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至內容

楳埜集 (四庫全書本)/全覽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楳埜集 全覽


  欽定四庫全書     集部四
  提要
  楳埜集十二巻    別集類三
  等謹案楳埜集十二巻宋徐元𤇍撰元𤇍字仁伯信州上饒人紹定五年進士第一累官國子祭酒權中書舍人拜工部侍郎諡忠愍事蹟具宋史本傳元𤇍侃直敢言不避權勢當史嵩之起復元𤇍攻之甚力卒寢成命後元𤇍以暴疾卒人皆以為嵩之毒之臺練及太學生徒俱為上疏訟寃詔置獄追勘迄不能白本傳頗載其事而周宻癸辛雜識所記尤詳是集舊有趙汝騰序亦極言元𤇍死狀不明為可悲且雲憸壬任折獄之責蓋指侍御史鄭寀而言然據癸辛雜識宷實首為元𤇍訟寃特未能結正是獄而汝騰遽以奸回詆之當日朝端水火入主出奴沸羮蜩螗迄無定論即此一事而宋之綱維不立亦槩可見矣其集不載於宋史藝文志觀其於直諒䟦語乃景定二年直諒知興化軍時所刋本二十五巻世久失傳今從永樂大典中採輯編次釐為雜文十一巻詩詞一巻雖僅存十之五六而本傳所列奏議條目具存尚可得其大槩其中如戊戌輪對劄子則為校書郎時所上甲辰上殿劄子則為左司郎官時所上其論濟王之宜置後驕奢之宜戒抑敵國外患之宜以宗社為心皆惓惓納忠辭㫖懇到其白左揆論時事數書乃為杜範所延而作亦多關繫國家大計言無不盡雖夙從陳文蔚真德秀游或不免過泥古義稍涉拘迂然不可謂之不軌於正也周密浩然齋雅談記元𤇍母張氏能詩有不知簾外溶溶月上到梅花第幾枝之句而元𤇍詩乃頗樸僿蓋真氏文章正宗持論如是元𤇍篤守其師説雲乾隆四十六年九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陸 費 墀












  原序
  士君子有正主庇民之學不幸當其時之所難積誠所感既足以回事勢於危疑壬鋒深忌乃竟殞其身於非命漢之蕭望之李固杜喬近日之楳埜是也望之以身捍恭顯固喬以身捍梁冀楳埜以身捍權臣或誤下廷尉死或同日以獄死或以非病死其死一也獄死者蓋甚明而非病死者至今未得明其尤可悲也夫楳埜蚤從朱文公先生之門人陳君文蔚㳺又甞取正於真文忠公其學固已知標本而心事真切禍福利害有所不入又其所素長也故自其對大廷已純正不雜而其後入告又皆忠實無隠學者稱之淳祐甲辰適值權臣起復六館之士譁然言於天子之廷天子疑焉公以二䟽入對經幄明白懇到上當帝心自是靡言不聽權臣奪起復而杜立齋相㳺克齋召矣當是時朝廷清明衆正來㑹公論為之大快臣知有忠子知有孝士大夫知有邪正上之嚮公意日甚而身遂危矣公年事未衰頥飬無玷一旦遽罹於死中外震驚行道之人莫不愀然以疑廟堂部寺監百執事皆為之寢㑹輟食嗟夫孰不有死公之死亦異矣哉當時朝廷詔獄而憸壬身任折獄之責其事竟不得而明至今累年矣忠臣義士未甞一日不寃之追論往事至有為之泣下者近廷紳狂佞之夫忽唱異論謂公死實暍死且誣公以羽翼權臣曲學阿世而破千萬載公議之是非其䟽一出萬口唾斥於公何傷而其人亡忌憚乃至於是重為世道嘆也公之子直諒直方文學氣節克肖厥父以公遺文來請序余讀之盡巻其正大如望之其忠切如喬固而其歿又皆可閔故併論之淳祐已酉夏四月壬寅朔浚儀趙汝騰序





  欽定四庫全書
  楳埜集巻一      宋 徐元傑 撰經筵講義
  臣聞論語書成於有子曽子之門人故二子獨得以子稱其所載先聖與羣弟子之言至為不茍言者心之聲也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求於心者合下必自源頭理㑹魯論言出心字只有三處然句句字字無往而非求心臣甞日夜反覆求孔門所以問答之根據不但稍可以知聖人心法之傳至於古帝王相傳為學切要處亦因是可以推尋蓋求道莫切於求心求心莫切於求仁仁為心之全徳故曰仁人心也合而言之道也言道無越於魯論故曰五經之管轄六藝之喉衿也伊川程頤甞曰讀論語有讀了全然無事者有讀了後其中得一兩句喜者有讀了知好之者有讀了後直有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臣末學空踈不足進此敢謂百生慶幸濫員經筵䝉恩宣諭俾専説是書仰禆清燕臣感泣遭遇願瀝粗淺謂倣先儒之言發明求心之㫖以助聖學端本行仁之萬一庶㡬正心以正朝廷使百官萬民四方逺近莫不一於正人皆有士君子之行不徒以言語視論語臣不勝惓惓
  臣聞先儒朱熹曰學而為書之首篇所記多務本之意乃入道之門積徳之基學者之先務也臣按十六章之㫖無非學者之事學者求為君子君子則求在我者也合首章與末章而觀即其所謂人不知而不慍參諸患不知人之㫖則學之貴於自知可以觀聖門之氣象矣臣聞政者正也所以正人之不正也人君以一心運量乎天下使惟吾政之所統則在乎主宰於中者一出於正而已故徳者人之同得乎天虛靈不昧以具衆理而應萬事盡已盡人必於至善乎止為政而先之以徳則自然黙感人心使皆不失其同然之善故能尊居皇極五位之中正一心以為萬化之原此徳常運此位常尊舉天下莫不㑹歸有極以近天子之光譬如天之北辰樞紐乎圓象之勢居其所而不動列星之衆四面旋繞而向之觀天見聖其象一也夫政曰為政固非有心於作為之謂亦非纎悉於事為之間也蓋明明徳以新民相率為至善之歸因同然之衆理揆當然之萬事自正心朝廷逹於百官萬民四方逺近莫敢不一於正此蓋不動而化不言而信無為而成執要御詳之機括也伊川程頤曰為政以徳然後無為蓋人主一心攻者甚衆惟於止而知其所止乃能因心感心行所無事一舉措之正自有以致天下心悅而誠服不然鋭者失之輕而為之之跡露力愈勞而效愈寡怠者安於玩可以有為而遂諉於無為天下方於此而觀政其所以運量主宰之道亦已踈矣何自而服天下昔者大舜無為而治恭已正南面家語以在位猶北辰稱之今觀虞書所載兢業萬幾而致謹於九官之命自敬敷五教而至於出納五言無往而非政亦無往而非徳常時猶精察於人心道心之分主乎道心之一而人心為之聽命終之以允執厥中而不容易然則一道心之運乎中世道之樞紐係焉天下雖大將見如身之百體稟於一心矣故趙岐之注盡心亦曰心者身之北辰為人上者可不兢兢而存省之哉
  臣聞政者法制禁令之謂刑者所以誅姦慝而威暴亂也故引導而先之以政齊一而限之以刑民知所畏避而不至自罹於譴呵之域是則政刑乃為治之具固不可一日弛然治之大本有不止是茍恃其具而不探其本則無以格民心善民俗徒有茍免刑罰之意而未必有愧恥改過之心蓋雖不敢為惡而為惡之心實未甞忘也故聖人之論政刑而曰民免而無恥繼言徳禮動民之效乃至於有恥而且格誠謂羞惡之心人皆有之世蓋有不畏刀鋸斧鉞而凜凜乎清議之畏者本然之善何可誣也人主之治天下使民有懼心不若使民有愧心驅之而後從不若化之而不忍犯蓋徳著於躬行踐履所以率先乎民者也禮者皆天秩之自然分之所由定國之所與立者也格之為言至也所以使民日遷善逺罪而不知為之者夫人主端本於深宮隠㣲之間表正於四方逺近之衆即大學所謂明明徳於天下必先之以治國齊家本之以修身正心其道則愈反而愈約故推之化天下自有愈用愈博者存斯民豈有不知所觀感而興起者然其俗化有淺深厚薄之不一者又必有禮以齊之則民恥於不善而有以至乎善是豈屑屑政刑所能感動如此哉晦庵朱熹曰政者為治之具刑者輔治之法徳禮則所以出治之本而徳又禮之本也臣謂世降俗末政弊於瑣碎刑困於苛虐既不足以語古之政刑至於修身謹行之謂徳茍不知終始惟一時乃日新則未免誘於外而動於內縱欲有時而敗度禮之為禮始蕩然矣孝經曰安上治民莫善於禮禮敬而已矣是徹上下惟一敬也又言君臣父子兄弟之間因敬而得感恱之要道然則君臣上下不徒恃政刑以為道齊之具而必交修其徳以為政刑之本者其可一日不知禮哉
  臣聞伊川程頥曰孔子生而知之也言亦由學而至所以勉進後人也又曰孔子自言進徳之序如此聖人未必然但為學者立教法使之盈科而後進成章而後逹耳臣甞以是推之士希賢賢希聖聖希天學之貴乎不已也自聖人生知而言之則由志學而至從心所欲皆行健無息之天自聖人亦由學而至言之則曰志於學曰不踰矩皆自強不息所以希乎天也聖人之言工夫積累其序如此誠欲勉進後人由自強不息而至於行健無息古者自十五嵗入大學合下立志必自源頭理㑹直將透徹到底故志在此則念念在此為之而不厭積十五年之功遂能真見乎道而卓然自立利害得喪無所動搖而所守者益固歛之則立已散之則立人又十五年而至乎事物之理莫不洞然乎其中於理無所疑惑則於應事接物復何所疑惑哉又十年而遂極於天命之能知蓋其窮理盡性而至於命故知事物之所當然者萬物之各具一太極也事物之所以當然之故者萬物之統體一太極也又十年而耳順事物之理融㑹於心聲入心通無所違逆知之之至不思而得聲為律而身為度至於七十而從心所欲不踰矩矩者法度之器所以為方也聖人徳盛仁熟隨心所發動合乎法度之自然是其安行自得不勉而中泛應而曲當旁行而不流以此知聖人之心純乎天理矣大抵常人放心而踰矩賢者存心而不敢踰矩聖則心存而自不踰矩何則常人之欲私慾也賢者之欲自可欲之善而充之故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吁知此則知作聖工夫不可有一息之間斷也
  臣聞孟懿子仲孫氏名何忌魯三家之僣禮者也一旦能以孝為問聖人不直指其僣以為不孝而但婉其辭曰無違意其因此發問舉一隅而三隅反也惜乎不能問而遂已聖人懼其以從親之令為孝故因樊遲執御之頃舉所以告懿子者告之遲孔子之髙弟果能扣請其所謂無違之㫖聖人遂語之以生事葬祭之各以其禮蓋人子愛親心雖無窮分則有限茍得為而不為是人而不仁甚矣至於不當為而為之又所以䧟其親於不義夫子此言蓋為三家僣禮者發而語意渾然徹上徹下皆通行也
  臣聞父母愛子其所憂者惟疾病之為切則凡為人子者能以父母之心為心所以自愛其身而不使上貽父母之憂當何如其敬謹耶武伯蓋未必能謹其身故夫子告之以此
  臣聞飬父母之道與飬犬馬自是不可以並言然為人子者徒能為口體之飬而不本乎中心之敬毫釐之差霄壤以異故夫子斷斷然正之曰至於犬馬皆能有飬極言不能敬親之罪皆與飬犬馬者無所分別矣子㳺之在聖門未必有後世不敬之失然或愛踰於敬亦將流於不孝之域而不自知也故以此警之
  臣聞色難謂事親之際惟色為難祭義曰孝子之有深愛者必有和氣有和氣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嚴威儼恪非所以事親也故必愛深而後氣和氣和而後色愉色愉而後容婉不然容色之間豈能強致其愉婉哉此色之所以為難也至若有家事而子代其父弟代其兄有酒食而子奉其父弟奉其兄乃職分之所當為事之所易能稍知義理者皆能為之故未足以為孝或者服勞奉飬子夏所已能如所言事父母能竭其力是也愉色婉容子夏所未至故夫子又以此警之伊川程頥曰告懿子者告衆人者也告武伯者以其人多可憂之事子㳺能飬而或失於敬子夏能直義而或少溫潤之色各因其才之髙下與其所失而告之故不同也然則欲求盡孝者要必合四章而並觀反吾身而宻察聖人之所以告四子者斯能備其道於一身否則或虧其一皆不得謂之孝矣
  臣聞四科以徳行為先言語則次之顔淵之徳行則又超出乎聖門髙流之上也夫子獨稱其好學豈非所學cq=1007在徳行深知篤好自得於心胷之間而脫然於口耳之累故夫子謂吾與囬言終日而稱之以不違如愚蓋取其不言而信存乎徳行黙而識之如愚人也夫徳行貴乎不言而自得宜矣及觀顔子問仁之目夫子告之以克已復禮天下歸仁則必請問其目既告之以勿非之四又必曰請事斯語聖人之發言也如機顔子之受命也如響初未甞見其如愚也蓋不違如愚人時顔子之用功已深其聞夫子之言黙契於心有聽受而無問難如萬物逢春一䝉雨露之潤生意不容遏故夫子於燕私獨處之際而察之動靜語黙而察之皆足以發明乎斯道然後知其非果然也然終日與言所言者何亦足以發所發者何在魯論無可考者今觀顔子喟然之嘆其曰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博文者致知格物之學約禮者克已復禮之仁也則子與回言者大畧可知矣夫子之稱顔淵曰回也擇乎中庸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而弗失則回之足以發者亦可想見矣故曰回也非助我者也於吾言無所不説又曰語之而不惰者其回也與學顔子之學者可不於此而觀之臣聞禮雲五官之長曰伯是職方其擯於天子也曰天子之吏天子同姓謂之伯父異姓謂之伯舅自稱於諸侯曰天子之老於外曰公於其國曰君九州之長入天子之國曰牧天子同姓謂之叔父異姓謂之叔舅於外曰侯於其國曰君其在東夷北狄西戎南蠻雖大曰子於內自稱曰不榖於外自稱曰王老庶方小侯入天子之國曰某人於外曰子自稱曰孤此官制尊卑逺近內外降殺之稱也周禮九命作伯故五官之長所以曰伯謂以三公為之也是或為職方氏者主東西方之伯也乃得輙見於天子故擯者傳命則曰吏示有分也以姓同異曰伯父伯舅蓋其親親之辭其自稱於諸侯則曰天子之老於外曰公於其國曰君皆言尊也下是則有等第焉故九州之長次之而曰牧所稱皆降殺焉其處九州之外長於東西南北之四海雖大國不過曰子而而已其於內自稱曰不榖蓋謙辭也於外自稱曰王老則又重其稱以威逺也又次而至於庶方小侯蓋戎蠻子男之君爾其入於天子之國則無爵可稱惟於外曰子自稱曰孤而已孤者獨行無與之稱亦謙辭也臣聞之禮雲天子不言出諸侯不生名君子不親惡諸侯失地名滅同姓名春秋書法褒善貶惡惟一字爾如書出書名皆云惡也天子以天下為家凡出則言廵守若言出則為惡矣諸侯為國之君生則稱爵若稱名則亦惡矣君子之於書法惟不親蔽其惡皆顯書之故諸侯戰敗而失其國與夫或滅同姓之國皆書名以罪之著其惡也
  臣聞禮云為人臣之禮不顯諌三諫而不聽則逃之子之事親也三諫而不聽則號泣而隨之君有疾飲藥臣先嘗之親有疾飲藥子先甞之醫不三世不服其藥臣子之事君親也不容有一毫之躁心事父母㡬諫則事君亦不當顯諫惟委曲諷告三諫不聽而後逃者蓋至是不為茍容乃合禮也若事親則雖三諫不聽又必號泣隨之小杖則受大杖則走蓋事親無可逃之禮君親有疾藥皆先嘗又必擇世醫而後服其藥者蓋一不審擇輕付庸醫之手則為不忠與不孝矣
  臣聞禮雲擬人必於其倫儗比也倫類也凡於君父之前所稱其人必比其類所以為敬茍以愚比賢以貴比賤則為不敬矣
  臣聞禮雲問天子之年對曰聞之始服衣若干尺矣問國君之年長曰能從宗廟社稷之事矣㓜曰未能從宗廟社稷之事也問大夫之子長曰能御矣㓜曰未能御也問士之子長曰能典謁矣㓜曰未能典謁也問庶人之子長曰能負薪矣㓜曰未能負薪也天子有天下諸侯有國皆君也君之新立年未知逺域及鄰國聘使之來必問其年之大小然臣下不敢輕答以天子至尊不當言長㓜又不當言長短只答言但聞其服衣若干尺蓋以衣長短言之則其長㓜可知又言聞而不直言見表其尊也至於諸侯則可以長㓜言長則言能從宗廟社稷之祀事㓜則直言其未能下是則大夫以至庶人覿面相與可知長㓜惟問其子御猶主也主家事謁告請也謂能擯賛賔客之告請也負薪則庶人賤者之役少儀雲問士之子長㓜長則能耕㓜則能負薪與此相類
  進講日記
  四月初五日進講
  晩講讀論語發明學問之道求放心須自源頭理㑹聖語曰心為萬事之源讀魯論分明指出心字只有三處上曰三處如何奏雲第一處夫子七十而從心所欲不踰矩此是聖人之心第二處回也其心三月不違仁此是賢者之心第三處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難矣哉此是愚不肖之心蓋無所用心則放僻邪侈無不為矣心無所用反不若博奕猥䙝之事聖人戒之深矣上曰正是心不可無所用讀學而一章訖奏雲臣自㓜親炙師友甞聞學有得於心故説此是道與心一朋來講習有麗澤之益所謂以善及人故樂此是已與人一若夫人不知而不慍則此心與天一學至於此乃成徳之功也上曰道與心一已與人一意思極矣茶後上曰夜來得雨濟事否奏曰雖滂沛未甚沾足然此雨是聖心仁敬中來更願陛下恐懼修省為感召天和之本庶㡬雨暘時若上曰此極是
  四月十二日進講
  晩講後賜茶聖語問民間蠶繭出盎農麥登場矣今年蠶麥與去年如何奏雲今年蠶中熟麥卻差勝又奏雲聖問及此即邠風七月勤王業之氣象臣願陛下動息充厚此意常以君子所其無逸為心念稼穡之艱難上又問此數日又闕雨農事不知如何奏雲今正是挿田時在在仰雨臣前日奏乞陛下恐懼修省以為格天之本臣願陛下積誠於宮庭宻勿露禱陛下心與天一何難感動上曰嵗得一稔公私俱寛奏雲聖語及此宗社之福生靈之幸上曰卿前時奏齊髙帝謂治天下當使黃金與土同價此説甚救時朕㸔東坡諸人説此意固好但非人情奏雲此是感歎崇末奢侈之故而過為之言臣甞謂黃金雖貴可有可無至於桑麻榖粟則一日不可無劉陶曰民可百年無貨不可一朝有飢況人主一有輕視金寳之意則臣下次第傚法黃金以無用而價自賤矣蓋抑末崇本則可以紓艱難多故之日非謂黃金必欲與土同價上曰極是上又問日來楮愈輕無䇿可救奏雲臣昨奏不在秤提而在公家甞収用之謂如州縣官物半錢去處使之以楮折納照民間實價出入惟一無有不行臣昨待罪南劒知郡計在鬻鹽臣必欲以楮買鹽一日之間楮價亦稍増長一郡尚爾況朝廷行之此在陛下與大臣商畧且如住造官㑹此是知本之定論然須嚴偽造之禁上曰偽造之禁不嚴則真偽莫辨其直愈損奏雲臣意正謂此上曰內地錢絶少如何奏雲正縁人間不肯放楮故楮無所歸而錢日以匿況乎鉟銷漏泄禁亦甚弛冶司嵗造不多而銷燬不知其㡬上曰嵗造十六萬爾鉟銷漏泄之禁誠當嚴上又問鹽價如何奏雲前一二年鹽價頓増今漸損直此固朝廷措置之得宜繼今須示商賈以信庶㡬鹽法不弊上曰是上又問物價聞甚貴如何奏雲此亦因向來秤提強欲楮價増長物價因之以長未㡬楮價損而物價不損矣上又曰日來米價此間與外地如何奏雲比年多中熟米直稍亷最喜京畿米直視外地尤亷上又問州縣間年來稅賦難催如何奏雲東南民力竭矣州縣版籍不明多起於州縣貪虐樂於去其籍以預借而行其私今有借至淳祐六年以後者況又笞撻以肆慘此非民間難催之過官不得其人之過爾臣願陛下與大臣商畧謹擇監司郡守嚴按察貪令之典激濁揚清以示勸戒庶㡬賢否有別生民稍可吐氣上曰經界可行否奏雲此非一手一足之力上要朝廷主盟次要監司郡守推行下則縣令與僚佐身親履畝日夜究心又得鄉井士民協力為之庶㡬積日可成上曰近聞霅川何處行之奏雲臣居信州有永豐縣亦行之上曰令為誰奏云何克忠上問莫擾否奏雲纔擾莫不成上曰今有成效否奏雲已訖事但豪強多不樂至今猶敢沮撓上曰復古自是難奏雲近日南劒守臣黃自然陳便宜事狀內一項請修正砧基簿此卻簡要易行省得履畝無變更走弄上曰履畝如何變更奏雲謂如每鄉都經量後難得稅錢恰恰如數或多或欠必須改正纔改正便奸弊此其所以難成臣謂砧基修正不過挨尋字號實為易行願陛下與二三大臣熟究之上曰稅賦如和買就産而敷如何奏雲此是起于軍興不得已之故向來軍興以前猶給絹直所以紹興嵗買十餘萬匹王十朋民事堂賦作于軍興之後謂和買數十萬匹曽無一錢之價臣聞臺臣奏請以㑹稽為毓聖之地乞稍減免和買以優濟下戶如漢髙祖於豐沛賜民以為湯沐邑上曰去年曽已優減上又問㑹稽何故數多如此奏雲當年敷買給錢絹直稍賤為郡者多認買數意在擾民若永嘉守於是之時豫為後日慮畧不肯承認買數是以至今無和買上曰每事不可不為後慮奏雲往事不必論今㑹稽千齡啓聖所當寛民者特出聖恩乞與大臣參酌行之上首肯言訖奏雲陛下念念在民如此臣獲侍清光仰承聖問又覺感涕臣願陛下動息以民為念以節用愛人為心出入起居無往不敬充此一念堯舜之治可匹休矣
  十一日進講
  晩講上問一向雨少連日得雨沾足否奏雲江之東西聞甚多雨今近甸雨未沾足卻喜間日得雨亦頗濟事陛下尊為天子心與天通外間傳誦宮庭露禱應騐如此臣更願日加恐懼修省以迎天和則雨暘可時嵗稔可卜社稷生靈之幸上曰外道諸郡多得雨聞淮間亦得雨敵人亦漸退果否奏雲近聞淮甸得雨敵人以是欲避但繼今明詔邉臣嚴飾備禦防其叵測上曰須嚴備禦上問近日罷官埸市物如何奏雲向來物價騰踴置場以平之不為無補今罷之亦使民不倦之意上曰只要民便上問比來米價與外方如何奏雲此間升斗寛餘實則價亷於外郡上又問此間楮價與外方如何奏雲外方舊楮率是六十左右價今若只據此聽民自低昂固亦無慮但恐邦費方殷則不可不熟議所以重楮上曰如何奏雲不必言秤提只是公家二稅常常収用㑹子出納一體而行如此則楮以用而重其取信當自公府始上曰是上又問近來監司郡守得人否奏雲近來所謂風采亷靖間不乏人然比年積習姑息鮮有按發貪暴所以上有仁心仁聞而民未必盡被其澤上曰是如此上問黃壯猷奏雲臣頃待罪越幕黃壯猷為帥見其寛和簡靖得帥守之體所至皆與民宜且不求赫赫之聲良吏也上曰是上問史巖之奏減和買濟事否奏雲東浙困於和買之難供故越民之瘠乆矣若嵗嵗蠲減足以蘇救中下之戶況越之氣數千載一遇挺生聖人常宜有以優渥之聞近日䑓臣奏請優減和買此事宜留聖心常軫宵旰之懐多方與大臣參酌宻圖利之使經乆可行不勝越民之幸上又問黃放白催所在州縣尚如此奏雲此其欺誕成風誠如聖訓然其責在監司郡守況祖宗自有已成之法監司察郡守郡守察縣令不用命者必罰無赦其有聲績者必旌別之如此則邇日陛下責實之政行矣上曰極是中間讀通鑑至桓溫蘇峻等處上忽歎曰此曹無忌憚敢相習為逆如此奏雲陛下亦知其致此乎上曰何如奏雲只是失在於不防其漸坤卦履霜堅氷至之謂也上曰每事不可不防其漸是是奏曰聖意有覺常宜防之上曰是是是
  七月十三日進講
  晩講進讀通鑑綱目至苻秦建元九年彗星見占者以為燕當滅秦之證陽平公融等請誅鮮卑而堅以修徳勝災言之奏雲苻堅好天資司馬光取其不殺慕容垂然初心不固幸垂之歸至宦者之諫則是堅前乎修徳之言徒空言爾有空言而無實徳天變不悟人言不䘏卒之徳不修而數莫逭苻秦之亡誰之咎哉上曰其要在修實徳講畢宣賜茶上曰得雨濟物否奏雲人苦藴隆物正枯槁忽得此雨田野間甚濟事人皆云此雨是陛下聖心中來上曰朕甚閔雨奏雲陛下有志於民如此外間皆知陛下宮庭露禱之騐臣不揆狂愚於聖敬當充處欲犯天威而言之上曰如何試言之無害奏雲陛下宮庭之敬無不感動至施行少差處民聽便惑天和便傷所以今年屢亢陽屢煩精禱以此見一念敬肆天每臨之臣前日常進故事取仁祖皇祐二年詔以禁內降為請不審曽徹天視否上曰朕見了此意甚好但內間有例則行無例則不行奏雲此例可行若不可行則仁祖何為専降詔陛下天資學力可為仁祖惟在取法爾上曰當法仁祖奏雲須是真實取法上曰善奏雲臣常讀易天之所助者順人之所助者信蓋凡事順理皆是靠實天且不違人烏得而不孚上曰凡事當順理今後內降令大臣繳奏奏雲願陛下常常記省玉音足以慰仁祖在天之靈陛下此時此心足與天通況積忱祈禱天未甞不應正縁是天之子通天最易他人如何便能通凡二帝三皇所已行皆順理者也後世亂亡之鍳皆逆理者也臣願陛下精察逆順之間法帝王之所行必崇儉去奢必居敬勝怠必持重矯輕常兢業憂勤以持此心如事變狎至之時實不外乎聖心純忱之運上曰誠敬處是有感召奏雲陛下既於此常得力惟日持此之敬務修實徳上曰善敬當行之又奏雲洪範曰肅時雨若肅與敬若不同然敬主心而言肅主貌而言惟整齊嚴肅於外可以保衞持飬於內繼自今一笑顰舉動之必肅以至於宮庭隠微無往而不肅如此則人心信而天意順自然時和嵗豐今日時事雖多可憂然每於築底處常有一綫生意正以陛下有可為之資又有為善之心要必以肅敬夾持則內外交飬之道得矣上曰外肅則內敬內外夾持誠如此奏雲陛下之言及此非聖學得力而何惟願陛下常謹念頭勿令寛縱則無不敬矣臣何人叨陛下科第過分自唱名以至今惴惴恐懼不敢放寛念慮臣監今習俗刻苦自持不飲酒不置婢不為世俗貨利之私正恐志念紛雜無以報陛下恩徳臣幸侍清光得吐愚悃死亦榮矣臣當此亢陽日日蔬飯祝天黙禱以賛陛下閔雨之敬他日當致身以報陛下惟陛下體臣之愚忠而充聖心之真敬宗社幸甚上曰甚善甚善
  甲辰九月十六日進講
  晩講讀通鑑綱目至謝安興宮室之役王彪之勸以時方多故不當窮奢極侈奏以為自古之時君臣上下皆當以土木之役為戒蓋惟痛加節儉則可以少紓國力當時謝安能受彪之之言終其身不敢興役晉之君臣皆能受諫亦可為法上曰是講畢賜茶上問邉境莫少動否奏雲臣不知其如何聞朝廷見措置備禦陛下宜常告戒將帥嚴備要害上曰當如此上問史嵩之起復如何奏雲陛下以為如何上曰從權爾奏曰此命出於陛下之心乎出於大臣之心乎上曰出於朕意朕以國家多事用祖宗典故起之三學上書卿曽見否奏雲聞有此書尚未之見上曰人言太甚奏雲此謂草茅敢言天下事然而端憂居家禮之常也狥國赴急禮之變也禮須要度宜只縁陛下出命太早所以啓人之疑惟在陛下優容之陸贄曰諫者多彰我之能好諫者直表我之能容陛下容度天寛想不待臣有言上曰朕自當優容之但邉事亦罕有熟者史嵩之乆在邉間是以起復奏雲陛下閔時多艱眷倚如此但愛人以徳亦須相時緩急為命之遲速使人知嵩之之所以起復者非出於嵩之之心是必陛下自盡陛下之禮大臣自盡大臣之禮今億兆萬姓生靈之命全在陛下之手要當真重謹審觀時察理勿抑人言靜以處之上曰極是奏雲臣何人濫員經筵日侍清光慚無補報然間有當殫竭愚慮可以禆益聖徳者未甞不懇懇切切以告陛下上曰凡事正頼規益奏雲今時事多艱要培植人材蒐舉遺逸以備中外緩急之用審定國本在蚤諭教以係社稷生靈之命繼此須與近臣商量以此二事為急務然必清明此心動息以對越為事所謂一陟一降在帝左右早夜兢兢祈天永命上曰當祈天永命奏雲臣書生狂瞽每因聖問不覺僣躐惟陛下矜赦上曰卿此意甚善甚善
  十月內進講
  晩講賜茶後上曰近日雷發非時朕甚憂之奏雲都人皆言陛下宮庭聞雷聲之時焚香露禱欲以銷變莫不舉手加額以為陛下敬謹天戒如此聞有詔許臣僚言事訪求闕失甚至臣於此竊謂凡人事之所當修者汲汲修飾以實應天可也上曰最是連日雷聲甚厲亦甚罕見極是可憂不知何以消變奏雲臣累日懐憂思所以告陛下而莫得其説因以時事而參之易陛下以乾健九五之君不可無坤順六二大臣之助乾者天也雷者天之命令也坤者地也十月為坤十一月為復雷在地中復之前也上曰冬至陽生則為復奏雲今陽發於未復之先何也蓋自陛下頒起復大臣之命士論紛紛所以上干天和以人臣之告陛下者未足故天從而譴告之也上曰昨來所以出命者謂可以安人心今乃如此奏雲正縁是人心天理不可冺滅陛下謂此可以安人心則失之矣口奏云云上曰誠失矣今邉頭又頗急天戒又如此奈何奏雲謀於前者不可悔應於後者猶可為邉患不足深慮綱常不立則是吾國先自敗矣臣願陛下觀天之意玩易之㡬自上而下莫不兢兢業業為一日二日萬㡬之慮蓋㡬者動之微不可不自微而謹之上曰凡事不可不謹其微奏雲聖意既知如此繼今雖㣲必敬於區處國事處須潛意靜慮審訂而後出命或區處㣲有過差則不逺而復當於念慮謀為之間𦂳救其過不待形之事為徒致人言紛紛其勢將至於頻復而無救而況於迷復而不知悔人言何以塞天和何以致此又㡬㣲之所當謹者自今無忽可也上首肯曰是是上曰邉報亦頗亟卿聞之否奏雲日來亦聞説有警報上曰今又值天變殊可為憂奏雲天以非時之雷警告陛下者是仁愛之真心欲吾國之君臣上下痛自刻厲交修人事以答其戒而敵國外患自古惟慮其無爾適來臣於講筵讀苻秦傾國之師欲以圖晉而秦之朝野皆言晉不可伐陽平公融亦諫曰國之存亡係賢人之用舍晉有謝宣桓沖軰何為伐之堅不能聽而自取滅亡故臣以為不必深慮者此其鍳也所可慮者吾國之人事當修未能極痛切交修之誠則無以悅人心而解天意外患乗釁而滋爾上曰今邉事既急天變如此直是可慮奏雲誠如聖諭然聖人觀天時以盡人事生意蓋未甞息也十月為坤天地閉塞而成冬然物無終剝之理陽有復生之漸今雷動於未復之先既以驗命令輕出之証然為之計正當玩復之義上下講求克己復禮之復相與克去已私復還天理挽回世道求所以致泰上曰何以致泰奏雲惟願陛下深思克已私復天理之義日與二三大臣玩易之泰誠心必開公道必布君子必進小人必退以包荒之量容物以馮河之勇革弊以不遐遺之氣象號召天下之賢俊培飬萃聚於本朝以為內治彊盛尊安之道又必消亡其所謂朋比之私主於得尚於中行相與納舉世於皇極大中之道而後已陛下誠懇切有意於此二三大臣誠刻厲賛助於此則天地之一泰特在陛下與二三大臣之心而已上曰卿之言甚善奏雲臣拳拳憂愛日夜念此幸因聖問不覺言多惟陛下矜赦上曰不妨正要卿説
  十二月十八日進講
  晩講讀藝祖乾徳三年詔及第進士不得呼知舉為師門恩門及自稱曰門生因奏雲此藝祖正人心救習俗之大者也上曰人心不正莫甚於今日只縁知有私恩而已奏雲今陛下作新有詔士大夫當知革心易行然藝祖此詔不可不申明使士大夫知之讀畢賜茶上曰雪後喜晴天氣亦正外間士論如何奏雲陛下念念在於察天時審士論可謂善用聖心矣臣觀前此廷麻宣布之日瑞雪朝飛祥曦旋吐天日為之開明一冬無此好晴所以都人懽悅窮閻僻巷莫不以手加額三學之士酌酒相慶以為政瑟方調賢路肆闢天意順而人心悅繼此惟望陛下以身率臣隣儆戒無虞如書所謂罔失法度罔滛罔㳺以至無怠無荒庶能坐格來享來王之效特在動息儆戒充此察天時審士論之念爾上首肯曰儆戒無虞之説是又奏雲一二年來外間士論多謂丙午丁未陽九之㑹近在目前此尤當致謹於天人相與之際思所以潛消未形之變其要只在堅定聖志謹飬天和念念以祈天永命為事上曰當修人事以應天所謂應天以實不以文也奏雲聖語及此實宗社生靈之福然人事有本末先後終始之的欲修實徳以應天者不可不於致知力行上理㑹上曰學問莫切於致知力行奏雲大學格物首於意心身上用力而後足以立的於國家天下故又終之以好仁惡不仁而嚴於小人之使為國家菑害並至之戒此古今治亂之明驗蓋以國家天下之治固端本於修身茍於知人或有不明則末流之弊反害於其本矣今陛下講明聖學即明明徳之事所以作新萬化非新民之事乎上曰是奏云然明徳新民皆當止於至善此是於源頭理㑹惟在陛下兢兢業業夙夜講求盡其所謂致知力行之實可也上又曰自今力行好事朕不敢不勉凡於致知精宻處卿軰其勿憚規益奏雲末學空踈不足以仰禆天地之造容臣退而舉大學之説以奏上曰甚好十一月有一講口奏上始決於言下且喜而稱鄭清之趙與權又問相臣才徳之辯至二十八日又問才徳始為之極力奏陳聖意覺愈堅
  十二月二十一日進講
  晚講賜茶畢奏事讀至可慮亦今日也因口奏雲作新聖化實是講學中來即大學之新民始於明明徳然皆不可不知至善之所止所謂定靜安三字所以鎮壓萬事之紛紜又加以慮之一字猶見古聖於源頭理㑹敬謹如此故其效驗極於慮而後得茲實今日圖治之要樞上曰每事當謹於措慮卿舉大學以言甚切於事理讀至失位之士料其寡謀而鮮成上曰論語雲必也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也奏雲臣之愚僣正欲陛下定靜安慮庶乎臨事好謀而不茍於用心矣臣益願陛下兢業憂勤惟以報答天地祖宗為心庶乎二三大臣而下必能更相告戒以報答陛下為心上曰為治當以憂勤為務奏雲昔文武天保採薇治內外之詩惟曰始於憂勤繼以終於逸樂以臣考文武逸樂之事初無所載但見其視民如傷夙夜祗懼而已蓋當時念念憂勤內外順治自無可憂之事故知無憂即所為逸樂也臣螻蟻之微每於日用動息之間以心醴之不敢故寛念慮庶或寡過一有寛縱過失隨之如不勝其憂今陛下如以憂勤為心臣願聖心每於宮庭中宻加體認寧無逸樂少縱之餘試思其氣象果為何若或於國事嬰拂聖心至於夜枕不遑寧之餘日復一日思此氣象必是清明在躬此陛下之所自知而自喻者臣愚不肖生長貧賤叨陛下恩數太過念念知自刻厲不敢忘飢寒之時故臣願陛下憂勤克艱儆戒罔逸毋㤀如虞舜側微之時陛下果持此志日謹一日天下向治災異潛消內外無患只此便是報答天地祖宗大學所謂於戲前王不㤀而美其盛徳至善之在民也上曰卿引大學為奏篇甚有意味自當體而行之讀至任賢使能泰道㧞茅處上曰収召諸臣外間有何説又曰杜範有來期否奏雲莫不以為今日有泰道茅茹之漸然其間容有人望所屬尚未招徠上曰何人奏雲臣前此曽乞収召耆艾之士如李韶諸臣想入睿思況諸臣乆在逺外夙有畎畝不㤀之忠凡有聞君命者自宜踴躍就道但杜範居天台㳺侶寓苕霅去天甚近而猶未輕出恐逺方之士遲疑而沮謂宜隆以趣召之禮實四方人心幸願之至上首肯讀貼黃用人置籍紀姓名書其功過上曰近日亦令置簿矣庶有稽考奏雲用人常視其所舉如舉主賢則必引其類此猶不可不考至或按刺卻有公是非湏令二三大臣而下參酌書之上曰此是綜核名實之要奏雲誠如聖訓讀第一貼黃上曰此尤有補於人心風俗之大者朕皆當付外施行奏雲臣狂僣誤䝉俞奨容臣下殿謝恩
  十二月二十三日進講
  晚講賜茶畢上問邉頭無他警否奏雲臣頗聞人言今嵗未有警急之報況陛下已戒飭將帥嚴固備禦以防叵測此其責全在邉臣惟時謹飭之幸甚上曰是上又問外間士論有何説奏雲但見士論驚喜陛下一朝而易四臺諫恰在百僚行香藝祖殿之時皆曰陛下英明即藝祖之復見也上曰縁此曹積欺之深奏雲四人者人品善惡若不同惟陛下能察其欺而警厲一畨自此人皆知有陛下上曰此曹不知有朕奏雲只縁是患失之心重臣昨奏䟽已僣及之首乞陛下愛惜民彛為嵩之愛惜名節不知臣者反以臣為非今嵩之奏敵人退遁則成就其終喪之禮可以為聖代綱常之慶上曰昨卿所奏皆是朕亦深知卿之忠奏雲臣狂瞽愚慮早夜感念陛下恩徳雖糜殞以報陛下乃臣之職分當然臣每欽歎陛下有可為之資外間傳説陛下自嵩之以憂去後卻甘攻苦不喜飲酒蚤夜以國家事上闗聖心上曰國家事直是闗心奏雲陛下充此聖心堅苦刻厲力行好事理國靖邉常以怠忽為戒此處更有口奏云云上首肯一二年將有太平之望如此則雖近於丙午丁未陽九之㑹將見以力行好事消壓於無形之中全在陛下大有為而已尚何外患之足慮又口奏云云上亦首肯上曰此事又全要卿等規益奏雲臣無能規益惟幸陛下悔悟起復之命此亦不逺而復之機也由此域而克己私復天理由復之徳以開泰之道進君子退小人號召天下之賢使茅茹彚征聚於本朝以尊彊中國之勢可也今人情每皇皇然望於陛下者無不曰中書事權未有所歸人主職論相如臣昨來所奏乞參酌內外執政之賢豈無簡在聖心者所宜速頒爰立之命使逺人驩傳中國已相司馬自然相戒不敢開邉臣甞觀端平初年亦是興治之良機惜乎失在於開邉令在陛下以邉患為慮今日邉備當為可乆之計上曰為今之計何先奏雲適來講藝祖安制三邉兵皆統於宻院其要須増重樞庭之選莫若舉任邉閫有聲望之重臣為緩急之倚仗其次莫急於布詔諄勤懇惻開諭將帥士卒與義勇土豪之心欠缺者補之怨望者慰之流離者招之一意務在于靖邉謹固封守如漢之禦邊驅之出塞使勿犯吾境嵗嵗以此定功賞庶有以感動兵民之心保境安邉之良䇿也上首肯




