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0034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三十四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三十四卷目錄
順天府部紀事二
職方典第三十四卷
順天府部紀事二
[編輯]《遼史太祖紀》:神冊二年「三月,太祖攻幽州,節度使周 德威以兵拒於居庸關之西。」
《契丹志》:吳王遣使遺太祖以猛火油,曰:「攻城以油然 火,焚樓櫓,敵以水沃之,火愈熾。」太祖大喜,即選騎二 萬,欲攻幽州。後哂之曰:「豈有試油而攻一國乎?」因指 帳前樹謂太祖曰:「此樹無皮,可以生乎?」太祖曰:「不可。」 後曰:「幽州城亦猶是耳,吾但以三千騎伏其旁,掠其 四野,使城中無食,不過數旬,城自困矣。何必如此躁 動輕舉。萬一不勝,為中國笑,吾部落亦解體矣。」太祖 乃止。
《遼史太祖紀》:「神冊六年十一月,下古北口。」
太祖圍涿州,有白兔緣壘而上,是日破其郛。
《地理志》:太祖援石晉,自潞州迴入幽州,幸大悲閣,指 白衣觀音像曰:「我夢神人令送石郎為中國帝。」即此 也。因移木葉山,建興王寺,春秋告賽,尊為家神。 《太宗紀》:會同九年九月,閱諸道兵於漁陽西。
《食貨志》:「太宗以燕城北有市百物山偫,命有司治其 征。」
乾亨間,燕京留守司請弛居庸關稅,以通山西糴《易。 地理志》:「每季春,弋獵於延芳淀,淀方數百里。春時鵝 騖所集,夏秋多菱芡。國主春獵,衛士皆衣墨綠,各持 連鎚、鷹食,刺鵝錐列水次,相去五七步,上風擊鼓,驚 鵝稍離水面。國主親放海東青鶻擒之,鵝墜,恐鶻力 不勝,在列者以佩錐刺鵝,急取其腦飼鶻。得頭鵝者, 『例賞銀、絹』。」國主、皇族群臣各有分地。
《遼史本紀》:「聖宗統和四年,宋將曹彬、米信北度拒馬 河,與于越休哥對壘,南北列營,長六七里。五月,戰於 岐溝關,大敗之,追至拒馬河。」
《遊幸表》:「五年幸潞縣西,放鶻,擒鵝。」
統和六年四月。幸延洪寺。
十一年正月,幸延芳淀。
《本紀》:「統和十二年正月朔,漷陰鎮水漂溺三十餘村, 詔疏舊渠。」
十三年正月,幸延芳淀。
十四年四月,鑿大安山,取劉守光所藏錢。
十五年正月,幸延芳淀。
《聖宗本紀》:統和十九年「十月己亥,南伐,壬寅,次於鹽 溝。」
《遼史列傳》:「燕京留守蕭孝穆,乞於巨馬河接宋境上, 置戍長巡邏。」
《百官志》:「開泰七年,沿巨馬河宋界東西七百餘里,特 置戍長一員巡察。」
《興宗本紀》:重熙十一年冬十二月,「幸延壽寺飯僧,詔 《宋史》觀擊鞠。」
十二月,以宣獻皇后忌日,上與皇太后素服飯僧於 憫忠寺。
重熙十二年正月,如武清寨葦淀。
重熙二十三年冬十月,以開泰寺鑄銀佛像,曲赦在 京囚。
《松漠紀聞》:「國少浮屠氏。有趙崇德者,為燕都運,未六 十,休致為僧。自為大院,請燕竹林寺慧日師住持,約 供眾僧三年費。」
《嵩山集》:契丹主鴻基以白金數百兩鑄兩佛像,銘其 背曰:「願後世生中國。」
《遼史天祚帝紀》:「乾統四年十月,鳳凰見干漷陰。」 《天祚帝紀》:「保大二年,蕭翰破宋師於良鄉。」
《天祚帝紀》:保大二年「春正月,上出居庸關,至鴛鴦濼。 十一月,蕭德妃五表千金,求立秦王,不許,以勁兵守 居庸。及金兵臨關,厓石自崩,戍卒多壓死,不戰而自 潰。」
遼高勳為南京留守,宋略地益津關,勳擊敗之。 《燕北雜記》:遼俗,每年正月一日以糯米炊飰,用白羊 髓和丸如拳大,行宮寢帳內各散四十九丸。戊夜,各 於帳內窗中擲丸於外,數偶動樂飲宴數奇,令巫十 有二人鳴鈴執箭,繞帳歌呼。帳內爆鹽,罏中燒地拍 鼠,謂之「驚鬼。」居七日乃出。
《遼史》:遼俗,立春,婦人進春書刻青繒為幟,像龍御之, 或為蟾蜍,書幟曰「宜春。」人日煎餅食庭中,謂之薰天。 《燕北雜記》:正月十三日,放契丹做賊,三日,如盜及十 貫以上,依法行遣《遼史》:二月一日為中和節,八月為悉達太子生辰,雕 木為像,儀仗百戲導從,循城為樂。
《燕北雜記》:「遼俗三月三日以木雕為兔,分兩朋走馬 射之,先中者勝,負者下馬跪進勝者酒,勝者於馬上 接盞飲之。」
《遼史》:夏至日謂之「朝節。」婦人進綵扇,以粉脂囊相贈。 八月八日,遼俗屠白犬於寢帳前七步,瘞之,露其喙。 後七日中秋,移寢帳於其上。
《燕北雜記》:「遼俗,九月九日打圍𩰚射虎,少者為負,輸 重九一筵席,射罷,於地高處卓帳,飲菊花酒,出兔肝, 生切,以鹿舌醬拌食之。」
《遼史》:「遼俗,至日,帝御天祥殿,北南臣僚常服入朝,依 位賜坐。契丹南面,漢人北面,分朋行鬮,或五或七籌, 賜膳及茶。若帝得鬮,臣僚進酒訖,以次賜酒。」
《使遼錄》:北人打圍,一歲間各有處所。五月釣魚海中, 於水底釣大魚。二月、三月放鶻,號「海東青打鴈」,四月、 五月打麋鹿,六月、七月於涼淀坐夏,八月、九月打虎 豹之類。自此至於歲終,如南人趁時耕種也。
《職官分紀》:「契丹於開寶七年,涿州刺史耶律琮以書 遺雄州孫全興,願講好於朝廷。八年,遣使克沙骨慎 思奉書來聘。自是乃通使矣。」
《太平治跡統類》:宋太宗謂宰相曰:「幽州四面平川,無 險固可恃,難於控扼。異時收復燕、薊,當於古北口以 東,據其要害,不過三五處屯兵設堡,自絕南牧矣。」宋 琪對曰:「范陽是前代屯兵建節之地,古北口及松亭 關、野狐門三路並立堡障,至今古壘基堞猶存。將來 平定幽朔,至於數處,置戍可也。」
《截江網》:「太宗既平太原,遂觀范陽,得汾、晉、幽、薊之馬, 凡四萬二千餘匹。」
《太平治跡統類》太平興國四年六月,車駕北征,幸城 西隅,督諸將攻城,命曹翰、米信率兵屯東南隅。軍士 掘蟹以獻,翰謂諸將曰:「水物而陸居,失其所也。且多 足慮,救將至。又蟹者,解也,其班師乎?」甲申,上以幽州 城踰旬不下,遂詔班師。
