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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遺記/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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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漢 後漢

前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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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始元元年,穿淋池,廣千步。中植分枝荷,一莖四葉,狀如駢蓋,日照則葉低蔭根莖,若葵之衛足,名「低光荷」。實如玄珠,可以飾佩。花葉難萎,芬馥之氣,徹十餘里。食之令人口氣常香,益脈理病。宮人貴之,每遊宴出入,必皆含嚼。或剪以為衣,或折以蔽日,以為戲弄。《楚辭》所謂「折芰荷以為衣」,意在斯也。亦有倒生菱,莖如亂絲,一花千葉,根浮水上,實沉泥中,名「紫菱」,食之不老。帝時命水嬉,遊宴永日。土人進一巨槽,帝曰:「桂楫松舟,其猶重朴;況乎此槽,可得而乘也?」乃命以文梓為船,木蘭為柂。刻飛鵉翔鷁,飾於船首,隨風輕漾,畢景忘歸,乃至通夜。使宮人歌曰:「秋素景兮泛洪波,揮纖手兮折芰荷,涼風淒淒揚棹歌,雲光開曙月低河,萬歲為樂豈雲多!」帝乃大悅。起商台於池上。及乎末歲,進諫者多,遂省薄遊幸,堙毀池台,鵉舟荷芰,隨時廢滅。今台無遺址,溝池已平。

宣帝地節元年,樂浪之東,有背明之國,來貢其方物。言其鄉在扶桑之東,見日出於西方。其國昏昏常暗,宜種百穀,名曰「融澤」,方三千里。五穀皆良,食之後天而死。有浹日之稻,種之十旬而熟;有翻形稻,言食者死而更生,夭而有壽;有明清稻,食者延年也;清腸稻,食一粒歷年不飢。有搖枝粟,其枝長而弱,無風常搖,食之益髓;有鳳冠粟,似鳳鳥之冠,食者多力;有遊龍粟,葉屈曲似遊龍也;有瓊膏粟,白如銀,食此二粟,令人骨輕。有繞明豆,其莖弱,自相縈纏;有挾劍豆,其莢形似人挾劍,橫斜而生;有傾離豆,言其豆見日,葉垂覆地,食者不老不疾。有延精麥,延壽益氣;有昆和麥,調暢六府;有輕心麥,食者體輕;有醇和麥,為麴以釀酒,一醉累月,食之凌冬可袒;有含露麥,穟中有露,味甘如飴。有紫沉麻,其實不浮;有雲冰麻,實冷而有光,宜為油澤;有通明麻,食者夜行不持燭,是苣蕂也,食之延壽,後天而老。其北有草,名虹草,枝長一丈,葉如車輪,根大如轂,花似朝虹之色。昔齊桓公伐山戎,國人獻其種,乃植於庭,雲霸者之瑞也。有宵明草,夜視如列燭,晝則無光,自消滅也。有紫菊,謂之日精,一莖一蔓,延及數畝,味甘,食者至死不飢渴。有焦茅,高五丈,燃之成灰,以水灌之,復成茅也,謂之靈茅。有黃渠草,映日如火,其鏗韌若金,食者焚身不熱;有夢草,葉如蒲,莖如蓍,採之以占吉凶,萬不遺一;又有聞遐草,服者耳聰,香如桂,莖如蘭。其國獻之,多不生實,葉多萎黃,詔並除焉。元鳳二年,於淋池之南起桂台,以望遠氣。東引太液之水。有一連理樹,上枝跨於渠水,下枝隔岸而南,生與上枝同一株。帝常以季秋之月,泛蘅蘭雲鷁之舟,窮晷繫夜,釣於台下。以香金為鉤,䌮絲為綸,丹鯉為餌,釣得白蛟,長三丈,若大蛇,無鱗甲。帝曰:「非祥也。」命太官為鮓,肉紫骨青,味甚香美,班賜群臣。帝思其美,漁者不能復得,知為神異之物。

