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95年度台上字第4363號刑事判決

最高法院95年度台上字第4363號刑事判決
2006年8月10日
2006年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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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字號】最高法院 95 年台上字第 4363 號刑事判決
【裁判日期】 民國 95 年 08 月 10 日
【裁判案由】 強盜殺人
【裁判全文】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九十五年度台上字第四三六三號
上　訴　人　乙○○
　　　　　　甲○○
上列上訴人等因強盜殺人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台中分院中華
民國九十五年四月十八日第二審更審判決（九十五年度上重更㈡
字第八號，起訴案號：台灣台中地方法院檢察署九十三年度偵字
第四０七四、七二七六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甲○○因積欠地下錢莊債務，且缺錢花用
，又知悉黃庭、楊碧霞夫婦素有財力，乃起意強盜，於民國九十
三年一月七日上午八時三十四分許，聯絡上訴人乙○○至台中市
○區○○路○段○○○○○號住處，謀議以強暴方式強取黃庭夫
婦之財物。乙○○因與黃庭夫婦為舊識，亦知其家境富裕，遂與
甲○○共同基於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之犯意聯絡，於同日中午十
二時許，騎機車搭載甲○○，攜帶手套二雙及長約十五至二十公
分之西瓜刀一把（均未扣案），並至台中市水湳市場附近五金行
購買膠帶及Ｖ型小剪刀（未扣案），再前往台中市○○路黃庭夫
婦住處附近，將機車停放在小巷中，以避免遭人認出車牌。同日
下午一時許，乙○○、甲○○至同路○○號○樓黃庭住處，楊碧
霞聞聲開門，認出乙○○係舊識，邀其進入客廳內。乙○○、甲
○○佯與黃庭夫婦聊天，一同觀看「再見阿郎」電視節目（播出
時間為十三時至十四時）。至下午二時許，該電視節目播畢，黃
庭起身切換頻道時，乙○○即藉口其朋友「阿彬」生病需錢，向
黃庭借用新台幣（下同）五十萬元，並取出預藏之西瓜刀抵住其
頸部，要求付錢，黃庭答稱沒有錢並加反抗，乙○○、甲○○乃
共同基於殺人之犯意聯絡，由乙○○持西瓜刀猛割黃庭之頸部多
次，直至黃庭不支倒地。此時，楊碧霞轉身欲進臥房內打電話報
警，甲○○即抓住楊碧霞，以Ｖ型小剪刀及客廳櫥櫃上取得之美
工剪刀刺殺其頭部、頸部及背部多刀，楊碧霞亦受傷倒地。刺殺
過程中，乙○○、甲○○分持西瓜刀、剪刀對黃庭、楊碧霞之手
臂等部位為平行之切割，逼其說出財物放置處，但未得逞。嗣甲
○○見楊碧霞仍有輕微呼救聲，復將美工剪刀插入楊碧霞頸部，
並摀住口鼻至斷氣為止，剪刀則留於其頸部未拔出。而黃庭倒地
後仍有掙扎，乙○○即以膠帶自其嘴部以下包括手、腳，予以反
綁；甲○○轉身見遭綑綁之黃庭尚有氣息，遂以Ｖ型小剪刀再刺
殺其胸部一下。黃庭因而受有前額六公分切割傷、右唇外側三至
四點五公分切割傷、右側下巴橫向三點五公分擦傷、下頜部多處
切割傷最長達十公分、左嘴角外側三十四公分之Ｘ形切割傷、左
耳下部二點五乘六公分銳器傷；肚臍上方十四公分處一點三乘零
點二公分穿刺傷、左乳頭上方二點五公分處零點二乘零點五公分
穿刺傷、右後腸骨脊上十公分穿刺傷、舌骨下方二十公分穿刺切
割傷、左手食指、中指、小指基部各有平行一公分切割傷、左食
指、中指分岔部有三公分割傷、右手手腕多處切割傷（食指、中
指、無名指及小拇指基部各有一公分切割傷，無名指中段一點五