《玉壺清話》:太宗征幽州,曹翰為東路豪塞總管,善風 角。一夕角聲送風至帳,翰促令擐帶,曰:「寇至之兆也。」 未幾,果然大敗寇兵於城下。
《麈史》:永熙既下并州,欲乘勝收復薊門,咨於眾。參知 政事趙昌言對曰:「自此取幽、並,猶熱熬翻餅耳。」殿前 都指揮使呼延贊爭曰:「書生之言,不足盡信,此餅難 翻。」永熙竟趨幽燕,卷甲而還。卒如贊言。
《王氏聞見近錄》:太宗皇帝自並門乘勝直趨幽燕,契 丹甘心沙漠遯矣。有赦例,郎君於越者,請得五千騎, 以嘗王師,不成,退處未晚。從之,乃騎持一幟,由間道 邀我歸路,周環往來,晝夜不絕。帝疑救兵大至,宵走 定州。
《宋史·本紀》:雍熙三年三月「辛巳,曹彬克涿州。乙酉,曹 彬敗契丹於涿州南,殺其相賀斯。」
《東都事略》:「雍熙三年,詔曹彬將幽州行營前軍馬步 水陸之師,與潘美等北伐,敗契丹於固安,破涿州。又 與米信破契丹於新城,戰於岐溝關,我師敗績。」 《宋史河渠志》:「淳化四年春,詔六宅使何承矩等督戍 兵萬八千人,自霸州界引滹沱水灌稻為屯田,用實 庫廩,且為備禦焉。」
《宋史潘美傳》:太宗征范陽,以美知幽州行府事。及班 師,命兼三交都部署,留屯以捍北邊。三交西北三百 里地名固軍,其地險阻,為北邊咽喉。美潛師襲之,遂 據有其地,因積粟屯兵以守之,自是北邊以寧。 《宋琪傳》:端拱初,琪以舊相進位吏部尚書。二年,將討 幽薊,詔群臣各言邊事。琪疏上,謂「大舉精甲,以事討 除,靈旗所指,燕城必降。但徑路所趨,不無險隘,必若 取雄、霸路直進,未免更有陽城之圍。蓋界河之北,陂 淀坦平,北路行師,非我所便。況軍行不離於輜重,賊 來莫測其淺深。欲望回轅,西適山路,令大軍會於易 州,循孤山之北,漆水以西,挾山而行,援糧而進,涉涿 水,並大房,扺桑乾河,出安祖砦,則東瞰燕城,裁及一 舍,此是周德威收燕之路。自易水距此二百餘里,並 是沿山,村墅連延,溪澗相接,採薪汲水,我占上游。東 則林麓平岡,非戎馬奔衝之地,內排槍弩步隊,實王 師備禦之方,而於山上列白幟以望之,戎馬之來,二 十里外可悉數也。」從安祖砦西北,有盧師神祠,是桑 乾出山之口,東及幽州四「十餘里。趙德君作鎮之時, 欲遏西衝鹵塹,此水沿河次,半有崖岸,不可徑度,其 平處築城護之,守以偏師,此斷彼之右臂也。仍慮步 奚為寇,可分雄勇兵士三五千人,至青白軍以東山 中防遏,北是新州、媯川之間,南出易州大路,其桑乾 河水屬燕城北隅,遶西避而轉。大軍如至城下,於燕 丹陵東北橫堰此水,灌入高梁河,高梁岸狹,桑水必 溢,可以駐蹕寺東引入郊亭淀,三五日瀰漫百餘里, 即幽州隔在水南,王師可於州北繫浮梁,以通北路,
賊騎來援,已隔水矣。視此孤壘,浹旬必克。幽州管內洎山後八軍,聞薊門不守,必盡歸降,蓋勢使然也。然後國家命重臣以鎮之,敷恩澤以懷之。」奚、霫部落,當 劉仁恭及其男守光之時,皆刺面為義兒,服「燕軍指 使,人馬疆土,少劣於契丹,自被脅從役屬以來,常懷 骨骸之恨。渤海兵馬土地,盛於奚帳,雖勉事契丹,俱 懷殺主破國之怨。其薊門,洎山後雲、朔等州,沙陁、吐、 渾,元是割屬,咸非叛黨。此藩漢諸部之眾,如將來王 師討伐,雖臨陣禽獲,必貸其死,命置署存撫,使之懷 恩,但以罪契丹為名。如此則藩部之心,願報私憾。契 丹小醜,剋日殄平。其奚、霫、渤海之國,各選重望親嫡, 封冊為王,仍賜分器鼓旗、軍服、戈甲,以優遣之,必竭 赤心,永服皇化。俟克平之後,宣布守臣,令於燕境及 山後雲、朔諸州,厚給衣糧料錢,別作禁軍名額,召募 三五萬人,教以騎射,隸於本州。此人生長塞垣,諳練 戎事,乘機戰𩰚,一以當十,兼得奚、霫、渤海以為外臣, 乃守在四夷也。」然自阿保機時至於近日,河朔戶口 虜掠極多,並在錦帳,平盧亦邇柳城、遼海,編戶數十 萬餘,耕墾千里,既殄異類,悉為王民,變其衣冠,被以 聲教,願歸者俾復舊貫,懷安者因而撫之,申畫郊圻, 列為州縣,則前代所建松漠饒落等郡,未為開拓之 盛也。琪本燕人,以故究知蕃部兵馬山川形勢。 《陳貫傳》:貫以刑部郎中直昭文館知相州,嘗上《形勢 選將練兵論》三篇,大略言地有六害,今北邊既失古 北之險,然自威鹵城東距海三百里,沮澤磽确,所謂 天設地造,非敵所能輕入。由威鹵西極狼「山不百里, 地廣平,利馳突,此必爭之地。凡爭地之利,先居則佚, 後起則勞,宜有以待之。」昔李漢超守瀛州,契丹不敢 視關南尺寸地。今將帥大抵用恩澤進,雖謹重可信, 卒與敵遇,方略何從而出耶?故敵勢益張,兵折於外 者二十年。方國家收天下材勇以備禁旅,賴廩給賜 予而已。恬於休息,久不識「戰,可以衛京師,不可以戍 邊境。請募土人隸本軍,籍丁民為府兵,使北捍契丹, 西捍夏人。敵之情偽,地勢之險易,彼皆素知,可不戰 而屈人之兵矣。」後以疾卒。著《兵略》,世頗稱之。
《宋史食貨志》:端拱二年,六宅使何承矩請於順安砦 西引易河築堤為屯田。既而河朔連年大水,承矩又 言,宜因積潦蓄為陂塘,大作稻田以足食。會滄州臨 津令閩人黃懋上書言:「河北州軍多陂塘,引水溉田, 省功易就,三五年間,公私必大獲其利。」遂以承矩為 制置河北沿邊屯田使,懋為大理寺丞,充判官,發諸 「州鎮兵一萬八千人給其役。於雄、莫、霸州、平戎、順安 等軍興堰六百里,置斗門,引淀水灌溉。初年種稻,值 霜不成,懋以晚稻九月熟;河北霜早而地氣遲,江東 早稻七月即熟,取其種課令種之。」是歲八月,稻熟。初, 承矩建議沮之者頗眾,既種稻不成,群議愈甚。至是, 承矩載稻穗數車,遣吏送闕下,議者乃息。而莞蒲蜃 蛤之饒,民賴其利。
