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皇極典/第197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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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皇極典

 第一百九十七卷目錄

 登極部彙考二十三

  元一太祖一則 太宗一則 定宗一則 憲宗一則 世祖中統一則 至元一則

  成宗大德一則

皇極典第一百九十七卷

登極部彙考二十三[編輯]

元一[編輯]

太祖起蒙古部元年即皇帝位於斡難河之源[編輯]

按《元史太祖本紀》,「太祖諱鐵木真,姓奇渥溫氏,蒙古 部人。其十世祖孛端叉兒,母曰阿蘭果火,嫁脫奔咩 哩犍,生二子,長曰博寒葛荅黑,次曰博合睹撒里直。 既而夫亡,阿蘭寡居,夜寢帳中,夢白光自天窗中入, 化為金色神人,來趨臥榻。阿蘭驚覺,遂有娠,產一子, 即孛端叉兒也。孛端叉兒狀貌奇異,沉默寡言,家人」 謂之癡,獨阿蘭語人曰:「此兒非癡,後世子孫必有大 貴者。」阿蘭沒,諸兄分家貲不及之。孛端叉兒曰:「貧賤 富貴,命也,貲財何足道。」獨乘青白馬,至八里屯阿懶 之地居焉。食飲無所得,適有蒼鷹搏野獸而食,孛端 叉兒以緡設機取之,鷹即馴狎,乃臂鷹獵兔禽以為 膳,或闕即繼,似有天相之。居數月,有民數十家,自統 急里忽魯之野逐水草來遷。孛端叉兒結茅與之居, 出入相資,自此生理稍足。一日,仲兄忽思之曰:「孛端 叉兒獨出而無齎,近者得無凍餒乎?」即自來訪,邀與 俱歸。孛端叉兒中路謂其兄曰:「統急里忽魯之民無 所屬附,若臨之以兵,可服也。」兄以為然。至家,即選壯 士,令孛端叉兒帥之前行,果盡降之。孛端叉兒歿,子 八林昔黑剌禿合必畜嗣,生子曰咩撚篤敦。咩撚篤 敦妻曰莫挐倫,生七子而寡。莫挐倫性剛急。時押剌 伊而部有群小兒,掘田間草根以為食,莫拏倫乘車 出,適見之,怒曰:「此田乃我子馳馬之所,群兒輒敢壞 之邪!」驅車徑出,輾傷諸兒,有至死者。押剌伊而忿怨, 盡驅莫挐倫馬群以去。莫挐倫諸子聞之,不及被甲, 往追之。莫挐倫私憂曰:「吾兒不甲以往,恐不能勝敵。 令子婦載甲赴之,已無及矣。」既而果為所敗,六子皆 死。押剌伊而乘勝殺莫挐倫,滅其家。唯一長孫海都 尚幼,乳母匿諸積木中得免。先是,莫挐倫第七子納 真於八剌忽民家為贅壻,故不及難。聞其家被禍,來 視之,見病嫗十數與海都尚在,其計無所出,幸驅馬 時兄之黃馬三次掣套竿逸歸。納真至是得乘之。乃 偽為牧馬者,詣押剌伊而,路逢父子二騎先後行,臂 鷹而獵。納真識其鷹,曰:「此吾兄所擎者也。」趨前紿其 少者曰:「有赤馬引群馬而東,汝見之乎?」曰:「否。」少者乃 問曰:「爾所經過,有鳧鴈乎?」曰:「有。」曰:「汝可為吾前導乎?」 曰:「可。」遂同行,轉一河隈,度後騎,相去稍遠,刺殺之。縶 馬與鷹,趨迎後騎,紿之如初。後騎問曰:「前射鳧鴈者, 吾子也,何為久臥不起耶?」納真以鼻衂對。騎者方怒, 納真乘隙刺殺之。復前行,至一山下,有馬數百,牧者 唯童子數人,方擊髀石為戲。納真熟視之,亦兄家物 也。紿問童子,亦如之。於是登山四顧,悄無來人,盡殺 童子,驅馬臂鷹而還,取海都並病嫗歸八剌忽之地 止焉。海都稍長,納真率八剌忽、怯谷諸民共立為君。 海都既立,以兵攻押剌伊而臣屬之,形勢寖大,列營 帳於八剌合黑河上,跨河為梁,以便往來。由是四傍 部族歸之者漸眾。海都歿,子拜姓忽兒嗣。拜姓忽兒 歿,子敦必乃嗣。敦必乃歿,子葛不律寒嗣。葛不律寒 歿,子八哩丹嗣。八哩丹歿,子也速該嗣,併吞諸部落, 勢愈盛大。也速該崩。至元三年十月,追諡烈祖神元 皇帝。初,烈祖征塔塔兒部,獲其部長鐵木真。宣懿太 後月倫適生帝,手握凝血如赤石,烈祖異之,因以所 獲「鐵木真」名之,志武功也。族人泰赤烏部,舊與烈祖 相善,後因塔兒不台用事,遂生嫌隙,絕不與通。及烈 祖崩,帝方幼沖,部眾多歸泰赤烏。近侍有脫端、火兒 真者,亦將叛帝,自泣留之。脫端曰:「深池已乾矣,堅石 已碎矣,留復何為!」竟帥眾馳去。宣懿太后怒其弱己 也,麾旗將兵,躬自追叛者,驅其大半而還。時帝麾下 搠只別居薩里河。札木合部人禿台察兒居玉律哥 泉,時欲相侵陵,掠薩里河牧馬以去。搠只麾左右匿 群馬中,射殺之。札木合以為怨,遂與泰赤烏諸部合 謀,以眾三萬來戰。帝時駐軍荅闌版朱思之野,聞變, 大集諸部兵,分十有三翼以俟。已而札木合至,帝與 大戰,破走之。當是時,諸部之中,唯泰赤烏地廣民眾, 號為最強。其族照烈部,與帝所居相近。帝常出獵,偶 與照烈獵騎相屬,帝謂之曰:「今夕可同宿乎?」照烈曰: 「同宿固所願,但從者四百,因糗糧不具,已遣半還矣。 今將奈何?」帝固邀與宿,凡其留者,悉飲食之。明日再 合圍,帝使左右驅獸向照烈,照烈得多獲以歸。其眾感之,私相語曰:「泰赤烏與我雖兄弟,常攘我車馬,奪 我飲食,無人君之度。有人君之度者,其惟鐵木真太 子乎!」照烈之長玉律時,為泰赤烏所虐,不能堪,遂與 塔海荅魯領所部來歸,將殺泰赤烏以自效。帝曰:「我 方熟寐,幸汝覺我,自今車轍人跡之塗,當盡奪以與 汝矣。」已而二人不能踐其言,復叛去。塔海荅魯至中 路,為泰赤烏部人所「殺,照烈部遂亡。」時帝功德日盛, 泰赤烏諸部多苦其主非法,見帝寬仁,時賜人以裘 馬,心悅之。若赤老溫,若哲別,若失力哥、也不干諸人, 若朵郎鈌,若札剌兒,若忙兀諸部,皆慕義來降。帝會 諸族薛徹、大醜及薛徹別吉等,各以旄車載湩酪宴 於斡難河上。帝與諸族及薛徹別吉之母忽兒真之 前,共置馬湩一革囊,薛徹別吉次母野別該之前,獨 寘一革囊。忽兒真怒曰:「今不尊我,而貴野別該乎?」疑 帝之主膳者失丘兒所為。遂笞之。於是頗有隙。時皇 弟別里古台掌帝乞列思事,播里掌薛徹別吉、乞列 思事。播里從者因盜去馬靷,別里古台執之,播里怒 斫別里古台,傷其背。左右欲鬥,別里古台止之曰:「汝 等欲即復仇乎?我傷幸未甚,姑待之。」不聽,各持馬乳 橦疾鬥,奪忽兒真、火里真二哈敦以歸。薛徹別吉遣 使請和,因令二哈敦還。會塔塔兒部長蔑兀真笑里 徒背金約,金主遣丞相完顏襄帥兵逐之北走。帝聞 之,發近兵自斡難河迎擊,仍諭薛徹別吉帥部人來 助,候六日不至,帝自與戰,殺蔑兀真笑里徒,盡擄其 輜重。帝之麾下有為乃蠻部人所掠者,帝欲討之,復 遣六十人徵兵於薛徹別吉。薛徹別吉以舊怨之故, 殺其十人,去五十人衣而歸之。帝怒曰:「薛徹別吉囊 笞我失丘兒,斫傷我別里古台,今又敢乘敵勢以陵 我耶!」因帥兵踰沙磧攻之,殺擄其部眾,唯薛徹大醜, 僅以妻孥免。越數月,帝復伐薛徹大醜,追至帖烈徒 之隘,滅之。克烈部札阿紺孛來歸。札阿紺孛者,部長 汪罕之弟也。汪罕名脫里,受金封爵為王,番言音重, 故稱王為「汪罕。」初,汪罕之父忽兒、札胡思盃祿既卒, 汪罕嗣位,多殺戮昆弟,其叔父菊兒帥兵與汪罕戰, 逼於哈剌溫隘,敗之。僅以百餘騎脫走,奔於烈祖。烈 祖親將兵逐菊兒走西夏,復奪部眾歸汪罕。汪罕德 之,遂相與盟,稱為「按荅。」烈祖崩,汪罕之弟也力可哈 剌怨汪罕多殺之,故復叛歸乃蠻部。乃蠻部長亦難 赤為發兵伐汪罕,盡奪其部眾與之,汪罕走河西,回 鶻、回回三國奔契丹。既而復叛歸,中道糧絕,捋羊乳 為飲,刺橐駝血為食,睏乏之甚。帝以其與烈祖交好, 遣近侍往招之。帝親迎撫勞,安置軍中振給之,遂會 於土兀剌河上,尊汪罕為父。未幾,帝伐蔑里乞部,與 其部長脫脫戰於莫那察山,遂掠其資財田禾以遺 汪罕,汪罕因此部眾稍集。居亡何,汪罕自以其勢足 以有為,不告於帝,獨率兵復攻蔑里乞部。部人敗走, 脫脫奔八兒忽真之隘,汪罕大掠而還,於帝一無所 遺,帝不以屑意。會乃蠻部長不魯欲罕不服,帝復與 汪罕征之。至黑辛八石之野,遇其前鋒也的脫孛魯 者,領百騎來戰,見軍勢漸逼,走據高山,其馬鞍轉墜, 擒之。曾未幾何,帝復與乃蠻驍將曲薛吾、撒八剌二 人遇,會日暮,各還營壘,約明日戰。是夜,汪罕多燃火 營中,示人不疑,潛移部眾於別所。及旦,帝始知之,因 頗疑其有異志,退師薩里河。既而汪罕亦還至土兀 剌河,汪罕子亦剌合及札阿紺孛來會。曲薛吾等察 知之,乘其不備,襲擄其部眾於道。亦剌合奔告汪罕, 汪罕命亦剌合與卜魯忽䚟共追之,且遣使來曰:「乃 蠻不道,掠我人民,太子有四良將,能假我以雪恥乎?」 帝頓釋前憾,遂遣博爾朮、木華黎、博羅渾、赤老溫四 人帥師以往。師未至,亦剌合已追及曲薛吾,與之戰, 大敗卜魯忽,䚟成擒,流矢中亦剌合馬胯,幾為所獲。 須臾,四將至,擊乃蠻走,盡奪所掠歸汪罕。已而與皇 弟哈撒兒再伐乃蠻,拒鬥於忽闌盞側山,大敗之,盡 殺其諸將族眾,積屍「以為京觀」,乃蠻之勢遂弱。時泰 赤烏猶強,帝會汪罕於薩里河,與泰赤烏部長沆忽 等大戰斡難河上,敗走之,斬獲無算。哈荅斤部、散只 兀部、朵魯班部、塔塔兒部、弘吉剌部聞乃蠻、泰赤烏 敗,皆畏威不自安,會於阿雷泉,斬白馬為誓,欲襲帝 及汪罕。弘吉剌部長迭夷恐事不成,潛遣人告變。帝 與汪罕自虎圖澤逆戰於盃亦烈川,又大敗之。汪罕 遂分兵自由綠憐河而行。札阿紺孛謀於按敦阿述、 燕火脫兒等曰:「我兄性行不常,既屠絕我昆弟,我輩 又豈得獨全乎?」按敦阿述泄其言。汪罕令執燕火脫 兒等至帳下,解其縛,且謂燕火脫兒曰:「吾輩由西夏 而來,道路飢困,其相誓之語,遽忘之乎?」因唾其面,坐 上之人皆起而唾之。汪罕又屢責札阿紺孛,至於不 能堪。札阿紺孛與燕火脫兒等俱奔乃蠻。帝駐軍於 徹徹兒山,起兵伐塔塔兒部,部長阿剌兀都兒等來 逆戰,大敗之。時弘吉剌部欲來附,哈撒兒不知其意, 往掠之。於是弘吉剌歸札木合部,與朵魯班、亦乞剌

