲。因朔祭，兼行告由禮，其日仍行頒敎，似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在魯曰，此事久宜陳達，不必待今日，而適因言端，敢達。大臣復官後，贈諡一節，自是應行之典也。故相臣金昌集、李頤命，復官已久，而曾有收諡之命，不可不一經稟請，此是已宣之諡，只命還復，爲宜矣。上曰，此事亦皆蕩滌，則更何所持難乎？在魯、寅明、顯命曰，以今思之，此案之不可一日留置，誠如聖敎，而臣等之慮，愚不及此，旣不能自下先請，下敎之後，亦不卽奉承，此臣等之罪也。上曰，卿等此言，道理則然，而不必以此，過自引嫌，安心焉，此後則忘之，可也。但爲此處分之後，予有所凜然者，戚我陟降，今幾番乎？予不能調劑，則是殆上欺陟降也，然予則無所愧矣。且壬寅旣告，則今番不可不告，故告之耳。每觀時象，不勝慨然，昨日見之稍勝矣。兩夜如此，而氣亦忘疲。蓋一誤乎此，則他無可言故耳。予素無動心之事矣。今番果不能無動念，彼尺餘元良，何能不動乎？此爲國家之樞機，此後若能息鬧，則誠爲世道之幸。然此擧豈但爲息鬧而發哉？道理當然故耳。予恃卿等，故凡事喜與卿等謀，而自昔大處分之時，豈曾有招問大臣之擧乎？至於未及建請，卿等雖自引咎，而此予未及思量。今始覺悟者，卿等亦何能思量及到乎？以文字相與引接往來之際，亦有義理，欲作一小敎。如吳光運所謂寶訓，鄭羽良不必會議之說，卿等雖以爲非，而予則以爲是矣。此後雖有大於此者，予皆欲忘之矣。卿等更有何撕捱之端乎？此乃大機會也。若於此，敢爲異說者，則當作一他朝鮮矣。其以誣案之燒除，爲殊常者，此無君之心也。以其中人，謂不可被以別罪者，此以予爲黨魁矣。蓋前後之或反或仍者，不過欲用其時人而然矣。在予雖爲過擧，而亦豈非時輩所導者耶？如是處分之後，若或有敢論此事者，當嚴處不貸。予經歷旣多矣，今日心亦不能放下，聞章疏之入，必爲驚看矣。垂後之訓，雖不可以殺戮導之，而予之時，則當以法繩之。若不能然，則是又將欺我陟降，寧有更對卿等之顔乎？慈敎雖更下之，定當不爲回心，而甘作一節之士矣。以爲欺何地，而敢復爲國乎？從前所爲，亦知其徒歸文具，而今欲親臨頒敎，以爲一初之政，此時所望於卿等者，尤不淺淺，善爲調劑，毋誤此機，以副予倚毗之意，可也。寅明曰，此後誰復爲更犯者乎？在魯曰，昨日之擧，可謂善爲矣。寅明曰，同寅協恭，此臣等之所可加勉者，而殿下之所以建極出治者，果得公正嚴明之體，則在下者，自可有和協之美矣。苟不能然，則以臣等之菲才薄力，可能有調劑之望乎？在魯曰，臣俄達兩大臣復諡事，而未得明白發落，惶恐敢達。上曰，趙泰耉、柳鳳輝，亦賜諡耶？在魯曰，曾無賜諡事矣。上曰，予所沈吟者，蓋欲示絃韋gg弦韋g之意，而諡法之不古，久矣。且當蕩滌，彼此付諸先天之日，其問二相，意蓋在矣，豈可持難乎？依爲之。在魯曰，兩大臣事，節目間，雖或有未盡者，而以大體言之，旣以聯箚，被慘禍，且宗社之得有今日，亦其功也。安可不謂之忠乎？上曰，此事出擧條時，中間下敎勿錄，只書依爲之，可也。〈抄出擧條〉金在魯所啓，前全羅監司權爀，罷職未數日，書院査狀入來，徑罷固可惜，且曾有眞殿奉審後，卽爲狀聞之命，而罷職監司，不得着朝報，無以奉審啓聞雲。此事不可不趁未甚寒擧行，特爲敍用，俾卽奉審似好，故敢達。上曰，左右揆之意如何？宋寅明曰，敍用亦何妨乎？上曰，依所達敍用，使之奉審，可也。〈出擧條〉

○傳曰，噫，壬寅鞫案，往牒所無者，其在正君君臣臣之道，其處分不得不非常，而此非爲法者，別諭其意，爲後之人者，豈敢以私意援例，莫重不敢言之事，亂我舊章哉？將此下敎，付之史閣，爲他日之訓戒。傳曰，處分旣定之後，餘皆釐正，不可牴牾。《戡亂錄gg勘亂祿g》序文中，依付標，更寫以刊。更刊之張，依其時頒印數，更印頒布。傳曰，處分旣定，《勘亂錄》序文，亦爲釐正，則壬寅年亂招誣告之類，不可以燒案而伸雪。竝依乙巳處分施行。餘皆蕩滌。應爲擧行者，付之銓曹。

○御製大訓。噫，乾坤位而萬物育，君臣定而人紀立，繼繼承承，三百年垂統，乃祖乃父，十數代世臣，一隅靑丘，只有朝鮮，禮義樹邦，名分正嚴。名分一隳，稅駕何地？討逆不嚴，國能國乎？噫嘻痛矣。庚子以後，三宗血脈，上有皇兄，曁夫寡躬。於此之時，爲海東臣子者，挾雜黨心，陰蓄不逞，其曰臣乎，其曰逆乎？嗚呼，庚子弓髥莫攀，以喬木世臣之後，追不忘之盛德，恫嗣續之不繁，正一心王室，竭力報效之秋。而貪功嗜利之徒，陰懷貳心之輩，各相闖機，釀成亂逆，可勝誅哉，可勝誅哉？噫嘻痛矣。鏡、虎之事，尙何忍言？交結怨國，潛懷異圖，建儲一定，凶心益熾，封使纔廻，陰謀益急。逆虎倡之於先，賊鏡應之於後，其排布陰計，不專在於戕殺異己，亦不在於聯箚大臣。噫嘻此心，包藏久矣，嗚呼痛矣。非皇兄至仁至友，豈有今日？嗚呼，於今在廷諸臣，其不知鞫案裏面者多，況疏逖庶士乎？其意專在於誣逼儲位，謀危宗社，凶心逆腸，不忍正視，此豈往時他鞫案之比哉？卽戊申之嚆矢，大逆之張本，載藉以來所無者也。鏡、虎伏法，僞勳旣削，則若此兇案，決不可一刻置之於覆載之間。噫，此豈引例於前，亦豈爲弊於後哉？其初錯料，迄至於今。或反或仍，不過隨時，處分改易，前後顚倒，義理尙在晦塞，刊去徒歸苟且。若此而君臣之分，何時乎定？亂逆之窠，何時乎破？靜夜思之，大覺其非。先諭大臣，謀及卿宰，僉議純同，一辭無異，此猶晩矣，又何曠日？壬寅鞫案，卽畀炎火，以銷逆根。噫，今者燒案，所關莫重，處分一定，義理較然，君紀自此而立矣，臣道自此而正矣。吁嗟黨人，亦有秉彝，復何敢留着於心，復何敢掛諸於齒？予於此外，別有憤痛。粵昔素王，不得其位，猶且借三寸之彤管，誅亂臣於編簡。位在君上，袞鉞在手，而其不能討亂臣於當時，誅逆心於旣骨，其曰有君，其曰有國？噫嘻痛矣。辛丑建儲，慈聖攸敎，皇兄所命，其敎至懇，其授至公，求諸往牒而罕有，質諸後世而正大，其奉令者，不過伊時大臣，其擧行者，不過伊時有司。蜉蝣布衣，蟣蝨白徒，有何毫分干涉於其間，而敢以素所稔蓄之心，欲曀正大？授受之際，濫希功分，挾不逞之邪謀，暗地糾結，螮蝀日月，致令反噬之虎龍，做出三手之凶言。宗社以之幾亡，興言及此，不覺凜栗，噫嘻痛矣。陰邪綻露，情狀絶痛，豈可以虎龍所告之誣，而倖漏王法，此等義理，五尺所知。而吁嗟黨習，渾世長夜，一則猶澤輩而不足，驅聯箚於一案，一則欲一邊之無累，竝澤輩而請伸。若非僞詩之現出，非特誣寡躬，矯誣不敢言之地，負覆載難赦之罪者，幾將倖免於丹書，誑惑於一世矣，可勝痛哉？可勝痛哉？推此一事，且究其時，非徒玷累於兩朝，其果將心於何地？此孔聖所謂無所不至者也。金龍澤、李天紀、李喜之、沈尙吉、鄭麟重等，假託藉重，矯誣悖逆，腸肚相連，一而二，二而一，特擧其名，竝斷以逆。噫，誅亂逆於大訓，樹倫綱於來世，於今處分，意豈淺淺？環顧世道，無一公眼，不憚煩勞，躬自剖析。從今浮嘵，孰敢更喙？嗚呼，甲辰初頭，若今處分，彼此紛鬧，豈至乎此？今因覺悟，夬正義理，而先將此訓，昭示予意，上告陟降。大庭頒敎等事，其令儀曹，依例擧行，入梓廣布，永垂不刊。噫，我子孫，遵我訓飭，堅持勿撓，其或追提往事，復釀黨習者，繩之法之，毋或低昻，正我世道，固我邦國。

○諸臣退出。已罷漏矣。

9月25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沈星鎭〈坐〉。右承旨兪健基〈坐直〉。左副承旨李道謙〈未肅拜〉。右副承旨吳遂采〈未肅拜〉。同副承旨趙榮國〈坐直〉。注書李衡萬〈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尹學東〈病〉趙明鼎〈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雨雹，狀如小豆。

○兪健基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姑無時急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行大司憲李縡，掌令李齊聃在外，執義朴弼載陳疏受由，掌令徐命臣受由在外，持平李應協未署經，林象元奉命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在魯，提調臣李箕鎭，副提調臣洪景輔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靜攝之中，引接幾至徹曉，感候眩氣，得無所加乎？前入湯劑，當盡於昨日，臣等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調攝諸節，更何如？受鍼，當依聖敎姑止，而湯劑已盡進御，令醫女入侍詳診後，繼進當否，可以議定矣。臣等不任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當諭入侍，予則眩氣一樣矣。

○沈星鎭啓曰，新除授藝文提學李宗城，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注書李衡萬，時在京畿高陽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假注書尹學東，姑爲仍察，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李度遠牌不進禁推傳旨，傳於沈星鎭曰，推考傳旨捧入。

○沈星鎭，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司書李昌壽，昨日以親病，陳疏徑出。說書李重祚受由在外，兼司書、兼說書，俱未差，他無推移之道，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邊司薦望，平安監司李宗城、徐命彬、金若魯。

○傳於沈星鎭曰，校理、正言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

○傳於洪景輔曰，吏批望筒已入。承旨前望單子，以在京無故人入之。

○有政。吏批，判書徐宗玉進，參判鄭羽良服制，參議尹汲病，右承旨沈星鎭進，以韓翼謩、閔百行爲吏曹佐郞，權賮爲獻納，全命肇爲兵曹正郞，尹容爲奉常提調，李宗城爲平安監司，朴春普爲正言，李道謙、吳遂采爲承旨。

○兵批。判書金聖應進，參判金若魯病，參議李匡輔入直進，參知朴弼琦，外司騎兵點考坐起進，左承旨沈星鎭進，以李德壽爲知事，李根垕爲五衛將，李潤成爲宣傳官，洪命箕爲部將，成德涵、李聖魯爲內禁將，副護軍沈泌，司直李濟遠，自作仇非權管申晳單付。

○沈星鎭，以兵批言啓曰，閑良鄭彥弼，以捉虎之功，有加資之命，而係是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沈星鎭啓曰，新除授內禁衛將李聖魯，時無敍用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敍用。

○趙榮國啓曰，來初一日告廟祭文及頒敎文，令館閣之臣，前期製進事，命下矣。藝文提學有闕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兪健基曰，照律公事當下之，卽爲擧行。

○傳於趙榮國曰，承旨入侍。

○趙榮國，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月初二日內中日時，別內入砲手良人林福萬，鳥銃邊二中貫一中入格，而以兒馬帖付標啓下，故來訴本府。取考曾前謄錄，則砲手良人入格者，皆以禁軍，除授付標，乃是流來成例，原單子似當有還入之擧，惶恐敢啓。傳曰，原單入之。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九月二十四日御營保朴承命稱名人，自興元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bb門b守門將陳萬東，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兪健基，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中旬試才時，沒技將校、軍兵，別單書入事，已有前例矣。今秋等中旬試才時，勸武軍官閑良李廷𪹯，騎芻一次五中沒技，依例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別抄武士、別武士、別破陣、京標下軍兵等，秋等射砲、用劍各技藝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國，以御營廳言啓曰，近來國綱不嚴，夜禁大懈，事之寒心，莫此爲甚。去夜四牌子內，有一別監，率細樂手一名，往來犯夜。牌將欲爲執捉，則別監謂以賜送夜行雲。故牌將不敢任意捉來，只捉細樂手，逢授座更，而其別監，待牌將之往他，邀得同僚別監一人，欲爲奪去細樂手，而座更不給，則別監一人，亂打座更，別監一人，奪去細樂手之事狀。牌將詳聞座更而來告，故聞甚驚駭。見打於別監之座更，招來看審，則頭部一處，大段打傷，流血至於滿衣，所見驚心。故其別監姓名，問於細樂手處，則別監白鳳瑞雲矣。掖隷之唐突犯夜，已極放肆，而雖打傷凡人，自有應被之罪，況座更，則與凡人，非但另異，請來同僚，奪去犯夜人，又打座更，傷破頭部之狀，萬萬痛駭，此若不嚴懲，則前頭之弊，有不可勝言。打傷座更，自攸司招來看審後，上項別監白鳳瑞及鳳瑞請來同僚別監，竝令攸司，勿爲懲贖gg徵贖g，依法科罪，何如？傳曰，允。