《宋史儒林傳》:胡旦上平燕議曰:「幽州在北門之外,天 時地利、人事皆在可伐,歲之所臨,其地受福。今年初 秋至六年,鎮在燕分,從今年為備,至來春興師。北兵 遇春夏則旃裘、皮屨、羊弓、塞馬不為用,而中原士卒 素不能寒。往北逢暄,筋力勇健,以勇健之士,驅不用 之敵,乘福慶之時,討災殃之城,成功立事,在於此矣。」 幽州之北,皆是山谷,通人馬者不過十處,苟塞斷山 路,餘寇在燕,與大軍相持,遷延其時,以度春夏,寇不 能熱,有退無前,逆壘不足平,猾寇不足殄也。
《宋史列傳》:「楊應詢知霸州,塘濼之間地沮洳,水潦易 集,居人浮板以濟。應詢增隄防為長衢,濬其旁以泄 流,民利賴之。」
《萬姓統譜》:「丁罕,潁州人。淳化中知霸州。河溢壞城壘, 罕以私錢募築,民咸德之。」
《畫墁錄》:「契丹待南使,樂列三百餘人,舞者更無迴旋, 止於頓挫伸縮手足而已。」
《淥水亭雜識》:「遼曲宴宋使酒一行,觱篥起歌,酒三行, 手伎入;酒四行琵琶獨彈,然後食入。雜劇進,繼以吹 笙、彈箏,歌擊架,樂角觝。」
《何承矩傳》:「承矩知雄州,咸平二年,適有詔,聽邊民越 拒馬河塞北市。承矩上言曰:『緣邊戰櫂司自淘河至 泥姑海口,屈曲九百餘里,此天險也。太宗置砦一十 六,鋪百二十五,廷臣十一人,戍卒三千餘,部舟百艘, 往來巡警,以屏姦詐,則緩急之備,大為要害。今聽公 私貿市,則人馬交渡,深非便宜,且砦鋪皆為虛設矣』。」 疏奏,即停前詔。
咸平五年三月,西京左藏庫使舒知白請於泥姑海 口復置海作務造舟,令民入海捕魚,因偵平州機事, 異日王師征討,亦可由此進兵,以分敵勢。先是,置船 務以近海之民與遼人往還,遼人汎舟直入千乘縣, 疑有鄉導之者,故廢務。至是,令轉運使條上利害,既 而以為非便,罷之。
《馮拯傳》:「拯遷尚書工部侍郎,簽書樞密院事,賜手札 訪邊事,拯謂備邊之要,不扼險以制敵之衝,未易勝也。若於保州、威虜間依徐、鮑河為陣,其形勢可取勝。 前歲王顯違詔不趨要地,契丹初壓境,王師未行,而 契丹騎已入鈔,賴霖雨乃遁去。比王超奏敵已去,而 東路奏敵方來,既聚軍中山以救望都,而兵困糧匱, 將臣陷歿幾盡,超等僅以身免。今防秋,宜於唐河增 屯兵至六萬,控定武之北為大陣,刑州置都總管為 中陣,天雄軍置鈐轄為後陣,罷莫州、狼山兩路兵。」從 之。
《霸州志》:「宋真宗咸平五年春二月,霸州大水,傷害民 田。」
乾興六年,霸州大水。
《東都事略》:「宋真宗崩,仁宗遣使告哀於遼主。遼主集 蕃漢臣舉哀。令燕京憫忠寺置真宗靈御,建道場百 日。」
《霸州志》:「仁宗嘉祐二年二月,霸州地震。夏四月,幽州 地大震,壞城郭,壓死者數萬人。」
《永清縣志》:「仁宗嘉祐二年四月,地大震,壞城郭,壓死 數百人。」
《宋史》:「章頻使契丹,至紫濛館卒。契丹遣內侍就館奠 祭,命接伴副使護其喪,以錦車駕橐駝載至中京,又 具鼓吹羽葆,吏士持甲兵,衛送至白溝。」
《夢溪筆談》:章頻使遼死,遼無棺襯,至范陽方就殮。後 遼人常造數漆棺,以銀飾之,使人入境,則載以隨行。 《東都事略》:劉敞奉使契丹,博聞彊記,素知山川道里。 契丹自古北至柳河,迴曲百餘里,敞問曰:「自松亭趨 柳河,其徑不數日可至中京,何不道彼而道此,契丹 不虞。敞知,相顧驚媿曰:『誠如公言。自通好以來,置驛』」 如此,不敢易也。
順州山中有異獸,如馬而食虎豹。契丹不知其名,以 問劉敞,敞曰:「此所謂駮也。」為言其形狀聲音,皆如所 見,人歎其博物。
《辛齋詩話》:蘇子由賀遼生辰,既至,國人問大蘇學士 安否,子由涿州寄詩:「誰將家譜到燕都,識底人人問 大蘇。莫把聲名動蠻貊,恐妨他日臥江湖。」子瞻得詩 次韻云:「氈毳年來亦甚都,時聞鴃舌問三蘇。那知老 病渾無用,欲向君王乞鏡湖。」
《夢溪筆談》:「往歲六宅使何承矩議因陂澤之地瀦水 為塞,欲自相度,恐其謀泄,日會僚佐泛船置酒賞蓼 花,作《蓼花遊》數十篇。因命座客屬和,畫以為圖,傳至 京師,人莫喻其意,自此始壅諸淀。慶曆中,內侍湯懷 敏復踵為之。至熙寧中,又開徐村、柳莊等濼。於是自 保州西北沉遠濼,東盡滄洲,泛枯海,幾八百里,悉為」 瀦潦,其闊處有及六七十里者,至今為藩籬,而澱淤 之處,皆變斥鹵為美田,而魚蟹菰蒲之利,人亦賴之。 《宋史列傳》:宣和二年,既得燕山,趙良嗣言:「頃在北國, 與燕中豪士劉範、李奭及族兄柔吉三人結義同心, 欲拔幽薊歸朝,瀝酒於北極祠下,祈天為約。」
《方輿紀要》:「范村在州西南。宋宣和四年,童貫伐遼,至 高陽關,遣种師道總東路兵趨白溝,辛興宗總西路 兵趨范村。既而興宗至范村,為遼人所敗。」
《宋史徽宗本紀》:宣和四年春正月「癸酉,金人破遼中 京,遼主北走。三月丙子,遼人立燕王淳為帝,金人來 約夾攻,命童貫為河北河東路宣撫使,屯兵於邊以 應之,且招諭幽燕。五月乙亥,以蔡攸為河北河東宣 撫副使。庚辰,以常德軍節度使譚稹為太尉。童貫至 雄州,令都統制种師道等分道進兵。癸未,遼人擊敗」 前軍統制楊可世於蘭溝甸。丙戌,楊可世與遼將蕭 幹戰於白溝,敗績。丁亥,辛興宗敗於范村。六月己丑, 种師道退保雄州,遼人追擊至城下。帝聞兵敗,懼甚, 遂詔班師。壬寅,以王黼為少師。是月,遼燕王淳死,蕭 幹等立其妻蕭氏。秋七月壬午,王黼以耶律淳死,復 令童貫、蔡攸治兵,以河陽三城節度「使劉延慶為都 統制。」甲申,种師道責授右衛將軍致仕,和詵散官安 置。九月戊午,朝散郎宋昭上書諫北伐,王黼大惡之, 詔除名勒停、廣南編管。己未,金人遣徒孤且烏歇等 來議師期。甲戌,遣趙良嗣報聘於金國。己卯,遼將郭 藥師等以涿、易二州來降。冬十月庚寅,改燕京為燕 山府,涿、易八州並賜名。癸巳,劉延慶與郭藥師等統 兵出雄州。戊戌,曲赦所復州縣。己亥,耶律淳妻蕭氏 上表稱臣納款。甲辰,師次涿州。己酉,郭藥師與高世 宣、楊可世等襲燕,蕭幹以兵入援,戰於城中,藥師等 屢敗,皆棄馬縋城而出,死傷過半。癸丑,以蔡攸為少 傅、判燕山府。甲寅,劉延慶自蘆溝河燒營夜遁,眾軍 遂潰。蕭幹追至涿水上,乃還。十一月戊寅,金人遣李 靖等來,許山前六州。十二月丁亥,郭藥師敗蕭幹於 永清縣。戊子,遣趙良嗣報聘於金。庚寅,以郭藥師為 武泰軍節度使。辛卯,金人入燕,蕭氏出奔。壬辰,使來 獻捷。丙申,貶劉延慶為率府率,安置筠州。
