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傳 (劉敞, 四庫全書本)/卷06

春秋傳 (劉敞)　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傳卷六
　　宋　劉敞　撰
　　僖公
　　十有四年春諸侯城縁陵縁陵者何杞之邑也曷為城之封杞也曷為不曰城杞不與封杞也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文曷為不與諸侯之義不得專封也諸侯之義不得專封則其曰實與之何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者力能救之則救之可也然則杞孰亡之葢淮夷脅之自是封於縁陵諸侯何以不序不足序也其不足序奈何桓徳衰矣師徒不完器用不具城楚丘也衛人忘亡然則非惡諸侯也惡長諸侯者也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於防使鄫子來朝季姬者何吾女也曷為使乎鄫子來朝內辭也非使來朝使來請已也秋八月辛卯沙鹿崩沙鹿者何山也山則曷為不曰山有號有名以名通者不待號可也然則曷為不繫國山不可以繫國山曷為不可以繫國名山大澤不以封諸侯守之沙鹿崩何以書記異也狄侵鄭冬蔡侯𦙝卒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齊楚人伐徐三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盟於牡丘遂次於匡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夏五月日有食之秋七月齊師曹師伐厲八月螽九月公至自㑹季姬歸於鄫己卯晦震夷伯之廟震之者何雷電擊夷伯之廟者也夷伯者何吾大夫也夷氏也伯字也曷為字臣旣死君不忍呼其名子旣死父不忍呼其名何以書記異也因此以見天子至於士皆有廟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士二故徳厚者流光徳薄者流卑是以貴始徳之本也始封必為祖冬宋人伐曹楚人敗徐於婁林十有一月壬戌晉侯及秦伯戰於韓獲晉侯戰而言及者主之者也猶曰晉侯為志乎為此戰也雲爾此偏戰也何以不言師敗績君獲不言師敗績也師雖不敗績而君敗績則書以敗績師雖敗績而君獲則不書敗績重君也君之重重於師師之重重於大夫傳曰晉惠公自秦入於晉背秦之好晉饑乞糴於秦秦輸之秦饑乞糴於晉晉閉之故穆公伐晉晉侯請戰曰寡人不佞能合其衆而不能離君若不還無所逃命秦伯對曰昔君之未入寡人懼之入而未定列寡人憂之今旣定列矣敢不承命晉大夫皆懼戰於韓原獲晉侯以歸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隕石於宋五曷為先言隕而後言石隕石記聞聞其磌然視之則石察之則五是月六鷁退飛過宋都曷為先言六而後言鷁六鷁記聞視之則六察之則鷁徐而察之則退飛君子之於言無所茍而已矣五石六鷁何以書記異也外異不書此何以書告焉爾宋襄公問於周內史叔興父曰是何祥也吉凶安在對曰今茲魯多大喪明年齊有亂君將得諸侯而不終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大夫卒稱名季者字也其稱季友何譏何譏爾譏世卿世卿非禮也言自是世季氏也世卿多矣曷為獨譏乎此因其可譏而譏之此其為可譏奈何言是乃逐昭公者也其諸則冝於此焉正之矣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秋七月甲子公孫茲卒冬十有二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邢侯曹伯於淮
　　十有七年春齊人徐人伐英氏英氏者何國也夏滅項孰滅之公滅之曷為不言公滅之內大惡諱也內大惡則曷為或諱或不諱或以為諱或不以為諱曷為或以為諱或不以為諱或以為恥或不以為恥諱者非諱其實也諱其義也秋夫人姜氏㑹齊侯於卞傳曰為滅項故夫人姜氏㑹齊侯於卞參譏之九月公至自㑹冬十有二月乙亥齊侯小白卒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衛人邾人伐齊傳曰伐齊以納公子昭也伐齊以納公子昭則何以不曰納齊公子昭於齊不與納也曷為不與納諸侯失國諸侯納之正也有其實者居其名無其實者不得居其名有其名者享其功無其名者不得享其功納公子昭非正也納公子昭之為非正奈何齊桓公