○京畿監司啓本，判府事兪拓基月廩不爲領受事，傳於趙榮國曰，令本道更爲輸送。

○全羅監司狀啓，古阜居浦漢朴件里金等致死事，傳於趙榮國曰，致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公洪監司狀啓，公洪左道京試官洪益三啓本，儒生韓鎭岳冒赴査實之際，日字差遲，惶恐待罪事。傳於趙榮國曰，勿待罪事，回諭。

○兪健基，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林益貞手本，則保放罪人崔尙復，病勢今已向差雲，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諫徐命彬疏曰，伏以臣愚迷無狀，負犯至重，千誅萬戮，顧何足以少贖？而特蒙聖上頫軫病重實狀，薄施外補，旋命宥還，遂令螻蟻微喘，隨分調息，延保至今。恩造如天，報答無地，惟隕結爲期，沒齒自訟而已。向者末減之次第滌蕩，已非臣始望攸及，而乃於萬萬意外，復辱甄錄，繼有諫省除旨。臣於是，戃怳震越，九頓感泣，不知所以自措也。噫，人臣之受恩於君父者何限，而至於冥頑愈甚，涵覆曲加，釁孽滋大，眷顧至渥，亦未有如臣之比，不啻若父母之於稚子，不以其迷昧猖披，而或忘其顧復之慈。臣雖不肖，亦有一段秉彝，其所以銜結圖報，固當如何，而前劓未補，新慢又犯，蠢然頑然，殆如病狂者，蹈火入水之不暇擇，此豈臣所樂爲？特疾病痼之耳。念臣昏庸迂劣，最居人下，實無寸知尺能，可以備菅蒯之用。蓋自出身之初，思之已爛熟矣。此臣所以竊附古人量受之義。前後被除，煞有權度，不敢遽壞其界限，而至若力分之所能企及，則不計燥濕，隨地殫竭，以少效涓埃之萬一，是臣區區平素之志願。而惟其狗馬篤疾，天之所廢，有時痰癖作孽，關格暴發，昏窒投地，隕絶在卽。雖欲拚死自力而不可得，卒不免志爲所奪，自陷重戾。如是者，殆不知其幾遭矣。以跡則實涉慢蹇，而以情則良亦可哀，此莫非臣窮命所致。夫豈毫分圖一己之便，昧分義之嚴而然哉？今於恩命之下，宜卽竭蹶趨造，以伸叩謝之忱。而追惟伊日辜犯，尙覺悚汗浹背，其何敢徒懷感激，晏然自恕，有若微眚薄過之爲？而矧玆所叨，本來自劃已固，及今廢疾垂死，尤豈有去就之可論也哉？且臣重患寒疾，累日不汗，似瘧非瘧，轉就危劇。加以奔豚之症，乘虛猖獗，橫亘胸肚，晝夜叫痛，人鬼莫分。似此症狀，時月之間，萬無起動之勢。伏聞東朝有受鍼之候，方始朝廷問安，而臣則偃息田廬，廢闕情禮，已不勝其惶隕懍惕，而言責重任，決不容引日虛縻，以益其罪戾。玆敢略暴肝血，從縣道控籲於宸嚴之聽。伏乞聖明，察臣愆負之不可終貰，諒臣病狀之決難陳力，亟命有司，明施典刑，以振法紀。如或哀憐而終始生成之，則亦宜永賜刊削，勿復任官，俾令退守本分，涵泳聖化，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瞻望雲天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上來察職。

○執義朴弼載疏曰，伏以臣於臺職，積被嚌齕，矢心自劃，不敢爲冒沒之計者，今已過十數年。則此已通朝之所共諒悉，而伏想聖明，亦庶幾鑑燭矣。日昨忽伏蒙中丞除旨，而省鞫催開，召牌繼降，怵分畏義，不暇更引情勢，遂敢唐突祇肅，備員鞫坐。而廉愧大防，身自躪壞，反顧慙惶，無地自措。臣之一出，不過以鞫事爲准，則因仍盤礴，萬萬無此理。旋尋長單，蹙伏累日，一味虛帶，彌增悚惕。此際更辱監茶之牌。臣之自來蹤地，固不須復提，而家有八袠偏母，居恆善病，朝難保夕，數日以來，重添關格之症，吐瀉暴發，寒熱交作，篤老元氣，奄奄無餘地。臣方左右扶救，實難頃刻離廢，則官職去就，益無可論。玆敢冒萬死疾聲籲號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曲垂矜察，亟許鐫罷臺銜，俾得竱gg專g心於藥醫之節，粗申區區之私，而仍命重勘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紀，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輔德李光溥疏曰，伏以臣之無似，猥忝離筵輔導之任，得以仰瞻岐嶷之表，少伸延頸之願，區區攢祝之私，有不能自已。第臣自數日前，猝患風丹之症，滿面浮高，毒氣大肆，始發眉稜，傍及耳頰，宛轉叫苦，頃刻難支。而僚員不齊，無以推移替直，不計死生，僅僅曳入，而觸冷之餘，一倍添劇，失今不治，實有汚穢淸禁之慮，玆敢疾聲號籲。伏乞亟許遞解，俾延危喘，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辛酉九月二十五日巳時，上御興政堂。藥房入診入侍時，都提調金在魯，提調李箕鎭，副提調洪景輔，假注書趙明鼎，記事官鄭重器，記事官趙鼎耉，醫官金應三、許信、玄起鵬、吳志哲、姜渭聘、鄭爾柱、愼懋。進伏訖。洪景補所啓，俄者史官，不卽來會於閤外之班，以致入侍差遲，左右史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金在魯曰，昨夜引接，夜分乃罷，聖體若何？上曰，初日則不至夜深，故氣亦不疲矣。昨頗夜分，朝來昏困如醉，而不至大段，眩氣差勝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使卿等入侍，欲有爲也，而先議慈候爲可矣。大抵連日受鍼，實慮玉體之有傷，疏洩且過，予意則欲姑止之。而慈意則以眼視之稍豁，謂有其效，今日欲更爲受鍼，卿等之意如何？與諸醫議達，可也。在魯曰，連日受鍼，恐傷玉體，誠如下敎。且卽今所進之藥，亦是疏散之劑，姑爲停止，似好矣。李箕鎭曰，受鍼一節，所見雖似悶迫，而以其外治之故，效害俱在外，藥則治其本，其害其效，不可與鍼比。鍼則或受或止，俱無妨，而藥則如聖散旣進十貼，合前此所御，幾近二十貼，藥名雖異，而淸熱則同，似當詳審議進矣。金應三曰，東朝春秋已高，氣血向衰，不可一向受鍼，當爲愼重。藥則前此所進湯劑丸藥，俱是涼劑，不可不休養脾胃，姑爲停止，似好矣。許信曰，受鍼已至三日，其在愼重之道，似當姑停。如防風、通聖等湯劑，前頭似當連進，姑爲停止，休息脾氣後，繼進好矣。玄起鵬曰，受鍼一節，更觀數日，議定爲好，前此所進湯劑，已至二十貼，前頭當限百貼繼進，今則症候稍勝，連用疏散之劑，終非愼重之道，過數日後，更議進御，似好矣。吳志哲曰，臣之所見，亦與諸醫無異矣。姜渭聘曰，東朝患候，專是風熱，雖散鍼，已至三日，有瀉無補。頭部是諸陽之會，終有厥逆之慮，姑爲停止似好。藥則如蔘、茋等屬，不可多用，徒敗脾胃。臣意則荒藥姑止之，紫屑和用竹瀝，似好矣。上曰，彼言大體，是矣。鄭爾柱曰，在外時，已與諸醫相議，而東朝病患，非一時偶感之比，自內達外，風熱上升，誠如姜渭聘之言。鍼與藥竝姑止之，更觀數日後議定，似好矣。愼懋曰，臣之所見，亦與諸醫同矣。應三曰，議進膏藥，已待令矣。上曰，封置之乎？吳志哲持入，可也。應三曰，膏藥方書亦云，以竹瀝和之，塗於舌本雲。而蓋是純涼之劑矣，亦不可久用矣。上曰，琥珀膏，則慈敎以爲無靈，此藥若是過涼，則塗之後，小嚥而還唾之，似好矣。應三曰，今此停藥，旣出息脾之意，則此藥決不可進矣。渭聘曰，舌端塗之，仍爲呑下後，方有效矣。小嚥還吐，豈有效乎？上曰，受鍼進藥，姑止一次，或五日爲可耶？應三曰，休五日，似好矣。上曰，欲姑停鍼藥者，蓋有意也，爲誕日迫臨故也。竝姑停止事，分付，可也。

○大王大妃殿受鍼及湯劑姑停事。〈出榻敎〉

○上曰，診脈首醫以下三人爲之。金應三診脈訖退伏曰，左三部脈候小數，而右三部有滑處矣。許信診脈訖退伏曰，左三部沈中帶數意，右三部似數，而大抵調均矣。玄起鵬曰，左三部似數，而不至大段，右三部微有滑意，而頗調均矣。上曰，卽今所進湯劑，欲加入人蔘。爾等之意，何如？應三曰，前入人參旣不少，臣意則似不必加入矣。上曰，然則依前方加進五貼事，分付，可也。

○滋陰健脾湯，依前方五貼，更爲劑入事。〈出榻敎〉

○上曰，彼新入醫官，姓名爲誰。應三曰，愼懋也。上曰，似年少矣。愼懋曰，小臣今年三十九矣。上曰，此人事，洪象漢似言之，見此人，可知貴賤之難常矣。在魯曰，王世子欲一診候，而日氣適寒未果，請容俟日候之稍和矣。上曰，依爲之。醫官先退，提調亦出去監劑，可也。李箕鎭先退。諸醫官竝退出。上曰，大誥使注書持入。明鼎曰，朝已正書，竝《勘亂錄》入啓矣。上曰，大誥正書者，聞與《勘亂錄》同入，而中官只上《勘亂錄》，大誥則稽置不入。當該中官，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更思之，以此文仍作頒敎過矣。此非爲息鬧而作也。蓋欲明義理源頭，不可不卽爲頒布，燒案事亦當次第爲之。頒敎文與告廟文，牌招提學，使之入來製進，與諸大臣論難釐正事，分付，可也。仍傳曰，今者告由祭文、頒敎之文，關係莫重，不可草略。其令館閣之臣，就議相臣，務歸至當，前期製進。〈出榻敎〉上曰，此非欲爲一張休紙而止也。此乃《勘亂錄》源頭，若作頒敎，而遽然布告，則必驚看，欲使中外，先看此文字，而知其所以處分之意也。在魯曰，文字雖少，大書刊印，廣布中外，使家家傳看，似好矣。上曰，然矣。題則當曰御製大誥爲可，而作冊而曰誥，何如耶？在魯曰，以御定倫大訓爲之似好，而與皇朝所云云者相似，然則直以御製大訓書之，亦無妨耳。上曰，依爲之。而使寫字官書之爲好耶？在魯曰，然矣。上曰，士夫家題主，多不用寫字官，而東平尉一家，則必用寫手官，蓋取其楷正也，鄭家之此法，是矣。上曰，掛齒上，當有復何敢等字矣。在魯曰，然矣。上曰，無累與無玷，孰勝？在魯曰，累字似勝矣。編竹之竹字，改以簡字，似好矣。上曰，然矣。猶澤輩之猶字，似如何，有何穩字否？在魯曰，臣亦思之，而終未得穩字矣。逮夫寡躬之逮字，似不如曁字矣。上曰，然矣。洪景輔曰，慮弊二字，改以爲弊，何如？上曰，以爲字改之，可也。在魯曰，大訓中有欲一邊之無累，竝澤輩而請伸等語，臣每以伸脫此輩爲達，不勝惶恐矣。然臣之本意，非以此輩爲可恕也，以虎招所出，不可或實故也。上曰，予知卿苦心矣，卿何所嫌乎？但此輩若使生存於今日，而卿輩在朝，俾不得作用，則將何所不至乎？在魯曰，此則上敎誠然，推類而言之，見利忘義，何所不至乎？上曰，元景夏每以抱案投水爲言，今日使之投火，而天雨適至，似有洗滌誣案之意耳。在魯曰，誠然矣。景輔曰，左承旨任珽，家爲拘忌之疾，左副承旨趙尙命，呈辭入啓，竝姑改差，何如？上曰，竝改差。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可也。〈出榻敎〉在魯曰，近日下敎，連有心動之敎，此似由於氣弱，下情不勝憂悶矣。如今番處分，可謂弘毅，此後益堅聖志，毋或摧沮，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所達切實，當惕念矣。在魯先退。上曰，承旨書傳敎。景輔進伏。傳曰，今下大訓，令政院出於朝紙，精寫一通，啓下芸閣，入榟廣布。〈出榻敎〉又傳曰，今者處分，義理大關，亦云晩矣。大訓旣下之後，燒案之擧，不可曠日。政院所上本府所在壬寅鞫案，竝與草案，令金吾長官，卽赴該府，燒而去之。〈出榻敎〉又傳曰，三黨俱有逆之敎，曾已諭矣。其名在丹書，干犯至重，及戊申亂逆，非諭可知，而惟於玆事，幾年紛鬧，今則處分一擧，義理夬正，從今以往，人鬼洞辨，世道庶幾。自此之後，朝廷之上，同心寅協，政注之間，惟才任用。噫，我幾年苦心，卽調劑廣用之意，於今爲銓曹者，豈可不體予素心，一公廣用？政院另飭。〈出榻敎〉又傳曰，前海陵君爟，給牒敍用。

○諸臣退出。少頃傳曰，承、史更爲入侍。承旨兪健基，假注書趙明鼎，記事官鄭重器、趙鼎耉入侍。上曰，注書進來。明鼎進伏。上曰，政院所上本府所在壬寅鞫案，旣令燒火，此外如其時搜探文書書簡等物，雖片紙，使之同爲付火，所謂劍，亦必留在此，則似難一時燒盡。使金吾郞官，領往江邊投水事，出往傳敎於都承旨，使之分付，可也。健基曰，不必投水，設冶具銷之，似不難矣。上曰，承旨之言亦然矣。然則使之預治燒火之具，同爲銷去事，分付，可也。明鼎承命，出傳於洪景輔。未及還入，承、史退出。