五年春正月戊午,金人遣李靖來議所許六州代租 錢。己未,遣趙良嗣報聘,求西京等州。辛酉,以王安中 為慶遠軍節度使、河北河東燕山府路宣撫使、知燕山府。丙戌,金人以議未合,斷橋梁,焚次舍。夏四月癸 巳,金人遣楊璞以誓書及燕京、涿、易、檀、順、景、薊州來 歸。庚子,童貫、蔡攸入燕。時燕之職官富民金帛子女 「先為金人盡掠而去。」童貫奏撫定燕城。庚戌,曲赦河 北、河東、燕雲路,是日班師。五月,以收復燕、雲,賜王黼 玉帶。以王黼為太傅,鄭居中為太保。是月,金人許朔、 武、蔚三州。金主阿骨打殂弟吳乞買立。六月乙酉,郭 藥師加檢校少傅。丙戌,遼人張覺以平州來附。秋七 月,起復譚稹為河北、河東、燕山府路宣撫使。八月辛 丑,命王安中作《復燕雲碑》。是月,蕭幹破景州、薊州,寇 掠燕山府,郭藥師敗之,幹尋為其下所殺,傳首京師。 十一月,金人取平州。
《宋史紀事本末》:政和元年九月,童貫謂遼可圖,因請 使遼以覘之。乃以鄭允中充賀遼主生辰使,而以貫 副之。或言「以宦官為上介,國無人乎?」帝曰:「契丹聞貫 破羌,故欲見之,因使覘其國,策之善者也。」遂行。冬十 月,童貫以遼李良嗣來,命為祕書丞,賜姓趙,燕人。馬 植,本遼大族,仕至光祿卿,行污而內亂,不齒於人。童 貫使遼,道蘆溝,植夜見其侍史,自言有滅燕之策,因 得見貫。貫與語,大奇之,載與俱歸,易姓名曰李良嗣。 薦諸朝,植即獻策曰:「女真恨遼人切骨,而天祚荒淫 失道。本朝若自登、萊涉海,結好女真,與之相約攻遼, 其國可圖也。」議者謂祖宗以來,雖有此道,以其地接 諸蕃,禁商賈舟船不得行,百有餘年「矣,一旦啟之,懼 非中國之利。」不聽。帝召問之,植對曰:「遼國必亡。陛下 念舊民塗炭之苦,復中國往昔之疆,代天譴謫,以治 伐亂。王師一出,必壺漿來迎。萬一女真得志,事不侔 矣。」帝嘉納之,賜姓趙氏,以為祕書丞。圖燕之議自此 始。
重和元年二月,遣武義大夫馬政浮海使金,約夾攻 遼。初,建隆中,女真嘗自國之蘇州泛海至登州賣馬, 故道猶存。至是,有漢人高藥師者,泛海來,言「女真建 國,屢破遼師。」登州守臣王師中以聞。詔蔡京、童貫共 議,命師中募人同藥師等齎市馬,詔以往,不能達而 還。帝乃復委童貫,選人使之,遂使馬政同藥師由海 道如金,政言於金主曰:「主上聞貴朝攻破契丹五十 餘城,欲與通好,共行弔伐。若允許後當遣使來議。」自 是始通金好。
宣和元年春正月,金王與粘沒喝議,遣渤海人李善 慶、女真散睹持國書並北珠生金等物同馬政來修 好。詔蔡京等諭以夾攻遼之意,善慶等唯唯。居十餘 日,遣政同趙有開賚詔及禮物,與善慶等渡海報聘。 行至登州,有開死,會諜者言「遼已封金主為帝」,乃詔 政勿行,止遣平海軍校呼慶送善慶等歸金。金主遣 慶歸,且語之曰:「吾已獲遼數路,汝歸見皇帝,果欲結 好,早示國書,若仍用詔,決難從也。」初,高麗來求醫,帝 命二醫往,至是歸,奏云:「高麗館醫甚勤,日夕引之,視 其用兵布陣禦敵之方,曰:聞天子將與女真圖契丹, 苟存契丹,猶足為中國捍邊。女真虎狼,不可交也,宜 早為之備。」帝聞之不樂。安堯臣上言:「陛下臨御之初, 嘗下詔求言,於是諤士效忠,而憸人乃誤。陛下加以 詆誣之罪,使陛下負拒諫之謗,故比年天下杜口以 言為諱。乃者宦寺交結權臣,共倡北伐,而宰執以下 無一人肯為陛下言者。臣謂燕、雲之役興,則邊釁遂 開;宦寺之權重,則皇綱不振。昔秦始皇築長城,漢武 帝通西域,隋煬帝遼」左之師,唐明皇幽薊之寇,其失 如彼。周宣王伐玁狁,漢武帝備北邊,元帝納賈捐之 議,光武斥臧宮、馬武之謀,其得如此。藝祖撥亂反正, 躬擐甲冑,當時將相大臣,皆所與取天下者,豈勇略 智力不能下幽燕哉?蓋以區區之地,契丹所必爭,忍 使吾民重困鋒鏑。章聖澶淵之役,與之戰而勝,乃聽 其和,「亦欲固本而息民也。今童貫深結蔡京,同納趙 良嗣以為謀主,故建平燕之議。臣恐異時脣亡齒寒, 邊境有可乘之釁,狼子蓄銳,伺隙以逞其欲,此臣之 所以日夜寒心。伏望思祖宗積累之艱難,鑒歷代君 臣之得失,杜塞邊釁,務守舊好,無使外夷乘間窺中 國,上以安宗廟,下以慰生靈。」帝然之,且以言路久壅, 宜導以賞予,補承務郎。後竟為奸謀所奪。
二年二月乙亥,遣趙良嗣使金。先是,呼慶自金還,具 道金主言,並持其書來,請別遣使通好。時童貫密受 旨圖燕,因建議遣右文殿修撰趙良嗣往,仍以市馬 為名,其實約攻遼以取燕、雲之地。八月,金人來議攻 遼及歲幣,遣馬政報之。初,趙良嗣謂金主曰:「燕本漢 地,欲夾攻遼。」使金取中京、大定府,宋取燕京、析津府。 金主許之,遂議歲幣。金主因以手札付良嗣,約金兵 自平地、松林趨古北口,宋兵自白溝夾攻,不然不能 從。因遣勃堇偕良嗣還,以致其言。帝使馬政報聘書 曰:「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皇帝,遠承信介,特示函書, 致討契丹,當如來約。已差童貫勒兵相應,彼此兵不 得過關,歲幣之數同於遼。仍約毋聽」契丹講和。 四年三月,金人來,約夾攻,遼命童貫為河北、河東路宣撫使,屯兵於邊以應之。初,熙河鈐轄趙隆嘗極言 其不可,童貫曰:「君能共此,當有殊拜。」隆曰:「隆武夫,豈 敢干賞,以敗祖宗二百年之好,異時啟釁,萬死不足 謝責。」貫不悅。鄭居中亦力陳不可,謂蔡京曰:「公為大 臣,不能守兩國盟約,輒造事端,誠非廟筭。」京曰:「上厭 歲幣五十萬,故爾。」居中曰:「公獨不思漢世和戎用兵 之費乎?使百萬生靈肝腦塗地,公實為之。」由是議寢。 及金數敗遼兵,童貫乃復乞舉兵。居中又言:「不宜幸 災而動,待其自斃可也。」時睦寇初平,帝亦悔於用兵, 王黼獨言曰:「中國與遼雖為兄弟之邦,然百餘年間, 彼之所以開邊慢我者多矣。