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無子桓公好內多內寵內嬖如夫人者六人長衛姬生無虧小衛姬生元鄭姬生昭葛嬴生潘密姬生商人宋華子生雍六人者莫之適立桓公死六人者皆欲為後國人立無虧昭出奔宋宋襄公率諸侯伐齊納焉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貴鈞以年年鈞以徳納公子昭非正也夏師救齊五月戊寅宋師及齊師戰於甗齊師敗績戰而言及者主之者也猶曰宋師為志乎為此戰也雲爾狄救齊秋八月丁亥葬齊桓公傳曰桓公卒五公子爭立豎刁易牙亂乎內十有一月而後葬冬邢人狄人伐衛狄不言人此其言人何人狄所以狄邢也狄邢則何以人狄言邢之與狄猶一體也邢之與狄猶一體奈何邢親狄而殘衛以放滅國邢無親矣以是為一體也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執滕子嬰齊嬰齊何以名執而名者不反之辭也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於曹南曹南者何曹之南也曹人在焉其曰曹南何君不出而大夫行故曰曹南也鄫子㑹盟於邾其言㑹盟何㑹盟者約盟而往㑹也已酉邾人執鄫子用之用之者何或曰葢叩其鼻以血社也或曰殺之也春秋諸侯死不以其道名鄫子何以不名略之也曷為略之言鄫子之所以放乎死者自取之也其自取之奈何葢私乎季姬者也季姬許嫁邾鄫子請焉故曰愛人不愛反其仁敬人不敬反其禮為人君不可不慎也反求諸己而已矣秋宋人圍曹衛人伐邢冬㑹陳人蔡人楚人鄭人盟於齊梁亡此未有言伐者其言梁亡何自亡也其自亡奈何魚爛而亡也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處民罷而弗堪則曰某冦將至乃溝公宮曰秦將襲我民懼而潰秦遂取梁
　　二十年春新作南門新作者何更舊也南門者何法門也新作南門何以書譏何譏爾譏不務公室也其謂南門何南非一門也庫門天子皋門雉門天子應門夏郜子來朝五月乙巳西宮災西宮者何小寢也小寢則曷為謂之西宮有西宮則有東宮矣魯子曰以有西宮亦知諸侯之有三宮也西宮災何以書記災也鄭人入滑秋齊人狄人盟於邢冬楚人伐隨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衛宋人齊人楚人盟於鹿上夏大旱何以書記災也秋宋公楚子陳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㑹於盂楚何以稱子以其先諸侯不可不曰楚子也其先諸侯何也諸侯莫能宗中國推楚子使當中國賤之也執宋公以伐宋孰執之楚子執之曷為不言楚子執之諸侯皆在是分惡於諸侯也分惡於諸侯者何猶曰非獨楚人詐也諸侯與有貶焉非獨諸侯賤也宋公與有罪焉宋襄公合諸侯以求伯以力為之納齊孝公執滕子嬰齊圗曹之君㑹楚成王公子目夷諌曰小國爭盟必亡盍姑內省徳乎無闕而後動襄公不聽襄公之求伯也至於辱而已矣冬公伐邾楚人使冝申來獻㨗使冝申者楚子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為執宋公貶宋公與楚子期以乗車之㑹公子目夷曰楚夷國也彊而無義請君以兵車之㑹往宋公曰吾與之約以乘車之㑹自吾為之自我墮之不可終以乘車之㑹往楚人果伏兵車執宋公以伐宋宋公謂公子目夷曰子歸守國矣國子之國也吾不從子之言以至於此公子目夷復曰君雖不言國國固臣之國也於是歸設守械而守國楚人謂宋人曰子不與我國吾將殺子君矣宋人應之曰吾賴社稷之神靈吾國已有君矣楚人知雖殺宋公猶不得宋國於是釋宋公宋公釋乎執走之衛公子目夷復曰國為君守之君何為不入然後逆襄公歸此葢㨗乎宋也曷為不曰宋㨗不與㨗乎宋也曷為不與㨗乎宋㨗者軍獲也中國於四裔則有㨗諸侯於天子則有獻㨗非四裔無所㨗非天子雖㨗不獻也十有二月癸丑公㑹諸侯盟於薄釋宋公執未有言釋之者此其言釋之何公與為爾也公與為爾奈何公與譏爾也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須句夏宋公衛侯許男滕子伐鄭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戰於升陘何以不言師敗績戰而不言師敗績者敗在內也師敗績不言及之者恥也邾人報須句公禦之小邾師而不設備臧文仲諌曰國無小不可易也無備雖衆不可恃也詩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氷又曰敬之敬之天惟顯思命不易哉先王之明徳猶無不難也無不懼也況我小國乎君亦無謂邾小蠭蠆有毒而況國乎弗聽戰於升陘我師敗績冬十有一月已巳朔宋公及楚人戰於宋師敗績戰而言及之者主之者也猶曰宋公為志乎為此戰也雲爾宋公與楚人期戰於之陽大司馬固諌曰天之棄商久矣君將興之弗可赦也已弗聽宋人旣成列楚人未旣濟有司復曰彼衆我寡請迨其未畢濟而擊之宋公曰不可吾聞之也君子不厄人我雖喪國之餘寡人不忍行也旣濟未畢陳有司復曰請迨其未畢陳而擊之宋公曰不可吾聞之也君子不鼓不成列已陳然後鼓之宋師大敗宋公之愛人也則無以異於殺之爾其信人也則亦無以異於殺之爾故曰善戰者服上刑連諸侯者次之闢草萊任土地者次之宋襄公有二焉