思、哈荅斤、火魯剌思、塔塔兒、散只兀諸部會於犍河
考證
共立札木合為局兒罕,盟於禿律別兒河岸,為誓曰:

「凡我同盟,有洩此謀者,如岸之摧,如林之伐。」誓畢,共 舉足蹋岸,揮刀斫林,驅士卒來侵。塔海哈時在眾中, 與帝麾下抄吾兒連姻,抄吾兒偶往視之,具知其謀, 即還至帝所,悉以其謀告之。帝即起兵,逆戰於海剌 兒帖尼火魯罕之地,破之。札木合脫走弘吉剌部來 降。歲壬戌,帝發兵於兀魯回失連真河,伐按赤塔塔 兒、察罕塔塔兒二部。先誓師曰:「苟破敵逐北,見棄遺 物慎無獲,俟軍事畢散之。」既而果勝。族人按彈、火察 兒、荅力台三人背約,帝怒,盡奪其所獲,分之軍中。初, 脫脫敗走八兒忽真隘,既而復出為患,帝率兵討走 之。至是,又會乃蠻部不魯欲罕約朵魯班、塔塔兒、哈 荅斤、散只兀諸部來侵。帝遣騎乘高四望,知乃蠻兵 漸至,帝與汪罕移軍入塞。亦剌合自北邊來據高山 結營,乃蠻軍衝之不動,遂還。亦剌合尋亦入塞。將戰, 帝遷輜重於他所,與汪罕倚阿蘭塞為壁,大戰於《闕 奕壇》之野。乃蠻使神巫祭風雪,欲因其勢進攻。既而, 反風逆擊其陣,乃蠻軍不能戰,欲引還,雪滿溝澗,帝 勒兵乘之,乃蠻大敗。是時,札木合部起兵援乃蠻,見 其敗即還,道經諸部之立己者,大縱掠而去。帝欲為 長子木赤求婚於汪罕女抄兒伯姬,汪罕之子禿撒 合亦欲尚帝女火阿真伯姬,俱不諧,自是頗有違言。 初,帝與汪罕合軍攻乃蠻,約明日戰。札木合言於汪 罕曰:「我於君是白翎雀,他人是鴻鴈耳。白翎雀寒暑 常在北方,鴻鴈遇寒則南飛就暖耳,意謂帝心不可 保也。」汪罕聞之疑,遂移部眾於別所。及議婚不成,札 木合復乘隙謂亦剌合曰:「太子雖言是汪罕之子,嘗 通信於乃蠻,將不利於君父子。君若能加兵,我當從 傍助君也。」亦剌合信之。會荅力台、火察兒、按彈等叛 歸,亦剌合亦說之曰:「我等願佐君討宣懿太后諸子 也。」亦剌合大喜,遣使言於汪罕。汪罕曰:「札木合巧言 寡信,人也,不足聽。」亦剌合力言之,使者往返者數四。 汪罕曰:「吾身之存,實太子是賴。髭鬚已白,遺骸冀得 安寢,汝乃喋喋不已耶?汝善自為之,毋貽吾憂可也。」 札木合遂縱火,焚帝牧地而去。歲癸丑,汪罕父子謀 欲害帝,乃遣使者來曰:「向者所議婣事,今當相從,請 求飲布渾察兒。」帝以為然,率十騎赴之,至中道,心有 所疑,命一騎往謝,帝遂還。汪罕謀既不成,即議舉兵 來侵。圉人乞力失聞其事,密與弟把帶告帝。帝即馳 軍阿蘭塞,悉移輜重於他所,遣折里麥為前鋒,俟汪 罕至,即整兵出戰,先與朱力斤部遇,次與董哀部遇, 又次與火力失烈門部遇,皆敗之。最後與汪罕親兵 遇,又敗之。亦剌合見勢急,突來衝陣,射之中頰,即斂 兵而退,怯里亦部人遂棄汪罕來降。汪罕既敗而歸, 帝亦將兵還至董哥澤駐軍,遣阿里海致責於汪罕 曰:「君為叔父菊兒所逐,困迫來歸,我父即攻菊兒,敗 之於河西,其土地人民盡收與君,此大有功於君一 也。君為乃蠻所攻,西奔日沒處,君弟札阿紺孛在金 境,我亟遣人召還,比至,又為蔑里乞部人所逼,我請 我兄薛徹別及及我弟大醜往殺之,此大有功於君 二也。君困迫來歸時,我過哈丁里,歷掠諸部羊馬資 財,盡以奉君,不半月間,令君饑者飽,瘠者肥,此大有 功於君三也。君不告,我往掠蔑里乞部,大獲而還,未 嘗以毫髮分我,我不以為意。及君為乃蠻所傾覆,我 遣四將奪還爾民人,重立爾國家,此大有功於君四 也。我征朵魯班、塔塔兒、哈荅斤、散只兀、弘吉剌五部, 如海東鷙,禽之於鵝鴈,見無不獲,獲則必致於君。此 大有功於君五也。是五者皆有明驗,君不報我則已, 今乃易恩為仇,而遽加兵於我哉!」汪罕聞之,語亦剌 合曰:「我向者之言何如,吾兒宜識之。」亦剌合曰:「事勢 至今日,必不可已,唯有竭力戰鬥,我勝則並彼,彼勝 則並我耳。多言何為?」時帝諸族按彈、火察兒皆在汪 罕左右,帝因遣阿里海誚責汪罕,就令告之曰:「昔者 吾國無主,以薛徹、太醜二人實我伯祖八剌哈之裔, 欲立之。二人既已固辭,乃以汝火察兒為伯父聶坤 之子,又欲立之,汝又固辭,然事不可中輟。復以汝按 彈為我祖忽都剌之子,又欲立之,汝又固辭。於是汝 等推戴吾為之主,初豈我之本心哉?不自意相迫至 於如此也。三河,祖宗肇基之地,毋為他人所有。汝善 事汪罕。汪罕性無常,遇我尚如此,況汝輩乎?我今去 矣,我今去矣。」按彈等無一言。帝既遣使於汪罕,遂進 兵擄弘吉利別部溺兒斤以行。至班朱尼河,河水方 渾,帝飲之以誓眾有亦乞烈部人孛徒者,為火魯剌 部所敗,因遇帝,與之同盟。哈撒兒別居哈剌渾山,妻 子為汪罕所擄,挾幼子《脫虎》走,糧絕,探鳥卵為食,來 會於河上。時汪罕形勢盛強,帝微弱,勝敗未可知,眾 頗危懼。凡與飲河水者,謂之「飲渾水」,言其曾同艱難 也。汪罕兵至,帝與戰於哈闌真沙陀之地,汪罕大敗。 其臣按彈、火察兒、札木合等謀弒汪罕,弗克,往奔乃 蠻。荅力台、把憐等部稽顙來降。帝移軍斡難河源,謀 攻汪罕,復遣二使往。汪罕偽為哈撒兒之言曰:「我兄太子今既不知所在,我之妻孥又在王所,縱我欲往, 將安所之耶?王儻棄我前愆,念我舊好,即束手來歸 矣。」汪罕信之,因遣人隨三使來,以皮囊盛血與之盟。 及至,即以二使為向導,令軍士銜枚夜趨折折、運都 山,出其不意,襲汪罕,敗之,盡降克烈部眾。汪罕與亦 剌哈挺身遁去,汪罕嘆曰:「我為吾兒所誤,今日之禍, 悔將何及!」汪罕出走,路逢乃蠻部將,遂為其所殺。亦 剌哈走西夏,日剽掠以自資。既而亦為西夏所攻,走 至龜玆國,龜茲國主以兵討殺之。帝既滅汪罕,大獵 於《帖麥該》川,宣布號令,振凱而歸。時乃蠻部長太陽 罕心忌帝能,遣使謀於白達達部主阿剌忽思曰:「吾 聞東方有稱帝者,天無二日,民豈有二王耶?君能益 吾右翼,吾將奪其弧矢也。」阿剌忽思即以是謀報帝。 居無何,舉部來歸。歲甲子,帝大會於帖麥該川,議伐 乃蠻。群臣以方春馬瘦,宜俟秋高為言,皇弟斡赤斤 曰:「事所當為,斷之在早,何可以馬瘦為辭。」別里古台 亦曰:「乃蠻欲奪我弧矢,是小我也,我輩義當同死。彼 時其國大而言誇,苟乘其不備而攻之,功當可成也。」 帝悅曰:「以此眾戰,何憂不勝。」遂進兵伐乃蠻,駐兵於 建忒該山,先遣虎必來、哲別二人為前鋒。太陽罕至 自按臺,營於沆海山,與蔑里乞部長脫脫,克烈部長 阿憐太石,猥剌部長忽都花別吉暨禿魯班、塔塔兒、 哈荅斤、散只兀諸部合兵,勢頗盛。時我隊中羸馬,有 驚入乃蠻營中者,太陽罕見之,與眾謀曰:「蒙古之馬 瘦弱如此,今當誘其深入,然後戰而擒之。」其將火力 速《八赤》對曰:「先王戰伐,勇進不回,馬尾人背,不使敵 人見之。今為此遷延之計,得非心中有所懼乎?苟懼 之,何不令后妃來統軍也?」太陽罕怒,即躍馬索戰。帝 以哈撒兒主中軍。時札木合從太陽罕來,見帝軍容 整肅,謂左右曰:「乃蠻初舉兵,視蒙古軍若」「䍽羔兒, 意謂蹄皮亦不留。今吾觀其氣勢,殆非往時矣。」遂引 所部兵遁去。是日,帝與乃蠻軍大戰,至晡,禽殺太陽 罕,諸部軍一時皆潰,夜走絕險,墜崖死者不可勝計。 明日,餘眾悉降。於是朵魯班、塔塔兒、哈荅斤、散只兀 四部亦來降。已而復征蔑里乞部,其長脫脫奔太陽 罕之兄卜魯欲罕,其屬帶兒兀孫獻女迎降,俄復叛 去。帝至泰寒寨,遣孛羅歡、沈白二人領右軍往平之。 歲乙丑,帝征西夏,拔力吉里寨,經落思城,大掠人民 及其橐駝而還。元年丙寅,帝大會諸王群臣,建九斿 白旗,即皇帝位於斡難河之源。諸王群臣共上尊號 曰「成吉思皇帝。」是歲,實金泰和之六年也。

