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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萊集 (四庫全書本)/外集卷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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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集卷五 東萊集 外集卷六 附錄卷一

  欽定四庫全書
  東萊外集卷六     宋 呂祖謙 撰䇿問
  問王者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順故事地察父天母地肇舉郊祀之大典此聖人所以通天地而無間也圜丘方澤之制蒼璧黃琮之薦義匹體鈞載於禮書者初未嘗有輕重然稽之舜典受命甫始肆類於上帝而地則不預焉雖曰望於山川山川者地之別而非其綂也武王底商之罪首指其郊社不修不過以郊對社而已惡覩所謂郊丘者哉昊天有成命周頌也大司樂周官也頌並言郊祀天地而大司樂則異之以冬日至夏日至之二時其分其合抑將何所折衷也國朝南北郊之議名儒碩學迭相論辯溢於編簡迄未能定於一此固議郎博士之責亦為學者所當共討論也盍深繹郊祀之本參經摭傳厯考前代因革廢置之所繇詳著於篇問文之時用大矣哉觀乎天文以察乎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所謂文者殆非繪章彫句者之為也子以四教文行忠信冠文於四教之首而行則次焉至於行有餘力則以學文則行先文後參兩説而並峙抑將何所取正耶後世以文士名者一觴一詠互相標榜傲誕縱弛至自以不護細行自居嗚呼文與行果兩物而文之所以為文既於是歟記曰文王之所以為文也純亦不已學者盍深繹之
  問兵不從中御將不可數易予其權而久其任固守邊之本務也疆場之司安危繫焉束以微文迫以峻法朝除暮易炊未及熟又挈挈而之他雖有雋桀何自見其長而騁其材哉廼者朝論以兩淮障塞隣敵建久任守將之畫授之以柄饒之以財解縱繩墨一聽其所為是雖藝祖之邊政固可匹休儷美而無憾也昔羊祜之於襄陽成汭之於荊南張全義之於西洛咸以委專任久變彫荒為富盛得人如數子者固善矣如萬有一不能盡負閫外之寄其可不豫思所以處之哉廼者鎮撫使之亟拜亟罷其本末首尾皆人耳目所接尚可覆按者也願詳言之以佐帷幄之餘論
  問先王諡以尊名節以壹惠所以表天下之善而示無窮之勸也旦以文名奭以康名閎天以尊顯揭日月於有周一代羣臣之上固非墨客槧人之所敢議蕭何曹參同為漢相而何之諡曰文忠參之諡曰懿一多一寡説者疑其有優劣之辨衛青霍去病同為漢將而青之諡曰烈去病之諡曰景威一詳一略説者疑其有厚薄之殊不知當時之君其意果有輕重乎抑無意於抑揚而偶自爾也房魏並以賢佐稱而文昭文正之諡雖無多寡未必不寓隆殺於其間英衛並以武功顯而景武正武之諡雖無詳略未必不寓厚薄於其間自古人君之追榮將相其處同功一體之人所以毎難其一心之公也主上慨簪履之遺而念機軸之舊聽皷𥀷之聲而思封疆之行廼者中興以來將相有勲勞於王室者易名之典或未克舉賁之美稱以發潛德之幽光光寵焜燿固非止如太常之紀大烝之享景鍾之勒而已也願厯考古今將相之盛烈厯代褒飾之榮觀諡法六家之異同曲臺諸儒之予奪博考徧述以占聖意之所在













  尺牘
  荅潘叔度
  某到嚴已兩旬郡庠亦漸成次序規矩皆無所更改但辰入未歸以身率之而已不在齋者但囘當日食亦不行㸃齋不到之罰在學士人樂從者十之八止有八九人教市學者頗相妨昔時此曹終日在外㸃授遇兩膳時乃來今遂不能爾也鄭幾道為人自平實但所病者力不足耳程易繕冩今幾何年兄千萬少留主盟俟其冩畢乃為此來不然恐遂散漫不舉也
  某官次粗安無足言者張守議論甚平正且虛心從善在今士大夫中殊不易得也如極稱重劉賓之而以王龜齡為未至此一叚話最可取世人毎以同異為愛憎能平心者甚鮮論胡生知言見處極髙而文理密察之功頗有所未到論朱元晦亦未以為然者其他長處亦甚多但相待獨厚