　　二十有三年春齊侯伐宋圍緡夏五月庚寅宋公茲父卒秋楚伐陳冬十有一月杞子卒杞其稱子者何也貶曷為貶以其用夷禮貶然則孰貶之天子貶之何用知其天子貶之非天子不制度不議禮不考文春秋之進賢也不記實其退不肖也不亂名然則杞之名何也公也杞何以稱公王者之後稱公杞夏之後也宋殷之後也王者必將二王之後行其正朔報其禮樂以賔於天子尊賢之義也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夏狄伐鄭秋七月冬天王出居於鄭王者無外其曰出居於鄭何王自出也王自出奈何襄王之為世子也母弟曰帶有寵於惠後惠後愛之惠王許立焉齊桓公是以㑹諸侯於首止惠王崩帶不得立作亂而出奔十年王召而復之則又以狄攻王王御士將禦之王曰先後其謂我何寧使諸侯圗之於是出居於鄭以是為非一天下之道也此其為非一天下之道奈何曰舜之於象也封之有庳天子使吏治其政而納其貢稅象不得有為於其國源源而來富貴之爾親愛之爾此道之謂也晉侯夷吾卒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衛侯燬滅邢衛侯燬何以名賤之也曷為賤之誘滅也其誘滅奈何衛侯將伐邢禮至曰不得其守國未可望也我請使昆弟仕之乃仕於邢衛師至邢邢大夫巡城二禮掖之以赴於外而殺之遂滅其國故君子疾其誘滅也使人之臣反其君猶臣人而反其君者也夏四月癸酉衛侯燬卒宋蕩伯姬來逆婦宋蕩伯姬者何內女也蕩氏之母也婦者縁姑言之辭也婦人不專行姑無為婦逆者宋蕩伯姬來逆婦非禮也然則何以書以公之自主之也諸侯嫁女於大夫主大夫以與之公之自主之非禮也宋殺其大夫秋楚人圍陳納頓子於頓其言納何言納者與納也曷為與納諸侯失國諸侯納之正也何以不言遂圍陳所以納頓子也然則曷為不言以師親之者也葬衛文公冬十有二月癸亥公㑹衛子莒慶盟於洮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㑹莒子衛𡩋速盟於向齊人侵我西鄙公追齊師至酅弗及追之者何逐之也其言弗及何弗者遷辭也為畏而弗敢及使若不及然齊師者齊人也其稱師何為公之弗敢及張之也然則何言爾譏畏也議畏奈何天子有道守在四夷諸侯有道守在四鄰聞以百里為政乎天下者矣未聞以千乘畏人者也夏齊人伐我北鄙衛人伐齊公子遂如楚乞師乞者何卑辭也曷為以外內同若辭重師也曷為重師師出不正反戰不正勝也秋楚人滅䕫以䕫子歸䕫子何以不名著力不足也其為力不足奈何楚人謂䕫曰何以不祀祝融與鬻熊䕫子對曰吾先君熊摯有疾鬼神弗赦而自竄於夔吾是以失楚又何祀焉楚人疾其言伐䕫滅之以䕫子歸冬楚人伐宋圍緡公以楚師伐齊取穀冬公至自伐齊
　　二十有七年春杞子來朝夏六月庚寅齊侯昭卒秋八月乙未葬齊孝公乙巳公子遂帥師入杞冬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宋此楚子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蠻夷也而亟病中國人楚子亦所以人諸侯也曷為人諸侯諸侯莫能宗中國推楚子使伯中國所惡乎宋者以善於晉侯重耳者也十有二月甲戌公㑹諸侯盟於宋此圍宋也曷為地以宋㑹所以平宋也然則何言爾成公意也
　　二十有八年春晉侯侵曹晉侯伐衛曷為再言晉侯侵一事也伐一事也公子買戍衛不卒戍刺之其言不卒戍刺之何譏何譏爾刺之為不卒戍也公子買戍衛則曷為不卒戍辟晉也然則曷為戍衛衛不禮於晉絶晉而與楚刺之者何殺之也殺之則曷為謂之刺之內諱殺大夫謂之刺之猶曰以道殺之也以道殺之則其曰刺之何刺者與衆殺之者也一刺曰訊羣臣再刺曰訊羣吏三剌曰訊萬民楚人救衛三月丙午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其稱侯以執何稱侯以執者伯討也此其為伯討奈何曹共公為無道逺君子而近小人服赤芾者三百也其言畀宋人何與宋人也晉侯執曹伯則曷為與宋人為譎也其為譎奈何晉侯之為公子也有徳於宋楚楚人圍宋殆矣宋請救於晉勿救則怨在宋救之則怨在楚先軫曰然則我執曹伯而畀宋人且分其田楚人愛曹必釋宋而從