太宗元年秋八月己未以皇子即皇帝位[編輯]

按《元史太宗本紀》,「太宗諱窩闊台,太祖第三子,母曰 光獻皇后,弘吉剌氏。太祖伐金定西域,帝攻城略地 之功居多。太祖崩,自霍博之地來會喪。元年己丑夏, 至忽魯班雪不只之地,皇弟拖雷來見。秋八月己未, 諸王百官大會於怯綠連河曲雕阿蘭之地。以太祖 遺詔,即皇帝位於庫鐵烏阿剌里。始立朝儀,皇族尊」 屬皆拜頒大札撒。金遣阿虎帶來歸太祖之賵,帝曰: 「汝主久不降,使先帝老於兵間,吾豈能忘也。賵何為 哉。」卻之,遂議伐金。按《耶律楚材傳》,己丑秋,太宗將 即位,宗親咸會議,猶未決。時睿宗為太宗親弟,故楚 材言於睿宗曰:「此宗社大計,宜早定。」睿宗曰:「事猶未 集,別擇日可乎?」楚材曰:「過是無吉日矣。」遂定策,立儀 制,乃告親王察合台曰:「王雖兄,位則臣也,禮當拜,王 拜則莫敢不拜。」王深然之。及即位,王率皇族及臣僚 拜帳下。既退,王撫楚材曰:「真社稷臣也。」國朝尊屬有 拜禮自此始。時朝集後期,應死者眾,楚材奏曰:「陛下 新即位,宜宥之。」太宗從之。

定宗元年秋七月以皇子即皇帝位[編輯]

按《元史定宗本紀》,「定宗諱貴由,太宗長子也。母曰六 皇后,乃馬真氏,以丙寅年生帝。太宗嘗命諸王按只 帶伐金,帝以皇子從,擄其親王而歸。又從諸王拔都 西征,次阿速境,攻圍木柵山寨,以三十餘人與戰,帝 及憲宗與焉。太宗嘗有旨,以皇孫失烈門為嗣。太宗 崩,皇后臨朝,會諸王百官於荅蘭荅八思之地,遂議」 立帝。元年丙午春正月,張柔入覲於和林。秋七月,即 皇帝位於汪吉宿滅禿里之地。帝雖御極,而朝政猶 出於六皇后雲。

憲宗元年六月諸王大將奉即皇帝位於斡難河[編輯]

按《元史憲宗本紀》,憲宗諱蒙哥,睿宗拖雷之長子也。 母曰莊獻太后怯烈氏,諱唆魯禾帖尼。歲戊辰十二 月三日生。帝時有黃忽荅部知天象者,言帝後必大 貴,故以蒙哥為名。太宗在潛邸,養以為子,屬昂灰皇 後撫育之。既長,為娶火魯剌部女火里差為妃,分之 部民。及睿宗薨,乃命歸藩邸,從征伐,屢立奇功。嘗攻 欽察部,其酋《入赤蠻》逃於海島。帝聞,亟進師,至其地, 適大風刮海水去,其淺可渡。帝喜曰:「此天開道與我 也。」遂進屠其眾,擒《八赤蠻》,命之跪。八赤蠻曰:「我為一 國主,豈苟求生。且身非駝,何以跪人為?」乃命囚之。《八 赤蠻》謂守者曰:「我之竄入於海,與魚何異,然終見擒天也。今水迴,期且至,軍宜早還。」帝聞之,即班師,而水 已至,後軍有浮渡者。復與諸王拔都征斡羅思部,至 也烈贊城,躬自搏戰,破之。歲戊申,定宗崩,朝廷久未 立君,中外恟恟,咸屬意於帝,而覬覦者眾議未決。諸 王拔都、木哥、阿里不哥、唆亦哥、禿塔察兒,大將兀良 合台、速伱帶、帖木迭兒、也速不花,咸會於阿剌脫忽 剌兀之地。拔都首建議推戴。時定宗皇后海迷失所 遣使者八剌在坐,曰:「昔太宗命以皇孫失烈門為嗣, 諸王百官皆與聞之。今失烈門故在,而議欲他屬,將 寘之何地耶?」木哥曰:「太宗有命,誰敢違之。然前議立 定宗,由皇后脫忽列,乃與汝輩為之,是則違太宗之 命者汝等也,今尚誰咎耶?」八剌語寒兀良合台曰:「蒙 哥聰明睿知,人咸知之。」拔都之議良是。拔都即申令 於眾,眾悉應之,議遂定。元年辛亥夏六月,西方諸王 別兒哥、脫哈帖木兒,東方諸王也古、脫忽、亦孫哥、按 只帶、塔察兒、別里古帶,西方諸大將班裡赤等,東方 諸大將也速不花等,復大會於闊帖兀阿蘭之地,共 推帝即皇帝位於斡難河。失烈門及諸弟腦忽等心 不能平,有後言,帝遣諸王旭烈與忙可撒兒師兵覘 之。諸王也速、忙可、不里火者等後期不至,遣不憐吉 䚟率兵備之。遂改更庶政,命皇弟忽必烈領治蒙古、 漢地民戶。遣塔兒、斡魯不察、乞剌、賽典赤、趙壁等詣 燕京,撫諭軍民。以忙哥撒兒為斷事官,以孛魯合掌 宣發號令,朝覲貢獻及內「外聞奏諸事」,以晃兀兒留 守和林宮闕帑藏,阿藍荅兒副之。以牙剌瓦赤不只 兒、斡魯不睹荅兒等充「燕京等處行尚書省事」,賽典 赤、匿昝馬丁佐之;以訥懷、塔剌海、麻速忽等充別失 八里等處行尚書省事,暗都剌兀尊、阿合馬、也的沙 佐之;以阿兒渾充阿母河等處行尚書省事,法合魯 丁、匿只馬「丁佐之。以茶寒葉了干統兩淮等處蒙古、 漢軍,以帶荅兒統四川等處蒙古、漢軍,以和里䚟統 土蕃等處蒙古、漢軍」,皆仍前征進。以僧海雲掌釋教 事,以道士李真常掌道教事,葉孫脫、按只䚟、暢吉、瓜 難合荅、曲憐、阿里出及剛疙疸、阿散忽都魯等務持 兩端,坐誘諸王為亂,並伏誅。遂頒《便益事宜》於國中, 「凡朝廷及諸王濫發牌印,詔旨宣命盡收之。諸王馳 馹,許乘三馬,遠行亦不過四。諸王不得擅招民戶;諸 官屬不得以朝覲為名賦斂民財。民糧遠輸者,許於 近倉輸之。」罷築和林城,役千五百人。冬,以宴只吉帶 違命,遣合丹誅之,仍籍其家。