<集部,別集類,南宋建炎至德祐,楳埜集>



  欽定四庫全書
  楳埜集巻二      宋 徐元傑 撰進講日記
  乙巳正月二十四日進講
  晚講賜茶後上曰連日以來氣候方正奏雲天時實與人事相表裏庚戌之雷頗覺震厲自陛下惕然知懼避殿減膳詔求直言修徳應天隨有感應是以望月當蝕雲隱不見與不蝕同此一驗也時當孟享連日隂雨聞玉音有曰尊祖重事也雖雨亦當出癸丑車駕出豁然清明都人大悅次日又雨此非再驗乎以此見天人相與如此其近上曰天人相與之際甚可驗也奏雲聖意知其驗之真的足以見陛下為天之子心與天通所謂動靜陟降皆當在帝左右凡一舉動凡一施行凡一進退人才之際皆當上體天心上曰是又曰近日除授如何奏雲合人望者固多然亦間有不滿人意者臣以時考之便覺天象隂晦臣願陛下繼今以徃湏以天之心為心只是至公無私然卻要與大臣參訂公論不可信左右之言孟子所謂國人皆曰可然後察之而不以左右曰可諸大夫曰可而遽輕信蓋自洪範觀之七稽疑一疇先謀之於心而後考之卜筮參之卿士又必合庶民之從而後謂之大同此今日所當深察者蓋聖化方新每事不可不副人望纔拂人望便拂天心臣毎奏丙丁陽九之㑹近在目前此君臣上下極力交修人事以應天戒庶幾銷變於未形上曰是當於未形圖之又奏雲今日先務只是修已任人是第一事不可茍也上曰人已要交修實徳奏雲就此而論先修已之實徳則可感人上曰此全在卿等規益又奏雲臣愚不肖不足以仰禆聖徳但日夜切心凡於正主庇民處不敢不極思而言臣有十二字為陛下獻上曰如何奏雲咨訪廣識認真發用審把握定上應聲曰咨訪廣識認真發用審把握定誦一二遍又奏此即中庸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之大意上曰是又奏中庸所謂惟天下至聖為能聰明睿知足以有臨此是言人主天資之聖至於下四句即是學力所充不過仁義禮智四字而已上曰如何奏雲寛裕溫柔是仁上曰寛裕溫柔足以有容是仁奏雲發強剛毅是義上曰發強剛毅足以有執是義又奏雲下二句是禮智上曰齊莊中正文理宻察是禮智奏雲聖學講明已熟然四端不言信信是有諸已今此四句皆言足以有三字上曰有諸已之謂信奏雲聖學髙明識認已真自今湏廣咨訪每事要識認真隨所發用不可不審庶無悔吝不招外侮然又要常體至公無私之道把握教定上曰極是極是
  月日進講
  講君子不重則不威章講訖奏雲此雖聖人為學者而言然於人主之學亦當重於舉措隨事矯枉庶幾主威不䙝聖學知止而有定尤必忠信務實取直諒多聞之益使動必諌正其過庶乎知過則勿憚改矣
  月日進講
  講慎終追逺章畢奏雲在人主則為繼志述事之孝近聞玉音俞講臣之請將追配寜考於明堂此其事也上曰所當追配奏雲臣因是興念成就君徳責成講筵敢忌狂僭敬誦寜考三十年中外寜謐之治乞賜取法充廣而力行之上曰如何奏雲寜考有敬仁勤儉四徳終始如一貫徹天地上曰寜考是敬仁勤儉當知取法奏雲陛下既知追配又知取法必真體實踐以充其四徳之全如敬則無時無處罔敢慢易則為真敬如仁是根於陛下之天性然每於舉措間或稍有害於仁處欲乞反觀內省克已復禮滿腔惻隱流動及物則為至仁如勤當如堯舜之無怠無荒兢業萬幾以至無教逸欲等戒皆當充之以憂勤之常如儉則必法大禹之卑宮室菲飲食惡衣服克儉於家而凡百日用必簡寡朴實勿妄費勿濫予隨事謹節而後儉徳為益充如此則於寜考之四徳増光而盡羙如此則追配之典名實俱稱臣何人叨塵勸講日夜措心積慮惟欲隨所讀誦凡可以為陛下聖德廣充者不敢諱避而不之告惟陛下赦臣之狂僭上曰卿此意甚善甚善宣賜茶後上問外間之事奏雲臣無他所聞但是雨未沾足將恐田功壊於垂成上問內郡與外郡相去如何奏雲外郡合一道所收不如浙一州之稔諺言蘇湖熟天下足臣用是乞陛下益持閔雨初心之敬不患不感應通洽上曰朕甚閔雨何事當行奏雲若應天以實如審刑寛租固已行之然念二三大臣憂邉思職勤勞王家如國計之經理有緒人物之劑量惟均但聞中外頗以人才乏使為慮如振淹㧞滯審而用之其已用者因名責實退黜貪暴使臺諌監司廣耳目嚴按察便是應以實此事乞詔二三大臣推行之然至於積忱召和必湏陛下憂勤有常則何事不濟臣所謂憂勤者非謂以惱懐為憂以疲精為勤但憂先於事然後無憂每事精勤自無廢事如此則舉動無悔吝無悔吝便無憂慮文武終於逸樂者非他有樂也無憂慮無患難聖心凝然逸樂在其中矣上曰無憂慮則無患難此意是又奏雲近日待罪殿廬讀奏有一巻雲天地間事皆臣下相先贊助獨憂勤一事非陛下自勇為之以率臣工則不可此意甚可取因敢以告上曰説得極是極是
  月日進講
  早講侍讀奏李泌言一相處讀後奏云云上曰宰相無所不統全要恊心讀李泌救太子處奏云云上曰天下事即是家事全要有人正救賜茶後上曰邉事如何侍讀奏前日李曽伯所奏云云上曰年年被他苦聞今年頭勢頗甚如何侍讀奏云云上曰是如此侍讀奏云云上因問趙葵來期奏云云侍讀又奏孟之紀閤職事云云上曰昨來已嘗出命今有此闕否侍讀奏雲今日正是上當求下之時臣昨見之紀來相見其人亦自可用上曰卻當與丞相商量但恐此等又有援例者侍讀奏雲向來有朱揚祖發舉後召試例某同奏雲嘗聽其語言頗不碌碌若加旌別之亦是鼓舞邉將之事上曰是如此若果有此例當與大臣商畧行之又同奏雲人主用人只要當其材此係鼓舞㣲權似不必以例為拘但得御筆判㫁後不為例他人何敢援以為例上曰是湏要説後不為例侍讀又奏日來稍缺雨乞精加祈禱併邉事保禳上曰果是缺雨今正是布種時便當祈禱邉事併湏保禳奏雲聖念及此自當隨禱輙應
  二月十一日進講
  侍讀退某進前奏臣叨恩過分每懐憂愛茲有冒犯天聽之奏上曰何如奏雲每侍緝熈見陛下常以邉事為念此真得思患豫防之意臣竊謂此邉之將帥責也常常要戒飾將帥相時飾備必明間諜必嚴捍禦示之以信賞必罰之令大槩要內外相照應此是臣下之責也在陛下固不可不慮然亦不可過為之慮以今年比去年皆是二月間動不過爭數日爾上曰去年亦是二月間今年只是多得四五日奏雲且如去年亦是二月間邉人來侵掠後來擾擾直至五六月亦間䘮師亦頗費用且水路不通糧道皆絶其時視聼壅於上聞不甚欲陛下知之今聖㫁英明上下之情畢逹上曰所喜者上下之情通逹奏雲凡有小警陛下必知之又喜夀城頗有餘糧但欲謹固城守勿使衝突上曰去嵗是如此今聞有餘糧全要保固城守奏雲臣愚以為繼此豈無邉人侵掠之報陛下當壓之以鎮靜勿過為憂惟日嚴飾備禦信賞必罰以令將帥上曰是是奏雲臣之惓惓憂愛惟願陛下蚤夜以金玉聖躬祈天永命為事常要聖心與天為一每事必自有感動若禦備只要得人今最先者莫若嚴行催趣趙葵之來彼諳邉間情偽緩急自可倚仗且不必徒過於憂上曰是是當趣召其來
  三月十九日進講
  侍讀奏陸贄論馭將處言將之可用者必難馭將之易馭者未必可用上曰此要馭得其道爾侍讀又奏雲此是就將上說如此若求諸三代自有様子如文武治內外見於天保採薇之諸詩云雲又如周宣王內修外攘當時命將云云任賢使能卒成中興之治者皆是好様子此又是政事內治上説不專在馭上而已上曰凡朝廷措置得宜處必自有以服將帥士卒之心侍讀奏陸贄論財計及裴延齡處奏雲生財有大道易繫論財必以仁對言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財上隨應聲曰天地之大德曰生聖人之大寳曰位侍讀奏曰此是言聖人生財之道也大學言財必以徳對曰徳者本也財者末也曰仁曰徳是聖人感通天地之大本直是徳能召和故年榖豐登極而至於庶草蕃蕪云云上曰徳和則天地之和應凡物皆成侍讀又奏若非修徳召和則云云上曰卿之此言極是賜茶後上問邊頭小㨗侍讀奏云云上問趙葵來期侍讀奏云云上曰兵機自當專委之上顧盼某接奏雲趙葵畢竟乆在邉間與將帥士卒頗相諳若閫外之事專留其人於廟朝以備咨訪臣知其家世忠實可託上曰是如此侍讀奏云云上曰朕知卿之忠又奏雲臣無他惟知一心以事陛下蚤夜勉竭以贊助二揆及時辦事爾外無他心上曰卿實無他侍讀又奏雲臣憂思國事常苦多病又度時不容不亟引去欲乞陛下畀小壘以便休養計上曰何為如此説正欲卿在此勉贊國事不消如此説上又顧盼問如何某奏雲希𡉙以對越為心凡事有當責任雖晝夜疲神可以上報聖君下贊大臣者不憚勞瘁若希𡉙去留實闗國事之重輕惟陛下察其心而勉留之上曰是自當如此不必説去侍讀又奏云云上曰不可朕甚知卿之忠實無他某講春秋螟處奏雲聖人作春秋示萬世以遇災知懼之道雖一螟之害苖必謹書之其視王安石所謂不必論奏災異者豈不為人主玩法之失陛下聖明超於古昔徃嵗聲安石之罪在天變不足畏之言可謂知畏天矣凡前後天心之仁愛陛下者陛下戒慎恐懼應天以徳當屢有感格之效上曰朕畏天威恐懼修省不敢不勉奏雲此是言致災之變而及此若春秋所以書呉楚之事臣嘗屢奏矣陛下虛心無我不諱苦口每每訪問凢邉境小警陛下必憂形玉色臣無能為役上則勸陛下修徳以應天下則勸陛下修徳以來逺人孟子曰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蓋法家拂士隨事苦口以切諌多是攖拂人主之心然能救過於未然消患於無形人主明足以知之故以法家拂士為至寳上曰有天下者是不可一日無法家拂士奏雲陛下髙明審察此意然能受盡言必當盡見諸行事上曰是奏雲至如出則無敵國外患國恆亡者以見自古有王國則有分土人主撫萬方而蒞中國其位曰大寳其貴則無倫無敵孟子特慮出無外患則矯侈易生玩忽隨之非所以保天下也詩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上曰所謂外患不足慮法家拂士不可無實頼卿等規益又奏雲陛下心與天通方春缺雨勤心精禱甘雨隨降此足以見陛下積誠感動之實上曰且喜得雨聞邉方亦得此雨卻濟事朕夙夜畏天之威不敢不勉又奏雲近日邉頭間小㨗亦足以少寛陛下憂顧上曰近得小㨗未知此去如何奏云然不可不戒飭將帥常常飾備不可以小㨗而⿺辶䖏喜臣前日懇惻告於二相乞因遣人錫賚將士選擇忠實勇果之士作一名色委任於淮專令採探敵情之叵測或恐緩急不以實聞則專令其五日一次遣報來湏是令邉卒精宻間諜欲得其真實有警無警之報庶幾有無皆不敢欺也上曰極是極是奏雲陛下臨朝與大臣言之上曰當與之言
  五月初四日進講
  趙給事讀春秋畢奏雲春秋一書所闗甚大或只理㑹得一句兩句亦足以禆益君徳今以徹章太廹讀之頗多深懼無補聖徳之萬一上曰此書誠闗係甚大正頼規益朕徳徹章卻是近了賜茶訖上曰昨日卿繳奏李曽伯乞宣諭事甚佳某奏雲臣濫員封駁不敢不為陛下扶持綱紀如李曽伯者丐去俟命可也卻擅以牌印付張竽等張竽等請命於朝可也胡為遽受牌印上曰卿等以正紀綱為事甚忠於國家此意甚善但前日恩數與諸閫並行況是未曽選擇得人以代之所以未欲收其恩命奏雲臣等大意只是欲正體統卻不是必欲陛下收其恩命不過欲藉此施行警張竽以厲其餘庶幾綱紀可正趙給事奏云云若藉此二人施行正所謂攻瑕則堅者瑕又云云上曰如此施行誠是可以正綱紀但欲少留曽伯在彼且寛容如何某奏雲臣奏只是乞取法髙宗宣諭邉臣之大意以趙希𡉙一疏取自御批降示曽伯縁其已釋牌印庶可籍此取囬其留之亦甚明白正大卻非必欲奪其恩數也上曰已與大臣言之以卿等二劄轉諭曽伯大臣欲令袁應老錄去示之如何某與給事同聲奏雲如此行但不明白正大亦不足以正紀綱恐自此轉相效尤養成姑息之患將有不可深救者上曰年來中外難得其人前次孟珙以牌印交與以次官頗費區處某奏雲曾伯正是效尤若更憚於降詔警諭之自此節節效尤轉見無䇿然孟珙武臣也聞是窘於奏請多不得報近日朝廷應接東淮頗無欠缺何縁如此況曽伯等文臣也既皆讀書其取恩數亦甚多當以陛下恩命為重可也上曰他既讀書來卿等以是責之誠是又與給事同奏雲陛下若降詔以警諭之彼亦必知愧悔惟明命是聽矣上首肯曰當諭之當諭之給事起身奏云云上再三首肯給事又奏雲李曽伯卻讀書其舉措乃如此張竽等不得朝廷之命頓交牌印臣所謂攻瑕則堅者瑕必藉此二人稍有施行其他將佐莫不知懼云云此事在朝廷處置得宜庶有以服其心上曰當與大臣言之給事執所錄昨與丞相簡子奏雲臣昨來封駁之時便以簡告大臣簡內區處頗覺詳悉大臣俄頃間便答囬竟不曽獲徹聖覽上曰朕未及見給事捧奏雲臣已錄簡子之語在此陛下特賜聖覽始知臣區處纎悉盡在此簡遂以此簡寘御座後退某奏雲臣屢常為陛下言徐霖之精忠逺識大臣前日共聞陛下聖明英㫁特出御筆召試可謂殊特不次之盛典通國上下若逺若近聞知莫不舉手加額曰聖明超越用人一舉而數美備不但足以感士大夫之望亦真足以寒奸邪之膽而厲忠直之節上曰朕超躐而試之正欲激厲士大夫爾又奏雲臣前日應詔薦人有盧鉞者亦有愛君憂國之忠去年當嵩之起復之日盧鉞首唱大義率學校之士以明正人倫為説抗疏天閽其辭懇切至今猶可覆也未幾學校相繼言之見趣大畧與徐霖同今方待教官逺次臣欲乞俟京教有缺及早差擢是亦竦人觀聽者也上曰盧鉞今何在奏雲臣昨聞其徃四明觀彼中士大夫之所為歸則痛哭流涕上曰他到四明來今在何處奏雲此人家本三山少失怙恃今貧而無家可歸聞徃吳江娶妻就贅上曰今卻在吳江奏雲陛下邇日收召凃巽揚此人極忠朴昨覩其奏疏亦甚忠切但近日大臣在告至今尚未見除目臣乞陛下以此二事與大臣言之上首肯又因奏遇災知懼蓋為常人之心皆與天通人主為天之子一有警省最易感動臣觀陛下每遇災知懼天變遂弭近日方見陛下閔時播種有意禱雨便喜甘雨應時上曰最喜得雨此甚濟事奏雲以此見陛下聖心純一有感必通更願陛下動息持敬常如對越在天之時云云上曰朕夙夜畏天之威不敢不勉因及金星晝見乞上精修實徳上曰當如此上從容問及近日學校之事奏雲從來學校士習浮薄重厚色色有之其間一士因酒後失檢於外通川楊瑾申來學省以及廟朝省劄下學問其人前學官遣人追請方回齋及行規罰諸生輕易薄暮羣聚冠帶而來固是急同舍之義但不思有駭觀聽上又問後來如何奏雲只是以道理曉之欲稍正規矩不敢曲狥其請上曰處得極是若茍狥則規矩愈不可立
  二十七日進講
  侍讀因讀陸贄奏議説信任之偏處奏雲徳宗多猜忌當奉天多事之時能用一陸贄云云上曰若能終始信任得過不必猜忌徳宗卻自甚好讀范祖禹論裴延齡處奏雲延齡奸邪如此當時無一人敢説他獨有一陸贄直言無隱帝反疑之然亦非不知裴延齡之奸而終蔽之云云上曰畢竟是他容易欺得賜茶後上問得雨可喜邉頭得雨河道通侍讀奏云云上曰敵人退後聞尚有游騎徃來侍讀奏云云上曰今回卻能以少撃衆侍讀奏雲聞只是兩百餘人去要截撃之便自獲㨗以此見尋常不曽抵敵他上曰纔是不抵敵彼何所忌憚侍讀奏云云上曰此全要將士用命奏云云侍讀退某直前奏雲臣有冐犯天畏之請上曰如何奏雲侍御劉漢弼一生清苦其忠純直可對越歴官寖窮一貧赤立今則身後良可哀憫上曰他是清苦又極忠純朕甚念之今葬事如何奏雲臣不揆犯分正欲陳奏其死無以葬之大畧上曰欲如何行奏雲昨來垂沒之頃聞其感刻陛下賜藥物等涕溳而斃繼常䝉聖恩有所宣賜幸而僅周轝襯以歸上曰今當如何奏雲臣聞於條合得賻贈銀絹但是近例折支所得極不多臣所奏欲乞支本色容可周其葬事上曰此屬戶部奏雲正欲乞行下戶部上曰他直是貧恐無人應辦奏雲陛下惻然興憐以至問及應辦凡為陛下之臣子當若何致身以報稱上曰此甚可念奏雲臣欲乞劄下紹興府隨宜周助其葬此則聖恩昭天漏泉之極功也出劄子置榻上奏雲臣不敢讀奏乞陛下降㫖施行上曰是是別無説奏雲前日臣不揆狂愚因進故事冐干天聴乞宣諭大臣同心濟謀䝉聖恩採取施行臣不任感天荷聖之至上曰前日故事説得極是中間亦甚切今日邉防國用正是𦂳要奏雲誠如聖諭但邉防國用皆要得人皆要責實上曰今日全要得人責實奏雲邉防要選擇文武知勇之士自令丞而上節節培養以至郡守監司各欲備緩急採擇又如國用全要得才藝有計畫之士湏自作邑有聲稱為倅善佐郡搜求儲用以至朝士之未甚顯者多方遴選常得十數人以備司存然後擇一有心力能制國用之人以總其權此卻全要大臣逐節商量把作課程日日理㑹上曰要日日理㑹又奏雲邉防國用二者實相脈絡今不可以敵人少退而不疾速講究以為備禦之重事上曰此誠不可緩上又曰今日鹽課如何又奏雲今日以趙隆孫任其責漸有通變之緒但私販多是權門勢家為之官鹽所以積滯此亦有説前日趙以夫內引所奏已詳及之云云此若利歸國家其助不少又奏雲今日若得一總國用之人以其營私之計取而為辦公之謀此是嵗計之大者不可不理㑹糴本實在其中向來鹽一袋易米二十石若責任有人則糴事不煩朝廷區處此宜疾速講究上曰是是奏雲此是説鹽事又如茶引如牙契如商稅如僧牒湏是一一區處莫不要人理㑹云云上曰如此極是奏雲此亦湏與大臣細宻審處上曰是
  經筵故事
  甲辰六月二十五日上進故事
  仁宗皇帝皇祐二年詔內降指揮執奏敢因縁干請者臺諫察舉先是上諭輔臣可於明堂赦文中禁止內降庶澄宿弊輔臣等奏曰載之赦文恐未盡意乃別下此詔
  臣聞人主之命令至不可輕也輕則主威䙝而民聽惑始之所忽者若甚㣲而末流之患有不可勝禦者是不可不察也至哉仁祖之用心其申嚴內降執奏之法必欲見之於宗祀之徳音所以對越祖宗而示其無愧於貽謀之初意在是爾然觀輔臣之慮尤欲述聖人之徳意志慮而專布於詔㫖之丁寜者若恐視之以為赦宥之故常而遂已也在易之夬以剛決柔者也聖人取其孚號之義而必曰揚於王庭蓋王庭者出命之地明白洞逹所以公天下而信萬世也祖宗成憲載在國史行之至今不翅如桑麻榖粟不可一日廢而三省體統先後綱維凡建明之惟允者必審於覆奏覆奏之已行者必嚴於封駁故外廷之事非內廷之所得與公道元氣之繋命非私意小不忍之所能轉移此聖宋宗社靈長之本未有不自防㣲杜漸之始得之也臣觀成周盛時八柄之誅賞廢置固王之所專而必惟太宰之所詔告使大廷廣衆之所共知也今考王宮之職掌自少宰而下曰宮正曰宮伯凡宮之政令糾禁各有司存而𨽻王宮之役者皆士庶子為之是以當時居虎門以司王朝者必嚴以師氏之職凡可以䕶養人主之徳性保固其心術謹之於未萌制之於未動無非太宰以下羣臣之責豈若後世耳目之輕有所寄而偏愛私昵之易啟卒無以禁斜封墨敕之弊所以蹙唐祚於亂亡其所由來者漸矣由辨之不早辨也臣觀諸葛亮出師表方當益州罷弊則以為危急存亡之秋深懼其塞忠諌之路而無以光先帝之遺徳故直其辭曰宮中府中俱為一體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至於親賢臣逺小人而必深述乎先漢之興隆者在是若夫親小人逺賢臣而後漢之所以傾頽者又必重致其丁寕之戒嗚呼亮之一表所以與伊訓説命相為表裏也歟然則有天下者其必考周之盛而監夫唐之衰重周典官禁之制而參之以宮府一體之言則賢臣必親小人必逺外廷不為內廷之所移如是則仁祖之宏規懿範只在陛下一心術持敬之頃而巳臣不勝拳拳
  七月三十日上進故事
  前漢揚雄將作大匠箴曰開閉將作經治宮室牆以禦風宇以蔽日寒暑攸除鳥䑕攸去主有宮殿民有宅居昔在帝王茅茨土階夏卑宮室在彼溝池
  臣聞工誦箴諫肇於古昔謗木之求工執藝諫蓋垂鞀聽規之世所不棄也臣以司匠退循樸拙他無技能敢竭心工極陳儉寳惟陛下垂聽焉夫宮室墻宇茍足以禦風蔽日古之聖人不越是以求侈也夏后氏處卑宮而不厭其陋且手胼足胝盡力於溝洫之利凡可以約巳而裕人者無不為之況敢以是自逸其身哉不然峻宇雕墻華則華矣視采椽不斵為孰久瑤臺瓊室珍則珍矣視土階三尺為孰安蓋聖人以大學絜矩之道正天下念民力之有限計邦費之無窮知天下之傷財孰有如工役之費故清心省事所以為靜養君徳之基節用愛人所以為深固邦本之計其意若曰宮室既侈麗矣凡皆稱是可也窮奢極欲極天下之膏血將不足以供之此聖人所不忍為宜乎其長守富貴也昔魏之楊阜當明帝建宮室之初抗疏請省宮人問之吏則以為禁宻非所當與阜怒而杖其吏帝於是愈敬憚之竇璡修洛陽宮昧過侈之當戒崇飾雕麗謂可逢上之欲豈知太宗能為工費計怒而毀之曽不容緩然則二臣之正否雖不同而二君之好惡則俱正矣臣於是益有感於揚雄氏之箴焉雖然雄既託匠以為箴而校獵長楊一賦又有感於文帝躬服節儉之化大廈則取其不居木噐則取其無文後宮則取其賤玳𤦛而疎珠璣他如卻翡翠除雕鏤惡靡麗斥芬芳與夫抑止鄭衛絲竹之聲樂極其效則上足以格天而有玉衡正泰階平之應然則揚雄有愛君之忠欲規其過而繩其愆者以箴諫之為未足故又述賦以諷諫也臣嘗謂揚雄之箴獻之於西都中㣲之季時之不偶而言弗獲用漢亦殆矣臣述其言以補工藝之諫敢謂遭際陛下盛明之君納約自牖信而後諫臣能言之陛下能行之臣百生慶幸與國同休矣惜不令揚雄見之
  十一月初一日上進故事
  禮記坊記子云上酌民言則下天上施上不酌民言則犯也下不天上施則亂也
  臣聞天無私覆人君體天以容天下必貴乎議盡天下之心而後能使天下歸吾仁故上有廣覧兼聽之明必揆之以大公至正之理使下之意常得逹於上上之意常得孚於下無有匹夫不獲自盡之嘆如是則民之䝉其施也舉世之所謂大錫賚大恩渥皆不足以盡之其意若曰有君如此於民其猶天乎天下同心戴之宜矣後世不知出此尊卑闊絶而上下之情益疎戶庭邃深而君民之體不一故諱言者有鉗結之患罪言者有誹謗之誅斯固不仁者之為而無望其如天之施也至若法語之言能無從乎巽與之言能無悅乎夫惟其能從而能悅正望其深繹言外之意速改其不善以為至善之歸豈非天下之深幸然或悅之而不能繹從之而不能改則是於其言之所當參酌者未嘗加意也蓋亦不能充大公至正之心以下慰天下殆不翅大旱之望霓而甘澍未沛雖以天地之大人猶有所憾焉昔孟子論膏澤下於民必見諫行言聴之日豈非以仁言利溥惟在乎上之人聴而用之耳且博施濟衆堯舜猶以為病蓋謂施之出於巳有限也至若稽於衆舍巳從人則堯舜之施天施矣不徧愛人堯舜之所為仁善與人同樂取諸人以為善此聖人仁覆天下之大愈取而愈無窮者又豈在屑屑徧愛而後為仁哉夫惟在上者有容民酌言之心在下者自有䝉施如天之感舉天下欣欣然曰至公之主為能擇議廣謀從衆允合天心自是而後天下有道庶人不議海內順治而凌犯不生禍亂不作吁此足以見大公至正之道所以於民有天地父母之造也歟不然謀止於卿士而不及於庶民之大同聴局於左右而不察於國人之曰可心腹腎腸之播告不孚徹於上下之聴而小人之攸箴或至於敢伏正恐善善惡惡莫㫁於用舍是是非非或蔽於公明天下之正論廢矣然則上有仁心仁聞而民不被其澤者民言不酌而取捨之塗異也
  乙巳正月十五日上進故事
  髙宗皇帝聖政建炎四年正月庚申上曰昨雷聲頗厲晉志以雷發非時為女專權君弱臣強四裔兵不制所致朕與卿等宜共修徳以實應天癸亥上曰昨日雷再發聲今日方二月節要之亦非時也晉志所占無異惟發頻者應速耳
  臣聞雷者隂陽交㑹而成聲動於震宮之中收於兊澤之後時當發聲則為天之號令所以驚百蟄而榮萬物也不當發而發皆非時之災隂抗乎陽之所應舛逆從之矣有如春陽方動之初和氣猶未洽也雷巳驚逺而懼邇此豈非天之所以仁愛人君黙寓其所謂扶持全安之道也歟髙宗皇帝建炎四年正月庚申以雷聲頗厲而推晉志以明之懼女主之專擅懼君弱而臣強懼四裔之不制惻然聖訓詔誥在庭必曰朕與卿等宜共修徳以實應天是蓋遇天知懼切切於實徳之交修而不敢泛泛然以文具相䝉也越三日而節應驚蟄矣雷再發聲聖心恐懼有加無巳又必曰要之亦非時也又謂與晉占無異而申之以惟頻發應速之言此豈非我烈祖克謹天戒之盛美乎今陛下帝學時敏聖敬日躋法祖欽天夙夜匪⿰忄觧 -- 懈乃者奮雷霆之㫁開天日之明政化於是乎作新國家於是乎齊治中外於是乎鎮服未必有晉志所占之患而聖心寅畏宸札渙朌以為雷發非時朕心祇懼避殿減膳詔求直言凡可以應天消變者若不能以終日蓋與烈祖所謂修實德以應天者同一𮜿轍臣又何所容其喙然臣聞之易曰立天之道曰隂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蓋隂陽以氣言天所以覆乎地也故雷聲為天之號令柔剛以質言地所以承乎天也故雷之出地者有時焉仁義以徳言於以見人為天地主當自淵嘿雷聲者騐之始知貫三極一道爾故乾元為萬善之長惟剛健而不息所以包四徳而為仁坤順而承天之所為惟敬以直內而後義以方外徳不孤矣自昔君天下而立極必曰定之以仁義中正而主靜蓋主宰之道惟定而能靜則大中至正之理隨寓而無所轉移故知仁主乎剛則寛而有制動而有勇理足以勝欲公足以滅私又必以姑息拘攣者為戒而不至或牽於小不忍之情而害大體之正矣知義主乎敬則所由者漸所辨者早尊足以統卑內足以攘外又必以窺伺間隙者為慮隂有以消未形之患而合時措之宜矣夫仁義立人之要道也凡隂陽剛柔之氣莫不由是而兼統自昔君臣上下所以交修其實徳而不敢為應天之具文者蓋審諸此而巳不然剛不足以制欲義不足以勝情則是陽為隂所抗凡晉志所占之象皆隂𩔗也故曰隂疑於陽必戰可不懼哉可不戒哉
  三月二十日上進故事
  唐杜如晦傳如晦長於㫁房𤣥齡善於謀兩人深相知故能同心濟謀以佐佑帝當時語良相必曰房杜雲臣聞自古人臣莫難於遭時而得君尤莫難於同時而得君然同時得君矣或未能真切同心輔君以共治正恐天下之事不壊於專則壊於避其何以副天下之望哉故人臣非相得之難而相知之為難相知既深則相信而不疑不相知之深則相悅而不相濟心之同不同率以是辨之昔者周公作誥於召公不恱之日周召似不深相知者然周公挽留之辭切召公終為之動是周公之所以知召公者如此召公其不知周公乎觀書如無逸如周官如立政如君奭諸篇凡其格君致治大略可睹太宗以英明之姿出而撥亂立極杜如晦為相而房𤣥齡同之天下新定臺閣制度憲章庸典率二人討裁傳稱如晦長於㫁𤣥齡善於謀必嘆美之曰兩人深相知故能同心濟謀以佐佑帝終之以語良相者必曰房杜史氏可謂至論矣夫人臣辦天下之事者才也而所以能辦天下之事者心也𤣥齡如晦皆有講學之力河汾王通告𤣥齡以尊主庇民之道必能遺其身而後無私又㫁之日至公然後能以天下為心及稱如晦則曰若逢明主於萬民其猶天乎至比之春生夏長秋歛冬成極於萬類咸宜百姓日用不知之騐異時二人得君以共治皆此心此學之推此史氏子稱之曰宰相所以代天者也輔贊彌縫為藏諸用使斯人由之而不知而進之古明哲之域向非二臣充其心猶天之心寜免屑屑於形跡之粗拘拘於肝膈之外雖以同患難而濟其治不思同安逸以慮其危計日在瑣細之利害而宗社生靈悠長之逺慮邈然不以是介心則何以維係有唐三百年之天命而至於規模宏逺如是哉吁臣於是益嘆𤣥齡如晦非同心濟謀之難而相知之深真可謂之難也夫以太宗天下新定之餘氣勢翕合股肱恊同猶必一乃心力而後有濟今天下視唐為何如耶以臣觀之蓋同舟遇風之時也前乎制柁者非其人舟𡚁漏而日湊淺幸以聖主而得賢臣間闗運動若將去淺而入洪矣而篙工棹卒呌呼未濟維楫失亡漫不之救滲漏四溢又弗之窒今也兩分制柁之責坐舟中皇皇然望出於撐駕率衆工而謀共濟顧乃悠悠泛泛莫知所之脫有風濤之虞其不淪胥以敗者幾希𤣥齡如晦之事載在方冊視周召為庶幾蓋今元臣宿望所素習聞者也相知夙深同心協濟臣敢以是為今日勉雖𤣥齡如晦史臣稱之以良相宜矣自古君明即臣良虞書之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陛下明侔日月燭臨羣工廼若命相之初宸奎寳畫寵錫道揆者曰開誠心布公道集衆思廣忠益所以責望股肱者至矣臣又於此益願陛下申飭此意日日以是警勸之矧今所最急者莫切於邉防國用之實政惟在乎蒐求實才各副任使課責實効上寛國憂此二揆所當夙夜究心躋世於理可也然竊念夫稍愆和豫者許調攝之期可宣勤勞者戒勿嫌疑之避惟國事之大者俾商略共圖若常程除授期㑹調度之務許令二三執政相與隨宜而區處必也審量中外之人物參錯邉廷之事任凡以收召者用之必當其所尚多遺逸者汲汲聘用而無疑庶不至坐失事幾付嵗月於虛擲少俟右揆體力康平之餘諭其疇昔相知之深勉其心徳協用之報豈非宗社生靈之幸歟不然儒者之道反無益於人之國家豈但為世俗竊笑而巳哉臣興言及此不覺涕零天地鬼神昭布森列不可誣也惟陛下以是宣諭二三大臣使之同秉至公血誠之心以作羣工以覈庶政興滯補𡚁責實勸功今何如時不可緩矣易曰納約自牖臣恃聖徳之明敢因條奏故事而冐陳之惟陛下矜赦
  四月一日上進故事
  唐徳宗時陸贄論淮西事宜狀曰克敵之要在乎將得其人馭將之方在乎操得其柄將非其人者兵雖多不足恃操失其柄者將雖材不為用將不能使兵主不能馭將非止費財玩冦之弊亦有不戢自焚之災
  臣聞人主之用天下惟明與㫁而已明足以有別則知人而善任使臨事不至於乏才㫁足以有為則操縱予奪莫不在我舉天下英雄豪傑之士莫不奔走鼓舞於籠絡駕馭之中必如是則將得其人而敵國外患非所憂矣其或平居暇日咨訪之不度體認之不親有才而不能致其用能用而未必當其才而況依違牽制或昧於折姦宄之萌姑息含容浸失其所謂宰制之道其始不有以杜憑陵之漸其卒未有不至於橫潰四出而不容遏者此春秋之季漢唐之末八代紛紜之際其證具存於方冊者不可以不察也唐徳宗猜疑多忌有將而不能馭將操失其柄久矣當時九節度之師初未嘗不惟上之令自夫希烈懐光之徒一失於制馭他日之患不待智者而後知陸贄忠於徳宗者也因論淮西事宜而告帝以克敵之要實在乎將得其人繼之曰馭將之方在乎操得其柄又㫁㫁然反其辭曰將非其人則兵雖多而不足恃馭失其柄則將雖材而不為用極言其弊以為不止於費財玩冦而已諄諄然語之以不戢自焚之災吁贄之言亦切矣惜乎明不足以知李晟之忠勲㫁不足以止懐光之鐵劵奉天紛擾之患有不可勝禦者至今令人掩巻三嘆而已吁有明謨糾㫁之光武然後二十八將之才各隨其志能而有以勵其中興之功有剛明果㫁之憲宗然後善用裴度之忠而李愬韓𢎞之徒亦各得以勉其尅復之效曽謂千載間出之真主而俾光武憲宗專美於漢唐之間哉臣故於陸贄之言益惓惓焉




<集部,別集類,南宋建炎至德祐,楳埜集>



  欽定四庫全書
  楳埜集卷三      宋 徐元傑 撰劄子
  嘉𤋮戊戌輪對劄子
  臣嘗讀易於否泰剝復而天下之理無有終窮剝極則必復否極則必泰一陽兆於復此生生之基也進則可以為三陽之泰矣人主為天地立心觀否剝已極之象將以新世道復泰之生意在乎反諸一心體復之義而已故有一身之生意則一身泰有國家之生意則國家泰有天下之生意則天下泰反是則剝與否而已茲非交通為泰之難不逺而復之難也人主患不知復爾知復則隨寓隨覺有自新之功不知復則隨覺隨泯有自暴之慮秦穆殽陵之歸受責如流此過而能復者也漢武末年之詔深咎既往此迷而能復者也梁陳隋唐之君覩變異而不悟縱佚遊而不悔終於迷復敗亡而已然則處否剝之世有能自反而復則君徳生生日新之美即天地生生日新之功致泰之道其在是乎恭惟皇帝陛下以仁聖之姿撫艱難之運自其緝熙聖學玩易知幾謂宜致天地之泰無難矣然端平新政初心清明不逺而復生意將新此一機也失之名更化而實未嘗更化嘉熙以來容養善念敦復無悔生意又新此一機也失之於始玩變而終未能消變激而為敵人之禍泄而為非時之雷溢而為水旱日星之咎民物以是而消圯上下以是而扞格天地剝否之象至此極矣然天下無終極之理君徳不可無自反之忱苞桑之戒不嚴不足以致休否之吉貫魚之寵不察不足以逺剝近之災陛下悔悟之機屢動而屢窒得非自反之未至復得之生意獨有未新者乎壬午之風陛下之法家拂士也夫以恐懼修省方嚴於避殿求言之時而星火失度且有㦸氣是天心仁愛之意其有加無已又如此則陛下夙夜畏威以祈天永命者當何時而可已哉天亦念斯世否剝之極開一綫之生意者在陛下然則轉一世之剝為一陽之復新一陽之復為三陽之泰其機在聖心而已今也人臣愛君請御正殿至再至三陛下勉而從之此正朝廷清明之機開世道以復泰之日也非徒曰復新御朝之禮而已陛下勿憂世道之泰為難當憂天理之復為難進潛陽之剛則陽明勝而徳性用者不可不充也消外隂之柔則隂濁勝而物慾行者不可不窒也以孔門之克已復禮者求之凡便安順適意欲好樂皆已也必剛以克之而後欲盡而禮復矣以視聴言動之勿非禮者求之則凡隠微之差形似之妄皆非也必明以辨之而後非禁而禮復矣由乎中而應乎外制於外所以養其中陛下以臨朝之清明玩不逺而復之義持之以克已之勇自身而家自家而國自國而天下無往而不求為生意之充則世道復泰舉無難矣何以言之惡㫖好善此一身之生意也臣竊覩陛下臨朝之語有曰惟知菲食何暇嗜音臣子聳聞莫不以謂自斯言充之清明在躬志氣如神何往而不為修身之泰然賓筵惟戒媟近侍僕罔匪正人得無所當檢柅益為聖徳之謹者乎防微杜漸此一家之生意也臣嘗側聞陛下臨朝之旦有曰戚里予郡易啓私恩中外驩傳莫不謂自斯心充之糾禁內謹政無多門何往而不為齊家之泰然蠧穴毎難盡窒狐社率多虛附得無所當警飭益為命令之嚴者乎黜陟有序此一國之生意也陛下臨朝而率作凡差除進擬職所當遷亦莫不曲致其謹小大聳聞以謂自此意充之上盡道揆下盡法守何往而不為治國之泰然用賢轉石去佞拔山箴切上身詆及宮禁或有恚憤於導人使諫之後是豈容不以正論元氣公道命脈益為之扶植者乎備禦有經天下之生意也陛下臨朝而憂顧以淮右封部盡𨽻督閫將以一其事任中外驩傳以謂自此見充之舉措得宜而人心服城守相接而敵騎擒又將何往而不為天下之泰然淮冦方掠憂重石城西蜀未平難置度外況乎東西猶有治水鄰壑之疑是豈容不以同舟遇風協力共濟者益為之戒諭者乎夫以陛下復徳美意一旦發動其機如此則陽明之生駸駸不已轉斯世否剝而復泰之此陛下所能為而不容不勉而為之者昔董仲舒論災異警懼以為自非大亡道之世天盡欲扶持而安全之必繼之曰在勉強而已勉強行道則徳日起而大有功此實陛下所當深體進夫克已復徳之誠求以無愧乎上天仁愛之本心則天下國家之泰未有不自勉強充之是又愚臣之所惓惓也雖然陛下反復為本固所以致泰也臣嘗觀剝復否泰之機其所以然者君子小人實為之陛下燕閒玩易之頃亦嘗於君子小人消長之際而深長思乎曰泰曰否上下之志交與不交同與不同而已善處否者有傾否之喜不善處泰者有復隍之憂其機至可畏也處剝之勢君子之得輿小人之剝廬而況於剝牀以膚魚肉生靈者哉至於處復之時聖人不言君子而言朋來無咎正以世道一綫之生意在此故潛來君子之朋僅曰無咎而已蓋有意君子之道長也然則人主因天理之復開世道之泰又非九二大臣協贊不能也故自天子至於大臣壹是皆以克巳復禮為本今陛下克巳無我尊禮大臣蓋亦閔世否剝求以為復泰之圖大臣包荒慮逺固無一日不為天下計抑憑河有勇朋亡得中相與協贊陛下基泰之道者尤不容不重用其心也昔諸葛亮曰宮府當為一體陟罰不宜異同親賢臣逺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繼今陛下惟日與二三大臣致謹其差擢之由等而上之凡一命令凡一黜陟無往而不以公天下為心於陽明必極其充於隂欲必嚴其窒則天地生生之意當亦無往而不普而況右揆久虛論相者陛下之職也曩者更化之初輕用此職開邊之禍猶未歇也今不可以復輕矣世道存亡之決在此一舉臣願陛下宵衣旰食黙祈於上天之公非耆艾骨鯁足以負荷斯世者不以輕畀而又博參中外之情以決之一皆出於天命有徳而無私如是則天佑賢佐協濟中興開之以朋來無咎進之於茅茹彚征基世道以復泰之運或者猶可及也常人之見見於巳形識者之見見於未形自其見於巳形者言之上而天變之未弭下而邊患之未平凡世道否剝之可為痛哭又有如賈誼所謂難徧以疏舉者臣積忱竭慮思以轉移機括感悟聖心惟自其未形者而圖之故願陛下靜觀否泰剝復之幾益謹諸聖心而求所以為輔相裁成之道庶乎可以感悅人心迓續天命上以重一祖十二宗之付託下以繫四海億兆生靈之愛戴則天地復泰之象不在天地而在陛下方寸中矣臣狂瞽末學初對清光猥䙝縷陳冒犯天聴罪當萬死惟陛下裁赦之取進止貼黃臣竊惟陛下天生聰明具有符應實宗社億萬年無疆之休今主鬯久虛得無有上闗聖心者昔高宗皇帝紹興三年春秋猶未壯其注意於孝宗也賜名易封天下驩然此蓋陛下家法謂宜蚤定其計以係天下之心他時光開繞電自有祥符還邸故事側聞聖意雖已有定當使天下共知可也惟陛下為宗社逺慮而亟圖之臣聞昔文王清明象天惟曰小心翼翼昭事上帝異時則百斯男本支百世亦不過純亦不巳一念基之臣於此益願陛下保毓聖躬之清明熊夢呈祥此又其本臣狂愚僭及自速誅夷惟陛下察其心而宥之取進止
  第二劄
  臣惓惓孤忠既以天理之復為世道之泰投忱君父矣臣又私竊有感焉夫邊患莫慘於今日故天變莫稠於今日陛下克謹天戒有感必通宜矣邇者太白經天流星隕晝質之占象皆非細故此必猶有應天以實而未盡舉行者也昔伊尹恥其君不及堯舜孟子非堯舜之道不敢以陳於王前臣戴陛下天地罔極之恩方待對也蚤夜齋栗如對上帝曷敢隠情惜已退有後言故茲瀝忱略述帝道冀以感悟萬分之一惟陛下力行好事無往不盡而後可以囘天心之悔禍昔舜伐苗之師以禹誓衆無不一乃心力三旬之逆猶不免焉蓋書者記事之史也當時所載如此則苗之為害可知益之贊禹乃曰惟徳動天無逺弗屇繼之以謙益滿損時乃天道之言至又推本帝初厯山之號泣於旻天瞽亦允若益豈為是緩而不切之言哉其意若曰格有苗易格旻天難格旻天易格傲象難象至不仁親愛無已是於其所難格者格之矣當時誕敷文徳之實皆自其天理中發之此所以至諴感神天為之動苗亦以格也陛下聰明濬哲稽古如舜舉天下仰之如父母今也睹天變之狎至悵邊好之未通固欲以反求其躬行內修其政事此蓋有所不容緩者然臣謂舉繁縟不足以格天變之弭惟盡人事則不期而自弭殫計力不足以結邊好之和惟囘天意則有感而自和故善言則星舎有潛囘之機家和則外侮亦豈得而至為今之計莫若充姚虞親愛之心宻加於已復爵之邸崇周家內睦之仁深寓乎無不盡之情酌典禮於遷瘞憫𡠉之時施徳澤於昭天漏泉之域使存者有所慰薦往者有所憑依是亦盡人事之一端或者囘天意之有所待也曩時儒生忠愛似失之激不惟不足以迎陛下無窮之意反有以惑陛下親愛既往之心然而陛下髙明配天何所不察博厚配地何所不容以御朝清明之初此正復見天地之心之日也新陽生意幽壤如春明昧昭蘇氤氳蟠塞天開泰道助者順矣一順舉百順備何憂乎天變何畏於敵人陛下其深繹之臣螻蟻微蹤生平無他妄念惟知盡臣子之職為難今叨恩非據得對天日少殫𤱶畝之忠而後屏處窮閻臣之志願塞矣惟陛下矜察取進止
  淳祐甲辰上殿劄子
  臣叨恩收召獲對清光不可以故事具文之言對惟陛下垂聴焉臣竊惟天下可慮之勢譬之舟汎滄溟非不厯驚波怒濤之險幸狂飈之粗息宜同心而共濟可也茍以恬靜自紓偃仰少憩視罅漏之滲而弗窒睹維楫之亡而弗救于于然略無誕先登岸之意正恐天下以風其何以支方今之弊無以異此臣聞敵國外患之有無正所以係國之存亡也自古不恃敵之不來恃吾有以待之國勢必尊嚴內治必整飭君臣上下凡見之於嚴訓胥告者惟曰常謹其在我而已是以唐虞盛時四夷來王實本於無怠無荒之忱蠻夷率服不外乎惇徳難壬之化當時廷臣告語首欲其儆戒於無虞之日帝之作歌非夸詡也凜凜乎勅天之命而不敢安臯陶之颺言非溢美也懇懇乎興事謹憲而不敢怠不特此爾上之所以告者曰惟時則不玩於惜隂也曰惟幾則不忽於謹微也下之所以復者首之以念哉而致其慮終之以欽哉而堅其志不徒為明良喜起之賡必嚴於叢脞惰墮之戒夫以泰和氣象猶諄切規警如此今果何時視為已安已治而悠悠玩愒得乎陛下與二三大臣以宗社為心是正勵志復讎臥薪嘗膽汲汲於生聚敎訓之時也是正憂治危明寢薪厝火皇皇然痛哭流涕之時也陛下一警悟及此則夫發憤立志責躬救過以先羣下者是又今日之良機也然立志最易消靡救過常易因循歎白日之如飛痛事功之何及慨蒼天之罔極懐報稱之何窮體認乎天地眷祐之隆感念乎祖宗付託之重悼襄漢之未葺憤淮蜀之未靖陛下必有志於撥亂二三大臣亦必相與堅定夫修攘之規模而燕安江沱玩敵噬臍者不可不鑒也亂離斯瘼之在念勞來還定之闗憂陛下必有志於平治二三大臣亦必相與恢拓夫𢎞濟之事業而民亦勞止汔可小康者不可不戒也臣聞前乎十年聖語嘗曰即位以來未嘗為祖宗辦一事是蓋聖志英烈質天地神明而無愧惜乎其工夫經理之次第不能反而求之以乖陛下之初心而法家拂士所以規切時政者又不能諄勤惻怛以開明夫上下有為必遂之志舉世之耆艾骨鯁為之擯棄淪落而無餘者則亦甚可惜也雖然事無難易有志竟成鑒舊圖新辦此心爾陛下以不負天地祖宗為心必示人以予違汝弼之㫖二三大臣以不負陛下為心必諭人以勤攻吾闕之求自是而倡之則內外大小之臣亦必洗心滌慮莫不有官師相規之義故夫謹法守者勿求多於道揆之常井然周官法度之中隠然闗雎麟趾之意至公血忱對越之實徳相與毎事而發見凡有動於血氣之私必深省而自窒之刻勵堅苦負荷之定力相與協心而扶持少有鄰於便安之適惟深戒而隄防之如是則自上而下無一念而不以天下國家為事無一事而不以天地祖宗為心是蓋古者君臣相與克艱之義不惟逸豫惟以亂民其㫖如此陛下與二三大臣信能持此之志堅如金石救此之過疾如雷風則舉天下之事勢自莫不就吾之條理矣雖然臣所謂立志者志於與治同道囘承平之氣脈也臣所謂救過者救其與亂同事起積壊之膏肓也況夫上而天命之靡常所以祈天而永命者在是下而人心之可畏所以感人而結心者在是臣觀聖人之春秋其於魯宣之時書滅赤狄書大有年又必書災異而迭見於先後其意蓋亦深矣此古大臣所以日奏四方水旱盜賊之變以警懼上心者非過慮也蓋有所警懼則不敢玩物入而謹之於存養者皆所以事天出而推之於寵綏者亦所以相帝無敢戲豫敬天怒也而賓筵媟近或以汩清明之氣而售其欺者不可以不防治民祗懼畏天命也而田裡愁歎因以致乖戾之證而莫之聞者不可以不察以世敎所當身任也必修明乎三綱五常以為扶持有永之道以國事所當時飭也必兢業乎一日萬幾以寓寅畏自度之敬以至節無藝之費用罷不急之工役去無益之崇尚庶幾簡靜足以宅聖志憂勤足以玉聖躬推而見於酬酢運量之際無往非剛健粹精之徳茲皆人事之所當盡而天理之所必契者陛下其深念之舎是則應天以文何以迓續乎天命夫人心不同如其面然公是所在千萬人一心也昔者烹阿大夫封即墨大夫齊國大治人人各盡其忱唐之朝廷舉措得宜自有以深服乎將帥士卒之心陛下責吏治有詔戒邊帥有詔風飛雷厲之下草偃蟄奮宜無留難然以臣觀之人心垢玩積習矣士大夫志富貴而不志功業革其面而不革其心錮於患得患失之已私而愛君愛民之心事無復有矣陛下及是之時勇於立志開忠直之路塞邪枉之門聚賢人君子以肅羽儀擇監司帥守以嚴按察詔二三大臣以包荒馮河之力量於以崇難進易退之風凡忠良明知有欲為而未遂者必意氣感動而招徠責三邊將帥以備塞禦戎之事功於以行信賞必罰之令凡偏裨行伍有軼羣而超衆者必共蒐舉而躐用之如是則內外知所信向蓋不但可以作新吏治而已舎是則動人以言何足以感服乎天下今天下大勢有可以興起之機陛下與二三大臣當悠長以思惟至公盡誠可以感召和氣惟刻厲堅苦可以成就良才則臣所謂發憤立志責躬救過者雖天且弗違而況於人乎況於隣敵乎臣草茅書生不識忌諱深念受恩罔極無補涓埃齋心積忱以對越之心對陛下志於感動不覺言多惟陛下不以故事具文視之則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第二劄
  臣聞之詩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言邦邑承襲之舊而當作新乎民以承天命之常新也今錢塘駐蹕之久驕奢淫逸長此安窮人慾熾而天理滅矣滌舊染之風聲回新美之氣習此其括在陛下而已然自曩時有納聲色以固寵位者而後舉天下成誨淫之風至今觀光上國之士自一命以至班改粉白黛綠羣載後車其勢已不容不貪黷臣觀都人生女自襁褓而敎歌舞計日而鬻之不復有人父母之心士大夫以其良貴不貲之身毎毎自𢦤於冶容茍售者之賤則夫嚴事君父而告之以不邇聲色覬其毓粹清明也奚其信昔墨翟不入朝歌之邑今堂堂禮樂之區此風積習轉轉日甚連甍罕良家矣是可不為風俗慮乎唐太宗出宮女三千人蓋其英武有大志如此孰謂陛下春秋鼎盛而不能為太宗之勇乎繼今其端本於宮掖之地先以禮制心而後士大夫能以禮防民徳可以歸厚矣自曩時有來苞苴以啓貪殘者而後舉上下成誨盜之風今苞苴之路雖窒士大夫猶忍施劫奪之政其弊在於不貴桑麻穀粟而貴金銀之器用匹夫之家亦越分而求之畿甸為尤甚比年金銀踴直上應乎天象之占楮弊積輕反以為郡縣折變之利士大夫方徵求竊取不念胞體之本同向也緑林鼪鼯之擾生靈肝腦塗地以至上闗玉食之憂而士大夫至自賈禍者懐璧其罪也齊髙帝曰吾治天下當使黃金與土同價陛下動心於此不以人廢言而以流化自近始繼今惟儉朴實用之崇置金銀於無用之地屏貪殘以挽生意消物慾以還天真是亦陛下訓廉謹刑之一助矣今流風交煽侈習競趨渡江以前窮奢極娛之禍厥鑒猶不逺也京畿根本實係觀瞻風俗樞機端自聖化為今之計莫若抑文尚質務實去華明禮敎而為之範因人情而為之防欲使都人知有人父母之心不可不使士大夫知有暗室屋漏之愧臣願陛下以身率臣下臣下以身率天下舊邦新命此其日也臣迫於憂愛而言之惟陛下與二三大臣亟圖之貼黃臣不佞已奏請於陛下之前乞崇質朴以化天下士大夫知有暗室屋漏之愧矣然臣列屬天官服役茲始深念選調者之淹滯而流品之未易清資格之不容不守也及觀公牘紛然求雪罪犯者何其多至有初筮數罹罪罟而恬不知悔者與臣在田野間所聞皆此之類問之則曰已經赦宥已下約法風聞無實不經取勘今當洗拭也臣竊痛念今日民病極矣州縣間吏以朝廷忠孝為可恃用虐濟貪無所不至所賴者當路按察使之屏處自新如按察者之所請可也繼今欲望陛下謹擇監司郡守極其精選勿以輕畀舉行祖宗之典令監司精宻以察郡縣等吏郡守精宻以察幕掾令丞等吏凡所刺者必事事節節各務真的而不至有風聞之誤茍麗於罪刑故無小其奸貪甚者屏棄勿用斷斷行之則官吏洗心而民物吐氣矣茲事甚重上闗慘舒臣即其已言者薦瀆天威實念民病之未易瘳州縣吏之未易察監司郡守之未易精擇臣惓惓愚忠惟陛下與二三大臣亟審處之不勝社稷生靈之幸
  甲辰冬輪對劄子
  臣昔事先師文忠公真徳秀時嘗語臣曰君臣交際之禮惟拳拳納忠不至於詆訐則得告上之體臣佩服師説惟守樸忠不敢孤陛下選擇之恩臣私竊自念戊戌告歸分甘山林抗疏而辭謝陛下恩除者屢矣去冬被命循牆弗俞深惟君臣之義所不容廢故勇於一來嘗私謝大臣曰盡事天之敬而事君推報國之忱而報徳是臣之所以不負陛下者即所以不負大臣也故圖報大者在於隨事納忠不在於承意順㫖況陛下廣諫諍之路恢容受之量事適有所當言可以寓輔助而存天理其忍緘黙不以顯告陛下哉臣前日晉侍經筵親承聖問以大臣史嵩之起復之事三學上書卿曽見否臣奏雖聞有書未之見也竊窺聖意豫憂邊事故有此命臣又妄奏陛下出命太早所以啓人之疑然人言不可沮抑且須靜以處之陛下自盡陛下之禮大臣自盡大臣之禮玉音自曰俞臣又何所容喙及觀學校之書畏天畏人言前此雷變之頃觀累疏避位諄切及於雙親喜懼之年今家庭之變哀戚終事禮制有常臣竊料其何至於忽送死之大事輕出於犯清議哉臣聞大臣年四十五時憤𠈁胄之權姦建白諸父請宻圖之此父在觀其志自少時已知有大義今父沒觀其行大倫所在果何待士論而後知前日朝廷出命之易士論所以凜凜者實以陛下為四海億兆姓綱常之主大臣身任道揆扶翊綱常者也孝經曰天子有爭臣七人雖無道不失其天下況有道之世市議道謗其可咈哉天地間惟道理最大人言之所以必爭者顧惜此耳昔孟子謂壯者以暇日修其孝弟忠信可撻秦楚之堅甲利兵至論敵國外患之有無則以為吾國存亡之所係然則外患非所當警內治要審所先有天保以上諸詩之本領則採薇以下諸詩之事功特舉而措之耳數十年來人皆忽此只於末上理㑹所以力勞而效寡視儒生正論為迂闊君子愛人以徳保惜一代之臣而成三年之禮國事所最急者元台重任中外觀瞻三省綱常靡容渙散陛下以宗社生靈為念以綱紀法度為心必咨於大臣曰當今內外執政法從之臣孰為有才孰為有徳孰可舉以自代參酌輿論而後爰立舉之得人則四海九州受大臣之賜即大臣之在任也聖徳髙明靜觀事勢如以邊境為可慮則遣使就問計可也如以備禦貴講求則使之預料便宜一一圖上可也將帥牧御之才錢穀甲兵之事姑仍舊貫而經理之亦可也如此則於家無虧歉於朝廷有勲勞富鄭公弼五疏而終辭起復之命者又豈容以専美哉夫世道未嘗狹也大臣積慶之家也前者有餘而不盡用後者愈用而不勝窮修齡鉅福生榮死哀使人詫千載一時之盛而不知其早嵗清修平生恬淡翕者張之天報如此今大臣福祿聲光鮮克儷美又何歉焉不惟陛下當惜之而大臣亦當自愛惜之端憂几筵勿過哀毀其於讀禮之次無非閲理之時仰探千古之聖賢將大後來之勲業正於此基之夫欲富好貴人之常情不以道則君子有所不處建功立業君子之盛心志於道義則功有所不足道況道義有所未安而過眼空花之富貴自昔滓汙簡冊薰穢宇宙者不知其幾達人大觀知幾自了凡物皆朽惟名為不朽今京城之內人心皇皇士論藉藉自聞大臣有起復之命雖未知其避就之如何凡有父母之心莫不失聲涕零是果何為而然人心天理誰實為之興言及此非可使聞於遐方也陛下烏得而不悔悟大臣烏得而不堅忍臣茲因論對僭瀝血忱懇懇納忠何敢詆訐特為陛下愛惜民彞為大臣愛惜名節所以望大臣者不止於今日知臣罪臣天地鬼神昭布森列不可誣也臣以經筵既承清問輒又出位言此不當更塵班綴伏乞陛下奮發神斷罷臣職任畀臣叢祠臣謹對而閉門卻掃以俟陛下誅斥之命臣罪當萬死
  第二劄
  臣既懇懇納忠為陛下大臣解士論之疑敷陳於黼座之前矣然念國於天地必有與立君臣上下交相維持所以為國逺慮扶世常經者要當隨事救失不當以患失為事蓋救失與患失異救失者綱常必飭名義必正經紀必陳立制度必昭明謂正心修身為齊家治國之本故自上而下自早而暮惟以聞義不徙不善不改為憂他又何所患焉彼患失者一切反是以私恩為必報而毎急於徇人以競進為良圖而不顧於喪巳得位者以同流合汙為至行任事者以便私適已為長䇿謂觸忤為妨進則時事可論不暇及也謂喑啞為圓機則心知其非何敢議也滔滔流俗幾年於茲悠悠風塵賢者不免若是者豈非患失之習有以痼之耶夫惟心有患失之弊見利害而不見是非名位光顯茍合取容而不知道義植立凜凜難挫且今日在朝布列致身通顯者皆天資之美者也勇往直前聖賢事業夫孰不可勉日用動靜事無非學交遊切磨學無非事人苦不自覺耳粵昔警省之助莫大於官師之相規有志功業之賢臣亦必曰勤攻吾闕求如不及可也不然本心之失懵不知救顧惴惴然患外物之失孔子曰茍患失之無所不至矣吁可畏哉雖然士大夫當化風俗不當議風俗當論事之是非不當恤身之利害泛然言人之失則甚易奮然救已之失則甚難臣早夜憂思動息猛省堅苦刻厲謹守初心惟恐庸愚易至間斷一不自覺駸駸小人之歸尚何以議人哉臣之初來惟欲一面清光於去天稍久之餘亟求還山勉卒舊業者臣之心也恩除太過隠然於心將亦不免動於患失之私矣因學無正法過必改之反諸本心痛切警懼日月之不再而人之所以為人者渺茫也臣請罷職事伏惟陛下曲成臣志放臣還山臣犬馬之齒未衰事陛下之日儘長感時憂深誼當引去惟陛下矜赦