  恐於同僚形跡已再三懇之更俟一兩日當力言之也張守聞年兄誠篤甚願見他時到此見之似無害易傳刋板更望留意
  某官次粗安無足言者程易既下手則畢工㑹當有期因見㸃對諸公告時勉厲之不惜前勞則無後悞不特刋書 也下訪之期未有日否雖夢寐誨約恨挐音之遲然若得勉留三四日過至節乃行得此書粗有端緒尤幸叔昌得暇能偕行否郡庠漸就緒亦無撓規矩者加之歳月須畧可觀也
  
  林謙之以繳新端除目遷工侍次第須決去就此舉過江後未有也平昔保任此老果不負所期可喜日來時事變更疑畏者頗衆然有心於避禍終不若無心於任運耳
  與劉衡州子澄
  某屛居卻掃幸無他撓讀書亦不廢常課但終欠講論之益耳朱丈許春間偕為溫台之游甚恨尊兄在逺不得同之也外祖像上納偶南安便行甚遽畧此承問某杜門久不聞問日深馳系病體已成癈痼不復可料理但靜養順聽為況卻安適也荊州之計念之至今心折祭文録去所欲言者盡在是矣聞朱丈往相招不知曽成行否講論想甚樂病中只有仰羨爾參預處聞毎效忠告甚善或雲其間多雜以嘲譙雖意在諷切然便無誠篤厚重氣象未必能動人也偶除故官其不可出人人所知但一畨控辭酬應苶甚匆匆作此他惟為道義加重
  與李侍郎仁父
  某津亭請違又復改月惓惓已不勝瞻仰即日初冬凍雨恭惟舟御所次神人具依台候動止萬福某冗食東觀偶未汰斥經年陪侍誨席所以受予教督周浹隆洽一旦驟逺函丈頓覺孤跡㷀然無依雖強顔官次意緒忽忽如有所亡也武陵合符猶在來春莫若小愒鄂渚為度歳計文潛既到凡百當能調䕶況舊治種種人情想不至落泊也連日風雨舟行計亦齟齬不知寢食亦安穏否念念蹵然動心所恨微官束縛不得身䕶行李惟一味馳鄉而已便介亟行匆匆附起居向寒惟祈厚為斯文崇䕶以俟陽復泰亨之寵
  某官次觕遣但塊處索居所懐偪塞無與紓冩黙黙隨羣寖就頽㢮日積愧靦比復同舍例攝省戶偶占禮曹雖目前文牘極清簡然稍有討論便繫典禮責諉政自不輕也開府之始酬酢經理想亦小勞區畫飄颻江渚之久今行李既遂按堵亦可少就休愒也逺方人士亦有可與語者否史事諸志自冬春來雖各粗成編沓然首尾不完節目斷絶殊未有次序今期限在冬末已是第三次展不免趣辦第恐牴牾處多耳徐鍇通釋紹興本近方得之比舘中本闕十卷蓋此書本名説文繫傳各分子門其前三十卷謂之通釋乃印本所有後十卷各別有名乃印本所無今謹抄録送去但此本蠧蝕闕字極多若得暇以説文參校義理亦可推尋也潘義榮編年謹納上唯伯祖履厯及其他文字累往家叔處取猶未到當更趣之纔得即尋便轉致次仲信祠祿文字前此與傅景仁同將上獨見卻埶須更待少時耳季修聞尚留蜀中莫非久還侍旁否近事邸報中可得大略周丈自春來請去之章已四上李壽翁亦以病告經月陳能之入史院一日即得眩瞀之疾迨今未平大抵目前善類或去或病悒悒殊鮮況也武陵民淳事簡公退想多閒暇長編莫曾下手再整頓否逺地士子固難得亦有可與語者否建茶三十夸謾助午啜敢幸笑留所諭長編乍到固知多事今條教既定莫漸可整頓否雖逺方難得人商𣙜然暇日極難得似不可放過也某官次粗安無足言者但自違函丈胸懐偪塞無所發紓雖猶黽勉於此寡耦少徒殊鮮味也艤舟許時啟處飲食豈能一一安適俯領郡寄固亦少阻歸興但進退逶迤上可以見君子體國之意下可以杜塞不見察者之議蓋未為失䇿也地理志以某方出殿幙竢假滿當詳閲討論當已無遺恨茍猶有合增補處即一面與周丈共議修入卻續拜稟次通釋比從姚倉求本㑹其行部猶未送到當更趣之所闕卷數比因館中修書目卻尋得全本但有脫方字處極多當併録呈次舍人伯祖履厯以家叔自南安歸有失子之戚俟其悲傷少定當可得也潘義榮文字亦當更趣潘監鹽政恐未必曾纂集耳史事猶有五六志全未有涯勢須展限人情易得因循殊未可期也鄭景望出守宛陵於養親極便但館中益覺索寞耳陛辭所論甚剴切良可敬也廷對讜論者率在髙等蜀士亦有數卷甚竒但幙中不敢錄本耳武陵民淳事簡黃堂必甚優㳺長編既已斷手莫若及此暇時參訂修潤整頓凡例刋削枝葉兩存者折衷歸於一是遂為完書若秪廣記備言以待後人恐年祀浸逺未必能明今日去取之意使千載有遺恨良可惜也異時復還禁近筆削之上便不能專此似不可失耳所欲布陳者何限要非無量能究鄉風不勝惓惓
  某官況碌碌粗遣日來史限迫趣率常宿館中舛錯毛起猶未見大功諸甚恨函丈在逺不得一一質正也武陵民淳事省當可臥治亦有佳士可共語否龔參父子沒於瘴氣相自傷劉樞亦復不起善類甚惜之也張欽夫帥荊南不知已到官未同在一路凡事可相應接亦非小補也陳丞相有奏事之命猶辭免又未知到闕去留如何劉文潛在桂為況何似亦時相聞否劉子澄已外除諸公莫為言者近得渠書只欲求祠也