且兼弱攻昧,武之善經 也。今而不取燕雲,女真即強,中原故地將不復為我 有。」帝遂決意治兵,黼於三省置經撫房,專治邊事,不 關樞密。括天下丁夫,計口出筭,得錢六千二百萬緡, 以充用。黼又遺童貫書曰:「太師若北行,願盡死力。」會 聞耶律淳自立,乃命貫勒兵十五萬巡北邊以應金, 且招諭幽、燕,蔡攸副之,仍以三策付貫如,燕人悅而 取之,因復舊疆土,上也;耶律淳納款稱藩,次也;燕人 未服,按兵巡邊,下也。中書舍人宇文虛中上書言:「臣 聞用兵之策,必先計強弱虛實,知彼知己,以圖萬全。 今論財用之多寡,指宣撫司所置,便為財用有餘;若 沿邊諸郡,帑藏空虛,廩食不繼,則略而不問;論士卒 之強弱,指宣撫司所駐,便言兵甲精銳。若沿邊諸郡, 士不練習武備,刓缺則置而不講。夫邊圉無應敵之 具,軍府無數日之糧,雖孫、吳復生,亦未可舉師。是在 我者未有萬全之策也。用兵之道,禦攻者易,攻人者 難;守城者易,攻城者難。守者在內,而攻者在外。在內 為主而嘗逸,在外為客而嘗勞,逸者必安,勞者必危。 今宣撫司兵約有六萬,邊鄙可用不過數千。契丹九 大王耶律淳者,智略輻湊,素得士心,國主委任,信而 不疑。今欲亟進兵於燕城之下,使契丹自西山以輕 兵絕我糧道,又自營平以重兵壓我營壘。我之糧道 不繼,而耶律淳者激勵眾心,堅城自守,則我亦危殆 矣。」是在彼者未有必勝之道也。夫在我無萬全之策, 在彼亦未可必勝。茲事一舉,乃安危存亡之所繫,豈 可輕議乎?且中國與契丹講和,今踰百年,間有貪惏, 不過欲得關南十縣而止耳;閒有傲慢,不過對中國 使人,稍虧禮節而止耳。自女真侵削以來,嚮慕本朝, 一切恭順,今舍恭順之契丹,不封植拯救,為我藩籬, 而遠踰海外,引強悍之女真以為鄰國,彼既藉百勝 之勢,虛喝驕矜,不可以禮義服也,不可以言說喻也。 視中國與契丹拏兵不止,鏖戰不解,勝負未決,強弱 未分,持卞莊兩𩰚之說,引兵踰古北口,撫有悖桀之 眾,繫纍契丹君臣,雄據朔漠,貪心不止,越逸疆圉,憑 凌中夏,以百年怠惰「之兵而當新銳難敵之虜,以寡 謀持重、久安閒逸之將而角逐於血肉之林。巧拙異 謀,勇怯異勢,臣恐中國之邊患,未有寧息之期也。」譬 猶富人有萬金之產,與寒士為鄰,欲肆併吞,以廣其 居,乃引強盜而謀曰:「彼之所處,汝居其半;彼之所畜, 汝取其全。」強盜從之。寒士既亡,雖有萬金之富,日為 比鄰「強盜所窺,欲一夕高枕安臥,其可得乎?愚見竊 以為確喻。望陛下思祖宗創業之艱難,念邦域百年 之盟好,下臣此章,使百寮廷議。儻臣言可採,乞降詔 旨,罷將帥還朝,無滋邊隙,俾中國衣冠禮義之俗,永 睹昇平,天下幸甚。」書三下,省黼讀之大怒,捃摭他事, 除集英殿修撰。督戰益急,而北事始不可「收拾矣。」五 月,乙亥,以蔡攸為河北、河東宣撫副使,與童貫共勒 兵。攸、童騃不習事,謂功業可唾手致,陛辭,值二美嬪 侍帝側,攸指而請曰:「臣成功歸,乞以是賞。」帝笑而弗 責。庚辰,童貫至高陽關,用知雄州和詵計,降黃榜及 旗,述弔民伐罪之意,且云:若有豪傑能以燕京來獻 者,即除節度使。遂命都統制种師道護諸將進兵。師 道諫曰:「今日之舉,譬如盜入鄰家,不能救,又乘之而 分其室焉,無乃不可乎!」貫不聽。分兵為兩道:師道總 東路兵,趨白溝;辛興宗總西路兵,趨范村。癸未,耶律 淳聞之,遣耶律大石、蕭幹禦之。師道次白溝,遼人譟 而前,擊敗師道前軍統制楊可世於蘭溝甸,士卒多 傷。師道先令人持一大梃自防,賴以不大敗。丁亥,辛 興宗亦敗於范村。六月,己丑,种師道退保雄州,遼人 追擊至城下。帝聞兵敗,懼甚,詔班師。遼使來言曰:「女 真之叛本朝,亦南朝之所惡也。今射一時之利,棄百 年之好,結豺狼之鄰,基他日之禍,謂為得計,可乎?救 災恤鄰,古今通誼,惟大國圖之。」貫不能對。种師道復 請許之和,貫不答,而密劾師道助賊。王黼怒,責授師 道右衛將軍致仕。秋,七月,王黼聞耶律淳死,復命童 貫、蔡攸治兵,以河陽三城節度使劉延慶為都統制。 九月,戊午,除朝散郎。宋昭伏闕上書,極言:「遼不可攻, 金不可鄰,異時金必敗盟,為中國患。乞誅王黼、童貫、 趙良嗣等。」且曰:「兩國之誓,敗盟者禍及九族。陛下以 孝理天下,其忍忘列聖之靈乎?陛下以仁覆天下,其 忍置河北之民於塗炭之中,而使肝腦塗地!」於王黼大惡之,故除昭名勒停、廣南編管。己未,金人聞童貫 舉兵,恐朝廷徑取燕而歲幣不可得,乃遣徒狐且、烏 歇等來議師期。帝遣趙良嗣報之,且言不負初約。己 卯,遼將郭藥師以涿、易二州來降。時藥師為遼常勝 軍帥,留守涿州。以蕭後立,蕭幹專政,國人多貳,謂所 部曰:「天祚失國,女政不綱。宋天子重兵壓境,此男兒 取金印時也。」遂擁所部八千人奉二州來降。童貫受 之以聞,詔授恩州觀察使,以兵隸劉延慶。冬,十月,改 燕京為燕山府,涿、易諸州並賜名。癸巳,童貫遣劉延 慶、郭藥師將兵十萬出雄州,以郭藥師為鄉導,渡白 溝。延慶軍無紀律,藥師諫曰:「今大軍拔隊行而不設 備,若敵人置伏邀擊,首尾不相應,則望塵奔潰矣。」不 聽。至良鄉,遼蕭幹率眾來拒,延慶與戰而敗,遂閉壘 不出。藥師曰:「幹兵不過萬人,今悉力拒我,燕山必虛。 願得奇兵五千,倍道襲之,城可得也。」因請延慶子光 世簡師為後繼,延慶許之,遣大將高世宣、楊可世與 藥師率兵六千,夜半渡蘆溝而進。質明,常勝軍帥甄 五臣領五千騎奪迎春門以入。藥師等繼至,遣人諭 蕭後。後密報蕭幹,幹舉精甲三千還燕巷戰。光世渝 約不至,藥師失援而敗,與可世棄馬縋城而出,死傷 過半,世宣死焉。延慶營於蘆溝南,幹分兵斷餘道,擒 護糧將王淵,得漢軍二人蔽其目,留帳中,夜半偽相 語曰:「吾師三倍漢軍,敵之有餘,當分左右翼,以精兵 衝其中,左右翼為應,舉火為期,殲之無遺。」既言,乃陰 逸一人歸報,延慶聞而信之。明旦,見火起,以為敵至, 即燒營遁,士卒蹂踐死者百餘里。