我我與之戰而後圗之於是執曹伯以畀宋楚人怒夏四月己巳晉侯齊師宋師秦師及楚人戰於城濮楚師敗績戰而言及之者主之者也猶曰晉侯為志乎為此戰也雲爾楚人者楚師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是大夫得臣之師也何惡乎大夫得臣楚子曰晉侯在外十九年矣而得晉國是天建之也而又有明徳天不可廢徳不可敵令之還師得臣不可楚子怒少與之師得臣從晉侯晉侯退三舍而止楚衆欲還得臣又不可戰於城濮楚師大敗楚於是殺得臣楚殺其大夫得臣稱國以殺大夫者罪累上也此殺有罪其以累上之辭言之何惡楚子也何惡乎楚子知其不可使也而不能勿使知其不可敵也而不能勿敵是以棄其師之道也衛侯出奔楚失國而名者別二君也衛有君矣衛侯何以不名賢衛子也賢衛子則何以不名言叔武之不有其國也叔武者曷為者也衛侯之弟也攝君之事而不處其位載君之徳而不私其名上治之天子下治之諸侯以求反衛侯於國是以稱之衛子也五月癸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衛子莒子盟於踐土陳侯如㑹其言如㑹何如㑹赴㑹也公朝於王所曷為不言公如京師天子在是也是非京師也則天子曷為在是天子來是也曷為不言天子來是天子以天下為家來是雖微猶可言也六月衛侯鄭自楚復歸於衛衛侯鄭何以名貶曷為貶殺叔武也衛侯曷為殺叔武叔武治反衛侯衛侯驅而入射叔武而殺之其言歸何易也其易奈何叔武在內也衛元咺出奔晉陳侯欵卒秋杞伯姬來公子遂如齊冬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陳子莒子邾子秦人於溫天王狩於河陽狩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天王狩於河陽非狩也何言乎非狩晉侯召王以諸侯見葢託於狩以至河陽也孔子曰晉文公譎而不正此之謂也壬申公朝於王所晉人執衛侯歸之於京師稱人以執者非伯討也衛侯殺叔武何以不得為伯討衛之禍文公為之也文公為之奈何文公逐衛侯而立叔武使人兄弟相疑放乎殺母弟者文公為之也然後治之晚矣曷為或言歸於或言歸之於歸於者正也歸之於者不正也此其為不正奈何文公使元喧與衛侯訟文公右元咺刖衛大夫鍼莊子殺士榮然後執衛侯歸之於京師文公之聽也已頗右者葢君臣無獄諸侯不專殺衛元咺自晉復歸於衛其言復歸何大夫無復復者位已絶也已絶而復惡也惡則其言歸何易也其易奈何以文公為之主也諸侯遂圍許曹伯襄復歸於曹曹伯襄何以名貶曷為貶其歸之道非所以歸也非所以歸者何紿也其紿奈何曹伯執乎晉而未反晉侯有疾使其豎侯獳貨筮史曰以曹為解晉侯恐自是反曹伯遂㑹諸侯圍許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盧來介葛盧者何附庸之君也何以名貶曷為貶用夷禮也其言來何來朝也公在外則何以言來接焉爾公至自圍許夏六月公㑹王人晉人宋人齊人陳人蔡人秦人盟於翟泉是稱人皆微者與非微者也王子虎晉狐偃宋公孫固齊國歸父陳轅濤塗秦小子憖之盟也則其稱人何翟泉在王城之內諸侯之大夫入天子之境雖貴曰士陪臣也而盟於天子之側自此始是以貶也其餘從同同秋大雨雹何以書記災也冬介葛盧來此得見乎公矣何以不言朝不成朝也其不成朝奈何葢以夏變乎夷者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夏狄伐齊秋衛殺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稱國以殺大夫者罪累上也何言乎及公子瑕以罪及之也公子瑕元咺之厚也衛侯鄭歸於衛衛侯鄭何以名貶曷為貶其始復也殺叔武矣其又復也殺元咺及公子瑕是暴戾而無親也則其言歸何易也其易奈何晉人執衛侯歸之於京師使醫酖之不死臧文仲言於僖公曰臣聞之班相恤也乃能有親夫晉人酖衛侯不死亦不討其使者諱而惡殺之也有諸侯之請必免之君盍請衛侯以示親於諸侯且以動晉夫晉新得諸侯使亦曰魯不棄其親不亦可乎公說納玉於王與晉侯皆十㲄自是免衛侯此復歸也何以不言復不與復也曷為不與復賊殺其親則正之放弒其君則殘之內外亂鳥獸行則滅之三王之政也晉人秦人圍鄭介人侵蕭冬天王使宰周公來聘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遂者何生事也大夫無遂事遂而冝權也此其為權奈何晉文公執曹伯班其所侵地於諸侯曰後至者勿頒公子遂聘於周自周遂之晉為諸侯先魯於是取濟西田復周公之守