  某官次竊祿凡百觕遣史課雖粗不廢第同舎遷易不常猝未就緒北扉雖有其志而力不足毎相與浩歎共思去歳合堂同席之樂也聞復刋緝長編條例當益嚴密苐恨阻逺不得陪侍筆削爾李羣玉詩謹抄錄拜呈餘金併往向來説文繫傳非特校對草草政以元本斷爛毎行滅去數字故尤難讀若得精小學者以許氏説文參繹恐猶可補也張欽夫不知己到荊南否朱元晦辭南康已有不許辭免便道之官指揮不知竟肯起否劉子澄已從吉此間媢嫉者頗衆埶不過得一倅又未知闕次何如爾
  史事諸志近略見涯緒但職官選舉一兩志未就條理耳同捨去來不定故難見功也黨籍本末想類次已成編謝上蔡曲折當以問朱元晦得報即拜稟近聞辰守微有齟齬雖未得其詳某竊謂邊防經理雖不可緩要須中外相應乃可展盡茍或未然不若姑隨時蒐補因仍舊貫之為善也
  某歳晚忽感末疾重為醫者所誤既投熱劑又復吐利疾證遂頓危殆亟更醫易藥幸而所用藥漸見効此一月來手足間皆能自如但微有弱處精神言語則不甚有異於常時但病體疲苶不堪少有衝冒雖蒙恩補外而留滯許時殊覺不安更稍可強勉即買舟東歸矣文海奏篇異數便蕃一時紛紛蓋因忿激而展轉至此病中唯靜審以處之而已其始亦未欲以聞蓋累有宣諭故不敢緩也恐或欲知契丈祠請既不遂正人未遽逺去善類朝夕以冀宣室之興思也
  垂諭夏小正及謝顯道出處暨檢元祐軍防篇病中未能及此辰守囘避之説亦以臥病無自而聞知然人之異同亦非我所可計耳令嗣皆已別拜書
  與陳同父
  某掩闗幸無他惱但立秋後以酷熱繙閲亦稍廢耳桓靈寶之喻讀之竦然凡讀易者要當深知此觀象之妙非克盡已私者不能與然自昔英豪於事幾之際反瞠然乎其後彼固非屈意於克己者果何説耶若便以私意揣摩億則屢中斷之則其懸解於杪忽毫芒之表者揣摩之譏殆不足以當其心也蓋天姿之髙得氣之清其所以迎刃破竹者何莫非此理但矜為己有則不能與時偕行多迎隨附益之病未知其所自則隨血氣盛衰此一段精明不能常保論至於是則所謂克己者雖若陳言要是不可易耳策問誠有味其言反覆展玩不能去手諸生有能領此意者否讀裴度處尤慨然三嘆也章侍郎行狀已 苐恨平生未嘗接其言論風㫖故於書法詳略不能措議祗見文氣之疎宕高勝而已其間如論鄂州財賦雲公戚焉若不自得人亦莫解也論戚方仍舊管軍公慨然曰是不足問矣即上言叅知政事云云論虞丞相罷去之時叅知政事錢端禮以肺腑與政至允文去而端禮之議亦寢末雲因嘆世之量人者甚淺不足據此數條皆是尤妙處亦是合斟酌處也
  專價伏奉誨示引紙疾讀恍如握手不知相去數百里之逺也長夏溽暑伏惟尊候動止萬福某館下粗遣自入夏來以史限督趣平明趍局日落乃還舎人事醻酢一筆勾斷終日在書冊堆中與往在明招況味無異只是糜耗廩稍毎自愧恐耳時事非唯未易揷手職守各有攸司又兀然無上下之交若欲強聒則尚口乃窮矣平生非孑孑拘小諒者茍有善意其敢不承接而疏導之此蓋兄之所深悉也諭及近況之詳慨然浩歎者久之百圍之木近在道隅不收為明堂清廟之用此自將作大匠之責耳如彼木者生意濯濯未嘗不自若也井渫不食為我心惻蓋非井爻之盛而兄以此自處乎惟冀益加寛裕從容自頥以慰見慕之徒之心幸甚廷對山林草茅之論自應有少斟酌者後來亦深勉諸人勿謄本傳播政如來諭所慮也居厚正則景明道夫己一一道來意矣益恭諸公方且調䕶未知能囘否不然則且歸俟闕期近來請祠亦必可得也張欽夫近喪子得書極無況力請出廣遂有鄂漕之命亦且得歸也劉茂實固賢者但舉削一事從前不曽破戒然既蒙再三之諭俟見李壽翁如其語及亦當贊助也
  某館中碌碌粗遣但豪髪無補蠧耗太倉積愧如山耳居厚往見必已前到今正則又赴約握手劇談亦是快事一官所縛不能追逐上下其間殊慊然也清馥香一貼鳯團一斤漫為山中之信其他正則自能詳道偶記荀子論儒者進退處有一句雲不用則退編百姓而慤頗似有味畎澮之水涓涓安流初何足言唯三峽九河抑怒濤而為伏槽循岸乃可貴可重耳
  某官次粗遣但朋游散落益復鮮況適當天民君舉相繼引去之後又欲成羣隊只得癡坐靜待而已天民君舉於私計極便但恐天民規摹散漫未必能為求田問舎計耳三啟一誌展玩嘆賞不已然議論斷絶之久領解者必少也知安居定志日就平實此政惓惓所系望者甚休甚休居厚一病聞甚殆知己平復但渠須是調伏得性氣一段然後養生處世亦少齟齬不然憂未艾也正則憂居後曽得消息否
  某碌碌如昨無足雲者示喻敢不敬領但太倉一粟或出或處豈能有所闗繫但自當靖共守位固不敢無事自生瘡痏也