二年,含塗國貢其珍怪。其使云:「去王都七萬里。鳥獸皆能言語。鷄犬死者,埋之不朽。經歷數世,其家人遊於山阿海濱,地中聞鷄犬鳴吠,主乃掘取,還家養之,毛羽雖禿落更生,久乃悅澤。」

張掖郡有郅族之盛,因以名也。郅奇字君珍,居喪盡禮。所居去墓百里,每夜行,常有飛鳥銜火夾之,登山濟水,號泣不息,未嘗以險難為憂,雖夜如晝之明也。以淚灑石則成痕,著朽木枯草,必皆重茂。以淚浸地即咸,俗謂之「咸鄉」。至昭帝,嘉其孝異,表銘其邑曰「孝感鄉」,四時祭祀,立廟焉。

錄曰:夫心跡所至,無幽不徹,理著於微,冥昧自顯。玄曦回魯陽之戈,嚴霜感匹夫之嘆,在於凡倫,尚昭神跡。況求之精爽,以會蒸蒸之心,木石為之玄感,鳥獸為之馴集。偉元哀號,春花以之改葉;叔通晨興,朝流欻生橫石;辛繕表跡於棲鵉,衛農示德於夢虎。郅氏之行,類斯道焉。按漢昭帝時,有黃鵠下太液池;今雲淋池,蓋一水二名也。宣帝之世,有嘉穀玄稷之祥,亦不說今之所生,豈由神農、後稷播厥之功,抑亦王子所稱,非近俗所食。詮其名,華而不實。及乎飛走之類,神木怪草,見奇而說,萬世之瑰偉也。

漢成帝好微行,於太液池旁起宵遊宮,以漆為柱,鋪黑綈之幕,器服乘輿,皆尚黑色。既悅於暗行,憎燈燭之照。宮中美御,皆服皂衣,自班婕妤以下,咸帶玄綬,簪珮雖如錦綉,更以木蘭紗綃罩之。至宵遊宮,乃秉燭。宴幸既罷,靜鼓自舞,而步不揚塵。好夕出遊。造飛行殿,方一丈,如今之輦,選羽林之士,負之以趨。帝於輦上,覺其行快疾,聞其中若風雷之聲,言其行疾也,名曰「雲雷宮」。所幸之宮,咸以氈綈藉地,惡車轍馬跡之喧。雖惑於微行昵宴,在民無勞無怨。每乘輿返駕,以愛幸之姬寶衣珍食,舍於道傍,國人之窮老者皆歌「萬歲」。是以鴻嘉、永始之間,國富家豐,兵戈長戢。故劉向、谷永指言切諫,於是焚宵遊宮及飛行殿,罷宴逸之樂。所謂從繩則正,如轉圜焉。

帝常以三秋閑日,與飛燕戲於太液池,以沙棠木為舟,貴其不沉沒也。以雲母飾於鷁首,一名「雲舟」。又刻大桐木為虬龍,雕飾如真,以夾雲舟而行。以紫桂為柂枻。及覌雲棹水,玩擷菱蕖,帝每憂輕蕩,以驚飛燕,令佽飛之士,以金鎖纜雲舟於波上。每輕風時至,飛燕殆欲隨風入水。帝以翠纓結飛燕之裙,遊倦乃返。飛燕後漸見疏,常怨曰:「妾微賤,何復得預纓裙之遊?」今太液池尚有避風台,即飛燕結裙之處。

錄曰:夫言端扆拱默者,人君之尊也。是故興居有節,進止有度,出則太師奏登車之禮,入則少師薦升堂之儀,列旌門以周衛,修清宮以宴息。成帝輕南面之位,微遊昵幸,好惑神仙之事,谷永因而抗諫。《書》不云乎:「弗矜細行,終累大德。」斯之謂矣。

