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學行典/第289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理學彙編 第二百八十九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學行典
第二百八十九卷目錄
恭謹部總論
易經〈乾卦〉
書經〈虞書堯典 舜典 商書說命上 周書洪範 無逸〉
詩經〈大雅抑 商頌那〉
性理大全〈恭〉
恭謹部藝文
演慎論 宋傅亮
恭謹部紀事
盛德部總論
易經〈坤卦〉
淮南子〈俶真訓〉
盛德部藝文
崇厚論 後漢朱穆
孫叔敖逢蛇贊 北周庾信
盛德部紀事
盛德部雜錄
學行典第二百八十九卷
恭謹部總論
[編輯]易經
[編輯]《乾卦》
[編輯]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
〈程傳〉日夕不懈而兢惕,則雖處危地而「無咎。」
書經
[編輯]《虞書堯典》
[編輯]允恭克讓。
〈蔡傳〉允,信。克,能也。常人德非性有,物慾害之,故有強為恭而不實,欲為讓而不能者。惟堯性之,是以信恭而能讓也。〈大全〉王氏充耘曰:「允恭克讓」,是堯之見諸行事者,異於人。恭讓或可能也,「允克」不可能也。
《舜典》
[編輯]溫恭允塞。
〈蔡傳〉和粹而恭敬,誠信而篤實。〈大全〉王氏日休曰:「溫恭繼以允塞」,若曰溫恭而不允塞,則若徒事外貌者,豈聖人之溫恭。
《商書說命上》
[編輯]恭默思道,
〈蔡傳〉高宗「恭敬淵默,以思治道。」
《周書洪範》
[編輯]貌曰「恭」,
〈蔡傳〉「恭」者,敬也。
《無逸》
[編輯]徽柔懿恭。
〈蔡傳〉「柔謂之徽」,則非柔懦之柔;「恭謂之懿」,則非足恭之恭。〈大全〉朱子曰:「柔者須徽,恭者須懿,柔而不徽則姑息,恭而不懿則非由中出,柔易於暗弱,徽者發揚之意,恭形於外,懿則有蘊藏之意。」
詩經
[編輯]《大雅抑》
[編輯]溫溫恭人,維德之基。
〈大全〉慶源輔氏曰:「『『溫柔為進德之基』,蓋人纔溫柔,便是消磨了那客氣,消磨得客氣,則其德方可進,故明道謂:義理與客氣常相勝,只看消長分數為君子小人之別,消盡者為大賢』。而橫渠亦言:『學者先須去其客氣,惟溫柔可以進學』。」西山真氏曰:「溫者,和《易》之意。築室者以基為固,修身者以敬為本,故此溫溫恭謹之人」,有立德之基也。
《商頌那》
[編輯]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溫恭朝夕,執事有恪。」
〈朱注〉恪,敬也。言恭敬之道,古人所行,不可忘也。
性理大全
[編輯]《恭》
[編輯]程子曰:「發於外者謂之恭,有諸中者謂之敬。」