  某碌碌官況粗遣無足雲者秋成田間必多樂事試闈得失想自見慣然諸公卻自無心非向者之比秪是唱髙和寡耳漕臺卻盡如人意王道父尤濟事也此月二日已畢芮氏姻事祭酒夫人自送來感念疇昔不勝慨然儒家清貧次第須可共淡泊也試闈得失本無足論但深察得考官卻是無意其間猶有誤認監魁卷子為吾兄者亦可一笑也歳事既畢田間必有佳況亦時有著述否書院中亦有一兩士子伴否李壽翁升從班差強人意但又減李仁甫殊可惜耳鄭丈移過宗寺君舉蹤跡遂安矣
  某隻今病狀除手足萎痺外其他頑健略如平時看書以舊難除終是有過當處凡見愛者無不痛口䥴戒雖未能勇從然亦漸就減少也永嘉之行未便登途否比冩得正則一書而人不來取今以拜納書中數語偶與來教叫屈之説合與正則發緘可共發一笑也張荊州不起此自有所闗繫豈獨㳺從之痛哉使其不死合㸃檢整頓處甚多至於不自是不尚同則相識中未見兩人也居厚無他苦否五月間聯騎相過甚幸病中尤思朋友旦夕之望
  承旦夕見過數日以望四經説千萬攜行痼廢沈滯政賴此以醒之耳小輩作撓似不足介意顔子犯而不校淮陰侯俛出胯下兩條路徑雖不同這一般都欠不得幸深留意鄙諺雲赤梢鯉魚就韲瓮裏浸殺陳拾遺一代詞宗只被射洪縣令斷送了事變大小豈有定所哉病中畏冩字如虎縷縷至此意亦可念也
  三國紀年序引及諸贊累日已詳看用意髙深處亦或得其一二但大網體製猶有未曉處序雲魏於是乎有書吳蜀合而附之魏書又雲魏終不足以正天下於是為三國紀年終焉不知魏書與紀年是一書為復是兩書觀三國諸君贊卻似遷固史法毎君為紀而系贊於後者而三國紀年冠以甲子而並列魏蜀吳則又似合三國為一者所謂魏武以下諸贊必不可系於此既並列三國之年必是通書三國事今毎君為贊必知不系於此後不知系於何處豈三國紀年之外復敘毎君之本末而系以贊邪此皆未曉之大者也魏武贊述來厯甚當但其末舜禹之事兩語未曉魏文帝兩贊深味詞意予奪甚有味但文帝贊意頗晦又文帝三駕伐吳謂中國庶幾息肩亦未協昭烈贊論其君臣反復於天意人事之際所謂妙體本心但費詩之議卻似不達時變漢綂既絶昭烈安得不承之非髙祖時比也後主蓋亦甚庸所以安之不疑者乃諸葛公工夫耳武侯贊論以國政歸丞相甚善但謂漢侍中中書令尚書令皆宦者為之考之漢書亦不皆如此篇末王者之作天猶以為未疏哉感慨之意甚長但不若後主贊所謂天命果可畏辭嚴而義正也武烈贊論漢末守文之弊及啟桓王之翺翔甚妙甚妙下三贊亦然鄙意竊謂吳四贊尤其能盡其規摹之所止殆無遺憾也龎綂贊論兼弱之義甚正闗羽贊亦穏但來教謂司馬子長雖髙不欲學而諸贊命意及筆勢往往似之何耶因便並望見教
  某近日思得著書大是難事方將一意玩索完養深求其所未至雖髙明之姿與駑鈍者不同然考之前作者亦須待經厯之久歳月之晚然後下筆今及此暇時序次裒集固亦無害然亦不可不思有餘不敢盡之語也
  與陳正已
  某病軀凡百隻如相聚時䥴喻極荷至意枯木朽株雖不繫輕重然斂嗇護養自是病中所當致力也乍還膝下承顔幹蠱必日有新功從前賢士大夫蓋有學甚正識甚明而其道終不能孚格逺近者只為實地欠工夫耳吾兄慨然欲力踐之真斯文之福惓惓之禱唯覬終之以不倦而已子靜經從稍款否朱丈已歸建安歳晚無惜一訪之耆舊凋落尤當汲汲也趙丘吳三子皆樸茂可喜第暑中不能久留耳因便切望頻寄數字蓋兀坐一室絶無琢磨之益賴此警發憒憒不啻饑渴也他祈為道義毖重
  近傳得張丈桂林論史數篇往往暗合人意已令三子錄呈矣
  近見補榜知㑹面之日不逺為之欣然病體度夏幸無他課程亦不廢但少切磨之益耳乍還侍旁當有餘樂幹蠱計漸見次第先之以身諒無不孚應也
  與葉侍郎正則
  靜多於動踐履多於發用涵養多於講説讀經多於讀史工夫如此然後能可久可大
  與郭養正
  某哀苦日深無足言者之官既已定日跋涉良勞兩月來所講論細大亦略備矣內植根本乃萬事之元閫範一書所宜詳閲精思而力行之若門內尚有可愧外雖奮振策厲終亦無力千里之別敢以此言為餞
  某哀苦待盡行矣祥除追慕殊無生意年來自念已分工夫殊欠闕自歳初盡罷遣習舉業者庶幾不作無益害有益自此來講論者既無外誘當易見工也前歳面講者蓋甚詳悉今既應物涉事步步皆是體驗處若知其難而悉力反求則日益精明若畏其難而日益偷惰則向來意思悉冰銷瓦解矣習俗中易得汨沒須常以法語格言時時洗滌然此猶是暫時排遣要須實下存養克治體察工夫真知所止乃有可據依自進進不能已也