　　三十有一年春取濟西田孰取之吾故也取邑必繫國取邑不繫國非也取附庸也取田必繫國取田不繫國吾故也非外取之也公子遂如晉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曷為或言三卜或言四卜三卜禮也四卜非禮也三卜何以禮四卜何以非禮求吉之道三郊用正月上辛郊用正月上辛則曷為卜或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吉則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不吉則又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如不吉則不郊夏后氏以建寅為正商人以建丑為正周人以建子為正王者必以其正月郊王者必以其正月郊則曷為三卜卜郊非禮也卜郊何以非禮魯郊非禮也魯郊何以非禮天子祭天諸侯祭土天子有方望之事無所不通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內者則不祭也曷為或言免牲或不言免牲免牲禮也不免牲非禮也免牲何以禮不免牲何以非禮郊者歳事也六月上甲始庀牲十月上甲始繫牲帝牲必在滌三月如不從則免矣曷為或言牲或言牛中禮曰牲不中禮曰牛何以則中禮何以則不中禮夏后氏𤣥牡商人白牡周人騂牡天地之牛角繭栗宗廟之牛角握賔客之牛角尺猶三望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則曷祭祭星辰山川曷為祭星辰山川星辰民所瞻仰也山川民所取財用也其守為諸侯猶三望何以書譏何譏爾譏不郊而望祭也秋七月冬杞伯姬來求婦其言婦何縁姑言之之辭也婦人不專行杞伯姬來求婦非禮也姑無自求婦者也狄圍衛十有二月衛遷於帝丘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夏四月己丑鄭伯㨗卒衛人侵狄秋衛人及狄盟何以不地地於狄也冬十有二月己卯晉侯重耳卒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齊侯使國歸父來聘夏四月辛巳晉人及姜戎敗秦於殽何言乎晉人及姜戎別晉人於姜戎也曷為別晉人於姜戎襄公親之也襄公親之則其稱人何貶曷為貶君在殯孤無外事襄公墨衰而即戎葢自是晉始墨此秦人也其謂之秦何夷狄之也曷為夷狄之前此者秦晉圍鄭鄭伯使燭之武夜出見秦伯請平秦伯許之及與鄭盟引師而去之使杞子逢孫楊孫戍之及鄭伯㨗未葬晉侯重耳卒杞子使告於秦曰鄭人使我掌其北門之管若潛師以來國可得也秦伯訪諸蹇叔蹇叔曰勞師以襲逺非所聞也師勞力竭逺主備之無乃不可乎師之所為鄭必知之勤而無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誰不知秦伯辭焉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師於東門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見師之出而不見其入也秦伯怒使謂曰爾何知中夀爾墓之木拱矣蹇叔之子與師哭而送之曰晉人禦師必於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後皋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風雨也必死是間吾收爾骨焉子揖師而行髙者鄭商也遇之矯以鄭伯之命而犒師焉且使遽告於鄭鄭人使視客館則束載厲兵秣馬矣鄭人逐三大夫者而修守備孟明曰鄭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圍之不繼吾其還也遂入滑而還滑者晉之與國也晉先軫曰秦違蹇叔而以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敵不可縱興姜戎要而擊之殽匹馬隻輪無反者秦之所以為狄與人之臣而謀其君利人之喪而襲其國弱人之孤而死其親背大臣而與小臣圖事貪得地而棄其師者也癸巳葬晉文公狄侵齊公伐邾取訾婁秋公子遂帥師伐邾晉人敗狄於箕冬十月公如齊十有二月公至自齊乙巳公薨於小寢小寢者何燕寢也男子不絶於婦人之手婦人不絶於男子之手以齊終也薨於小寢非正也隕霜不殺草李梅實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不時也晉人陳人鄭人伐許





　　春秋傳卷六
<經部,春秋類,劉氏春秋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