  欽定四庫全書
  楳埜集巻四      宋 徐元傑 撰劄子
  請御書古良西窓明逺書院劄子
  臣恭惟皇帝陛下徳粹天資道傳聖統一念典學窮日月就將之功肆筆成書燦雲漢昭回之象凡侍翠帷之誦説均䝉奎畫之恩朌臣猥以疎庸預叨遴選愧無補於虎觀燕朝之宻敢有覬於鸞翔鳯翥之華實念臣先大父母國諸老從游一第艱苦嘗即西窓而為號爰宅古良以讀書遺經猶存破屋無恙而臣先所生父炳隙地家塾數椽鄉居亦取明逺之名遂為講肄之所以祖父義方之真切示家庭忠孝之諄勤凡茲幸際於休明無非逺藉於詒翼良弓良冶深慮顯揚之未能肯穫肯堂忍使湮沒而弗顧俯輸愚悃仰瀆聖聰恭望睿慈特頒宸翰賜臣西窓二大字及古良二大字為臣先大父以光存歿賜臣明逺書院四大字為臣本生父以賁家庭冒犯天威臣不勝俯伏戰懼之至
  乞贈恤故侍御史劉漢弼劄子
  臣往讀唐史至太宗謂虞世南於我猶一體拾遺補闕無日忘之未嘗不歎其從諫之盛徳及世南歿夢進讜言若平生翌日乃下制恤其家臣又掩卷而歎曰明主之禮遇忠良不特用其言而顯其身逮其既沒之後精誠之交孚情意之隆厚悉由夫平日也然則天下之忠臣賢士豈不樂於盡其心哉臣竊見前侍御史劉漢弼真實有守忠讜敢言往為御史時毅然排擊同列不以一去為重食貧自樂若將終身比者陛下深思樸學召至臺端漢弼亦感激自厲知無不言斥逐官邪扶持國論隠然有虎豹在山之勢而一疾不起士論惜之母老家貧妻病子弱生無以養死無以葬但有讐怨誰肯哀憐善人聞之幾為瘖啞若非聖主稍越拘攣之度曲加存恤之仁則其身後事殆有不可言者臣初不與之稔特念忠智之士其死可哀如此臣契勘漢弼嘗除侍郎當得賻贈緣近嵗銀絹匹兩例以舊楮折支所得無幾欲望陛下特下戶部支給本色仍下紹興府量與助其葬事使天下共知聖君之所以待諫臣負國者雖生而不逃其誅忠君者雖死而必厚其報所以激人心而維世道豈曰小補取進止
  繳錢相召赴行在指揮
  臣竊見錢相起自儒科殊乏器量齷齪自守榮進是貪仕於外則政以賄成仕於朝則公為私奪其居於鄉則縱容子姪恣肆幹僕廣占民産閭里怨嗟衆謂其多貲發身嘗徧厯言路矣凡所論列摘微過而蔽鉅姦毎借之以為修怨之地迨其躡天官之長兼夕瑣之任都人為之謠曰要過銓衡與銀臺除非大錢小錢來蓋指其父子黷貨而言也相不是察身居通顯行毎由徑故曩為學校所詆又為吏議所斥相嘗假老丐祠今其親九十餘矣而又急於規圖超用召命一下人言藉藉咸謂聖化方新汚俗漸洗詎容愚而能伸復覬於穿金門入kao紫闥乎為相之計正當囘顧親老退處寛閒日供滫瀡之奉惟內存畎畝不忘之念庶乎其少逭清議矣乃獨不然何耶言之至此不覺寒心臣濫屍繳駁之職若不正救於未用之先何以為士大夫風俗之戒欲乞睿斷將相召赴行在恩命亟賜寢免世道幸甚士論幸甚所有録黃臣未敢書行
  繳鄧泳乞祠不允指揮
  臣竊惟長安號天險也然必得人之險而後天之險為可恃沿江制副甚重匪輕胡可畀非其人哉泳心術回邪氣貌粗俗早求速化徧厯邊閫入幕之賓其為謀畫不規所至清野殫國之財撒花資冦而已用是而為績最麾節更迭徑躐朝班入從出藩如取諸寄臣毎聞其在朝之日怙勢擅權不可具狀姑以一二言之泳嘗脅制言路之臣抑遏其月課所及更授以揆路之風㫖臺臣不敢自固所守以至憂患而斃又嘗為殿廬編排官凡詳定而下皆為泳意所授屏息以俟其頤氣諸房敢怒而不敢言陛下蓋嘗察之雖能黜泳於外乃又以重任付之徒見其軍政不修江防不備將校率為私人是用問其郡政既多為苛斂之術凡商賈鹺運之往來泳復百計困沮之至専其利以自豐殖是尚可使之當重地者乎臣職在封駁因其再有乞祠之牘豈容緘嘿而不言臣愚欲乞聖斷俯從泳之所請亟使解罷制副職事畀之投閒少自警省別選材望以重茲寄庶乎天險與人險相資而無虞矣
  繳趙汝𨘊改差知邵武軍指揮
  臣聞士大夫年及者不作縣不作郡著之令甲昭然不誣況於得郡而闕及凡未登對之人必奏事訖然後之任此又聖朝所以重臨遷専牧養也今汝𨘊原未嘗作宰是猶曰兩嘗為令但當考其月日滿與未滿而巳然汝𨘊年已七十有二邇者臣察奏迄以年及人姑畀參議未欲絶其祿亦不欲勞以郡也汝𨘊年踰古希偃然得郡不待奏事而徑之已任是於法守無一可也臣職在繳駁未暇論其人之賢否與夫功過之有無姑就夫臣分之所當覺察者而舉之臣愚欲乞聖聰特發英斷將汝𨘊改差知邵武軍指揮特賜寢免姑畀議幕以祿其老所有録黃臣未敢書行
  繳蕭郊理還元斷月日指揮
  臣聞士大夫貪鄙無厭昏謬無狀有一於此所至毒民初犯再犯猶不知改必又輾轉三犯不復有人心者未有若蕭郊之甚也郊之初宰漳浦其罪不可勝數且庇同官縱胥吏相與壓良為賤指無為有輾轉誣詐平民漁獵銀㑹不極不止具見提刑陳韡之所按次宰湘潭疲軟不足以勝任容縱吏胥肆為民病又見於提刑羅愚之再劾若是則無所往而不自罹咎覺悟警省豈非郊之所當動心者而猶未也其所恃者謂朝廷忠厚遇郊則可陳乞參注未逾時又可陳乞改正故逃邑而受僉幕郊於是益無忌憚矣妻妾奴僕第第交通下則啗民膏以自潤上則睨郡計以自豐以折苗虧公為能奉上以隨事獵貨為所當為江西提舉趙希巃之彈墨未乾也而放行參注之㫖隨請而輒下朝廷但務姑息既許令授親民差遣又曲從其理還元斷月日之計若是則昏鄙狼藉之人所至皆可攫取貨財為湔洗之計餓虎出柙齧噬縱橫民瘼其何以瘳臣職兼繳駁誼難隠容欲乞聖慈特發英斷將郊理還月日指揮亟賜寢免俟明禋赦後別聴陳乞施行仍乞自今以始令郊注授閒慢差遣庶幾職事與民兩不相病公論幸甚
  繳趙逢龍江東提舉王傑知雷州指揮
  臣聞士大夫可用與否惟精神心術不可不察蓋精神昏闒毎事受成吏手視為心腹使民無所吐氣雖有愛民之意不能自由乎已若是者為郡且誤民況為一道乎臣於逢龍見之其心術姦欺嗜利亡恥不知命義數罹譴問懵不知所自悔若是者雖為倅貳且不可況為郡乎臣於王傑見之臣竊惟逢龍讀書授徒奮由科第臣與來往嘗稱其廉及解郡而為郎士論藉藉相告曰人知其跡而已去年秋旱田野煎熬吏告逢龍以軍期為名搔動六邑公私鼎沸朝廷果有出軍之令乎逢龍可謂之當事乎況以前官積下官錢為吏奄有以數萬計逢龍家僕具能言之簿厯尚可明驗也彼又待吏如弟兄燕私率與之對坐稱都吏而不名民訟曲直期㑹寛嚴皆吏之命至有一事而三四案官書擬者甲不滿吏意則之乙乙不滿吏意則之丙或一訟而迭勝迭負更禪無窮如此等類不知其幾臣竊怪之姑言其略及聞諸要路之臣亦曰士大夫豈無昏庸者未有如逢龍昏庸之極豈無信吏者未有如逢龍信吏之極臣怍不能對益信知人之難如此今濫員繳駁知而不言不惟無以見江東父老亦非所以愛逢龍是有負陛下多矣王傑生長膏粱鮮克由禮嗜利亡恥所至貪淫狎妓受賄訟獄為市如預借官物而去其籍如廣敷楮皮而肆其暴舉差役而滋賣弄之弊虐小民而奉大家之驩始則宰長興而見於臺臣之彈擊次而宰龍游又見於知郡蔡岊之按劾蓋亦不復知有世間廉恥事矣況其罪犯既多前此脫網為倅令僅以為倅爾又復脫請一麾若且放過則逺方赤子畀之虎狼得乎臣於逢龍雖為有舊一道事重不當隠情臣於王傑初無怨尤然知其人亦難自嘿之二人者善惡不同同於為民之病欲乞聖斷各且畀之祠祿使之退省其私他日警悟各當其所而用之亦未為晚
  繳李曽伯淮東制帥指揮
  臣聞慶賞刑威曰君君人制命而為義紀綱所在凜不可渝為人臣子能致其身職分然也生殺予奪惟上之命利患亦何可以自擇哉自一命而上食君之祿者皆當惟君命是聴況於髙爵穹位出而任國邊寄之重胡可貪愛其身逆計他日之去就無王命而私相授受恬不以怪此有識無識所以痛哭流涕而不容一朝居者也臣竊觀前兼給事中趙希𡉙繳奏邊臣李曽伯褒寵恩數及閲李曽伯之奏已擅分職事付之張竽田文虎欲輕自脫去臣不勝驚愕曽伯早以才能自負為聖主之見知凡前此備禦功過之半陛下略其過而録其功以至文昌八座為曽伯食息念此其將何以自誓仰報天地罔極之恩況聖政作新事任因襲曽伯控辭雖屢而陛下勉留孔切錫賚恩澤初何他嫌大臣與之書問絡繹所以諭之究心備禦者未嘗不懇懇惻惻曽伯又何所疑而輕於擲印一至於此乎今陛下與大臣告諭深切而曽伯輕舉妄動以駭觀聴又何為而不以賢臣之所以主爾忘身國爾忘家者終始自信乎張竽權漕運者也田文虎職監州者也皆文臣之選也皆知書之士也無君者臣子之大罪春秋之所必誅今曽伯無王命而私授之於二人二人亦無王命而私受之於曽伯雖武臣稍知事體者亦不敢如此雖內地守令尋常被論而罪未得省劄亦當守待必得命而後交印今曽伯身當邊閫兩道之重蓋非小小事任也何乃未之思乎況張竽田文虎皆擅攬牌印但知有曽伯之為長何不知陛下之為尊也趙希𡉙封駁尚是恕典胡為未䝉付出因念邊任至重陛下之勉再三曽伯不當輕去聖恩寛大不以罪之而又以恩數加之此固足以見聖明深意之所在殆如漢吳王不朝而賜之以几杖誠欲使曽伯愧悔自反而後已今聞曽伯亦頗省咎仍欲引疾丐去以此觀之則前日希𡉙所駁且與曽伯收還前項恩命蓋知曽伯既動愧悔之心必不敢受此非望之恩也恩數既不敢受前日已付印於二臣矣今茲尤當分明使之收囘以任職事臣於此欲望聖慈亟從學士降詔諭曽伯以人道至大之綱常不得輕為去就以搖物情以弛邊備所有田文虎張竽既不曽準朝廷指揮輒自交管牌印之類併乞如希𡉙所陳重與追斥施行如是則尚可整頓凡任邊寄者必不至轉相效尤吾國猶可自立於天地矣
  繳胡泓新除宗正少卿指揮
  臣聞君者天也父也人臣立人之本朝以事天之心而事君則知盡萬物之生不足以報天之徳以事父之心而事君則知竭百體之勞不足以報父之恩況於身為要臣而狎被御筆親除之寵其當若何勉竭自厲以為君上罔極之報可也今胡泓讀聖賢之書豈無羞惡是非之心哉平居討論亦豈不知三綱五常之正理者哉臣與泓同朝且同江鄉本以其年長而敬之毎聴其語言則有大謬不然者官爵陛下之官爵也泓自作郡而廢黜陛下柬拔登朝置之郎省洊膺親擢方陪虎觀之聮忽領烏臺之職不惟泓喜過其望人皆以為殊特超躐之典此正砥節礪行明目張膽敢於論事之時奈何泓資稟凡下血氣衰而志節不立辭㫖所及不以聖恩親擢者勉務稱塞惟曰此恩此徳實出於公雖聲言於衆而不以為恥臣聞泓之初來登對首劄有愛國必愛大臣之語巧為容悅至次劄猶曲意阿諂識者覺其為人久矣及其職司彈劾専為報復私讎之地前後所詆皆犯物論而不恤是非易位好惡反常以耆艾典刑之名臣而妄有論列以五十年儒科之宗老而亦被詆誣泓誠何心哉豈舉世已無一可論之士哉方舊相以憂去也稍有人心者皆知人道之不可廢泓一則曰恩相何來之遲二則曰何必只管説綱常甚至延見士大夫正色厲辭毀短國祚背棄君恩盡倒公論之戈橫身要衝以售其足香糞苦之諂通國皆切齒其姦為之憤疾涕洟陛下一旦感悟特出御筆拔擢公忠骨鯁之士以代之人心鬱悶之餘不啻如幽暗而復見天日如泓者既無羞惡是非之心是尚可容其汚天日之清峻者乎況泓出身始末尤可羞稱自其微官時未嘗用舉削而脫選率不待終更而圖辟泓知贛州既不申審奏事卻令通判舒復宗語部使者以本州盜發催其赴上泓舊與贛之娼女狎稔到郡娶為小妻當時輿卒皆出不遜語聞舒復宗於幕次顯以匪人斥之其他不顧十手十目之罪在南安時同官備能言之是其居要地而甘自暴棄在外服而不自愛重類有如此臣與泓雖同江鄉平時雖有敬老之念然陛下恩徳之罔極臣雖糜捐不足補報何敢芘泓而不以聞況泓年將古希戒之在得臣愚欲乞睿察稍懲其姦且以祠廩畀泓使之少待而上掛冠之請公論幸甚世道幸甚所有泓詞頭一件臣獨未敢撰述
  再繳胡泓乞賜不允指揮
  臣聞諸孟子曰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有言責者不得其言則去臣叨恩過分濫兼掖垣實以封駁為職事無鉅細當言必言是亦合官守言責為一職也昨日臣以胡泓除宗正少卿詞頭未敢撰述已懇切奏陳未䝉頒命第切凌兢臣竊見泓昨以御筆親除職居臺察既不知明目張膽為扶持綱常計觀其前後彈劾専為報私怨而已最是背棄君恩毀短國祚毎厲聲對衆盡倒公論之戈舉朝之士為之切齒涕洟相與言曰自古見無禮於其君則當如鷹鸇之逐鳥雀臣蓋為陛下憤疾其人久矣況泓自微官以至南安守贛郡貪淫之狀備載前牘昨汚臺綱物論藉藉黨姦醜正善類吞聲今幸一旦親擢正人以代之有識無識同切慶快而月卿宗少之任是為清切從入之階泓既無人心犯物論如此斷斷不可與之並處朝列明矣臣職在繳駁不避讎怨痛切言之實以泓久為公論之所不容市議道謗至作為歌謠皆以泓為小人之倡臣自昔持心近厚非敢過為指摘為公道計為朝綱計不得不以去就爭之今泓既上丐祠之牘臣愚欲乞聖斷亟從泓請早畀以祠所有泓奉聖㫖不允指揮録黃臣實未敢書行
  
  代宰臣進孝宗光宗御集表
  帝製昭垂於鑠兩朝之典儒紳彚集聿新羣目之觀肆盛旦之諏剛稡成編而來上中謝恭惟孝宗皇帝聖神冠古厯數在躬道傳親授之原身濟中興之業以天下養粹然重協帝之華惟子職共允矣善繼人之志慨念大有為之嵗月益期恢未竟之事功奮陽剛於乾道之初英威風動斂精鋭於淳熙之後容度天涵任賢使能而人物彬彬信賞必罰而治功赫赫有真聖作於棐民彞度金玉而溫潤深純言絲綸而諄勤懇惻雅什播舜琴之風阜載歌陋唐殿之日長凡二十八載之間見諸述作較三五六經之㫖同一精微極揚厲以無前欲名言而莫得恭惟光宗皇帝明參離照光紹履基自其佑下民而作君師將以恢至治而垂軌範雖萬幾兢業夙存無逸之心然庶政焦勞早有倦勤之意眇神器於脫屣之易措海宇於泰山之安紀綱制度有以相維號令文章煥然可述功垂社稷澤在生靈此又有待於昌期益茂揚於大烈皇帝陛下緝熙問學經緯乾坤以採薇天保之規模圖吉日車攻之事業戒謹寓於隠微之際發彊奮於寛裕之餘思昔先王幸皇猷之未逺於今永監惟成憲之是遵鬱郁乎其文哉巍巍乎有功也是用㑹寶帙瑤編之紀紬金匱石室之藏大巧天成不假心工之雕刻徽音日播永為世寶之流傳臣等叨被贊襄與聞纂紀上以彰既往庶幾二祖道徳之風下以補將來昭示百篇帝王之制
  代宰臣進寧宗實録表
  仁深必世偉先帝之宏模史約繁文示百王之令典吉葉成編之奏禮嚴中祕之登中謝臣等竊惟一代之興必有一代之紀克紹前聖之緒要參前聖之書敬天愛民而家法之具存修已任賢而道要之攸在言路有闗於通塞化機足駭於弛張或因革之制殊或取舎之塗異嵗月日時之易失當竟編摩文章號令之可觀必明修纂況先烈動循於榘範宜舊聞悉就於網羅幸今身親見之若是世未逺也恭以寧宗皇帝無為而治率祖攸行持敬仁勤儉之心集安靖和平之福觀時察勢謹內外之修攘更化攬權別賢否之進退風肅百蠻之冠帶星羅萬國之貢珍三十年政教之清明六七作聖賢之輝映久念寶龜之遺載紬金匱之藏汗青非一旦之功纂録至斯時而備恭惟皇帝陛下英姿超卓聖學髙明嘉與羣儒博參往訓儲精稽古見堯舜於典謨之中述道養心挹文武於方冊之上矧荷詒謀之燕翼詎忘紀蹟之鴻徽彰彰皆飾治之經懇懇善繼人之志編之詩書而無愧粲然詞事之兼該臣等無補討論謬塵典領各率爾屬冩琬琰而補將來乃進於庭光祖宗而垂後裔
  進和御製詩表
  瓊筵肆秩方隆湛露之恩瑤畫載頒仍拜昭雲之什有光儒道増重斯文中謝臣等竊以唐人崇進士之科我宋重題名之集熙陵賜第侈燕喜於曲江靈河出圖被詩章於大雅在激昂於善類匪夸詡於榮觀迨今盛時稽古明制樂英材之有造闡文教以彌彰日就月將五帝三王之淵懿金聲玉振七言四韻之溫純本原之奏方嘉氣節之儆隨逮道要聞而仲舒擯慨彼生之不辰帝歌作而𦤎陶賡慚孤蹤之獲與心銘睿訓頂戴洪休茲蓋恭遇皇帝陛下天挺英姿日新粹學治法灼知於經史嘉與討論心聲妙葉於宮商於昭勸奬寓懇切作人之意於從容肆筆之時臣等敢不拜手珍藏終身佩服誦新渥照乾坤之句宻囿清光冩精忠貫日月之懐誓堅素守
  謝賜御書表
  虎觀承休發祖父家傳之誨鸞書錫寵侈帝王心畫之朌光逮蓬茅春浮穹壤中謝伏念臣稟資戇拙承學迂疎幸際遇於眀時過叨塵於異數秋卿濫吹已慙營繕之箴晚講兼榮莫贊緝熙之益方天下觀文而仰化知聖人肆筆以成書咸曰細氊廣廈之儒生均被濃墨大字之珍賜以臣何者躐等求之甫拜手以投忱不踰時而被渥寒窓西倚近昭雲漢之光書舎明増逺掲日星之象喚醒先臣之懐古不忘家世之惟良立則參前常如見聖茲蓋恭遇皇帝陛下道傳洛寶筆補化工鐵畫銀鈎蔚鳯翥蛟翔之勢璽文牙軸賁雞翹豹尾之班臣猥以微僚辱茲鉅施刻之琬琰既増存歿之輝遺厥子孫永戴乾坤之造
  兼侍講謝表
  螭坳拱極恍兼早講之陞鳯詔疏榮蔑稱宸恩之被僥踰有靦報稱謂何中謝伏念臣賦性不靈步道尤淺遭時遇明主遽徼清切之班廣廈考遺風何補就將之益況躐膺於疊組慚莫遂於循牆茲王言金玉之溫純而帝制絲綸之播告三生幸㑹百拜祗承茲蓋伏遇皇帝陛下逺覽古今躬行道徳妙簡師儒之選不遺鉛槧之材肆俾疎愚亦叨奬進臣敢不痛鞭寒晩傴伏朝昕懇懇尊王願益演春秋之大義拳拳陳善冀永依日月之清光
  南劒到任謝表
  予郡叨恩狎渙趣行之㫖即家拜命敢稽效職之恭見千里之士民宣九重之徳意中謝伏念臣學非知體才不逮心猥際遇於明時沓僥逾於異寵頃綴班而玩愒尋謁告以沈痾忠純惻怛未瀝於分毫堅苦刻厲敢渝於平素愛日奉親而喜懼籲天丐外以凌兢忽誤畀於分麾又躐乘於見次矧以今延平之郡居然古先哲之風特時異而事殊浸土荒而俗曠必得彈壓拊循之彥始膺慰安牧養之司然匪其人不在茲選顧如臣者何足任之茲蓋伏遇皇帝陛下知燭羣工慮周遐嶠謹簡宅生之寄周流勤䘏之仁遂俾麼微謬叨注委臣敢不恪恭廉靖勉竭勤勞滌慮雙溪遂盟心於此水投忱丹闕肅拜手於嚴宸








<集部,別集類,南宋建炎至德祐,楳埜集>



  欽定四庫全書
  楳埜集卷五      宋 徐元傑 撰廷對䇿
  紹定壬辰御試對䇿
  臣對臣聞求道有本原行道有功用自本原而達之功用則天下之治可以不勞而舉矣蓋道無近功惟志趣之髙逺者為足以極其功道非小用惟力量之凝定者為足以大其用自有天地以來所以脈絡世教綱維人極於不泯不絶之地者皆非偶然之故也太極之理流行散見於萬類之殊常人得之由之而不知者也故必有待於超出乎億兆人之上者為之君師焉以一人之心融天地之心以天地之心覺天下之心帝之所以為帝王之所以為王同此心也亦同此道也同此學也亦同此功用也然則有帝王之心者斯能有志於帝王之道有帝王之學者亦豈不能進於帝王之用哉恭惟皇帝陛下英姿天挺聖學日新自臨御以來孜孜汲汲既知求此道之用以用其心則知推此心之用以用天下其間大震怒大拂亂所以攖宵旰之懐闗玉食之抱者殆非可以一二計也陛下端居凝邃加意講求所以壓萬變之紛紜鎮羣疑之洶湧隂以為天下國家之計者蓋陛下求道得力處也夫求道既有所得則夫堅始者之念以就來者之圖勉今日之誠以為後日之慮不以僅定為無恐不以茍安為自足凡堯舜三代之所以根柢乎盛治者是政陛下行道用力處也因其力之有所得充其力之有所用天地之眷厚矣所以答天地之眷者當何如祖宗之託重矣所以奉祖宗之託者當奚若丕緒之承今九年矣所以充拓事業者當何修而至陛下誠能因其力之有所得充其力之有所用自身而家所以正人倫而係風化者不可不謹其表倡之幾自家而國所以別賢否而定名義者不可不致其微漸之慮自國而天下所以謹修攘而全愛敬者不可不極其勉勵之誠其效證於堯舜三代之所己行其監具於秦漢以下之所並見其事信於經訓史冊之所可考陛下誠於本原之地而極其神不徒以曰誦曰講者為常準則學之為王者事宜在陛下方寸間耳臣又何敢容其喙請以所聞於師者拜手稽首以復陛下之問惟陛下少垂聴焉臣昧死上愚對臣伏讀聖䇿曰蓋聞學之為王者事由堯舜三代至於今日未之有改也而或以為古今有殊時帝王有異治世道有升降各因其時以為治而無一定之論吁有是哉臣有以見陛下有志於帝王道統之傳而為昧者發道與時異之歎也臣聞道與心一帝王之心與萬世一堯之授舜舜之授禹三聖授受相傳一道載之於書人心道心之分惟危惟微之辨或生於形氣之私或原於性命之正惟其形氣之並生雖上智不能無人心惟其性命之各正雖下愚不能無道心故人心毎患於難制而道心毎患於難明難制故危而安之者常寡難明故微而知之者幾希惟精則決擇詳審而致知之功深惟一則主宰堅定而力行之用久是以一中之執萬世惟允成湯傳之為昭徳建中文武傳之為順則立極帝王之治所以蒸為雍熙薫為泰和而無一民一物之不得其所者皆此道之功用也夫以功用之散於天下者若是其明著而根本之斂於一心者猶不敢廢夫講貫之忱故堯舜禹湯文武之所以號為汲汲於學者果為何事也豈非以危微數語肇啓其端故心法之傳異世同軌成湯之禮制文武之克宅莫不皆致力於本原之地雖其時之相去若有不同而道之相傳未嘗不一自世之昧者觀之泥於跡而不求於心索於治而不求於道舜文一也或疑其勞逸之殊而不揆其符節之合商周一也或疑其文質之異而不通夫損益之因善乎董仲舒之言曰繼治世者其道同繼亂世者其道異蓋其所以異者世之治亂而已所謂道則未嘗不同焉故韓愈亦曰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即仲舒之所謂繼求韓愈之所謂傳則六七君子之心越宇宙而同神厯千載而一日又孰謂其世有升降而因時為治果無一定之論乎然則能知帝王之無異心則知帝王之無異道知帝王之無異道則知帝王之無異效矣臣伏讀聖䇿曰夫統理民物為天下君膺天地之眷顧䝉祖宗之付託若是其重而本原之地無所據依以善斯世不可也是以堯舜之帝禹湯文武之王莫不從事於學如饑之必食渇之必飲未嘗外道以出治舎經以求治也臣有以見陛下以天地祖宗之寄為不可忽以堯舜三王之道為必可行而欲講學以求道即道以求治而又知所用力之地也臣聞帝王之心與天地一祖宗之心與帝王一帝王代天地以裁成其化者也祖宗法帝王以㑹通其用者也故求帝王之治者當求帝王之道求帝王之道者當求帝王之心心法明則道法著矣道法立則治法舉矣世去古逺正學不傳生民不見帝王之澤至治之主蓋不世出而天地之生聖人乃間見於千載之後藝祖皇帝肇造區夏撥亂立極讀書而歎後世刑網之宻蓋有以契夫天地生育之心矣仁宗皇帝紹休聖緒繼體守成講易而得六情六氣之説蓋有以契夫天地動靜之心矣夫以祖宗講明學問稽式帝王既無一而不契於天地之心則夫兩間之所眷祐於國家而遺陛下以無疆之休者要非人力之所倖致也陛下講學所以朝夕不倦寒暑不輟而必欲與帝王之心同一運量者蓋欲以慰祖宗之託而答天地之眷焉爾故觀乎天地則見帝王矣觀乎帝王則見祖宗矣何則天地付陛下以此位者也帝王同陛下以此道者也祖宗傳陛下以此心者也心得其正則此道為有宗道得其正則此位為無忝位正而道益可行道正而心益可制動息造次常以天下為憂安舒暇豫略不以有位為樂夫如是也真知夫天地之所付者至大而不敢以自小矣真知夫帝王之所同者至公而不敢以自私矣真知夫祖宗之所傳者至重而不敢以自輕矣自是而充之以學力所到日益月新心術所存天寛地大舉一世之人濟濟於雍熙泰和之域渾渾乎如四時之春而不見有炎風朔雪之慘者皆此心之推也惟陛下益反諸心而用力焉則功用豈有難致者哉臣伏讀聖䇿曰朕以眇陋嗣承丕緒於今九年昧旦而朝咨諏輔弼延納英雋日御經筵曰誦曰講咸有常準臣有以見陛下統臨於上愈尊而愈謙問學之勤愈久而愈不替也臣聞帝王之學厥有本原惟謹養乎心術之微不徒為誦説之務惟深探夫造端之自不徒為外飾之求宮庭深邃燕佚易失聲色滿前志念易汩四海九州之大非空言所能維持一日萬幾之繁非小智所能經理然所以維持而經理之者其本㑹於聖心運量之中其用形於聖學貫通之後則是心不可以不盡學力不可以不充也久矣故有一念之縱肆則不足以充此學有一息之間斷則不足以充此學外庭固學矣內庭其可息乎經筵固學矣退處其可懈乎端人正士固與學矣便嬖使令其可與䙝乎陛下有志於帝王之事固出於聖心之實然抑帝王所以兢兢業業儆戒無虞孶孳汲汲悠久不息者得非陛下之所當深勉而不徒為言語誦説之末而已者乎陛下即位固九年矣然外而疆土之未清內而姦宄之未靖陛下而念及此得不以周之克商九年大勲未集而勉其憂勤乎陛下毎朝固咨輔弼延英雋矣然內而邪正之未明外而貪廉之未判陛下而念及此得不以舜之三考黜陟庶績咸熙而為幾康之戒乎不然以可致之資而不能致以可為之時而不能為以可豫備之嵗月而自惰於不備不虞之域若是而曰講誦有常臣甚不知陛下講誦之謂矣陛下茍能以帝王之心為心則必深求帝王用力之要凡六經所載得之於經筵之所誦講者誠非徒以講誦為也口以誦之必反心而載惟學以講之必聞義而力徙故於至善之所當止則必如好好色使之眼明心悅可也於不善之所當改則必如惡惡臭使之影滅跡絶可也學有如是則本原正矣本原既正則自身而家自家而國自國而天下無一政之不立無一事之不舉功用之著其可以限量既耶臣伏讀聖䇿曰六經之道所以該貫天人維持世變者至纎至悉不可勝窮而通鑑一書又所以著厯代之媺惡以勸戒於後者莫先於修身而齊家進君子而退小人嚴名分而遏亂萌修政事而靖邊疆䘏民隠而懼天變臣有以見陛下㑹經訓之精粗明史冊之勸戒而欲用力於君徳治道之大者也夫經所以載道也史所以緯經也人主之學所以講經與史者蓋欲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用者也臣嘗以是觀之六經皆所以言天人而至於該貫其道則莫詳於易與春秋之為書六經皆所以維持世變而所謂至纎至悉則莫大於易與春秋之為用易者六藝之原也卦有隂陽固所以明天道也而吉凶悔吝未始不以人言之則易之所以維持世變者宜乎極其所謂變通鼓舞之道而不可以致詰也春秋者史記之約也義有褒貶固所以明人道也而災異所書未嘗不以天言之則春秋之所以維持世變者宜乎定天下之邪正而亂臣賊子皆凜乎其知懼也即易與春秋之㫖而槩之六經之道則維持世變至纎至悉而不可勝窮自修身齊家至於恤民隠而懼天變者可以類推矣雖然此經之所以載道者然也至於史之所以緯夫經者則自周之衰以訖五代之季其間安危理亂之分成敗興亡之故上下數千年間皆若燭照龜卜而不可掩然以善論世變者觀之漢大綱僅正而萬目則未甚舉唐萬目舉而大綱又不能正則其所以正人倫而係風俗別賢否而定名義謹修攘而全愛敬大槩不可以帝王之功用並言者要亦有由矣是烏可不為本原之論哉空谷而足音晦冥而日月絶無僅有之中而求其粗合於古帝王之道惟文帝一人而已昔孝宗皇帝與大臣論古今治亂因曰自漢唐以來人君惟漢文帝粗能知道自文帝之外人君非惟不知道亦不知學大哉王言深於考論夫後世人主之為學者乎試即文帝之粗知道者觀之雖其禮文之事猶或多缺然刺取六經蓋亦髣髴於王者之意故當時之治藹然猶有王者氣象非粗知道者其孰能之自其躬𤣥嘿麗道準仁而修身之道粗明所幸夫人衣不曳地而齊家之道粗立張武受賂益愧其心呉王不朝賜以几杖而治國之道又粗審以至棄細過而絶戎隙成軍禮以張國勢務休息而専徳化警災異而求直言凡可以為平天下之道者亦粗於此而加之意然則文帝之所以為漢徳之盛者豈非粗知道之效歟夫惟文帝粗知六經之道既足以致後世之治後世考論文帝之史則當勸其所以為文帝者而戒其所以不如文帝者當勸夫文帝之可以到帝王者而戒夫文帝之終於未到帝王者則治道功用又豈容外吾心而求之乎臣願陛下反求此心加意力行以可到帝王者自勉以未到帝王者自勵此則在於用力不用力耳烏患其有難行者哉臣伏讀聖䇿曰朕深惟經訓史䇿日陳於前文字繁多途轍迂闊求其所以寘力者乃即燕閒竊有慕古人緝熙光明之義日就月將躬履神㑹蓋以基治道之本一人心之歸使普天率土若士與民悉共由於理義而無本末舛逆之患上下異嚮之風顧不韙歟臣有以見陛下加意於緝熙之誠用力於本原之地而欲推而達之於治道功用之大也夫經之與史雖文字之繁而闗於君徳治道者則未嘗無綱領之要夫緝熙光明日就月將此詩人之所述而成王用力為學之實也至於曰躬履曰神㑹此則陛下心術純明義理融貫能以詩人之所述者究心而又以成王之所學者用力也蓋躬之所履皆力行之事神之所㑹皆致知之功行無不力則緝熙矣知無不致則光明矣以陛下之躬履神㑹求成王之緝熙光明而又形諸心畫發諸聖製布堯言於天下斷斷然以為自天子至於庶人壹是皆以脩身為本而知夫學之有益於人國矣舉天下之大家傳人誦皆灼灼然知陛下緝熙光明之懿殆與成王不可以異觀矣抑成王之所以謹養其心以為講學之本也陛下亦嘗實用其力乎臣考諸詩曰敬之敬之天維顯思命不易哉羣臣告成王以用力之大者也而諄勤懇切之意又必繼之以無曰髙髙在上陟降厥士日監在茲蓋欲其知天之監無往而不在無時而不然而敬之為敬無一動之或違無一息之可弛也成王於此灼知用力之要謙虛挹損形之於言曰惟予小子不聰敬止必加之以日就月將之誠懋之以緝熙光明之益積而至於億萬年天休之敬以是而論則知緝熙光明乃為學之要而敬之敬之又緝熙光明之要也今陛下既即燕閒慨慕於古其事非不偉也至於古所以謹處燕閒無微而不敬者茲又陛下切身之事而治道之所由以基人心之所由以一義理之所由以克廣者也蓋敬者主一無適之謂徹上徹下之道陛下與成王所謂緝熙光明之實而二帝三王所以傳授心法之準的也故必紬繹心思續續不已充廣心地恢恢有餘而後可以言緝熙清明一有紛汩志慮一有間斷氣象一有褊狹則不足謂之緝熙矣而可以為敬乎必明善誠身動與理覺盡心知性靜與理融而後可以言光明物慾少有障蔽血氣少有昏䝉智識少有凝滯則不足謂之光明矣又可以為敬乎陛下之所謂躬履蓋履此敬也陛下之所謂神㑹蓋㑹此敬也以是而基治道使天下國家之治如堯舜三代之盛可也否則規摹弗立玩愒小康本末之不能無舛逆者皆治世之累也以是而一人心必使逺近風俗之化如堯舜三代之美可也否則儀刑弗謹觀聴莫新上下不能不異其向者皆風俗之弊也陛下能反求此心常守此敬內主乎一而不病乎雜外無所適而不徇乎私本正而末自隨上倡而下必應隂消其舛逆之患潛格其異向之風則其感動意思殆與七十子之服孔子者同一機括也臣願陛下以真存心則躬履神㑹自不能掩其功用之著由是而充之則以成王之學造帝王之道惟陛下加之意而已聖䇿又曰若夫商政治之得失求民俗之利病論士習之厚薄則有所未暇蓋以本原既立則他可以序舉也臣竊謂陛下之言及此豈非天下之幸而天地祖宗之望陛下者乎蓋政治之得失毎係於君道轉移之間民俗之利病實闗於君政修廢之頃士習之厚薄亦視夫君心之好尚者如何陛下不屑屑於三者之計必諄諄於本原之正者豈非以用力於本原者既善則三者之效特舉而措之耳故中庸論為天下國家有九經而曰所以行之者一大學言齊家治國平天下之道亦以脩身在正心者為之本陛下講明於此蓋亦熟矣繼今而後極致知之善盡力行之誠因全體之明求大用之著必剛以制欲必勇以力行必恭儉以約已必淵靜以養心如是則本原既正三者之序斷斷乎其可舉不然外有講學之文內無講學之實諉本原之論以蓋其事體之失假脩飭之具以掩其修省之愆戒酒有箴而無益於制心緝熙有記而無益於進徳若是而曰政治之未暇問民俗之未暇問士習之未暇問是自置天下國家於聖度之外又安足以為本原之論哉昔孝宗皇帝聖訓有曰朕心未嘗放下一日間天下定行一遭孝宗之所以經營於念慮者若是其詳且悉曽謂其以本原之是正而一切付天下之事於未暇問乎聖謨洋洋載在國史皆陛下之所當體而行之者也臣願陛下益反之心曲加其真實無偽之功廣推於外旁達其運量不窮之妙則本原在於聖心矣凡陛下䇿臣以經史之所當講者皆可以序而舉況於是三者之務哉聖䇿之所以幸教臣者亦已至矣而陛下謙沖溫粹猶終之曰子大夫奉對於庭其以有得於經史者紬繹而畢陳之朕將親覽臣仰見陛下咨訪不倦嘉與草茅之賤求本原之纎悉非徒為是諏採之文具也臣竊聞六經之書致治之成法也史之為史亞乎六經者也夫致治成法既皆具於經而史又亞乎經之道則凡天下國家之治非徒本原之是正而已至於纎悉節目所以救習俗之失防人心之微者經之與史蓋相貫通而互發明也陛下既俾臣等紬繹而畢陳之臣不能罄竭膚淺之萬一以為陛下告不惟下負所學抑亦上負陛下之諄誨矣然臣之所尤拳拳於陛下而不能自已於納忠者其説蓋有三焉一曰固民心二曰肅軍心三曰正士大夫之心蓋民者國之命脈也兵者國之精神也士大夫者又國之毉師砭劑也為人上者當使命脈堅強精神運動常致謹夫毉師砭劑之用以為元氣調養之方則立國之勢自隠然有安靖和平之功用矣臣請竭其愚而終言之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怨豈在明不見是圖此言民不可以不固怨不可以不弭也今之所以固民者何如耶田閭困於科率市井困於徵求商賈困於抽斂富家大室困於奄沒之刑疊是數困猶未已焉逺近怨咨不可聞也乖戾之氣上熏於天激而為江閩之盜滋而為輔近之奸漲而為都㑹之災溢而為邊陲之警延而為數千里之旱岌岌殆哉國家命脈一縷千鈞深可慮也昔光武中興鄧禹勸之以立高祖之業救萬民之命先朝范鎮亦曰欲備契丹莫若寛天下之民此皆所以為命脈計也陛下亟圖之則其證猶可起也否則非臣之所敢知矣書曰其克詰爾戎兵以陟禹之跡至於海表罔有不服此言衛國以兵詰之者有其道則服之者有其機也今之為兵者何如耶自核實之不加而兵益以冗自訓練之不精而兵益以惰自豢養之不戒而兵益以脆自等級之不嚴而兵益以驕自刻剝縱弛之相䝉而兵又流於叛且潰矣夫國家竭民之力以養兵蓋資之以衛吾國也今乃不冗則惰不惰則脆不脆則驕不驕則叛不叛則潰習於縱敵而不習於死敵利於為冦而不利於禦冦敢於犯上而不敢於衛上於是士卒得以陵偏裨偏裨得以陵主帥閩南之紛亂方邇而繼之以江右之陸梁西蜀之驚蕩方傳而因之以淮東之奔迸姑息養禍浸以成風蔓草難圖憂未歇也昔晉文公城濮之戰見其師少長有禮而知其可用藝祖皇帝始明軍法使以階級相承小有違犯咸伏鈇鑕是以上下有序無征不服此皆所以為精神計也陛下其亟圖之則其患猶可弭也否則非臣之所敢言矣夫固國以民衛國以兵二者命脈之所闗精神之所係一日不可忽焉者也然所以䕶養其民調伏其兵者惟有士大夫以為毉砭爾夫聖人養賢以及萬民而命將遣帥以衛中國者亦以重戍役車徒之責今之為士大夫者臣又不知其果何如邪陛下以培固邦本為心而監司守令則行之以朘削膏血之政陛下以運動國勢為心而曰將曰帥則乘之以消沮士卒之私陛下以興利除害信賞必罰為心而內外大小之臣則應之以虛誕茍且偷安旦暮之計是無怪乎上之真徳實意不能宣達於其下下之吞聲隠氣不能通達於其上上下隔絶於勢分之交違則夫民怨而思亂兵怨而思叛亦其理之所必至也昔漢宣帝欲安渤海之警得一龔遂單車至府宣布敎令慰安牧養盜為之悉平而民不患其不安者以得人而安之也唐馬燧之在河東馭馬廝役教以騎射比及二年得精兵二萬而兵不患其不強者以得人而制之也是以國朝開基之初藩侯不撫百姓則有斷不容之之戒至於南征北伐戰勝攻取兵不過二十萬者亦惟以曹彬潘美為將耳此其於國家砭劑之用明效大驗彰彰然足以為後人嘉賴維持之地蓋漢唐之美獨盛於一代者也今陛下所慕者帝王之道所鑒者漢唐之言所取者祖宗貽謀之善則其所謂一軍民之心者要莫先於正士大夫之心而其所以正士大夫之心者又不過先正陛下之心而已董仲舒有言曰人君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極而至於四方逺近之一於正此又自本原而達之功用古今不易之至論也惟陛下於此而實用力焉則天下幸甚宗社幸甚臣無任昧死謹對




