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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都事略 (四庫全書本)/卷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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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東都事略卷八十一   宋 王 稱 撰列傳六十四
  邵亢字興宗潤州丹陽人也舉茂才異等除建康軍節度推官召為國子監直講改館閣校勘同知太常禮院張貴妃崩議築園陵禁京師樂一月大臣主其事禮官莫敢言亢上疏論其不可為開封府推官三司度支判官契丹遣使來至徳清軍仁宗崩有欲郤之者有欲俟其至國門而諭使去者議未決亢請令奉國書柩前使得見上以安逺人議者是之神宗為頴王遴選府僚以亢為翊善加直史館英宗召對羣玉殿謂曰學士真國器也擢同修起居注亢言皇子受室顧於昬禮不可廢公主下嫁不可殺舅姑之尊英宗深納之神宗在藩邸一日自禁中還英宗語曰朕以翊善端直樸厚已輟為諫官矣遂知制誥知諫院神宗為皇太子以亢兼右庻子神宗即位遷龍圖閣直學士王陶以御史中丞彈宰相韓琦等不立外朝班其言多過參知政事吳奎言隂陽不和由陶所致也神宗命陶為翰林學士而奎持之三日不下亢疏曰御史中丞職在彈劾隂陽不和執政之咎也奎不自咎而以咎人其言豈不悖哉今陛下新即大位命出輒廢何以令天下乎奎由是待罪為樞密直學士知開封府拜右諫議大夫樞密副使西人犯邊朝廷欲命大臣討之亢曰天下財力屈未可用兵宜論以邊臣生事因撫其人若不從命然後出兵益有名矣因條上其事詔報之曰朕承五聖大器日懼不克永為受寄之重故前者咨詢羣公欲求良畫且休此役又內有所愧懼者卿奏困賊之計甚為得䇿已悉如卿奏未幾其國主諒祚死西人請和或欲承此更取塞門之地亢曰幸人之喪非計也請以綏州易之議既定㑹陳升之至闕請城綏州韓琦亦不欲廢綏州事遂格亢為人樂易不忤物有長者之譽然在樞府充位而已於是諫官孫覺論亢以為不才亢引疾辭位以資政殿學士給事中知越州徙知鄂鄆亳三州遷吏部侍郎以卒年六十一贈吏部尚書諡曰安簡
  馮京字當世鄂州江夏人也父式為左侍禁以終京㓜儁邁不羣式常取其所讀書題其後雲將作監丞通判荊南軍府事馮京式既沒十一年京舉進士自卿選至廷對俱䇿名第一為將作監丞通判荊南如式之言時人謂式為知子召試直集賢院同修起居注張貴妃崩追䇿為皇后時禮官吳充以中宮在執不可出知髙郵軍京論充言是不當逐亦罷黜不半歳復為記注召試知制誥宰相富弼京之婦翁也易龍圖閣待制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徙江寧府拜翰林學士知開封府韓琦為相京數月不一見琦謂其傲以語富弼弼使往見之京謂琦曰公為宰相而京不妄詣公者乃所以重公也豈曰傲哉出安撫陜西遷羣牧使久之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知太原府夏國主秉常遣使來又以兵犯塞神宗問京方略多見聽用復召為學士知開封府改御史