世祖中統元年三月以皇弟入即皇帝位[編輯]

按《元史世祖本紀》,「世祖諱忽必烈,睿宗皇帝第四子, 母莊聖太后怯烈氏。以乙亥歲八月己卯生。及長,仁 明英睿,事太后至孝,尤善撫下,納弘吉剌氏為妃。歲 甲辰,帝在潛邸,思大有為於天下,延藩府舊臣及四 方文學之士,問以治道。歲辛亥六月,憲宗即位,同母 弟惟帝最長且賢,故憲宗盡屬以漠南漢地軍國庶」 事,遂南駐瓜忽都之地。邢州有兩荅剌罕言於帝曰: 「邢,吾分地也。受封之初,民萬餘戶。今日減月削,纔五 七百戶耳。宜選良吏撫循之。」帝從其言,承制以脫兀 脫及張耕為邢州安撫使,劉肅為商榷使,邢乃大治。 歲壬子,帝駐桓、撫間,憲宗令斷事官牙魯瓦赤與不 只兒等總天下財賦,於燕視事,一日殺二十八人。其 一人盜馬者,杖而釋之矣。偶有獻環刀者,遂追還所 杖者,手試刀斬之。帝責之曰:「凡死罪,必詳讞而後行 刑。今一日殺二十八人,必多非辜,既杖復斬,此何刑 也?」不只兒錯愕不能對。太宗朝,立軍儲所於新衛,以 收山東、河北丁糧,後惟計直取銀帛,軍行則以資之。 帝請於憲宗,設官築五倉於河上,始令民入粟。宋遣 兵攻虢之盧氏,河南之永寧衛之八柳渡,帝言之憲 宗,立經略司於汴,以忙哥、史天澤、楊惟中、趙璧為使, 陳紀、楊果為參議,俾屯田唐、鄧等州,授之兵牛,敵至 則禦,敵去則耕。仍置屯田萬戶於鄧,完城以備之。夏 六月,入覲憲宗於曲先腦兒之地,奉命帥師征雲南。 秋七月丙午,禡牙西行。歲癸丑,受京兆分地,諸將皆 築第京兆,豪侈相尚。帝即分遣使戍興元諸州,又奏 割河東解州鹽池以供軍食。立從宜府於京兆,屯田 鳳翔,募民受鹽入粟,轉漕嘉陵。夏遣王府尚書姚樞 立京兆宣撫司,以孛蘭及楊惟中為使,關、隴大治。又 立交鈔提舉司印鈔,以佐經用。秋八月,師次臨洮,遣 玉律朮王君侯、王鑑諭大理,不果行。九月壬寅,師次 忒刺,分三道以進:大將兀良合帶率西道兵由晏當 路,諸王抄合、也只烈帥東道兵由白蠻,帝由中道,乙 巳,至滿陀城,留輜重。冬十月丙午,過大渡河,又經行 山谷二千餘里,至金沙江,乘革囊及栰以渡,摩娑蠻 主迎降。其地在大理北四百餘里。十一月辛卯,復遣 玉律朮等使大理。丁酉,師至白蠻打郭寨,其主將出 降,其姪堅壁拒守,攻拔殺之,不及其民。庚子,次三甸。 辛丑,白蠻送款。十二月丙辰,軍薄大理城。初,大理主 段氏微弱,國事皆決於高祥、高和兄弟。是夜,祥率眾 遁去,命大將也古及拔突兒追之。帝既入大理,曰:「城破而我使不出,計必死矣。」己未,西道兵亦至,命姚樞 等搜訪圖籍,乃得三使屍。既瘞,命樞為文祭之。辛酉, 南出龍首城,次趙瞼。癸亥,獲高祥,斬於姚州。留大將 兀良合帶戍守。以劉時中為宣撫使,與段氏同安輯 大理,遂班師。歲甲寅夏五月庚子,駐六盤山。六月,以 廉希憲為關西道宣撫使,姚樞為勸農使。秋八月,至 自大理,駐桓、撫間,復立撫州。冬,駐瓜忽都之地。歲乙 卯春,復駐桓、撫間。冬,駐奉聖州北。歲丙辰春三月,命 僧子聰卜地於桓州東灤水北城開平府,經營宮室。 冬,駐於合剌八剌合孫之地。憲宗命益懷州為分地。 歲丁巳春,憲宗命阿藍荅兒、劉太平會計京兆、河南 財賦,大加鉤考,其貧不能輸者,「帝為代償之。」冬十二 月,入覲於也可迭烈孫之地,議分道攻宋,以明年為 期。歲戊午冬十一月戊申,禡牙於開平東北,是日啟 行。歲己未春二月,會諸王於邢州。夏五月,駐小濮州, 徵東平宋子貞、李昶,訪問得失。秋七月甲寅,次汝南。 命大將拔都兒等前行,備糧漢上,戒諸將毋妄殺。命 楊惟中、郝經宣撫江、淮,必闍赤孫貞督軍須。蔡州有 軍士犯法者,貞縛致有司,白於帝,命戮以徇,諸軍凜 然,無敢犯令者。八月丙戌,渡淮。辛卯,入大勝關,宋戍 兵皆遁。壬辰,次黃陂。甲午,遣廉希憲招臺山寨,比至, 千戶董文炳等已破之。時淮民被俘者眾,悉縱之。庚 子,先鋒茶忽得宋沿江制置司榜來上,有云:「今夏諜 者聞北兵會議取黃陂民船,繫栰由陽邏堡以渡,會 於鄂州。」帝曰:「此事前所未有,願如其言。」辛丑,師次江 北。九月壬寅朔,親王穆哥自合州釣魚山遣使以憲 宗凶問來告,且請北歸以繫天下之望。帝曰:「吾奉命 南來,豈可無功。」遽還。甲辰,登香罏山,俯瞰大江。江北 曰武湖,湖之東曰陽邏堡,其南岸即滸黃洲。宋以大 舟扼江渡,帝遣兵奪二大舟。是夜,遣木魯花赤張文 謙等具舟楫。乙巳,遲明,至江岸,風雨晦冥,諸將皆以 為未可渡,帝不從。遂申敕將帥,揚旗伐鼓,三道並進, 天為開霽,與宋師接戰者三,殺獲甚眾。逕達南岸,軍 士有擅入民家者,以軍法從事,凡所俘獲悉縱之。丁 未,遣王沖道、李宗傑、訾郊招諭鄂城,比至東門,矢下 如雨,沖道墜馬,為敵所獲,宗傑、郊奔還。帝駐滸黃洲。 己酉,抵鄂,屯兵教場。庚戌,圍鄂。