「朱子嘗因言『恭敬』二字,如『忠信』。或云:『敬,主於中者也; 恭,發於外者也』。」曰:「凡言發於外,比似主於中者較大。 蓋必充積盛滿而後發於外,則發於外者,豈不如主 於中者?然主於中者卻是本不可不知。恭主容,敬 主事,有事著心做,不易其心而為之,是敬。恭形於外, 敬主於中。自誠身而言,則恭較緊;自行事而言,則敬 為切。初學則不如敬之切,成德則不如恭之安。敬 是主事,然專言則又如『修己以敬』。敬是直內,只偏言, 是主事。恭是容貌上說。」問:「『恭敬』二字,恭在外,工夫 猶淺;敬在內,工夫大段細密。」曰:「二字不可以深淺論, 恭敬猶『忠信』兩字。」問:「恭即是敬之發見。」曰:「本領雖在 敬上,若論那大處,恭反大於敬。若不是裏面」積盛,無 緣發出來做得恭。問:「『恭敬』二字,語孟之言多矣。如 『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居處恭,執事敬,行己也;恭, 事上也;敬責難於君謂之恭,陳善閉邪謂之敬,伊川 先生言:『發於外者謂之恭,有諸中者謂之敬』。蓋恭敬 只一理,曰:『恭主容,敬主事』。自學者而言,則恭不如敬之力;自成德而言,則敬不如恭之安。」問:「恭與敬如 何?」曰:「恭是主容貌而言,敬是主事而言。」問:「敬如何 是主事而言?」曰:「而今做一件事,須是專心在上面,方 得,不道是不好事。而今若讀《論語》,心又在《孟子》上,如 何理會得?若做這一件事,心又在那事,永做不得。」又 曰:「敬是畏底意思。」又曰:「敬是就心上說,恭是對人而 言。」又曰:「若有事時,則此心便即專在這一事上,無事 則此心湛然。」又曰:「恭是謹,敬是畏,莊是嚴,嚴威儼恪, 非所以事親,是莊於這處使不得。若以臨下,則須是 莊臨之。以莊,則敬不莊;以蒞之則民不敬。人常恭 敬,則心常光明。」
北溪陳氏曰:「恭有嚴底意,敬字較實。身體嚴整,容 貌端莊,此是恭底意。但恭是敬之見於外者,敬是恭 之存於中者。敬與恭不是二物,如形影然。未有內無 敬而外能恭者,亦未有外能恭而內無敬者,此與忠 信、忠恕相關一般。『坐如屍,立如齋』,便是敬之容;『正 其衣冠,尊其瞻視,儼然人望而畏之』,便是恭之容。敬 工夫」細密。恭,氣象闊大。且如恭敬,古人皆如此著 力。如堯之「欽明」,舜之「溫恭」,湯之「聖敬日躋」,文王「緝熙 敬止」,都是如此做工夫。「誠」與「敬」字不相關,恭與「敬」 字卻相關。
恭謹部藝文
[編輯]《演慎論》宋·傅亮
[編輯]亮初見世路屯險,著論名曰《演慎》。
大道有言:「慎終如始,則無敗事矣。」《易》曰:「括囊無咎,慎 不害也。」又曰:「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文王小 心,《大雅》詠其多福;仲由好勇,《馮河》貽其苦箴。《虞書》著 慎身之譽,周廟銘陛坐之側。因斯以談,所以保身全 德,其莫尚於慎乎。夫四道好謙,三材忌滿,祥萃虛室, 鬼瞰高屋,豐屋有蔀家之災,鼎食無百年之貴。然而 徇欲厚生者忽而不戒,知進忘退者,曾莫之懲。前車 已摧,後鑾不息,乘危以庶安,行險而徼倖。於是有顛 墜覆亡之禍,殘生夭命之釁。其故何哉?流溺忘返,而 以身輕於物也。故昔之君子,同名爵於香餌,故傾危 不及;思憂患而預防,則鍼石無用。洪流壅於涓涓,合 拱挫於纎糵。介焉是式,色斯而舉,悟高鳥以風逝,鑑 醴酒而投紱,夫豈敝著而後謀通,患結而後思復,雲 爾而已哉!故《詩》曰:「慎爾侯度,用戒不虞。」言防萌也。