9月26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病〉。左承旨沈星鎭〈病〉。右承旨兪健基〈坐〉。左副承旨李道謙〈未肅拜〉。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趙榮國〈坐直〉。注書李衡萬〈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尹學東〈仕〉趙明鼎〈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仕〉。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兪健基啓曰，行大司憲李縡，掌令李齊聃在外，執義朴弼載陳疏受由，掌令徐命臣受由在外，持平李應協未署經，林象元奉命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左副承旨李道謙，不爲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李道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吳遂采曰，推考傳旨捧入。

○吏曹口傳政事，以閔應洙爲藝文提學。

○兪健基啓曰，藝文提學閔應洙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告廟祭文及頒敎文製進，不可遲延，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榮國啓曰，靈城君朴文秀，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實兼官十員內，輔德李光溥，以身病，陳疏受由，纔已出去，兼輔德、兼弼善、兼司書、兼說書，俱未差，文學尹東浚，兼文學李濟遠，說書李重祚受由在外，司書李昌壽，再昨以親病，陳疏徑出，院中只有弼善臣一衡，伴直無人，事甚未安。在前如此之時，多有變通之例。在外人員，令政院稟旨變通，倂與未差之代，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在外人員，令本院稟旨變通，竝與未差之代，以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事，允下矣。未差之代，政官待明朝牌招，開政差出，而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允。在外人竝改差。

○兪健基，以義禁府言啓曰，判事臣始炯，與同知事臣鄭彥燮，今日本府開坐，而卽刻傳敎內，今者處分，義理大關，亦云晩矣。大訓旣下之後，燒案之擧，不可曠日。政院所上本府所在壬寅鞫案，竝與草案，令金吾長官，卽赴該府，燒而去之事，命下矣。依傳敎擧行之際，當直都事呂冕周，以口傳，來傳下敎曰，壬寅鞫案草案，盡爲燒火，而文書搜探中，如書札，別爲留置者，雖片紙，盡卽燒火。劍則與文書同燒，易致遲延。文書爲先燒火，劍亦別爲燒燼事傳敎，而政院所上鞫案六冊，亦爲齎傳矣。政院來壬寅鞫案六冊，本府所在壬寅鞫案六冊，鞫案刪改時，拔去冊張，政院件、本府件，合二十八張。壬寅推案目錄一冊，壬寅鞫廳草案，合八十九度。一一較準於本府所在置簿記，小無差違，故卽爲親審燒燼。如是之際，日勢已暮，其時搜探文書，所當一時燒火，而樻子中封留者甚多，其中書札，有難忙迫揀出，此則當於明日開坐，詳細考檢付丙，而所謂刀子，旣無於樻子中，亦無見存於置簿記中，推問於本府諸吏，而皆以不知爲對，事極怪駭。當該執吏書吏及庫子等處，不可不嚴覈去處，竝移刑曹査問，何如？傳曰，允。

○吳遂采，以禁府言啓曰，壬寅獄搜探文書，一一照檢，別無書札之封留者，而皆是閑漫文書，故文書封合三十七度，卽爲燒火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別馬隊、別破陣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十月當二番前部中司屬黃海道五哨軍兵實數六百五十二名，四番別驍衛四十九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十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等，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十二月當二番前部左司屬黃海道五哨軍兵，來十一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依例準二朔立番，六番、七番別驍衛，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本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十四番別馬隊四十八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十月初一日，與北二營入直十三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臣等方以諸囚照律議處事，開坐於本府，而昨日入啓公事七度內，龍安縣監權泂議處啓目，所當粘付於今日照律公事，而元啓目一度，諉以閪失，終未推納，使之多般搜覓，而日勢至晩，尙未推得。下吏之不謹看守，致此閪失，使莫重啓下文書，將不得粘付，事之駭然，莫此爲甚。權泂原情公事，則改書以入，而當該書吏，從重科治。入直郞廳安商楫，亦難免不能檢飭之失，後弊所關，不可置之，拿處，何如？傳曰，允。

○趙榮國，以成均館同知館事、大司成言啓曰，本館自永宗凡島漁場移屬之後，有特命地部，計此島捧稅之數，權宜代給之敎，而每歲稅錢元數一千二百餘兩內，地部所給，只是五百兩，而此亦一年而止，更無一分錢代給之事。其後折受，雖有保寧之廣靑、林川之南塘兩浦，而有名無實，合一年所捧，僅至百兩，則其視從前一千二百之數，誠不及十分之一。甲寅聖敎，又有太學漁場不可不給代之敎，而不但望定之處，多歸寢閣，無故可合之地，實爲未易，尙未得代定矣。今聞慶尙右道沿海等邑浦項地土船及往來船稅，只屬於本道監營，自監營定送監色於漆原、泗川兩處，有若干收捧，而此不過爲閑漫之用，在監營，雖非此稅，此外他稅，亦多有之，實無苟簡之慮。至於全羅道靈巖郡所在楊河浦，自本官有若干收捧之物，而其餘則皆歸本邑下吏輩私橐，他無屬處雲。此兩處所出無多，比諸凡島之稅，猶未及其半，而稍優可合處絶無。目今本館，凋弊特甚，莫重養士，無以成樣，將至於闕供之境，勢不得已，不計優小，苟充代定。右項兩處，特令折受，以補養士之資，何如？傳曰，允。

○司書李昌壽疏曰，伏以臣日昨直中，得聞父病添劇，急陳血懇，徑出禁門。適値淸齋，疏本見卻，情雖出於悶迫，跡實涉於慢蹇，惶懍之極，久而靡措。苟使臣如有一分可強之勢，則顧何敢復事瀆擾，以益其罪戾，而念臣父病，實非一時偶感之比。重罹風痺，證源沈痼，凜然若不保朝夕者，五年於玆。區區悶苦之辭，曾已略陳於諫職控辭之時，伏想天鑑，亦或記諒矣。噫，臣之情理，夫豈有離違從宦之望哉？向者除命，適下於相見禮隔宵之日，召牌儼臨，不得不章皇祗謝，黽勉持被。幸登離明之筵，仰瞻岐嶷之表，延頸之忱，得以少伸，而若臣情事，則斷無因仍供仕之理。矧今父病，比前一倍危篤，痰熱交攻，寢啖全廢，氣息綿綴，危若絲線。臣煢煢一身，無他兄弟，左右扶護，晝宵煎灼，官職去就，非所暇論於臣之今日情境矣。玆敢更申未徹之章，仰冀閔覆之仁。伏乞聖慈，亟命鐫遞臣職名，俾便救護，仍勘臣屢瀆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辛酉九月二十六日巳時，上御興政堂。靈城君朴文秀，請對引見入侍時，靈城君朴文秀，左副承旨吳遂采，假注書趙明鼎，記事官鄭重器、趙鼎耉進伏訖。文秀曰，聖候方在靜攝中，此時求對，極知惶恐，而有區區願忠之誠，故敢入來矣。上曰，卿求對，故已斟酌矣。文秀曰，臣事殿下，已十九年矣。臣之愛君憂國之誠，殿下庶可俯燭，而猶不知臣之心事矣。臣旣仰聖上痛惡黨習之盛意，黨論則誓不爲之，而所謂諸臣之蕩平，於臣心，多有不愜者，自然齟齬，故聖上之所以待臣者，與豐原無異，而每當有事，自上只問豐原，而不及於臣，故臣之心事，一不仰陳，則殿下何以知臣之心事乎？臣之此言，非以爲聖上待臣，不及於豐原而然也。蓋出於欲保全臣身而然矣。臣誠感刻，而今日處分，所關至重。再昨伏奉下詢之命，略陳臣平日心事之萬一，而聖敎以爲合於予心，臣始豁然而退矣。臣八歲失怙，與內從李宗城，同被內舅奉朝賀李台佐之養訓，常時言議，一遵奉朝賀之敎。今當大義理判正之時，若不畢陳臣之所懷，則何以歸見臣父與奉朝賀於地下乎？再昨伏聞聖敎，今朝伏見大訓，處分嚴正，逆賊分類，次第勘斷，君君臣臣之義，自此大定矣。如此處置，然後獄案雖燒之，可矣。若留置，則適足爲彼此爭鬨之端也，而第龍紀輩斷逆之罪，猶欠明白說出。蓋庚子以後，則景廟登極，儲位虛矣。雖以聖上臣擇君之敎見之，此時建儲，乃宰相事，而雖布衣書生，若激愚忠而爲之，則猶可爲說。至於庚子以前，則肅考萬壽無疆，景廟在儲位矣。此時龍紀輩，白地假託藉重，將欲何爲，豈非逆賊乎？吳光運之言，斷斷是矣。必以庚子以前斷逆，然後處分，極其嚴正，如日月之聖德，尤益光於天下，而有辭於後世矣。上曰，卿幾知予之心矣。豐原每達卿心，而予在春邸時，豈不使勸卿讀書乎？每當有事，非不知召卿相議，而卿之氣稟，每有過處，或慮其過於分數而有弊矣。向日吳光運，勉予毋輕臣下，而予非輕之也，實出於愛惜而然矣。今日求對問知，其不以御將，而以靈城，然後始有所斟酌，而此則予不及思之矣。卿之所達者是，而右揆亦如此達之。但凡事當治其形現者，孔子則雖誅心，而王者處分，當據卽景矣。文秀曰，伏聞聖敎，臣不勝欽仰矣。此賊輩必以景廟在儲時事誅之，然後厥罪明正矣。此事非偏論所關，而臣與右相，私相酬酢如此矣。蓋聞右相所傳之言，則此賊輩所爲，閔亨洙亦以爲庚子以前雲。必明此一段，然後此賊輩罪名，始可曉然於中外，必如此處置，然後殿下孤竹淸風之敎，尤可光明矣。臣之如是仰達者。斷斷出於血忱矣。臣以內舅奉朝賀李台佐事，欲有仰達者矣。奉朝賀平日心事，臣等於其生時，不敢仰達，歿後實無仰達之時，而今日仰達，然後殿下必知奉朝賀之心事，故敢達矣。奉朝賀以獄官，按尙儉之獄，結案後歸家，招坐臣及宗城而涕泣言曰，吾君之子，只有當寧與東宮，而人心之凶險若此，生不如死矣。爾輩日後，若有立朝之事，則必以一心事之，可也，不然則非吾子姪矣。臣等聞此訓誡之後，尤益加勉矣。且鏡賊作敎文廷賀時，奉朝賀稱病不參，今我坤殿在嬪宮時，請行廟見禮，則其爲國心事，可以知之矣。戊申冬後，泣謂臣等曰，吾君之孝悌出天，且不嗜殺人，早晩必有螽斯之慶，吾見此慶，然後可以告歸雲矣。及至乙卯，元良誕降，果如其言，始遂致仕之請矣。臣自兒時，收養於奉朝賀，知奉朝賀心事如此，而奉朝賀歿後，臣若不達，則殿下何以知之乎？奉朝賀一心事君之戒，臣旣耿結於中，故今當此聖上大處分之時，若不盡忠，則臣非徒負殿下，何以見奉朝賀之面乎？臣俄亦達之矣。庚子以後，猶可爲說，其自庚子以前，已懷陰心者，豈不至凶乎？龍紀輩，如是斷逆，然後聖斷赫然矣。上曰，大訓中陰懷貳心雲者，豈不指庚子以前乎？文秀曰，大訓之體，必分明立柱，各論逆賊，然後萬古君臣之分義，截然嚴立矣。龍紀輩處分，如是爲之，則彼邊似有不足之心，而此邊若有救鏡賊輩之心，則其爲逆心，當如何耶？此則彼邊，似無起鬧之慮矣。臣言是，則聖上必俯從，而處分如或有一毫疑難者，下詢大臣而處之，好矣。臣畢陳所懷，當退伏矣。上曰，卿言是矣。若只入庚子以後，則果成矣。文秀曰，如復諡事，宜可爭而不爭，但此陳達，蓋欲聖德之益光矣。上命注書，持大訓入之。文秀曰，內從李宗城，外藩有除，未及肅命，而欲陳其父心事，方來待闕下矣。吳遂采曰，平安監司李宗城，方到闕下，而未及肅謝，故不敢求對雲矣。上曰，然乎？注書出去，李宗城使之卽爲肅謝後入侍。文秀曰，臣三年在外，久違軒陛，自北入來後，時登筵席，仰瞻天顔，玉色甚白矣。凡人酬應過多則損氣，況人主萬機之煩，尤易損傷矣。今則王世子漸長，國家無憂，而聖上必享南山無疆之壽，然後宗社益固矣。臣願益加愼攝之方，至如文書出納者，早納而早罷則幸矣。萬一或有傷損之節，則將若之何？臣以爲近日承宣非矣。臣爲知申時，夜則不納文書矣。遂采曰，朴文秀之言，出於斷斷血忱矣。臣自在玉署時，每以此不勝憂歎，雖以常人言之，無若寢睡之關緊矣。殿下春秋已高，保嗇之方，不可不各別留意，此與學問之工，實相關涉矣。文秀曰，雖進講，若勸之勿爲，似非人臣所可仰達者，而此亦觀日氣而爲之好矣。上曰，所達俱是矣。前日則每以夜對，爲勝於晝講矣。近日則不能爲，蓋緣往年帳殿，得眩氣頗劇，每當其時，必復發，而今番則尤加矣。念彼尺餘元良，不能無動，首揆以爲心動，或由於氣弱，有所勉戒，而念國事，何可不動也？頃日初夜引對，不至疲倦，而其翌夜，則頗至夜分，故朝起昏困如醉，可知氣衰矣。文秀曰，凡人向衰，枕席之間，多有所傷。伏願聖上，益加愼攝，千萬祈祝。今則旣有元良，惟當留意於頤攝之方矣。上曰，此言則出於血忱，然而予今年衰，此則無憂矣。文秀曰，臣向年出疆時，以廣儲嗣之道爲達，而今則以愼攝爲請，前後之言，似若異，而所値之時不同也。人或謂在下者，不必煩達雲，而臣則以爲無不可達之事矣。上曰，當以程子所謂忘生徇慾，爲戒，可矣。至於修鍊養生之說，則予嘗笑之矣。文秀曰，今日聖敎如此，臣實欽歎矣。今日之悠悠萬事，無過於保嗇聖躬，亦無過於世子善痘矣。上曰，李宗城欲白其父事而來耶？文秀曰，故奉朝賀極賢，外若不顯，而內實有隱德矣。上曰，歲寒松柏之諭，曾已下敎，彼此皆當心服，無顯德而若此乎？李宗城進伏。上曰，頃日法講入侍時，亦見之，予心亦戚戚矣。人子之心，安得不然？先卿平日言議，陳達，可也。宗城涕泣久之。文秀曰，榻前何可如是乎？遂采曰，抑情而達之，可矣。宗城曰，先臣立朝四十年，本末長短，國人知之，而惟辛壬間事，微而不著，聖上何以盡燭？朝臣亦何以知之乎？先臣在時，臣固不敢猥有陳白，而今不忍使先臣爲國之血忱，掩翳而不章，故臣纔作家傳，大抵稱述聖上孝悌之德，以明先臣眷眷之誠矣。及至再昨夜，伏承兩治諸賊之聖敎，與先臣當日之言，鑿鑿相符，中心激感，自不能已。靈城君朴文秀，自少受業於先臣，平生言議，皆所慣聞，故其夜所達之言，卽先臣之意也。臣之所達中，所謂不可以誣字言者，亦先臣之意也，而皆不能畢辭，退與靈城，耿耿不能寢矣。大訓之未出朝報之前，無以得見，臣又病頓，其出於朝紙者，晩始見之，則大體誠爲允當，而以其夜聖敎言之，猶有未備之意，故固欲求對，以請睿裁，而新除外藩，未及出肅，敢於靈城入侍也，使之替達先臣之本意，而來待闕下矣。今承賜對之命，當陳一通矣。上曰，第達之。宗城曰，臣父之不參壬寅賀班事，臣則不知其徹於宸聰，而伏聞昨日筵中，聖敎提及，此可以俯燭先臣之心事，而且先臣之待罪禮判，卽先王在宥之日也，請行嬪宮廟見禮，其意亦非偶然矣。大抵壬寅之獄，其時亦有兩治之論，而殿下何以盡燭乎？先臣之所以處者如此，故未嘗爲按獄之官矣。戊申冬以後，人心波蕩，而先臣以一言，定國論，蓋以爲我聖上孝友至德，上格於天，一誠祈祝，取必於蒼穹。及至乙卯邦慶，而前言果符，國家鞏固之基，不翅泰山而四維之，則先臣於是乎始告休致，此是先臣爲宗社終始之苦心至懇矣。文秀曰，故領相李光佐，亦只當鞫獄末梢。其時鏡、夢，權勢熾盛，不可遽加裁抑，故只爲處在重任，橫臥鎭之，世道能得維持矣。宗城曰，先臣曾以獄官按鞫，尙儉正法後，先臣夜退，泣謂臣等兄弟曰，肅廟血屬，只有大朝與東宮，而凶逆肆行，乃有今日之變。凡爲臣子者，必須一心承事，如衡之平，不然者，非我子姪也。上曰，卿之兄弟幾人耶？宗城曰，只有一弟，前縣監宗垣也。又曰，臣之待罪東壁也，畢講《聖學輯要》，製下序文，使臣等見之。下番尹東衡以爲，句字間未穩處，當爲陳達雲，而臣則以王言體重，不可指摘，退而語於臣父。臣父責之曰，君臣如父子，旣有下詢，又何可不達雲？故後日登對時，有所仰達，以此見非於鄭熙普矣。今臣竊追前後之先戒，苟有所懷，而不爲聖上一言，則是負先臣當日之言也。頃夜聖敎，若曰五罪人事，始不見招辭矣，末後見之，則如劍事者誠可笑，而其他則似若有其事矣爲敎，而今見大訓，下敎之意，未能明白。臣等旣承聖敎，且復細繹，聖意所在，可以仰揣，而中外臣庶，何以盡知之乎？聞右相之言，則亦以爲龍紀輩，不臣於景廟，在於庚子以前雲。今若以數字，添入此意，則似好，故敢達矣。上曰，自在春邸時，已知先卿之一掬苦心，斷斷爲國，頃日歲寒之喩，意亦有在。靈城則曰，有隱德雲，而予則以爲亦有顯德矣。今日見卿，尤切感愴，坤卦有之，而此輩正是非一朝一夕之故者也。三黨俱有逆，曾亦諭之，而一則景廟時爲之，一則予時爲之，實則皆自庚子以前也。大訓中弓髥莫攀以下，皆是影語，而猶不明白，卿言是矣。仍將改下大訓。文秀曰，何必臣等在處改之乎？上曰，此亦靈城學識不足處也。卿之求對，外人皆知之，將欲何爲雲耶，必有辭然後，可矣。仍敎宗城曰，此時豈欲使卿出外哉？但卿自經草土以後，大段傷毀矣。辭朝時，當以大體言之，而今適入侍，故諭之。卿爲胄筵官，予心以爲喜矣。向來卿與閔亨洙解憾時，卿醉後，豈不求見世子乎？卿以予爲衰，而卿亦甚衰矣。今日許卿出外者，非欲便gg使g卿矣，欲卿休養，以需後日用矣。卿下去，體予此意，深加保嗇，爲可矣。宗城曰，聖上之俯軫賤臣至此，臣誠感泣無地矣。今臣孤露之後，所仰者惟殿下而已。雖鞫躬盡瘁，死於國事，亦何所惜，而但狗馬之疾，實無驅策之望。所叨之職，亦豈非重任，而要是坐而治者，臣敢不仰體聖敎，自愛其生乎？且臣區區微悃，亦有仰勉者。夫以我聖上至行實德之卓冠百王，逆豎輩凶悖之言，眞若螮蝀之於日月，寧可以誣字言哉？聖心常以爲痛惋，而諸臣不忠，鬧端常生，鎭靜裁抑之際，自致聲色之暴露，而聖躬亦貽勞矣，今則此事已了當矣。伏乞放下聖意，加意於保嗇之道，卽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所達是矣。文秀曰，欲置誣案者，是欲爲偏論之心矣。上曰，欲置其案者，彼此慮後弊之公心，靈城所達，太抑揚矣。仍曰，元景夏所謂抱此誣案，欲投於水者，似爲受於奉朝賀矣。元景夏與靈城爲四寸，而以其色目之異，始則以爲或不無崖異者矣，頃聞大臣所達，則以爲別四寸雲矣。文秀曰，元景夏與臣爲姨從，而景夏之母甚賢，與臣母，友愛篤至，故景夏之胞帶，臣母斷之。且景夏之弟新歿者，自幼來養於臣母，故臣與景夏，情愛無異同氣，愛君憂國之誠，彼此實有相感者，而至於言論，則恐傷情誼，彼此相戒而不爲矣。臣每謂景夏曰，蕩平，爲今上盛德，苟能善爲，惟才是用，則國勢可以鞏固，而亦當爲聖上萬古事業雲矣。但景夏年少未經事，自上若知此而善用之，俾得成就則好矣，文秀仍欲退出。上曰，姑留。大訓改下後，命兩臣進見。又命承旨讀之。上曰，卿等所見仰達，可也。文秀、宗城曰，至當矣。上曰，大訓中固已有此意，而以其爲大體，故不能詳諭。靡卿等提起，則幾忘之矣。文秀曰，五罪人去其姓好矣。上曰，此異於鏡、虎，予今別爲案，必書姓，然後後世，可知矣。文秀曰，此則聖敎迥出矣。宗城曰，逆賊去其姓，此近來法也。古則雖懿、操、莽、卓，亦書姓矣。上曰，大體則靈城所達爲是，今而後則彼此更無可尋而相戰者矣。文秀曰，更無可戰者矣。上曰，今日求對，可謂善矣，緊句幾乎落漏矣。文秀、宗城先退。上命承旨，書傳旨。傳曰，今者大庭布諭之擧，卽嗣服以後一大擧措也。爲今日之臣，非篤老者，則焉敢不參於此？自政院，預爲申飭。在外諸臣，使之趁期來參，侍從堂上堂下中，違牌之人，一竝敍用，付軍職，使之進參。又傳曰，一解樞職，往事旣洗，而於今處分纔下，義理大定，於卿復何芥滯之端？卿心得伸之秋，思卿深矣，其何棲遑於郊外？庭布不遠，其豈不參於大擧？幡然上來，用副殷勤事，令史官傳諭於兪判府事，仍爲偕來。又傳曰，設有撕捱之端，事過之後，不可過爲撕捱。況玆事之過中，業已洞知，挾雜攻斥禁堂之事，亦爲洞然，復何芥滯，復何芥滯？而以恆日忠厚之心，過爲固執，一向郊外，無意上來，其在分義道理，極涉過矣。予志固矣。決不以此等浮嘵，捨恆日倚杖之臣，知中樞趙尙絅，自政院申飭，其令卽爲上來。又傳曰，二十四日，申飭銓曹傳敎中，干犯至重以上，名在丹書四字，添書以下，一公廣用以上，體予素心四字，添書以下。〈出榻敎〉又傳曰，今番大訓中字句中遺漏者，以手筆添書以下，此非一時添下之比，原本更以此頒布。