壬子,登城東北壓雲 亭立望樓,高可五丈,望見城中出兵,趣兵迎擊,生擒 二人云:「賈似道率兵救鄂,事起倉卒,皆非精銳。」遂命 官取逃民棄糧聚之軍中,為攻取計。戊午,順天萬戶 張柔兵至,大將拔突兒等以舟師趣岳州,遇宋將呂 文德自重慶來,拔都兒等迎戰,文德乘夜入鄂,城守 愈堅。冬十月辛未朔,移駐烏龜山。甲戌,拔突兒還自 岳。十一月丙辰,移駐牛頭山。兀良合帶略地諸蠻,由 交趾歷邕、桂抵潭州,聞帝在鄂,遣使來告。時先朝諸 臣阿藍荅兒、渾都海、脫火思、脫里赤等謀立阿里不 哥。阿里不哥者,睿宗第七子,帝之弟也。於是阿藍荅 兒發兵於漠北諸部,脫里赤括兵於漠南諸州,而阿 藍荅兒乘傳調兵,去開平僅百餘里。皇后聞之,使人 謂之曰:「發兵大事,太祖皇帝曾孫真金在此,何故不 令知之?」阿藍荅兒不能答。繼又聞脫里赤亦至燕後 即遣脫歡愛莫干馳至軍前密報,請速還。丁卯,發牛 頭山,聲言趣臨安,留大將拔突兒等帥諸軍圍鄂。閏 月,庚午朔,還駐青山磯。辛未,臨江岸,遣張文謙還,諭 諸將曰:「遲六日當去鄂。」退保滸黃洲,命文謙發降民 二萬北歸。宋賈似道遣宋京請和,命趙璧等語之曰: 「汝以生靈之故,來請和好,其意甚善。然我奉命南征, 豈能中止,果有事大之心,當請於朝。」是日,大軍北還。 己丑,至燕。脫里赤方括民兵,民甚苦之。帝詰其由,托 以憲宗臨終之命。帝察其包藏禍心,所集兵皆縱之, 人心大悅。是冬,駐燕京近郊。中統元年春三月戊辰 朔,車駕至開平,親王合丹、阿只吉率西道諸王,塔察 兒、也先哥、忽剌忽兒、瓜都率東道諸王皆來會,與諸 大臣勸進,帝三讓諸王,大臣固請。辛卯,帝即皇帝位, 以禡禡、趙璧、董文炳為燕京路宣慰使。陝西宣撫使 廉希憲言:「高麗國王嘗遣其世子倎入覲,會憲宗將 兵攻宋,倎留三年不遣。今聞其父已死,若立倎,遣歸 國,彼必懷德於我,是不煩兵而得一國也。」帝是其言, 改館倎,以兵衛送之,仍赦其境內。夏四月戊戌朔,立 中書省,以王文統為平章政事,張文謙為左丞。以八 春、廉希憲、商挺為陝西、四川等路宣撫使,趙良弼參 議司事,粘合南合、張啟元為西京等處宣撫使。己亥, 詔諭高麗國王王倎,仍歸所俘民及其逃戶,禁邊將 勿擅掠。辛丑,以即位詔天下。詔曰:「朕惟祖宗肇造區 宇,奄有四方,武」功迭興,文治多缺,五十餘年於此矣。 蓋時有先後,事有緩急,天下大業,非一聖一朝所能 兼備也。先皇帝即位之初,風飛雷厲,將大有為,憂國 愛民之心雖切於己,尊賢使能之道未得其人。方董 夔門之師,遽遺鼎湖之泣,豈期遺恨,竟勿克終。肆予 沖人,渡江之後,蓋將深入焉。乃聞國中重以僉軍之 擾,黎民驚駭,若不能一朝居者。予為此懼,馹騎馳歸目前之急雖紓,境外之兵未戢,乃會群議,以集良規。 不意宗盟輒先推戴,左右萬里,名王巨臣,不召而來 者有之,不謀而同者皆是。咸謂國家之大統不可久 曠,神人之重寄不可暫虛。求之今日太祖嫡孫之中, 先皇母弟之列,以賢以長,止予一人,「雖在征伐之間, 每存仁愛之念,博施濟眾,實可為天下主。天道助順, 人謨與能,祖訓傳國,大典於是乎在,孰敢不從。」朕峻 辭固讓,至於再三,祈懇益堅,誓以死請。於是俯徇輿 情,勉登大寶。自惟寡昧,屬時多艱,若涉淵冰,罔知攸 濟。爰當臨御之始,宜新弘遠之規。祖述變通,正在今 日,務施實德,不尚虛文。雖承平未易遽臻,而飢渴所 當先務。嗚呼!曆數攸歸,欽應上天之命,勳親斯託,敢 忘烈祖之規?體極建元,與民更始,朕所不逮,更賴我 遠近宗族、中外文武,同心協力,獻可替否之助也。誕 告多方,體予至意。按《廉希憲傳》,憲宗駐蹕合州,世 祖渡江取鄂州,命希憲入籍府庫。希憲引儒生百餘 拜伏軍門,因言:今王師渡江,凡軍中俘獲士人,宜官 購遣還,以廣異恩。世祖嘉納之,還者五百餘人。憲宗 崩,訃音至,希憲啟曰:「殿下,太祖嫡孫,先皇母弟。前征 雲南,剋期撫定。及今南伐,率先渡江,天道可知。且殿 下收召才傑,悉從人望,子惠黎庶,率土歸心。今先皇 奄棄萬國,神器無主,願速還京,正大位,以安天下。」世 祖然之,且命希憲先行審察事變。對曰:「劉太平、霍魯 海在關右,渾都海在六盤。征南諸軍,散處秦、蜀。太平 要結諸將,其性險詐,素畏殿下英武,倘倚關中形勝, 設有異謀,漸不可制。宜遣趙良弼往覘人情,事宜。」從 之。阿里不哥搆亂北邊,遣脫忽思發兵河朔,大肆凶 暴。真定名士李槃,嘗奉莊聖太后命侍阿里不哥講 讀,脫忽思怒槃不附己,械之。希憲訪槃於獄,言於世 祖而釋之。世祖命希憲賜膳於宗王塔察兒,希憲即 以己意白王,宜首建翊戴之謀。王然之,許以身任其 事。歸啟其言,世祖曰:「若此重事,卿何不懼之甚耶?」庚 申,至開平,宗室諸王勸進,謙讓未允。希憲復以天時 人事進言,且曰:「阿里不哥於殿下為母弟,居守朔方, 專制有年,或覬望神器,事不可測,宜早定大計。」世祖 然之,明日即位,建元《中統》。

