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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里先生文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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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里先生文集
卷一

梧里李先生文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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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少時。從長老及先生之立於朝而與在後列者。聞先生立朝大節。又從梧村比落舊老時先生之退居家而陪杖屨於田畝間者。聞先生居家所修爲。蓋夷險不二操。進退不二色。守一德而保始。毋論遭治世履坦塗。而享尊榮者。卽歷昏明之世。犯禍福之㡬。而居大臣之位。無一事可指議者。復有能進焉者哉。私常懷慕之。及壯。又從老先生能論德義品人物者。聞所評議曰。國初不論。中葉以來。大臣數會時之反側。知事之制。隨立其義而無一失者。唯梧里李相國。余於是知昔之聞於人者益信。恨不能前卻其生而踵先生之門。得聞質言正敎。以自洗䁾眼而開鬱襟也。先生之曾孫象賢。奉先生之遺稿若干卷視余。且屬爲序。噫。先生之德。四方爭誦之。何待文而始白也。設謂文。大人君子精神所注。而不可不傳乎。亦豈籍序而後傳也。然距先生之時劣六十年。所傳聞已詳。降心而敬慕之久。縱不能接光儀於當年。附名遺文稿。以寓慕仰之意。而與在門下士之末。斯幸已。何敢辭諸。按先生所爲文。皆悃誠之發也。直致不華飾。氣溫而義嚴。語順而指直。際時而承事。則因其明而所條奏者。婉而詳當。雖愼所由之主。必若聞而斂焉敬受。不應縈他意而次且。處亂而守義。則順其常而所顯奏者。直而不迂。雖大無道之君。必若聞而蹶然驚悟。不復傷私微而沈淖。視古之忠賢贊明命。矯曲朝而光簡策者。無少愧焉詩亦無所求夫藻飾聲節。隨其人之所於爲所自爲。而敍其心之所欲道者。但要存乎此者。諭乎彼而已。古之詩道蓋如是。視世之華言枝辭。偭情志而工句字。誇篇帙以耀時之視聽者。豈不遼相軼哉。平志正節。先生所爲根心者也。居家和退自在。州里仰其仁。在朝注錯由義。民庻賴其德。國之孚也。社稷之衛也。古所謂受天地之中而定命焉者。先生實以之。故方天地之開塞而不更其所。邦人之期先生者。以期於平時者期乎晻世。以信乎亂時者信乎寜朝。雖姦臣悖於倫陷於大刑罪者。欲戕其身而猶信其賢。由其心之一也。執一而應萬變。輕重先定。曲因其當。施而爲功業。奮而爲忠節。發而爲文辭。皆源於一而派㪚焉者也。平生疏奏。多失於兵難。今之存者纔十之一二。詩非素所業也。僅存者皆偶作而篇目尤少。然非直文也。非直詩也。德之形於言語文字者具於斯。一再讀。可知爲大人明一理者所爲。而繁然足以觀先生之終始矣。豈須多哉。後之君子。守道而欲寡過者。盍於先生之稿驗所守。今上之十七年辛未。嘉善大夫行龍驤衛副司直兼守弘文館大提學藝文館大提學知成均館事同知經筵春秋館事權愈。敬序。

梧里李文忠公遺卷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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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國聲名功業。著於一世。達於四方。求其心則一而靜。靜故明。明故不惑。不惑故不動。以之事君君信之。以之治人人服之。以之排大患。以之任大難。如富貴禍福窮阨。一也。故相國之德。在人心益彰。雖朋黨睽乖之際。人無親疏賢不肖。皆曰賢相國也。光海至無道。讐相國之忠。擯斥之猶恐其不遠也。猶曰賢相國也。李爾瞻待相國可謂深矣。自廢母妃事起。當時有一言忤已者。皆中之。恆言必殺者相國也。當誅。歎之曰。完平復相。吾族必遺。人窮則必反。仰其仁如神明。苟非執天下之正理。行天下之正道。臨大事定大議。至誠有以動人者。不能也。今相國沒近四十年。當時門下士多老死。穆與趙龍洲。常稱言相國古事。龍洲旣論撰諡狀。穆又編次遺稿。凡疏劄四卷。其中有以進退爭者。有以死爭者。言不欲苟合。行不欲苟容。爲社稷萬世長計。不以姑息爲忠。日記四卷自宣祖二年至仁祖十二年。其間六十六年國家多事。君子小人。出處消長。明白皎著。讀之。使賢者勸。不肖者懼。足爲百世之敎也。今上十三年孟夏上浣。門人陽川許穆。敬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