幹因縱兵追至涿 水而去。自熙、豐以來,所儲軍實殆盡,退保雄州。燕人 知宋之無能,為作《賦》及歌詩以誚之藥。師還,猶進安 遠承宣使。十一月戊寅,金人來議燕地。十二月戊子, 遣趙良嗣復如金約,但求石晉賂契丹故地,而不思 平、營、灤三州非晉賂,乃劉仁恭獻契丹以求援者。既 而王黼悔,欲併得之,金主不肯。及趙良嗣往,金主使 蒲家奴責良嗣以出兵失期,且云:「今更不論元約,特 與燕京、薊、景、檀、順、涿、易六州。」良嗣言:「元約山前山後 十七州,今乃如此,信義安在?」抗辨數四,金人不從。良 嗣乃與其使李靖偕來,止許山前六州。帝復遣良嗣 送之,且求營、平、灤三州。庚寅,加郭藥師武泰節度使。 辛卯,金克遼燕京。時童貫再舉伐燕,不克成功,懼得 罪,乃密遣王瓌如金,以求如約夾攻。金主分三道進 兵,遂克燕,遣騎兵送趙良嗣還,且致遼俘。
五年春正月戊午,金遣使來趙良嗣復如金。初,良嗣 至燕,與金主議燕京、西京之地,金主曰:「若宋必欲平、 灤等州並燕京,不與。」因以答書先示良嗣,讀至燕京 用本朝兵力攻下,其租稅當輸本朝,良嗣因曰:「租稅 隨地,豈有與其地而不與其租稅者?」粘沒喝曰:「燕京 自我得之,則當歸我,若不蚤見與,請速追涿、易之師, 無留我疆。」乃遣李靖等與良嗣偕來。靖既入對,遂見 王黼,黼謂靖曰:「租稅非約也。」上意以交好之故,欲以 銀絹允之。靖復請去年歲幣,帝亦特許之,故仍命良 嗣與靖偕使。辛酉,以王安中知燕山府,郭藥師同知 府事。時朝廷以金人將歸燕,謀帥臣守之。左丞王安 中請行,王黼贊於帝,遂授安中慶遠軍節度使,河北 河東燕山府路宣撫使、知燕山府郭藥師為檢校少 保、同知府事。詔藥師入朝,禮遇甚厚,賜以甲第,姬妾 張水嬉使觀之,命貴戚大臣更互設宴。又召對於後 苑延春殿,藥師拜廷下,泣言:「臣在虜中,聞趙皇如在 天上,不謂今日得望龍顏。」帝深褒稱之,委以守燕。對 曰:「願效死,又令取天」祚,以絕燕人之望。藥師變色言 曰:「天祚,故主也,國破出走,臣是以降。陛下使臣畢命 他所不敢辭。若使反故主,非所以事陛下,願以付他 人。」因涕泣如雨。帝以為忠,解所御珠袍及二金盆以 賜。藥師出,諭其下曰:「此非吾功,汝輩力也。」即剪盆分 給之,加檢校少傅,歸鎮燕山府路。三月,己未,遣使如 金。初,趙良嗣至燕,謂金主曰:「本朝徇大國多矣,豈平 灤一事不能相從耶?」金主曰:「平、灤欲作邊鎮,不可得 矣。」遂議租稅,金主曰:「燕租六百萬,止取一百萬,不然, 還我涿、易舊疆及常勝軍,我且提兵按邊。」良嗣曰:「本 朝自以兵下涿、易,今乃雲爾,豈無曲直邪?」且言:「御筆 許十萬,至二十萬,不敢擅增。」乃令良嗣歸報,金主謂 之曰:「過半月不至,吾提兵往矣。」時左企弓嘗以詩獻 金主曰:「君王莫聽捐燕議,一寸山河一寸金。」故金人 欲背初約,要求不已。良嗣既還金,聞遼主謀復故地, 乃悉斷蘆溝北橋梁,焚次舍以防之。良嗣行至雄州, 以金書遞奏,其略言:「貴朝兵不克夾攻,特用己力下 燕,所以拘稅。今據燕管內,每年租六百萬貫,良嗣等 稱御筆許二十萬以上不敢自專,其平、灤等州,不在 許限,儻務侵求,難終信義,仍速追過界之兵。」王黼欲 功之速成,乃請復遣良嗣,自雄州再往使許。遼人舊 歲幣四十萬之外,每歲更加燕京代稅錢一百萬緡。 及議畫疆,與遣使賀正旦、生辰,置榷場交易。金主大 喜,遂使銀術可等持誓書草來,許以燕京及六州來歸,而山後諸州及西北一帶接連山川,不在許與之 限。帝曲意從之,遣盧益、趙良嗣等持誓書往至涿州。 金穀神等先索書觀之,言其字畫不謹,令易之。益言: 「帝親書,所以示尊崇於大國也。」金人不聽。比至汴京, 更易者數四。金人又言:「近有燕人趙溫訊等逃出南 朝,須先還,方可以交燕地。」良嗣諭宣撫司縛送溫訊 於金,既至,粘沒喝釋其縛而用之。金人又求糧,良嗣 許以二十萬石。夏四月,癸巳,金人使楊璞以誓書及 燕京六州來歸,其平、營、灤三州,終以非石晉所賂,契 丹之地不預。庚子,命童貫、蔡攸入燕交割。時燕之職 官富民金帛子女,皆為金人盡掠而去,惟存空城而 已。粘沒喝猶欲止割涿、易,金主曰:「海上之盟,不可忘 也。我死,汝則為之。」乙巳,童貫等奏燕城老幼迎謁,焚 香稱壽。庚戌,帝曲赦兩河、燕、雲,命即日班師。五月庚 申,以王黼為太傅,鄭居中為太保。癸亥,進封童貫為 徐、豫國公,蔡攸為少師。時王黼竭天下之財以北征, 僅得七空城,至是,率百官表賀。詔以收復燕、雲,故宰 執皆進位,而命王黼總治三省事,賜玉帶。以趙良嗣 為延康殿學士;鄭居中自陳無功,不拜。六月,丙戌,遼 張玨以平州來歸。初,遼主之走西山也,平州軍亂,殺 其節度使蕭諦里,玨撫安亂者,州民推玨領州事。耶 律淳死,玨知遼必亡,乃藉壯丁五萬人、馬千匹,練兵 為備。蕭德妃遣時立愛知平州,玨拒弗納。金人入燕 京,訪玨情狀於康公弼,公弼曰:「玨狂妄寡謀,何能為? 當示以不疑。」金人遂加玨臨海軍節度,仍知平州。既 而粘沒喝又欲先下平州,擒張玨,公弼曰:「若加兵,是 趣之叛也。」公弼請自往覘之,玨曰:「契丹八路、七路已 降,今獨平州存,敢有異志,所以未解甲者,防蕭幹耳。」 厚賂公弼使還。公弼還,言於粘沒喝曰:「彼無足慮也。」 乃昇平州為南京,加玨試中書平章事,判留守事。至 是金驅遼宰相左企弓、虞仲文、曹義勇、康公弼,同燕 京大家、富民俱東徙,燕民流離道途,不勝其苦。過平 州,遂入城言於玨曰:「左企弓不能守燕,致吾民流離 至此。公今臨巨鎮,握強兵,盡忠於遼,使我復歸鄉土, 人心亦惟公是望。」玨遂召諸將議,皆曰:「聞天祚兵勢 復振,出沒漠南,公若仗義勤王,奉迎天祚,以圖興復, 先責左企弓等叛降之罪而誅之,盡歸燕民,使復其 業,而以平州歸宋,則宋無不接納,平州遂為藩鎮矣。 即後日金人加兵,內用平州之眾,外藉宋人之援,又 何懼焉!」