  欽定四庫全書
  楳埜集巻六      宋 徐元傑 撰狀
  轉對狀
  恭惟皇帝陛下貴爲天子心與天通動一念慮之微有善不善休咎之徴即縁而起常若與天靈密相周旋況顯而視聽言動之敬肆其有不關於慘舒之徴者乎邇者亢陽爲沴陛下齋心屢禱有感必通臣每侍清光陛下不以臣愚必垂閔雨之問臣之所奏嘗及於天之所助者順欲陛下驗之五事之間玉音曰俞曽無難色此宗社生靈之福也臣聞天理與人事同一脈絡五事與庶徴相爲影響視聽言貌皆主於思而思必無邪則事事皆敬敬與不敬休咎關焉然則人主欲回咎徴而爲休徴勿求之於天求之於己而已矣昔禹湯之有天命皆原於罪己之一念鯀湮洪水禹乃嗣興敘九疇而先五行必次以五事之敬用殷邦旱暵湯閔弗雨懼不敬以傷民命惟急於六事之自責夫六事之叢其責意者五事之𧇊其敬與臣請先以五事明之禹之意若曰人主之耳目不可以偏寄也故敬心常運於視聽之間不使媟近得以爲吾聰明之惑庶乎喜怒中節氣步以是而凖寒燠其有不時者哉人主之辭色至易以窺伺也惟敬心常攝乎貌言之際不使紛亂得以爲吾肅乂之撓庶乎形聲俱和燥濕以類而應雨晹其有不時者哉不然狂僭豫急之弗察反休徴而爲咎徴一息間耳此禹所以隨用而持敬與成湯克享天心之主也天之不雨何至此極六事之失亂世之常也湯平政而愛民不邇聲色不殖貨利而又不吝於改過亦何至民政之失節䜛夫之敢欺與夫苞苴女謁宮室之動其欲豈一有是當責之事哉湯則不敢以自信也惟其自信之不敢故其自責之甚深自責之念深則自欺之意泯天髙聽卑宜爲之動桑林之雨湯之真敬驗矣且禹湯聖德之君也自後世言之亦何以罪已爲哉然則人主非知有克己之學不足以進此今陛下天資沖粹聖學髙明居皇極五位之中而體洪範五事之敬遇災知懼欲銷去之責已省愆不爲文具夫是以天心有潛格之應歲事有中熟之占是烏得不爲今日喜然臣之所喜今日也臣之所慮亦今日也乃者霄躔多愆隂精輙蝕江潮忽洶湧矣堤岸仍潰決矣水土之性亦如是而稍失籲天心之仁愛陛下所以昭示譴告者在是葢不特雨澤愆期之一警也況夫比歲以來邊界禍慘吾之國勢屢警而忽定固不可謂非備禦之力然或者以爲太乙福德久躔呉分此天所以佑宋也籲天幸其可以常恃哉國家陽九之㑹邇在目前靜察天時敬修人事寧深信而無其驗毋忽視而稔其憂臣懇懇然每勸陛下以敬用五事者不但爲閔雨發也陛下果有所警悟當深求克己之仁特發罪己之勇循大禹敬用之實如成湯自責之忱視聽之達於下者必公貌言之出於上者必謹民政之利病必察宮室之増崇必戒以至塞貢獻之路杜邪枉之門使苞苴女謁之計不行而䜛諂面䛕之人不可進矣如此則聖心之主宰者愈定聖德之發彊者愈充天數之靡常者必回人事之可恃者必驗聖宋宗社億萬年靈長之休只在聖心真積力久之敬而已不然五事之敬用或不能以持久則皇極之建用將恐流而爲六極之弱何以銷未形之患哉臣憂治危明冐言及此惟陛下矜赦而嘉納焉不勝惓惓
  應詔薦士狀
  恭准聖㫖指揮自侍從至郎官各薦舉誠實敏明堪充內外職事官者臣猥以疎庸綴陳邇列寂無報稱常切凌兢每惟內外之修攘莫重賢能之任使朝思夕念所以懇懇切切告之廟朝初不敢厭其數凡舉世公論所推予之彥亦既莫不屢瀆天聽矣惟是才業之著於州縣者未悉以上聞氣節之著於卑官者又限於資格今即臣平日察知之深如京官如選人各以五員爲明時薦臣謹第其人品細書其銜位姓名作四項條奏如左一臣伏見承議郎新通判邵武軍陳義和奮由學校見位典刑頃分教泉南部使者陳韡欲以京削上義和辭曰愚年踰五十矣他人誰肯相繼薦舉謝不受諸司聞而異之不旬月而舉剡溢格作邑晉江亷靖公恕士民歌之及倅鐔津嘗攝郡事一日必葺救荒有政殆不減青州所活民命之數堂有垂白之母家事率稟命而行母子俱賢道途翕稱之臣與爲代方敬其人之孝亷且剛介而不屈於權勢每事必就問之不謂當路風聞之訛遽使之去臣爲之泣別焉今猶待邵武平分之次士論稱欝久矣宣教郎前知信州玉山縣蔡薦積心苦學抗志前脩初尉建昌已有植立弓兵畏愛警捕忘疲三載居官境內奠枕其丞衡陽佐理聲績具見於當路之所稱迨爲八桂糾曹盡心刑獄一郡無寃民薦敡及格試令玉山勞心諄諄視民猶子一箠不以妄施至於戢姦鉏暴殊不以彊禦而沮前後舉陞陟舉科目舉旌擢者率二十餘剡臣亦嘗備數薦之矣宣教郎新擬知福州古田縣事鄭偘有文藝而充以器識交名勝而博於見聞從容詞翰之間有古作者氣象其爲鹽場官也措置規模吏卒爲竦及兼僉幕剖決如流至今士民稱之迨居沿海制幕識慮精詳有婉娩畫事之可否見必立決寧甘犯時之所忌不忍茍徇以病民契舊滿朝恬然不以希進爲意臣謂此三人才識氣節宜甄録陞擢可以備異時風憲之選一臣伏見朝奉郎通判潭州軍州事趙崇栗才具疏通心事平實臣雖不識其人聞其政於宰鉛邑之時邑廩埸兵八百人前後每困於月支之不及人戶以預借爲苦經理有道公私通融不煩文移罔或不給蓋其爲政有本末待士有禮遜謹庠序之教而興以孝悌凡士習科舉之業崇栗率以旬課考覈焉士民化之勤脩文行而獄訟日以簡寡今倅長沙凡郡綱軍政之所係善贊帥長密商畧之帥亦傾心採納其善是以庶務關決墜舉曠修邦人歌別駕之功徃來士夫類能言之宣教郎新知臨安府臨安縣王亞夫生長名門多識徃行才學器識卓爾不凡初爲㑹稽倉官考柅姦欺盡瘁稱職檄兼幕屬贊畫尤長帥府以部內多凋敝之邑一一試之攝宰亞夫以撫字之意行於催科之中所去見思旗幟遮道及爲閩清令莫不舉偏補𡚁各適其宜邑多大家不阿不撓良善爲之吐氣且其素以恬靜自持不挾書不干進當路聞風而爭舉之臣與之交嘗謂臣曰平心敬物世間事無不可爲者臣以是尤敬之臣謂二人者才學實切於實用宜拔擢奬任以備他日都曹之選一臣伏見從事郎監行在省倉上界門趙希懻名父之子宗胄之賢自其爲海鹽簿領時究心銷注曉夕忘疲藹然有亷平之譽當路名賢知其局蘊之宏深乞加旌擢者殆不容口今爲省倉門官尤嚴於吏卒出入徃來之禁檢柅欺弊密切究心薦舉及格蓋非有求而得者臣在都曹嘗欲薦之已爲他人所先矣從政郎監行在編估局詹文杓孝行著於家庭賢譽藹於鄉井奮身庠序光價翕騰分教瑞陽文風爲之丕變今爲京局疏導貨滯檢柅吏欺尤能以職業自見臣與同里知其平實無華雅有志向非矜竒騖外者之比臣以爲是二人者可以備二令掌故採擇之需一臣伏見廸功郎特差監行在贍軍激賞庫葉采學有淵源文有氣骨平居雅有膽畧人多以後來陳韡期之由其婦翁李方子所得於晦庵朱熹之真傳故能服膺古訓而勿失今職居筦庫勉竭忘勞捧檄僉畿多所及物時賢皆以亷勤公介稱之采方志於向上事業暇則手不釋巻異乎馳逐京塵者多矣廸功郎新建昌軍軍學教授盧鉞奮身庠序卓然以名節自持方其流俗頽波率先以天理民彛之不可亂者爲之啓奏忠誠懇惻奮不顧身而一以國之安危存亡者晝夜慟哭臣與素昧近甫識之蓋嘉其志敬其人汲汲然薦引之廸功郎新信州上饒縣主簿湯漢家學相先文價蚤定其所交遊者皆前軰老師宿儒也不惟著述具有法度至於操履亦有榘儀近世名賢率尊尚之或奬薦之奏名別頭大對天陛昌言無隱犯時忌而不顧其辭大畧謂上下相習於欺大欺則大得志小欺則小得志蓋箴切當時之膏肓今待次勾稽奉朝命主象山書院相與諸生日由乎愽文約禮之地是雖未及乎民而所以及於士者亦不貲矣臣以爲是三人者謂宜度越拘攣或陟之文學掌故或改畀以見次教官豐殖長養以待異時之顯用豈不足以壯國之精神臣生而愚戅一無他長惟有愛敬賢材不翅饑渇今所薦引劑量久之既已明著其所長亦可知其績用況朴實亷敏萬口不誣如蒙聖慈擢用後或不如所薦臣甘重坐繆舉之罰貼黃臣竊惟自昔天下之事非人才不能以有濟今問之在朝則耆舊凋零問之在野則遺逸㪚漫於此而有作成興起之念焉則何材而不資世臣聞之師曰人主愛惜人才必於卑微寒畯之時而豐殖培養儲為超躐登用之地故遴選之必極其精委用之必當其任師儒教導之官不容以輕畀職幕刑獄之吏切戒於輕予外而監司郡守必謹簡其賢內而職事散官必更迭而出上而卿監郎曹又上而侍從臺諫給舍凡自內及外見任之與閒退者莫不具姓名而籍記之其在內則三省而下咸責以考察之公其在外則監司郡守迭嚴其舉刺之法所薦惟賢則必賞所舉或繆則必罰材或足以集事雖譎詐可以御而使功或足以掩過雖愆尤可以宥而録繼自今欲乞陛下明詔大臣取內外小大之臣分置簿籍盡紀姓名開具功過其爲籍也隨職任之小大爲編排之次第每每各以一本而置之銓部留之省府上之禁嚴庶乎按圖考索如指諸掌若是則緩急可以搜尋出入可以更迭而無臨事乏材之嘆此特在一作新之頃而已詩曰周王夀考遐不作人所以見豐芑數世之仁也惟陛下矜采愚慮而亟圖之貼黃臣又聞人材難得自昔之通患人心不正今日之隱憂莫深焉夫士大夫不可以負知已固也自他人對知已而言則重在於知已自知已對君父而言則君尊如天無二上也他何敢知臣嘗怪夫舉主之薦人則終身有門生之稱士夫甘求汲引其未薦之始已諛之以恩門矣以公舉而爲私謝以朝廷之公法而便予者求者之私慾士風既壞習俗已成雖有識之士勉強而從俗焉臣前日講次讀國朝通略而陛下與臣嘉嘆藝祖皇帝之逺慮如詔進士不得呼知舉官爲師門恩門並自稱曰門生此正人心之要術也今日士大夫知有私恩而鮮知有君父陛下既奮然作新之矣臣於此欲乞陛下明詔大臣取藝祖之所以戒進士者戒今日之士大夫請自來歲元日爲始凡下而舉主之薦進上而大臣之擬除皆當使士大夫知有國法知有君恩不許仍襲恩門恩家恩座恩公之稱併於門生二字亦合禁止內則令臺諫給舍覺察之外則使監司郡守稽劾之如此則人心正而風俗定其於世道非小補雲
  兼中書辭免奏狀
  楓陛晨趨方玷起居之注薇垣日直又膺封駁之司驚擢筆之自天凜措躬之無地伏念臣學非知體材不逮心幸遭世之休明過僥榮之殊特人微品陋陪虎觀之説書恩重報輕濫螭坳之載筆重之以史官之屬愧乏三長增之以省闥之員慚無一得每竊憂其屍位嘗力籲於公朝以都司劇務之繁知陳力不能者止乞免兼於茲職或少逭於曠官凜然僂竢於奏陳恍此狎叨於優渥爰瀝避循墻之悃庶逃負且乗之譏伏望皇帝陛下回哲鑑之昭融矜愚衷之懇惻察臣以窮五技之劇亮臣以難數器之兼亟收成命於已朌別選時髦而更畀俾恬常分少穆師言
  再辭免狀
  某踈庸末學玩愒班行久誤簡於中宸恍擢兼於外制凌兢自揣稱塞謂何頋方躐侍於螭坳無以仰禆於鴻化況陪晩講蔑告辰猷既塵省闥之彌綸又濫史官之採擇疊是清切付之麼微豈惟拊膺痛省之非宜抑念陳力不能而當止嘗殫忱悃屢瀆廟朝乞免厠於都曹尚稍澄於方寸願竭經帷之啟沃勉禆直筆之編摩已屢控於下誠竟未蒙於上徹詎意明綸之渙發又叨御筆之兼除以薇掖之清華進草茅之愚賤負慚且乗避極循墻爰敷瀝於微衷乞收還於成命天髙聽邈地重責難敢茲再犯於威顔輙以上干於鈞造仰祈敷奏願體忱辭亟改畀於名流庶稍恬於愚分陳情懇切俟命汗皇
  兼侍講辭免奏狀
  拜手宸奎叨恩稠重陞員早講揣分凌兢竊惟螭坳記注之司兼以虎觀討論之職皆寵眷儒臣之極實養成君德之基繩愆糾繆而格其非陳善閉邪而謂之敬能贊緝熙之益必惟博洽之賢然非其人不在茲選伏念臣迂踈末學蒙被殊知敷陳第守於遺編玩愒已經於匝歲由說書而進講見謂僥踰矧兼職之太繁難爲報稱伏望皇帝陛下曲回淵聽俯循微衷亟改畀於時髦俾退循於分守
  再辭免兼侍講狀
  末學無庸蔑稱駢蕃之疊組誤恩非據惟知辭避以循墻茲愚悃之已陳企俞音之尚閟況螭坳載筆方忝晨趨而虎觀談經難陪早講薦瀝由衷之懇覬推從欲之仁伏望公朝特賜敷奏早收還於成命亟改畀於時髦庶穆師言稍安常分
  御筆除起居舍人辭免狀
  鵷行疊寵方躐貳於容臺螭陛記言乃遽膺於御寳蒙恩深厚拊已凌兢伏念某賦性本愚聞道亦晚由郎監而躋奉常之亞甫年歲而慚取數之多旃廈談經曾何啓沃羽衣定舞正乏端凝益叢屍素之愆狎拜恩洪之誤屬聖主方調於政瑟而元功迭轉於化鈞羣賢廣㧞於茹茅小善不遺於絲粟遂令窳陋數玷埏鎔茲宜黜而反陞實叨榮而知懼伏望公朝之敷奏許令成命之収還改畀時髦毋忝玉階之侍庶恬愚分姑仍金掌之華
  再辭免狀
  數取爲多玩愒深慚於匝歲司存有四陞遷更覺於踰涯以器資宜處於常流而柱史敢當於清選負或譏於且乘避已劇於循墻況熙朝新化之雲初而公道引賢之及逺頋此僥踰於清切惕然恐懼於滿盈晩講金華每幸龍顔之近晨趨玉殿敢圖螭陛之登在輿論其謂何茲忱辭其宜瀝天髙聽邈未蒙俞號之矜從地峻人卑薦瀆化鈞之敷奏終祈得請式荷保存俾常分之稍恬庶師言之允穆
  兼國子祭酒辭免狀
  某愚陋晚生玩愒班列叨恩稠重揣分凌兢方以都曹責任之難勝嘗布公櫝哀鳴而蘄免既陳力不能而知止況爲師患在以奚堪忽蒙聖恩擢兼祭酒此昭代隆儒之妙選豈不學無術之敢當避辭儻昧於循墻進退詎勝其維谷輙抒忱欵仰慁公朝乞敷奏於上前冀收還於命寵別畀清望庶允輿言
  除太常少卿辭免狀
  某爲學空疎綴班玩愒寵榮僥躐疾疢支離胷膈之喘息未寛手足之顚連相繼惟切祠官之請忽兼宰掾之華情漫劇於循墻譏莫逃於負乘驚心蔑稱愧汗謂何詎知一陽來復之辰狎厠衆正偕升之造以奉常之卿亞曰宗伯之秩崇豈徒爼豆之事嘗聞抑亦禮樂之用爲急非賢不畀振古如茲顧愚何人躐塵是選況以沉痾之未瘥尤於責任之難勝茍弗自量輙冐非據恐災危之莫逭抑顚踣之奚堪乞賜敷奏收還成命改畀名流容某祗服舊僚退恬愚分實拜保全之賜允殫報稱之私
  差知安吉州辭免狀
  某一介愚庸濫員祕館昨者謁告奉侍屬以久病奔赴莫前瘝曠積愆惕懼萬坐公朝涵貸未即誅斥躐遷次撰冐攝西曹聞命震凌病勢愈甚已於十月五日從本州備申乞檢照前後累櫝特賜敷奏陶鑄祠廟差遣方茲懍懍俟譴忽此二十八日准省劄乃知初四日上沐誤恩差某知安吉州僥踰稠疊感激涕零靖惟晚生遭遇清時忝冐非據災咎狎至瀕死屢矣敢圖薦被綸徽出於夢想所不到向使未罹疢病猶以材踈學淺弗克勝任爲愳矧今形神憊極心志凋摧畿右藩輔實為巨屏決非所以爲麼麽養痾之地重念先大父名諱又與本州上一字同合該迴避欲乞再與備申尚書省仍乞檢照昨來屢陳乞賜敷奏改畀小小祠廩以活衰殘他日未先朝露誓當糜殞上答君恩
  再辭免狀
  某窮苦一寒母老累重家無立錐之地啼號煎迫皆願竊祿少逭凍餒之虞弗謂命乖病拙且久一歲將理僅延喘息心志荒耗動輙顚連稍臨應酬悸亂斯極自知甚審勉竭尚艱加以祖諱妨嫌雖拜免避之㫖私心終亦懷懼與其不自揣量貪冐榮寵重取非據之辱孰若展轉哀籲祈遂初請寧蹈繁瀆之誅欲望備申尚書省乞賜矜念迫切之極特與敷奏改畀祠廩差遣一次他日容有生全之望誓當糜殞以盡職分
  召赴行在奏事辭免狀
  某一介踈愚竊第過分昨以憂患之餘遽叨誤渥濫員館職愧劇非宜謁告侍親久病瀕死屢控真切之悃上干公朝擬乞陶鑄祠廟差遣少遂將理待命朝夕曲蒙涵貸寛其曠弛之誅狎被叨遷予郡之㫖拊膺悚惕蔑稱隆恩驚喜薫心滋甚其疾固嘗洊紊州郡備申朝省乞檢前請未沐俞允凜措躬之無地乃拜命以自天茲辱州郡緘示四月二十二日省劄特收召於顚連之餘俾濫次於英賢之後重惟某衰朽屏伏日懼獲戾徼恩非據公論謂何心愧凌兢涕激感烈所當鞭䇿駑鈍匍伏而前然而寵數踰涯災咎未已上而親痼疾之屢作下而某宿恙之未瘳合室多屯生意一髪輙瀝危懇仍乞備申朝省欲望矜惻特與檢㑹前後累牘回賜敷奏收還召命改畀小小祠廩以全侍養以活衰殘繼此茍存餘生誓當糜捐恪盡職分他日應有繁難役使誼不敢辭所有省劄內稱劄付徐宣教縁某見係承事郎未拜循轉恩命未敢係銜
  再辭免狀
  某此月十六日凖省劄條示循轉因依及檢㑹已降召命不許辭免仰認公朝涵貸甄録之造退循麼麽疊被殊恩感涕凌兢當疾速就道以待譴命重惟某踈愚未學叨躐非宜寵溢災生痼疾屢作加以親老多病晨昏藥餌將侍尤難牽廹之私交困於此竊惟公朝以忠厚養士之氣以仁明體人臣之心凡有至情皆獲俯遂今茲哀籲之凟不但至再至三雖自速辜實出於勢之不獲已然亦深念受國大恩未有毫髪補報動息慊懼痛切忖量以抱痾屏居而誤躐遷予郡之恩以分教日淺而徼徹章増秩之賞所謂宜罰而賞且濫及當罪而恩反過施公論謂何措躬無所然而已頒綸告誼不容辭此月三日甫獲祗領謹已望闕遙謝外惟是某眞切之悃殫瀝如前再乞備申朝省欲望矜憐察某屢瀆之辭非有他故念某貧病之久實未能支特與敷奏乞賜陶鑄祠廟差遣或畀待次小壘以便藥奉以活衰殘他日未填溝壑誓當捐殞以盡愚分所有循轉一官不敢辭免俟將來實歴或該磨勘乞與比折施行庶或稍逭清議實拜終始生成之賜
  丐祠狀
  某寒鄉晚出際遇休明躐侍經筵薦厯郎監恩寵太過夙夜凌兢近因輪對敷陳控乞祠廩進講之次再溫前請力露真忱天聽葢髙俞音尚閟實念某賦性樸拙為學空疎無補緝熙已慚屍素況臣憂患頻仍之後志氣凋落之餘自入秋冬支離多病儻不亟上問鈞之請恐難自逭伐檀之譏欲望公朝特賜敷奏畀某叢祠歸里俾得調將宿疾溫習故書實拜大造生全之賜
  
  某一介寒晚濫厠班行極愳空疎莫贊緝熙之益居慚樸拙曾何營繕之箴積玩時愒日之愆慊憂國愛君之報寵非其據福過而災入冬以來感疾甚拙咽鬲之痰涎屢塞心胷之氣喘難支日消渇以為常夜呀呷而妨寢行步屢踣拜跪良難雖起居飲食無異常人而忪怖怔忡甚非佳證既薄命苦一身之疾忽親兄貽多故之書昨因哭妻重以失子老來傷感日劇沉痾既傳報於䘮明又繼聞於病腫知其苶爾一榻之上何以堪此同胞之情況茲自受病於腹心又爾重稔災於手足若更貪榮而屍素恐深獲戾於穹蒼是用殫瀝愚忱籲呼仁造祈便尋毉之請稍躬侍藥之勞欲望特賜敷奏陶鑄小小祠廟差遣俾全將理少捄顚連他日儻未塡溝壑之中此身無非報朝廷之日誓當糜殞語及涕零
  
  與懽授資政殿大學士兼侍讀制
  勑廣廈談經常預昕朝之㑹眞庭均佚晉穹月殿之名㢲命載申師言允穆具官趙與懽才全而德鉅色豫而氣和蔚為儒科之英蚤結主知之茂峻華塗之步武肅禁路之羽儀朕心朕德惟乃知嘉謀嘉猷則入告維城自近京兆尹之政清衣錦暫還曲阜宅之化洽色斯舉矣巻而懷之矧今政瑟之當調尤重講筵之胥誨人惟求舊德與俱新清脩宴神館之游別職重名臣之寵春秋一統之大義嘆美形容君臣千載之賡歌都俞吁咈味卿言而說繹繫世道之轉旋噫優秩所以尊賢既特異深嚴之選養望所以儲用何莫非獻納之時可
  陳韡授禮部尚書制
  勑朕改紀政絃登延從橐狎頒詔㫖渇思辰告之猷載錫恩徽爰陟春卿之長得人甚幸咨衆具孚具官陳韡出處無心經綸滿腹平居暇日夙韜藏器能政理之長至公血誠有指授將率方畧之舊惟是進艱而退易足知內重而外輕方圖濟於時艱亟予環於禁近以儒者知兵之故晉夏官司馬之聨茲盻盻而望之何遲遲其來也以禮為羅而天地與並命汝秩宗而夙夜惟寅班朝治軍非此不嚴安上治民惟此莫善信非賢則不乂實待人而後行噫有德進則朝廷尊當坐使淮南之謀寢昔者疾而今日愈其亟膺宣室之席前可
  劉應起授監察御史制
  勑臺諫寄朕耳目自昔居是選者語及乗輿則天子改容事闗廊廟則宰相待罪必若是而後無媿於風憲之任今茲作新大化逺佞登賢將以開世道之泰而猶凜凜乎君子小人消長之際泰之六四曰翩翩不富以其鄰不戒以孚誠察乎此則當為微漸慮而所以重風憲之權宜如何爾應起端勁之節出於天資忠言嘉謀簡在朕心久矣由今視昔凡所謂佞幸畏宰相宰相畏臺諫此誠泰交之機語不云乎君子言之必可行也通國識與不識皆以風憲為爾望今爾益厲志節明乎藜藿不採之喻以尊嚴乎本朝勉副朕親擢之意毋忽可
  王伯大授吏部侍郎兼侍讀制
  勑判流內選亟頒溫綍之眞除為王者師莫重細氈之坐讀得人甚幸咨衆具孚具官王伯大負抱器能敡歴cq=1008中外抗特立獨行之節髙難進易退之風家食閩山毎切長卿之門下詔還禁路不覺賈誼之席前上焉惟明政理之宜下則欲飭銓曹之弊資格固當守尚持激厲之微權誦說豈徒雲願究經綸之大本有謀則告惟爾之能
  余清夫授直秘閣制
  勅西崑崙羣玉府之職非其人不輕畀若親且賢有心吏隱不畀之得乎爾清夫親際休明蚤承恩渥又擢之於儒術之科廼睠東嘉増員涉筆華以奎閣職與人俱清矣平分風月克邁前脩副朕簡知其無忽可
  李性傳授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兼㕘知政事制
  勑尚書代喉舌夙簡在於帝心執政猶股肱爰亟躋於宥府兼貳台衡之秩併隆書殿之名渙號甫頒師言允穆具官李性傳靖共而正直愽厚而疏通世術斯文祖父兄之並美家傳良史才學識之三長為今儒雅之宗有古典刑之懿蚤膺簡注徧陟髙華從容乎記注之司溫潤乎緝熙之益澄不清而撓不濁用則行而舍則藏嘗自詭於一麾已孚惠於千里還甘泉之故步陟司馬之穹班緬懷去國之餘毎甚見賢之渇茲黙調於政瑟喜來盍於朋簮惟時科瑣之事殷載念樞機之寄重夙夜基命宥宻咨爾相維朝夕執事溫恭期予於治俾進陪於政路仍申錫於圭腴噫折千里遐衝當使寒邊人之心膽建萬世長䇿尤資大王室之勲勞式克欽承徃求攸濟可
  趙以夫授刑部侍郎制
  勑秋官貳職方持憲邦之平宸劄眞除式表宗賢之重得人甚幸咨衆具孚具官趙以夫夙負時名浸敡華貫考言詢事經德不回入從出藩見幾而作久渇金鑾之論事茲嚴宣室之召還既忠欵之具陳宜司存之蚤正五刑惟明克允尚持哀矜勿喜之心一歲決獄幾何勉副輕重適中之託期於予治時乃之休可
  劉應起授秘書省著作郎兼侍佐郎官制
  勑承明金馬著作之庭非峭直有才者不居況南宮眉目選士司命亦惟執直筆者兼之爾應起志節姱修精忠髙抗靜退自樂殫見洽聞雅有流品清濁之鍳珥筆史館列屬銓曹國人皆曰賢徃哉汝諧嗣有褒渥可趙希杼授度支郎官劉克遜授工部郎官制
  勑具官趙希杼等上應列宿所與共天位治天職也不作郡不為郎有祖宗之舊典在焉然非有治理効朕豈輕畀哉爾希杼英蜚宗胄蔚有吏能今農扈方以匱聞其為我領司庾之曹爾克遜名閥竒才榮塗休聞時方總名實而課功能其為我程度材之事參華列宿用以疇庸各欽乃司共聽朕毖可
  宗媺授大宗正丞兼刑部郎官制
  勑我家本支百世莫重於掌宗藩任重置丞以參領之郎潛兼攝増賁司存其選葢不輕也爾宗媺以公族之彥蔚為文學法理之能贊讞棘庭藹有令聞簡畀作牧眷眷留行俾涉筆瑤籍之編含香秋官之屬靜專溫敏咸稱厥官徃哉汝諧嗣有褒渥可
  業秀發等授考功屯田郎官制
  勑具官業秀發等郎官上應列宿而有吏制兵屯之責焉非治郡有聲者不在茲選爾秀發老於世故蔚有吏能茲庸列屬天官俾司功過爾與傑卓乎宗賢藹然政最茲庸分曹司馬參究耕屯惟二臣其各悉乃心隸乃事芬鬯乎含香握蘭之地咸以職舉則予汝嘉可
  徐鹿卿授右司制
  勑都司天下之劇曹非明敏練達之士不輕畀爾鹿卿抱負偉特才識疏通麾節賢勞羽儀班著孚於衆望久矣見幾而作養髙裕如朕既曲成爾志今改絃易聽盍歸乎來宰旅舊瞻日參廟論豈特吏刑戶版疏條其事而已尚服厥職勉贊經綸欽哉其無斁可
  謝方叔授左司諫制
  勑昔慶厯中御筆三諫之除蔡襄作歌有風采動朝端之言朕甚嘉之今政瑟再調言官妙選斷斷親擢實以寄朕耳目下則糾正官邪上則規正吾闕葢必有見逺識微開悟警飭䕶世道於常泰其選豈輕乎哉爾方叔西蜀英特之望昔在烏府直聲聳中外䛕佞為之奪氣茲還卿列積誠敷奏致察乎隂陽消長之機預為泰道復隍之慮則卿於君子小人之際計之熟矣擢居諫省俾陳善閉邪納誨以輔台德邦其永保於泰則予一人以懌欽哉可
  謝方叔授太常少卿制
  勑奉常命典禮樂近制惟設亞卿況史氏無專職久矣官不必備惟其人侍從論思此其選也爾方叔望重羽儀忠存骨鯁急流髙湧靜閟典章遂陞秩宗之貳兼提直筆見謂得人徃欽乃司嗣有褒渥可
  江萬里授駕部郎官制
  勑聖人告顔淵以四代禮樂而取商輅焉矧官以司輿名不眀王制不可也爾萬里文藝著於發身孝友施於有政人不知而不慍朕知之今季秋將有事於眀堂起家為郎姑循平進尚參車制有輗軏以喻其信往復厥職嗣有寵褒可
  江萬里授監察御史制
  勑臺諫寄朕耳目不親擢則耳目為他人私今既懲宿弊而新之袪奸逐邪惟骨鯁之士是畀所以夀世道元氣於是乎在爾萬里經明行修出長入治峻陟旃廈宻罄忠嘉懇懇為世道反覆元祐紹聖之勸戒而必純一於君子道長之望其於理亂存亡之機入朕心深矣擢寘烏府風采朝端萬萬不為厚確輩開路繼今益勵剛特不避權倖罔俾唐介専羙先朝邦其純一於泰勉副朕親擢之意欽哉可
  江萬里授尚書右郎官兼侍講制
  勑朕惟廣廈之下細氈之上豈徒以郎錦進蓋取夫忠純懇惻言足以華國者居之爾萬里璧海文英敭歴中外雅有時譽光價誰其疵之然玉以石攻是以成瑞世之寳予環星列備挹嘉謨擢陞天曹峻陪昕講其務啟沃以副右銓益宏茲賁嗣有顯渥可














<集部,別集類,南宋建炎至德祐,楳埜集>



  欽定四庫全書
  楳埜集巻七      宋 徐元傑 撰制
  王爚授袐書丞葉夢鼎授祕書郎制
  勑具官王爚等中袐丞郎職近日月峻武三台之上養清望也爾爚鏡湖佳氣賢業藹聞爾夢鼎璧海魁英粹韻絶俗時維二士志節姱修超擢序遷兩恊僉徯徃欽厥職嗣有寵褒可
  王佖王爚授太府寺丞制
  勑具官王佖等天下錢榖一歲所入幾何不必問之近臣而問之外府受藏之所然非謹簡乃僚則不足以通融出納經費有時而匱矣爾佖名門之秀見謂疏通治郡有聲實焉爾爚儒科之英克自植立班朝有氣節焉各攄所長參華司府徃欽乃職諒不負丞可
  莊黻授宗正寺丞汝暨授司農寺丞汝績授太府寺丞制
  勑具官莊黻等職事官華要之武也職丞卿寺者尤簡時望而任之況於紀麟族參農扈與夫賛邦計出納之司非其人豈輕畀哉爾黻為今儒雅有古典刑爾汝暨藴藉材猷靖共職業爾汝績清通出類英茂軼羣一朝而得三俊焉尚其涉筆殫勞以蕃王室而制國用各欽乃職諒不負丞可
  希袞授南外知宗制
  勑我家夲支繁衍分處於外擇宗賢以任糾正所以崇內睦之仁也爾希袞天派不羣文華甚蔚更迭內外藹有休稱溫陵在天一方聚族而處者衆矣徃司訓齊卿克稱此尚服厥職嗣有褒嘉欽哉
  時煥授太常寺簿制
  勑容臺簿領之職所以稽核禮文之疎闕也非其人豈輕畀哉爾時煥英蜚屬籍蔚有時名亦既繇故府而陞帝社周旋乎俎豆之間矣懋簡聲實晉陟勾稽徃欽乃司典聽朕毖可
  韓補授宗正寺簿與□授司農寺簿制
  勑具官韓補等國朝序宗派別親疏凡修纂圖籍其別有五所掌必惟其人農扈重事也倉廚委積之政令所以㑹計出納其責尤不輕爾補巍第清修淑問芬鬯亦既主書九榖矣亟進之以覈譜牒焉爾與□樂善不羣居官可紀亦既貳左馮之最矣茲陟班列而旌爾能各徃鈎稽尚悉乃力勉稱朕意嗣有寵榮可
  黃炳授袐書省校書郎制
  勑唐人閲元齡於讎書之日蓋已知其為國器矣則是選輕畀得乎爾炳蚤擅文塲蔚有時望頃繇宣對剴切當心足以覘韜養之素鈆黃㸃勘既悉爾長典教茲陞華哉冊府徃欽厥職祗服寵榮可
  范鎔授集英殿修撰制
  勑國朝殿閣九等之制莫穹乎集英論譔之名所以尊德奬恬實於是乎在而況齒之宿意之新方勇於掛冠神武不以是畀之得乎爾鎔儒學發身堅苦刻厲昆弟自為師友故所至有惠政嘉績表著山立蔚乎羽儀雅志清髙方燕琳舘忽引疾以謝事覽章殊不懌陞班書殿勉循懇祈可
  范鎔授秘閣修撰依舊宮觀制
  勑殊庭均佚所以礪亷隅內閣美名所以寵耆碩爾鎔以粹學清修之彥著出長入治之聲甫茲華武之浸穹顧以叢祠而自適朕方崇難進之節卿宜膺寵勸之恩爰陞中袐論譔之華以遂雅志髙閒之趣可
  陳振孫授國子司業制
  勑辟雍海流道德之富師儒左右責任惟均蓋必極天下之選斯可副天下之望爾振孫研精經術有古典刑敡歴滋深靖退自若予環郎省位未稱德朕心慨焉陟樂正以貳司成僉論茲允尚祗厥職罔俾陽城韓愈專美有唐維時欽哉以稱朕意可
  葉夢得授宗學博士制
  勑公族國之枝榦也教訓之官不備則不足以玉其人爾夢得宿學典刑見稱儒雅賢勞州縣簡㧞登朝亦既勾稽奉常禮文之闕矣由是而衣博士衣其為我啓迪宗藩納之信厚如麟趾之時焉徃欽厥官對揚光寵可徐士龍授國子博士王璞授太學博士制
  勑具官徐士龍等唐韓愈以六經之文倡其為博士也招諸生誨之曰業精於勤行成於思必以荒嬉毀隨為戒當時學者仰之如泰山北斗宜矣爾士龍蚤有文名今寘經幄其為我明教胄之典爾璞才宜躐用制有攸拘其為澄養士之原庶幾蒸蒸髦士業精行成罔俾韓愈專美於有唐徃欽乃司典聽朕毖可
  希樸授江淮等路都大提㸃制
  勑朕闡坤珍以致天下之利資能臣以持九路之節其責任亦甚重矣爾希樸最溢扶風擢陞列宿邦計登耗惟其周知亦既司金就煩問鑄俾山澤之政以舉貨泉於是乎通融徃欽乃司嗣有褒寵可
  趙葵授同知制
  勅求忠臣於孝子之門幸恪終於舊制起威望於兵機之地宜坐折於遐衝併疏侯爵之封仍衍圭畬之實載頒渙號允穆師言具官趙葵樸茂而疏通恢𢎞而果毅挺挺乎山西之將種彰彰乎邉徼之威名入踐班行蚤歴侍從論思之選出分閫牧潛消冦賊姦宄之萌彼逺何知謂秦無人卿世其家為魯有後凡所上方畧皆古名將之用心不茍讀父書惟前聞人之濟美既奏蕃宣之績迄躋宥宻之聨方從容資善勝之謀乃慷慨奮急流之勇以親恩為當報盡追禮以弗渝謂子道茍克全庶事君之無闕凜然風節足以儀刑況當萬化之作興莫重四郊之備禦凡今邇列來衆士以慰四方之心視昔副樞得一賢以制千里之難卿不失其舊物朕將勵於親功內焉領執政之股肱外以寒敵人之心膽噫若瞻之拜元祐豈徒贊一人之休如鼎之翊紹興益以壯三邉之勢可
  顔頥仲授袐閣修撰知溫州制
  勑中袐論譔之華必於內外敡歴資望深崇然後畀之所以重良吏也爾頥仲出長入治藹然休稱粵昔神臯轉輸彈壓厥勛茂焉洊以班穹駸駸豹尾不見是而無悶靜閲世故滋熟矣寤興簡注爰陟隆名徃殿藩方式孚來暮則予爾嘉可
  王克謙授知安吉州制
  勑苕霅古名郡今之右扶風也選用良吏豈輕乎哉爾克謙親際明時榮膺殊渥敡歴中外朝望浸穹簡用於均佚之餘輟征舶而試關輔河潤九里福及京師亷恕公勤徃宣德意其毋忽可
  趙必願授煥章閣學士知福州福建路安撫制
  勑統閩區而授鉞允資八座之賢峻媯閣以錫名増重十連之寄起家有命咨衆無譁具官趙必願宗國騰英相門濟美多識於前言徃行所至有惠政休聲臺閣典章之司皆其練習廟朝訏謨之地頼以彌綸徧歴乎法從論思之班周知乎戸版生齒之數不以簿書期㑹為末務惟以邦國周度為素儲嘗盡瘁以忘疲不見是而無悶維時圖任頒命承流三山牙纛之俱髙八郡綱維之兼總必務保障而黔黎樂業必流清淨而滄海無波噫德足以稱隆名其益煥圖書之秘政有以慰遐嶠當如在畿甸之間惟爾之能欽哉毋忽可
  黃自然授直秘閣廣西運判制
  勑桂海距天遼邈一道部使者之寄甚重匪輕簡拔循良之望陟隆名以寵其行蓋知遣使臣以禮樂言逺有光華者如此爾自然器姿宏拓志節姱脩治郡既以殊最聞征舶提綱非所以處卿者易節而南晉之奎職非但欲卿廣漕運而已凡吏治之能否士風之美惡民生之休戚皆惟觀采風謡而施政與教焉績用茲成不次圖任欽哉其無斁可
  黎安朝授兩浙轉運判官制
  勑朕惟畿甸將指每嘆才難兩道運輸責亦重矣歲當大禮應辦良勞遴選惟人於是乎有隆名以華之爾安朝敡厯滋深清通有立郎星卿月浸陟穹班通⿰氵⿱畝日 -- 漕神臯宻聫奎閣勉服乃職其副簡知可
  李仲熊授湖北轉運判官制
  勑荊楚上游國之頭目也所以寛朕顧憂者轉輸之責莫重焉觀詩遣使臣以禮樂言逺有光華者以此爾仲熊西蜀儒艾見謂典刑薦歴州麾徧儀郎省亦既參究乎天理節文而為民彛計遽辭以疾何哉然明分有兼足之理尚持此撙節調度徃將使指足食足兵祗若予采欽哉可
  趙立夫磨勘轉官制
  勑祠庭均佚已穹次對之班邦典陟明式應序遷之秩誕敡渙號允穆師言具官趙立夫博厚疏通靖共正直為善最樂粹然公族之賢大雅不羣卓爾時髦之譽久踐敡於中外深簡記於材猷京兆政清何止十萬戸之福急流勇退又推二千石之良雙溪八詠之賦歸髙臥久閒而自⿺辶商三載尚仍於考績一階何靳於疏恩噫積日課功勿謂年勞之當得惟人圖任尚堅晩節以需榮可
  王伯大磨勘轉官制
  勑貳天官而帥屬方借重於經筵參歲考以陟明茲式循於邦典誕敡渙號允穆師言具官王伯大抱負經綸光眀出處予懐求舊正法從之真除飭弊更新喜銓衡之平允宻切雞翹之眷倚從容㫋廈之緝熙以朝夕論思之常參稽政理庶日月將就之益興起治功姑繇積累當進之階詎廢勘磨有常之典加賁師儒之妙選併仍爵邑之故封噫増秩所以優賢朕既懋褒崇之渥重祿所以勸士爾其殫啓沃之忠可
  李性傳磨勘轉官制
  勑法從彌穹懋眷養髙之節恩徽載錫併疏増秩之榮雖循考第之彛實重班行之望具官李性傳器資宏裕風範端凝家傳古良史之稱世濟前聞人之美自膺妙簡徧躡清班虎觀螭坳夙藉記注講明之力鷄翹豹尾宻殫論思獻納之忠矧去國者數朞將待卿以殊用肆陟春官之長兼陞夕瑣之華師儒之道由是而尊筆削之公傳之而信總銓衡而率屬激流品以揚清茲由積累當進之階不廢磨勘有常之典一條冰瑩既丕竦於觀瞻三接晝勤尚益煩於啓沃可
  賈似道收換湖㑹轉官制
  勑通變盡利以神允藉濟時之畧有功見知則悅併旌率屬之能爰陟華階以彰殊效具官賈似道器資拔俗機警過人以科第而發家學之傳以才具而勝事任之重如晉杜預之制課調捄邉有利國者存如唐劉晏之佐軍興理財在養民而已外以給於饋餉內以固於本根散而制羣物之低昻歛則操贏貲而貿易況楮幣至此窮矣而湖廣豈曰易然嘗嗟收換非一手之功茲乃督促盡當時之選獨提綱而妙運果結局以上聞顧乃舎已而推遜僚佐之長直欲感人而激勸後來之用宜先爾長各表其勲噫増秩疇庸曽靡靳褒崇之渥既稟稱事尚益殫經理之勤可
  張貴洪袁應老恩賞轉官制
  勑具官張貴洪等自古奏康沂之功者必推州司馬是頼矧邉徼多虞而能以備禦䇿勛朕何靳焉爾貴洪吏能藹著應辦良勞爾應老夙有智謀宻贊商確皆能盡瘁於攘卻之際豈特賢於佐郡而已哉錫之一階以旌顯效尚葉乃力嗣有寵褒可
  希𡉙磨勘轉官制
  勑侍從論思夙簡宗賢之望年勞遷轉允為邦典之常爰進一階以華疊組具官趙希𡉙公忠對越知慮精詳舉能其官隨事無不稱之職見幾而作維昔有難進之風籍甚民庸偉然朝績肆承㫖導揚之際若橫經勸講之時每論奏則言人所難斯謀猷曰惟我之德獨立不懼衆譽翕歸茲㑹課之有彛豈陟明之可後庸加美秩以増禁路之光益展宏謨其副虛懐之眷可
  李大同磨勘轉官制
  勑禮隆均秩久懐法從之清閒制重陟明式應年勞之循轉茲惟常數允穆師言具官李大同鍾秀東陽擢魁南廡親際休明之代躐登華要之班銓部勞賢執法惟允文昌去國養髙甚恬茲繇積累當進之階不廢磨勘有常之典時惟増秩既誕告於昕庭爾尚祝釐其益堅於晚節可
  希㣲授太社令制
  勑祀者國之重事二令周旋乎俎豆之間所以養朝望而階時用者也爾希㣲宗英粹質家學賢稱婉畫天畿樂於為善擢陞帝社俾習聞禮樂之事將以蕃我王室尚敬厥職祇服寵榮可
  留張遇授太社令制
  勑祀者國之重事二令所以周旋乎俎豆之間非習知禮文者不輕畀爾張遇奮由科級早有時名亦既儲望故邸矣肆旌爾勞擢司帝社欽哉厥職尚副簡知可
  李大同大禮追贈父制
  勑五室九筵既肇稱於禋禮羣工百辟宜溥勸於孝思爰以子榮追其父顯具官李大同父鄉評雅望儒學前修蚤教義方夙厚一家之培植晩收魁第躐登八座之焜煌肆予大享於先王俾爾均介於景福焄蒿如在宜誕陟於華階幽壤有知尚益歆於時命可
  游佀曾祖藝已贈太保可特贈太傅制
  勑曽規詔後懋垂奕世之芳令典追榮爰陟三公之次睠予哲輔秉國元樞登庸姑畀於舊氊追錫載華於㝠壤具官游佀曽祖藝儒珍光價學海淵源蚤賫志以仙遊有傳家之慶在過庭聞詩禮芳華發再世之餘執政猶股肱焜耀啓前聞之閟茂揚愍冊宻亞師聨茲益賁於幽宮尚時歆於徽秩可
  游佀曽祖母蔡氏衛國夫人可特贈鄧國夫人制
  勑積行累功益衍曽孫之慶典機贊化晉加上國之封渙我明綸光於幽窌具官游佀曽祖母蔡氏閨儀可則婦道弗違宜爾室家備著肅雝之德貽厥孫子篤生輔佐之賢久焉間兩社之勛勞於以賁百年之泉壤人惟求舊茲煩載領於元樞渥與俱新不靳追榮之令典厥有光矣尚其歆哉可
  游佀祖格已贈太師可追封申國公制
  勑還鈞樞之舊物世閥増崇疏公袞之新封祖風丕振式嚴彰徃敢後疏榮具官游佀祖格學力根中賢勞藹外誼不受辟獨髙難進之風志在達權何有干時之惑忠孝一門之世美子孫累葉之儒科雖不大顯於其身於以克昌於厥後本兵載託嘉所積之貽謀幽壤有知尚永歆於褒典可
  游佀祖母邠國夫人李氏贈徐國夫人制
  勑圖任舊人載陟鈞樞之寄予有大賚並追祖妣之榮爵眂其夫今煥乎昔具官游佀祖母李氏毓慈西隴配德南充閨儀冰玉之清婦職藻蘋之潔與君子以偕老孰不謂宜遽朝露之溘先殆弗可曉幸慶綿於再世復榮領於元樞追耀前聞併華內助乃畀古徐之望國以昭幽壤之潛輝尚其時歆服此褒䘏可
  游佀祖母潭國夫人杜氏特贈楊國夫人制
  勑圖任舊人載陟鈞樞之寄予有大賚並追祖妣之榮爵眡其夫今華於昔具官游侶祖母杜氏毓慈勲胄配德儒英由奢入儉以宜家中歲蚤孀而秉志蘋蘩婦職殫勞孝道之躬玉雪閨儀刻苦義方之教露甘來降天報非誣善積而慶有餘子榮而孫益顯屬方新於大化爰載典於宻機乃加望國之封以侈幽宮之賁庶其不昧尚或知歆可
  游佀父仲鴻謚忠節已贈太師追封益國公可特追封雍國公制
  勑名父有子載嚴宥宻之登邦典追榮丕衍公圭之錫爰躋望國以賁幽宮具官游佀父仲鴻學世其家文根於理論事有激昻之節禔身適進退之宜至公血誠忠具存於王室吾道生氣前無愧於古人位不稱德以何傷善有餘慶而未艾天佑生於賢佐時妙斡於元樞肆舉彛章式昭先烈逖瞻南郡嘉節義之如存誕陟西河尚焄蒿之不昧可
  游佀母益國夫人朱氏可特贈雍國夫人制
  勑世隆軻訓永懐聖善之劬勞子典漢樞莫重國封之褒恤感爰孚於陟屺恩允極於漏泉具官游佀故母朱氏婦道肅雝閨儀端淑蚤著義方之明驗𬗟懐榮養之難酬寸草春暉悵母慈之莫報焄蒿雨愴等恩渥之無窮善積慶餘爵與夫一爰晉加於雍國尚益顯於陶親𡨋格其歆熒魂如在可
  游佀妻南康郡夫人蒲氏贈安定郡夫人制
  勑配君子以淑女莫酬偕老之宜陟望郡以新封益厚追榮之典誕敡顯渥増賁幽宮具官游佀妻蒲氏孕淑名門來嬪哲彥婦專奉祭居嚴澗藻之供君但讀書雅對春茶之煑既動循於賓敬胡莫逮於夫榮死生契濶之難忘光寵幽𡨋而如在屬登爾儷載秉元樞用中錫於愍章以旌勞於內助熒魂不昧顯號其歆可
  趙與懽曽祖伯宗追贈制
  勑曽矩昭垂寢衍後來之慶崇恩誕播載彰先烈之休爰錫明綸以光幽壤具官趙與懽曾祖伯宗宗英濟美家學傳芳籍甚才華隨所踐敡而著績渙然世味不以仕進而為心享眉夀於八袠之餘畀雲仍以方寸之地及今三世而益大間陪兩社以陞華沿流而遡其源載闡前聞之積累報本而反乎始爰加峻秩之褒揚靈其有知尚茲不昧可
  趙與懽曽祖母王氏追贈制
  勑夫人積行慶爰衍於曽孫邦典追封天匪私於華閥有嘉隂德其賁幽宮具官趙與懽曽祖母王氏孕淑名門來嬪英胄性姿恭穆通大義於詩禮之間閫範肅雝無間言於上下之際家訓發榮於三世恩徽眂數於貳公昔渙號於小君驗鵲巢之所致今晉加於大國侈象服之是宜祚爾後人歆予時命可
  趙與懽祖師至追贈少傅制
  勑美濟前聞首儒科而作古慶流後裔眡政路以昭先爰錫明綸以華幽穸具官趙與懽祖師至性天澹泊心地坦夷在下位而不憂藏大巧於若拙一生均佚力孝道於終身寸地留耕付榮途於再世茲眎宰庭之秩宜彰祖德之光命下九天尚熒魂之如在位中三少庶泉壤之時歆可
  趙與懽祖母林氏追贈制
  勑念爾祖德居多內助之勤貽厥孫謀寖大前聞之美茲眎儀於宥地宜沾澤於漏泉具官趙與懽祖母林氏毓粹名門作嬪英胄蘋蘩婦職殫勞孝道之躬玉雪閨儀刻苦義方之教慶遂綿於再世秩爰企於貳公爵眎其夫既久正小君之位功光於昔宜進加大國之封尚其時歆服此褒䘏可
  趙與懽父希言追贈制
  勑垂意講師俾眂政途之秩追榮先美載加恩數之彛爰錫明綸以華幽壤具官趙與懽父具官希言忠在社稷德尊朝廷敡歴乎木天胄監之清訏謨乎槐位樞庭之邃休譽芳鬯雅志髙閒有子克家孝友一門之世濟惟意承考典刑當代之家傳進之廣廈而間兩社之陞表其親庭而過三公之寵載頒愍冊申錫胙封松栢有知其對敡於休命焄蒿如在益垂裕於後昆可
  趙與懽母陳氏贈制
  勑尊儒勸誦眂儀兩社之臣追爵顯親推本三遷之訓爰疏異寵以賁幽宮具官趙與懽故母陳氏冰玉閨儀準繩婦德閔其君子猶勉以正教之義方弗納於邪生當忠孝之門歿稱顯揚之義嘉爾有子為國近臣日相與以談經時靡忘於加贈易畀益都之號未涯豐報之榮尚其熒魂歆此華渥可
  趙與懽妻追贈制
  勑隆師經幄爰簡用於近臣視秩政塗併追榮於內助其疏顯渥以賁幽阡具官趙與懽妻某氏淑謹有儀柔嘉維則相而夫子所仰望以終身宜其家人乃不與之偕老茲載加於三命悵莫作於九原錫爵從夫易饒陽之故號陞華命服疏魏郡之新封惟爾有靈歆茲異寵可
  李性傳曽祖追贈制
  勑世傳曾榘慶優積善之家詔秉洪樞寵錫進榮之典茲惟異數其煥幽宮具官李性傳曾祖具官某望重鄉評才遺時用隆功不伐而後必大潛德弗耀而代益昌屬今三世之餘寄我五兵之本上以彰既徃爰疏宮保之封下以垂無窮尚格熒魂之鑒可
  李性傳曾祖母追贈永嘉郡夫人制
  勑曾孫有慶方晉陟於本兵先烈用章併追榮於內助明綸是錫幽穸其光具官李性傳曾祖母某氏蚤奉姆儀能執婦道相而君子言無越於詩書宜其家人動不踰於矩範功垂三世學擅一家孫生子以濟時臣得君而基命爰即東嘉之壤以疏上郡之封惟其時歆嗣有褒䘏可
  李性傳祖追贈制
  勑簡用樞臣嘉孫謀之燕翼追榮世美昭祖考之訓彛爰錫明綸以光幽壤具官李性傳祖某居懐忠信蔚有典刑士不論其官而論其人泝家傳而可想位弗顯於身而顯於後宜政任之是圖於茲再世之發揮增爾前聞之彪炳庸侈邦儀之舊肆陞宮傅之華尚其時歆服茲褒䘏可
  李性傳祖母追贈制
  勑登賢宥府爰疏寵於前聞有命昕庭併追榮於內助誕敡忱施式表流光具官李性傳祖母某氏端淑閨儀肅雝婦道敬夫以賓禮宜室宜家教子以義方惟忠惟孝果秀鍾於國棟茲妙斡於天樞宜膺望郡之封丕衍漏泉之澤歆於時命惟乃之休可
  李性傳父追贈制
  勑樞臣簡任並追三世之榮綸寵誕頒丕顯一經之教時惟舊典光逮幽宮具官李性傳父某夙藴儒珍蔚為世瑞考學殖政經之懿騐民庸朝績之間權尊信史之家傳功在南邦之廟食春秋可信日月何傷朕不惟其官而惟其人幸亦有是父而有是子肆登宻宥宜大顯揚爰陞宮傅之尊以侈邦休之盛歆予時命裕乃後人可
  李性傳母追贈制
  勑晉用樞臣丕顯前修之善渙頒綸命併追內助之封其表流光以彰忱施具官李性傳母某氏柔嘉維則淑謹其身時作合於名門天祐生於英嗣敬隆賓禮有陶親剪髻之風教尚義方得孟母斷機之㫖雖榮養莫酬於三釡然顯敡增賁於九泉茲陞宥府之華宜錫大邦之贈尚其不昧庶或時歆可
  李性傳妻追贈制
  勑簡用樞臣溥錫褒崇之典載嘉閫範俾酬伉儷之思魚軒莫賁於生前象服載加於身後具官李性傳妻某氏毓慈華閥作合名家冰玉閨儀動弗渝於賓敬蘋蘩婦職曾不逮於夫榮死生契闊之難忘光賁幽㝠而如在既久正小君之號茲宜加大郡之封尚其時歆服此休寵可
  李性傳妻追贈制
  勑擢登樞輔載嘉內助之賢申錫綸恩俱懋追逺之德後先如一優渥惟均具官李性傳妻某氏孕淑名家來嬪哲彥鸞膠既續謂偕老於暮年象服是宜又溘先於朝露屬求爾儷進秉宻機爰加大郡之封増重小君之號尚其不昧庶或時歆可
  杜範曾祖廷臣追封制
  勑渙揚廷號晉陟袞台顯𠕋昭垂禮莫先於報本曾規具在恩爰重於追封疏此寵綸光於幽穸具官杜範曽祖廷臣德濳弗耀慶積有源詩書一脈之延洪勛業三傳之彪炳維忠維孝用勱相於我家自本自根茲顯揚於先烈式葉孫謀之慶爰躋公保之榮尚其時歆服此褒䘏可
  杜範曾祖母追贈制
  勑冊拜大臣式葉曽孫之慶國有令典並追祖妣之榮爰錫明綸以光幽穸具官杜範曽祖母某氏儲英華閥配德名門蘭蕙同芳期暮年之偕老蘋蘩盡職遽朝露之溘先幸其休遺於後人副此眷求於碩輔絲綸誕播進以望國之封松栢有知歆此殊恩之被可
  杜範曽祖母追贈制
  勑冊拜大臣丕渙前聞之美國有令典併追內助之榮優渥無私後先如一具官杜範曽祖母某氏柔嘉維則淑謹其身宜室宜家粹然懿行維忠維孝教爾聞孫屹為社稷之臣進秉鈞衡之任報本反始既久正於小君揚光發潛宜急陞於大國尚歆明命益裕後昆可
  杜範祖永修追封制
  勑念爾祖德素深積慶之源貽厥孫謀允藉秉鈞之力其疏顯渥以賁幽宮具官杜範祖永修譽藹鄉評才遺世用軒冕等閒之外物不在其身詩書一脈之家傳克昌厥後有是間生之彥副予爰立之謀出丹禁之絲綸宜陞公傅望赤城之松栢祗服愍章可
  杜範祖母追贈制
  勑誕揚廷號進陟鼎台論世知人仰泝前聞之美念祖修德居多內助之功爰錫明綸以光幽穸具官杜範祖母某氏鍾賢華閥配德名門蘋蘩嚴婦職之供蘭茝藹徽聲之馥天扶善念世挺聞孫漢相登賢已正小君之號楚丘更畀其陞大國之封可
  杜範父友宣追封制
  勑渙號明庭晉登碩輔爰立作相聿新四海之瞻有聞過庭丕顯一經之教天匪私於報德朕豈靳於追榮具官杜範父友宣道重丘山忠存畎畝潛德弗耀遂遺明月之珠積慶有餘上動蒼旻之鑒屬時英嗣為國藎臣茲誕布於制麻俾晉持於國柄報本義方之效益大顯揚加恩公爵之封尚欽褒節可
  杜範母追贈制
  勑鴻鈞氣轉具曕漢相之登鸞誥恩加載錫陶親之服爰頒顯冊以賁幽宮具官杜範母某氏夙奉姆儀能執婦道敬夫以賓禮宜室宜家教子以義方惟忠惟孝積行累功之培植調元贊化之顯揚寸草春暉永感昊天之罔極焄蒿雨愴允懐濃露之重沾尚其時歆服此褒䘏可
  杜範妻追贈制
  勑冢宰率屬掌治式孚命相之賢夫人積行累功宜渙加封之號徽恩誕錫懿德其光具官杜範妻某氏婉娩聴從溫恭淑謹能勸以義閔君子之勤勞不惟其官望名臣之事業為今日上台之地慰生平內助之功象服是宜既久正小君之位鵲巢所致爰峻陞大國之華可陳韡父孔碩已贈宣奉大夫可特贈光祿大夫制
  勑涓吉中辛蕆儀宗祀神祗祖考已孚來格之忱內外臣工溥洽順成之慶廼睠從臣之均佚載嘉名父以追封爰播明綸以光幽壤具官陳韡父孔碩稟資夐絶志節姱修師友淵源所從來者逺矣典刑氣象今罕得而見之於中存至正大公所至有惠政嘉績宜生賢於盛代屹為國之重臣忠孝一門輝華再世肆受釐於宣室宜加畀於幽宮晉陞二品之聨益大一人之慶尚其不昧庶或時歆可
  陳韡母淑人田氏可特贈永嘉郡夫人制
  勑維秋季月涓日中辛五室九筵丕闡明堂之祀百僚庶尹悉均惠澤之霑旌爾前聞光於內祀具官陳韡母田氏孕慈華閥配德英儒賓敬弗渝宜暮年之偕老義方既效遽朝露之溘先死生契闊之難忘悽愴追思之如在母貴以子爵眂其夫廼睠東嘉為今上郡茲厚追封之典永孚報德之休尚其時歆服此華寵可
  陳韡繼母淑人鄭氏可特贈永陽郡夫人制
  勑合宮蕆祀慰神祇祖考之思宣室受釐旌內外臣工之孝母後先而如一福錫歛以惟均具官陳韡繼母陳氏孕淑名門來嬪哲彥閔勞而勸以義不替珍鮭之供相敬之禮如賓何嫌膠鸞之續睠時英嗣為國從臣恩沾均佚之餘禮重追封之典瞻彼南譙之奧壤實今東楚之上游茲誕陟於褒崇示溥延於優渥尚其不昧庶幾時歆可
  趙葵祖棠追封制
  勑稽古彌文對時大享奉幣陳潔爼潛孚報本之誠下詔頒舊章庸沛漏泉之澤乃睠輔臣之忠藎聿追祖考之褒崇爰示贊書以光幽窌具官趙葵祖棠學窮聖奧譽振儒英善積慶餘閥閲聲光之自始源深流逺子孫勲業之相輝再傳宻副於樞庭均佚暫恬於家食茲明禋之既舉宜寵數之再加昔懋顯揚甞領東宮之傅今加優䘏爰陞左棘之孤尚其有知歆此無斁可
  趙葵祖母追贈制
  勑登賢宥府爰疏寵於前聞有命昕庭並追榮於內助誕揚隆施式表流光具官趙葵祖母某氏端淑閨儀肅雝婦道敬夫以賓禮宜室宜家教子以義方惟忠惟孝果秀鍾於國棟茲妙斡於天樞宜膺望郡之封丕衍漏泉之澤欽予時命惟乃之休可
  趙葵祖母追贈制
  勑維秋季月諏旦中辛展采總章既順成於天慶受釐宣室爰誕錫於臣工睠於近輔之賢追報重闈之德其加異數以賁幽宮具官趙葵祖母某氏孕淑名門來嬪英彥婉娩聽從而著德溫恭惠淑以謹身生子生孫果相先於勲業惟忠惟孝信俱謹於朝廷矧惟副樞筦以運籌帷亦既有爵位以畀祖妣恩徽未艾已久正於小君禋霈誕敡宜晉加於大國尚其不昧庶或時歆可
  趙葵妻追贈制
  勑宗祀明堂昭格天臨之鑒予有大賚併䟽漏泉之恩爰示睠於近臣悉追榮於內助具官趙葵妻某氏柔嘉維則淑謹其身賓敬從容閔勤勞而勸義閨儀雝肅致爵位而起家政期偕老於暮年奚謂溘先於朝露茲惟大享載飾彛章撫寧郡之舊封既驗鵲巢之效渙長沙之新渥載昭象服之宜尚其熒魂歆此褒恤可