至元三十一年夏四月甲午成宗以皇孫即皇帝位按元史成宗本紀成宗諱鐵木耳世祖之孫裕宗真金第三子也母曰徽仁裕聖皇后弘吉烈氏至元二[編輯]

年九月庚子生。二十四年,諸王乃顏反,世祖自將討 平之。其後合丹復叛,命帝往征之,合丹敗亡。三十年 乙巳,受皇太子寶,撫軍於北邊。三十一年春正月,世 祖崩,親王諸大臣遣使告哀軍中。夏四月壬午,帝至 上都,左右部諸王畢會。先是,御史中丞崔彧得玉璽 於故臣之家,其文曰:「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上之徽仁」 裕聖皇后。至是手授於帝。甲午,即皇帝位,受諸王、宗 親、文武百官朝於大安閣。詔曰:「朕惟太祖聖武皇帝 受天明命,肇造區夏,聖聖相承,光熙前緒。迨我先皇 帝體元居正以來,然後典章文物大備。臨御三十五 年,薄海內外,罔不臣屬,宏規遠略,厚澤深仁,有以衍 皇元萬世無疆之祚。我昭考早正儲位,德盛功隆,天 不假年,四海缺望,顧惟眇質,仰荷先皇帝殊眷。往歲 之夏,親授皇太子寶,付以撫軍之任。今春宮車遠馭, 奄棄臣民,乃有宗藩昆弟之賢,戚畹宮僚之舊。謂祖 訓不可以違,神器不可以曠。體承先皇帝夙昔付託 之意,合辭推戴,誠切意堅。朕勉徇所請,於四月十四 日即皇帝位,可大赦天下。尚念先朝庶政,悉有成規, 惟慎奉行,罔敢失墜。更賴祖親勳戚,左右忠良,各盡 乃誠,以輔台德。布告遠邇,咸使聞知。」按《玉昔帖木 兒傳》,至元三十一年,世祖崩,皇孫南還,宗室諸王會 於上都。定策之際,玉昔帖木兒起謂晉王甘麻剌曰: 「宮車晏駕,已踰三月,神器不可久虛,宗祧不可乏主。 疇昔儲闈符璽既有所歸,王為宗盟之長,奚俟而不 言?」甘麻剌遽曰:「皇帝踐祚,願北面事之。」於是宗親大 臣合辭勸進,玉昔帖木兒復坐曰:「大事已定,吾死且 無憾。」皇孫遂即位。按《伯顏傳》:成宗即位於上都之 大安閣,親王有違言,伯顏握劍立殿陛,陳祖宗寶訓, 宣揚顧命,述所以立成宗之意,辭色俱厲,諸王股慄, 趨殿下拜。