  某一病踰年近覺差徤但去秋有悼亡之痛至今懐抱猶不佳耳到官漸久想浸諳悉外物皆非可必只得自盡其職事以聽其何如勤謹寛耐勉之足矣新宰林和叔氣味既可親且詳練不茍前輩謂初官得長官之賢是終身得力處誠如此也適已面語吾友矣種種與之咨論必甚有益以吾友下問之廑故及此病中不暇他布餘惟力學自愛
  所論條目詳悉足見不茍此皆所當然者若人以為異之類皆未熟之所致但篤信而行之不要有自矜之意久久則自不見其異矣他不必過慮也林宰端審朝夕相聚必極有益蓋非特坐談耳
  與鞏仲至乾道辛卯冬
  秋闈垂翅乃所以進德修業如吾友之文用於課試蓋無餘憾矣不必更費心神惟留意實學持之以厚而守之以黙則所願望令伯有還轍之問否他惟以時自愛
  與張知縣商卿
  下車許時條教既孚當漸不費區處在我者既無遺憾政使或有未退聽者蓋亦自有公論惟覬毋廢初心使斯民益被實恵是所願望斾從入郡當在何時傾耳車音以日為歳
  某迫行百冗紛然應接不暇他無足言者政聲藹然姦戢惠孚甚休甚休素恃眷愛區區切有欲布陳者輒具別紙雖愚昧豈足贊採取亦姑盡其拙誠而已他惟若時珍護前拜召節
  大猾既擒威信自此行於一邑凡事必易然要當遇事平心無先懐抑強扶弱之意惟視理之所在而已雖嘗攻擊縣道者茍其事理直卻須右助之則人服我之公
  財賦當催者恐當加意督趣令整辦尋常士大夫或誤認縱弛為恤民殊不知不及時拘催使民間拖欠積壓異時忽遇苛刻之吏一併趣辦則民受大害也前此豪猾意在搔擾縣道多端妄論人吏使縣中不能存立此固當主張也然人心易得偏恐為彼所激而主張太過要當於吏胥姦弊上髙着眼彼見吾意在抑豪強必取此迎合增飾以行其私意此尤當精察
  有自衢州來者説吾兄嘗雇乳婢價直間有未盡處 在西安縣竊料此必樞府使臣輩唱為此説流言固止於智者然既立敵者衆凡涉薏苡之嫌者要當力逺之
  某比者冒被除書實出推揚之賜第學淺識闇不足以表率多士而疎懶之性驅之於奔走酬酢之地尤非所宜益自懼耳贊變 然未䝉箴規砭劑之誨殆非素所望於門下者也改月遂行益逺屏著預深悵怏示諭謹已稟知張丈矣竊謂當官而行內省不疚則毀譽之紛紛一聽之可也願益肩初志使一邑終受實恵幸甚
  某黽勉復來遂冒文館皆疇昔教誨之賜感佩曷勝第疏野之姿置於酬酢之地終非所安耳因風尚望鞭䇿俾逃於戾幸甚政成化洽想綽有餘暇譽處如此豈一方所得久擅耶質之輿論召擢在旦暮矣重番之賜殆非所望於故人不敢效尤以取疎外尚幸恕察
  某闔戶待盡無足勤記錄承聞視篆在即一方凋瘵得賢者拊摩覆護百里之幸也日來督趣旁午雖曰難展手然折肱之餘飽於諳厯惟培養本原使忠愛之心益厚則斟酌調劑羊膓蟻封間蓋自有餘地也益逺展對臨紙悵然







  雜説
  與君子居則以小過為大過與小人居則以小善為大善蓋立乎衆君子之間所見所聞皆善也茍已有纎芥之過是以一濁而汙百清也人必競以為怪矣故過雖小而必自以為大焉立乎衆小人之間所見所聞皆不善也茍已有纎芥之善是以一清而形百濁也人必競以為髙矣故善雖小而必自以為大焉大抵士之與小人處者其善易為故其心易足其名易彰故其心易驕易足者怠之本也易驕者傲之本也既怠且傲其去小人不逺矣於乎士之不幸而與小人處者豈必隨其為惡哉雖自守為善而㝠㝠之中已為所移矣戒之哉多欲者畏人亦多少欲者畏人亦少無所不欲者無所不畏無所欲者無所畏
  趙文子其中退然如不勝衣其言吶吶然如不出諸其口及宋之盟談笑當衷甲之變神閒氣定而不亂晏子長不滿六尺及崔慶之盟白刃在前毅然賁育不能奪蓋其怯者血氣也其勇者義也
  蘧伯玉有言形莫若就心莫若和雖然之二者有患就不欲入和不欲出形就而入且為顛為滅為崩為蹶心和而出且為聲為名為妖為孽此與惡人處之法也所謂就者就而不逆也所謂和者和而不同也
  列子學射中矣請於關尹子尹子曰子知子之所以中乎對曰弗知也關尹子曰未可退而習之三年又以報關尹子尹子曰子知子之所以中乎列子曰知之矣關尹子曰可矣守而勿失也夫人之作文既工矣必知其所以工處事既當矣必知其所以當為政既善矣必知其所以善茍不知其所以然則雖一時之偶中安知他時之不失哉
  學者當先治一經一經既明則諸經可觸類而長之也史當自左氏至五代史依次讀則上下首尾洞然明白至於觀其他書亦須自首至尾無失其序為善若雜然並列於前今日讀某書明日讀某傳習其前而忘其後舉其中而遺其上下未見其有成也