<集部,別集類,南宋建炎至德祐,楳埜集>



  欽定四庫全書
  楳埜集巻八      宋 徐元𤇍 撰書
  白左揆論時事書
  末學晩生身在化冶前日擬再造潭邃傾瀝所以燕廈之私偶久病喘值此雪寒變作痁疾坐是惟有形留神徃而已仰惟景運時開真儒大拜積隂之久瑞雪朝飛甫聴宣麻紅輪舒彩盎晴光者數日此可以覘世道福矣然連日外間妄論云云天又為之隂雪此在聖上固有定見未必如是加以都人惶惑又謂楮將易新故物價穹而楮直損不可不斟酌為之曉諭恐傳播愈逺適為幸災者乗之則國計所係非輕先丐鈞念某前日面承鈞㫖下體菲葑以搜訪人才為先務仰見開誠布公垂福世道者如此顧惟某生長窮鄉交遊不廣所知之者惟得之於衆如李韶之耆艾骨鯁如方大琮之文學氣節王遂徐清叟之議論激昻吳泳趙汝騰之詞翰稱職其他如湯巾明朱氏之學黃濤奏潁川之最劉應起負敢言之聲陳昉勵難進之節黃朴李昻英之直心正氣而久寘閒散楊棟黃自然之民庸藹著而未加收召凡此者皆海內士論之所屬物望之所歸至若班朝之彥雖未能盡識凡平日之所訪聞者如丘廸喆陳詹陸九淵趙隆孫湯中葉夢鼎畢允升葉夢得陳恊趙時煥柴夢規游爚諸人皆有直氣每見其於職事間敢與長官抗敢與大臣爭敢斥都司之不仁者也其他所知未悉別又採訪以聞今天日開明之朝將為潛消隂邪之計莫若早為陽長之圖泰之㧞茅連茹以彚而進於此二十餘士之外誠當充包荒之量拓馮河之勇更加搜訪不以遐遺而後消亡朋比之私一正吾君以皇極大中之道庶幾交相維持乎君道之正洪範九疇之敘凡闗於天文地理人事之紀者日日參酌而修明之某受知既深日夜念此力疾藁控惟是識見未真狂僭所及惟大丞相矜其愚而亮之幸甚
  白二揆論時事書
  聞諸伊川程子曰古昔聖王之君天下也治之而爭奪息道之而生飬遂教之而倫理明又繼之曰不先天而開人各因時而立政至哉斯言蓋謀人國家者不可一日而不講也矧今天啟休明朝登碩哲周召夾輔民具爾瞻舉國欣欣然望太平之有日然以千載所難得之嘉㑹當為一日不可緩之令圖古者堯舜之世其知在急先務其仁在急親賢今旁招俊彥柬用名賢固已彬彬而進然分布內外之士貪亷不可貿亂賢否不可混淆遺逸踈逺之才不可不汲汲於搜訪使之㧞茅連茹起赴泰之㑹此今日㝡急之先務而知及仁守所當早加之意也夫古者治民而爭奪息其化流必自近始今畿甸之近冦竊縱橫行道徃來之人或多震怖不可嚮邇江海魚鹽之利皆權門勢家之竊據而乗間伺釁以誨盜納侮者充斥於蘇秀常潤之區國法不存奸民爭利偽㑹莫禁祇見夫楮直之日虧銅錢浸消幾盡於商舶之外泄而況諸郡之郵置不嚴命令不可得而信邊境之間諜不審虛實不可得而知脫有緩急正恐事至而憂不若事豫則立之所宜速圖也然則治之而爭奪可息非監司牧守責乎厥今邉疆之吏未必皆擇臺郡所委未必皆賢州縣貪虐無所懲畏甚至廵警之職或飬冦以漁其利者亦多矣況自清野之令行而屯田無所施自戶版之籍湮而差役不以等自鹽法之屢變而商賈日以困自牙𢍆之拘敓而公私為之傷自義米之樁留而凶荒無以備長淮千里民無還定之期浮江而南家有愁歎之苦有司虐取不一而足甚而未嘗調戍而軍期為之峻征所至旱傷而守令不以實告民怨鬱結長此安窮根本內搖釁隙外啟儻不道之以懐生之樂寜保其不懐等死之心愚恐吾國所憂不在邊疆而在蕭墻之內也今欲開之以生理上則有朝廷之責下則有州縣之責何以言之鹽法不可不還𣙜務牙契不可不還常平義倉不可不還州縣此朝廷之責當勇於改圖者也屯田當審度地宜而詳為之經理版籍當挨究字號而善與之推排保甲當嚴切舉行先城市而後田野此州縣之責當謹於奉行者也雖然爭奪息而生飬遂此所謂明政之舉也至若教之而倫理明則人心正而民經定矣竊聞夫師道立則善人多故善政不如善教之得民也若昔舜命九官教民播種之後兢兢然慮百姓之不親五品之不遜急先命契為司徒使之敬敷五教而不容緩若臯陶五刑之明所以弼五教之所不逮原闕是以任賢使能以致中興詩人歌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彛好是懿徳是蓋周道燦然復興之本也又歌曰侯誰在矣張仲孝友此又周邦論道經邦之所由來也矧今貳公𢎞化為世宗師人莫不以孝友之風著於家庭者稱之今欲教訓正俗興起人心莫若蒐舉耆舊宿學之士求其踐履之純篤講明之切實者尊用一二以為內外師儒之官然後至於每郡教職皆不可不謹其選將使吾道浸明士習丕變亦豈無豈弟友恭之彥自得於時文雕鏤之外者如是而民俗之不變未之信也雖然愚又聞成周以八法治官府一曰官屬而至八曰官計蓋王國之官也由今而論則省部臺府實有當任其責者故朝堂㑹議責重於都曹某濫員曹屬職不能舉當在罪典姑請汰去俾守本職別乞博採時望精選材實以稱是任此都曹之職當遴選也然至於堂之曹胥莫非王官之秩今乃罕知祖宗典故實嚴於考察功過之都曹甚至簿書期㑹皆渙散紛亂而無考籌帷機宻亦彰灼播傳而莫禁此非一日之故也某等乞自今日凡治王國官府請鈞判責都曹之曠怠凡舉簿書期㑹許都曹覈吏職之稽違夫如是則職有所摠責有所分而體統正矣則夫運化鈞於上者惟曰大明慶賞刑威以詔廢置予奪之使簿書期㑹獄訟錢榖甲兵之事莫不悉分任於省部之職守必也精選其人各當其任則或可以治財或可以治兵或可以總計要使朝無倖位官無失職如此則邦國都鄙之治舉矣而今而後凡漢王吉長䇿之奏蜀諸葛孔明出師之表可不為今日陳之乎公道日以明國典日以揭天下無不可為之事孟子曰國家閒暇及是時明其政刑雖大國必畏之何憂乎國計何憂乎敵兵是意也人皆能言之豈非大丞相所素講明者乎某末學踈庸叨恩超躐誠念幸得遭遇天日開明之時道揆端凝翕孚人望中外傾心企足以竢太平之效用是拳拳愛助輙獻野芹情切辭煩自速罪罟惟大賢容人而矜亮之
  再白左揆論時事書
  初四日謁政府游李二公相與論及才難又兼連日聞上每每思山相之有材不但御殿言之講筵間亦言之不知幾遍矣徃徃皆謂邉處方殷累日憂形玉色若有頗悔作新之意此則某廢食忘寢為之涕零也是以程中書胡察院所奏或以今為太遜或以今為避權某正恐豈無他人因此曲為山相地者適聞集賢已奏樂凱但不敢數簉面言區區愚忱竊謂稍欲寛上之憂莫若疾速催趣趙同知來坐於政府庶幾緩急頗為可恃上亦當必遽興有材之思大丞相以為如何某適又聞畿近流民奔散四擾盜賊所在縱橫加之都城夜警彌滿此皆可慮今茲所患實在乏材四方延頸日日願除目久未翕副其望豈以天下如此其大終於乏人哉區區謹瀝血誠具劄申悃欲望鈞慈先宥某僭躐之罪早與集賢商量速賜審擇錢榖甲兵所委之人與夫部使者牧守之寄日下陳奏乞聖上降㫖令執政侍從兩省臺諫公舉內外文武臣各若干人等第推薦仍令結罪保舉見之賞罰然後白公朝參酌審量而用之兼某嵗晩奏劄貼黃乞置文武官簿籍已得㫖依及所乞照藝祖禁稱恩門門生之類皆沐矜允施行至今未見吏部條具此亦不可緩者某適又借得一本逹賢錄乃前賢薦士條例併此⿰糹𨈡納以呈欲乞鈞覽詳某此簡並劄中愚見併賜轉逹集賢伏乞鈞照
  再白左揆書
  嘗謂大丞相為天子之腹心公忠對越精宻謀惟共扶世道惟懼無以副宇內之望凡所差誤不逺而復可也一有疑似救於未然諉曰姑順某人之請世道謂何觀聽甚可畏也今聖上作新大化任賢各隨其噐而必委心輔佐粵從爰立上應天和下葉民望且每事虛心以盡下直世道一泰之機第適來隨衆𠫵陪廟論謂啟擬曹錫守無為上疑問之而大丞相對以有僚屬薦引不得不奏某聞之懍懼無所措躬竊謂薦引非難用其薦者為難然知其不可則痛絶之不一絶之雖至尊之前猶力爭也況其下乎邉郡何地今日何時某與克家亦何心先生謙柄尊光重於禁止今除目已頒使僚屬恐懼而已且某軰惟見其一第四十年矣昨為江山有可觀者前日克家以無為乏守求可薦者於某相與四顧頗歎才難謾以此商量告之大丞相惟用否如何耳茲聞訓語尚幸其人未必來命雖已頒然不可不思以處之況邉郡不可一日無人莫若取自鈞慈急就在近選擇一官權其職事蓋彼前此已有召命今在家居聞其有九十之親難以輕徃少頃丐祠之請亦無痕跡也所謂選擇權攝㫁不可緩靖惟某不肖叨恩稠重忍負化鈞蚤夜憂時心切茍可誦所聞告諸君相者不以身事計也恃大丞相能察其心爾不然何所逃罪亟抒真悃惟大丞相亮之
  白二相論時事書
  末學小生叨恩稠重辱在一陶埏埴之內拳拳忠愛動息靡忘矧當聖化作新朝綱振飭舉世傾矚以需平治之效然羣臣雖召而事任未周公是雖明而觀聽尚欝是以錢榖甲兵之事日至廟堂每歎未有葉心經理運掉之才監司郡守之選多缺其人未有能副周咨蕃宣之託況乎邊遽之交馳將帥之未擇以至上闗玉食之所甚憂人咸謂昔者之柄國所失病於專今焉之夾輔所慮過於遜經筵既以是言之矣徃徃君心責治如饑渴之望飲食人心願治如倒垂之望救觧而廟堂之持重謹審更相推遜俱莫敢專然今日之所㝡急者國用方匱莫急於選掄任使以寄斡旋調度之司外患方殷莫急於搜求勇智以課攘刦捍禦之效二先生天下之大老中外翕然傾心焉亦既皆虛心無我以來天下之善同心輔政以共天下之功上眷亦既如一而國事有不容緩某人可辦某事某材可任某責某帥可當某方靣或進某以尊朝廷或出某以衛邦國或分委以任某道皇華之重隨材噐使捨短取長功可使也過亦可使也亷直可使也貪詐亦可使也特在廟堂㑹聚衆士參酌審訂立定課程每日考覈而用之不過用之各當其所謂宜日下審處如捄頭然豈可悠悠坐待不覺嵗月之虛擲凡若是者計皆大丞相之所深憂而天子之所不得怡者也不特要路以是言之不特同列以是言之舉天下亦莫不以是言之及是之時汲汲圖慮懇懇講求使材能智勇參錯中外日計不足月計有餘凡布除書必孚羣望事任既皆有屬中外可保無虞少或遷延緩不及事此某蚤夜所以隱憂而言之不覺涕零也區區之愚欲望鈞慈惻然時艱亟務𢎞濟請自日下為始照已分日當筆凡在朝在外除目斟酌劑量隨材擬用更互呈稟而後奏聞或決擇未下則參諸近臣之賢而審訂之各求以濟國事如是而後日日契勘在內得若干人在外得若干人在邉方得若干人孰治甲兵而後以課其驗孰司錢榖而可以顯其能孰捍外侮而可以旌別其膽略人材以用而後見智識以廹而後精全在夫奮厲有為而已
  與袁右司書
  某仰承眷予之隆輙瀝憂愛惓切之悃某踈愚晩生竊第過分動息凜凜誓當何以糜捐於他日雖此惸疚偷生每聞時事之難處不翅已事之深憂況於事變不齊日甚一日之難乎猶幸江鄉連年小稔略得少舒憂顧故朝夕天香惟切屢豐之禱屬聞閭巷老稚相語近日制閫下買木之令將以為邉防排義樓串此軍期也不可一日緩問其數合江東二十萬上饒一郡一萬五千其徑寸則尺以上至尺五如此等木他處未知有無鄉間何以有此近年有司科造上供船及和糴船㳂港二三十里問悉童其山茅葦相望忽爾薪炭踴直倍於徃時蓋近市無採樵之地已數年矣執事必深知之今茲市木出於朝家之不得已然區區之愚竊謂事之體勢當論可否不徒狥時之緩急今江左為立國之地而兩淮為之藩籬故御外者必深於理內凡可以培固根本者靡不用其情茲蓋國家素所審重者故凡為士自㓜讀論語曰道千乗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程伊川謂推之天下亦不過如此今茲春種方興胡為不深度時宜乃輕出令今九州四十餘縣徒責其所甚難處之事繁費橫擾田野鼎沸公私皇皇三春東作丁壯就役氣歩弗凖疾疫徧延救死扶傷之餘田萊多荒未加墾闢猶頼今嵗尚有閏月更可補一月工夫恍傳市木之令人人駭視家家涕零傍港數十里間既無木之可採惟將採之逺山窮谷不知幾夫可運一木幾日可至瀕溪幾月可至大江之間況山州灘流淺狹難載木堅不浮有司惟日督辦九州一日之內不知打了幾千頓棒田野之間不知幾千家慟哭又聞期限只在春夏之交秧畦方成徒木所過率皆羊腸丘堘所損可勝計哉況木數之多木徑之巨必難強其所無前嵗秋成之役陸運和糴只米擔之夫爾道路充塞徃來挺刃交迎將校又皆無識儻非仁人開藩善於區處倉猝之間幾於激成大變某自聞此令日夜寢食俱廢又以姓名凶惡不敢上書廟堂每念受國大恩絲髮無所補報今茲目睹田閭之嗟泣又念邉備之警嚴方春農時二者俱重心惟權度當揣其彼善於此者莫若擇淮鄉有木度多寡去處作急計置不必厚取徑寸不必過責堅剛惟以置堡於要衝為當先惟以挿柳於春月為當務若排串則䕶堡柳於未成若淮鄉木少則度宜而專求於新安廬阜多木之鄉是特彼善於此之䇿也今日上䇿理內御外莫若公任賢使能之道力信賞必罰之政持以定力備邉禦戎屯田置堡而急於擇得其人爾否則因仍比年積習輕率舉事不聽規諫終憚改作無以權衡而救過姑舉其槩楮幣極矣塩法壊矣邉禍慘矣守令多輕畀州縣不可為矣幸天私我邦併福我大江以東之區名賢登朝可以推夙昔力行好事之心宻賛廟謨而審處之公私望賜不翅饑渴之望飲食不翅倒垂之望捄觧徃年兵戈半天下耗國殘民甚矣然人心尚依依日望其更生天命尚眷眷數形於譴告去冬之雷今春之雨亦可慮也吾君吾相夙夜畏天之威救民之命續迓宗社靈長之休不可以時事為尤難不精思所以處其難也某他無告處前日已告鄉契舊韓逹尊必沐矜亮其愚有以宛轉江左為立國之地根本深為可憂況使民以時若此大役雖秋成後不可輕舉況春種時乎設此役不改何敢望秋成今凡事多致天怒尤當思所以感召和氣通國望稔舉天下寛多少憂惟執事亟圖利之
  
  及第謝丞相啟
  南宮奏賦已不逃揚粃之譏北闕登名復有甚積薪之媿退省僥踰之過分端由造化之噓枯敬贄瓣香爰緘尺櫝伏念某媻姍百出艱苦半生勉焉加篤學之功求以為進道之實窮理致用父師誨誘之諄諄修身治心蚤夜持循之汲汲非止為利祿計要不辜天地生娛侍家庭粗得事親之樂羣居里黨嘗玷㧞俗之稱深惟茍脫文墨之中則亦期為事業之地韓昌黎屢屈於唐選無患有司之不明賈洛陽獨右於漢庭猶病少年之太銳方一札重賔興之申飭俾四方來學術之邃深欲其該此理之精㣲足以定終身之根據用是三獻而後售幡然一鳴而皆驚屬吾皇御宇之八年侈盛世臨軒之再䇿光明緝熈之聖學渾乎卓冠於五三本原功用之常談何以仰禆於萬一蓋治法有不離於道法惟誠心則能悟於上心不揣瞽言冐通宸聽班先鼇首慙無⿱目兆 -- 晁董之忠䂓䜟冷龜山敢繼汪劉之遐武捫心知自拊已奚堪茲蓋恭遇某官道貫乾坤量包溟渤踵伊周之盛軌兼姚宋之全材嘉定紹定之䂓模相業始終之如一越國魯國之功烈家聲先後之相輝以一身遏萬變之衝任千古所獨難之事引君當道報國惟賢自一秉於洪鈞已九書於黃牒凡中外材能之衆知範圍埏冶之歸遂得㣲蹤猥叨誤渥某敢不懋加激勵圖報選掄語王曽之平生初不萌溫飽之志建子陽之長䇿庻永懐遭遇之榮嚮徳之私有言則淺
  賀丞相除太傅啟
  竊以帝師避寵公傅加崇執勲臣不自滿之心抗物表所難窺之識鄧禹以元勲而拜適當炎圖復振之餘周公由夾輔而陞有俟姬室太平之盛蓋位上公者固優於上眷而志極治者無意於極榮用能陶海宇之安恬亦可律臣工之躁競寸心皎日千古髙風恭惟某官許國公忠靖邉勲烈心勤勞於夙夜手旋轉於乾坤一謀慮一施為有鎮靜而無可乗之隙大變異大拂亂坐消弭於不動色之間上謂無官之可酬久徯維垣之蚤正沖遜流譽以元功退處於罔功嗣續増光欲紹定齊休於嘉定外以致百蠻之效職內焉期四海之迓衡浸格淳風乃嚴盛典然後與人主坐而論道庶幾佑烈祖於以格天此皆大丞相之本心蓋亦古元臣之卓見爰中立三公之位宜鎮居兩地之華徳義可尊益𢡟相業三十年之盛華夷咸服乞躋人間第一品之隆際天蟠地以無前亙古窮今而未有某依身化地矯首鈞天奉千嵗之夀觴但切龜齡之仰祝戴萬間之廈屋深慙燕賀之莫前企嚮良深涓泓未竟
  代莊文府賀丞相冬至啟
  厯驗中星喜恊新陽之動位隆上宰茂膺景福之來四海交懽一堂胥慶恭惟某官精忠貫日盛徳格天氣應五雲丕闡調元之化景添一線宻聨補袞之功江淮嚴䕶於風寒民物翕陶於春育對時受祉與國同休某猥以近宗欣逢盛旦馳神潭邃愧莫陪珠履之塵寓敬緘藤冀仰徹氷矑之矚深慙簡率倍切凌兢尚冀鈞慈俯垂鑑察
  賀知院冬至啟
  序應迎長開兩間之生意道隆贊化集二府之殊休和肇乾坤驩均蠻夏恭惟某官至誠無息和氣與參經緯武文喜添長於綵線權衡造化盍進掌於洪鈞茂對迎長即登虛右某依歸有日邂逅書雲列炬環瞻阻簉充賔之賀柔緘修慶少攄獻履之恭仰冀鈞慈俯垂鑑察
  賀㕘政冬至啟
  斗杓肇指新一陽來復之辰台鼎宻㕘衍百福攸同之慶朝廷増重蠻夏交懽恭惟某官風采強朝氷儀肅物忠存貫日宜愛景之添長徳妙格天恊慶雲之紀瑞茂對寵光之錫遄膺虛揆之登某幸甚逢辰居多竊庇曕依數仭阻陪廈賀之塵申飭寸緘宻囿春生之意
  賀樞宻冬至啟
  律應黃鐘式際復陽之長謀深紫府有開泰祉之來宗社奠安寰區鼓舞恭惟某官精忠日貫令徳冬溫任重御兵備塞謹風寒之䕶憂深謀國履霜知氷至之堅妙斡洪樞亟登揆席某猥塵近屬欣際昌辰數仭瞻前愧莫躬於燕廈六符旁燭但仰徹於魚緘
  賀京尹冬至啟
  陽剛七日之來道逢浸長京邑四方之本化與俱新茂對昌辰益隆睿眷恭惟某官儀端氷操徳粹冬溫星暎文昌芳潤發揮於經幄日瞻師尹精明彈壓於神臯拊黃鐘應律之辰階紫府持衡之地某逢辰何幸竊庇惟多引脰賔榮愧莫陪於廈賀攄心箋敬但冞切於旌飛
  賀秀安濮王冬至啟
  清臺占厯開一陽萌動之機朱邸對時衍百世本支之慶陽剛滋長福履冞穹恭惟某官望重麟宗眷深龍扆為善最樂喜迎紅日之長大雅不羣允恊黃鐘之奏自天祐吉與國同休某猥與宗盟仰依宇覆壯懐善頌莫陪賀廈之塵寓悃柔牋宻囿生春之意
  賀少傅少保冬至啟
  律應鳯鳴新一陽之萌動徳尊麟角隆百世之本支茂對昌辰倍迎景貺恭惟某官班穹瑤牒眷重藻旒粹蒼姬師保之儀刑有東平禮樂之氣象道乗浸長國與同休某猥綴末班宻依巨覆以下同前
  謝范𠫵政啟
  屢牘丐閒期便親闈之奉一麾誤渥迄知化冶之歸竊揣分以凌兢第傾忱而飛越伏念某丘園陋蹟泰華㣲塵所抱弗宏每積僥踰之愧自知甚稔敢萌榮進之私靖循頃嵗之超升何有明時之補報及告歸而纒疾知引咎以請祠方恬故業之尋驟玷專城之寄鬥牛間氣昔稱鐔浦之名邦刀劍成風今染潢池之餘習吏猾尚紛於蠧倖訟端交肆於䑕牙民罹饑饉而困於凋殘軍無紀律而豢於驕橫林焚澤竭奚堪賦歛以求工錢乏楮輕尤懼秤提而未效數𡚁莫支於毛委一身如救於頭然矧是踈庸若為稱塞茲蓋恭遇某官端凝山立沈靜淵涵天工其代以人必欲庶官而無曠丞相而下奉職尚思共理之惟良敢雲㧞穎之蹤竟累噓枯之巧某揣量非據刻厲愈深㓗已雙溪願竭洗手奉公之報皈心萬芘無非鞠躬盡瘁之時縷縷所陳拳拳莫罄
  通方漕啟
  掃執氷溪久起敬舍人之様參臺建水行依光使者之華謬分符竹於偏州喜奉教條於廣漕禮嚴事上書作恭先恭惟某官溫醇華國之文明邃格君之學力量擎天之一柱𡠾漢化之初更䂓模渡水之孤舟雅東山兮未出蚤騖功名之轍立參英雋之躔紅蘭香閣之望清紫界宮墻之勢絶正色處得言之地危箋輸憤世之忠鳯池彩筆之批動羞側媚螭陛青絲之立論必直前非及天命人心去留之機則渉國體人倫闗係之重惟知骨骾以救時病誰能首䑕而取世資宜於橫翔急以勇退想在更生之畆亦攢杜老之眉是欲澤民可宜歛恵屢傳未信難閟藩符一寵固殊廼臨鄉部惟動諳於深𡚁斯具適於時宜沛然舒一道之利源隂以夀八州之命脈閩人就為轉運已追四諌之風流中書請併樞司更㸔一堂之宥宻某學非知體才不逮心木天粉戶之間甚慙儒素竹使黃堂之上曷稱侯麾聖主恩深書生技短郡計凋零而預憐搏手縣輸挨積而未易疾鞭芘非得於懽顔窘必刑於初歩心傾指教行窺山斗之毫芒地近趨承坐借川雲之飛泳編摩字淺皈倚意深
  通曽提㸃啟
  紫綍揚庭繡衣提庾鵷行重望為民瘼以一來驛轡先聲瞻星華而多善霜凝劇部風動列城竊以常平使者之尊莫若本朝官制之重自景祐以後或分𨽻漕憲之司至紹興以來乃併領茶鹽之職雖隨世更張之有異而量材任用之必公故十科可以得人在八使已雲非古必擇謹厚端方之儒者始知源流本末之事宜所以明時亟煩良吏仰惟某官道尊徳溥仁熟知融四十圍古栢昻霄孤標挺挺九萬里雲鵬運海壯翼飄飄才名則賈君五虎之髙地位則卞氏六龍之貴不縁人助能結主知大郡承流人比黃次公之收飬中都職帑自膺趙文子之薦敡平登朝邸之班謙處穡臣之佐容臺議禮悉出鴻儒匠監飭材一新雉事洊屈贊地官之政實為升法從之階屬分蕩節以觀風即駕軺車而行部方醝法久𡚁而貿遷重困至民賦愈朘而雕瘵莫蘇屈公此來乃上之意要觀敏手少究閎模發廩濟時非但慰吏民之久望秉鈞接武行將問錢榖之幾何某踈窳㣲蹤迂愚末學乆稔種學績文之譽徒劇崇瞻忝備飛書走檄之員將諧快睹首被榮緘之貺敢修慶櫝之恭恭惟某官道富淵源詞深根柢棘圍較藝桂得月以長香楓陛奏篇松帶霜而愈勁可盡攄以逺業何未快於亨衢南昌梅子真雖已假一軺而言事藍田崔斯立尚湏對二松以哦詩苐恐長材終難小用行踵中興之盛事遄參大政於明時某贊畫無庸依仁有幸昔願識荊州之面今獲聨士㑹之僚蓮幕事叢常有曠瘝之懼槐庭詠暇願聞教告之忠祈望之思敷宣罔既
  與王實齋啟
  某春問率爾附贄尊嚮之忱伏想已經書月之照繼此埋頭小選日困塵紛浸缺嗣敬想望道徳典刑之懿每歎於人未見實齋何以自袪鄙吝拳拳韓仰夢寐以之時方多故無競維人耆儒鉅人國之蓍蔡也顧猶歛恵千里袖手碁局之外不惟蒼生渴膏澤之望後軰無先覺以為依歸又何所觀法以自見某來此深懼庸庸碌碌隨風愒日慙負夙知甚欲亟請一麾或為南來圖拜席間函丈之地夏初不量末學上恩過誤俾厠講筵尤深負乗之愧早夜兢惕莫知所以稱塞之萬一區區惟掇拾先儒已言每每於求心持敬粗瀝淺陋然幸專講魯論一書上亦熟於文公之舊注第惟空踈不足以當是任匪伊決請外矣前此惟實齋矜念因風不鄙送之以教雨一溉之潤謹當涵泳厥㫖推以告上矣邇來浙右亢陽甚闗玉石之抱在宮庭間數為露禱凡於寛民力處亦甚留念至於任人振淹㧞滯所當開廣意度者毎勸上與大臣亟圖之然揣輕㣲未易感格故久在茲選則愧恥積矣執事何以啟廸之旦旦以俟
  囘南劍權守陳倅啟
  千里承流就借監州之重一麾誤渥乃徼交事之榮辱置鯉以先施愧問鴻之落晩恭惟某官器資凝厚問學淵渟氣攬地靈望重三山之人物文攻時病名髙六館之俊游天葩甚芬地芥早拾炳師宗於多士徧模楷於四方讀桃源之記曲江之文儒風翕變挹蕉山之雲平海之水教雨旁流早通籍於金閨盍簉班於玉筍謂即煙霄之凌厲復拘雷邑以⿰彳囬 -- 徊翔牛刀肯綮而芒刃不傷龍山嵯峨而尹瞻猶聳尚迂𩦸足屈貳龍津仲舉清名題坐輿而古可作矣子簡敏手攝州事而利孰大焉不妨和風月分破之詞豈獨興海沂既康之詠棠隂綠處猶凝寳氣之祥芝檢頒初倚踵玉堂之武某分甘置散技㫁無他忽驟畀於竹符又躐承於𤓰戍雖天子俯憐其親老而書生深懼於才踈幸矣得賢屑茲假鎮遂竊合龜之契式諧睹鳯之私卻行求及前人預包羞於血指舊政必以新告當取則於伐柯嚮徃惟深鋪棻罔既
  回揚𣾷倅啟
  耽玉水寛閒之野敢覬承流企鐔津闗決之賢喜將聨事愧未遑於初贄乃忽枉於先施欽佩柄謙榮増圭復敬惟某官天台間氣氷壑清標粵髙慈恩塔之名久喧洛陽紙之價種徳番江之李掾司文熊耳之芹宮諸公之墨剡瀾翻萬里之丹霄梯穩郎峯氣韻清入彈絲昌國園亭暇添種柳贊婉王人之畫題髙長史之輿實試功深虛懐眷切果渙十行之寵遂躋六院之榮要路在前急流俄勇枉赤城之仙斾來駕星屏騰寳劍之祥光即班天陛寜久寄劉賔客風煙之興已飫聞王海沂邦域之謡公其歸兮國之福也某無他妄想甘分索居誤膺符竹之分又躐葵丘之戍雖天子俯憐其親老然書生深懼於才踈幸通刺之名賢頼同流於聖化尚篤㫁金之好庶増聨璧之華尺素馳書坐負先風之愧一燈共績行分良夜之光皈嚮冞深編摩罔既
  囘主司法啟
  持平三尺之書暫淹歩武參畫諸侯之幕行挹光塵先貽藻翰之施祇佩蘭馨之好恭惟某官學粹然而出正才卓爾以不羣文章天成笑孤鶩落霞之絺繪氣節冰凜繼茂林修竹之風流振翮明時蜚聲王路此日少試麯糵之手他時宜快雲霄之程囘翔屑領於墨曹深培偉望詳讞必公於丹筆多積隂功不妨詠官舍之梅誰敢犯參軍之仗臺府易逢於知已郡邑寜有於寃民權衡無私竚奏平反之最絲綸沓至趣歸要近之班某何有才名偶塵儒級濫領泛依之數曷為毗益之功祥刑喜際於英流聨事幸陪於芳躅親仁伊邇預深闓懌之私陳義甚髙願篤寅恭之契情之所嚮言則奚殫
  囘權交代司法啟
  掾曹乗逸興惟時趨班見之行幕府喧雄材何幸託交承之契方飾柔緘而致敬忽先華翰之贈貽不敏謂何寓言愧甚恭惟某官擷英文苑騰價席珍修為皆日用之常講貫得家傳之正如斯學力玉成風骨之端凝所以儒科表出聲名之赫奕材以用而後見志隨事而可施威部初臨奚意收功於綵捧刑曹再試悉心據古之金科不即人而人自即之欲行道而道必行矣翕爾見知於當路暫焉借重於元僚獨精敏以蜚英穩薦敡之溢格金閨歩武少湏通籍之華玉峙丰儀竚勁立朝之節某受質弗頴渉道未涯於羣居素習之時盡學者當為之事偶塵誤渥方將遲次以讀書忽及戍期深懼鮮謀而曠職幸甚有同寅之便懽然叨交代之榮不彼教之其敢忽後塵之歩自此升矣尚庶幾逸駕之攀矯首情深揮毫語拙
  回頼主簿啟
  堯階類對昔嘗幸窺豹之斑毛檄衡文今始快翔鸞之睹贈言蔑稱佩徳謂何恭惟某官秀出雩山珍儲瓊室蚤定文塲之光價茂揚藝圃之芳蕤其器大而信其道之𢎞所得深而見所誘之小收摘髭之科第如脫頴於錐囊名不論其低昂有異時之逺者官奚拘於小大顧行志之何如雖矮屋不堪擡頭而當路翕為刮目況委吏當聖人之㑹計宜主書盡職守之勾稽賢轍茲來窮鄉甚幸多士仰文星之蒞止諸公歎書月之皎然為國得人宜受薦賢之上賞隨事稱職佇㸔䇿武於要津某藐爾孤惸寂然榮望方待盡於倚廬之日荷寵錫以銜袖之文褒揚既借於齒牙警誨又資於藥石半夜六丁之來下恐難侈於珍藏終日七襄而不成愧莫旌於瓊報其為銘𨩐罔既敷宣
  回張憲幹啟
  疏榮宸禁禆畫憲軺叱馭戒塗萬壑已増於秀氣諏龜視篆七州交沸於懽聲凡屬帡幪實均慶忭恭惟某官噐涵粹玉文富良金門地髙華夐絶王謝風流之舊性天超邁沉潛董劉淵海之深想平時氣槩之所期豈當世功名之難就纔騰芳於仕路亟宣譽於朝紳初筮司闗已奏亷勤之最再勞渉筆益加種績之工既操刀製錦於兩縣之間盍鳴玉曵履於九天之上尚循故事來佐穹臺綉衣專誅擊之威實資贊助丹筆致哀矜之意均頼平反雖輿情願沐於深仁然偉士難淹於婉畫況裒然舉首常居數百人之先則進此鵬程必在九萬里之上大用則可近豹尾雞翹之竣敘遷亦宜陞鵷行鷺序之華想坐席之未溫㸔除綸之已布某聞道最晩渉世尤疎折丹桂枝歎取名之過分依紅蓮沼愧試幕之無庸偶有機縁得承條束瑞雲五朶猥蒙珍翰之頒大廈萬間行侈歡顔之庇其為欣浣罔既敷宣
  答黃南劔自然啟
  區區玩愒班行之蹤入冬多病未遑扣便箋忱首沐華緘開誦忻沃如拱色辭顧惟踈愚濫厠經幄陳善閉邪粗守師言而已他無能禆於上心者前此瞽對劇懼淺疎然聖主英明納約自牖又以漸開悟之最是趙克家以宗賢力維國是範文正以將順而極正救之勞大勢遂小回爾宣麻二相之旦瑞雪飛而紅日旋吐連霽數日天意順而人心頗悅學校舉酒相慶士民亦如之但杜游二老未易輕出已遣朝行中一二人徃天台將㫖趣行然惓惓愚慮以為今日大勢如操𡚁舟於海濵漂泊湊淺之餘欹傾攙撥正矣卻要前後制柁有交任責者與夫篙師棹卒之衆一一呼集則漸入洪道相度風勢節節要人同心共濟可也否則未有誕先登岸之期每每告上如此至於收人望以回天意定國本以綿宗社使人心有所維繫屢言之不一言之次第將有感動近日連得晴明上頗喜悅愚意恐其色動而懼心或寛前日直前陳禮又以貼黃為人材士心之計謾録拜呈幸不彼續有以教之乃荷乃荷
  回王支鹽啟
  擢熬波出素之司鵬摶伊始忝依水泛紅之客鳯睹為先首被榮緘併修慶櫝恭惟某官材雄時輩學懋家傳門第髙華相續簪蟬之貴性天超詣率由矩矱之嚴自薦拜於宸綸盍橫翔於朝路暫司鹵務未穆師言筦庫之士七十家即膺異舉扶搖而上九萬里行快修程某猥綴郡僚獲聨官事先辱郇雲之寵復欣樂霧之披謹衡石而記豐碑雖有慙於大手聚闕庭而建公議或可踵於後塵慰浣之私敷宣罔既
  回劉府教啟
  闡道芹宮爰得戾西雝之俊充員蓮幕行修請北靣之恭首被榮緘敢稽慶櫝恭惟某官才由天賦業懋家傳玩意周官説本孔門之正曵裾虞學名推䕫胄之先早登儒級之華小試民曹之劇果受知於上宰庸職教於名藩屈十洲三島之神仙聊居領袖凡萬壑千巖之秀異盡入範模先聲藹然後學喜甚第恐素孚於衆望不容久遺於諸侯丹詔一封趣簉班於鵷鷺青雲萬里行快意於鵾鵬某黃巻窮年青衫試吏思邇禮樂弦誦之誨洗盡簿書獄訟之塵欣聞賢轍之臨實出羣僚之幸諸公登而廣文冷願勿歌工部之愁師道立則善人多庶得與濓溪之樂拳拳粗列㗲㗲難周
  回餘姚王宰啟
  屈真才於製錦夙勤列宿之曕贊末畫以泛蓮遂快景星之睹輙修謝幅併敘懽悰恭惟某官學富家傳望髙時輩詩書講貫豈徒作紙上之陳言事業磨礲蓋可展胷中之妙藴甫升華於仕版亟喧譽於朝紳鶚薦交馳既通金籍𩦸才小試暫綰銅符遲潘岳於河陽花隂長晝借淵明於彭澤柳色生春自涓視篆之辰俱是鳴琴之日吏民聳動父老欣愉佇觀聲逹於堯天未許惠私於舜邑絲綸一下促歸玉筍之班衣鉢再傳大振金甌之業某聞道最晩渉世尤疎折㕁詵枝歎取名之過分依王儉府慙佐幕之無庸已欣宿霧之披尤幸餘波之潤遣督郵而至縣詎敢詒束帶之煩覩君子之愛人猶得與聞絃之笑其為欣幸罔既敷宣
  回鈆山趙宰寄梅花賦為餞啟
  廵簷冷蘂方思造和靖之居寄驛一枝過厪作廣平之賦胷中勘破其魂骨筆下描盡其精神壯吾啟行為渠言謝恭惟某官制行兩龔之潔為政伯夷之清月落參橫雅奏已成於玉軫影疎香暗㣲吟不假於金樽悟無極至太極之始形謂此花非他花之可比窮探根本侈見形容欲使埜邉之癯翁頓入隴頭之清夢某丐茲馥郁感甚慇懃㸔君桃李塲中賸傳滿縣春風之信着我松竹林下願堅三友嵗寒之盟
  謝留耕王右史特薦啟
  偏州誤寵方増綵侍之榮都省薦人忽被袞褒之賜況以未及門之小子胡然荷推轂於鉅賢得自不求感當奚若竊以舉才未易知已尤難識吳下阿䝉之竒殆非一日擕堂上鬷明之手亦因片言似此游揚出於交際曽謂無半靣之雅不翅如平生之驩特借譽於齒牙諒潛孚於意氣古猶罕見今乃親逢伏念某賦性平凡學殖荒落叨塵科級敢期動色於君王歴渉名途尤匪識時之俊傑粵游冊府至攝郎闈毎思章句之小儒屢玷朝廷之清選頃告歸而纏疾屢引咎以請祠置散投閒乃其所志承流宣化拙矣奚堪政慙僥冐於絲毫況敢躋攀於分寸素無介紹驟入搜羅不忍棄之道旁必欲出於門下無洙泗之學烏知崇徳之要端謂堯舜其君盡在積誠之數語要挈塵埃之吏俾躋宻勿之聨不亦過乎何修得此種成桃李兼收三士之長㣲若菲葑亦預一人之數靖言此舉不知從來茲蓋伏遇某官徳盛而量洪人今而心古養氣以直夙充孟軻氏之剛時來則為自任伊保衡之重況屬時之多事難袖手以旁觀進不隱賢忠於報主推擇所可推之士僉謂至公識㧞所不識之人尤凜髙誼至令譾薄亦被品題某敢不痛自揣摩誓堅操守觀以所主頓増踈逺之華學其為人敢負生成之造謝丹所控染素難周
<集部,別集類,南宋建炎至德祐,楳埜集>