○承、史退出。

9月27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沈星鎭〈坐〉。右承旨兪健基〈坐直〉。左副承旨李道謙〈未肅拜〉。右副承旨吳遂采〈坐〉。同副承旨趙榮國〈坐直〉。注書李衡萬〈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尹學東〈仕〉趙明鼎〈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朝望〈偕來〉。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吳遂采啓曰，大司憲李縡，掌令李齊聃在外，執義朴弼載陳疏受由，掌令徐命臣受由在外，林象元奉命在外，李應協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景輔啓曰，左副承旨李道謙，昨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兪健基啓曰，藝文提學再次違牌，不爲出肅，告廟祭文及頒敎敎文製進，不可遲延，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兪健基曰，頒敎文今日製出，可以及期，提學卽爲入來製之，而相臣竝爲入來，與之相議出中草，同爲持入，御覽後正書以入。

○兪健基啓曰，藝文提學閔應洙，疏批已下矣。告廟祭文及頒敎文製進，一時爲急，特敎之下，尤不可遲延，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藝文提學閔應洙，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告廟祭文及頒敎文，今日內製進事，特敎之後，如是違召，事體極爲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事體道理，豈敢若是？從重推考，更爲牌招。

○傳於兪健基曰，還御昌德宮吉日，以開月旬前後擇入之意，分付儀曹。

○兪健基，以禮曹言啓曰。傳曰，還御昌德宮吉日，以開月旬前後擇入之意，分付儀曹事，命下矣。卽令日官推擇，則來十月初六日，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俱吉。十二日，大殿、大王大妃殿、世子宮爲吉，中宮殿、賢嬪宮拘忌。十五日，大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爲吉，大王大妃殿拘忌。十六日，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俱吉雲。以何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十六日定行。

○趙榮國啓曰，領議政金在魯送言，以爲臣承命來詣賓廳，而提學違牌，敎文決難於今日內出草，敢以箚批事，先爲請對矣。傳曰，詣閤外。

○兪健基，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校理李昌誼，以督運御史，時在慶尙道道內，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本館上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校理李度遠，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景輔啓曰，吏曹判書徐宗玉，參判鄭羽良，參議尹汲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尹汲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洪景輔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景輔啓曰，吏曹參議尹汲，旣有隻推之命，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徐宗玉牌不進，參判鄭羽良陳疏受由，參議尹汲進，右承旨兪健基進。兪健基，以吏批言啓曰，判書徐宗玉牌招不進，參判鄭羽良陳疏入啓，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以洪鏡輔爲文學，李宗迪爲兼文學，李度遠爲兼司書，金善行爲說書，金光世爲副修撰，洪啓禧爲副修撰，李鼎輔爲副提學，徐命九爲左尹，李箕鎭爲右副賓客，韓濟爲兵曹佐郞，卒領議政金昌集諡號忠獻，卒左議政李頤命諡號忠文，復諡事，承傳，卒刑曹判書李弘述，卒左尹李宇恆復官爵事，承傳。

○兵批，判書金聖應病，參判金若魯病，參議李匡輔病，參知朴弼琦入直進，右承旨兪健基進，副護軍李義翼，副司直趙遠命、權爀、趙尙命、任珽、尹東浚，副司正李重祚單付，前統制使李尙𫘂，前平安兵使白時耉，前黃海兵使金時泰，前全羅兵使沈榗，復官爵事，承傳。