  勇怯豈有常哉亦在夫勉之而已矣衛太子蒯聵為趙簡子右望鄭師自投於車下及戰鄭人擊簡子中肩太子救之以戈鄭師北太子復伐之鄭師大敗勇怯變於須㬰之間所謂勇可習也
  善猶秦也惡猶越也勤與惰猶車馬也善之與惡相去亦逺矣驟驅小人而納之君子之域不能也驟驅君子而納之小人之域亦不能也然使小人而勤則矯揉磨厲氣質之移不期善而自善矣故勤者適善之車馬也使君子而惰則燕安逸豫浸忘初心不期惡而自惡矣故惰者適惡之車馬也學者審其御而已矣
  士生於三代之後所見未必皆正人也所聞未必皆正言也一日暴之十日寒之其為善難矣哉處此者有道善者以為法不善以為戒善者以為法是見其善而從其善也不善者以為戒是因其不善而知其善也在人者雖有善不善之殊在我者一歸於善而已矣如此則所遇之人無非碩師所聽之言無非法語何入而不自得哉
  禮曰居山以魚鼈為禮居澤以鹿豕為禮君子謂之不知禮夫禮者理也理無物而不備故禮亦無時而不足在山而待魚鼈以為禮是禮有待於外也非隨處而足也在澤而待鹿豕以為禮是禮有待於外也非隨處而足也在山則禮足於山在澤則禮足於澤在貧賤則禮足於貧賤在富貴則禮足於富貴隨處皆足而無待於外彼謂小官不足以行志必官達然後可行志閒居不足以自見必臨事然後可自見烏足知此理哉
  門人周公謹所記
  宣王當大旱之際夜觀星象惻然有憂於中而百姓便知宣王之見憂仍叔因此作詩後之人雖有宣王之憂而民莫之知何也蓋緣周之時法度修備人才務實荒政十有二便是法度方叔召虎輩便是實材人君一有此心則上下相應百度畢舉自然天下知之玩百姓見憂四字甚有味
  以左右民不使之在左在右輔助之歸於中
  見利思義見危授命須是當見時便思便授過後則無益
  修辭立其誠凡人須是誠實若有此實便發此言此即是修辭此便立其誠
  忠信所以進德忠信是樸實即是種子有此種則德日大
  聖人制喪禮父三年母朞非重父而輕母須識得乾坤之義大哉乾元至哉坤元受氣者天成形者地其義自是如此
  乾聖人之事業坤賢人之事業坤是做工夫處
  版籍是天下大事不可不知
  子靜曰闗雎是后妃之全德餘篇皆指一事説自鵲巢以後亦如此此只論二南
  看欲以師事有若一段見得當時孔門中不自相標題出來
  孔子當時見顔子死教子貢亦甚切觀其不以衆人事告子貢可見後來子貢反築室於塲一段亦可見周禮一書其財皆有所主獨養士財用不言想只是司空之官主之
  大凡為人須識綱目辭氣是綱言事是目言事雖正辭氣不和亦無益自古亂亡之國非無敢言之臣既殺其身國亦從之政坐此耳
  何謂三綱舉其綱萬目自張人君既正於上則百官兆姓皆舉於下父既正於上則嫡庶皆舉於下如夫為婦綱在庶人則一妻一妾以天子言之則一後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天子既正於上則後夫人皆自正於下
  必先斯四者范淳夫説如人之身易受風須多著衣服此説亦好
  禹稷思天下饑溺由已饑溺孔子厯聘諸國以至誨人不倦皆是合當做事自古聖人之於天下皆如此惟商鞅一出皆反聖人之道便已則從害人則不恤
  井田之制士與兵國之重事皆取於農工商不與古者取士於田野取其民之秀者以其質樸故也
  奉順天德是總前天地之大德曰生之意
  毋泄地氣是八家一井不多置井
  春夏出就田廬冬間入城郭不比今時去城郭逺甚小曰堡其次曰邑又其次曰都自堡邑城郭不過二三里間
  宣王小雅始於六月大雅始於雲漢二詩相表裏想雲漢在前六月在後或曰宣王初間如此之鋭而後來至有白駒黃鳥之刺曰此非是不學只是做不到底厲王無道民心怨怒至欲殺其子而召康公殺其子以代宣王之死當時大臣雖欲立宣王而不敢至共和十四年宣王方立想宣王在此十四年豈不下工夫若不如是一旦出來如何便得天下喜於王化之復行以此見得宣王不是不學
  後生看先儒議論則養得厚先儒議論蓋謂傳注
  讀詩不要思量過當須識得當時意
  司馬遷有變風變雅意惜乎無正風意
  學者多不要看先儒議論如至大至剛以直必有事焉而勿正此本是趙岐説後生卻謂伊川創出此説今所編詩不去人姓名正欲令人見元初説着詩先要看大義又要研窮如不以文害辭不以辭害意是看大義研究時卻須子細看
  陸教授為人慈祥誠實所謂吉士
  律惟隋時理㑹得子細唐時因之本朝即用隋律方鎮源流本自秦漢間事秦則守監漢則刺史刺史即今監司之類其後以為州牧權始重
