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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里集 (李五秀)/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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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東里集

作者:姜晉奎

不佞少甞有聞於家庭。蓋曰士之爲學。不可以不博。不博則知不周。不可以不專。不專則用不利。博而專者。吾於某見之矣。某卽東里李公也。小子竊識於心不敢忘。顧當時志趣凡下。居又嵌陬。不能及公無恙。一遂登門之願。獨記公一訪吾先子於由橋之舍。達宵款讌。滾滾皆名理。下逮經曲疑變。聲調雅俗。文章軌範。場屋軆製。貫穿揚扢。如抉宿火。雖古所稱專門名家。無以過之。小子實侍坐而覿德焉。至今追思。歷歷如隔辰。而公之梓木已拱矣。孤露跧蟄。晩慕糟粕。而考質無所。則輒思公於九原而不可得。未甞不悵然太息。日公之孤子庭煥甫。以遺文三冊來示曰。先人旣隱約以沒世矣。其可傳於後者。止有精神咳唾之發。而先人素性沖謙。不蘄立名。凡所述作。率多棄稿不收。今其掇拾於散失之餘者。只此零星。所謂存十一於千百。固不足以闡其蘊。而猶可爲異時尋逐之端。不肖誠不忍其泯而無徵也。釐爲元續二篇。將欲授之剞劂。間甞就勘於巖後丈人及肯庵先輩。而讐校之難。譬之掃塵。愈掃而愈精。玆又敢重煩吾子。余瞿然起而曰孝矣哉。子之有是托也。況吾以吾先子之孫。於是役也。義不可以不相。而其奈謏陋淺洫之不能堪何。然巨匠具眼。旣已再經評隲。因以丁乙。庶幾寡過。遂不辭而謹受而讀之。儘乎其博而專矣。儘乎其知周而行利矣。於詩則閒遠無纖巧陳腐之語。於文則紆餘平鋪。無艱深險棘之態。於論禮則精詳委曲。不泥不徇。羽翼乎先儒。於家政則綜理周悉。不嗇不夸。梁津乎後承。蓋其得於天者。明敏開爽。蘊藉端恬。而又能擴而充之。故其達之而辭。措之而行者。縝密審固。斂然無有出於規矩繩尺之外者。若公者可謂明軆適用。有守有爲之通儒也。惜乎。以如此之才之學。上之不能參黼黻笙鏞之席。以賁王猷而贊文敎。下之不能試盤錯詰曲之場。以別利器而展逸足。倀倀韋布以終之。而至於殘膏剩馥之爲後人想慕之資者。亦寂寥如此。是固可恨。然用舍在人。興廢有命。於乎。人者固韓公之所不能。而命亦非臧氏之所使也。亦將如之何哉。而況一臠足以知味。不必擧全鼎而盡嚼之然後爲快也。然則是集也雖畧。善觀者因類而推之。亦可以得其全矣。於乎其必傳而無疑者。亶在斯乎。亶在斯乎。籤標畢將還之。庭煥甫要余有一言。謹述其庭聞而附其所感於心者如右。以諗諸後之爲公子雲者。契家後生晉山姜晉奎謹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