哀帝尚淫奢,多進諂佞。幸愛之臣,競以妝飾妖麗,巧言取容。董賢以霧綃單衣,飄若蟬翼。帝入宴息之房,命筵卿易輕衣小袖,示用奢帶修裙,故使婉轉便易也。宮人皆效其斷袖。又曰,割袖恐驚其眠。

後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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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陰貴人夢食瓜甚美。帝使求諸方國。時燉煌獻異瓜種,恆山獻巨桃核。瓜名「穹隆」,長三尺,而形屈曲,味美如飴。父老云:「昔道士從蓬萊山得此瓜,雲是崆峒靈瓜,四劫一實,西王母遺於此地,世代遐絕,其實頗在。」又說:「巨桃霜下結花,隆暑方熟,亦云仙人所食。」帝使植於霜林園。園皆植寒果,積冰之節,百果方盛,俗謂之「相陵」,與霜林之聲訛也。後曰:「王母之桃,王公之瓜,可得而食,吾萬歲矣,安可植乎?」後崩,內侍者見鏡奩中有瓜、桃之核,視之涕零,疑非其類耳。

章帝永寧元年,條支國來貢異瑞。有鳥名鳷鵲,形高七尺,解人語。其國太平,則鳷鵲群翔。昔漢武帝時,四夷賓服,有獻馴鵲,若有喜樂事,則鼓翼翔鳴。按莊周雲「雕陵之鵲」,蓋其類也。《淮南子》云:「鵲知人喜。」今之所記,大小雖殊,遠近為異,故略舉焉。

安帝好微行,於郊坰或露宿,起帷宮,皆用錦罽文綉。至永初三年,國用不足,令吏民入錢者得為官。有琅琊王溥,即王吉之後。吉先為昌邑中尉。溥奕世衰凌,及安帝時,家貧不得仕,乃挾竹簡插筆,於洛陽市傭書。美於形貌,又多文辭棶僦其書者,丈夫贈其衣冠,婦人遺其珠玉,一日之中,衣寶盈車而歸。積粟於廩,九族宗親,莫不仰其衣食,洛陽稱為善筆而得富。溥先時家貧,穿井得鉄印,銘曰:「傭力得富,錢至億庾。一土三田,軍門主簿。」後以一億錢輸官,得中壘校尉。三田一土,「壘」字也;中壘校尉掌北軍壘門,故曰軍門主簿。積善降福,神明報焉。

靈帝初平三年,遊於西園。起裸遊館千間,採綠苔而被階,引渠水以繞砌,周流澄澈。乘船以遊漾,使宮人乘之,選玉色輕體者,以執篙楫,搖漾於渠中。其水清澄,以盛暑之時,使舟覆沒,視宮人玉色。又奏《招商》之歌,以來涼氣也。歌曰:「涼風起兮日照渠,青荷晝偃葉夜舒,惟日不足樂有餘。清絲流管歌玉鳧,千年萬歲喜難逾。」渠中植蓮,大如蓋,長一丈,南國所獻。其葉夜舒晝卷,一莖有四蓮叢生,名曰「夜舒荷」。亦云月出則舒也,故曰「望舒荷」。帝盛夏避暑於裸遊館,長夜飲宴。帝嗟曰:「使萬歲如此,則上仙也。」宮人年二七已上,三六以下,皆靚妝,解其上衣,惟著內服,或共裸浴。西域所獻茵墀香,煮以為湯,宮人以之浴浣畢,使以餘汁入渠,名曰「流香渠」。又使內竪為驢鳴。於館北又作鷄鳴堂,多畜鷄,每醉迷於天曉,內侍競作鷄鳴,以亂真聲也。乃以炬燭投於殿前,帝乃驚悟。及董卓破京師,散其美人,焚其宮館。至魏咸熙中,先所投燭處,夕夕有光如星。後人以為神光,於此地立小屋,名曰「餘光祠」,以祈福。至魏明末,稍掃除矣。