  周禮自橫渠始開門戶先敘官以厯代較看次看前三官次理㑹王宮一門
  李迂仲説鄭風是淫亂詩不然孔子告顔子以為邦乃聖人治天下之規摹與後世做箇樣子尚説放鄭聲安肯卻入在詩中
  大抵為學須先識得大綱模様使志趣常在這裏到做工夫卻隨節次做去漸漸行得一節又問一節方能見衆理所聚今學者病多在閒邊問人路頭尚不知大率問人須是就實做工夫處商量方是
  追王大王王季記謂不以卑臨尊此意恐錯武成言大王肇基王跡王季其勤王家蓋王業始於大王王季若其子為王父為百姓豈可不以父為尊
  或人間中庸鬼神一章曰後生未要理㑹此且須理㑹孝弟忠信此亦非兩事且如人逺去家至深山廣谷之中而不敢為不孝不弟者何須是識得此
  汪端明與人言事或人雜之以他事至終必卒其言乃已
  侯師聖避盜胡五峯庵中其僕厭久以沙和飯一日五峯見之怒其僕因曰何為不言荅曰旅瑣
  或問教小兒以何為先曰先教以恭謹不輕忽不躐等讀書乃餘事今之有姿質者父兄便教以科舉之文不容不躐等皆緣父兄無識見至有以得一第便為成材者
  士大夫學術須正一或不正往往操履皆邪其為害不止及其身殊可畏也士大夫孰不自以為正柰何其始辨之不明講之不詳得其形跡執而不化遂有終身之害只如教小兒自其發蒙時便須教之以正曲禮言幼子常視母誑亦此理
  讀書有思索人往往不茍不曾讀書與曾讀書識理趣者觀其所為便可見
  知其為小人便以小人待之則我先為小人矣
  凡看古人書用得處便是自家行處
  堯舜通其變使民不倦只是曉事
  顔子問仁孔子獨告之以克己復禮與告他人略不同顔子欲知下手處便請問其目此顔子善問者也孔子告之以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惟勿字最要體認四者之中勿聽尤難非是用功之深臨時禁止亦不得
  後世用兵者以為黃石一書無與比者不知黃石公未出之前三代之兵一舉而無敵於天下兵書何在黃石公有一秘法在人間人自不識三代之得天下亦不過此道唯仁一字爾
  學者不可起長嘆之聲此意思最易得斷續某與公相聚許時何嘗有此
  儒者當通世務只緣近來儒者要通世務又卻不能為純儒此説亦甚深長千五百年無孔子盡因通變老優游
  教小兒當以正不可便使之情竇日開
  看周禮須先看敘官先錄厯代百官志及本朝官制逃墨必歸於楊逃楊必歸於儒蓋墨者泛而無綂必至於楊吝嗇而後可近道
  己亥秋所記新居對諸生説
  後唐莊宗入汴志便滿者何故曰但一將耳
  經須逐字看
  讀書須下大工夫久後必有所見
  侯景之亂雖無朱異梁亦必亡觀其後嗣之所為其終亦必亂
  正義説吳楚僭亂所以不列於詩亦不須如此看只須看三百篇之義便了吳楚無詩亦是當時王教之所不及吳又是最後出
  問詩之有周南召南猶易之有乾坤不知是取其坤有承乾之義否曰固是亦不止如此周召乃詩之綱領乾坤其易之門
  問人之格局卑者不知能進否曰中人以下固不可語上然如人坐暗室久必自明若人果有志積以歳月之久亦自有見又問必有所見然後能立否曰人之初學豈能一一自有所見須去下工夫工夫既深且久乃有所見
  問人或堅意為善或阨於困苦今時又不及昔人朋友間能同心葉力曰此只看有朋自逺方來一節須是看人不知而不慍然後完備老子説知我此已自説得錯葛覃卷耳皆是做工夫處闗雎是成德處三詩當合看當時三詩並歌
  三代詩書多説天見得天人之際相近秦漢以下不識此理
  自古至説命方説學
  讀書其辭雖多要處亦少如論語説古之學者為已今之學者為人孟子説明於庶物尚書惟學遜志務時敏此處最要識
  天下只有兩件事君子振民育德先育徳後振民先修已後治人此通內外之道
  闗雎女曰鷄鳴大小雖不同其意則一
  天下事何嘗一件不是學如百工技藝皆是學惟學故精何嘗一一炫燿出來
  看書如與人交遊不必事事要如他與之熏習久必自有味
  如后妃之詩鳥獸草木皆有其意只在后妃其他更不須泥識得此三百篇不過如此
  棠棣一篇非真實是究是圖豈能識兄弟之情如此故終之曰是究是圖亶其然乎
  為人立基址須是堅實既堅實須是要充擴所謂士不可以不𢎞毅
  後學讀書未曾識得目前大畧便要説性命此極是害事為學自有等級先儒至説性命不知曾下幾年工夫方到
  學者多舉伊川語雲漢儒泥傳注伊川亦未嘗令學者廢傳注近時多忽傳注而求新説此極害事後生於傳注中須是字字考始得
  看有狐詩如居一鄉須一鄉之情