中丞京上疏論時政因陳六事神宗以示王安石安石深詆之至謂京燭理不明若鼓以流俗即不能自守神宗曰京作中丞恐失職安石曰京作中丞充位爾非能啟迪陛下聰明也神宗曰朕欲以京為樞密副使卿意何如安石曰陛下用之何不可遂拜右諫議大夫樞密副使神宗又欲用吳充參知政事安石以親嫌為言乃以京參知政事充充樞密副使京與安石共政數與爭辨於上又薦劉攽蘇軾為外制神宗不應神宗嘗問周世宗何如京曰世宗威勝於徳故享國不永安石曰世宗之殂逺邇哀慕非無徳也安石率以強辨勝同列類此王韶言秦州荒土幾萬頃可募人耕以資邊費事下帥司按示李師中等以為見有地一頃餘數十畝爾京與文彥博論韶欺㒺生事及遣韓縝徃示縝乃望以言得渭傍荒田四千餘頃議者謂縝取弓箭手地以為荒田數雲時議令祖周官兵乗之制令保甲養馬京以為不可㑹選人鄭俠上書直言政事闕失因薦京之賢言事者以為交通罷知亳州徙河南府遷資政殿學士知渭州茂州夷人叛徙知成都府夷人冦雞棕關京出兵夷人懼請降議者欲蕩其巢穴京禁侵掠恤傷殘給稼器餉糧使歸夷人出犬豕盟願世為漢藩召知樞密院易通議大夫樞密使京以疾未至神宗夢京造朝甚慰乃賜京詔有渴示儀形不忘夢寐之語及病癒造朝神宗首以所夢語之三司火神宗御右掖門示之顧近璫曰急走馬歩司就近差兩指揮之兵救之京奏曰故事發兵須得樞密院宣㫖內臣傳宣發兵不可啟神宗然之即於榻前出宣付近璫而出時論以京為是頃之以觀文殿學士光祿大夫知河陽改成徳軍復知河陽哲宗即位進銀青光祿大夫拜保寧軍節度使知大名府改鎮彰徳告老遂以觀文大學士中太一宮使兼侍讀復告老以宣徽南院使太子少師致仕卒年七十四贈司徒謚曰文簡始京登第時張堯佐恃外戚欲妻以女使吏擁入其家頃之中人以酒餚至且示以奩具甚厚京不肯就力辭之其後京擢用嘗薦種諤種誼有將帥才兩人者咸能以功庸自見鄂倅南宮成故與京善京執政而成已亡矣遂以郊恩官其子又嘗過外氏之親朱適詢其婢乃同年進士妻也京惻然請而嫁之其篤於故舊者如此所著文集奏議三十卷
  元絳字厚之杭州錢塘人也舉進士擢髙等殿試被黜復舉進士中第為著作佐郎知靖海縣江淮制置使建言私販鹽至二十斤以上坐徒絳曰海傍之民恃鹽以生非羣販者止笞而縱之累擢江西轉運判官又為轉運使儂智髙反嶺南而宿軍邕州歳漕不足以絳直集賢院為廣東轉運使建瀕江水砦數十以待逋㓂繕治十五城樓堞器械皆偹軍食有餘以功遷工部郎中歴兩浙河北轉運使召為鹽鐵副使擢天章閣待制累遷工部侍郎為河北都轉運使拜龍圖閣直學士知鄆州召為翰林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熙寧五年中書奏請議僖祖神主祧遷下兩制詳議絳等言自古受命之主既以功徳享有天下皆推其本統以尊事其祖故商周以契稷為始祖者以其承契稷之本統也使契稷自有本統承其後而湯與文王又為別子之後則自當祖其別子不復以契稷為祖矣所以祖契稷者非以有功與封國為重輕也諸儒適見契稷有功於唐虞之際故以謂祖有功若祖必有功則夏后氏何以郊鯀乎今太祖受命之初立親廟自僖祖始僖祖之上世數既不可復而知然則以僖祖之為始祖無疑矣儻以謂僖祖不當比契稷為始祖是使天下之人不復知尊祖而子孫得以有功加其祖考也況欲毀其廟遷其主而不祔於子孫之室此豈所以稱祖宗尊祖之意哉謂宜以僖祖為始祖之廟翰林學士韓維言昔先王既有天下跡基業之所由起奉以為太祖所以推功美重本始也太祖皇帝孝養仁聖睿智神