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五經語類 (四庫全書本)/卷49
朱子五經語類 卷四十九 |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四十九
錢塘程川撰
書九
周書二
近諸孫將旅獒來讀是時武王已八十餘歲矣太保此書諄諄如教小兒相似若自後世言之則為非所宜言不尊君矣銖問人不易物之易合如字合作去聲曰㸔上文意則當作如字讀但德盛不狎侮又難説又問志以道寧言以道接接字如何曰接者酬應之謂言當以道酬應也志我之志言人之言
〈董銖錄旅獒〉
人不易物惟德其物易改易也言人不足以易物惟德足以易物德重而人輕也人猶言位也謂居其位者如寶玉雖貴若有人君之德則所錫賚之物斯足貴若無其德則雖有至寶以錫諸侯亦不足貴也〈沈僴錄旅獒〉
林聞一問周公代武王之死不知亦有此理否曰聖人為之亦須有此理
〈錢木之錄字子山普陵人丁巳所聞先生六十八歲池錄卅六卷中〉
〈金縢〉
是有丕子之責於天責如責侍子之責周公之意雲設若三王欲得其子服事於彼則我多才多藝可以備使令且留武王以鎮天下也
〈萬人傑錄金縢〉
成王方疑周公二年之間二公何不為周公辨明若天不雷電以風二公終不進説矣當是時成王欲誚周公而未敢葢周公東征其勢亦難誚他此成王雖深疑之而未敢誚之也若成王終不悟周公須有所處矣
〈萬人傑錄金縢〉
問周公作鴟鴞之詩以貽成王其辭艱苦深奧不知成王當時如何理㑹得曰當時事變在眼前故讀其詩者便知其用意所在自今讀之旣不及見當時事所以謂其詩難曉然成王雖得此詩亦只是未敢誚公其心未必能遂無疑及至雷風之變啟金縢之書後方始釋然開悟先生卻問必大曰成王因何知有金縢後去啟之必大曰此二公贊之也又問二公何故許時不説若雷不響風不起時又如何必大曰聞之呂公著雲此見二公功夫處二公在裏面調䕶非一日矣但他人不得而知耳曰伯恭愛説一般如此道理必大問其説畢竟如何曰是時周公握了大權成王自是轉動周公未得便假無風雷之變周公亦須別有道理李懐光反其子璀告德宗曰臣父能危陛下陛下不能制臣父藉此可見當時事勢然在周公之事則不過使成王終於省悟耳
〈吳必大錄金縢〉
大誥一篇不可曉據周公在當時外則有武庚管蔡之叛內則有成王之疑周室方且岌岌然他作此書決不是備禮茍且為之必欲以此聳動天下也而今大誥大意不過説周家辛苦做得這基業在此我後人不可不有以成就之而已其後又卻專歸在卜上其意思緩而不切殊不可曉
〈輔廣錄大誥〉
因言武王旣克紂武庚三監及商民畔曰當初紂之暴虐天下之人胥怨無不欲誅之及武王旣順天下之心以誅紂於是天下之怨皆解而歸周矣然商之遺民及與紂同事之臣一旦見故主遭人殺戮宗社為墟寧不動心茲固畔心之所由生也葢始苦於紂之暴而欲其亡固人之心及紂旣死則怨已解而人心復有所不忍亦事勢人情之必然者又況商之流風善政畢竟尚有在人心者及其頑民感紂恩意之深此其所以畔也云云後來樂毅伐齊亦是如此〈沈僴錄大誥〉
棐字與匪字同據漢書
〈敬德錄不詳姓氏並不詳所聞年歲及池錄饒錄饒後錄卷次雲餘倣此〉
〈大誥〉
忱諶字只訓信天棐忱如雲天不可信
〈沈僴錄大誥〉
康誥三篇此是武王書無疑其中分明説王若曰孟侯朕其弟小子封豈有周公方以成王之命命康叔而遽述己意而告之乎決不解如此五峯吳才老皆説是武王書只縁誤以洛誥書首一叚置在康誥之前故敘其書於大誥微子之命之後問如此則封康叔在武庚未叛之前矣曰想是同時商畿千里紂之地亦甚大所封必不止三兩國周公使三叔監殷他卻與武庚叛此是一件大疎脫事若當時不便平息模様做出西晉初年時事想見武庚日夜去説誘三叔以為周公弟也卻在周作宰相管叔兄也卻出監商故管叔生起不肖之心如此
〈輔廣錄康誥酒誥梓材〉
康誥酒誥是武王命康叔之詞非成王也如朕其弟小子封又曰乃寡兄朂猶今人之劣兄也故五峯編此書於皇王大紀不屬成王而載於武王紀也至若所謂惟三月哉生魄周公初基作新大邑於東國洛至乃洪大誥治自東坡㸔出以為非康誥之詞而梓材一篇則又有可疑者如稽田垣墉之喻卻與無胥戕無胥虐之類不相似以至於欲至於萬年惟王子子孫孫永保民卻又似洛誥之文乃臣戒君之詞非酒誥語也
〈楊道夫錄康誥酒誥梓材〉
惟三月哉生魄一叚自是脫落分曉且如朕弟寡兄是武王自告康叔之辭無疑葢武王周公康叔同呌作兄豈應周公對康叔一家人説話安得呌武王作寡兄以告其弟乎葢寡者是向人稱我家我國長上之辭也只被其中有作新大邑於周數句遂牽引得序來作成王時書不知此是脫簡且如梓材是君戒臣之辭而後截又皆是臣戒君之辭要之此三篇斷然是武王時書若是成王不應所引多文王而不及武王且如今人才説太祖便須及太宗也又曰某常疑書注非孔安國作葢此傳不應是東晉方出其文又皆不甚好不似西漢時文