成宗大德十一年五月甲申武宗以懷寧王即皇帝位[編輯]

按《元史武宗本紀》,「武宗諱海山,順宗荅剌麻八剌之 長子也。母曰興聖皇太后,弘吉剌氏,至元十八年七 月十九日生。成宗大德三年,以寧遠王闊闊出總兵 北邊,怠於備禦,命帝即軍中代之。四年八月,與海都 軍戰於闊別列之地,敗之。十二月,軍至按台山,乃蠻 帶部落降。五年八月朔,與海都戰於迭怯里古之地」, 海都軍潰。越二日,海都悉合其眾以來,大戰於合剌 合塔之地。師失利,親出陣力戰,大敗之,盡獲其輜重, 悉援諸王、駙馬眾軍以出。明日復戰,軍少卻,海都乘 之。帝揮軍力戰,突出敵陣後,全軍而還。海都不得志去,旋亦死。八年十月,封帝「懷寧王」,賜金印,置王傅官, 食瑞州六萬五千戶。十年七月,自脫忽思圈之地,踰 按台山,追叛王斡羅思,獲其妻孥輜重,執叛王也孫 禿阿等及駙馬伯顏。八月,至也里的失之地,受諸降 王禿滿、明里鐵木兒、阿魯灰等降。海都之子察八兒 逃於都瓦部,盡俘獲其家屬營帳駐冬,按台山降王 禿曲滅復叛,與戰敗之,北邊悉平。十一年春,聞成宗 崩。三月,自按台山至於和林,諸王勳戚畢會,皆曰:「今 阿難、荅、明理鐵木兒等熒惑中宮,潛有異議。諸王也 只里昔嘗與叛王通,今亦預謀。」既辭服,伏誅,乃因闔 辭勸進。帝謝曰:「吾母、吾弟在大都,俟宗親畢會議之。」 先是,成宗違豫日久,政出中宮,命仁宗與皇太后出 居懷州。至是,仁宗聞訃,以二月辛亥與太后俱至京 師。安西王阿難荅與諸王明里鐵木兒已於正月庚 午先至。左丞相阿忽台、平章八都馬辛、前中書平章 伯顏、中政院使怯烈道興等潛謀推成宗皇后伯要 真氏稱制,阿難荅輔之。仁宗以右丞相哈剌哈孫之 謀,言於太后曰:「太祖、世祖創業艱難,今大行晏駕,德 壽已薨,諸王皆疏屬。而懷寧王在朔方,此輩潛有異 圖,變在朝夕。俟懷寧王至,恐亂生不測,不若先事而 發。」遂定計誅阿忽台、怯烈等,而遣使迎帝。五月,至上 都。乙丑,仁宗侍太后來會,左右部諸王畢至。會議,乃 廢皇后伯要真氏出居東安州,賜死。執安西王阿難 荅、諸王明里鐵木兒至上都,亦皆賜死。甲申,皇帝即 位於上都,受諸王、文武百官朝於大安閣,大赦天下。 詔曰:「昔我太祖皇帝以武功定天下,世祖皇帝以文 德洽海內,列聖相承,丕衍無疆之祚。朕自先朝,肅將 天威,撫軍朔方,殆將十年,親御甲冑,力戰卻敵者屢 矣。方諸藩內附,邊事以寧,遽聞宮車晏駕,迺有宗室、 諸王、貴戚元勳,相與定策於和林,咸以朕為世祖曾 孫之嫡,裕宗正派之傳,以功以賢,宜膺大寶。朕謙讓 未遑,至於再三。還至上都,宗親大臣復請於朕。間者 奸臣乘隙,謀為不軌,賴祖宗之靈,母弟愛育黎拔力 八達,稟命太后,恭行天罰。內難既平,神器不可久虛, 宗祧不可乏祀,合辭勸進,誠意益堅。朕勉徇輿情,於 五月二十一日即皇帝位。任大守重,若涉淵冰,屬嗣 服之雲初,其與民更始」,可大赦天下,存恤征戍軍士 及供給繁重州郡。免上都、大都、隆興差稅三年,其餘 路分量重輕優免。雲南八番田楊地面免差發一年, 其積年逋欠者蠲之,逃移復業者免三年。被災之處 山場、湖泊課程權且停罷,聽貧民採取站赤,消乏者 優之。經過軍馬,勿得擾民。諸處「鐵冶,許諸人煽辦。勉 勵學校,蠲儒戶差役,存問鰥寡孤獨。」是日,追尊皇考 曰皇帝,尊太母元妃曰皇太后。按《康里脫脫傳》:成 宗大漸,丞相哈剌哈孫荅剌罕稱疾,臥直廬中,脫脫 適以使事至京師,即俾馳告武宗以國恤。時仁宗奉 興聖太后至自懷孟,既定內難,而太后以兩太子星 命付陰陽家推算,問所宜立者,曰:「重光大荒落有災, 旃蒙作噩長久。」重光為武宗年幹,旃蒙為仁宗年幹。 於是太后頗惑其言,遣近臣朵耳諭旨武宗曰:「汝兄 弟二人,皆我所出,豈有親疏?陰陽家所言運祚修短, 不容不思。」武宗聞之默然,進《脫脫》而言曰:「我捍禦邊 陲,勤勞十年,又次序居長,神器所歸,灼然何疑。今太 後以星命休咎為言,天道茫昧,誰能豫知?設使我即 位之後所設施者,上合天心,下副民望,則雖一日之 短,亦足垂名萬年,何可以陰陽之言,而乖宗祖之託 哉?此蓋近日任事之臣,擅權專殺,恐我他日或治其 罪,故為是奸謀,動搖大本耳。脫脫,汝為我往察事機, 疾歸報我。」脫脫承命即行。武宗親率大軍由西道進, 按灰由中道,床兀兒由東道,各以勁卒一萬,從脫脫 馳至大都。入見太后,道武宗所授旨以聞。太后愕然 曰:「修短之說,雖出術家,為太子周思遠慮乃出。我深 愛貪憝已除。宗王大臣議已定,太子不速來何為?」時 諸王禿列等侍,咸曰:「臣下翊戴嗣君,無二心者。」既而 太后、仁宗屏左右,留脫脫與語曰:「太子天性孝友,中 外屬望。今聞汝所致言,殆有讒間。汝歸速為我彌縫 闕失,使我骨肉無間,相見怡愉,則汝功為不細矣。」脫 脫頓首謝曰:「太母、太弟,不煩過慮。臣侍藩邸歷年,頗 見信任。今歸,當即推誠竭忠,以開釋太子。後日三宮 共處,靡有嫌隙,斯為脫脫所報效矣。」先是,太后以武 宗遲迴不至,已遣阿沙不花往,道諸王群臣推戴之 意。及是脫脫繼往,行至旺古察,武宗在馬轎中望見 其來,趣使疾馳,與之共載。脫脫具致太后、仁宗之語, 武宗乃大感悟,釋然無疑,遂遣阿沙不花還報,仁宗 即日命駕奉迎於上都。武宗正位宸極,尊太后為皇 太后,立仁宗為皇太子,三宮協和,脫脫兄弟「之力為 多。」按《哈剌哈孫傳》:「車駕幸上都,哈剌哈孫留守京 師。