玨又訪於翰林學士李石,亦以為然。玨乃遣 張謙率五百餘騎,傳留守令,召左企弓、虞仲文、曹義 勇、康公弼至灤河西岸,數企弓等十罪,皆縊殺之。玨 仍稱保大三年,畫天祚像,朝夕謁事,必告而後行。稱 遼官秩,榜諭燕人復業,恆產為常勝軍所占者悉還 之。燕民既得歸,大悅。李石更名安弼,偕故三司使高 黨至燕京,說王安中曰:「平州形勢之地,張玨總練之 才,足以禦金人,安燕境。幸招致之,無令西迎天祚,北 合蕭幹也。」安中深納之,令安弼至汴以聞。帝以手札 付同知燕山府詹度第,令羈縻之,而度促玨內附,玨 乃遣張均、張敦固持書來請降,王黼勸帝納之。趙良 嗣諫曰:「國家新與金盟如此必失其懽,後不可悔。」不 聽。良嗣坐削五階,而詔安中及詹度厚加安撫,與免 三年常賦。玨聞之,自謂得計。秋七月,童貫致仕。以內 侍譚稹為兩河燕山路宣撫使。時貫與蔡攸歸自燕, 頗失上意,王黼、梁師成共薦稹代貫,交雲中之地。稹 至太原,招朔、應、蔚諸州降人為朔寧軍。八月,遼蕭幹 引兵破景、薊州,遂攻燕。郭藥師與戰,破之,幹走死。初, 金人既陷燕京,幹就奚王府自立為帝,國號「大奚。」時 奚人饑,幹出盧龍嶺,攻破景州,又敗常勝軍於石門 鎮,陷薊州,寇掠燕城,其鋒銳甚,有涉河犯京師之意, 人情洶洶,頗有謀棄燕者。已而藥師大破其眾,乘勝 窮追,過盧龍,殺傷大半,幹遁去,尋為其下所殺,「傳首 京師。」詔加藥師太尉。冬十月,詔建平州為太寧軍,以 張玨為節度使。時金人聞玨叛,遣闍母率三千騎攻 玨,玨率兵拒之於營州,闍母以兵少,不交鋒而退,玨 遂妄以大捷聞。朝廷拜玨節度使,犒賞銀絹數萬。十 一月,金幹離不攻平州,圍之。金人以闍母無功而還, 乃復使幹離不督闍母攻平州。會張玨聞朝廷犒賜 將至,喜而遠迎,幹離不乘其無備襲之,與玨戰於城 東。玨敗,宵奔燕山,王安中納而匿之。平州都統張忠 嗣及張敦固出降金,金遣使與敦固入諭城中,城中 人殺其使者,立敦固為都統,閉門固守。詔殺張玨,函 首以畀金。金人以「納叛」來責,朝廷初不欲發遣,金人 索之益急,王安中取貌類玨者,斬其首與之。金知非 玨也,遂欲以兵攻燕。安中言必不發遣,懼起兵端。朝 廷不得已,令安中縊殺之,函其首併玨二子送於金。 於是燕降將及常勝軍士皆泣下。郭藥師曰:「金人慾 玨,即與玨;若求藥師,亦將與藥師乎?」安中懼,因力求 罷,詔以蔡靖知燕山府事。自是降將卒解體,而金卒 用此為兵端雲。金人來歸武朔州,時朝廷以山後諸 州請於金,金主吳乞買新立將,許之。粘沒喝自雲中至,言於金主曰:「先帝初圖宋,協力攻遼,故許以燕地。 宋人既盟之後,請加幣以求山西諸鎮,先帝辭其幣 而復與之盟,曰:『無匿逋逃,無擾邊民』。今宋數路招納 叛亡,累疏叛人姓名,索之童貫不遣。盟未期年巳如 是,萬世守約,其可望乎!且西鄙未寧,割付山西諸郡, 則諸軍失屯據之所,將有經略,或難持久,請勿與之。」 金主遂遣使止以武、朔二州來歸。
六年三月,金人遣使詣宣撫司,索趙良嗣所許糧二 十萬石。譚稹曰:「二十萬石豈易致耶?良嗣口許,不足 憑也。」遂不與。金人由此大怒。六月,金人克平州,執張 敦固殺之。詔以收復燕雲以來,京都、兩河之民,困於 調度,令京西、淮南、兩浙、江南、荊河、四川、閩廣並納免 夫錢,每夫三十貫,委漕臣限督之,違者從軍法。又詔 「宗室、戚里、執宰之家及宮觀寺院一例均敷。」於是遍 索天下所得,纔二千萬緡,而結怨四海矣。八月,譚稹 罷,復以童貫領樞密院事、兩河燕山路宣撫使。初,金 人以拓跋故地雲中二千里遺夏,止以武、朔二州來 歸。至是,夏人舉兵侵武、朔地界,譚稹遣兵禦之,兵數 交,夏師不即退。又金人以朝廷納張玨不給糧,遂至 應、蔚,逐守臣。朝廷罪稹措置乖方,詔致仕,以貫代之。 時遼主延禧在夾山,帝欲誘致之,始遣一番僧齎御 筆絹書通意。及延禧許歸,遂易書為詔,許待以皇帝 之禮,位燕、越二王上,築第千間,女樂三百人,延禧大 喜。貫之是行,名為代稹交割山後土地,其實已約延 禧來降,自往迎之也。然延禧以中國不足恃,卒不至。 是月,以復燕、雲,赦天下。
七年六月,封童貫《廣陽郡王》。
《紀事本末》:宣和七年冬,金將粘沒喝、幹離不分道入 寇。初,幹離不在平州,遣人來索叛亡戶口,朝議弗遣, 且聞童貫、郭藥師治兵燕山,幹離不遂請於金主曰: 「苟不先舉伐宋,恐為後患。」金主以為然,而未敢輕舉。 及使者往返既數,道路險易,朝廷治否,府庫虛實,漸 得要領。而耶律余睹、劉彥宗亦言:南朝可圖,師不必 「眾,因糧就兵可也。」及既獲遼主,即決意南侵,以諳班 勃極烈科也領都元帥,居京師,粘沒喝為右副元帥, 穀神為元帥,右監軍耶律余睹為元帥都監,自雲中 趨太原。撻懶為六部路都統,闍母為南京路都統,劉 彥宗為漢軍都統,幹離不監闍母、彥宗兩軍戰事,自 平州入燕山。十二月乙巳,童貫自太原逃歸金粘沒 喝陷朔、代州,遂圍太原。先是,金人遣使來,許割蔚、應 州及飛狐、靈丘縣,帝信之,遣童貫往受地。至太原,聞 粘沒喝自雲中南下,貫乃使馬擴、辛興宗往使,諭以 交割地事。擴至軍前,粘沒喝嚴兵以待,趣擴等廷參, 如見金主之禮。既畢,首議山後事,粘沒喝曰:「爾尚欲 此兩州兩縣耶?山前山後皆我家地,尚復何論?汝家 別削數城來,可贖罪也。汝輩可即去,我自遣人至宣 撫司矣。」擴還,具言於貫。貫曰:「金初立國,邊頭寧有幾 許軍馬,遽敢作如此事耶?」擴曰:「彼既深恨本朝結約 張玨,又為契丹舊臣所激,故謀報復。今宜速作備禦。」 貫不從。既而粘沒喝遣五介儒、撒離拇持書至太原, 責以渝盟納叛等事,詞語甚倨。貫問之曰:「如此大事, 何不素告我?」撒離拇曰:「兵已興,何告為!宜速割河東、 河北,以大河為界,庶存宋朝宗社。」貫聞之氣褫,不知 所為,即欲假赴闕稟議為名,遁還京師。知太原府張 孝純止之曰:「金人渝盟,大王當會諸路將士,極力支 吾。今大王去,人心必搖,是以河東與金也。