○趙榮國，以刑曹言啓曰，今因米廛市民等狀，其同廛人張漢卿，偸食廛中錢三百餘兩，而其妻姪出身鄭尙奎，隱匿漢卿，終不率現。常漢出身，作奸犯科，則自本曹曾有草記推治之例矣。鄭尙奎，係是常漢出身，自當依受敎囚治，而凡常漢出身作奸犯科者，續續草記，事涉煩屑，今後則自本曹直爲囚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玉堂、春坊官員，待開門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副承旨李道謙疏曰，伏以臣自旬間，重患寒感，趁未和解，轉成內鬱，痰滯胸膈，喘嗽苦劇，火炎咽肺，語音全失，寢食俱廢，委頓床蓆矣。不圖此際，寵命遽降，眷記之恩，感佩雖極，目下症狀，已無自力之望。且臣向間所被臺參，聲罪非常，至今追思，尙有餘怖。伊日重臣之疏，適値齋戒而見卻，則彼臺臣之張皇爲說，責之以不爲請討者，實是萬萬常情之外，而溺職之斥，薦發於疏避，譴罷之請，亦云其末減。其言之當理與否，姑置勿論，臺地評彈，旣如是深峻。則臣何可以聖批之寬恕，時月之稍久，自以爲解，復叨僨敗之地，略無所顧忌乎？偃逋嚴命，誠出於萬不獲已，而例勘不加，天牌復臨，怵分畏義，謹此曳進於禁門之外。而以病以情，終難冒承，敢陳短章，仰請嚴誅。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亟罷臣職，以謝臺言，以便調息，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領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臣昨見小報，御將、西伯，有所求對，而莫知其何事，昏後始略聞大訓文字有改下之擧，而亦未知所改者在於何處。但伏念今玆處分，光明卓越，下詢擧朝，咸無異辭，召致三相臣、館閣之臣，俯加商確，親撰大訓，今已頒示朝紙矣，又命入梓廣布矣。臣謂從今以後，雖一字一句，若循諸臣，各意互陳，輒許改易，則人不信服，國不尊嚴，將無止泊之所矣。且以事體論之，兩臣苟見有不容不改者，則何不言於臣等，同入陳達，殿下亦何不更召臣等議定，而直爲此卒卒也？夫垂後之寶訓至重，改頒之後，設又有事理之未當，文字之未妥，則將如之何？臣之愚意，姑緩改出於朝紙，召臣等於前，從容消詳，秤定字句，務歸至當，恐不可已，惟聖明裁察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陳者，入侍時當下敎矣。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左議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昨伏聞靈城君朴文秀，平安監司李宗城，以大訓事，求對稟請，迺蒙聖上嘉納，至有添書以下雲。添下文字，臣姑未及得見，而此在未告廟頒敎之前，苟有可以嚴懲討而光聖德，則臣將爲聖朝賀。第此等大關係處，聖上不宜每有撓攘，致令顚倒中又爲顚倒。深望聖上，此後益復加勉於凝定堅固之德也。且兩臣最被聖上恩遇，自附於知無不言之義，而至於藩任之無時肅謝，終恐有駭於聽聞，重損於國體。臣謂李宗城，宜有警責，竝乞聖上察納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陳者，入侍時當下敎矣。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判尹閔應洙疏曰，伏以臣於文任，萬無冒當之勢，前後力辭，實非飾讓，而微誠未格，終不見諒於仁覆之天。事到窄境，雖或黽勉副急，而追思至今，尙且慙悚無地。況此上告下諭之文字，事體至重，政宜別擇文苑煥猷之才，使之明白構出，對揚聖意。而乃反以如臣庸魯無文者，復授自劃之任，強責代撰之役。此非但朝體之萬萬苟簡，臣亦何敢不自揣量，放倒所守，苟然冒進，以重誤聖朝莫重莫大之擧哉？且臣素患痰癖之症，每發於換節之際。頃日筵席退出之後，塊氣上肆，僅還私次，日昨風雨，又添寒感，衝逆之勢，一倍加劇，胸脅刺痛，上下關格，暴泄又作，度數無算，宛轉叫苦，氣息綿綴。區區私義，有不暇論，目今病狀，實無自力起動之路。嚴召薦降，而俱未免坐違，告廟期日不遠，而文字亦將狼狽，病裏惶隕，求死不得。到此地頭，臣之情勢，實爲萬萬悶蹙抑塞，而數行請譴之章，亦未能自構。今始倩人構成，略暴疾痛之呼，仰瀆宸嚴之聽。伏乞聖慈，曲垂諒察，臣之新授文任，亟賜變通，俾無應製窘急之弊，仍勘臣薦違之罪，以嚴國體，以便調息，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卽速察任。

○吏曹參判鄭羽良疏曰，伏以臣之父母篤老，疾病沈淹，殆無寧日。臣之情理，豈有束帶從宦之勢，而恩義輕重，黽勉奔走，每當赴衙之時，家信少忙，方寸先動，始知古人之有親年深，則多乞歸養，爲此故也。今臣父母之年，俱迫八十，實非人子離違在公之日，而臣母宿患凜綴之中，又自去夜，忽得非時泄瀉，度數無算，煩渴憒悶，寢睡全失。朝來諸症，益復危劇，老人氣力，若將澌盡，臣左右扶將，實無頃刻離側之望。政牌再臨，不敢坐違，隨詣闕外，敢控血懇。伏乞聖慈，諒臣煎迫之情，特命鐫遞臣本兼諸任，以便救護，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護焉。

○禮曹參議鄭亨復疏曰，伏以臣猥以下品，濫叨外藩，才疏政拙，不能事事。卒之疊生釁孽，薦蒙郵罰，上而累聖簡，中而僨職事，下而負素心，不免爲公私無補進退無當之人。每自追省，慙悔交積，閱累月而如一日。不意淵度涵洪，混加甄敍，春曹新命，忽降於窮閻屛蟄之中。臣轉罪爲寵，震惕罔措，誠不知處身之所也。噫，臣之當初被譴，厥罪有二。一則淮陽府使不卽變通也，一則守禦屯監，不報棍罰也。然而玆事，俱不無委折焉。災邑曠官，一時爲悶，本倅促還之狀，初旣馳啓，則不可謂之漫不檢察，窮民被虐，衆慼齊訴，廳校懲治之由，論報備局，則亦不可謂之任意決罪。臺官啓語，不過億料不中，將臣筵奏，只以體統爲重，則今於時移事宿之後，顧何必費辭盛辨也？第臣向前二罪之外，別有難貰之罪。殿下不以臣爲不肖，特畀以專咸一路之重任，及夫辭陛之日，又以撫摩懷保之意，諄諄面命，年事告歉，東民阻飢，則申降別諭，丁寧勉飭，如傷之念，洋溢辭表。臣雖極憃愚，猶不至如木石之冥頑，亦豈無感動驚惕殫竭奉承之悃？而惟其才諝素蔑，履歷且淺，凡所猷爲，不成頭緖。雖流民載途，餓殍相枕，而臣乃居職如屍，裒然gg褎然g若聾，曾未有一分拯濟之效，遂使我聖上惻怛軫恤之惠澤，便歸屯膏，勤懇付託之聖旨，委拋虛地，區區所以圖報於萬一者，全然謬悠，終自陷於負國失職之科，事與心違，寢驚寤摽，俯仰跼蹐，如無所歸。臣若早自量己，初不承命，則傲慢之誅，雖或難逭，而僨誤之患，必不至此。靜思厥由，罔非臣罪。縱聖上善恕曲貸，不加重典，臣將何顔面，復隨冠冕，備數於淸朝任使之列哉？且臣越自春初，重遘奇疾，中間症形迭變，屢阽危域，入秋以後，始尋一線生路，而澌陷尩羸，殆無餘地，筋力奔走，亦已息望。以情以病，俱無拜命就列之勢。玆敢冒控短章，悉暴危悰。伏乞聖明，俯垂體諒，亟命鐫改臣新授職名，重勘臣前後辜犯，俾安賤分，以勵臣工，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爾其勿辭察職。