錄曰:明、章兩主,丕承前業,風被四海,威行八區,殊邊異服,祥瑞輻湊。安、靈二帝,同為敗德。夫悅目快心,罕不淪乎情慾,自非遠鑒興亡,孰能移隔下俗。傭才緣心,緬乎嗜欲,塞諫任邪,沒情於淫靡。至如列代亡主,莫不憑威猛以喪家國,肆奢麗以覆宗祀。詢考先墳,往往而載,僉求歷古,所記非一。販爵鬻官,乖分職之本;露宿郊居,違省方之義。成、安二帝,載世雖遠,而亂政攸同。驗之史牒,訊諸前記,迷情狗馬,愛好龍鶴,非明王之所聞示於後也。內窮淫酷,外盡禽荒,取悅耳目,流貶萬世。是以牝妖告禍,漢靈以巷伯傾宗。酒池裸逐之醜,鳴鷄長夜之惑,事由商乙,遠仿燕丹,異代一時,可為悲矣。

獻帝伏皇后,聰惠仁明,有聞於內則。及乘輿為李傕所敗,晝夜逃走,宮人奔竄,萬無一生。至河,無舟楫,後乃負帝以濟河,河流迅急,惟覺腳下如有乘踐,則神物之助焉。兵戈逼岸,後乃以身擁遏於帝。帝傷趾,後以綉拭血,刮玉釵以覆於瘡,應手則愈。以淚湔帝衣及面,潔靜如浣。軍人嘆伏:雖亂猶有明智婦人。精誠之至,幽祇之所感矣。

錄曰:夫丹石可磨,而不可奪其堅色;蘭桂可折,而不可掩其貞芳。伏後履純明之姿,懷忠亮之質,臨危授命,壯夫未能加焉,知死不吝,馮媛之儔也。求之千古,亦所罕聞。

漢興,至於哀、平、元、成,尚以宮室,崇苑囿,而西京始有弘侈,東都継其繁奢,既違採椽不斫之制,尤異靈沼遵儉之風。考之皇圖,求之志錄,千家萬戶之書,台衛城隍之廣,自重門構宇以來,未有若斯之費溢也。孝哀廣四時之房,靈帝修裸遊之館,妖惑為之則神怨,工巧為之則人虐,夷國淪家,可為慟矣!及夫靈瑞、嘉禽、豔卉、殊木,生非其壤,詭色訛音,不稟正朔之地,無涉圖書所記,或緣德業以來儀,由時俗以具質,鹹得而備詳矣。歷覽群經,披求方冊,未若斯之宏麗矣。

郭況,光武皇后之弟也。累金數億,家僮四百餘人,以黃金為器,工冶之聲,震於都鄙。時人謂:「郭氏之室,不雨而雷。」言其鋳鍛之聲盛也。庭中起高閣長廡,置衡石於其上,以稱量珠玉也。閣下有藏金窟,列武士以衛之。錯雜寶以飾台榭,懸明珠於四垂,晝視之如星,夜望之如月。里語曰:「洛陽多錢郭氏室,夜日晝星富無匹。」其寵者皆以玉器盛食,故東京謂郭家為「瓊廚金穴」。況小心畏慎,雖居富勢,閉門優遊,未曾干世事,為一時之智也。

錄曰:夫後族之盛,專挾內主之威,皆以黨嬖強盛,肆囂於天下,妖幸侵政,擅椒房之親。在昔魏冉,富傾嬴國;漢世王鳳,同拜五侯。館第僭於京都,嬙姬麗於宮掖。瑰賂南金,彌玩於王府;緹綉雕文,被飾於土木。高廓洞門,極夏屋之盛;文馬朱軒,窮車服之靡。自古擅驕,未有如斯之例。雖三歸移於管室,八佾陳於季庭,方之為劣矣。郭況內憑姻寵,外專聲厲,遠採山丹之穴,積陶朱、程鄭之產,未足稱其盛歟!曾不恃其戚里,矜其財勢,秉溫恭之正,守道持盈,而自競慎,是可謂知幾其神乎!