武兵不血刃坐清大亂子孫遵業萬世䝉澤功徳卓然為宋太祖無可議者僖祖於太祖髙祖也然仰跡功業未見其所自上尋世家又不知其所以始若以所事稷契奉之竊恐於古無考而於今亦有所未安也天章閣待制孫固言漢髙帝之得天下與商周異故太上皇不得為始封而光武之興不敢尊舂陵而祖髙帝今國家據南面之尊享四海九州之奉者皆太祖之授也不當以僖祖替其祀請以太祖為始祖而為僖祖立廟如周人別祀姜嫄之禮禘祫之日奉祧主東面此韓愈所謂祖以孫尊孫以祖屈之意也乞特為僖祖立室置祧主其中由太祖而上親盡迭毀之主皆藏之僖祖之室禮官章衡等請以僖祖為別廟蘇祝請以僖祖祔景靈宮神宗以固議問王安石安石曰為祖立別廟自古無此禮姜嫄所以有別廟者蓋姜嫄禖神也以先妣故盛其禮與歌舞皆序於先祖之上不然則周不為嚳廟而立姜嫄者何也神宗以安石論姜嫄之言為然於是詔依絳等議奉僖祖神主為太廟始祖絳立朝無特操在翰林諂事王安石然甚工於文辭名流皆推許之拜三司使三司火落侍讀學士未幾復職為羣牧使拜叅知政事㑹太學生虞蕃上書訟博士受賕不法逮繋諸生時絳子耆寜校書崇文館詞連耆寜御史臺捕耆寜下吏絳上疏願納職祿乞許耆寜即訊於外許之絳坐黜知亳州改潁州明年除資政殿學士提舉中太一宮請老以太子少保致仕卒年七十六贈太子少師謚曰章簡有文集四十卷讞獄集十三卷臣稱曰宗廟之議大矣議宗廟之事者必謹於禮宋興創業垂統實自太祖而始祖之奉乃捨本統之所因而推追尊之所自是豈合於禮哉元絳之言美則美矣而未盡善也至今太祖東向之位猶未正雲
  孫固字和父鄭州管城人也舉進士稍遷袐書丞為審刑詳議官宰相韓琦深知之引為編修中書諸房文字神宗為潁王以固侍講王府東宮建為太子侍讀神宗即位擢工部郎中天章閣待制知通進銀臺司出知澶州還知審刑院復領銀臺封駮兼侍讀與議始祖固議上見元絳傳韓琦歎曰此議足以傳不朽矣遷右諌議大夫龍圖閣直學士初神宗問固曰王安石朕欲以為相可乎固曰安石文行甚髙侍從獻納其選也然宰相自有度而安石為人少容凡四問四以此對及安石當國更法度固數議事不合久之出知真定府熙寜末以樞密直學士知開封府元豐元年擢拜同知樞密院事諜者告夏人幽其主神宗遽欲西討固諫曰舉兵易解禍難前後論之甚苦神宗意堅甚固曰必不得已請聲其罪薄伐之分裂其地使其酋長自守神宗笑曰此真酈生之說爾時執政有議直度河者固曰然則孰為陛下任之者神宗曰吾以屬李憲固曰西伐大事也豈可使宦者為之今陛下任李憲則士大夫孰肯為用乎神宗不恱他日固又言曰今五路進師而無大帥就使功成兵必為亂神宗曰大帥誠難其人呂公著曰既無其人曷若已之固曰公著言是也其後師果無功神宗始悔不用固言初議五路入討㑹於靈州李憲由熙河入輒不赴乃自開蘭㑹欲以弭責固曰兵法期而後至者斬今諸路皆進而憲獨不行雖得蘭㑹罪不可赦言雖不用君子與之易太中大夫樞密副使遂知院事引疾去位除觀文殿學士知河陽提舉崇福宮遷正議大夫知河南府徙鄭州元祐二年除侍讀提舉中太一宮遂拜門下侍郎進右光祿大夫知樞密院事五年卒於位年七十五贈開府儀同三司謚曰溫靖元符二年追所贈官列元祐黨籍徽宗以固嘗為神宗宮僚特出籍








  東都事略卷八十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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