○辛酉九月二十七日酉時，上御興政堂。領議政請對，左議政同爲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同副承旨趙榮國，假注書趙明鼎，記事官鄭重器、趙鼎耉。進伏訖。金在魯曰，日氣近頗陰冷，聖體若何？上曰，差勝後一樣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近日則差勝矣。在魯曰，受鍼後今已累日，而此非自下敢請者，湯藥之停止，亦至累日，明日欲爲問安，而兼請繼當gg進g當否矣。大抵三次受鍼，若干貼服藥，豈有大段變動乎？上曰，眼部則受鍼後，似有開豁之效爲敎，而問候則稍觀一二日爲之好矣。在魯曰，問候事今已出令，仍爲之，似無妨矣。上曰，慈意每以問候之節爲苦，姑勿爲之，何妨乎？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在魯曰，臣旣來待闕中，有入侍之敎，故入侍。右相則家有痘患，欲齋宿數日後入來，左相則聞方來待於闕下雲矣。上曰，然乎？注書出去，左相使之留門入來。在魯曰，似當有遣史官傳諭之擧矣。上曰，遣史官傳諭，可也。上曰，提學何以撕捱耶？在魯曰，閔應洙聞有實病雲矣。上曰，欲牌招弘文提學，使之分作告文與頒敎文，卿意如何？在魯曰，大抵弘文提學，主試事，藝文提學，主製述，然而藝文提學有故，則弘文提學，亦可製進矣。上曰，卽今牌招，使之製進，如何？在魯曰，今日內似難製進矣。上曰，若使明日製進，則代押必致夜深，且費了數時，則自可製矣，何必待明日乎？在魯曰，數時內製進則難，徐宗伋，且是困作，今已入夜，待開門牌招製進，似好矣。上曰，小退，待左相入來，同爲入侍，可也。二更末，左議政宋寅明，同爲入侍。問候畢。上曰，有親製文字，欲示卿等，而大訓之日昨添下者，卿等先陳其所見，可也。在魯曰，大訓當初親製之日，旣與臣等及館閣之臣，有所論難撰定，翌日診筵，又下詢而修潤其字句，更無欠缺之處，將作不刊之典。蓋此等文字，旣已就完之後，隨續添刪，事體屑越，意謂此後，更無敢追議者矣。設有之，謂必召議臣等，以存愼重之意矣。昨日將臣，忽有非時求對之擧，臣心甚驚怪，或意軍門有事，送言問之，則答以有所懷欲陳，而非軍門事雲。追聞箕伯亦登對，及其罷退，朴文秀抵書於臣，略報大旨。臣以擧措異常爲答，而蓋十餘年來，未見如此之擧，故物情驚憂，殆若辛丑年間形像矣。上曰，何可比於辛丑？卿言未免白圭之玷也。在魯曰，臣亦非謂其事的同，只以人情之瞿瞿言之矣。箕伯事，僚相亦請推，而苟有所懷，則循例肅謝，仍爲求對，未爲不可，而未肅藩臣，非時詣闕，旣異常規。朴文秀陳達其來待之事，至有引見之命，事體尤猥越矣。臣謂朴文秀，亦宜重推矣。此何時急之事，而將臣、藩臣，至有非時求對之擧乎？且五人旣斷以逆，則庚子前後，又何必分界，然後始快於心耶？是未可知也。況庚子以前，無他可證，乃是虎龍誣招中所告之說，則尤不可攙入於大訓也。且右相，嘗以爲閔亨洙亦曰庚子以前雲。而是閔亨洙泛聞傳言，不覺其詩之僞，故以其時臆度，謂之庚子以前。而及見其紙，則作詩之日，書以庚子仲夏下浣，此是大恤前十數日也。其時卽擧國朝夕遑遑之時，故臣則以爲觀此所書月日，便可立辨其僞，其爲追後做出，尤爲無疑，故以此仰達於帳殿矣，此何足爲庚子以前之證乎？蓋一邊之半生把持者，專在於壬寅誣案。今則逆虎之招，盡歸脫空。其爲逆於景廟者，更無可憑捉，故又以庚子前後爲說，隱然欲置誣案於仍施之科，此是舊心猶存之故也。且以添下者觀之，亦有違於兩臣所達之本意。蓋兩臣則專以僞詩爲據，其言曰其時景廟，方在儲位，此輩所圖者，非逆而何云云。而添下之敎，則不論此義，而泛言庚子前後，又不專屬於五人之下，而乃在於末端總論之中，後世孰知下敎之意乎？是故臣以爲於兩臣，亦不副其望矣。且日昨備忘中，三黨俱有逆之敎，乃是臣退出後所下者，故臣未卽陳達矣。臣則以爲此敎，雖曾亦屢下，而臣下之某某黨，不必言於大訓。且以大訓觀之，中間只說二黨事，而一黨則無鋪敍來歷，猝然謂之三黨，則文字亦欠照應。摠而言之，少無所補於兩臣之所達，而字句之添入者，亦多有未盡處，終不如初本之圓滿，臣意則依初本置之好矣。如或以還置初本爲顚倒，則就其中更加釐改，似不可已，故敢達。宋寅明曰，今番處分，光明卓絶，非凡人之所可及。以常情言之，似若有異議於其間，而退而察之，衆論洽然，以爲至當。此蓋由於聖心之至公至正，無一毫私意，故孚感自然如此。且伏見一公廣用之敎，聖心赫然，挽回至治，中外方且拭目而俟之。初頭凡事，必須公正嚴確，以爲建極之本，可也。兩宰臣所達雖是，而召問臣等，以存愼重之意，誠宜矣。此則與首揆之言略同。至於文字，初不添改則已，旣添則又不必更刪。蓋朝家命令，不可若是撓攘故耳。今若以一人之言而添之，又以一人之言而刪之，則何以示信於中外乎？此則與首揆之意有異。竊自附於古人上殿未嘗苟同，下殿未嘗失色之義耳。上曰，朝見卿等箚子，已有所斟酌矣。以此事，前旣再次犯夜，今又如是者，以其關係甚重，必如是然後可伸予苦心故耳。俄有所製文字，使中官書之，不能如意，又以不得韻字之故，有一句之未及構出者，從當示卿等矣。予恃卿等，何如，而此擧措，爲卿等深慨矣。今此處分之後，冠儒冠衣朝衣者，其敢有異議於其間乎？豐原所謂甲乙之論，不可全無者，太抑揚。首揆又以爲黨字不必用，而黨字不用而何？上告陟降之後，彼此三層之論，知不敢復爲，今聞左揆之言，以爲洽然雲，未知其果無一分査滓乎？重宰兩臣之求對，大體則是，而異於常規。頃日筵中，領相請推靈城，而予以爲俗套，鄭羽良不必會議之說，左揆以爲非，而予則以爲然。今此兩臣之事，其不能消詳，果如首揆之言，而其日求對，予亦問以御將請對乎？以靈城君請對乎矣。兩臣陳達之後，欲召問卿等而未果。今首揆以其求對，比之於辛丑時事，此已過矣。左揆又以予之不問卿等爲未盡，此皆可惜矣。大抵甲辰初服，爲此處分，則世道或勝於此，而有所隱忍，時或有廣諭，而不能曉然，使予作幾番過擧乎？以先朝已事觀之，大於此者，幾番處分，不過費一張備忘，誌狀中皆可考矣。卿等第思之，王者絲綸，豈可如同接之論定文字乎？股肱雖重，此何關係，而必每每召議而後處之。且非但兩臣，雖幾箇二人入來，以此撓攘而強從，則其將作何如君耶？蓋大訓之始作也，半夜臨呼，有所遺忘矣。因靈城所達，不覺怳然，仍沛然書下。此若大悖於義理，則卿等雖繳還，未爲不可，而今卿等所達，皆以不召問爲未盡，分義豈可如是乎？予知卿等之心，故每事喜與諮謀，而若或不擇其人，而置之廊廟之上，必隨事問之而後行，則其弊將如何？且兩臣復諡事，予固不無絃韋gg弦韋g，而必以此爲爭，故特施大蕩滌之典。三黨字，首揆亦厭聞，而旣斷龍紀輩爲逆，則何可不謂之三黨乎？日昨申飭銓曹之備忘，使洪景輔書之，而其後干犯至重下，以名在丹書四字，更爲添下。其意己巳以後之人，每稱於此，故特書四字，示一視竝用之苦心矣。蓋庚子以前，彼此皆有一種怨國之徒，且先朝積年違豫，人皆懷疑危之心，互有所締結而綢繆者，豈可但曰庚子以後乎？丙申後，固多廢枳不用之人，而其心豈皆如鏡、夢乎？曾在壬寅，予嘗侍側而見之，故相趙泰耉，涕泣陳達曰，殿下如此，則宗社臣民，將何以爲之云云。鏡、夢輩亦如此心，則豈可曰逆乎？靈城所達，雖未知果出於舊心與否，而然其言孤單，不免偏着於一邊。予所添入者，則總論三黨，予何曾見撓於兩臣之說而然哉？以爲如是，然後忠爲忠而逆爲逆，三黨中不染於逆者，自可以超脫無累矣。首揆之意，似以爲若入庚子以前等語，則聯箚一事，亦有混入之嫌，而此則不然。負罪五人，旣已表出，則別人豈可當之？況且庚子時諸臣，皆是知遇於先朝者，豈可擬之於逆之一字哉？此則斷斷不然矣。在魯曰，從前絲綸之親呼於筵席，雖字句之間，或有未穩處，則臣輒從旁，猥有所陳。區區之意，必欲使王言，歸於盡善，且在未頒下之前，不厭論難故也，而僭妄之罪固積矣。昨日添下者，亦姑未頒布，故欲趁其未頒，更有釐正，待開門陳箚，仍有求對之擧，今承下敎，不勝惶恐戰隕矣。上曰，此則每嘉卿血忱矣。寅明曰，聖敎至此，不勝惶恐。第臣之所達者，只欲重其事體也，非以爲每事必問於臣等，且雖大臣之言，聖上亦何必一一俯從乎？只以爲臣等，初旣與聞，添改時復爲召問，亦不害爲愼重，而若其折衷，則在聖上矣。上曰，予豈不諒卿等之心乎？但卿等意思，有深入者，故特言之矣。寅明曰，今番處分，關係至重，大體旣正，則小小節目間事，略之無妨。俄者聖敎，實爲至當矣。臣於龍紀事，持論頗峻，與首揆煞異。蓋此輩坐地果如何，其於景廟，豈能有純心乎？在魯曰，此則不然。龍紀輩，臣亦以爲妖惡。雖未知其心之必無逆心，而但虎招中所出，無一事或實，則除卻虎招，其向景廟爲逆之狀，其有分明把捉者乎？上曰，反蹴虎龍者，豈不爲景廟之逆乎？以虎龍爲南人之庶孽而反蹴之，其意果何在？在魯曰，以此言之，亦不可明其爲逆也。南人素不利於殿下，欲圖謀建儲等事，初豈與此輩謀乎？上曰，金福澤處分時，予豈不曰斃僧習杖乎？今番處分，蓋出於深量，可以垂百世而不惑矣。在魯曰，非安危之所係，則將臣、藩臣，不可爲非時求對之擧，臣所謂殆同辛丑者，亦指其景像之不好耳。方外頗多驚惑之言，而臣或逢年少輩，則以爲只當斥其擧措，不必深論雲，而其出於舊心，則明矣。若以一二人之言，遽改已完之文，則此後或有論者，請以柳鳳輝疏事及冒嫌等說添入，亦可以許之乎？上曰，其日靈城達所懷後，仍曰，殿下若刪改，則臣請先爲出去。予以此由於無學識爲敎矣。在魯曰，重宰兩臣之必欲入庚子以前一款語，其意深矣。此蓋權輿於己巳柳緯漢疏，而甲戌以後，一邊公然爲不利之說，及至丙戌，有林溥、李潛之疏，其流來已久，漸次醞釀，終作辛壬之大禍。今大訓末端，竝論三黨，乃以非一朝一夕之故斷之，便與鏡、夢輩及戊申之賊爲對頭。是壬寅之獄，眞若有可據，而逆虎之招，猶存一脈矣。夫然則燒案亦何益乎？且以龍紀輩言之，其庚子以前，爲逆於景廟者，果何所形現乎？是欲憑藉龍紀，竝驅一邊於逆也。非舊心而何？寅明曰，此非兩宰臣之言，右相之論，亦以爲自庚子以前也。在魯曰，此以僞詩而言也。僞詩判斷之後，其爲庚子以前，何以憑信乎？上曰，首揆以竝包甲戌後爲達者，似過矣。其曰，林溥疏雲者，猶不無所據，而己巳柳緯漢之疏，則老少皆入之，靈城亦其中人也。以何心而必欲如是乎？寅明曰，靈城所達，亦非有深意，不過欲龍紀之爲逆，而首揆至以己巳、甲戌爲言，則其所慮恐太過矣。上曰，大訓之添下者，姑未頒布耶？趙榮國曰，以大臣送言，姑勿頒布之故，留置矣。大臣箚批中，無所發落，成命之下，不宜久淹，故已微稟，出於小報矣。在魯曰，其出小報者，臣未及見之，似出於明日朝報矣。上曰，字句間何處爲病乎？在魯曰，尙何忍言下？文勢弛緩，不如初本之激切，其下亦有相近字疊處，且素所蓄積，自古以來，用於善心，未嘗用於邪心矣。寅明曰，王言當看大體意趣，何必拘拘於字句之間，如科場文字乎？且鏡、夢爲逆，而臣不敢以三黨字爲嫌，龍紀之爲逆，首揆何必獨惡三黨字耶？在魯曰，不然。人心之感動，專由於文字之明切。初本之出於朝報者，人皆曰恰好，今此添下者，三黨以下之爭，姑舍勿論，文體大不如初本矣。寅明曰，以字句間論之則然矣，而恐未見其必可改矣。上曰，三黨以下總論處，領相以爲竝包甲戌，左揆看之，亦如此乎？寅明曰，臣意則不如此矣。上曰，陰蓄不逞，陰懷貳心，竝指戊申而言。蓋南少之逆旣露，故不染者自易脫出，而龍紀之爲逆，在依俙之科，故首相亦有所云。而自有當之者，何關於別人乎？在魯曰，今日上敎雖如此，而後世何以知之乎？上曰，兩臣求對之日，若召問卿等，則可以無弊，惜矣。在魯曰，臣與朴文秀相親，知其長短，而終有舊心矣。鏡、虎何不入庚子以前，而獨於龍紀事，必入庚子以前耶？寅明曰，大訓中斷五人之罪者，只若圖謀換局者然，故其言似如此矣。在魯曰，兩臣之所達，則偏在於龍紀，而大訓中添入者，竝論三黨，亦可謂不副其望矣。上曰，不副其望，則何以曰無容更議乎？靈城所達之單偏，果如首揆之言，而卿亦置之，則好矣。其曰，誅逆心於旣骨，卿所云云者，予深服卿心之至公矣，獨於此，何不舍卻耶？在魯曰，非一朝一夕之故者，卽大易文言之辭，而其意極言亂賊積漸之久，終釀簒弒之大逆耳。龍紀輩雖曰無狀，而其爲大逆，有何可據，而堪作鏡、虎之對頭者耶？臣故以爲若深究此一句之本意，則壬寅之案雖燒，而賊虎之招猶實，不可不改正也。上曰，予意則不如此。且今番處分，與大訓之所以作者，實欲使卿等，作完人，而首揆之言如此，如郭璞之所云云，不無中心之梗滯者耳。承宣之意，何如？榮國曰，小臣之意，亦不知其如此矣。文言所訓，蓋言履霜堅氷之漸，末流之弊，馴至於簒弒之禍雲耳。今此大訓中，三黨皆爲逆，旣是總論，則豈獨偏着於一邊乎？上曰，承宣之言，則太緩矣。予意所重，則實在於鏡、虎與戊申諸賊矣。首揆所達之言，左相詳審，可也。若以爲有所廣包，則非大訓之本意也。三黨改以諸黨，何如？寅明曰，三黨與諸黨，別無異同，而臣則終未曉其可改也。在魯曰，壬寅之獄，兩臣今雖不敢言，而猶有舊心。必欲以龍紀，作景廟之逆者，其意豈專在於龍紀乎？上曰，入庚子以前一段語，然後建儲之義，尤豈不光明乎？榮國曰，朴文秀未入侍前，來待政院，見臣亦以爲吾不見鞫案，庚子前後，何以知之，而聞右相之言，則出於庚子以前云云，故斷斷苦心，或恐垂世寶訓之猶有一毫未盡，敢欲求對雲。鞫案中虎招所云云，文秀實不知矣。上曰，首揆之必欲拔此者，恐實壬寅獄而然矣。俄者首揆退出後，有所製兩文字，欲以此竝與大訓，而刊布之，卿等第論其字句間有病處，可也。仍下告由、頒敎文。寅明曰，朝者右相，書議於臣曰，兩文字若使朝臣製進，則無論彼此，必有挾雜之意，箚請親製以下，爲宜云。臣以爲不然。旣有館閣之臣，可以製進，何必自上每行有司之事，而又何可自下仰請雲矣。在魯曰，今此親製以下，仰認聖意之有在，而每以此等事，貽勞聖體，實爲悶迫矣。上曰，告由文末一句，以不得可押之韻字，故未及構，同韻中有何穩字否？寅明曰，庇庥之庥字，似當矣。上曰，然矣。在魯曰，告文中其無二字，改以倘非，一朝一夕四字，改以夫豈一夕，似好矣。寅明曰，證字以去聲爲嫌，則直以徵字改之好矣。上曰，所達俱是。依此改之，可也。仍曰，予於凡事，務欲止鬧，豈可以此，更致葛藤乎？近來之人，看文字太深刻，可悶矣。所添者若刪之，則鏡、虎、麟、亮之逆，將不入於論斷中矣，豈非可惜乎？且必存此一段，然後聯箚代理之義，益可以光明矣。首揆須以此下敎，出傳而曉諭之，可也。此非重複言之者，而殆同烏飛梨落，實非見撓於朴文秀之言而改之也。寅明曰，《戡亂錄gg勘亂祿g》序文，頃旣付標以入，而聞其下，亦有提某人爲敎者，此亦當改之耳。上曰，不知更出於何處，而亦何必一一追改乎？頃日所付標中，亂招誣供雜出於其後九字，以節招洽供，誣之於其後，更爲付標以入，可也。寅明曰，日昨判義禁來言，五人之置逆案者，龍澤、天紀，以壬寅不爲結案之故，丁未後，以法外，不爲孥籍，其餘三人，則方在孥籍中，此將何以處之雲。此當有一番稟定，故敢達。在魯曰，此事臣於頃日，亦仰達，而聖上亦以此非連坐之逆，連坐非所可論，孰有不知爲敎。孥籍一事，今何可擧論乎？且大訓總論中，分界旣不明白，則此一節，尤當明加區別，以示勿混之意矣。寅明曰，臣何必替當？又爲爭端，宜令判金吾，後日登對時稟定，可矣。上曰，此事予亦何持難乎？且五人之或施或否，不免斑駁，一體勿施，可也。榮國曰，一邊以亂逆，上告下頒，而一邊收其孥籍之典，擧措似如何。後日法官入侍時，詢問而處之，似好矣。上曰，承宣所達，是矣。在魯曰，此非可以問議者，連坐若仍前，則無燒案之本意矣。上曰，然則待後日爲之，可也。

○金在魯所啓，壬寅案，旣有一倂蕩滌之命矣。高官顯職，則自該曹例以復官事，承傳單子啓下，而其中官微地卑之類，一一復官啓下，亦涉猥屑，有官者當爲自復，而本家以官書之而已。頃以此意陳達，自上以爲然，而不出於擧條矣。吏曹則聞此陳達，依此擧行，而今日兵批之政，故僉使趙松復官事承傳，混同書出，想出於未聞也。其單子還給，以臣今日所達，出擧條，分付兩曹，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傳曰，今者之事，卽嗣服後一大擧也。以蕪拙之文辭，豈可垂訓，而特命鋟梓者，蓋正義理而垂昆，息紛鬧於來世之意，而公眼其誰之意，亦在其中矣。上告下布，其宜務質，何求繁文？竝親製以下，以此擧行，亦爲入梓於大訓之中。而此旣不刊之文，則鋟梓之前，其宜釐正，字句中不能通暢者，有遺漏者，釐正以下，刊訓頒布之時，自可見之，亦非義理關係處，其在事體，不可續續添下小報，只分付芸閣擧行。傳曰，棲遑郊外，今幾月矣。大庭頒敎，其亦不遠，其卽入城，以參庭班事，遣史官傳諭於徐判府事。

○來十月初一日告廟祭獻官，以大臣差遣事。榻前下敎。

○諸臣以次退出。纔出閤外。傳曰，俄者入侍承、史，更爲入侍。承旨趙榮國，假注書趙明鼎，記事官鄭重器、趙鼎耉，更爲入侍。上曰，大訓中寔庚子以前，寔字下添是字，此豈特庚子以後？此字抹去，可也。承、史退出。

9月28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沈星鎭〈式暇〉。右承旨兪健基〈坐〉。左副承旨李道謙〈坐直〉。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趙榮國〈坐〉。注書李衡萬〈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尹學東〈仕〉趙明鼎〈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吳遂采啓曰，行大司憲李縡，掌令李齊聃在外，執義朴弼載呈辭，掌令徐命臣受由在外，持平林象元奉命在外，李應協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啓曰，左副承旨李道謙，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李鼎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及校理李度遠牌不進禁推傳旨，傳於吳遂采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吳遂采，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修撰洪啓禧，時在全羅道全州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本館上番闕直，已至多日，事體極爲未安。而副修撰金光世陳疏入啓，修撰李宗迪，纔以兼職，承牌入直於春坊矣。春坊入番，雖爲緊重，本館闕直，尤涉未安。修撰李宗迪，卽爲推移，姑陞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司書李昌壽，陳疏受由，日限未過，新除授兼司書李度遠，以本職違牌，說書金善行在外，兼說書未差出。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還御時，王世子還次儀註，亦當磨鍊，而方在沖幼之年，依前例，自內直爲乘輦出宮事，磨鍊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賢嬪宮移次時，當有侍講院、翊衛司陪衛之擧，分侍講院、分翊衛司，官員各一員，令該曹差出，何如？傳曰，允。