夫 單以營內喪表,張以治外失中,齊秦有守一之敗,偏 恃無兼濟之功,冰炭滌於胸心,巖牆絕於四體,夫然 故形神偕全,表裏寧一,營魄內澄,百骸外固,邪氣不 能襲,憂患不能及,然可以語至而言極矣。夫以《嵇子》 之抗心希古,絕羈獨放,五難之根既拔,立生之道無 累,人患殆乎盡矣。徒以忽防於鐘呂,肆言於禹湯,禍 機發於豪端,逸翮鎩於眾舉。觀夫《貽書良友》,則匹厚 味於甘酖。〈闕八字〉其懼患也,「若無轡而《乘奔》。」其慎禍也, 「猶履冰而臨谷。」「或振褐高樓」,揭竿獨往。或保約違豐。 安於位。故漆園外楚,忌在龜犧。商洛遐遯,畏此駟 馬;平仲辭邑,殷鑒於崔慶;張臨挹滿,灼戒乎桑霍。若 君子覽茲二塗,則賢鄙之分既明,全喪之實又顯,非 知之艱,慎之惟艱。慎也者,言行之樞管乎!夫據圖揮 刃,愚夫弗為,臨淵登峭,莫不惴慄。何則?害交故慮篤, 患切而懼深。故《詩》曰:「不敢暴虎,不敢馮河。」慎微之謂 也。故庖子涉族,怵然為戒,差之一毫,弊猶如此。況乎 觸害犯機,自投死地。禍福之具,內充外斥,陵九折於 卭僰,泛衝波於呂梁,傾側成於俄頃,惟命哀而莫救。 嗚呼嗚呼!故《語》有之曰:「誠能慎之,福之根也。」曰「是何 傷,禍之門爾。」言慎而已矣。
恭謹部紀事
[編輯]《史記晏子傳》:晏子為齊相,出其御之妻,從門間而闚 其夫。其夫為相,御意氣揚揚,甚自得也。既而歸,其妻 請去,夫問故,妻曰:「晏子身相齊國,名顯諸侯,今者妾 觀其出,志念深矣,常有以自下者。今子為人僕御,子 之意,自以為足,妾是以求去。」其後夫自抑損。晏子怪 而問之,御以實對。
《說苑》:魯有恭士,名曰機氾,行年七十,其恭益甚。冬日 行陰,夏日行陽,市次不敢不行,參行必隨,坐必危,一食之間,三起不羞。見衣裘褐之士,則為之禮。魯君問 曰:「機子年甚長矣,不可釋恭乎?」機氾對曰:「君子好恭 以成其名,小人學恭以除其刑。對君之坐,豈不安哉? 尚有差跌,一食之上,豈不美哉?尚有哽噎。今若氾所」 謂幸者也,固未能自必。「鴻鵠飛沖天」,豈不高哉?矰繳 尚得而加之。虎豹為猛人尚食其肉,席其皮。譽人者 少,惡人者多。行年七十,常恐斧質之加於氾者,何釋 恭為
成回學於子路三年,回恭敬不已。子路問其故何也? 回對曰:「臣聞之,行者比於鳥,上畏鷹鸇,下畏網羅。夫 人為善者少,為讒者多,若身不死,安知禍罪不施?行 年七十,常恐行節之虧,回是以恭敬待大命。」子路稽 首曰:「君子哉!」
《漢書石奮傳》:「奮子建為郎中令,奏事下,建讀之驚恐 曰:『書馬者與尾為五,今迺四不足一,獲譴死矣』。」其為 謹慎,雖他皆如是。
《後漢書侯瑾傳》:「瑾字子瑜,敦煌人也。少孤貧,依宗人 居。性篤學,恆傭作為資,暮還輒㸐柴以讀書。常以禮 自牧,獨處一房,如對嚴賓焉。」
《張湛傳》:湛矜嚴好禮,動止有則,居處幽室,必自修整, 雖遇妻子,若嚴君焉。及在鄉黨,詳言正色,三輔以為 儀表。人或謂湛偽詐,湛聞而笑曰:「我誠詐也,人皆詐 惡,我獨詐善,不亦可乎?」建武初,為左馮翊。後告歸平 陵,望寺門而步,主簿進曰:「明府位尊德重,不宜自輕。」 湛曰:「禮,下公門,軾輅馬。孔子於鄉黨,恂恂如也。父母」 之國,所宜盡禮,何謂輕哉?