時帝弗豫,制出中宮,群邪黨附,哈剌哈孫以身匡 之,天下晏然。」十年,加開府儀同三司,監修國史,置僚 屬。冬十一月,帝寢疾篤甚,入侍醫藥,出總宿衛。藩王 欲入侍疾者不聽,日理機務如故。十一年春,成宗崩時武宗撫軍北邊,仁宗侍太后在懷慶,諸奸臣謀斷 北道,請成後垂簾聽政,立安西王阿難荅。哈剌哈孫 密遣使北迎武宗,南迎仁宗,悉收京城百司符印,封 府庫,稱疾臥闕下。內旨日數至,並不聽,文書皆不署, 眾欲害之,未敢發。及仁宗至近郊,眾猶未知也。三月 朔,列牘請署,後決以三月三日御殿聽政,乃立署之, 眾大喜,莫知所「為。明日,迎仁宗入,執左丞相阿忽台 及安西王阿難荅等就誅,內難悉平。自冬至春,未嘗 一至家休沐。夏五月,武宗至自北,即皇帝位,拜太傅 錄軍國重事,仍總百揆,賜宅一區。」 按《李孟傳》,「成宗 崩,安西王阿難荅謀繼大統成後為之主,丞相、樞密 同聲附和,中書左丞相哈剌哈孫荅剌罕密使來告, 仁」宗疑而未行。孟曰:「支子不嗣,世祖之典訓也。今宮 車晏駕,大太子遠在萬里,宗廟社稷,危疑之秋,殿下 當奉大母急還宮庭,以折奸謀,固人心。不然,國家安 危未可保也。」仁宗猶豫未決,孟復進曰:「邪謀得成,以 一紙書召還,則殿下母子且不自保,豈暇論宗族乎?」 仁宗悅曰:「先生之言,宗廟社稷之福。」乃奉太后還都。 時哈剌哈孫稱病堅臥,仁宗遣孟往問之。適成後使 人問疾,絡繹不絕。孟入,長揖而坐,已而前引其手,胗 其脈,眾以為醫,乃不疑之。既得,知安西王即位有日, 還告曰:「事急矣,先發者制人,後發者制於人,不可不 早圖之。」左右之人皆不能決,惟曲出伯鐵木兒勸其 行。或曰:「皇后深居,九重八璽在手,四衛之士,一呼而 應者累萬。安西王府中從者如林,殿下侍衛寡弱,不 過數十人,兵仗不備,奮赤手而往,事未必濟。不如靜 守以俟阿合之至,然後圖之,未晚也。」阿合,中國稱兄, 謂武宗也。孟曰:「群邪違棄祖訓,黨附中宮,欲立庶子, 天命人心,必皆弗與。殿下入造內庭,以大義責之,則 凡知君臣之義者,無不捨彼為殿下用,何求而弗獲? 克清宮禁,以迎大兄之至,不亦可乎?且安西既正位 號,縱大太子至,彼安肯兩手進璽,退就藩國,必將鬥 於國中,生民塗炭,宗社危矣。且危身以及其親,非孝 也;遺禍難於大兄,非悌也;得時弗為,非智也;臨機不 斷,無勇也;仗義而動,事必萬全。」仁宗曰:「當以卜決之。」 命召卜人有儒服持囊遊於市者,召之至,孟出迎,語 之曰:「大事待汝而決,但言其吉。」乃入筮,遇《乾》,三五皆 九,立而獻卦,曰:「是謂《乾》之睽。」乾,剛也。睽,外也。以剛處 外,乃定內也。「君子乾乾」,行事也。「飛龍在天」,上治也。「輿 曳牛掣,其人耏且劓」,內《兌》廢也。「厥宗噬膚」,往必濟也。 「大君外至,明相麗也。乾而不」乾事,乃睽也。剛運善斷, 無惑疑也。孟曰:「筮不違人,是謂大同,時不可以失。」仁 宗喜,振袖而起,乃共扶上馬,孟及諸臣皆步從,入自 延春門,哈剌哈孫自東掖來就之。至殿廊,收首謀及 同惡者悉送都獄,奉御璽北迎武宗,中外翕然,隨以 定。按《阿沙不花傳》,成宗崩,安西王阿難荅乘間謀 繼大統成後,及丞相阿忽台、諸王迷里帖木兒皆陰 為之助。時武宗猶在北邊,太后及仁宗亦在懷孟未 至。適武宗遣脫脫計事京師,丞相哈剌哈孫令急還 報武宗,而成後已密諭通政使只兒哈郎,止其驛馬。 阿沙不花知事急,與同知通政院事察乃謀作先日 署文書,給馬去。只兒哈郎聞脫脫已去,方詰問吏閱 案牘,乃止。太后及仁宗既至京師,有言安西王謀以 三月三日偽賀仁宗千秋節,因以舉事者。阿沙不花 言之哈剌哈孫,且曰:「先人者勝,後人者敗,後一垂簾 聽政,我等皆受制於人矣,不若先事而起。」哈剌哈孫 曰:「善。」乃前二日白仁宗,詐稱武宗,遣使召安西王計 事,至即執送上都,盡誅丞相阿忽台以下諸姦臣,與 哈剌哈孫皆居禁中。仁宗以太子監國,遣使北迎武 宗,而武宗遲迴不進,遣使還報,太后曰:「非阿沙不花 往不可。」乃遣奉衣帽尚醞以往。至野馬川,見武宗,備 道兩宮意,及陳安西王謀變始末,且言:「太子監國,所 以備他變,以待陛下。臣萬死保其無他。」武宗大悅,解 衣衣之,拜中書平章政事,軍國大事並聽裁決。因奏 平內難之有功者,燕只哥以下十人為兵馬指揮,為 直省舍人。詔先奉蒲萄酒及錦綺還報兩宮,仁宗即 日率群臣出巡。武宗入上都,加阿沙不花特進太尉, 依前平章政事,命與丞相塔思不花還京師,治安西 王黨,諸連坐囊加真等三十餘人皆釋之。 按《阿禮 海牙傳》,阿禮海牙,畏吾氏,集賢大學士脫列之子也。 兄野訥,事仁宗於潛邸。大德九年,仁宗奉興聖太后 出居懷州,從者單弱,多懷去計,野訥獨無所畏難。成 宗崩,權臣阿附中宮,不遣使告哀宗藩。仁宗有聞,將 自懷州入京,宮臣或持不可,野訥屏人密啟曰:「天子 晏駕,而皇子已早卒,天下無主,邪謀方興,懷寧王及 殿下,世祖裕皇賢孫,人心所屬久矣,宜急奉大母入 定大計,邪謀必止,迎立懷寧王以正大器,在此行矣。」 仁宗即白太后,以二月至京師,遂誅柄臣二人,遣使 迎武宗。武宗即位,召野訥,賜玉帶,授嘉議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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