○李道謙，以兵曹言啓曰，今日將官朔試射時，闕內入直訓鍊都監把摠、哨官及禁衛營哨官等，依前日榻前定奪，以他員代直出射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前正言曺命敬，本營郞廳啓下，而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副修撰金光世疏曰，伏以臣於日前，待罪春坊，坐違召命。雖因情理之萬分切急，而私心之惶隕，未敢以已蒙例勘，有所自弛矣。乃者恩敍特宣，復有玉署新命，繼以館直不備，召牌狎臨，其在分義，固當竭蹶趨承。而第臣七耋老母，自經今夏暑濕，宿患添加之外，重得醫方所謂休息痢，拖至三朔，劇歇無常，眞元積敗，轉成氣瘧。寒熱交戰，嘔泄兼發，精神昏瞀，氣息如縷，諸般症樣，種種危惡，實有頃刻難支之慮。臣方左右扶將，煎泣罔措，以此情境，尙何論於官職去就乎？玆敢隨詣闕外，仰陳私懇。伏乞聖明天地父母，特加恕諒，亟命鐫削臣職，仍治臣瀆擾之罪，以便救護，以肅綱紀，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文學洪鏡輔疏曰，伏以臣前月，獲奉薇垣除命於謁陵隔宵之日，爲伸分義，冒出陪扈矣。驅馳之餘，所騎驚蹶，將身墜地，右臂違骨，幾死復甦。翌日嚴召下臨，而轉動無路，不得不坐犯違傲，仍蒙例勘，感祝之餘，惶悚靡容。不意恩敍忽下，繼有春坊之命。以臣才識之鹵莽，其於輔導之責，固無一分稱道之可論，而且有法例應遞之端。臣與吏曹佐郞閔百行，爲姨從兄弟，而銓曹未及照檢，泛然備擬，至受天點，揆以公法，不可晏然出肅。玆隨天牌，敢控短章。伏乞聖明，亟許遞改，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該曹考例稟處。

9月29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沈星鎭〈式暇〉。右承旨兪健基〈坐〉。左副承旨李道謙〈坐直〉。右副承旨吳遂采〈坐〉。同副承旨趙榮國〈坐直〉。注書李衡萬〈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明鼎〈仕直〉閔百昌〈病〉。事變假注書吳達運〈病〉。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道謙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王大妃殿問安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洪景輔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大王大妃殿問安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吳遂采啓曰，行大司憲李縡，掌令李齊聃在外，執義朴弼載呈辭，掌令徐命臣受由在外，持平林象元奉命在外，李應協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誕日，大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李道謙，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大王大妃殿誕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健基啓曰，自前頒敎文頭辭，例書王若曰三字，而今此御製敎文，與詞臣代撰，事體似當有別，取考《書經盤庚》王若曰章王氏註，則凡言若曰，或臣述上旨而代言，非其自言，然則親製之文，以若曰書之，似涉未安。直以王曰二字，書諸頭辭，恐合事宜，惶恐敢啓。傳曰，以王若曰，書之。

○洪景輔啓曰，假注書尹學東，稱以情勢難安，無端徑出，依承傳直捧禁推傳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閔百昌爲假注書，吳達運爲事變假注書。

○兪健基，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兼文學李宗迪，昨日姑降入直矣。旋因弘文館草記，移直玉堂，本院之下番闕直，已至多日，事體誠甚未安。輔德李光溥，司書李昌壽，由限已過，兼司書李度遠，以本職違牌矣。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新除授說書金善行，時在京畿高陽地，書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職在喉院，受大訓之啓下，捧挾雜之陳章，極涉矇然，當該承旨從重推考。

○備忘記，口對陳達，苦心可知，因奏達之或偏，且擧措之徑先，有駭傍觀，疑惑儻心，其將嚴正之處分。致乎挾雜之舊習，或對或章，究其心乎可量，謂其意則一也。王者飭勵，宜乎其本。靈城君朴文秀，監司李宗城，竝從重推考。

○備忘記，噫，幾年苦心，於今快正，爲今臣子，何敢猶尙挾雜，苟苟文字乎？君臣分嚴，御訓莫重，今者飭勵之略略，而意猶在矣。敢復此心，又將紛紜，雖勳臣耆舊，王法豈私？躬自告由，快正君綱，政院知悉。

○趙榮國啓曰，判敦寧李秉常，刑曹判書尹陽來，左參贊李箕鎭，戶曹參判鄭彥燮，兵曹參判金若魯，漢城府右尹徐命九，有稟達事，來詣請對矣。傳曰，領右相同爲入侍事，遣史官傳諭。

○傳於李道謙曰，大臣先詣閤外。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尹心衡、任珖、姜必慶、許沃、金重熙、尹得徵、李潤身、申處洙、朴樞、權扶、趙泰彥、李善行、韓啓震、鄭熙揆、金宗台、李裕身、南渭老、金弘錫、呂光憲、柳壽垣、朱炯離、權宏、閔致龍、李巨源、朴長潤、權相一、姜必愼、安晟、宋思胤、柳綽、朴徵賓、李濰、李以濟、閔宅洙、尹彬、申兼濟、尹植、朴師順、李格、朴履文、李大源、金尙迪、鄭彙良gg鄭翬良g、尹尙白、曺命敬、韓德良、曺允濟、任𪼛、趙重稷、金翰運、安𠍱、李東煥、蔡膺萬、李載厚、尹得載、鄭玉、洪廷命、南有容、安栻、趙擎、鄭廣運、兪彥國、兪宇基、金尙喆、李箕彥、趙重晦、申暐。

○李道謙啓曰，今此頒敎時，違牌坐罷侍從堂上堂下，竝敍用，付軍職入參事，二十六日筵中，已有特敎，而其後開政時，該曹趁不擧行，事極稽緩。當該堂上郞廳，竝推考警責，蒙敍諸人及曾經侍從未付軍職人員，竝令口傳付軍職，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成均館同知館事、大司成言啓曰，今九月初九日儒生課試，今月內退行事，曾已啓達矣。大提學未差，今月已盡，更無餘日，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南行宣傳官李潤成、李漢膺等，乃是別薦勸武之人，依前例成才間，限十朔除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九月二十八日各廳堂上武臣等朔試射時，訓鍊都監哨官朴亮佐，訓鍊院參軍崔元載，武臣兼宣傳官洪淑等，俱未滿四中，竝依例汰去。御營廳把摠李聃命，辛酉四月朔退試時，柳葉箭二中，騎芻一中，以矢數計之，則雖未滿四中，騎芻例有倍畫之規，今亦依前例，勿爲汰去而至於稱病之類，試所旣知其實病，竝與呈辭受由人等退試次，姑爲懸頉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全羅監司狀啓，十月朔進上生鰒等，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於李道謙曰，勿待罪事，回諭。

○假注書李朝望書啓，臣敬奉聖旨，馳往傳諭於楊州美陰村行判中樞府事兪拓基所住處，則以爲臣自蒙恩敍，月已易矣。非但疾病委頓，人事都盡，又恐瀆擾添罪，不敢入文字，冒煩微懇，只自一味兢惶俟譴而已。忽又千萬意外，史官來宣聖旨，諭之以處分纔下，勉之以幡然上來，臣祗奉惝怳，不知所以措躬也。顧臣前後罪犯，果何如也？其敢以向者因他事薄勘，自諉於少塞辜釁，而晏然若無故之人乎？又況臣之負罪，初非關涉於獄案一事，則今雖處分新下，而臣之懍惶，固自如也。尙安敢冒沒唐突，爲重入脩門計哉？天日高臨，庶幾俯燭靡遺，而聖諭至此，此又臣忱誠淺薄，不能仰孚之罪也。臣近傷初寒，諸症越添，喘喘昏倒，所對不成辭理，謹當俟少定，更以一疏，仰請違命之誅雲。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馳啓。

○編修官朴宗潤書啓，臣敬奉聖旨，馳往傳諭於楊州牛耳村判中樞府事徐命均所住處，則以爲伏聞聖上渙發綸音，明定義理，將有頒敎大庭之擧。臣雖癃廢垂死，一息未泯，固當趨詣班行，仰聽詔諭，而病狀危惡，無路轉動。方此惶悶之際，史官遠臨，傳宣聖諭，使之入來參班。臣聞命震悸，亟欲隨後作行，而見今足瘡，五六處或潰或濃，跬步難運，左右肩膝，俱病不能屈伸，下利之症，挾冷兼劇，卽近侍之所目見。以此病狀，出入班行，固無可望，致身闕下，其勢末由。特敎之下，終不得祗承，臣罪萬戮猶輕，徊徨悚蹙，不知所出，謹當以文字，仰請嚴誅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禮曹判書申思喆，戶曹判書徐宗伋疏曰，伏以臣等於日昨，猥隨大臣之後，昵侍半宵，親聆大訓，義理明白，辭旨嚴正，其所以燒去誣案之意，足以有辭於天下後世。臣等內而欽歎於心，出而傳誦於人，旋又伏聞因一二將臣、藩臣之徑入口對，末段文字，有添改以下之命雲，臣等誠不勝憂歎之至。噫，今玆大訓，蓋將垂之不刊，傳諸無窮者也。其體甚重，非可苟然。此聖上所以引三大臣於前，與之商證論難，親撰一通，務得其當，而亦以頒示朝紙，傳播四方，則眞所謂曾經聖手，議安敢到者也。彼二臣者之肆然請改，誠莫測其意，而乃聖上深入其言，不復詢及於在廷，遽爾改下。不惟有歉於執德堅固之義，其於國體之虧損，擧措之顚倒，何哉？況彼兩臣之所達庚子以前之說，何所據而發耶？若曰壬寅誣案，有此等絶悖之語，而兩臣引以爲證，則是其案，雖燬於今日，而其說實行於暗地。不然則兩臣何從而知之，而質言於君父之前，至請以添入耶？玆事關係至重，不可使有一毫疑晦之端，而處分有不容不明正。伏願殿下，穆然周思，堅定聖志，亟收添改以下之命，以嚴君綱，以光聖德。臣等以伊日入侍之人，義不敢泯默，略入文字，仰請睿裁，更伏乞留神焉。臣等無任屛營祈懇之至。傳於李道謙曰，今者添下，非動於靈城之所達，卽予恆日之志。況添下文字，亦所達之外，大訓啓下之後，爲今臣子者，焉敢挾舊習，紛紜其間乎？其添其刪，一從彼此之便私，宜付群下而兩製，焉用大訓哉？正君君臣臣之義，亦焉在哉？且添下之後，壬寅戊申梟獍之徒，辛丑不逞之輩，肝肺莫掩，此正君臣若洗滌乎衣汚，正臣分於後代之秋，豈徒大訓之嚴正？寔是諸臣之爲幸，況且僞詩矯誣，在於何時？此卽予剖判之意。其或礙逼於一塵之誣案者，寧有是理，寧有是理？事體道理，其涉寒心。從重推考，給之。

○月城尉金漢藎疏曰，伏以臣之母病，四朔危頓之餘，自十數日前，症情猝劇，粥飮全卻，氣息奄奄，實有朝夕難支之慮。臣方寸焦灼，左右扶將，萬無晷刻離捨之勢。日昨東朝受鍼時，候班連設，而一未進參，略陳短章，恭俟嚴誅，見卻喉司，譴罰不加，一味惶隕，如負大何。今日慈殿誕彌之辰，百僚竭蹶，莫敢或後，明朝頒敎，又是朝家莫大之擧，而亦末由趨造於諸臣之後，蔑禮虧分，萬殞猶輕。仍念臣受恩罔極，圖報無階，庭候朝賀，惟是臣粗伸誠禮之地。今臣情理，如非萬分焦遑，則豈敢爲偃然退伏之計？而私悃所迫，不得遂誠，瞻想丹極，隕越靡容。玆敢略暴危苦之懇，仰瀆宸嚴之聽。伏乞聖明，亟命有司，勘正臣前後闕禮之罪，以肅朝綱，以安賤分，千萬幸甚。臣無任惶恐懇迫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護焉。