〈黃義剛錄康誥〉
庸庸祗祗威威顯民此等語旣不可曉只得且用古注古注旣是杜撰如今便別求説又杜撰不如他矣〈黃㽦錄康誥〉
非汝封刑人殺人無或刑人殺人非汝封又曰劓刖人無或劓刖人康叔為周司㓂故一篇多説用刑此但言非汝封刑人殺人則無或敢有刑人殺人者葢言用刑之權止在康叔不可不謹之意耳
〈輔廣錄康誥〉
吳才老説梓材是洛誥中書甚好其他文字亦有錯亂而移易得出人意表者然無如才老此様處恰恰好好
〈不知何氏錄梓材〉
尚書句讀□長者如皇天旣付中國民越厥疆土於先王是一句
〈黃㽦錄梓材〉
王敬作所不可不敬德只是一句
〈楊道夫錄召誥〉
周公曰王肇稱殷禮以後皆是論祭祀然其中又雜得別説在
〈吳振錄洛誥〉
栁兄言東萊解無逸一篇極好曰伯恭如何解君子所其無逸栁曰東萊解所字為居字曰若某則不敢如此説諸友問先生如何説曰恐有脫字則不可知若説不行而必強立一説雖若可觀只恐道理不如此〈襲葢鄉錄無逸〉
舜功問徽柔懿恭是一字是二字曰二字上輕下重柔者須徽恭者須懿柔而不徽則姑息恭而不懿則非由中出
〈鄭可學錄無逸〉
〈滕璘錄雲柔易於暗弱徽有發揚之意恭形於外懿則有藴藏之意〉
艾軒雲文字只㸔易曉處如尚書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下面便不可曉只㸔這兩句
〈甘節錄多方〉
〈或錄雲此兩句不與上下文相似上下文多不可曉〉
文王惟克厥宅心人皆以宅心為處心也非即前面所説三有宅心爾若處心則當雲克宅厥心
〈李方子錄立政〉
康王之誥釋斬衰而服袞冕於禮為非孔子取之又不知如何設使制禮作樂當此之職只得除之
〈不知何氏錄康王之誥〉
銖問太保稱成王獨言畢協賞罰何也曰只為賞不當功罸不及罪故事事差錯若畢協賞罸至公至明何以及此又問張皇六師曰古者兵藏於農故六軍皆寓於農張皇六師則是整頓民衆底意思
〈楊至錄康王之誥〉
問格其非心之格訓正是如格式之格以律人之不正者否曰如今人言合格是將此一物格其不正者如格其非心是説得深者格君心之非是説得淺者子善因問溫公以格物為扞格之格不知格字有訓扞義否曰亦有之如格鬭之格是也
〈董銖錄冏命〉
〈錄中如今人言合格云云萬人傑錄雲如合格之格謂使之歸於正也〉
東坡解呂刑王享國百年耄作一句荒度作刑作一句甚有理如洛誥等篇不可曉只合闕疑
〈廖德明錄呂刑〉
問贖刑所以寛鞭朴之刑則呂刑之贖刑如何曰呂刑葢非先王之法也故程子有一策問雲商之盤庚周之呂刑聖人載之於書其取之乎抑將垂戒後世乎〈輔廣錄呂刑〉
古人贖金只是用於鞭朴之小刑而已重刑無贖到穆王好巡幸無錢使遂造贖法五刑皆有贖墨百鍰劓惟倍剕倍差宮六百鍰大辟千鍰聖人存此篇所以記法之變然其間亦多好語有不輕於用刑底意〈陳淳錄呂刑〉
問鄭敷文所論甫刑之意是否曰便是他們都不去攷那贖刑如古之金作贖刑只是刑之輕者如流宥五刑之屬皆是流竄但有鞭作官刑朴作教刑便是法之輕者故贖想見穆王胡做亂做到晚年無錢使撰出這般法來聖人也是志法之變處但是他其中論不可輕於用刑之類也有許多好説話不可不知又問本朝之刑與古雖相逺然也較近厚日何以見得義剛曰如不甚輕殺人之類曰也是但律較輕勑較重律是古來底勑是本朝底而今用時勑之所無方用律本朝自徒以下罪輕古時流罪不刺面只如今白面編管様是唐五代方是點面決脊如折杖卻是太祖方創起這卻較寛安卿問律起於何時曰律是從古來底逐代相承修過今也無理㑹了但是而今刑統便是但律下面注底便是周世宗者如宋莒公所謂律應從而違堪供而闕此六經之亞文也所謂律者漢書所引律便是但其辭古難曉如當時數大獄引許多詞便如而今欵様引某罪引某法為斷本朝便多是用唐法義剛曰漢法較重於唐當時多以語辭獲罪曰只是他用得如此當時之法卻不曾恁地他只見前世輕殺人便恁地且如楊惲一書㸔得來有甚大叚違法處謂之不怨不可但也無謗朝政之辭卻便謂之腹誹而腰斬
〈黃義剛錄呂刑〉
仲黙問五刑不贖之意曰是穆王方有贖刑嘗見蕭望之言古不贖刑某甚疑之後來方省得贖刑不是古因取望之傳㸔畢曰説得也無引證因論望之雲想見望之也是拗義剛問望之學術不知是如何又似好様又卻也有那差異處先生徐應曰他説底也是正義剛曰如殺韓延壽分明是他不是曰望之道理短義剛曰㸔來他也是暗於事機被那兩箇小人恁地弄後都不知先生但應之而已
〈黃義剛錄呂刑〉
秦誓費誓亦皆有説不行不可曉處民訖自若是多盤想只是説人情多要安逸之意
〈輔廣錄費誓㤗誓〉
朱子五經語類卷四十九
<經部,五經總義類,朱子五經語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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