  讀詩必如三復白圭方是有味若是明敏人不如此看亦無所補若是至鈍人能如此看雖然有淡薄處亦隨淺深而有所見也
  河間王讀書皆務實非他不能用毛公
  看詩有三節如看衛文公之詩須知衛之興讀王黍離之詩須知周之亡其氣象可知大處既看小處亦當看 如定之方中及黍離是也小處是一篇之中訓故是也且就一篇論之大處如升彼虛矣景山與京是也小處如降觀於桑是也此是讀詩之法或有一篇之中取一句者如孔子觀木𤓰之詩而知苞苴之行是也看詩即是史史乃是實事如詩甚是有精神抑揚髙下吟詠諷道當時事情可想而知
  詩之體不同亦如今人作文亦有文意甚易曉者如兎爰是也有意在言外者碩人清人之類是也碩人詩無不見荅意但則美族氏之盛容貎之美車服之華則其人可知矣如中谷有蓷全是意見當時人君不能保民與有狐不同大凡陳古刺今之詩全是要人看
  心解即熟
  離經是分文辨志是求義不必深逺説此只是看文義戰國今人皆不識自春秋以來亦是一節通監自此入亦有意
  戰國有七雄皆非古之諸侯四國是篡臣秦楚又是夷狄只有燕一國又僻陋戰國之時正如一箇人家初為士自後變而為商家
  蕭何治未央但欲髙帝安於此不欲之他爾要之創業之君自當以儉為先何慮不及此也
  闗中是形勢之地洛是都㑹之中欲據形勢須都闗中欲施政令須都洛
  天官總許多宿衛地官載許多圖籍此二官所以大也看周禮政如看一株樹其他皆分枝布葉
  典是堯舜夏商之典周公制此一書蓋欲整齊天下看柏舟詩須合尚書微子篇看方知得仁人之心衛之君固不如紂之甚衛之小人亦未至若紂時之甚然衛之仁人只是一人全無可同心者微子猶有三人可以共扶持有説話處
  馬遷能克己可勝仲舒莊周能克己可勝荀子
  唐時有畫鍾馗第三指㩒一小鬼或人命畫工改之畫工持去數日後乃自畫第二指㩒之問何不改對曰前時之畫其力乃在第三指所以改不得
  問趙仲長不説衆人所説之話何謂衆人所説之話曰如仕宦説東邊俸厚西邊俸薄之類耳
  庚子所記是年春撫州陸子壽教授自越來幾一月
  周禮一曰牧以地得民二曰長以貴得民牧是畿外諸侯世世襲爵長是畿內諸侯世世受采地
  孔子但教漆雕開仕不曾教顔閔此處當看
  內政當作兩節看始初管仲但依周製作鄉遂將成之際為桓公催趨得緊所以作內政自竒變為耦看國語可見
  或曰定公十年夾谷之㑹夫子亦可謂得用至十三年能感動得二家隳其城尚有一家未隳據左傳見隳費亦自費力當時夫子不因齊人歸女樂去魯時此一家亦自未見得以此見得天下之事不易做而今天下只因其勢而為之凡事亦不可遽為當時諸侯治一國猶近而易為今則難對曰只要知大條目姚崇所謂擇十道使亦其一或曰此在得人上須是陰培養得人才然後可對曰人材須是他務實方得然後逐一節移去自古以來雖經太康之亂三代之季只是一變其罪皆由商君雖漢文帝唐太宗出來扶持天下然此骨子終不換得井田最先壞其次封建其他亦未盡壞府兵尚存古制及張説方壞盡兩稅壞於楊炎自然有此等人出來
  光武治天下規摹不及髙帝其禮嚴光用卓茂所以養得後來許多名節
  光武罷郡縣材官等事其識見與秦皇相去不逺或曰天地只是和氣尹和靖為人極和粹後愈和楊綰為吏部欲去科舉後世皆以為不可但未之知耳及為相半年而死志遂不及施唐時如陸贄楊綰論治道皆有規模
  顔真卿雖不甚得講貫其議論亦活如論封號一事亦好
  孔子言王道曰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孟子言王道須説五畆之田八口之家及材木不可勝用之類何故須説許多以此見得春秋時井田尚在戰國時已自大故廢須要人整頓如史記説決裂阡陌以靜天下之業又以此見得井田亦不易廢為人細碎則大體處多失雖諸葛亦有此患
  劉執中初間不屈王介甫後為王介甫用此是如何或曰只是無本領介問何謂無本領曰著實工夫便是本領葉公好龍見真龍至便驚相似學者亦多坐此患不可不察
  宗果嘗曰聰明人有三斗昏
  芮丈國器每對人説話至退必入室黙思














  東萊外集卷六
<集部,別集類,南宋建炎至德祐,東萊集>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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