劉向於成帝之末,校書天祿閣,專精覃思。夜有老人,著黃衣,植青藜杖,登閣而進,見向暗中獨坐誦書。老父乃吹杖端,煙燃,因以見向,說開闢已前。向因受《洪範五行》之文,恐辭說繁廣忘之,乃裂裳及紳,以記其言。至曙而去,向請問姓名。云:「我是太一之精,天帝聞金卯之子有博學者,下而覌焉。」乃出懷中竹牒,有天文地圖之書:「余略授子焉」。至向子歆,從向受其術,向亦不悟此人焉。

賈逵年五歲,明惠過人。其姊韓瑤之婦,嫁瑤無嗣而歸居焉,亦以貞明見稱。聞鄰中讀書,旦夕抱逵隔籬而聽之。逵靜聽不言,姊以為喜。至年十歲,乃暗誦六經。姊謂逵曰:「吾家貧困,未嘗有教者入門,汝安知天下有《三墳》、《五典》而誦無遺句耶?」逵曰:「憶昔姊抱逵於籬間聽鄰家讀書,今萬不遺一。」乃剝庭中桑皮以為牒,或題於扉屏,且誦且記。期年,經文通遍。於閭里每有覌者,稱雲振古無倫。門徒來學,不遠萬里,或襁負子孫,舍於門側,皆口授經文,贈獻者積粟盈倉。或云:「賈逵非力耕所得,誦經口倦,世所謂舌耕也。」

何休木訥多智,《三墳》、《五典》,陰陽算術,河洛讖緯,及遠年古諺,歷代圖籍,莫不咸誦也。門徒有問者,則為注記,而口不能說。作《左氏膏肓》、《公羊廢疾》、《穀梁墨守》,謂之「三闕」。言理幽微,非知機藏往,不可通焉。及鄭康成鋒起而攻之,求學者不遠千里,嬴糧而至,如細流之赴巨海。京師謂康成為「經神」,何休為「學海」。

任末年十四時,學無常師,負笈不遠險阻。每言:「人而不學,則何以成?」或依林木之下,編茅為庵,削荊為筆,克樹汁為墨。夜則映星望月,暗則縷麻蒿以自照。覌書有合意者,題其衣裳,以記其事。門徒悅其勤學,更以靜衣易之。非聖人之言不視。臨終誡曰:「夫人好學,雖死若存;不學者雖存,謂之行屍走肉耳!」河洛秘奧,非正典籍所載,皆注記於柱壁及園林樹木,慕好學者,來輒寫之。時人謂任氏為「經苑」。

曹曾,魯人也。本名平,慕曾參之行,改名為曾。家財巨億,事親盡禮,日用三牲之養,一味不虧於是。不先親而不食新味也。為客於人家,得新味則含懷而歸。不畜鷄犬,言喧囂驚動於親老。時亢旱,井池皆竭。母思甘清之水,曾跪而操瓶,則甘泉自湧,清美於常。學徒有貧者,皆給食。天下名書,上古以來,文篆訛落者,曾皆刊正,垂萬餘卷。及國難既夷,收天下遺書於曾家,連車継軌,輸於王府。諸弟子於門外立祠,謂曰「曹師祠」。及世亂,家家焚廬,曾慮先文湮沒,乃積石為倉以藏書,故謂曹氏為「書倉」。

錄曰:覌乎劉向顯學於漢成時,才包三古,藝該九聖,懸日月以來,其類少矣。逮乎後漢,賈、何、任、曹之學,並為聖神,通生民到今,蓋斯而已。若顏淵之殆庶幾;關美、張霸,何足顯大儒哉!至如五君之徒,孔門之外未有也,方之入室,彼有慚焉。賈氏之姊,所謂知識婦人鑒乎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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