○辛酉九月二十九日戌時，上御興政堂。領右相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左副承旨李道謙，假注書趙明鼎，記事官鄭重器、趙鼎耉進伏訖。金在魯曰，連日引接，夜分乃罷，聖候不瑕有傷損否？上曰，昨旣親撰告廟之文，今已受香，欲爲齋戒矣。諸臣請對，擧措甚怪，故促召卿等入侍。慈殿氣候一樣，他無可言者矣。予於甲辰初頭，若今處分，則群下孰敢更有提說乎？豐原以爲論之甲乙，不可全無雲，而予則以爲此何有甲乙乎？今日擧措，此何象也？以爲虎龍，自何而來乎？如是則龍紀更生乎？以予頃所諭之義理，雖至庭請，亦不過矣，而今日則何所執也？今番處分後，大訓中，本欲入三黨以下一條件而忘之矣。聞靈城所達後，怳然如醒，欲召問卿等而未果矣。在魯曰，求對諸人召見後，洞宣此諭，似好矣。上曰，當先諭矣。靈城所言非，則亦當處分，而所達只是單偏，而意則無他矣。今番處分，一則去誣案，是予事也。一則以建儲時，有所不逞罪五人，是亦予事也。而予素所量度，而事關皇兄者，則不能盡書矣，此予苦心也。今番處分，異於前日。不欲糢糊，不可不先諭大體，以僞詩云雲者，猶苟且矣。首揆頃以林溥事爲達，以爲一朝一夕之語，竝包一邊雲，而此則過矣。今日諸臣之求對，此何擧措耶？若曰告由文，有可論者，則今旣受香以去。若以大訓事，則尙有餘日，何必忙急如是耶？趙顯命曰，此則不然。明日後則便同令□，以爲不敢言，故似必於今日求對矣。在魯曰，明日後則便同邦禁而然矣。上曰，予恃卿等，故凡事喜與卿等謀，而後世若以此爲例，每事必詢問而後行之，則亦豈不有弊乎？頃聞左揆之言，則彼此皆心服雲。而予則只當爲予所當爲者而已，豈可求快於諸臣之心乎？靈城性如悍馬，頃日求對之不謀於卿等非矣。而猶不至大段。李宗城欲道其父之心事雲，而亦非矣。躬自告由，快正君綱，旣有下敎。而靈城許對，一猶爲悔，欲爲對偶，擧措甚怪，予豈可更爲引接，有若兩造者然乎？重臣陳疏，不爲批旨，而亦皆特推。今日求對者，欲問卿等而處分，卻之矣。在魯曰，俄者下敎，有同爲入侍之命，故諸臣方待其次第召入矣。上曰，此謂卿等之來會後，同爲入侍，非謂諸臣也。中官之誤傳之罪，當有處分矣。在魯曰，召見下敎後，雖爲處分，亦無不可。而正一品重臣之求對，豈可不許乎？上曰，求對是何事雲耶？在魯曰，臣當達之。向日處分，光明卓絶，義理明白，幾年未定之事，今始大定。大抵從前一倂解脫之論，豈無輕重淺深，其所阻持者，亦豈無輕重淺深，而一自處分以後，衆議帖然矣。千萬意外，重宰兩臣，爲大段異常之擧。小臣日昨有所達，則上敎以爲白圭之玷，而此是近來所無之事也。衆情莫不駭惑。設令此是聖意之素所欲添，今因自下陳達，種種變改，損體大矣。故臣欲依初本仍置，再昨登對時，縷縷仰達，諸臣之意，蓋亦如此。且朴文秀頃日筵奏之際，有大段妄發，臣亦今始聞知。其言有曰，必入庚子以前一段語，然後可明殿下之心，而有辭於天下後世。又曰，只說庚子以後，則後世必以爲殊常。又曰，如是處分之後，可以追孤竹淸風之心。未知庚子前後，何關聖心之明否？且孤竹淸風，雖有上敎，而此豈在下者所敢言乎？禮戶判之疏語，不及於此，似亦未聞之致，而聞今日求對諸臣，聞此大以爲駭，欲有辨破云云矣。顯命曰，筵說未及往復釐正之前，以風傳句語，欲爲論罪，未知其可也。上曰，右相第達其大體，可也。顯命曰，臣則有料量矣。俄者伏承下敎，有今番處分，只屬予事之敎，至爲懇惻。臣於此，不勝感歎矣。朴文秀本心，亦只如此，天日已照燭無餘。蓋五罪人，雖斷以逆，而其所以爲逆之曲折，大訓中，似若有未盡者。臣意如此，而國事非一二人之所爲，豈可徒任己見，必欲其十分到底乎？文秀則欲其十分到底，而有求對之擧。文秀旣是備堂，則求對有何不可，而李宗城則職是藩臣，非矣。卽今諸臣之求對，亦非矣。大訓中自三黨以下統論處，包括太廣，甲戌持名義者，混入其中。而今日朝臣，無非甲戌人子弟，其所拂鬱，非異事，領相所謂竝包自甲戌雲者，是矣。領相之再昨請對，不是異事。諸臣若以此求對，則亦不非，而以靈城筵奏討罪，則可謂怪擧矣。上曰，自甲戌以後，則所包者果過矣。左揆之言，欲於其間，有所區別淺深，而龍紀輩豈可言淺深乎？右相則以爲召見諸臣爲可耶？顯命曰，今番處分，便是陶鑄天地，豈無甲乙之論乎？惟當靜以鎭之，務歸至當好矣。至於召見諸臣與否，斷自宸衷，可矣。此何至詢問大臣而處之乎？上曰，諸臣之必以今日求對者，其意以爲明日後，則不可更言云耶？顯命曰，彼意則似然矣。上曰，予則召問卿等後，欲有處分矣。顯命曰，明日頒敎後則可爲，而卽今便同令前，處分決不可爲矣。上曰，卽今可謂令前乎？然則召見，而諭以義理爲可乎？不召而自外送之爲可乎？顯命曰，大訓中日昨添下之敎，果有竝包甲戌之慮，而以兩重臣推考時傳敎見之，則已有所分開下落，今則似無可言矣。上曰，卿之所見亦如此乎？聞卿所達後，欲稍分析矣，且召見諸臣與否，豈必問於卿等？而但此是樞機也。予旣有所守，則一二人處分，何難之有，而自量今番眩氣之重發，比前尤加，頃日筵中，不似人世間之敎，可以推知。今則吾事已畢，惟當泰然頒敎，而欲以此爲一初之政，□□薦之。予意豈不盡諭乎？所添者若有弊，則當刪去矣。在魯曰，朴、李兩人事，終甚慨然。右相雖曰苦心，而臣則以爲舊心猶存而然矣。上曰，閔、李兩奉朝賀，筵中特命解憾時，李宗城以閔亨洙爲不孝子，李宗城非矣。若使李奉朝賀當之，則必不如此矣。在魯曰，雖平心思之，庚子前後之說，終未曉得矣。上曰，一邊則以其類，故必欲淸脫之，一邊則以其非類，故必欲驅之，此皆黨心矣。在魯曰，其曰庚子以前者，壬寅案中所謂平地手，卽此說也。且壬寅殺戮，實自甲戌以後，公然爲不利之說，漸漸如大腫濃gg膿g潰，馴成滔天之大禍。今此大訓之添下者，總論三黨之皆有逆，而戊申事，則不入於鋪敍中，已欠照應。終又以非一朝一夕之故結之。雖曰此指五人而言，鏡、夢輩及戊申之逆，則大逆已□□，而此五人，豈有大逆之彰著者乎？若曰大逆，則當以壬寅誣案爲□，壬寅之案雖燒，而其說猶行也。此臣所以必請刪改者也。上曰，然則僞詩下，欲入一朝一夕等語，此則如何？在魯曰，此亦不知其襯着也。僞詩之矯誣，雖是絶痛之極罪，而亦與大逆有間，何至於以非一朝一夕爲語耶？顯命曰，五人之斷逆處，似欠明白，大訓初撰之日，欲有所請而未果。朴文秀之意，亦如臣意，而但今所添入者，失其次第，且總論處，所包圍者大，故一邊似以此爲冤，然兩重臣傳敎後，則自可洞然，何必如是紛紜，而雖改之，亦何妨也？臣意無適莫矣。在魯曰，兩重臣推考傳敎，雖如此，大訓將獨爲流傳於永世，豈不痛悶乎？上曰，更鼓已深，其添其刪之不從彼言，亦已諭矣。今亦豈爲六人之求對而改之乎？但若以此，更致葛藤，則非今日處分之本意也。注書出去，大訓持入。臣明鼎承命出來，持大訓還入。上曰，大訓上之。在魯曰，聖人以寸管，而猶行袞鉞，況殿下秉御世之權，豈可不誅其心乎？若無所不至，孰不可忍等句語，猶可用之。而但其所爲逆於景廟者，非誣案，則何所據乎？旣無明白形現者，而必曰自庚子以前爲逆者，臣所未曉也。上曰，一朝一夕等句語，用之於鏡、夢，則一邊又以爲如何耶？在魯曰，如鏡、夢輩大逆，何語不可用乎？且庚子以前雲者，必論辨其某事之爲逆，然後可以明矣。今泛稱庚子前後，臣誠惶恐，而豈不無味，而亦無着落乎？右相所見，亦如此矣。顯命曰，所謂三手之說，臣所不信，而若謂之圖謀建儲，則庚子以後，猶可說也。庚子以前，則置景廟於何地？然而猶不能的見其爲庚子前後之證，故心果不能□疑矣。昨年與閔亨洙酬酢，則以爲果是庚子以前，而有委折云云，□發僞詩之事矣。所謂僞詩之做出，雖不知在於某時，而以文書所載者見之，則已自庚子以前也。旣在庚子之前，則臣心始斷然以此輩爲逆。大訓親製之日，臣達心中所擬議五條，有曰不但汚聖躬雲者，果如俄者懇惻之聖敎矣。朴文秀庚子前後之說，實用臣言，而其所達者錯雜矣。臣等則知其脈理，故卽此可以分界，而只泛曰庚子前後，則後世何以知之乎？果無味矣。上曰，然乎？若無味，則非大訓之意也。朴文秀、李宗城所達，亦聞卿與閔亨洙酬酢之言云矣。在魯曰，□□出後，臣則其時帳殿，以爲其曰庚子仲夏者，明是追後僞作□□其時景象而然也。閔亨洙見欺於僞詩，謂之庚子以前者，豈不儱侗乎？顯命曰，閔亨洙豈有儱侗之事乎？乃聞於其兄也。在魯曰，其兄亦豈不儱侗乎？此實由於怳惚見之，未及深究而然矣。顯命曰，其兄，臣則終以爲非矣。上曰，閔亨洙之見欺，予則以爲善矣。因此露出，遂浸□□□□若寢而不露，至於久遠之後，則豈不難處乎？在魯曰，召見諸臣，似好矣。顯命曰，不必召見矣。上曰，一見靈城，猶以爲悔，其可再乎？顯命曰，筵席奏事儘難，天威咫尺，語易差錯，且史官不能□□出去後，亦多追塡者，以此不分明之句語，欲討罪，終非矣。上曰，朴文秀孤竹淸風之說，其可比鏡賊白日等語乎？予不當聞此言矣。且殊常二字，予所不聞，彼史官輩，累次入侍而申飭，可矣。仍曰，此予苦心矣。頃者亦與首揆言之，而卿等亦有兄弟，其弟背兄而去，則其可曰是乎？朴文秀知予苦心，故曰如是處分，然後可明孤竹淸風之心雲，而史官誤記爲可追矣。顯命曰，歷代帝王，兄弟間承統，每有不盡分者。殿下孝悌之心，卓冠百王，凡有不順於景廟者，無不嚴討□□徵夏與福澤事，卽其一也。群下孰不欽仰乎？臣不能畢言，而可以默會於淵衷矣。朴文秀之心，亦欲仰贊聖德，而自稱建□□嚴加處分，則孤竹淸風之敎，愈益光明之意也。以此討罪，終未知其可也。且其言，則請討文秀，而精神，則在於此矣。在魯曰，□□以如此說者也。上曰，無論反噬與反蹴，此輩旣與虎龍同事，則豈可□此題目乎？昨日告文中，其說虎龍處，有曰己巳賤裔，若使諸臣言此，必曰睦賊，而予則不欲明言矣。諸臣之此擧，予實□□常時勉戒，必曰保嗇保嗇，此何大段關係之事，而困予至□□，而必爲召見乎？在魯曰，處分旣定之後，遽有怪說，豈不□□破乎？且朴文秀、李宗城，則旣許引接，而何獨於此，靳許乎？上曰，論斷五人處，書無所不至等語，如何？在魯曰，此則無妨。且以思僞詩之時，則豈非將心等語添入，似好矣。顯命曰，如是言之，則好矣。上曰，三黨皆有逆以下，欲盡刪去矣。顯命曰，旣已始添刪，臣亦有欲達者矣。□□燒案之事，自是稀闊之擧，且此案，實爲戊申亂逆之張本，□□□明非常處分之義耳。在魯曰，右相之言，極是矣。□□□三黨俱有逆雲者，面目殊常，故固已慮之矣。顯命□□推考備忘之前，一邊之人，想必沬血飮泣矣。上笑曰，豐原□□抑揚矣，何至於沬血飮泣乎？卿之所達旣過，而領相所謂一邊者，□□□似驅入於其中故耳。仍添刪大訓，使承旨書之。上曰，□□□事無不足者耶？豐原言之。顯命曰，無不足者矣。其時卽□□兩朝，指肅廟與殿下也。又以將心於景廟，斷五人□□□矣。在魯曰，朴文秀妄發，不可無罪矣。顯命曰，俄者懇□□感歎，而欲以言語，說出此意，則爲說甚難。一言□□人必求罪，此甚可悶，未知文秀所達之果如何，而豈可以此罪之乎？上曰，使予言之，亦果難矣。在魯曰，不罪則無以鎭定故也。上曰，予之今此刪改者，非爲撓攘也。予自見之，亦似如何，故改之，而爲諸臣地至矣，何必召見乎？俄聞首揆之言，若無靈城之事，彼此帖然□復諡事，一邊不以爲言，則靈城事何至深非乎？往諭諸臣，務爲□□爲過激之事，可也。顯命曰，靈城之言，未知如何，而設有妄發，妄發□□罪，必欲論之，則一耳目足矣，何至於累宰相作黨求對乎？□城之求對，比之於辛丑時事，首揆之言終過矣。在魯曰，□□□驚憂之狀，略相似雲爾也。顯命曰，請罪靈城□□□首揆者也。上曰，癸亥反正後庭請，大北其時□□聖敎有曰，予亦參於庭請云云。今此孤竹淸風□□者也。欲以此，罪靈城，則於予當如何？在魯曰，臣與□□□非，言多妄發，烏得無責乎？上曰，殊常字決無□□□注書者，豈可罪之乎？決不當爲之矣。仍命承旨書□□素心，而字句之間，不能通暢，摠論之際，亦近混圇。□□燒案而祛逆，置諸臣於無累，而因句語之不白垂後□□□志，亦豈大處分之意乎？重臣特推之敎，先示此□大訓之下，欲爲附製，伊後思之，莫若釐正乎？原本召問大臣，逐段釐正，從此以往，亂逆莫逃於宇宙，義理夬正於一案，豈□□□□□□□先筵奏□□□□□□訛傳句□□□□□□反歸葛藤，豈有是理，豈有是理？今則辭意□□□□□者賜對，一已誤矣，復何再乎？將此下敎，政院宣諭□□□□□□，而右□□前之奏，不無意焉。求對諸臣，竝從重推考。□□□措辭微稟，循例以稟，亦涉不察。當該承旨，□□□□□□□字，決不刪改，卽爲付標啓下。此後紛鬧□□□□□□□曰，大訓之初□添下者，已出於朝紙，今此大訓□□□□□□□勿爲續出於小報，可也。

○在魯曰，旣不許引接□□□□□□曰，從重推考，於諸臣可謂□□矣。傳曰，筵□□□□□□□大處分之日，又有句語之訛傳者，以致紛紜□□□□□□□，竝從重推考，可也。諸臣退出。已罷漏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