公分切割傷、手背八公分深零點五至一公分切割傷並傷及伸指肌
腱、手背近有三道斜面切面切傷分別為三公分、二公分及二點五
公分）之傷害，因氣管遭切斷引起出血性休克，當場死亡。楊碧
霞則受有頭部切割傷二十一公分、頸部上六公分處五公分淺切割
傷、頸部右後方六公分及五公分平行傷口、左耳下部一點三乘零
點五公分穿刺傷，左後肩胛內側部下緣、肩頸部向下十二公分處
有二點三乘零點五公分穿刺傷，背側中線左側二點三乘零點五公
分穿刺傷、左手腕部五公分及二點五公分環形切割傷、左手掌基
部創五點五乘零點五公分、左手背切割創零點二乘五公分、右手
指部二點二乘零點三公分之傷害，因全身多處切割及穿刺傷引起
出血性休克死亡。乙○○、甲○○行兇後，隨即搜刮黃庭身上及
屋內之現金，得款約一萬二千餘元，然後在廚房內清洗身上沾染
之血跡，並將西瓜刀、手套及沾血之乙○○外套等物裝在塑膠袋
內，由乙○○騎機車搭載甲○○至台中市北屯區太原北路及旱溪
西路口，將該塑膠袋丟入橋下。再至台中市十甲東路附近之公園
內，朋分贓款；於回程時，甲○○發現Ｖ型小剪刀仍放在其外套
口袋內，行經台中市華美西街與陜西四街口時，將之丟入大排水
溝中。同日下午五時三十分許，余秀枝、鄒金鳳發覺黃庭夫婦陳
屍家中，報警處理，經警循線查獲等情。係以上開事實，已迭據
甲○○在警詢及偵查中坦承不諱，乙○○除否認下手殺人外，對
其餘各節亦供認綦詳。而黃庭、楊碧霞受有前述傷害，黃庭並因
氣管遭切斷，楊碧霞則因全身多處切割傷及穿刺傷，均引起出血
性休克，當場死亡，業經台灣台中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督同法
醫師相驗及解剖、鑑定明確，有勘驗筆錄、相驗屍體證明書、驗
斷書、相驗照片、解剖屍體照片、法務部法醫研究所鑑定書、內
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鑑驗書、台中市警察局第五分局水湳派出
所刑事案件相驗報告書、處理相驗案件初步調查報告暨報驗書足
稽。復有台中市警察局現場勘查報告、現場勘查圖、刑事案件證
物採驗紀錄表、搜索扣押筆錄、通聯紀錄、電話監聽譯文、車籍
作業系統查詢認可資料、上訴人等繪製之兇器樣式圖、０一０七
專案路口監視畫面照片、現場模擬錄影帶、光碟片及照片等件，
暨扣案之美工剪刀可證。又依證人即台中市警察局刑警隊鑑識組
巡官洪再德所述關於黃庭、楊碧霞之陳屍位置、屍體狀況、現場
血跡踐痕、血跡動線及分布情形、上訴人等遺留現場之跡證等情
況，參酌法務部法醫研究所鑑驗結果，黃庭、楊碧霞均遭二種以
上不同之兇器所刺殺，研判係二人共同實行加害行為，核與甲○
○供述之作案過程相符。上訴人等既於事前共謀行劫，並攜帶西
瓜刀、Ｖ型小剪刀，另在現場取得美工剪刀，使用三種不同兇器
行兇；黃庭、楊碧霞身上之切割傷、擦傷、銳器傷、穿刺傷、割
傷多達三十處，顯係上訴人等各持兇器分工加害所致，不可能一
人單獨為之。倘乙○○未下手殺人，何以其身上沾染大量血跡，
穿著之外套須予丟棄？且原審審理時，上訴人等以證人之身分具
結陳述並交互詰問，甲○○仍證稱乙○○確持西瓜刀殺害黃庭屬
實，與其先前之陳述一致，與事實亦相符合。乙○○否認下手殺
人，辯稱黃庭夫婦係甲○○持三種不同之兇器所殺害等語，不足
採信。再，黃罔市（經營自助餐店）之子余國源於案發當日中午
十二時二十分許，曾送便當至黃庭住處，並未發現異狀，至下午
三時三十分許，黃罔市攜帶拜拜之貢品（肉粽及雞腿）欲送黃庭
夫婦食用，因其住處門戶反鎖，乃將貢品掛於門鎖上；迨黃罔市
之女余秀枝送晚餐便當時，貢品仍掛在門鎖上，遂推門進入，發
現黃庭夫婦陳屍客廳內，已據余秀枝結證明確。上訴人等亦供稱
案發當日下午一時許抵黃庭住處，動手殺害黃庭夫婦之時間，係
電視節目播畢之「下午二時許」，而於搜刮財物時，黃罔市曾前
往黃庭住處敲門，未予回應等情無訛。法務部法醫研究所鑑定書
亦研判黃庭係飯後兩小時遭殺害，綜合證人即被害人之子黃顯榮