  欽定四庫全書
  楳埜集巻九      宋 徐元傑 撰啟
  與淛東程帥啟
  鑑湖五月涼風肅帥垣之地崑崙羣玉府星聫延閣之班敢圖躬備數於僚幕之間將禆日呈身於牙纛之下企崇嚴而有請控忱悃以肅陳恭惟某官恪亮古心精詳世用學殖政經之錯綜民庸朝績之後先含香握蘭足以羽儀於表著分符剖竹充然襦袴之謳吟爰誕播於十行俾載馳於四牡舉十二荒政公積倉歛散之權閲三千屬刑勝攬轡澄清之任開制閫以肅海道入省闥而贊廟謀助和台鼎之功多騰熠月卿之望重圖書光璧府地嚴文物之邃清山河壯帝居天借精神而彈壓風流猶有存者氣象尚能言之卓然才大而用宏允矣曲髙而和寡以民數制國用內都農扈之司出君命為王人外重餉臺之寄方欲翩然而拂袖其如簡在於凝旒俾之率東方之諸侯宛若重西京之三輔昔建臺於此具敡使節之光華今分閫而居重囿福星之分野深父母入人之愛副京師䝉福之謡㑹奉丹詔書快渉一江而求覲遂持紫荷槖旋躋兩地以承休行且見之非敢佞也某賦資甚下抗志徒髙讀先王有用之書盡學者當為之事猥遭逢於聖主偶倖躐於誤恩方將遲次而益懋講明乃逼戍期而徒深惕慄顧小子成之有造幸大賢何所不容某敢不指天誓心臨淵持已副昭代所以搜羅之意味前輩不在溫飽之言奉以周旋罔敢失墜至於鞭羸而策蹇俾之息劓以補黥敢有頑鑛之蹤納之爐錘之內學而仕仕而學雖剽聞入徳之方明則誠誠則明願授以過庭之訓心旌欲竚汗簡奚殫
  通福帥徐意一啟
  蓬山非據求為三徑之謀鐔水承流幸竊十連之芘亟祇恩命徃見吏民吉蠲奏記之儀齋肅奉尊之敬恭惟某官天才瑰偉風範端凝橫榻霜䑓百倍擊彈之精采起曹版部獨髙獻納之謀猷遽厭承明之廬出建藩宣之閫山隂如鏡三輔政成海水無波羣蠻跡熄今驅馳於六轡就鎮撫於七閩轉煩郤縠之詩書陶作召南之風教為父為母未容私𠅤於三山難弟難兄即見比肩於兩地某學非知體材不逮心追省壬辰濫魁南省投忱般斧重加斵堊之功備數孔門亦濫鑄金之列茲分符於千里復䝉覆於二天若為偏城三考之圖盡在上閫一陶之內技能何有預知鼯䑕之窮繩束稍寛庶策疲駑之鈍皈依方切濡染難周
  回郭帥唘
  仰元帥之賔僚於焉養望試近畿之幕畫行矣依仁先沭華施益欽雅好恭惟某官分輝戚畹挺秀名門冨貴不驕罔越鄧隂之禮法典型有度未誇王謝之風流三仕為依泛之流㡬載振馨香之譽便應騰健翮以陵碧漢何乃循熟路而駕輕車欲尋勝於鑑湖特搴華於玉帳賸有嘲風詠月之樂諒無飛書走檄之勞萬壑千巖寧久淹於步武九遷三接即入侍於禁嚴某何有才名偶塵儒級猥賛藩宣之治獲依芳潤之光承顔接辭行快傾瞻之意推襟送抱尚祈崇篤之情闓澤惟深敷宣罔既
  賀湖北嶽漕除帥啟
  漢節疇庸楚都宅牧班聯玉筍載陞九扈農正之華畧倚金城式重十乘元戎之望眷隆旒冕喜動紳緌維是荊州素稱督府控三流之上孫劉之所必爭踞二長之中吳蜀之所胥㑹豈特襟帶咽喉之自昔尤為堂奧心腹之在今總百萬兵甲而指蹤由之環十五郡國而生齒繫是要必得嵩華終南鎮時之望庶克副洞庭彭蠡徯𠅤之情恭惟某官名閥甘棠中原喬木説禮崇詩之雅尚牧人御衆之長才斯民望為福星未誇洓水百子駿之譽萬物得以吐氣逺邁舂陵十元結之思學術障百川瀾而東之事業摶萬里風斯下矣公車通籍便宜登清要之津邉徼揚鞭迺益厲忠孝之節自沸袴襦於侯國即煩領䄂於籌帷國有人焉藜藿為之不採誰可使者原隰遂以有光舂容鄼侯給饟之規修舉中丞平糴之政有條井井餘地恢恢屬陜以東陜以西寄欲分於周召謂洛之南洛之北効已試於石溫遂躋鵷鷺之行同䕶熊羆之旅山川草木熟知萬國之威名鼓角旌旗重見孔明之營壘第恐紫皇香案之注想靡容太乙玉帳之久勞不俟突黔即須綈緑某箕裘謾學樗櫟散材辱㧞茅嘗以其彚征愧析薪弗克於負荷贅之幕底顧童子何知焉援以階升微公賜不及此感懐惟舊聞命載新駑駘方息於長塗賀燕亟鳴於廣廈前茅後勁願承晏御之驅馳小桷大杗尚藉郢斤之斵削
  代京西漕謝蜀帥啟
  一麾乘障甫試外庸雙節行邉誤將上指周覽隰原之伊始顧瞻參井之匪遙推轂有由修函敢緩伏念某志雖狥國材愧承家越從幕府之依人少冀疆陲之宣力一親月柝十聽霜砧爼豆嘗聞豈知軍旅之事干戈餘暇相為襏襫之圖手披荊棘之䝉茸身歴煙蕪之蒼莽特因人而成事敢積日以計資俄而蘭錡之晉丞乃以蕃方而賛閫穹廬咫尺幸無牧馬以彎弓阡陌東西正願買牛而賣劍曾乏刺史中和之頌驟膺使臣禮樂之華道家蓬萊之山猥聯清切方城漢水之壤俾究驅馳顧轉輸斂散之未能況參佐蕃宣之仍領為之地者端有人焉恭惟某官五桂家聲三槐人物兩朝之儀榘九牧之老成忠定之治似諸葛公今復見神明之政清獻之名過蕭太傅士知化亷介之風況能持力量之堅凝運精神於靜定雪山玉壘果安舊俗之蠶鳬湯池金城足制新疆之蛇豕佇命圭之賞度即公袞之相周何幸麼㣲亦叨奬㧞跡帶舂陵之白水心馳蜀道之青天國事一家固屬素孚於肝膽封圻千里庶㡬獲托於輔車
  謝荊帥啟
  服勤玉帳政猶小草之相依承乏銅章乃有甘棠之尚在輪囷越分坱圠知恩雖前乎趨承之日匪長而今亦覆幬之天不逺屬新易次敢後修辭眷惟三峴之附庸實號五方之雜處簿書期㑹雖無中州繁劇之難保障繭絲則有並塞驅馳之責稽諸徃諜類畀名賢必利舉歳豐始克繼劉道寳之碣非政修害去豈無愧傅子成之碑盍觀寥寥乎中興百載以來其間赫赫者先生一人而已自時厥後固不乏材然豈圖庸鈍之蹤而乃望聲華之峻如某者絶無拆綫姑學為裘祇冝荷彭澤之籃輿偶獲作步兵之廚吏清秋落㡌風流雖不逮於孟嘉落日登樓人物乃得陪於王粲初心擇木大喜依枝自謂朝夕於斯不過朞月可矣代庖越爼實無一日之善取諸人製錦操刀敢謂千室之邑使為宰顧選坑未能脫足而縣債先已埋頭幕下芙蓉徒緬懐於緑水堂前楊柳猶有頼於春風顧小邑何以得斯㣲大賜所不及此恭惟某官詩書元帥道徳宗工韓吏部之泰山獨步唐人之三變郢中人之白雪載賡楚調之九歌方將由青油幕以奏功秉紫荷囊而入侍胷中雲夢雖涯涘之莫窺皮裏陽秋任妍媸而莫別知某於十數歳丱角婉孌之際念某於三千里鞅掌棲遲之餘遂使執鞭亦叨推轂某敢不氷霜自厲風雨不渝燕離巢鷹離韝雖惜暫暌於左右衣為裳莞為席尚祈勿替於始終
  代上別帥啟
  望詩書之元帥舊識荊州陪學校之諸生今依蘇部久矣霄塵之闊絶幸焉閫翰之昭臨斂版而前彈冠自喜屬趨風之伊始詎奏記之敢稽眷右文莫重於朝家凡分教莫嚴於郡國蓋以為四方朋友之地豈徒作諸侯賔客之官受業解惑後進所宗講古窮辭前賢且懼況巴陵之勝槩近嶽麓之士鄉老師宿儒猶習淵源之正騷人墨客爭傳文字之香不有當家此非子座伏以某寒哉骨相老矣頭顱蠟鞭屢試於虛揮䑕璞卒成於誤售猶漆園叟之蓬鷃分固適於低飛若紀渻子之木鷄氣浸銷於疾視勉續箕裘之家世偶聯冠帶於橋門鐵爐步之故名毎虞將絶薦福碑之微分意謂終轟不期寸進尺退之餘年僅以季考月書而成事猥升前廡叨賜末科謬陳泮水之遊逺役洞庭之壤官何獨冷虀鹽固博士之諳志不在溫粱肉豈廣文之羨特以有二十年知已之當道故勿逺數千里投公而此來雖範模慙一日之長頼廈屋有二天之託夢回風雨知㡬繞於峴山路闢雲霄喜重遊於蓬島非恃此以無恐將其誰而與歸恭惟某官大雅不羣英標自立肯綮妙郢斤之運韜蔵推荊玉之竒擅貞元吏部之名太山其重聽下里巴人之曲白雪何髙自巍級之摘髭即華途之策足蜚書草檄十年賛幕府之籌持節典州九陛頼金湯之力忠孝靡分於二致險夷不間於一心繼登太㣲之星盍近長安之日屬時外閫圖任先朝遂分北門鑰之保釐有若中流柱之屹立澄之不清撓之不濁諸公孰測其津涯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四海視為之輕重有為王而留者欲用臣而如前父老愛棠方嘆賢侯之輕去兒童騎竹果欣慈母之重來是冝寛旒冕之顧憂禠氈裘之氣魄晉陞邃閣益重長城對席上之青氈精神如故揮帳中之白羽勛業方新佇清中原鐘簴之塵即聽東山袞舄之賦小人何幸大造焉依某敢不思展初心願殫末技効鳶魚之飛躍酬鱗翼之附攀帶劍而謁勝之雖愧不疑之宿學登樓而依劉表冀收王粲之孤蹤
  代上尤帥啟
  髙維嶽以於蕃夙願展互鄉之敬陟彼岡而偕役欣聆玷下幕之陳矧方依萬間芘士之恩詎可棄千里投公之便輙忘夷等用徹氏名熏平日之瓣香參斯文之正印維昔師儒之立教於人兄弟之用心茍可以作之而使成未嘗不引之而俱進或同辱知於廬陵先生之鍳或皆受業於濓溪夫子之門蔚然先哲之典刑邈甚後來之倫擬天其有造世豈無人恭帷某官吾道津梁諸儒山斗雖心所自得一貫之理猶手不停披百家之書掃場屋之陳言早取元祐正人之則習䑓閣之故事儼存淳熙法從之風發揮棠笏之清芬表倡英華之逸駕椒蘭蕙茝不隨流俗以荒蕪酥酪醍醐俱得古人之雋永羣謂渡江以南簮纓之最盛蔚為淛水以西模範之所宗方泉湧雲興羣聽舉為之辟易逮水落石出一真尤見於從容比聖化之更新為蒼生而特起調梅佐鼎借著前籌出胷中之竒而才方緒餘了天下之事而立見刃解朝遊緑野夕命碧油抑知江湖憂國之素心爰藉樽爼折衝之妙畧飛艘漕玉得鄼侯餽餉之規模小隊攅花付老子甲兵之談笑顧中原之在望久當寧之屬心漢五單于之爭以開渭上鐘鼔之盛唐一裴度之用佇成蔡州櫜鞬之迎指期風鶴之效靈不日雲龍之亨㑹勒銘彛鼎正位鈞衡某樸𣙙庸姿棘槐墜緒雛燕未成於羽翼沐猴強任以衣冠暁日聽衙敢詭癡兒之了秋風鼓篋尚隨舉子之忙正茲守先人之故廬將以待㣲官之逺戍鴒原際幸虎帳前趨求有餘師喜雖形於披霧不遑將母念已動於顧雲儻容在下風而上之則是有大造於西也取履可教執鞭亦為伯吹塤仲吹kao篪舍此復歸於何地大為杗細為桷庶㡬不出於他門
  通淮西楊制帥啟
  制閫殿邦新元戎之風采帥藩列屏備下士之使令以曩焉嘗奉於教條而茲復宻依於統部夤縁甚巧芘覆有歸顧就列之雲初豈修辭之敢後恭惟某官岷峨間氣沂泗正傳聲華海宇之宗工人物廟堂之儀榘洽聞博物盛談西漢之文章儉徳清名大振晩唐之風俗由摘髭於巍級即策足於要津發軔芹宮賛籌蓮幕徑趨周行之武爰膺故籍之司錦製晝簾姑民庸之自詭柝沉夜觀倚邉畫以居多舂容驥足之暫馳赫奕隼旟之再駕滄浪千里既騰管鑰之勛蜀道一方兼總襟喉之重談笑獨當於方面簡知益注於上心戎監勾稽將俾近長安之日庾䑓詢度乃仍䕶楚塞之風方茲披南北之版圖開荊襄之幕府屬時右閫尤重中權訪叔子於峴山雖幸晉風流之復見走老瞞於赤壁實為吳形勢之上㳺以易地則皆然斯自天之有命峻陞寳閣増重金城果而新號令於臨淮立見沸歡聲於魏博中原在望邉敵奚憂柳雅韓碑佇紀功於清廟房謀杜斷即正位於泰階某素不如人何能為役艱難之鬢早雪少壯之心已灰江漢未歸憂忽纒於風木丘園退屏夢不到於煙蕪昔嘗令㑹府之充員已力乞公朝而許免出於劵外茲在選中窮猿奚擇木之棲駑馬實戀軒而至二天獨有一介何虞持平日之瓣香喜遂私心之附麗軫昔時之𡚁履願毋大造之棄捐
  通江陵別制帥啟
  擁元帥之旌旗盡䕶荊州之地綴冗員於藩翰復依冀部之天夤縁特異於他人造化將開其終恵屬方祇役敢後修辭惟武昌素重於上流而人物舊多於名勝若庾翼為士衡之佐尚存西門柳外之流風如殷浩從元規之行猶想南樓月邉之雅興矧茲統部兼有江淮將俾賛於藩條且與聞於閫畫非材輕畀有靦前修如某者無以踰人何能為役萬里身親於絶塞十年客走於諸侯寸輓尺推間舉手而援者數竒分薄輙交臂而失之雖戍期將觀濠上之魚而歸夢正憶華亭之鶴屬入陳於兵事乃誤玷於周行曽未息肩俄而易命言念不遑於將母此身何可以許人夜觀燈前徒愧郾城之時雋秋風㡌底幸依荊渚之主人貪尋巢燕之重棲勉策磨牛之故步駢足枝手曽何適於驅馳血指汗顔恐必貽於譏誚非前茅之在望顧小草之何依昧於此來恃以亡恐恭惟某官詩書宿望文武全才清風周雅之遺音白雪巴歌之寡和洛涯曰溫洛涯曰石早空處士之羣軍中有范軍中有韓久負方伯之畧越問津於江漢亟振策於雲霄出幕持麾草木皆知夫名譽登車攬轡隰原逺被乎光華險夷一致之備更忠孝兩端之俱盡出處進退了不介於胷中安危重輕常有關於天下屬時多事軫上深憂謝安其如東山用煩特起申伯式是南國疇與保釐遂繇督府之訏謨爰建制垣之節度甫升粉署載晉寳儲繼即寵以除戎乃峻登於論譔風采如故營壘麾幟之不更日月㡬何城郭人民之若此整頓奕枰之壊局調胹藥籠之良方啟蚡冒之山林載鳩楚境剪駒支之荊棘盡獮戎庭自茲了勲績於鼎彞運樞機於廊廟僥踰舊𨽻依附下風某敢不益勵駑疲恪共奔走楚璞雖慙於再獻郢斤正待於一揮儻念李蹊未忍彼夷於官道少回別眼尚期自見於師墻
  通江陵別帥啟
  烏幕禮賢嘗獲剡薦書之墨阮廚設屬且將吹賔席之竽念辱知辱眷雖閲於有年而受察受容始遂於今日方當祇役敢後修辭眷惟荊楚之鉅邦自昔人材之㑹府龍山落㡌孟嘉之蘊藉猶存漳水登樓王粲之文章具在況今帥閫尤重禮羅雖㣲而麯櫱之司亦俾在樽爼之列匪求英異曷副選掄如某者窺管材䟱挈瓶智小少也箕裘之粗習壯而鈆槧之就荒萬里馳驅僅濟艱難於父稼一官漫浪未能負荷於子薪偶當路之垂憐存公車之交辟贅員油幕祇成畫餅之羞列掾茗䑓徒有取囷之媿適捧毛義便親之檄已棄終軍入關之襦列剡箋天雖浮圖之既合計資積日猶累土之尚虧嗟鵲枝方夜月之依俄燕壘有春風之託杯傾竹葉豈徒賡進酒之歌角聽梅花且遂賦從軍之樂采葑過望據蒺増慙恭惟某官郢水鍾神荊山孕秀人物玉壺之氷貯風姿金掌之露凝白雪陽春絶世想清髙之羨大羮元酒存心皆淡泊之真惟力量大斯有大規模惟議論正斯有正施設自登巍級立上要津繼陪湖南賔客之游卓冠冀北士卒之選飛書走檄十年賛轅帳之籌出幕持旌千里沸袴襦之詠忠孝靡容於二致險夷不間於一心歌皇華遣使臣爰攬周原之轡作中軍謀元帥載分晉幄之弓遂由月寺之丞峻陟星郎之位旋晉東璧圖書之直益隆西門鎻鑰之權長城屹屹而地聳四維大江沄沄而山立一柱憂顧已頓寛於九陛威名將盡䕶於三邉銘彞鼎銘旂常佇書勲於盟府作鹽梅作舟楫行正位於宰廷何幸麼㣲獲奉奔走某敢不恪恭厥職勉勵乃心奉上官而無失名寧恃昔經於題品儻癡兒之不了事尚期終賜之帡幪
  通京湖賈制帥啟
  制閫上流分天子旌旗之半典州西嶠在王人版籍之中拜手緘藤通名籖𨽻恭惟某官稟天間氣為國世臣包羅宇宙之襟懐叱咤風雷之手段兵有百萬之在胷腹中外之所竦聞年未四十而秉鉞旄古今曽不多見蓋自建宣室治安之策已共期雲臺將相之才盤錯徧更聲華益茂衆且駭浪驚濤之凜若公猶光風霽月以臨之鸚鵡洲前但見賦詩而釃酒貔貅竈底自令腐粟以流錢既儒效之翕聞斯上心之愈眷爰自長江之門戶遂開大府之藩垣號令甫更皆謂過汾陽之精采規模既定孰非服叔子之威名匪由允文允武之兼資安得足食足兵之如是慨懐荊渚宻邇中原西州江水之相通南峴煙沙之在望臨風舉扇能無忠武之思落日登樓應動景升之恨奉玉斧整齊之畫收金甌玷缺之區啟蚡冒之山林載鳩楚境翦駒支之荊棘盡獮戎庭匪公其誰舉世所望酬先正欲酬之大志了諸公未了之竒勲龍作納言已正舜庭之喉舌虎拜稽首當為周室之股肱某牢落壯心蹣跚蹇步平生㡬屐疲疆場以何之卒歳一裘老田園而足矣誤荷上恩之收拭俾分南服之蕃宣冐然一來凜甚百謫念結習久從於先世而揄揚每及於孤蹤茲以小邦幸事大國煙深五瘴秖虞病骨之支離星煥六符正仰英躔之臨照
  通沿江別制帥啟
  任隆漢鑰新元帥之碧油禮重燕䑓取棘人於素韠登龍門而雖早趨燕幙以再春徳厚肺膺感深涕泗若時鉅鎮繄古秣陵乃江左之陪京為人材之㑹府見諸史牒往在晉朝茂𢎞佐興復之初則首招顧榮賀循以收南土之望㓜度任征討之際亦惟得桓伊牢之以賛西淝之功故能新亭把酒慷慨以折楚囚之悲別墅賭棊談笑以致秦軍之卻豈徒天險抑亦衆謀向非得若而人豈不誤迺公事矧惟今日尤重昔時䕶數處風之寒僅一帶水之隔投鞭淮浦馬常欲於飲江荷擔石頭鴻奚安於遵渚雖千里舳艫之在望而三邊牖戶之浸䟱㡬於虢虞唇齒之可憂或者杞魯瘠肥之猶忍髙談者孰知問東米之價逺慮者未見精北府之兵求文武材能張吾軍者凡㡬論中外事不如人意者尚多公於此時上以相屬將為根本之計正在籌畫之間仰稽前修孰稱末議如某者筆花不潤檄草甚蕪一官遡上水之船㡬兩費平生之屐鷗心舞而不下莫適天機馬力盡而猶求徒為人馭棲遲歳月剝落風霜一麾俾試於民庸三釡擬酧於親養雨桑方徹風木不停禮甫畢於松楸分永淪於溝壑詎期陶冶未棄㳙塵念其小雅蓼莪之悲起以春秋衰絰之典總丱突弁記童子之從遊敝蓋舊帷歸主人之拂拭遂叨渙渥俾贊壯猶二水三山恍對洲前之白鷺十年一夢驚回枕上之黃粱自頂至踵厥有生成以口語心慙無稱塞恭惟某官國之元氣學者泰山抗髙節於忠孝之門折遐衝於詩書之府於蕃南國屢騰申伯之勲分正東郊爰任君陳之討壯虎踞龍盤之王氣清鰲呿鯨擲之驚波營壘之精采頓新已竦聞於威令山河之風景不異方坐應於事機自茲障狂瀾於百川何啻閑長城於萬里建大勲業未誇陜右之范韓在小朝廷宜得洛涯之溫石顧居人後亦立客間某敢不收百念於已灰持丹心而如日後狐丘之一死答鴻造以終身寧飲建鄴水不食武昌魚苐懼有疑於避就但入玉門關不望酒泉郡所祈終賜之生全
  通湖北章帥啟
  佐元戎之幕久瞻名閥之簮纓司步兵之廚幸托賔筵之領袖不謂小人之奔走今惟夫子之步趨事長惟新修辭敢後恭惟某官搢紳模楷䑓閣羽儀文章皆爾雅之辭學問在中庸之奧故國非謂喬木猶有典刑此笏乃今甘棠具存風烈猶芝草鳯凰而人知其瑞如珊瑚騄駬而世固所希粵策足於要津即流聲於上國文書佐聘膚使其猶劣諸廩庾攸司委吏曰當而已逮雷封之奏最由月駕以陞華謂召賈誼於席前奚乃屈欒鍼於戎右公雖亷取上豈久淹夜觀成吟姑繼荊州仲宣之賦昕庭覽奏已知大名強至之文凡此時幕謀檄筆之遊皆指日從槖卿珪之選眉黃行見詔紫立頒某壯齒漸駸童心猶騃父稼漫勤勞之襲子薪猶負荷之羞夜雨挑燈嘆書癡之未熟秋風落㡌顧酒聖以何知不圖烏府之過憐乃以黃壚而分屬材非刈楚憂甚據藜茲焉冐昧以敢前頼有帡幪之在上介石之不俟終日雖慙莫贊於機籌揉木而尚遲朞年敢冀曲成於規矩
  代通興元丁帥啟
  雙節觀風蜀部玷轡絲之選十連作牧漢關專鎻鑰之雄官塗何異徑之分國事有同舟之幸不腆邑敝敢致邦交恭惟某官蓋代英名昂霄偉志得天地正直之氣為社稷中興而生四十圍溜雨霜皮凜持勁操九萬里摶風雲翼蚤入壯懐不辭州縣之勞已有廟廊之器道徳流於璧水教條著於蘇臺接武郎闈多士出權衡之當疏榮匠監百工稱技巧之精績用既彰柬知益懋謂畫江以東不足以究中流擊楫之志而分陜以西粗可以成髙屋建瓴之形及究觀㶚上真人經營棧道之區又自昔隆中宰相指麾斜谷之地丘墟之陸沈在望山河之風景不殊播一韓之謡遂開大閫下三秦之檄已動中原適罹小雅蓼莪之悲爰用春秋墨絰之典一致忠孝斯世重輕書殿陞華位望已登於紫槖政途錫命姓名行覆於金甌某久矣游邉晩而泝峽念刑獄之寄已重而錢榖之問方殷幸竊富隣宻依廣廈緯不遑恤誰其念𭒀婦之憂藥俾有廖庶或借良醫之恵
  代通瀘南漕帥啟
  詠太白上蜀之難誤將繡節誦孔明渡瀘之表幸托碧幢雖九天趣駕之莫留而一日同舟之亦幸在禮有贄不文何辭恭惟某官相國參之規摹陳思植之藻翰文字五千巻胷中浩有於江河材名三十年學者指為之山斗巍科角立要路鼓行金閨焜耀於聲華璧水周流於道徳訪沙洲之鸚鵡雪泛千艘聽雲安之杜鵑月分別乘爰擬伊川之易傳迺持子産之刑書徳星移駐於遂州益隆臺節愛日均孚於涪部大啟轅門扇以羽而蠻人自伏於孟降檄不草而父老皆諭於漢㫖西門之鑰固矣東山之袞歸兮公之此行登仙上且爰立作相某早為邉役晩效蜀遊問決獄之㡬何曰㑹計而已矣殊無拆線曷理亂絲君去我來眼喜謝公之墩在事繁交冷心隨工部之舟歸有以教之抑又幸甚
  代通瀘南楊帥啟
  脩門筮仕久擅文昌八座之尊涪部祥刑幸托元帥十連之重信夤縁之厚矣豈際㑹之偶然恭惟某官學問儒宗禮樂王佐岷峨之山㡬千丈與雪俱清坡潁之文二百年遺風再見不事州縣鴈鶩行之問即躋朝廷鵷鷺序之聯槐省蓬萊屢更清要粉闈蘭錡洊著聲華遂陳犴狴之箴爰直螭坳之史典舜五禮繼持槖於甘泉位周六官方紬書於東觀上思命相如之檄以諭蜀公乃抗諸葛之表以渡瀘繻傳登朝若水以同州推官而去錦衣過里魏公以武康節度而還坐寛九重殿西之憂抑使六詔雲南之服苐虞銀信促正鼎司某自揣譾材繆將臬寄甫抵司存之所決獄㡬何偶因王事而來㑹計而已正懼中流之罔濟喜聆外閫之方新瞻彼帳轅但竊聽尚書之履芘之廈屋庶㡬安使者之車
  上荊湖陳制帥啟
  十國為連賜履久勤於王室一行作吏曵裾未造於公門威名雖草木之知位分殆霄塵之隔不虞凌躐僣布依皈竊以先進者後進之所師小人者大人之斯受故願韓荊州之識在謫仙而亦然上於襄陽之書以昌黎而猶爾或以負天下之望而思顯於當世或不為他人之歸而期効於㣲軀以今觀之自昔久矣蓋以處身於貧賤詎無借勢於王公儻不假之語言將莫通其名氏輙縁斯義用致由𠂻恭惟某官清廟鼎彞明堂柱石功可以鑿龍門而拯溺道可以立鰲極而補天治事邉防體用得胡門之舊極圖易傳源流為洛學之宗故其推而議論發而文章形之政事著之功業皆本六經聖人之正見謂三代王佐之材早際㑹於昌辰即發舒於賢蘊貴名日起怒翮風培訪秦人之源不憚牛刀之薦試臨鄖子之國共誇驥足之難淹適當天顧於漢關爰俾地分於荊戶上方意屬公以最聞歌皇華遣使臣乃繡衣而持斧作中軍謀元帥即玉帳以運籌郎星隨陟於粉闈卿月晉陞於金掌南宮獻納繼膺荷槖之華東璧圖書峻寓松堦之直寵光所被睿眷可知蓋聞道路之言妄議藩垣之蹟惟時南國實控北門強敵數入邉自公而無驚沙犯塞之警向民罔樂業自公而有聚廬託處之安莫重於城守而設險固國之交修莫急於軍餉而因田致榖之餘裕以至聲色不動之頃坐銷肘腋未形之憂無非信足以服姦與夫靜足以制動投機之㑹間不容髪先物之明甚於龜卜凡此章章之效豈有淺淺之規由陸遜仁人斯不為於吳患非杜預儒者恐未免於晉憂茲歴歳之既深為累朝之未有入方叔出召虎寧久淹鈇鉞之徵左伯禹右臯陶行即正鈞衡之拜伏念某挈瓶智小窺管材䟱俗容非藥之可醫凡骨雖丹而莫蛻室弗肯堂菑弗肯穫漫襲前修弓必為裘冶必為箕已荒初學徒久綴家庭之役曽未更州縣之勞蓋自兒童已知頌君實之徳亦有父子皆獲出廬陵之門雖人品之不侔而志向之則一許攀鱗翼誓竭駑駘百年㡬見以身親逢千里一來惟公所命與湛軰於羊峴儻令置奔走之後塵從隗始於燕臺期仰副作成之大造
  上江陵別帥啟
  囿身藥籠雖久登夫子之墻厠跡醸營茲始事元戎之幕顧小草獲依歸之地方大鈞托覆幬之天不矢諸辭曷鳴斯感竊以朝家選用之路莫重閫屬辟舉之權白傅制詞謂臺閣僅下於一等杜陵播詠則旌旄不出於十年必有鶯其羽以始宜儻妄虱其間而則媿如某者雖學為冶未能荷薪見謂如沐猴而冠之自知非附驥之乘也文闈躑躅但知付分之低昂官路浮沉不敢與時而奔競既離家庭之慿藉秖冝州縣之驅馳涉筆茗臺鷹甫遂脫韝而去吹竽酒室鳥亦由擇木而來靡辭濫觴糟粕之餘良以願學爼豆之事二十年之屬眷詎能如朝夕趨承之親數十里以投公豈能為歳月茍且之望終身翼附疇昔心降第甫綴於儉池乃難黔於墨突曰䟽附曰奔走是雖惟命之東西或鞅掌或棲遲實願以身而左右二天是望一日獲安恭惟某官雅志濟時英規激懦文章傳千古之印學問續諸儒之燈撓之不濁澄之不清黃叔度之偉量剛亦弗吐柔亦弗茹仲山甫之髙風茲輟直於郎闈來保釐於帷幄凡山川也人物也皆平時梓社之討論如保障焉繭絲焉又積歳籌帷之畫諾講明之詳故設施之效望實之著故威信之孚此一年水二年旱而政曲盡於撫摩彼五月榖二月絲而民舉息於愁嘆氣脈內固精神外彰緩帶輕裘既覩仁人守荊之績垂紳正笏倚觀真儒相魯之功是冝士皆雲合以朋來咸以公為淵納而翕受璵璠橫道瓴甋並登楩柞成林薪蒸兼用遂令餘子碌碌之輩亦預諸公袞袞之間某敢不砥礪懦𠂻切磋鈍質忘在彼在此之異跡持厥終厥始以一心如檄畫幕謀雖俗吏刀筆筐篋非能也若車塵馬足則小子灑掃應對豈倦焉
  上䕫門李帥啟
  仰師門數仞之髙嘗叨薦禰瞻帥閫十連之重竊願依劉若有夤縁以為終始伏念某儒冠繆學祖鉢濫傳自知漆雕之未能敢謂子羔之何必塵容甚俗豈藥可醫凡骨欲仙雖丹莫換昨與諸生而進誤令計吏以偕桂籍香空竟負秋風之吹送桃源夢杳終成春雨之離披漫試一官尚餘三載正雛鶯學飛之始敢懐跛鱉進步之心偶侍萊庭獲拜蓉府愧一戰而已北幸再造以有西捨魚取熊皆云㨗徑攀龍附鳯遂啟妄圗雖官事非癡兒之所能然舊物惟主人之是戀或以取履可教雖曰執鞭亦為恭惟某官禮樂真儒詩書元帥羣賢標準歐陽子之遺風一貫淵源楊誠齋之正𣲖故雖瞿塘灔澦之險亦猶吉水仁山之和致君澤民特其餘事薦賢報國是乃盛心遂令金躍冶以一鳴璞忘刖而三獻儻容奉命受令於車塵奔走之下庶或聞善服膺於函丈摳趨之間鸚鵡洲邉恨莫對南樓之月杜鵑聲裏冀宻依巫峽之雲
  上四川桂制帥啟
  油幢建閫封疆新四履之雄茗幙綴員廈屋有萬間之託幸因沿檄獲遂執鞭方當旌旗改色之初此正搢紳聞風而起身櫜鞬而下拜舉將踴躍以赴功負弩矢以前驅孰匪恪恭而奉職矧登龍之伊始豈執鴈之可無恭惟某官禮樂真儒廟廊元老碩徳屹隆於泰華脩名昭揭於羲娥撓之弗濁澄之弗清黃叔度之偉量剛亦不吐柔亦不茹仲山甫之髙風蚤膺多士之選掄深結兩朝之簡注粵馳驥駕即剖莵符既寛黼扆之憂旋任繡衣之寄帝曰臯陶作士果消蠻夷猾夏之姦王命召公於宣方繼江漢平淮之雅屬帥鉞甫臨於巨鎮而檄書偶警於西邉緩帶輕裘荊楚固資於叔子綸巾羽扇褒斜有賴於孔明遂一再遷而登荷槖之華不三數月而陟松堦之重比聆輿論能誦綸言蓋惟緩和靖重之兼全與夫謀慮廉直之數著故借商巖之雨來清蜀塞之煙惟梁益在坤靜則合坤之象惟京洛未復動必有復之機是宜鼓角之令脩便覺關山之響撼扶杖一見人心此所以歡忻挾纊片言士氣斯為之鼓舞佇聴銘旂常而銘彞鼎然後作舟楫而作鹽梅此四海之公言非一介之私論某分為吏俗見謂兒癡越爼代庖嘗次閫籌之議摘山充廐謬塵臺幕之賔適來省於家闈乃獲迎於轅帳得非際㑹有是趨承三匝而遶寒枝正切鵲依之想一過而空北冀惟懐馬鈍之羞
  上四川鄭制帥啟
  三月河陽幸獲綴大夫之幕五日京兆先令解掾史之官義既盡於始終禮當明於進退介圭將覲吏鞅難縻中心非敢於輕違大意不容於他就恩門曲狥分地知安竊惟上之待士以禮為羅士之事人以身委質榮辱實相為之喜戚出處抑亦因其去留故昌黎賦淮西之歸欣若有向闕聯鑣之詠而子諒寄并州之別悵然形臨路覩絲之嗟蓋晉公方膺命圭相印之新而越石素加騂弓翹馬之舊念五年之待接嘆慨良勞擕諸吏以崢嶸欣愉迺寓茲人情之常耳在賤𨽻以曷如顧方資知其主以信其賔又始因善其父而辟其子兩賢舊抱一旦偶同伏念某人品至凡天資不頴見謂庸庸瑣瑣徒勞於州縣不能磊磊落落自取於功名慿藉家庭僥踰仕宦弗播矧肯穫凜詩禮之貽羞不稼胡取禾懼簡書之積譴依棲萬里荏苒五期薦揚備至於再三推挽不遺於尺寸比搜羅於藥籠俾依泛於蓮池自知分素無蓬島之縁若為夢乃到邯鄲之境臨江橫槊熟親詩酒之清乘月登樓細侍枰棊之適顧綿力未殫於毫髪而好音忽錫於絲綸表正還朝固竊喜屋烏之好詩吟出幙詎無悲巢燕之離初期錦纜之行後問綵衣之養復於其所已貽軻書入谷之譏退不以時慮失羲易介石之訓鐘鳴霜降舟引風回惟何所不容於大賢斯今而知免於小子恭惟某官徳隆泰華勲蓋堪輿屹成明堂一柱之材來任坤維半壁之寄張忠定一箇信人心自爾而相孚范老子百萬兵賊膽聞之而皆破上以堯殿風雲之幸㑹公其漢關雨雪之久勞遂班晉康侯接日之音爰示師丈人承天之寵闢翹材館鄭緇自得於青氈坐政事堂周袞方歸於黃閣豈特士夫以用韓公社稷之幸將見將相皆出子儀幙府之逰何幸麼㣲嘗䝉料理況近親於訓諭屢復許之驅馳是雖未既於趨承猶冀方來之勉勵飢鷹側翅初無飽則颺去之心駑馬戀軒願使羣無留良之嘆
  
  銓曹白權貳卿趙左司希𡉙劄
  某䟽愚獲以列曹祇奉清尊條教蓋疇昔所願而不可得者區區輙有稟忱顧如某叨塵過分本不歴謁銓之苦特自十餘年來毎因契舊誦言其苦如小節之不圓皆為吏部書鋪等控持率重其費若雪罪犯者栽培傾覆固所自取姑勿論可也特其間有當察者或仕於勢要之卿不合其意以當權而劾之去者卻可憐憫前昨如曹生之陳詞觀其案牘已參部十餘月矣前後射缺轉轉不該皆殘零破落缺爾彼之一狀所具三缺惟吾所予而已某初不識其人亦亮其心在可宥可與之域如外射闕率用指二三而聽所予及觀貳卿所判不以為然吏抱案牘來問其故則曰侍郎惡其來見嘗觀范文正公有以典銓勿納為言公曰勿納客何以識其人納之則覘其辭氣因所見而證所聞不亦可乎或又問避嫌之事公曰只為自信不過耳公蓋寓激昂㣲權於行法之時今執事權與正同行且即真矣敢誦所聞凌躐以請今如已參部者不必再令其聽命於書鋪凡射缺許其具該差合入之缺惟主者㸃其所當予若雪罪犯則審其或初或再與夫有罪無罪之實權變而為之處其敢不清心自早至暮服役以聽
  與袁守劄
  某比日竦聞仁邦君分遣邦屬周訪民病藥賚疾疫之家不覺與衆感涕昨日承傳台誨竊知惻然山崗遺骸不忍其暴露將焚化而薦㧞此其陰徳下漏枯朽聞者無不以手加額及凖公文又竊知揭暁舉化然後修伊蒲㑹則凡施行具有次第尤劇欽敬然區區迂愚因僣躐出位以思徃年江右旱荒疾疫死者率多淺土聞有部使者不忍其暴露悉舉焚之徃徃疾疫又熾因有一士陳劄乞且廣推加狀阡土掩覆之𠅤使者從之區區又記月令雲掩骼埋胔注謂懼死氣逆生氣此又關民疾苦者之要務也某仰荷民墻愛念不啻手足詎容不以腹心視邦君茍有所聞不當自黙又如梵慧院後昔號麥地十年前凡流寓於寺及寺近士民之窮者皆瘞其亡骸與夫貧族之亡長㓜咸在焉近來某請於郡而封録之草莾荊木徃徃將拱鮮可舉者故敢詳悉控陳萬一台意謂已揭暁不當中輟更望詳酌通融先後有如榜示修齋以薦㧞之者姑先行此卻望纎悉分付吏卒遍走羣崗撿拾暴露之骨使不為烏鳶所食其已瘞於土者寧無露版廣與加土繼此仰乞増修舊料如向來已有漏澤園今容可遍於四關外訪求閒曠之土剏為四阡則民生死皆囿恩地又自今始
  與南劍五縣免上州公劄
  某竊惟州之於縣脈絡相關情孚意親庶可逃責某承乏此來適繼雕瘵堅苦刻厲指水明心願寛催科究心撫字視事半月未見端緒吏白前比合請諸縣將帶錢銀赴州稟議一則計償舊逋二欲面詢民間利病至如版曹常賦一日不可緩今諸邑拖欠山積當此用廣事殷彼此各以體國為念可也諦思近民之官不可久出一動百費非徒無益而已是用權免詳用公移竊幸體諒郡計赤厯所藉恊維應有合解錢糧並望盡數發來應此垂罄若徒事循習恐難私狥已斟酌限期務在寛而有信信或不守責有所歸
  囘趙憲劄
  茲怙下體菲葑之盛心薦有塵牘信學諸生䝉被教雨鳶魚飛躍孰能禦之積𡚁已稍更張生員亦頗増益然貳車不欲任提督之責司錢糧者雖委請而未敢就更惟終惠囑州郡力勸勉之昔袁䝉齋持憲節嘗謂教失而後有刑明刑專以弼教設是時風厲諸郡庠舍勸孝弟崇有徳所以舉刺必及於教職士民各勵以著業而使之無訟執事儻廣斯意於九郡多士之幸也
  與郡守求免香林渡劄
  某不避譴呵輙有對越不愧之悃仰混聽嚴某䟱窳末學叨躐殊科動息省存若恐弗稱故自勉飭凡有可以推已及物者不憚苦勤謂如已之同出則莫若宗親其近則莫若里黨固難於悉化之以為善尤不容於坐視其不善昨本生父廸功所居之近曰香林黃固渡其渡前後皆里黨之不知書者買佃於官謂之不善可也甚而宗親互相爭奪積年訟訴胥徒視為竒貨毎利其有爭奪之私故爭而得之者月増渡錢以啖有司日虐民旅以飽所欲間有弗堪其取則來徃聚衆互為鬬敵百十為羣或者毎有殺傷之慘其地距城三十里初謂四達衝㑹之渡邇詳訪問乃知其為山路私醝私貨之所必由也或州縣禁絶之嚴則負販屏跡買渡者取辦於鄉民以輸官爭效嘯呼一鄉為之騷然有人心者其忍聞之某去夏濫叨小壘惻然於此因審聞前此士民陳乞放免官渡如上饒之古良玉山之宋村皆可援之以請又念納官渡錢歳増至此十倍於昔不敢求其白與放免因計其月輸錢㑹凡十四千而已乃假貸於親戚得十八界官㑹一百四十貫具劄控陳於前政府判㕔以十箇月錢㑹預納於官放便民旅鏤版通衢逺近利涉意謂到官撙節俸餘嗣而代輸永逺放免雖非羣吏之所樂然實可以消鄉里未形之患不謂罪釁稔變遽以憂歸今茲所納官錢月日已滿又承東府判㕔督趨復令幹人具狀再輸四箇月矣胥吏觀望脫押文移弗照案祖必欲拘納見錢如此則是官司未知放免民旅渡錢則凡歳捨舟月捨錢日捨水手之費固已皆自己出不但徒費而無益竊恐昧者將以為占買坊渡反以貽謗謹具公劄連黏昨來僣越所鏤放渡榜帖在前欲乞化筆差清強官前詣地頭宻切體訪稍涉欺誑甘俟朝典儻如所陳則乞使府多方區處或與根括廢寺田畆撥抵此項渡錢否則出自矜惻明諭賢貳幸宛轉申上所屬監司特與蠲放此渡官錢不特一方受綏靖之仁而四逺被通濟之𠅤某與姻族弭患實拜二天無窮之恩干冐威尊下情不任戰慄竢命之至
  與江東憲求罷香林渡公劄
  某少䝉義方稍有趨嚮義之一字動息體認大要只是隨事度宜故以之去民之害就民之利特在以勇為之而已某毎見所至民旅受害未有如河渡之甚某本生父家居上饒香林黃固渡乃山路私販必由之津前後紛爭者月増官錢以啖有司日虐民旅以飽所欲胥吏樂其爭奪之名變轉賣㺯率不過困民旅以取償中間不堪其取者呼嘯羣聚或至激成殺傷之慘某私竊感情將請於官府而罷之前此亦有諸公義舉之例終有所沮未決於請去歳因叨小壘抵戍之日慨念茲渡之在隣里欲消弭其未形之患問其月輸凡十四千即捐已錢凡百四十千代輸十月鏤榜四散放免民旅渡錢迨今係某家捨舟及篙工撐駕當此水涸之時則為輿梁以濟徃來四逺俱受其利鄉井萬目非徒榜貼之可欺也某雖以禍患而歸初意不敢不續邇者聞貼丞㕔催錢即以十八界楮再捨納四箇月蓋權宜推已方將有請於公府為悠久之利不謂胥輩明知本家捨錢放渡之久故行脫押文移必欲拘納見錢竊惟向來民戸感河渡之為害請於官而蠲放者皆有可考昨來係捨錢輸官及是則請於州郡又請於倅㕔終被胥輩沮撓反復使不逞欲破壊義舉意在仍前買佃謹具公劄連黏徃時諸邑蠲放官渡得於所知者數處在前欲望台慈惻然垂軫某憂居代輸捨渡之難特出化筆徑從使臺蠲放追究吏姦而鉏絶之仍乞行下本州鏤榜四逺多行暁示通知永永不許吏姦賣弄如此則徃來之利涉可久鄉里之後患可消某當僣躐紀述刻之堅珉以多仁使者之大𠅤不然則吏姦必行某中輟退聽一從公府召佃第恐放免渡錢之久忽又買佃拘錢民旅不堪他日或有意外亦費有司區處故併及之
  回何宰劄
  吾輩惓惓所欲相與究竟者大率中庸論三者廢一非學蓋致知居四力行居一不倦以終之者也大凡善學非但讀書也動息於事物上體騐先凝固吾之道體而後於應酬處靖夷此心不増不減付物自然而宻布經緯以處之致知精而力行一也夫如是則是是非非之理昭然而無疑是底終於是非底終於非物不能遯內外交相為飬者質諸鬼神而無疑矣故其飬心則和平治身則正直推之天下國家直可上不負天子下不負所學此事蓋吾輩所當充拓者某動息恐懼願得一同志者共究竟之庶知治心難而萬事易也
  復靜春先生劄
  某去春扶疚憊力具稟酬櫝幸徹書月之光曠問又如此惟有山仰朝夕以之章兄此來忽被訓染莊誦欣沃如拱函丈顧念儒先凋零頼有格言要論家侈手澤之藏今茲三先生翰墨愈久而新先生不鄙其愚賜藻筆發揮之寵因其已言而暢其未言渠渠下教圭復珍襲詎止一感字所能既益嘆年彌髙徳彌邵有衛武公淇澳之美播之文章形之私淑俾皆有切磋琢磨之益錫類萬象殆陽春生生之功也某倚廬待盡藉庇茍存杜門教子姪媿於學問未有所得非師誨何賴前時令壻三桂堂記率爾為之用老氏語起不是端正説話何不䝉裁其狂斐耶今僣削繁更求批教至禱至禱令子婿俱㽞心道義者也惟守吾仁敬忠禮之誨橫逆則不足䘏區區衰朽之質倘有寸進敢不常在下懐
  慰李秀巖劄
  某伏自東語分以來塵勞憂以度日中間病乞祠廩迄不獲請得麾而南亟罹罪罟六七年間瀕死屢矣獨荷先椿庭記念提奬之過某跡䟱心親食息夢寐知為大門之依前歳獲交書問扣問賢者動靜之誼深切敬企滿謂孤惸之跡吉月而後一介之恭去冬至日忽叨恩除再辭弗俞率爾奄出亟欲扺此修由𠂻敬謝之櫝詎意慶門變故出於不測先正秀巖貳卿先生遽爾奄棄榮飬聞訃不覺手足為之痿痺涕淚為之迸潰嗚呼痛哉天䘮斯文後學其疇依哲人云亡邦國之殄瘁益甚矣追惟疇昔木天晨午從容謦欬於丈席之地所提耳諄怛勞謙不翅父兄之於子弟此時此意毎一言之滿室老稚為之泣數行下況於汲引噓枯靡不用其至如之何不驚悼痛絶也諒惟尊契兄純孝天鍾罹此大變何以堪處孝思奈何痛當奈何呼蒼蒼兮胡不仁君實輩人胡不永壽然公休植立吾黨尚竊望之強加餐粥以當大事某下情憂戀無任至禱某謬悠此來十二日甫入對世事無分毫之補思見如先正者願為之役而不可得噫嘻悲夫尚忍言之哉謹撥紛遽西向加拜瀝忱赤以吐慰唁不能為儀將之以香炬而已惟白之几筵幸甚
  囬南劍天寧老劄
  比幸以假牧勉承䑓命屈主教門磕着撞着出一頭地見謂當仁然而這般鋪席近來難為開張未免驅入閙籃爾卻要鉄脊梁打硬修行庶得羣魔為之斂避吾師㸃頭否區區老懶已辦林下心面壁坐四年了忽被廟堂捉將出來強苦作屏正欲尋行方便罪苦業障乃以憂去空費一番將迎畢竟是自家不合破戒出來悔已無及昨荷懴悔先幾又承杖錫逺送未遑布謝而乃先問愧甚愧甚叢林中只宜設澹供話凈裸裸赤灑灑無可把逹磨禪師西天取經來智海道不合有經吾師遣問乃有禮物送我殊非初意荔柿謹留以奉先幾餘悉責付來價矣今後認取前項話頭若更犯此戒令別當判斷這個公案不得執着免被野狐出來煩惱殺人請細詳之