河東既失, 河北豈可保耶!願少留,共圖報國。兼太原地險城堅, 人亦習戰,金未必能便克也。」貫怒叱之曰:「貫受命宣 撫,非守土也。必欲留貫置帥臣何為!」遂行。孝純歎曰: 「平生童太師作幾許威望,及臨事,乃蓄縮畏懾,捧頭 鼠竄,何面目復見天子乎!」粘沒喝引兵降朔州,克代 州,都巡檢使李翼方戰被執,罵賊死。粘沒喝遂進圍 太原,孝純悉力固守。己酉,金幹離不入檀、薊州,郭藥 師以燕山叛降金,金盡陷燕山州縣。初,郭藥師與詹 度同職,自以節鉞,欲居度上,度以御筆所書有序,藥 師不從。加以常勝軍橫暴,藥師右之,度不能制。朝廷 慮其交惡,命蔡靖代度。靖至,坦懷待之,藥師亦重靖, 稍為抑損。及安中被召,靖代知府事,藥師每令部曲 持良械精甲,貿易於他道,為奇巧之物,以奉權貴宦 侍,譽言日聞於帝。遂專制一路,增募兵至三十萬,而 不改契丹服飾,朝論頗以為疑。進拜太尉,召之入朝, 藥師辭不至。帝令童貫行邊,陰察其去就,不然,則挾 之偕來。貫至,藥師迎拜帳下,貫避之曰:「汝今為太尉, 與我等耳,此禮何為?」藥師曰:「太師父也,藥師唯拜我 父,焉知其他。」貫釋然,遂邀貫視師,至於迥野,略無人 跡。藥師下馬當貫前,掉旗一揮,俄頃四山鐵騎耀日, 莫測其數,貫眾皆失色。歸為帝言,藥師必能抗虜。蔡 攸亦從中力主之,謂其可倚,故內地不復防制,屢有 告變。及得其通金國書,朝廷輒不省。詹度又言:「藥師 瞻視非常,趣向懷異,逆節已萌,兇禍日甚。」始詔遣官 究實,而金兵已南下矣。幹離不自平州破檀、薊,至三河,蔡靖遣藥師及張令徽、劉舜仁帥師四萬五千迎 戰於白河,兵敗而還。藥師遂率所部兵劫靖及都運 使呂頤浩降金,幹離不執靖及頤浩,置軍中以行。於 是燕山府所屬州縣,皆為金有,幹離不既得藥師,益 知宋虛實,因以為鄉導,懸軍深入矣。
《北盟會編》:十月,劉延慶議入燕之策,郭藥師進曰:「契 丹四軍以全師抗我燕山,可搗虛而入,宜選輕騎由 固安渡瀘水至安次,徑赴燕城可得也。」乃命趙鶴壽 等夜半渡河,銜枚倍道,至三家店駐軍。次日,藥師遣 甄五臣領常勝軍五千人,雜郊民奪迎春門以入。大 軍繼至,陣於憫忠寺。
《九朝編年備要》:藥師遣人諭蕭後降,不從。合戰至晚 不解,蕭幹亟來救。或告藥師:「城外塵起,必有救兵至。」 諸將皆謂延慶遣兵來助,登高望之,則燕王冢上立 四軍旗矣。四軍兵自南門入,人皆死𩰚。藥師屢敗,奔 門不得出,盡棄馬縋城下,還者數百騎而已。
《謀夏錄》:蕭幹者,本奚人,番名夔離不。常統契丹、渤海、 奚、漢兒四色軍馬,故號「四軍大王。」
《封氏編年》:「是時偏師雖入燕城大軍屯蘆溝未動延 慶聞燕城復失,又琉璃河護糧將王淵亦陷於賊,求 自遁之計召諸將諭以糧餉不繼不即引還,久恐生 變,次日燒營及輜重奔還師大潰。」
《松漠紀聞》:「燕京蘭若相望,大者三十有六,然皆律院。 自南僧至,始立四禪寺,曰大覺、招提、竹林、瑞像、延壽 院主有質坊二十八所,僧職有正副判錄,或呼司空。」 《東都事略》:「童貫、蔡攸帥師入燕,號撫定,勒碑於延壽 寺以紀功,將佐姓名皆列於碑,留十日乃回。」
《宰輔編年錄》:王安中罷中書左丞,授慶遠軍節度使、 河北燕山府路宣撫使兼知燕山府制曰:「惟燕山之 作屏,應析木以奠方,念撫綏之維新,在阜成之有術。 雲霓之蘇大旱,爰契群情;文武之憲萬邦,適符予欲。 特輟政機之要,出臨朔塞之雄。」
《北盟會編》:「安中行上悉出內府金玉器及缾罏硯幾 之屬畢備。使至燕,陳於州寖,以誇大焉。」
《靖康小錄》:「初得燕山,以蔡靖為大帥,用降將郭藥師 副之。藥師每偽出獵,動逾旬日,與金人通謀。靖察其 意,逆料其必叛,屢言於朝。李邦彥等專事蒙蔽,奏每 不達。」
《陷燕記》:藥師令儒林郎王樞草降表,略云:「臣素提一 旅之師,偶遭百六之運,大金有難通之路,亡遼無可 事之君。宋主載嘉,秦官是與,念一飯之恩必報,而六 尺之軀可捐,雖知上帝之是依,敢忘困獸之猶𩰚。昔 也東征,雖雷霆之怒可犯,今也北面,祈天地之量並 容。」
《浮溪文粹》:衛公膚敏使金,至涿州,與斡離不遇,請相 見,問其儀,以例對。公笑曰:「所謂例者,非趨伏羅拜乎? 皇子雖貴,人臣也;使人雖賤,亦人臣也。兩國之臣相 見而僭君,是一國二君也,不祥莫大焉。」乃長揖而入。 《宣政雜錄》:徽宗北狩,經薊縣梁魚務,務有還鄉橋石 少主命名,人至今呼之。上曰:「此乃亂世之主,後聖必 能力伸此冤,令我回此橋。」不食而去。
《東都事略》:「吏部員外郎傅察接伴賀正旦使人於玉 田縣,斡離不脅之使降。副使蔣噩等羅拜,獨察不屈, 死之。」
《燕雲錄》:「二聖之北狩也,道君由滑濬至燕山,淵聖由 淮揚至雲中。既至燕山,二聖兩寺居處。七月上旬於 昊天寺相見。親王東序,駙馬西序,道君居在左面,淵 聖居在右面,皇太子祁次南面。酒五盞,禮畢而歸。」 《燕雲錄》:道君以丁未五月十八日到燕山,於延壽寺 駐蹕,所取本朝《輅輦逍遙子》,俱在延壽寺安放。七月 中旬,鄭後體違和,淵聖諸後同來延壽寺候問。 《燕雲錄》:「淵聖至自雲中,駐蹕燕山愍忠寺。」嗣濮王仲 理以下宗女等千餘人,別居仙露寺,日給米一升半, 月支鹽一升。二聖同聖眷起發中京。金人納絹萬疋, 道君分賜百五十疋與仙露寺宗室作冬衣。
《老學菴筆記》:「肅王與沈元用同使北,館於燕山愍忠 寺,暇日同行,寺中有唐人碑,辭皆偶儷,凡二千餘言。 元用素強記,即朗誦一再。肅王不視,且聽且行,若不 經意。元用歸,欲矜其敏,取紙追書之,不能記者闕之, 凡闕十四字。書畢,肅王視之,即舉筆盡補其所闕無 遺者,又改元用謬誤四五處,置筆他語,略無矜色,元」 用駭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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