、台中市警察局第五分局偵查員陳春霖之證言以觀，上訴人等殺
害黃庭夫婦之時間，係當日下午二時許至三時三十分間，至為明
灼，其犯行均堪認定。為其所憑之證據及認定之理由。復以：甲
○○嗣否認持Ｖ型小剪刀刺殺黃庭之胸部部位，辯稱其在警詢中
所為此部分之自白，係出於警方之要脅等語。惟乙○○以膠帶綑
綁黃庭後，甲○○見黃庭仍有氣息存在，即以Ｖ型小剪刀刺殺其
胸部等情，亦為甲○○在偵查及第一審法院坦承之事實。且本件
警方係先查獲乙○○，乙○○供稱黃庭胸部之傷口係甲○○所刺
殺；甲○○到案時，警方依乙○○陳述之內容予以詢問，甲○○
亦承認黃庭胸口之刀傷係其刺殺，警方未予刑求等情，復據證人
即警員張承瑞結證屬實，核與乙○○供述之情節相符。甲○○所
辯自無可取。又乙○○行兇過程中，如何造成自己手指受傷？本
件是否另有綽號「阿彬」之男子參與犯罪之謀議，均不影響乙○
○應負之責任，證人陳春霖所為關於此部分之證言，尤難據為有
利於乙○○之證明。甲○○嗣否認行兇時凌虐被害人，與事實不
符，亦屬飾卸之詞。俱於理由內說明及指駁綦詳。核上訴人等所
為，係犯刑法第三百三十二條第一項之強盜而故意殺人罪。上訴
人等就本件犯行有犯意聯絡、行為分擔，均為共同正犯；其以一
行為接續強盜而殺害黃庭、楊碧霞，為想像競合犯，應從一重處
斷。公訴人認上訴人等係基於概括之犯意連續殺人，尚有誤解，
應併指明。爰撤銷第一審之不當判決，適用刑法第二十八條、第
三百三十二條第一項、第五十五條、第三十七條第一項等規定，
論上訴人等以強盜而故意殺人罪，審酌上訴人等不思努力工作，
謀議強盜殺人，對年老之被害人痛下殺手，作案過程中並加以凌
虐，手段凶殘，泯滅人性，危害社會治安至鉅，乙○○事後毫無
悔意等一切情狀，認有與社會永久隔離之必要，爰均量處死刑，
褫奪公權終身。上訴人等供犯罪所用之手套，西瓜刀及Ｖ型剪刀
等物均未扣案，上訴人等復供稱已丟棄而滅失，故不予沒收。查
原判決論處上訴人等罪刑，已綜合卷內有利或不利之證據資料，
逐一斟酌論列，所為證據之取捨及其證明力之判斷，亦無悖於經
驗法則與論理法則。經核於法並無違誤。上訴人等衹因缺錢花用
，罔顧人命，殺人劫財，惡性重大，妨礙安寧秩序，罪無可逭，
本院再三斟酌，求其生而不可得，爰維持原判決所處之刑。又原
審審理時，係指定何崇民律師及公設辯護人王金陵分別為乙○○
、甲○○辯護，已充分保障上訴人等防禦權之行使（公設辯護人
王金陵亦係甲○○在原審更㈠審之指定辯護人），並無甲○○上
訴意旨所稱其辯護人未了解案情，不能作出最佳辯護之情事。甲
○○其餘上訴意旨否認以Ｖ型小剪刀刺殺黃庭之胸部部位；乙○
○上訴意旨否認下手殺人，均執其陳詞辯解，漫就原審採證認事
職權之適法行使，及判決內已明白論斷之事項，憑己見任意爭執
，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六條第一項，判決如主文
。
中 華 民 國 九十五 年 八 月 十 日
最高法院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官 紀 俊 乾
法官 黃 正 興
法官 陳 東 誥
法官 郭 毓 洲
法官 韓 金 秀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九十五 年 八 月 十四 日
J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三百三十二條：
犯強盜罪而故意殺人者，處死刑或無期徒刑。
犯強盜罪而有下列行為之一者，處死刑、無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
期徒刑：
一 放火者。
二 強制性交者。
三 擄人勒贖者。
四 使人受重傷者。
資料來源：司法院法學資料檢索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