  楳埜集巻九考證
  第五頁後三行 案韓愈進學解大木為杗細木為桷原本桷字誤作桶今據改正
  第九頁前八行 案楚詞宋玉對楚王問客有歌於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原本里字誤作俚今據改正
  第十二頁前八行 發軔原本軔字誤作動今據文改正
  第十四頁前一行 寸輓尺推原本寸字誤作才今據文改正
  第二十四頁後四行 案唐李白與韓荊州書生不用封萬戶侯但願一識韓荊州原本韓字誤作韠今據改正





  欽定四庫全書
  楳埜集巻十      宋 徐元傑 撰記
  明善堂記
  大學之明明徳必曰止於至善中庸謂不明乎善則不足以誠其身孟子又述中庸而言之何哉葢子思傳孔子者也孟子師子思者也誠以賢愚一致可欲之善本同也後覺必效先覺之所為乃可以明善而復其初子思孟子可見矣故人無有不善而氣稟之殊分所以有善有不善者特覺與不覺爾通書語人以誠無為幾善惡是堯舜之中人心道心之界限也堯舜之中與人同世之人心用而道心隠擇焉而不精守焉而不一也東嘉鄭君應龍所居之堂扁曰明善非直為觀美也揭本心之善以示觀省也余往嵗校文是邦得君書卷次於首選知其為純實之士乃既識之相語以善屢矣今扁斯堂亦既明其本然之善豁然太虛湛然止水外物不得以動其心益加學力而求造義理精㣲之極先立乎其大者則其小者不能奪故曰修其天爵而人爵從之仁義忠信樂善不倦此天爵也何公卿大夫之足慕哉子別數嵗以文藻之彥進武勇之爵因是以階漕牒葢汲汲然副其父兄責望者在是要亦堯舜孝弟之寓也雖然士方窮而獨善其身利達則聽之故其達也必能兼善乎天下如屑屑為祿計則君子之所性汩矣何以謂之善然則為明善者當何如以大學之物格知至心正意誠極修身之功用以中庸之博學審問慎思明辨正篤行之規橅如是則孟子所謂可欲之善將進之以充實光輝大化之域而皆所自有者也明善之驗葢如此子求余記辭不獲已納約自牖因其本善之明而寓朋友責善之道故詳複以告子其懋敬之哉
  永豐縣仁政樓記
  仁政樓者經界圖籍登藏之所也經界顛末湯侯紀之悉矣樓既成邑令何君克忠復屬余以記奚用若是贅哉雖然令之心甚仁令之慮甚逺也古制久壞脩復良難版籍實繁豪強惡其害已多術以去其籍詭寄欺隠文不足徵常賦失額泛泛然征督於民由是令之仁心不得達救過不給鮮克有終類有邑不可為之嘆是豈終不可為哉善為政者非必人人而説之惠而不知為政特小惠耳仁人心也為政以仁因所利而利之脈絡相關孰有甚於賦役不均之病豈容聽其痿痺不仁哉前乎魏令開端而不及竟踵其後者欲舉行而訖不果吾令始至慨民斯瘼如已隠憂相與語於交際之初葢益有志於版籍之修明夫剛毅力行近仁令之勇於有為眎事兼月建白當路邑人合辭而請於郡郡侯慨然從之令與士民出入阡陌殫再嵗之勞以訖事書政既成矣籍已具矣衆讙曰是不可不壽其藏也於是相地於縣樓之左經之營之不日成之葢毫分無擾於民是不惟民歡樂之令亦樂之矣以六鄉五十一都之甿五百二保之衆正副砧基之有簿不翅以千計峙斯樓貯斯籍也司存可久不容以湮沒也告諸來者知斯樓為仁政之樓必不肯行不仁之政而靦顔於斯樓也必不肯易而為游觀憇息之地而甘心於不仁也令之欲專紀者亦若斯而已雖然令之心不以是自己者也葢嘗曰經界未足以盡仁而行仁政者必自茲始若夫充廣之功則學無止法不敢不勉令亦可謂仁且逺也已矣余喜其事之濟嘉其仁之驗幸斯邑之得賢也於是乎書
  金氏三桂堂記
  元氣肇判人位三極之中為萬物之靈萬物皆於我乎備樂莫大於反身之誠何者足為我之累富貴在天澹然無容心可也問學則不然盡心力為之不至聖賢不已古之學者專主於為已其用著於成物今之學者徒急於為人其𡚁卒至於喪已可不謹哉吾孟子學孔子者也天爵人爵之辨悉矣世之修天爵而聽人爵者何寡歟故以小而害大以賤而害貴舍梧檟而養樲棘者滔滔也仁義禮智之根於心每梏亡於旦晝之所為而夜氣不足以存其去物一間宜矣吁吾孟子誨人以學問之道必曰求其放心指人以有貴於已必曰求其在我諄諄切切委曲告語其要則不外乎充吾愛親敬養之仁義葢以人之為人所以立天地之心者固如是夫南浦金君隆義方敎階庭玉植蔚乎森聳祖孫三世唯諾一堂堂前桂芳鼎鼎品列此三桂堂所以名也此唐人科目所以儗也此西山夫子所以播之詩也此靜春先生所以有氷玉切磋之益也師友淵源所漸逺矣爾父爾子格物以致其知制外以養其內外之榮悴莫不有時羣葩春妍萬葉秋脫金飈掃蕩之後屹然芬鬯於巖竇之間也桂所以有似乎君子也故桂之貫四時也桂之止於下而漸於上君子之學亦無止法也居是堂也婉容愉色和樂怡怡上以奉靈椿之老下以發桂枝之榮其為學也身必三省道必三貴取友必三益此古者所以為已也其推已也文必三徳敎必三物扶世必三綱此成已所以成物也學君子之學者以此講貫以此體踐言行為壇宇敬則其基也文藝為枝葉徳則其根也自敬厥徳徹上徹下栽培滋沃力到功深人盡而天明時至而氣化幹茂而葉敷三科登唐三傑用漢植立為三代以上人物將見榮三釡養而吐詩書之薌郗林不足貴燕山不足多詎止一門三秀而已哉金君名衡字平甫一再貽書俾識厥事某何人而敢當此辭弗獲姑誦所聞告之
  廣信蠲糴記
  食者生民之命也謀國者重民之命所以壽國之命也漢蕭何給饋餉首入髙祖以養民之一言鄧禹説光武於軍門亦莫急於救萬民之命自古名臣佐命興統先務所恃大率如此聖宋以仁立國重在本根雖艱難多事之秋撫養百姓不容一日緩國祚靈長實嘉頼之軍興以來調度莫繼和糴非得已也曩關柝不聞淮堧京湖菽粟被野百姓窖藏之外樂與官為市沿邉屯田積穀又足以補餉之不給初不以糴運為勞自敵人孔熾邊境蕩析於是專仰糴於江之南官吏皇皇咸負不辦之憂田裡始焦熬矣然兵以衞民食以養兵量地而權其糴瀕江帶湖之郡國固不得以辭其責廣信一林麓區爾土狹而人稠灘浚而湍激樂嵗常病於斗直之踴公私交困於舟運之難士大夫寓於斯鎮於斯宻邇往來於斯無不為之動心朝廷斟酌分𣲖視他郡亦稍異幸而天漸悔禍斥堠向清年穀屢豐糴事可以少撙故亟弛斯郡之糴數於此可見不得已之初心矣淳祐改元先弛永豐玉山三年又弛鈆山上饒既得㫖衆讙曰是邦侯懇請不憚再三之力也侯曰不然敵之貪暴自速滅亡吾君吾相至仁一念上通於天所以弭敵國外患者法家拂士之言實行焉爾鄉達有若都承韓公從容經筵鼎鉉間思枌社之饑由已饑之爾隣壤有若檢正陳公知此邦尤悉相與建白廟朝懇惻而未已爾棠隂遺愛有若有司袁公加惠茲土抑亦知無不言然則此邦受此惠知所自來矣一日屬某書之夫蠲糴不必書也然由四邑而盡蠲餘邑由一郡而盡蠲他郡彰既往而圖方來此仁之充無窮不書得乎侯鄞川趙公以太府寺丞出守雲
  洪慶庵記
  俞姓本系出周厲王春秋時為鄭公族自莊公六傳至文公娶於蘇生公子俞彌姓始於此為河間望史記有俞跗漢有俞春晉有俞縱唐有俞文俊後益衍茂處於杭歙嚴鄴莫可盡考故宣義郎賜緋魚袋諱某字國卿者偕弟某事親以孝為鄉閭所稱某字通父以咸淳戊子十一月二十三日卒𦵏金吾山下桞屯田故居之側築屋而庵名曰洪慶有永平鄉田六百束以贍庵守有周安鄉田二百七十秤以奉祭享每嵗寒食主祭者率子弟各執事自始祖而下合祀焉奉先之孝於是可觀矣夫孝也者君子所以反古復始不忘其所由生者也方前人之生也凡可以惠其後無所不用其至則後人所以祭祀時思者當何時而可已也為士而貧猶將求仁者之粟以共其薦矧家道從容生理優裕既無一而非前人辛苦之積奠豐居而悽愴食膏腴而烝嘗此庵宇之不可不設而贍塋田之不可以無紀也古者宗廟宮室所以嚴宗祀之地天子諸侯親耕以供粢盛後夫人蠶繅以供祭服猶曰身致其誠信而後足以為敬事神明之道下是則又當若何而用心哉夫昭明焄蒿悽愴所以聚百物之精而為神之著者皆魂氣之無不之者也孝子慈孫誠不可以不嚴其祭而祭則不可不如其在將祭則禮備既饗則樂成樂之與哀常相為半而濟濟戚戚庻幾其恍惚之與交秋而霜既降非以謂寒也春而雨既濡則猶將見之矣吾平居暇日修身謹行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本之視聽言動勿非禮之仁達之洞洞屬屬如弗勝如將失之孝念之發動不容欺徹上徹下毋不敬也何則天地之性人為貴吾祖考與天地同其體吾身則祖考之遺體也行遺體而不敬則不能以天地之心為心其與物相去不逺矣是故禮莫大於孝孝莫切於正其家禮曰妻者親之主也子者親之後也身者親之枝也故枝必固後必善主必端三者禮之本也吾誠念夫枝必在於固則方寸造端所以培植根本發達英華者益當為顯揚先烈之計誠念夫主必在於端則儀刑有則所以肅雍閨門綱維婦道者益當勉為清潔蘋藻之供誠念夫後必在於善則詩禮傳家所以立大小之教自灑掃應對而達於參贊化育之妙者益當衍為繼志述事之孝夫如是也生則親安之祭則鬼享之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故曰惟賢者為能盡祭之義惟賢者之祭必受其福而備百順之名祭有如是可不敬乎一或不敬其𡚁將有假春祀之設聚親族絜妻子友朋而為游觀之樂是則習俗之當戒者也可不敬乎俞氏禮義之家子孫多以文藝名而字某某者尤鄉曲之俊追惟祖烈克念厥紹以時祀為莫大之典顧焚修有庵贍塋有田由來已久誠不可以無紀也余甫到官貽書至再命識其事誼不容辭竊謂庵以洪慶名所以遺子孫蕃衍盛大者在是而田則散見於永平周安之二鄉又隠然有安平氣象子孫尚増廣之益追念之將至於愈久而愈有光所以明前人之徳又以重其家也
  秀才方君壙記
  君姓方諱子方字正叔早以文名於郡泮襟誼極不凡與余同齋舍一見相敬愛如弟兄葢方弱冠也君之家為葛川著姓乃翁桂字萬卿學行端粹少拔鄉薦其文亦有師法六邑之士多所從游過庭所聞偉矣故鄉校稱之屢貢成均之名君以戶門早見困於有司在賢父子純篤畏謹不以求直而怏怏半生舉業不過問焉此余所以咨嗟而莫助者二十餘年間雖數交問顧余憂患之多酸鼻而已夫士方窮阨交遊罕知心亦罕用情余於君父子相愛不容以辭喙所謂貧賤之交不忘者非耶區區感念靡日不問動靜忽以訃告而其八十三嵗之翁渠渠踵門相與慟者連日嗚呼尚忍言之哉君娶某氏生二子某某尚㓜惟天壽乃翁扶二孤孫俾壽詩書之脈則君之賫志以沒者當興起於將來於是忍淚而為之書
  
  送歐陽竒父序
  天下無真學者乆矣所謂真學者務內而不務外盡已而不求人知已有所成則推以淑其家之子弟蚤夜相與孜孜汲汲讀聖賢之書非徒曰博記誦謀利祿而已吾之一身與天地萬物為一體者也知其身之大必知自飭其身自立於天地自別於萬物喜怒哀樂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夫茍皆中節也發猶未發非先非後天地以位萬物以育悉吾身內事也夫茍不皆中節血氣之私剝蝕義理之正逐逐焉無異於物烏足以知天地之大哉故真學者必真見其所謂大身者父母之遺體父母身之天地也兄弟諸子身之同體也㣲尺寸之膚不愛則㣲尺寸之膚不保也世道既降士不知自愛身視身之同體恝然焉手足痿痺謂之不仁羣居於家飽食終日不知義方之教仁者動心於此矣余友歐陽竒父少蒙義方自異流俗感懷父兄愛教之素知自愛於已不局於一已之私而惓惓於同氣琢磨之事謂義方相習作古為難父兄不以利遺我而遺我以義者正望我廣其義於後也與其利而富孰若義而貧世方競利吾則相勉以義世方欲富吾則自甘於貧文繡膏粱有時消盡禮樂詩書之澤傳之不衰所以融一家之和氣陶一門之太平葢不容以目前論也余相與講於此非一日矣子以混試東歸訪余於冊府之間語及學校慨然欲以自修者為教宗族之務其用心仁矣然或者猶病世俗訾之也嗟夫世有真學者則將嘉慕弗暇況敢訾之乎葢士尚志爾卓然不與世俗同流一鄉非之而不顧此其見必有出於一鄉者矣舉世非之而不顧此其見必有出於一世者矣天地之理生生而無窮學者之學進進而不已譬之種焉耕播耘耔必有歛也譬之炊焉淘淅蒸餴必有熟也余昔師克齋陳先生曰士用力於學低頭讀書不必問外未有三十年而不大顯者余記此語因驗之克齋之學果見其身受簡求之詔祿亦及之而弗屑就子孫科第相踵晩燕迎養之榮當代鉅卿爭師致之未艾也吁克齋不必問外之訓至是驗矣然所謂大顯雲者猶吾夫子學也祿在其中之意非必數數然責報於天也余故併及之書以為竒父告堅子之志行於子之事父兄信之矣
  贈張君序
  世道未嘗狹也修為在我知不知在人曽參殺人不疑盜金其諸未定之天歟張君才美余識之欺心之事其忍為之諸公信之之確相率而償金世豈真罕知已哉余災患之餘愛莫能助姑書此告之願益以天理自信吁而今而後知不特古有直不疑矣
  題跋
  題聖宋蒙求後
  一代之興必有一代之史其書愈多而讀之者愈不能徧於是讀史有捷徑曰史類曰史抄其便於成童之習則曰諸史蒙求然作此書者多矣往往皆歴代事未有及於先朝之典故皆以事雜舉未能循其世紀之年月夫祖宗之玉編瑤帙藏在秘府世固鮮得而見之若夫國史之㑹要名臣之言行與夫長編繫年之類皆班班乎可考葢無往而非可觀之訓然竊慨夫藏書之家未必觀無書可藏者不及觀㓜而學之者又未容以驟觀至於士習之專意舉業者又不過掇拾事類以便蒐閲而已往往人自編之不復以傳他人一時纂之不足以告來者吁此聖宋蒙求之所以作也作之者誰建之南浦徐子復也觀其事類則自建隆而熙寧年而次之類而偶之聨而韻之章必兩聨每聨必備顛末其為帙也凡六葢祖宗全盛時事也繼是而後未及類而子復逝矣厥子某善繼先志僕僕逺來銜諸袖而出之請題其左余不獲辭一再觀之嘉其志而屢嘆之我先朝之人物名氏其所著之言行詳略各因其事章分句列而事亦載諸其下其視飽食終日無所用心為如何學者茍未暇讀長編能求此讀之猶愈於已是豈可以蒙求為童習之書而忽之哉不然泛泛悠悠望洋傳記困蒙而吝童習而荒有書不如無書雖多亦奚以為
  題倪仲山訥齋
  天地之道黙用於不言之表人為天地立心言固心聲之所發然多言數窮不如守中則言不貴多其來久矣萬語萬中不如一黙黙而識之不言而信存乎徳行此君子所以欲訥於言而敏於行也吾夫子大聖人也常曰予欲無言子貢以言求聖人者也至詰之曰子如不言小子何述聖人答以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警悟所及宜有超詣異時文章之聞性與天道之不可聞賜其告徃知來矣夫然賜亦自知之審終未脫口耳者也在四科則列於言語而視顔閔之徳行殆局於知二而卒莫造乎知十之地也予友倪仲山學通諸經至於方枝隂陽之書靡不淹貫亦可謂能言之士也每見其氣逸辭壯瀾翻不倦甚不凡矣且其家世善學得諸象山陸先生之敎其祖伯珍迎先生於山之陽以開講席先生既書愈髙字扁其讀書之室又別為之書訥齋字余益知先生之進伯珍於道者矣葢造道無止法髙必愈髙而不容於僅足悟道無顯言而訥之一字葢當心領意㑹可以自喻而不可以語人如是則其鑽仰也顔子之如愚其𢎞毅也曽子之曰唯矣餘生晚學後不獲叩訥齋之所聞而獨幸仲山能告以命名之本末也連荷貽書及今數相㑹諄諄然俾發其所以訥之義退惟荒謭於性本愚於言本拙何足以窺其槩抑聞先儒之告人有即其行實而稱之者有就其欠闕而補之者無往而非進人於善也訥齋宻邇象山之宮而又登門為最先其聞道也必真的訥之一字其殆即實而稱之者歟今仲山又以易名齋當知易之大至簡至易必黙而識之㑹不言之易而勿流於口耳之歸守不易之易勿膠於事物之變則一訥之妙天地之靜生生之易矣仲山其慎思之篤行之
  題余豈濳所藏楊補之梅
  此花在羣品有衆美萃其潔淨似易其正葩似詩其屈曲枝幹似盤誥其節似禮其樂似樂其謹嚴似春秋葢花之有文實者也畫工勘破其魂骨而後筆法能意足意足而後不求顔色似矣觀者當自得之某觀蘭戱題之後又賞此巻而為之書
  題魁星醮疏
  暗裏㸃頭既已顯靈於昔日夢中糊眼豈無覬望於今秋況大魁星銓次名銜而福善主權衡造化爰攜短疏泛集同盟即秘宇以薫修冀休祥之至止大書姓字何殊千佛之名髙壓英賢首占萬人之選
  題誎藁後
  自昔和戎權在我而不在彼則可藉此為羈縻之術否則置守備於度外一切聽命於敵誤國之禍當不待智者而後知簡穆公有言責諫藁諄複其辭婉其義正愚也益有感於斯
  跋朱文公秋夜歎
  晦庵先生秋夜嘆之嘆與感興篇之感異辭同㫖神仙之事固誕而翛然物外意則幾矣吾志於道姑去彼取此不役役而馳不悶悶而移靈臺太虛風清月白至誠不息初何辛苦過化存神不落形體孰為河漢孰為幽人孰為蒼山之雲易曰幽人貞吉中不自亂也吁知此則知先生之晤歎所以沓致辭於幽人者其㫖明甚
  跋劉狀元集後
  公讀書之清風峽巖竇幽閴非人間世真與胷次丘壑相料理曩者趙公不遏為臨江太守過其地喜其心目開明於峽之隂築宮以祠公星移物換之後乃孫定海少僊汝瀁將闢舊址増飾之慨公之文散落訛駁訂正重刻請識其後愚惟念往嘗渉峽弔公於公之文惟知王邑士馬達州溫宿松序跋而已葢未知玉山汪先生已為公吐氣久矣一日㑹汪君朝儀伯羽諗其曽大父國器從玉山遊者也手抄斯集先生親筆所跋一旦啓秘得之喜而忘其僣嗟乎文特士之細耳善論士者取其大而畧其細士別三日刮目相待況少壯之相去渠可以一時論公之所志亦非溫飽方其試藝三舍角售寸長誠不免乎才氣之累迨夫名與時顯學隨年進馳競之情遣公非西崑時矣今觀性仁一賦既有見動靜之指又以嘆二典光華盡萬物而不足報其他著述卓乎自有見趣至若念祖箴水廟等作又皆闡正義以正人心粵自少孤事祖母生則擇地以便養死則解官以終喪信史筆之自我作古異時授徒有塾賑歉有廩濟旱有陂至今里曰義榮之里使人猶為之激昂愚嘗嘆夫漢之大儒著書立言偉矣甘心為美新語公浩然剛大發於石井聨句有曰潤如周孔教清比夷齊節我欲斷䛕佞汲此洗劍血壯哉是詩有為而發玉山服其高義至行稱其不至失身匪人良以此歟昔蘇文忠公精忠大節詞詠善謔或者病之是欲小害大得乎世人謂士工於文雕肝琢腎鮮以壽終故王楊盧駱俱不得其死吁此非文之罪也徒文無實生死何加損焉公好學亦顔之徒顔可死而有不死者存愚於是益信玉山之許予非以文論學者當知劉之集為此邦重汪之跋為此集重伯羽出此跋者也少僊傳此集者也斯文於是不朽詩曰髙山仰止景行行止振此峽之清風企玉山之君子願相與勉之
  跋髙特進手書孝經
  孩提而知愛既長而知敬人之良知良能也特進髙公於其教子弄孫之時手書孝經以遺之宜矣公之諸曽孫獨以此寳藏之則夫戰戰兢兢於曾子五遂之敬願相與以此共勉庻不失同盟相切磋之意雲
  跋俞慵菴詩集
  慵菴詩大槩古淡有感發意湯晦靜題之悉矣余鄉曲晩學讀其詩敬其人友其諸孫而審其生平之素故知菴以慵名有安樂窩之風相羊乎榆山煙松露菊間幽然柴桑栗里氣象韓昌黎謂和平之音澹泊慵菴有之矣然則慵菴豈真慵哉慵於外而不慵於心慵於蹋市朝軟紅塵而不慵於登臯臨流之清唫慵於役聲利縶形神而不慵於手詩書以玉其子孫嗚呼斯其所見諸老之典刑翁姓俞名櫰字鼎臣世居信之乾封雲
  跋張君雙瑞堂記
  張君先輩賢士也家有雙瑞堂一日見訪出示圖繪諸名士品題悉矣且索贅語余荒拙不足以發之雖然物之瑞其應在人人之瑞其重在已故瑞莫瑞於玉君子之於玉而比徳焉徳取其足已本無待於外之求君有是瑞而為是圖又有是名什而發之復謙謙然禮下於人若有求所未盡者君何為是贅哉夫瑞已發於君之家不貴彰而貴隠今其奠堂皇而居之藏修琢磨韜光待賈勿馳於外勿惰於內異時才足以瑞世文足以瑞朝廷天爵修而人爵從之矣如是則在已者重物聽命而自應一草木之瑞子今其秘諸
  跋黃伯岡西山問答
  南浦黃伯岡篤學士也一日來訪出其所與西山先生問答讀之愴然因得窺其講明踐履之正葢非口耳之學也且不余鄙請贅言之竊聞人生天地間以形氣之身莫不受天地之中人心以氣言道心以理言中則不偏不倚無過不及之總名也堯舜相傳之道乆執其中而已舜之傳禹則有危微精一之論危者氣之易動者也㣲者理之難明者也精一則真體實踐決擇於人與道之間守道而不變主宰之有其中也子思子得一貫之傳於曾子以中庸著之篇子朱子序發之葢得堯舜夫子心學之真的使人知問學工夫全在精一千古猶一日也今觀中庸自博學至明辨皆致知之事自四者總㑹於篤行之一語又力行之不容已知之精而行之一也昔侍先生屢語及此愚嘗曰在書為精一在中庸為知行在魯論為知及仁守皆天地所與之中全而歸之先生首肯故喟嘆書此幸相與勉進雲
  跋趙忠果公死節録
  士大夫常時豢養富貴及變則顧影自惜烏知有君子哉卿相以阿容稔亂多至失節忘恥司馬溫公謂其曾犬馬之不如而惓惓於沉抑下僚死節者之事讀之每為沾襟夫自一命以上事無常變死生以之分內事也然捨生取義未必無可生之道求生害仁生亦不容於戴履間矣今以唐之縣令考之薛景仙為陳倉令死守殺賊而克扶風勇於死而未必死者也令狐潮以雍丘縣從叛至於陳力而不悔張睢陽斥之以不識人倫尚奚以偷生為哉彼均之為令也均之為生也天地鬼神之臨乎前逆順各以類應功罪之著又焉可誣靖康之事滂涕何已忠果趙侯以天胄試永豐橫身衛民血戰以斃其亦不幸而不得為景仙爾彼狐潮匪人聞公之風則不翅鼎鑊之及今邑人廟之朝家旌之信史亦以表異之後且克昌益大未艾侯亦何死之有伊川先生曰自古殺身成仁只成就一箇是字忠果之謂乎
  跋日者丘賦庵所攜舊序
  吾儒志於道義而功業次之若富貴則不足道夫子曰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葢以知天命而有三畏故又曰富貴在天君子敬而無失是豈世俗之所謂命術士奚啻百千若丘賦庵者獨未多見往來二十年無一語不酬由其善人倫之鑒每每自心上起前乎庚辰以富貴儻來者相告余未免俗為繆悠談後乎壬辰乃叨首唱出於望表余懼焉今又十二年憂患之餘學不加進深懼無以報上其不墮於世俗者幾希姑省前繆相與蔬飯而為之書
  跋黃志仁字説
  靜春劉先生字其孫婿黃君曰志仁葢愛之以徳也觀其丁寧反復諄諄告教無非警策實地讀之為竦夫人得天地生物之心為心而謂之仁在心為志志者趨嚮期必之謂也仁人心也本心之全徳非外來也茍志於仁必至於此故曰士尚志志於仁而已仁之實事親是也謹曾子之五遂死而後已可也吾夫子自志學至從心所欲不踰矩無一日而非學無一日而非志也無一日而非志無一日而非仁也孟子曰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靜春於字説之終指之以敬而無失止堂以仲弓敬恕望之亦曰敬則収其心而不放余於黃兄亦曰復其本心之全雲
  䟦王君昭所攜厚徳説
  里有王君昭純實士也篤學固窮家有三喪未舉再言之泣下數行聞者為慟武岡糾曹周兄為厚徳説送之葢將詔襟誼之士而賙其葬也雖然余聞之語曰慎終追逺民徳歸厚矣為人子孫惟送死可以當大事是必稱家之有無隨吾力以畢襄奉慎終之道如此而已祭祀時思怛然於雨濡霜降之日追逺一念與生俱生何有已時此所謂徳之厚吾有此身寸膚以上皆親所自出親喪未舉不解衣不交睫不皇寧於食息之頃貧則自賣身以給傭役又從而自提畚自荷鍤殫勞而掩其親雖懸棺而窆何害其為徳之厚雖然是厚徳也得之於天我所自得求之在我勞苦而捐軀隂亦有以相之者燕為銜墓鴉為銜紙虎為殺觸松之獸物且助徳況於人乎孝動天地感鬼神雲天高誼之士世未嘗無人人皆有惻隠之心䘏鄰救災賙喪賻葬閭里族黨可以實感不可以文欺喪家之子不顧死亡期了大事何患無應之者否則悠悠嵗月食稻衣錦以等閒視之石崖麥舟覬一二於千百則是求之於人者厚我之徳已薄豈親之所望於我哉餘生長貧苦自㓜而喪母與諸弟侍先翁荷畚鍤僅僅納棺於淺土中近年纔以石掩之餘之家貧自若甫得小壘侍養繼親旋以罪逆其治葬也必躬必親與傭夫共飲食寢處隨宜而了大事茲痛祥𧝓子執厚徳説來求余贅語余方有祀事遲遲旬浹而握筆未遑子頗見訝吁余以是知子今痛心之切
  
  紫衣師號説
  洸禪師駐錫玉溪亂山中發大慈悲奉藥王教指下有準醫道通靈解脫疾病厄為檀那所尊禮不即人而人即之矣顧方打包東來欲正名稱受紫衣師號得得逺訪求質於余成事不説尚何言焉若猶未也當以忠告釋氏以無為宗以有為妄認得本來清淨法身初亦無假於外此行得無着相乎乃應余曰吾奉佛法用活人書出入人門緇衣世所甚忌未能免俗姑隨施主意俾正吾名易吾衣上以梯君玉寵賜之光下以航藥王普濟之利因行不妨掉臂耳吁意則美矣如妄想何心經雲照見五藴皆空度一切苦厄吾師以普濟為心有義色身有我是自身一大病先須看破求救療一旦超然頓悟如沉痾痊不醫之醫不藥之藥長生不老圓滿報身一體同觀萬法俱㑹尚何俗之所忌哉㑹麽貼體汗衫都脫卻反求諸已寂如無
  黃少頴字説
  南浦黃少頴訪余於野濱示以靜春劉先生所作序説知其命名之慕藺非力學好修者不能夫少頴慕東漢李曇之為人吾靜春發明範史所載徳行之純備不徒賛其名而必指其實師友之淵源如此昔成周三嵗大比興其賢者能者徳行居其先道藝則次之藝之不先於行固也道豈果劣於徳耶葢行曰徳行藝曰道藝行道而得於身之謂徳修身而踐其言之謂行大學之道自明明徳之外無他事孔門之所以學文皆行有餘力者實為之君子以成徳為行而始之志於道者必終之以游於藝而後已不然當時四科之目何為先顔閔之徳行而後游夏之文學歟雖然李氏生不偶時葢潔身去亂者徳行純備無待於外宜矣少頴方將以科舉之文充徳行道藝而應賓興之求茍能因靜春之言懋孔門之學盡其所以為李氏者葢修之於家當必不壞於天子之庭少頴其力行之
  黃子正名字説
  江夏黃氏子初名轟字子震葢先尊人之命也父子至情顧不欲其成就暴厥聲於四逺歟今日者之説以其降之年月日時若胎若坐命幹支納音十有八物之於五行也而金水闕焉火行且多而無水以為濟在人而不燥者鮮矣夫黃氏子反而知其燥也曰天人一耳虧於天者雖不可增名者人之所命着水於名則水於我矣然轟者父命不可改小名若孫亦父命也今而謂之若水則隠而贊天之所虧顯而依父之所令二者胥不失矣雖然名更而字不類併與字而更之乎朋友呼之熟矣我更焉而彼不呼猶未始更也正與震其音相似自有五行之説興而冬官水正也若水為諱子正為字便於朋友之呼而不失名字之義黃氏亦善變者也善變則通通者水之道孰謂其多於火而病於燥歟然則和與燥在子正之自為不係乎名亦不係乎命也竊嘗習日者之五行而不信其書者也亦能效其説子正之生嵗在已丑時在戊戌雖有土旺四季之説丑位乎冬何cq=1009嘗不水戍位乎秋何嘗不金以余之説則全之者子正也苐少不足以勝多則更名字以當之亦是耳嗟夫人患不知過也竊因子正之請説而不敢匿其懷里人無小大皆以子正氣不下人為短今子正以受命於天而得炎上之性思益水以濟之是學者修性揚雄所謂學行之上也又不敢棄父之命而存其小名之一言是孝之道也能充其孝而廣其修性之學朝夕不倦他日成就顧不轟然而震矣乎雖更其名字未始更其㫖意也喜聞人善而願書之者陳某況子正之請乎謹説
  黃伯高字説
  名以出信信近於義學者因名而維其義必有實以稱其名故㓜名而冠字者責之以成人之實也南浦黃生名崧字伯高得得來訪求所以名字之義而據依焉余嘉其有志於學又知其有造道之質問其齒則甫及冠問其所取義則詩之崧髙問其所與取則族之伯氏今著庭之長南宮舍人黃元輔也且子知詩之㫖乎崧髙烝民二詩皆尹吉甫之所以美宣王也嶽降神而生仲山甫者天所以鑒有周保天子而成中興之業山甫豈有異於烝民哉葢烝民中之賢能出而膺任使者也天生烝民皆有物則特其秉彛好懿徳多失於因物有遷之後故曰令儀令色曰小心翼翼古訓是式又曰明哲保身夙夜匪懈以事一人此皆義理當然之準學問無窮之功詩人以崧高生賢之美歌之以為未足又述烝民好徳之懿詳其所以生仲山甫之本末葢山甫之生與烝民之生同一初爾山甫得之為山甫者翼翼其敬而夙夜匪懈也烝民之止於烝民者徳輶如毛鮮克舉之也夫莫高匪山崧則山之髙且大者子其於此真切而用力焉惟勿自大當有以養其大惟勿自高當有以成其高讀髙山仰止之詩必堅之以景行行止之心讀崧高生賢之詩必參之以烝民皆有之則勉焉孜孜培固基址譬如為山一簣加進吾勇往也庻不失乎自下升高之意故曰山甫豈有異烝民哉
<集部,別集類,南宋建炎至德祐,楳埜集>



  欽定四庫全書
  楳埜集巻十一     宋 徐元傑 撰誌銘
  王從事墓誌銘
  有宋元豐間岐文恭王公珪由翰苑登宰輔賜第開封族蕃以大今𠫵錯江浙多其裔岐公生累贈少師中大夫仲山避難始寓吾信少師生累贈少傅寳文閣學士正議大夫提舉萬夀觀㬇少傅生宣義郎子治宣義生公與公之伯氏寀公少失怙毋夫人周氏一意教公學公亦與同氣刻苦亹亹以興門戶為志辛酉同上計偕宷後擢癸未進士公晚就己丑特對自宜州文學授廸功郎調嘉興海鹽尉邑瀕海盜出沒無休時先是尉多弛蒐典弗暇顧公至日討兵訓之境內帖息無警告㑹朝廷糾民舩為戰艦助所至委尉董其事將校與胥徒黨卒視金有無為縱擒尉亦噤不敢問公力疏許浦戎長具白臺府謝去其委當路翕然稱賞有檄任必指公為能戡崇德覈澇秋毫吏不能容增損亭民與百姓爭縱焚輾轉疑不決下公審䆒屏文案召隣宿訊之誣狀無少遁守欲聞於天子有代者規縮成務使人誑中臺以評去公俯受如飴無㡬㣲見顔面歸橐蕭瑟不贏一金士民為序為詩題曰秦溪公論以昭其寃實齋王公時方牧呉為䟦文清㳺公九言黙齋手澤曰其壻王某作尉無罪罷去民欲醵送之義不受是可知其所以為人矣既歸姻故有勉公起者再調錢橋酒庫𤓰及兩稔毅弗徃以疾終正寢實淳祐三年仲夏戊申也享年七十娶㳺氏以子預郷貢慶夀封孺人子男四人祖願鄉貢進士祖直祖簡祖強皆習進士業祖強兩年卒女三人長適進士宋子櫰次適漕貢進士趙汝瀘次未行孫男二人阿崇阿真嗚呼人不可無所本也公為文恭孫本以詩書之演迤為文清壻本以氷玉之潤澤故在子弟稱其佳在官稱其亷在州里稱其善宜爾余竊嘆老成之典刑不存君子之澤有時而遽斬世祿蕩徳紈袴狃習卒以隤其家聲自辱於厥躬者何可勝數公其異是歟公家造府無百歩一武不屑至公室老屋幽閴市囂半㸃不吾聒蒔松樹竹環石引泉清風蕭蕭匝人杖屨觴詠枕潄婆娑其間矧又子孫之衆多衣食之粗足所謂仁其夀而樂其終仕之遇不遇何計哉公諱⿱字伯如自號林隠蓋澗泉韓公淲為書岐公來燕酬唱取詩中語名其堂因以為號雲死明年甲辰八月丁酉其孤將葬於永豐縣崇善鄉博峯源附少傳墓左以今奏院蔡公薦狀公行事來乞余銘孟子曰所為故國者非謂有喬木之謂也有世臣之謂也世臣今亦無有矣可哀也夫銘不得而辭銘曰孝貴無聞竭爾勞兮亷勿求知堅所操兮仕雖不逹退則髙兮
  浦城陳氏墓誌銘
  人之行莫大於孝孝莫大於敬世降俗末為人子者狎恩怙愛鮮克知敬流於不孝之歸多矣婦人而純乎孝又持之以毋不敬之心顧不謂之賢婦乎夫人陳氏諱某字三山名宦之後也因父鳴道㳺學南浦受室而家焉夫人之生也蚤閒姆訓克勤女工姿識不凡動中儀則其昆弟福慧皆不及甫笄歸章君表上有難事之祖姑恪勤小心賛厥姑謹事之迄以感動及久疾藥侍膳帷簀廝役咸服焉祖姑沒以所事者事厥姑姑嗜佛書不預家事夫人性澹然所好雅合盛年而獨寢處姑婦焚誦蚤暮合席相敬愛如母子五十載如一日奉先饋賓羞膳必躬處中饋率有條故臧獲鹹得心力親族裡閈恩誼浹洽語婦德之賢莫不以夫人為稱首他如賙貧䘏老濟急拯危力到無靳心聞人有善勉其夫以訓子孫見其夫有為善之意必賛其決不容緩其所甚重者義方師席之設凡可以相其君子而成其志愈老愈不倦而家道日益昌滿門皆觀光上國之賓徃時東朝慶禮厥姑年邁八十以既沾登極恩加賜冠帔夫人偕章君表俱初品表晚年為佚老計乃均家事於二子偕夫人更迭就養焉惟中霤先禰之祀終其身親供之姑沒久持齋不忍釋感疾年終於辛丑孟冬之月享年七十有三卜兆於縣北七里之潘原山從治命也壬寅小祥越四日丙辰窀穸訖事扁墓廬日慈雲堂胙所曰禮亭二子某某三孫皆待試春闈一女適廸功郎趙一孫女適修職郎趙曾孫一人曾孫女四人尚㓜越明年冬孫不逺數百里而來銜乃父之命愴咽而請曰祖毋孝敬一生宜家之實是不可不書也願為之誌而遂銘之餘不敏曷敢僣辭避弗獲敬摭其所請大概而為之銘銘曰人之孝行感通神明世降俗薄鮮克敬親男子尚爾況於婦人惟是淑德歸章自陳凡五十載甘其苦辛相而君子家道孔殷春桂鬱郁芝蘭詵詵力行好事鍾福滿門源源慶渥生死哀榮佳哉潘原之山千古為陳氏墳
  
  魁星賛
  頭髪蓬鬆形骸卓縮瞋目怒眉拈手弄腳㑹看一踢北斗翻恁時與我露頭角
  復齋陸先生賛
  先生名九齡字子夀臨川人舉進士第講明斯道以授學者詳縝和緩俾之有優㳺自得之功與弟象山先生同稱於時嘗㑹晦菴東萊於鵝湖蘭若相與辨論指歸迄今祠像在焉謚文逹賛曰德積於中一襟和氣學雖精深論不乖異於道有功韡韡常棣區區機雲徒文而已
  刺史祝公賛
  公名可久字德父居旌孝鄉之石塘從寳學劉公子羽立功西陲官至貴州刺史父沒不仕從容里中樂於為誼與弟可大作鄉校招名師以訓學者有馬永卿六齋銘又為義荘族之貧者計口給粟衣其寒藥其疾殮其死皆親視之從兄某仕髙安夫婦繼亡男女俱㓜公單車持䕶以歸悉令得所昔人誌墓為詳賛曰凜凜誼風磅礴桑梓觧衣推食周其生死急難在原單車千里青青子衿德公不已
  呂伯恭賛
  先生博極羣書悉為訓釋學識言議為世宗師壻於南澗韓公之門嘗與晦庵諸公講明斯道於鵝峯精舍雖天不假之年而令名可垂千古立祠繪像迄今儼然賛曰蒐經微妙發聖精華文脈兩漢氣蓋百家東萊擷英南澗供藻玉映氷清千古不老
  資政劉公賛
  公名韐字仲偃其先建人㓜侍父館於石塘祝氏後登第與祝世姻官其家數人靖康之變召為提舉京城四壁敵素知名屢索之時宰以割地使踰月軍前遣韓正諭令北去以保富貴公曰有是哉乃貽書與其子訣仰藥自死髙宗即位詔曰劉韐能死節不為敵用可追贈大學士特進謚忠顯事見國史賛曰石塘之湄白雲俱飛培植大節臨難不辭忍汙令名甘死如飴松栢有心嵗寒後知
  宗丞虞公賛
  公名大熈居布政卿之新塘自㓜與兄三人力學相繼擢第居家以孝悌聞立朝以名節顯熈寜間古靈先生以治經有行端方自守不茍於進薦之於經筵以備臺閣之選賛曰地靈人傑華蕚相輝經明行修結於主知校讎芸閣光動青藜駸駸華要隧栢風悲
  少傅趙公賛
  公名士礽字誠甫鎻試第一易文階歴官至元士司外宗累封少傅初為永靜軍兵曹直寃獄守頗怒久之果得實守慙嘆曰㣲君濫死之寃吾能逃乎知河津縣時旱蝗餓殍盈野公欲權發御前封樁之廩以貸丞執不可公曰冐專輙之禁失撫字之職等罪也吾民茍活身何足計乃擊鑰發米類甲請貸秋稔相率歸納其厚德之事不可勝紀八子相繼擢第握麾持節有至次對者亦隂隲報雲賛曰若水平寃堯夫發粟惟公之賢能踵芳躅活人孔多其應甚速厥後熾昌以永福祿
  丞相龎頴公賛
  公名籍字醇之魯人祥符八年侍父格為邑征官距邑三十里得崇夀精廬率同志肄業足跡不入郛有靈芝産梁間後四年登第歴清要相仁宗終始一節為國元老薨贈潁國公謚荘敏事在國史嘗為崇夀院紀紹聖二年尉方來寀立堂祠之命曰經綸賛曰嶽瀆之英國家之寳精舍藏修梁毓瑞草妙藴經綸得時行道終始一節為國元老
  汲古賈先生賛
  先生名逸祖字元放邯鄲人好古博學嘗應詞科寓縣之天王寺室如垂罄安貧守道有半隠齋笠澤陸公㳺為之記大意詆漢魏以來以隠欺世者而髙先生薄富貴羞勢利之風今縣北十里有墓東里趙公蕃題之曰有宋詩人賈元放賛曰終南少室㨗徑誰欺先生之隠真情所為模寫物象尤工於詩放翁之記章泉之題
  傅長者賛
  長者名縝字子玉居邑之東洋應進士舉㑹舍法行不忍去其親棄所業歸養尤樂於義嵗歉率先發廩濟之饒信饑民入境居者給粟行者褁糧後遇凶年遂為故事青苗法行縣多繫逋民長者悉損鏹代輸民盡得釋又嘗一新邑校里閈皆稱長者紹興初敵兵焚掠至其家三舉火不然首領後至曰是傅長者家舉火者緘其門而去賛曰土苴軒冕圭璧綵衣髙誼薄雲知無不為屹然仁門衆不敢窺長者之稱名以實歸
  嘉遯趙公賛
  公名不逷字茂中自㓜有聲能文登進士第初為清湘令請以所增之秩封其毋孝廟褒而從之居鄉無異韋布不持氣凌物不屑意貨殖訓子弟以禮法勿撓寓邑置兼濟倉冬糴夏糶糶直損於糴時里閭德之繪像勒石祠焉慶元間州狀其事於上詔除直祕閣以示旌異繼陞華文年八十餘終於家賛曰孝之與誼惟公獨全粲粲䄖霞續續炊煙賀白之文間平之賢天賜以夀嘉遯丘園
  稼軒辛公賛
  公名棄疾字㓜安其先濟南人徙於邑之期思靖康之難朝請公累族衆不克南渡常誨先生無忘國讎紹興末敵渝盟乃與郡豪耿京糾合義兵二十五萬以圖克復髙宗勞師建康亟入條奏大計上偉其忠驟用之㑹羣盜攻剽江右先生毅然請行衣繡節制軍馬期以一月盪平果如其言晚登禁從所居有瓢泉秋水諫藁詞集行於世賛曰摩空節氣貫日忠誠紳緌動色草木知名陽春白雪世所共珍秋水瓢泉清哉斯人
  曹子至父喜神賛
  肖天地形元只這箇得我同有要你什麽本來面目冷眼看破動動靜靜非爾非我相對長春燥濕水火爾我俱融無可不可
  行狀
  凖齋先生呉公行狀
  先生諱如愚字子發臨安之錢塘人家世以積善聞至武翼公益茂厥鍾先生生而岐嶷骨象異凡兒武翼居閒垂二十載篤意義方擇名士為師課書一覧成誦輙通曉大義甫弱冠於諸子百家靡不䆒竟一日忽厭喧雜徃居城西別墅捐絶世慮凝然寂然未踰月頓有所悟自是留心清淨寂滅 -- 濊 ?之教凡三四年傳燈有節荘老有觧將終身焉已而言曰繫辭言易無思也無為也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與於此吾道之夭體用兼全何必死灰槁本獨善其身而已乃棄所學以孔子為師賦詩寓意有雲踐履不加功虛行豈為道有體必有用辨之所宜早成已以成物斯殊佛與老定省餘閒刻意經學所得日富世味澹如不以仕進之為念武翼年及告謝乃乞以澤官之先生弗知也迨寢疾始語之故且勉以仕補承信郎中吏部銓調福州連江縣監稅故例山貨至有抽觧名曰呈様又有合収稅錢不附赤厯者皆稅官之利先生悉禁止無一毫之私商旅皆願出於塗課入盈衍處同寅間推誠相予和而不同邑大夫深敬之訟有難多所資倚先生不察察為明毎以理義開曉莫不感服邑有訟事願委之先生部使者訝之問其故咸曰連江縣政皆呉監稅相賛剖決民自不寃由是當路交薦以為可備知縣縣令任使舉詞類以清正亷介公平明敏稱之新南安教林君益嚴精塲屋文既収上第來攝薄正愛敬尤深一日治具招先生以所著私稿與得之師友間者類分臚列相謂曰公天分髙踐履實天將畀以大任不致君澤民不已局於右列志不得施願以衣鉢相傳一第直慁子耳先生遜謝之又曰稅務多善書吏縱不屑科舉漫録以遺諸郎可乎先生終弗諾林益加敬聞者歎服再調平江常熟縣戶部原塾犒賞酒庫整頓規矩總其大綱盡革異時苛瑣之政課入由是整辦庫𨽻漕臺六十有四大半西班居之間有弗謹厥職自貽伊慼者徃徃逮繫日至於部使者之庭惟原塾舉職趙公伸夫深嘉之檄入幕府延見進禮俾督諸庫先生終辭焉乃以潔已好學不凡薦於朝備陞陟任使既觧職時吉安人年踰八秩謂不當驅馳就養以榮其親遂不復扣銓杜門里居共子職惟謹研䆒理學多所發明雖所守堅定未嘗請於人有欲坐致者亦不可強然聲華旁暢自不容掩登朝之士與上庠名流四方學者過從日盛車輛盈門先生莫能拒當國者不能無疑乃遣都司之親信者詣先生覘所為既見言動中理惘然如有所失遂傾心顧交焉當國者聞之亦為起敬交㳺中有相知之深者念其貧無以養欲白廟堂畀祠廩先生聞而力止之謂君子愛人以德非所望也府尹雅知敬欲月致餽以示優賢之意知先生一介不取乃先遣所厚致意焉荅曰某於府尹有桑梓之分平時足不登貴人門若坐受饋是無禮也因餽出謁不應遽變所守曷若勿講之為愈自是諸公益加敬願為久要交繼是尹京多故人先生例以前説卻之丁吉安人憂哀慕骨立髪鬚盡白卒哭類櫛鬚眉盡脫閲月復生其黒如舊終喪不茹葷酒既即吉親朋咸勸以仕先生歎曰余以父命受官繼以母養就祿今二親俱逝寜復作是念耶自是磨勘不復循轉兩該恩霈亦不陳請安窮樂道私淑同志扁其室曰凖齋自為之序曰乾元用九乃見天則此凖之在天者也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此凖之在人者也堯傳之舜舜傳之禹以至文武周公孔子不曰執中則曰用中不曰建極則曰立極無非凖也大則彌綸天地逺則放諸四海余取之以名齋則知是齋也其天下之廣居耶操存有地積累有基得是齋之門者不廢繩墨者也升是齋之堂者㒺失法度者也入是齋之室者行中規還中矩者也居是齋者何為哉或出或處惟正是適或黙或語惟平是持守之以仁則如射行之以義則為的禮猶衡則審輕重之權智譬巧則終條理之事惟直內方外有自然之則故舉斯加彼即同然之理夫如是則不獨凖於一身又將凖於萬民而同其歸不但凖於萬民抑將凖於萬物而平其施是必無所不用其極斯無愧於名齋之義趙公彥悈雅厚先生嘗奉詔以賢能才識舉端平更化復以行義純固可為師表薦嘉熈戊戌孔山喬公當國言於上曰呉某兩為筦庫尋即隠居官簿當進亦不自言垂三十年矣雖居都城而杜門不出臣欲識之不可得多有為臣言其行醇而介氣直而溫講道窮理精於著述凡士大夫之仕於朝與三學之英四方之俊茍有志問學者莫不造門質疑皆充然有得而去今年踰七十畧無倦容近在目睫儻不示以旌別天下何觀焉於是特授從政郎充秘閣校勘先生力辭謂不可出者有五大意謂先人遺澤兩任𣙜征後縁親老侍養無違從此杜門不仕志在聖經分甘㕓隠雖樂有朋之來毎守徃教之戒今歴年之既久貴晚節之彌堅茍貪榮而復動則是以積年修業工夫為一旦進身㨗徑失其本心矣又謂雖居西班實受父澤若捨武就文是以文階為榮不以親恩為重有㫖不允日下供職先生再辭雲嘗謂易言不事王侯髙尚其志必見蠱卦之終蓋蠱之一卦專為幹父幹母而言故至於終推明其義是知所謂髙尚者乃為親而不仕非謂欲潔其身而廢君臣之義也象以志可則也言之如曾子不忍違親而辭齊之聘其志豈不可則伏覩公朝剡上之文有欲識不可得之褒是以某之杜門不出為可嘉尚今若祗受為一身之寵榮則得矣其如乖初志何從此奔走公卿之門馳騖名利之塗豈不上負旌別之盛禮哉奉㫖復不許喬公一再折來相勉曰父澤不欲改易於孝道得矣君命召不俟駕其可牢辭耶先生三辭雲嘗觀兎罝一篇載於周南自公侯干城至公侯腹心皆以赳赳武夫為言夫闗睢之化行雖田野武夫雖處賤事而不失其誠敬之心致使詩人美其好德形諸歌詠為周家之盛事然則武夫雖勇豈無用於國家哉某雖居右列未嘗以文武惑其心而公朝所以旌別者幸不以文武異其寵是則公朝薦才之舉有光周詩之所詠而某誠敬之心得以常存無愧兔罝之武夫矣某豈不知君命之不可違然觀孟子所載君命召不俟駕是以將朝者論蓋謂當仕有官職而以其官召之則不俟駕而行乃禮所當然今某屢辭是亦終安愚分亦義所當然也有㫖呉某重更父澤而就文懇免秘省之列屬髙風可尚雅志當從特轉秉義郎差監襲慶府東嶽廟任便居住詞曰朕聞德義可尊遺佚不怨自古已鮮于今尤希爾某隠於王城泳於學海朕以大臣所薦而擢西崑之職爾以嚴君之澤而安東岱之祠重違髙懐勉從雅志庶國人有所矜式知老成重於典刑孔山論薦之日上問所著何書孔山遣所厚求所著來上先生辭曰未畢蓋有深意於是先生踐履之實益孚於人而人益歎晚節之髙為不可及侍郎曹公觱時分臺察亦以先生薦謂其識見融明踐履純篤經學易數所得尤深特其固守命義難以強之出仕宜遵用先朝召种放程頥故事特賜延見或諮以治道扣以理學必能發揮素藴進吐嘉言以為緝熈就將之助善類興起豈不足為邦家之光先生居閒嵗久理明行修登門之士爭欲得一言以自啟發先生諄切語之不以為憚某嘗取其言而讀之雖愧𧪈陋不足以知然求其大㫖徃徃於道義則自得之深於學問則自信之篤詩書有説大易有傳論孟中庸大學之有觧靡不自其心之體認而不敢有隠犂然自為一家之成書其他雜説可以類觀吾與我一也而毫釐之必辨有曰心與身之不同理與欲異也而公私之未辨則不肯遽以善不善為別曰五累則合有形無形者言之而知見之累則以賢人所不免者為戒曰四力則分在天在人者論之而於學力則以為人之所當盡而恃得天之福忘修已之道者必深警而弗少恕也先生之言語文字固未易以淺窺先生之窮行踐履尤卓然為不可及非可以紙上虛文觀也永嘉陳君昉登朝日親炙不倦得所著述退輙録之刻為一編惠其同志臨川羅君愚復刻於廣右漕臺所傳益廣矣然其探𧷤索隠莫深於易在原塾時書已脫藁未欲輕出始因門人永嘉王致逺之請乃授爻象三十目復以其同門羣請愈力遂出全書一時名勝分刻相先未三月而相畢又著隂符經觧尤非學識膚淺者得窺其藴奧且謂易原於八卦之畫而其實則不外乎三畫之乾因而為三教之辨破釋氏生死之偏推本吾夫子之教使人養生喪死而無憾所謂行乎萬世而無𡚁也他日論孔孟踐跡踐形之異遂著踐跡説以授王君致逺謂子張所問乃善人之道非但問善人而已跡者實之著而誠之所形也中庸言誠則形形則著是也踐形者生而知之動容周旋中理所謂誠者天之道也踐跡者學而知之其於非禮必勿視聽勿言動所謂誠之者人之道也門人九華程爚請事斯語先生又作踐形説以授之至是致逺又欲明中庸大學續觧先生為作續序並以要㫖一編示之其言曰大學言心不言性中庸言性不言心豈異㫖哉蓋二書首章一曰明德一日修道能盡心學則德斯可明能知性理則道斯可修學者將以盡心知性可不於二篇之㫖慎思明辨而篤行之哉先生之於講學毎謂不造於盡心知性之境泛泛然惟紙上塵言之是狥非卓然自有所見者惑也平居又曰塞乎天地者皆實理行乎萬世者皆實用惟盡心知性則實理融而實用貫天地萬物孰有外吾方寸中者故曰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先生以是而言易蓋孔孟以後所未嘗言者皆彰彰然顯言之故天地萬物之數多能了逹於胷中其交㳺之宻契者凡於吉凶悔吝之故雖兆朕未形亦多豫言而輙驗當世搢紳諸公或即其居而深如之先生不以告也嘗語人曰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不知言無以知人使朋友退而詳味之某壬辰叨第時坐局者閲月同年多謂某曰子不見呉凖齋乎某曰何人也曰今代之力學好修守道不屈日用動息具有典刑者也故自號曰凖齋而莫不以凖齋先生稱之也因率同年共謁之進見之傾其色荘其神凝其德容表裏盎如也某生晩學䝉待以忘年交然某之敬先生又豈敢以行軰自躐哉再月稟別得其言曰子之心某知之非若祿仕易動者然年嵗間其有臨象之占乎初莫觧此亦不敢詰違居越幕踰嵗之八月乃以罪釁而有先君之憂痛莫追矣嵗戊戌濫員班綴尋欲丐外數請弗俞一日徃求教焉先生曰子所請將遂矣第此別後再盍簮也必甲辰之春於是舉酌別當時合席凡二十士共聞斯語未必皆以為然已而某之塵勞憂患果不逃至誠前知之道其時諸賢出處進退凡得於仁人之一言者順之則吉背之則凶今皆隠之於心非厚誣也先生書眼如月自照其心而了一身之出處其事親孝其居家理其待人接物以忠恕權衡尺度毫髪弗少越也修然環堵之居充然百氏之書不即人而人即之者何紛如樽酒論文又胡為而日無虛嗚呼衆率謂京洛紅塵車馬馳逐之間依然見安樂窩明易之堯夫焉紛華盛麗紆朱懐金之中而卓然有此心齋坐忘陋巷樂內之癯儒焉父澤終寳之則凜凜素守之弗渝焉君命固避之而非好髙以為孤焉始也遯世而無悶終也樂天而不憂豈非所重者仁義忠信而何事乎公卿大夫焉吁此愚慟先生之終而相與屢致夫今復有斯人乎之嘆焉先生充養靈虛了逹生死未感疾前某謁之語曰余其有阨乎未㡬微若氣痞人憂彌甚某造省數四先生指其躬曰此破屋也先人之敝廬也風雨飄毀其頽乎命醫如命將拯疾如拯溺盡吾力一日必葺然支撐莫能起命也得正而斃不啻足矣四月壬辰夙興命家人悉至臥內豫付後事首戒二子友恭毋墜家訓門人程爚侍疾朝夕無惓容先生以明心明性二説及孟子毛詩觧授之謂致逺丞郡池陽以論語尚書二觧俾爚轉付之閲十日端荘而逝生於乾道丁亥正月之已未卒於淳祐甲辰五月之辛丑享年七十有八元配王氏繼室陳氏先卒男二人宗仁宗大孫某某宗仁等以八月甲申奉柩𦵏於錢塘縣欽賢鄉西溪之原與貳室同兆去武翼墓百歩而近遵碩言也所著書已刋已授之外猶存手藁十五冊或以書問發明義理或以酬唱形諸賦詠或觧經析理為之訓説篇目尚多方將編類別為一集以傳武翼在時有先疇三百餘畝僦金之入日十千逮先生易簣時所存僅二十七畝而僦金十損其一蓋其閒居三十年間凡所以資賓客之費者於此乎取惟知道腴之可味而不知生理之日削尤昔人之所甚難也名公要人多從先生㳺清談終日未嘗一語及乎私間有求致曲於當路者先生色溫辭厲且誨且戒莫不愧服頑民恃先生寛大有負僦佃課累嵗不償反以知術相欺者先生非惟不校且顛則扶之死則賙其妻孥無不慚感頑者亦革心焉茲盛德事非勉強所能為也𦵏有日二孤請狀其行於檢正少蓬韓公祥忽轉某曰子知凖齋之深其狀之某曰此非二孤意也況某淺陋請辭轉囑愈力既而程君來訪逹二孤之請辭甚逼某因念疇昔沭愛予甚至方慨嘆乎今不復有斯人哭之慟屢矣矧狀其行以實不以文其何辭於是始忘其僣摭其聞見著述之大畧書以告當代之立言君子云淳祐四年七月日宣教郎守尚書吏部員外郎兼崇政殿説書徐元傑狀
  雜著
  謁顔魯公祠文
  嗚呼百世魯公嚴霜烈日彼何人斯鬼面藍色公之所至人懐其德清風凜然尚餘鐵畫某昔守番昜今來霅川皆公舊治有像貎存視事之初敢不躬謁豈無他祠敬慕名節
  南劍到任謁廟文
  某視郡三日徃謁羣祠禮也惟神英靈隂福茲土境內乖輯靈其妥乎尚燭此心俾同帖泰庶獲鞠躬盡瘁以及邦民而報君上稍或間斷則譴逮某勿長弗靖而為神羞
  奠趙待制文
  惟公宗國之英時賢之粹民庸朝績表表世瑞博洽羣書有更生之經學飄逸不羣有太白之文思亷靖牧民隠然李勣之長城謙和自持庶㡬周公之好士若昔大江以東之澄清愈茂乎玉溪棠隂之蔽芾逮公歸而助鼎鉉之和宻從容乎上前以導德意都人喜見乎京兆之政清今代而有此西劉之趙氏胡自詭左馮翊之一麾遽髙乎急流之勇退雙溪風月得公而晶明九里河潤為京之屏蔽其所去也人人之懐思其所至也物物而吐氣混乎寛大之中寓不可犯之嚴毅截然剛斷之餘存有餘味之樂易溫溫乎處貴胄而不驕駸駸乎登大用而無愧上方倚重二難期股肱之勲勞公乃遽感一疾啟手足而長逝吾舊治一氓也受公之知德公之深聊一奠兮共邦人而揮涕
  延平書院仲丁祭先儒文
  濓溪之教洙泗之遺內外交養敬義夾持其未發也孰究於體用其時中也孰間乎顯㣲故念念乎惟中之一字朝夕乎大帶而深衣天祐中興夀斯文之脈尚此邦而見之某生晚學後而冐領此邦之麾服考亭之訓既齊肅而瞻禮於武夷痛自勉飭不敢不祗一動一靜念茲在茲儼然四先生之參前又若瞻乎亷洛之榘儀況以四先生之像與夫子序列於書堂之祠嵗率二祀而申講夫仲丁之彛嗚呼濓洛兮我師四先生兮其我欺願與此邦之人同為善人之歸
  延平郡學及書院諸學榜
  某學不知禮才不逮心謬守此邦動息懐懼固知鞠躬盡瘁洗手奉公曉夜疲勞不以為憚然為政先後緩急之序蓋將訪諸此邦之善士而生民利病休戚之實又欲纎悉而具知竊念郡政以學化為先學徒惟文行兼取此邦先賢餘化久而愈新延平書院儒先之像在焉目擊心惟而多士冠佩其中者髙山景行所當若何而為人蓋不但逐逐乎科舉俗學而已人性皆善賢愚同一初也特其覺有先後故後覺者必傚先覺之所為乃可以明善復初此子朱子之訓也吾儕誠覺乎昨日之不善則今日之為善也孰禦謬守到官月餘矣郡政未有端緒學校未及過問毎一念此殊非敢寜比見士友投書或言郡泮之化有所未知或陳書堂之職多所未愜皆未敢以為善及扣交代則知泮宮生員尚且增育堂職陞黜蓋亦有由雖然徃者不咎來者可追人苦不自覺爾謬守今覺其怠於教事之為不善矣蓋亦與諸友反而求其所謂善乎書堂之職前日輕於鼓率而出者不可謂之善也其間亦有自悔者矣泮宮之生員又欲增多於前日者非徒養之也皆使之明吾善可也繼自今吾與諸生一月一相聚於學或於書堂必欲親扣毎日所習何事所讀何書所作何文已別牒教官堂長凡所講習當先就本心本身上理㑹使之鞭辟向裏有不善自覺而改可也有所覺自知而充可也有所知自愛而守可也姑自習俗首當正救者論之不孝不悌之事頻見詞訴尤可寒心且孩提而知愛親既長而知敬兄善性之發見者然也此邦禮義所漸從來逺矣薰德善良宜知孝悌之切已胡獨有未然者論語學而首章論學至朋友講習期造君子成德之地故次章又首以有子所言孝悌繼之詳味其辭蓋勉人以務本之學望人以君子之歸示人以仁者之事故曰君子務本又曰孝悌為仁之本為仁而孝悌則不好犯上不好作亂此邦雖號多賢亦多獷俗相挺作亂常費區處此其故何哉居仁者之鄉而或萌不仁之心捨君子之道而或為小人之事正學不講本務不明時閲民訟動多犯上薄俗相染見利忘義此其所以因犯上而遂作亂以是知聖賢之言不我誣也故學校所以教養皆仁者也而後可以化不仁之民皆君子也然後可以勵小人之俗皆孝悌務本者也而後可以潛革其犯上作亂末流之𡚁前日牓諭峽陽作亂之徒開其自新之路許以增廩失業之衆與夫後學示化之地固將次苐行之然郡之有泮又有書堂郡守化民先近後逺敢不切切䆒心除已禮請有道藝之士足以服吾黨者為講經一職合與備牓並具士友所當習之業以為日習常式一早上文公四書輪日自為常程先大學次論語次孟子次中庸六經之書隨其所已讀取訓釋與經觧參看一早飯後編類文字或聚㑹講貫一午後本經論䇿輪日自為常程一晚讀通鑑綱目須毎日為課程記其所讀起止前書皆然一毎月三課上旬本經中旬論下旬䇿課冊待索上看佳者供賞一學職與堂職陞黜必闗守倅
  延平書院榜示
  某少䝉義方稍識伊洛心傳之正幸茲假守有先哲焉遺斯文教髙山景行參乎其前願與邦人共陶禮義休風追還名勝舊觀某學譾力綿惟諸儒宗英爽不昧實雲相之
  勸戒夜㳺宮榜
  竊以人者天地之心心者神明之舍能盡人則天必祐但持心則仁自存勿謂天髙近不違於眉睫當知神在動如見於肺肝蓋其道則福善而禍淫毎鍳乎妄為之過如古者抑文而尚貭相期於務實之歸而況聰明正直之祠何用迎引㳺觀之樂祭非其鬼謟也可知敬寓乎神逺之則吉仲尼之禱久矣神祗寜容不遜之奢冉有弗能救與泰山豈受非禮之旅昔惟嶽既形諸誓謂來朝不降以祥故妄亂徼福者反受其殃而䙝瀆豐祀者徒見其昵不作無益害有益豈可錙銖歛之泥沙散之茍有先知覺後知庶幾鄉里察此穹壤監此移其供神者以供父母舍其奉空者而奉祖先追逺則春秋祭祀而時思養生則朝夕甘㫖之意順以孝友於兄弟然後長養於妻兒本士農而末工商但各守於一業衣桑麻而食榖粟初不在於多言熈熈然相輯睦於井閭溫溫乎接殷勤於親戚絶陵犯乖爭之習懲賭博沈酗之風教訓正俗而非禮勿為公私懼法而為善最樂以是便可昭格於𡨋黙何徃而不感召於休祥舍茲而事淫侈之娯或者其觸神明之怒自昔吹豳雅擊土鼓秋報本則惟朴是崇凡今遍市燭滿街燈夜㳺宮則不經之甚喧闐旦復旦管絃簫鼓之迷情徃來人看人珠翠綺羅之誨盜多少好人家男女因茲趂閧以蕩心萬千有田産富家相與爭雄而敗業此外難盡形於言説其間亦寜免於悔尤端的認取話頭前後豈無様子與其浪費擲空花而過眼孰若令圖布實地以及人推食解衣推有餘而補不足修橋補路利渉逺以濟不通各依本分以做人毎行方便以處已我今為苦口逆耳徃不咎而來可追人誰無善性良心見則遷而過則改愚言如此賢識鍳之請細尋思庶圖功實












  欽定四庫全書
  楳埜集卷十二     宋 徐元傑 撰詩
  自戒
  震畏四知我畏我知心之所畏天不可欺
  館中分韻餞李大著出守上饒
  赤城烏府家忠信以為寶當年璧海珍摛文絢春藻光焰萬丈餘膏丐淵浩浩梯級丹霄寛聲名日杲杲幾載造筍班細武厯蓬島恬淡簡世味真實契穹昊興感秋風蓴夢繞春色草有欲為留行不可奪所抱乃睠古江城姑煩寄牙纛除目出脩門驩頌生野老清透溪冰寒明映巖月好心傾子衿青魄褫猾𨽻皁饑嵗忍流甿烈風助淫潦其如來暮何弗翅蘇雨稿疾驅召父車増峻尹鐸堡顧余學獨晩遇李愧弗早茲尾羣士僚乃階二天造恩休到松檟慶色滿粱稻賦別無佳言劼毖有真禱祇恐難乆外端不竢及考寵褒騰璽書虛竚副旒璪其以公之歸出手扶世道
  題竹洲
  人之生也直此君亦如是我酷愛此君臭味本相似方其出地初一種根萌異剛特儼不囘鈞石莫障蔽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漬玉成脩茂姿表表在天地其靜專似仁其動闢似智其肅然似禮其凝然似義虛中純白生似信不容偽在人該五常在天足五氣六月蒼蒼寒不附炎熱勢雨雪披猖中彈壓萬凋瘁似正色立朝忠誠著於世似廣廈萬間其䕃足以庇似聞伯夷風頑廉懦立志似堅子卿節夷險無二致似見魯仲連不復論鄙事似識元紫芝頓消名與利子陵釣嚴灘太公釣璜渭風月一竿中相從神骨契持此叩竹洲考功言外意
  和祝子壽作詩須索意韻
  翰墨絶畦逕言詞中律度筆落風雨驚詩得江山助不食煙火語説到精髓處升堂必入室由道誰不戶達者無後先成賢特指顧要亦認意思初不在章句伊欲登壇場且闊著地步其中有活法此理若大路所差只毫釐相去已冠屨蘭室味本同蓮社約此去把定心鴻鵠直須盟鷗鷺多才夙究明一見已穎悟貂續不勝情用得以布露
  和金兄
  大學融智門至善在所止明徳與新民貫通無異理萬折水必東千古吾晦翁考亭追杏壇猶存舞雩風昔者學易堂粵山寛閒野此道聞而知篤信無虛假尚有劉靜春至理共樂循我登二老門天方壽斯文服膺善恐失適正杜邪曲當時片言下問道不隔宿學易堂已空誰與鞭凡庸靜春正耆龎摳衣儘從容襟誼子崇篤逺來顧㷀獨作詩念清新愧我言腐熟四海皆弟兄尚友惟輔仁春草正碧色話別同敷陳
  送上饒皇甫宰
  天下邑無不可為在人忍耐自為之信能寧心辦堅苦事到難處天扶持民吾同胞痛癢切何忍橫斂類剝肌心誠求之若子保人亦懐之如母慈上饒邇來號凋劇茍焉稱貸負賴隨況多權官慘剝割又肆席捲公化私吏奸得售科罰計等第輸錢與斷詞詞人慾休休不得充庭塞獄纏纍纍公來憤悱感動處與認前時已貸貲謂令親民民必及民固可欺天莫欺民脂民膏供我祿胡寧又割民膏脂催科僅僅欲逃責毫分不忍科罰施奉公洗手附庸邑一孔一粒歸州司請俸有時不給用月索莊課來助支屢典緡錢代月解幾回過我同攢眉聴訟元不以憚煩使之無訟而民宜相安田裡閒耆保懶出市㕓謳耄倪日長喧雀堪羅設星散飢烏靡孑遺花酣滿縣春風遍草茂虛囹天意滋君之來也蹙額告蹈此湯鑊出未期屢效淵明歸去感不求赫赫聲名馳自甘陽城書考下誰曰悶悶政術卑隠隠綽有棠隂地忽乃遽及𤓰戍期自上而下有公論轅轍依依動去思吏卒將迎相告語東君政化尤可推義居孝友能為長睦族慈幼存成規里仁為美典型在居家既理官可移此番政事行無事黙與古者氣象追君今既展朝天斾行人路上口成碑予豈棲棲為佞者特告方來共鑒茲
  雲錦堂
  太湖之陽景絶奇乾坤軒豁呈端倪分將一派清漣漪南宮幻出紅琉璃朝暾未吐煙露垂碧紗裯裏眠江妃六月火繖張赫曦姑射山寒冰雪肌妖𡢃萬態不敢窺凈洗卻面凝西施欲雨未雨多峯奇霞生島上乘馮夷來從西蜀江水肥似絢呉江楓落時水鄉月午舟葉攜何處更覔昆明池問渠為此堂者誰人與鷗鷺相忘機丹心緬慕周濂溪愛其瑩質生淤泥推門清風故人來一一君子徧追隨六郎姿貎當年非肝腸染透鉛與脂拈花摘葉兒女癡弛卻蠶絲牽藕絲紛華一掃金颷吹皮膚剝盡實不虧晝清人靜茶煙飛觀雲葉葉無停披千綺萬纈古寶遺底用漫天錦障幃惡其文著尚絅衣澆灌道義培根基氤氳妙毓山澤姿膚寸彌滿天地維
  題李氏雲莊
  雲本無心出莊非有意名午供雷腹實曉帶月痕耕身世隨舒捲山村任晦明飯疏浮富貴畎畝但存誠
  書安象祖靜軒有感
  太極即人極坤爻徳不孤直方真主宰敬靜實功夫老檜霜中榦寒梅雪裏株常惺惺法處收斂物俱無
  和袁守
  和糴存和氣春生墾闢時民庸天上見嵗事臘前知吾諺諸侯度誰褰使者帷樂民之樂者犂雨趣耕治
  和章宰訪祝子壽來青書院韻
  文昌因祖餞郎宿問齋名枉駕一朝欵寒窓千載榮未花梅索賦堪杖竹經行自得來青句山泉不可清
  送尹子潛赴省
  吾儕堅世好心事老天知夢寐符前説軒翔定此時故家當有後造物本無私雪裏陽春腳梅開第一枝
  贈臨川胡鬥文求叢桂書院字
  莫訝書齋小其中天地寛毓成岐嶷粹立取本原端掇拾童科易恢𢎞道術難好培叢桂種休作浪花看
  贈徐鑑堂
  鑑堂均此號兄與弟相先畫以名家顯神於活法傳雙眸蟾皎潔兩袖羽蹁躚落筆人人似柯山本是仙
  又用韻答何上舎
  臘雪多為瑞豐穰隔嵗知林巒銀劒㦸苑囿玉壺池映幾孫書飽臥冰祥母飢疾風看正色餘事付清詩
  挽克齋陳先生四首
  薫炙儒先早朱門授受親去尋顔巷樂歸詠㸃雩春道妙窮精一心傳有省循樂天知命者憂道不憂貧親養九旬餘先生壽亦如學充淇澳美訓釋濟南書諸老經筵送俞音寵渥疏惜非程子聘中沮亦時歟師承心獨切於道愧無聞幾載鑚堅歎前年枉敎勤墨車回可贊晉鄙善潛薫道脈惟其壽天胡遽喪文痛慘哲人痿愚纏喪母悲遡風懐紼路泣雨冩哀詞學本藏諸用行皆篤所知惟餘經訓在交付有孫枝
  挽求志居士王料院二首
  奕葉文宗盛如公罕與俱源流傳紫橐題品重洪樞淛左清名凜江南政績殊二難薌共薦生死亦同塗身忝蓬萊客摳衣謁使臣塵談頻欵曲樽酒屢殷勤政事欽前蹟詩書聳舊文話言猶在耳不忍哭公墳
  挽分寧張少仙二首
  貌與心俱古嵗寒松檜蒼學髙眸炯月吟苦鬢先霜能賦秋賓早收功晩節香滿門弓冶趣有鶚待雲翔當路知公諗搜揚入剡科才難行志易官小及民多北部勞人耳東皈奈命何郵音嗟忽斷空有淚滂沱
  挽宜春趙別駕二首
  叢桂論文舊辛酸話早年虀鹽朝慣苦膏火夜無眠一第酬初志殊勲䇿步仙激昂英氣宇緩步赤霄躔詩債松邊了鉏荒賸種花雲程衡麓雁風味仰山茶白玉樓成速金鑾事可嗟桃源千古恨寒日慘啼鴉
  挽辛憲若五首
  在昔我先翁禮厪先正隆潭潭帶湖府凜凜玉溪風夜韭觴籌裏春花唱詠中懐哉秋水去世好孰如公榮顯宜超躐威聲憺外陲邊疆多嶮歴麾節兩朝推范子甲兵有張名草木知急流縁㡳勇路口峴山碑十載居間學瓢泉映潔清陶潛黃菊趣杜老白鷗盟雲自無心出春隨有腳行知非古巴蜀使指若為情旌亷優召節丐佚得臨漳靜退家庭舊清芬滋味長病中知命見力上掛冠章了了遺言善雖亡實不亡眷義門牆舊交遊手足如方勤來妣賻忍冩慰公書繼世多先烈諸郎總令譽觀音山路黯飛些重欷歔
  挽王廸功
  徼好年家後知公月旦先寵榮身外物孝友性中天趣自怡堂得詩從猶子傳故園遺蹟恨月落早無邊
  題方氏緑野園三首
  佳景環深院開門逺俗隣徑幽通鳥雀溪迥隔風塵客過宜樽酒時來與物春好風為我至蕭散足怡神衆木欣欣茂扶笻到故家樓髙春月曉池曲暮煙斜物化遷無定徘徊興自嘉悠然塵外想隨意樂年華春晝情無限欣㸔綠野叢折花紅帶露種竹曉生風自有悠閒趣何須繪畫工名園多勝致髙詠與誰同
  次趙守鹿鳴宴韻
  邦侯光價擅文場宻印心胷書傳香鳴鹿載歌苹野什驕驊羣跨杏園芳陽春有腳葭吹管生意無邊栁著行已報主人環玉立與觀賔句遞春坊
  次章守鹿鳴宴韻
  儒宮新創俯青溪上挹魁躔踵舊規鶚薦聨名充賦日龍飛親策采言時指迷承學雲中路珍重賢侯席上詩只有梅花知此意東君著眼是先期
  及第謝恩
  聖朝天子薦臨軒嘉與愚臣究本原天地兩間扶景運唐虞三代印微言慙無一徳酬清問猥玷初班誤聖恩一節誓堅忠與孝立身端不負乾坤
  甲辰恭和御製
  袞衣日月炳當軒光逮芻蕘采衆言內外修攘明治體憂勤終始養心源英髦瑞列霜中榦治化春囘雪裏根願溥需雲蘇物槁九垓滂沛洽君恩
  戊戌恭和御製
  明庭親䇿廣蒐賢識治朋來誼少年肆秩瓊林賓燕衎載頒寶畫寵光延此時禮樂三千字他日丹青數百篇螻蟻懐忠賡帝詠相先事業誓神僊
  戊戌館中分韻餞劉祕書
  聖明欽恤重𦤎陶一日飛星五使軺方幸蓬山陪末屬遽瞻英蕩隔層霄諄諄天語扶邦計念念民生弼敎條輕重適權孚簡眷金雞山色䜟雞翹
  瓊林宴恭和御製並序
  臣夙抱孤忠生逢盛旦天光下燭侈昭代之恩榮宸翰俯頒妙聖心之聲畫永言不足美報謂何臣恭對王休恪遵帝訓既醉以酒共陶熙洽之風乃賡載歌仰贊明良之㑹拊躬震惕拜手歡呼
  丹墀宻勿對堯言忠欵拳拳實戀軒帝學緝熙方顯行聖心左右已逢原光昭寶畫敷明訓儀侈瓊林匝異恩百拜賡歌天日皎報君惟有此心存
  入講論語二首
  溫溫中㫖肅傳宣魯語書陳誦説專聖意聿宗伊洛訓愚臣謹繹考亭編寸心普物根源地百拜承顔咫尺天堯舜吾君持所學敢陳他道對王前
  躬承清問及年豐蠶麥今還與舊同稼穡艱難周聖慮農桑勸課即田功志民深閔僖公雨勤業猶存豳國風懇懇召和闗主徳我皇心直與天通
  直宿禁中
  清和時候玉堂宣愚亦何人厠講筵但覺夢囘深夜爽不知身在九霄眠志禆君徳從容地戀切宸恩咫尺天願散輝光燭幽隠肯專榮耀賁金蓮
  部中觀新竹有感
  粉署窓前小竹林子孫蟄蟄得春深土膏肥迸蒼龍角地髮抽遲紫玉簪簷近十分饒宿溜牆髙終日硋層隂南風昨夜陽和透放出參天勁節森
  早起玉堂窓前俯方池有感
  玉堂窓外小池深香霧朝浮花氣沈樹杪亭亭鴉㸃墨萍根發發鯉跳金中涵一勺淵泉定上有九重天日臨充廣恩波無盡意敢渝潔白寸丹心
  供銓部職
  愚生何幸聖明遭官府宮牆上界髙冰雪身心參宿列日星條令掲天曹二南美意存周召九徳淳風慨禹𦤎我亦空餐慙汝士諄諄惟切痛民膏
  宿部觀銓法苦蚊
  炎方典禮始郊迎夜宿銓闈暑氣清萬物洪纎俱夏長九天寛大遍春生眼明剔蠧牙籖滑手倦驅蚊玉箑輕我自黒甜深帳穏不容形遁曉窓明
  題嚴陵瀟灑亭
  天遣溪山付客星翠屏中界玉澄泓無邊瀟灑寸心逺有分登臨雙眼明淨洗胸中參范老細於詩裏勘元英千年相望神相入一脈清風要主盟
  題靜軒
  主靜非專在靜時至於動處亦隨之聖賢學問惟知止敬義工夫要夾持所養勿忘由勿助其中何慮又何思莫敎鶻突名軒意物誘情遷幾坐馳
  題趙南卿愚山
  愚山山上謫仙徒到底真愚卻不愚山色長供詩料富山居贏得俗塵無逍遙天地南華子隠約簞瓢陋巷癯定力不同山不改一生雙眼不渠孤
  題金氏三桂堂
  見説庭階玉樹芳薫敎書史郁心香郤詵林峙應難並燕竇枝繁未足方莫羨三槐森鉅府且看三桂列華堂多聞直諒成三益松竹梅花共雪霜
  次韻何陸二別駕同遊靈山閣三首
  平分風月兩悠哉勝踐春濃花未摧蕭寺適今重建閣蘭亭懐古共流杯典型二老溪山重唱詠諸公今日開慙我枯腸元蹇澁底敎頭上片雲催
  聞説精藍頗壯哉天敎傑棟起崔嵬簷前山色呈螺髻檻外溪光獻玉杯對景自應雙眼豁憂時應得笑顔開喚回忠定遺芳躅袞袞雲霄步武催
  彼美前修亦偉哉巋然風雨不能摧人新人古懐斯閣春去春來付一杯遊興漫隨流水去衰眸長對好山開銷凝往事憑欄久杜宇一聲煙際催
  登靈鷲千佛閣為往山野堂紹祖留題
  彊支疲薾此躋攀屈指曽遊十載間方丈喜添千佛閣雙眸陡豁四圍山可無可有僧衣鉢隨得隨供佛面顔門外雪深知幾許只消透得箇重闗
  夢神人曰公當以是字名庵覺來賦是庵詩
  審是須防自是偏四通八達路平平伊周孔孟是心一堯舜湯文是道傳善惡正邪書裏月行藏用舎性中天聖賢萬語千言訂箇字來從太極先
  詠以人與天地萬物為一體刻印章詩
  三才中立囿形均昧者拘拘利乃身不道有身皆有血豈應知我不知人其間一物容虧性是即四肢頑不仁洞洞八荒皆我闥豁然窺見等天真
  贊勉昶道者題經
  念佛直須參佛透看經容易悟經難聲音未必如來見盂鉢長敎嶺上觀了得貪嗔癡一集更超戒定慧三般祖師食盡人間蔗千古留楂咬嚼看
  席間和周穎齋韻
  清泉白石誘登臨凈瞰軒窓竹一林雋永如君真有味膏育和我不須鍼流行坎止人難必果育䝉亨力要深一笑相逢邀一勺喜渠介潔似儂心
  送畏齋何監簿添倅解替東歸
  春風行李萬篇詩明月歸舟幾片碑千載岫雲佳話柄兩年懐玉淡生涯已聞北闕飛丹詔早趂南薫度赤墀厯厯口開天下事直聲元是九重知
  送紹興葉帥改當塗
  八年於外與民宜徧厯穹臺閫又麾襟度乾坤無忤物鬢髯霜雪卻緣誰寛平到底人懐去廉靖如初帝簡知受善如流聞義勇真誠端以古求之
  人言禹㑹即當塗上曰蕪湖抵鑑湖姑少副公求去爾匪伊有詔盍歸乎知心霜月渾無滓囘首春風定與俱慙愧蓬萊賓客後願言陪侍入天衢
  送陳國珍之官鄱陽
  盟締慈恩十四年匆匆話別戍梅仙便家澤國冰溪壤得庇皇華刺史天事到直須行已志官卑最喜近氓編許多靜定清修力警戒聲名企昔賢
  餞上饒推幕葉西澗召為國子録二首
  魁耀來從古赤城三年冰水一般清蓮池婉婉中流砥米廩行行要路程悟主讜言須啓沃康時偉業待恢宏卻慙疎窳深知遇別後音書等弟兄
  客有攜來端水珉天然中界玉圭形送君早入薇垣紫結劄先登藜閣青要看濡毫香典籍直須提筆福生靈端凝正笏如山立匪石斯心社稷經
  餞江東繡使庸齋趙玉堂二首
  天上玉堂辭寵榮卻持玉節按江城惟刑之恤民心悅不怒而威吏膽驚有腳春來陶化日無心雲出雨蒼生箇中運量常提醒元氣循環晝夜行
  福星分野大江東道味蓬山聚話中漠漠暮雲詩興感依依何日酒樽同虛心無我爰咨度養氣知言協粹沖望切袞歸基宥宻可能無夢到周公
  餞永豐易丞赴庾檄
  世道圓通更直方松隂庭院亦聲光眼明英蕩公題品身入芙蓉婉贊襄田裡歎愁從此達公私幽枉待君揚更煩好榦東君造一道奸貪凜雪霜
  別盱江易耕道
  㸃勘窓前晝景舒豁人雙眼緑隂敷明方寸地通三極㑹一理中該萬殊靜體陽工生意思宻融心匠活工夫丁寧後㑹秋風鶚萬里青冥是坦塗
  贈歐陽奇父偕弟益卿赴省
  中朝耆舊半淪亡憂愛胡為畎畝忘我病不禁心痛折天災惟有涕流滂救時議論須知體毉國文章要識方期子聲名相照映好風天際雁成行
  贈方介石
  介石翁來契所思騷吟風雅儘追隨庾清鮑逸可無酒島瘦郊寒只有詩原不染塵圭竇適未能忘世璧雍馳賦違恰限江天雪説向梅花心事知
  贈章酉仲
  滿門賢粹鶚橫秋文藻如君行愈修道本虛靈天內有學於平實地中求堅凝力量誠無息收斂精神外不浮充養腴豐隨用顯大而敦化小川流
  贈香溪留君東上
  近代騷人詠性情隨心而發自分明吐吞風月咽喉爽咀嚼江山齒頰清溪邑近聞工比興君詩端可派宗盟馬頭雪絮吟鞭快好辦佳篇奏集英
  贈談星葉生
  至誠之道可前知知命如君亦甚奇二十八星輪指掌兩三年事印蓍龜春來春去元無盡花落花開自有時門外青山知此意只敎松栢鎮如斯
  贈日者盧生
  相逢未縱談天口開口便敎儂賦詩我語只堪供覆瓿子行聊贈若為資忘憂對草閒供詠濺淚看花重感時何日重來當刮目只談風月得舒眉
  又贈日者曰清朝貴官
  歆艷清朝作貴官人人都把命來看未言造化窮天理且據干支鋪卦盤富貴熱中從古有功名向上毎才難榮枯勘破花開落始識霜松自嵗寒
  贈日者楊應齋
  爛柯山客命能知人事更番一局棊甜卦易窮行苦卦此時相語驗他時窮通任理胡不可災福緣人要自持我老只堪漁釣隠衰慵夢不到蒼姬
  贈日者李成齋
  譚天𤣥徹李成齋豫訊東風著早梅自昔不離三正備謂予帶得五行來窮通於我何加者演測如君亦偉哉説到常人難説處靈臺湛處現星臺
  題金華徐伯光義聚規約
  至矣前人惠後人愛之無不用吾情寸心千慮規前定六世一門家太平愈久愈敎同保守不容不念始經營業為可繼宜休養夜夜春雷鼻息鳴
  毎慨人無善後圖蕩然家檢亦何疎眼前漫不知由已身後誰能管得渠喜見雙溪今軌範更綿一脈古詩書了知斯聚更斯義散及宗枝廣義居
  挽黃制屬
  家傳山谷舊簪纓志業剛豪早有聲二子學文能紹志一官拜命竟辭榮琴齋不聴驚人語鉞閫空留薦剡名借問松坡誰是主疎梅淡月兩淒清
  挽呉準齋
  壯嵗能官不厭卑愴懐霜露蚤知幾扣其學問中心得如此典型今代希天子詔之堅遜避朝端達者夙瞻依甲辰重晤言前定痛述生平淚忍揮
  挽前南劒𣸸倅楊料院
  泣別監州隔死生薄雲茲義更何人草青彭蠡湖邊曉花滿江郎峯畔春毎慨共官惟氣直略無片語不情真西芹香火家家意所欠箋天澤徙薪
  挽都大王郎中二首
  魁望西來職祕丘年家託好敘綢繆身為僚友兩三月公肅皇華百八州列緯載班清劇耀髙風遽勇急中流訃聞落晩呼天咽涕泗交頤重所憂
  一門孝友古難為堅苦端凝更自持如此典型今代少粹然言論滿朝推若人已矣嗟何及魂氣信乎無不之楚水薌溪生死地英靈上訴九原知
  送郡守
  郎圍師閫重王人朝績民庸簡帝宸屈此偏州何小小偉哉仁牧自肫肫下車福十餘萬戶褒璽朞三百六旬廉恕公勤持四字癢疴疾痛切吾身顯幽一理初開鎮撫字丹心肅告神動有發明基學力略無凝滯見情真智常周物能容物政毎近民深得民居理家庭培玉植燭臨官吏皎冰輪行其無事州閭靖急所當先夙夜寅溪以玉名聞瑩潔巖如日色共晶新吟肩峭若靈峰峙詩骨清於南澗濱坐嘯中和堂上邃猶存正始古音淳無心雲出當年岫有腳陽生此地春不忍一毫傷赤子了知方寸即蒼旻邦人鏤膽交相語糴事闗心尤至仁往者過征罹暴虐甚而乾沒啓囂嚚炎天陸運枯膏血累月肩擔摧骨筋五百里程陪搭斛四千錢費各沾巾農夫搔動征夫苦行者攫挐居者嗔所幸天髙常耳下惟公露禱悉言諄一分寛受一分賜半減誰知半減因問榖幾何先給直作舟用濟廣通津聴民樂與官為市如已隠憂眉輒顰怨氣收聲囘逸樂歡謠鼓腹飽輪囷時暘時雨孚祈禱不豫不遊忘苦辛泉漏有恩詳審處藥傷無地不咨詢昔襦今袴同歌范萬口一辭方借恂邦計索程隨日了後來成軌要人遵眷懐趣趂周行武徳意難忘召父親將指觀風兼畀節舉頭近日蚤垂紳甘棠蔽芾思留躅英蕩瞻依忍出闉倪旄攀轅風解慍旌旗遮道雨清塵筠籠映日成清閟秧馬銜煙布緑茵舊治宻鄰新治壤徐行便直部行巡建臺及境雖迎徯過闕留班定侃誾準擬助和商鼎鼐雍容成道漢絲綸職親地近訏謨宻言聴諫行膏澤均局面轉新碁著定方書如古藥材掄公私節用紓民力勇智合謀恢地垠襄漢經營蠶路闢江淮聮絡雁臣賓年登所至糧棲畝令信何難楮即緡君相簡知惟篤實古今難泯只忠純吾家自有青氈物時節合參洪化鈞一州一道推而準此土此民同所珍自揆偶然聲氣葉相親深處髓肌淪送行萬兔難冩盡歌此以旌良吏循
  題俞簿梅阜書院
  淺清溪滸瘦山巔凈洗肌膚冰雪天偏向書窓伴幽獨不敎塵俗滓嬋娟
  來青書院桃花
  塞滿乾坤本是仁更無一物不洪鈞山桃自不知麤俗也與梅花鬬早春
  游鷲峰贈埜堂和尚
  目斷天鵝影不留梵風吹落鷲峰頭野堂四大無窓壁散誕當年箇野牛
  丫頭巖
  丫頭不是女丫鬟把作堅牢擔拄看撐定東南天半壁鎮敎雙聳碧雲端
  以琴送郡守二首
  詩翁雅鎮玉溪山褒璽飛來玉節還為報佳音天日近南薫殿裏正催班
  天朝交口重聲名公自翛然物外情氓有焦桐旌往戀當年靖獻與俱清
  訊劒浦主簿詹棟齋
  竹林饑午隠禪扉合傍鸞棲亦此棲時一參寮茶供罷可能無語到雙溪
  送俞兄赴省
  得雋文場氣勿盈便如捧玉謹持盈鄉邦畢竟辰年好冰雪身心上帝京
  餞劉恭父二首
  割鐙難留乘馬東花枝爭看裊長紅袞衣空使斯民戀緑竹誰歌入相同
  樂事遲囘致嵗豐幾多遺愛在湘中須知楚水楓林下不似初聞長樂鐘
  和李文溪送青雲道人歸杭韻
  丹成㑹見君身蛻我欲從之更問天喚醒橫江孤鶴夢憑君持此叩坡仙
  和懐玉本老
  失腳天台絶頂峰又來懐玉亂山中瓊橋去後無消息禪月重重有案公
  題日者李成齋所藏李文清幅
  相公提筆福蒼生印得當年命術精鈞翰珍藏塞翁馬六丁嚴䕶不容驚
  和汪君
  胷次秋風澗底蘋坐間那得此嘉賓詩來香迸宵人屋笑殺元規塵汙人
  贈毛梅谷
  彈琴須㑹鍾子期畫梅莫遜楊補之墨妙坡仙助揮掃雪晴霜夜月明時
  贈風鑒神眼
  世道支撐儘要人閲人多後眼通神一朝相去三丞相今昔同歸識認親
  贈鑑堂
  方寸無塵眼有筋如他圖了幾勲臣更煩提起丹青手冩出驚天動地人
  贈刀鑷王誠三首
  刀鑷王生勇黜妻痛憐白髮有親慈紛紛世上私妻子聞有斯人死愧之
  汝家住近里仁坊不戀妻兒戀侍旁父子性天非可奪親親仁也盍揄揚
  婦人蓋亦有仁心只為冥頑溺愛深今此警之當愧死何妨重理舊絃琴
  贈日者林雪庵
  雪庵笑我頭如雪雪幹須知立嵗寒㑹面炎炎朱夏日門庭雪澹自相看
  又贈術士薛鏡臺二首
  儒流今以術為資滿腹星躔洞隠微自號鐘臺須自照逢人休浪泄天機
  始吾為養喜徼榮今恨孤孱感慨増白髮滿頭何所用只存憂願數年登
  大巧
  大巧工夫本不全清光鑿破未敎圓豈無妙補蒼穹手修滿冰輪送上天
  畫龍
  崢嶸頭角見龍神畫者微茫畫得真一夜風雷捲將去沛為膏澤下於民
  湖上
  花開紅樹亂鶯啼草長平湖白鷺飛風物晴和人意好夕陽簫鼓幾船歸
  詩餘
  滿江紅以梅花柬鉛山宰
  似玉仙人三載見西湖清客攧不碎一團和氣只伊消得雪裏水中霜態度臘前冬後春消息看簾垂清晝一張琴中間著 寒谷裏輕囘腳魁手段堪描摸喚東風吹上蘭臺芸閣只怕傅巖香不斷摩挲商鼎羮頻作管一番滋味一番新今如昨
  先君楳埜先生工部侍郎徐公文集凡二十五卷直諒誤恩分壘始充聚俸餘鋟梓敬寘郡齋訪求闕遺尚嗣刻之先君未第時為文未嘗有藁既第中外僅厯四考餘皆端憂幽疾之日戊戌立朝直諒兄弟尚㓜且先君單騎往文字亦復散失故家集視近世諸老獨不為多今集中多甲辰乙巳在宗廟朝廷之言然經幄詞垣初不為久姦賊蜮射遽死國矣庸齋趙先生為集序慨之為長先君蚤從克齋陳先生西山真先生游孜孜焉以聖賢問學為事文章氣節其餘也直諒兄弟不肖何足以知之謹書識集後景定二年臘月二十四日孤宣義郎權發遣興化軍兼管內勸農事借緋男直諒百拜敬書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