《竇融傳》:「融遷大司空,自以非舊臣,一旦入朝,在功臣 之右。每召會進見,容貌辭氣,卑恭已甚。帝以此愈親 厚之。融小心久不自安,數辭讓爵位,因侍中金遷,口 達至誠。」
《樊英傳》:「陳實少從英學,嘗有疾,妻遣奴婢拜問,英下 床將答拜,實怪而問之,英曰:『妻齊也,共奉祭祀,禮無 不答。其恭謹若是』。」
《晉書劉超傳》:「超少有志尚,為縣小吏,稍遷琅邪國記 室。掾以忠謹清慎,為元帝所拔,恆親侍左右。遂從渡 江,轉安東府舍人,專掌文檄。相府建,又為舍人。於時 天下擾亂,伐叛討貳,超自以職在近密,而書跡與帝 手筆相類,乃絕不與人交書。時出休沐,閉門不通賓 客,由是漸得親密。以左右勤勞,賜爵原鄉亭侯,食邑」 七百戶,轉行參軍。中興建,為中書舍人,拜騎都尉,奉 朝請。時臺閣初建,庶績未康,超職典文翰,而畏慎靜 密,彌見親待。加以處身清苦,衣不重帛,家無擔石之 儲。每帝所賜,皆固辭曰:「凡陋小臣,橫竊賞物,無德而 祿,殃咎是懼。」帝嘉之,不奪其志。
《庾袞傳》:袞諸父並貴盛,唯父獨守貧約。袞躬親稼穡, 以給供養,而執事勤恪,與弟子樹籬,跪以授條。或曰: 「今在隱屏,先生何恭之過?」袞曰:「幽顯易操,非君子之 志也。」
《宋書謝弘微傳》:「弘微性嚴正,舉止必循禮度。事繼親 之黨,恭謹過常。伯叔二母,歸宗兩姑,晨夕贍奉,盡其 誠敬。內或傳語通訊,輒正其衣冠,婢僕之前,不妄言 笑。由是尊卑小大,敬之若神。」
《南齊書陸慧曉傳》:慧曉為晉熙王冠軍長史、江夏內 史,行郢州事,未嘗卿士大夫。或問其故,慧曉曰:「貴人 不可卿,而賤者可卿,人生何容立輕重於懷抱,終身 常呼人位。」
《魏書韓麒麟傳》:「麒麟歷冠軍將軍、齊州刺史,性恭慎, 恆置律令於座旁。臨終之日,唯有俸絹數十匹。其清 貧如此。」
《北齊書趙彥深傳》:彥深有七子,仲將知名。仲將沈敏 有父風,溫良恭儉,雖對妻子亦未嘗怠慢,終日儼然 學涉群書,善草隸,雖與弟書字楷正,雲「草不可不解」, 若施之於人,即似相輕易,若與當家中卑幼,又恐其 疑所在宜爾。是以必須隸筆。
《周書庫狄峙傳》:「峙於大統元年拜中書舍人,參掌機 密,以恭謹見稱。」
《唐書皇甫無逸傳》:「無逸為益州大都督府長史,所至 輒閉閣,不通賓客,左右無敢出入者,所須皆市易他 境。常按部宿民家。鐙炷盡,主人將續進,無逸抽佩刀 斷帶為炷。其廉介類如此。然過自畏慎,每上表疏讀 數十,猶懼未審,使者上道,追省再三,乃道遣。」
《渾瑊傳》:瑊天性忠謹,功高而志益下,歲時貢奉,必躬 閱視,每有賜予,下拜跽受,常若在帝前,世方之「金日 磾。」故帝終始信待。貞元後,天子常恐藩侯生事,稍桀 驁則姑息之。惟瑊有所奏論,不盡從可,輒私喜曰:「上 不疑我。」故治蒲十六年,常持軍,猜間不能入,君子賢 之。
《韓弘傳》:「弘子公武,字從偃。起家衛尉主簿,為宣武行 營兵馬使。以討蔡功,檢校左散騎常侍,鄜坊等州節 度使。弘入朝,為右金吾將軍。弘出河中,弘弟充徙宣 武,乃曰:『二父居重鎮,我以孺子又當執金吾職乎』?因固辭,改右驍衛大將軍。性恭遜,不以富貴自處。卒贈 戶部尚書,諡曰恭。」
《岑文本傳》:「文本始為中書令,有憂色。母問之,答曰:『非 勳非舊,責重位高,所以憂也。有來慶者,輒曰:『今日受 弔不受賀』』。」
《苗晉卿傳》:晉卿為河北採訪使,居三年,政化大行。嘗 入計謁,歸壺關,望縣門輒步吏諫止,晉卿以公門當 下,況父母邦乎。郡太守迎犒,使所屬令行酒,酒至必 立飲白釂,侍老有獻,降西階拜而飲,時美其恭。 《韋安石傳》:安石子斌,天性質厚,每朝會,不敢離立。 言嘗大雪,在廷者皆振裾更立,斌不徙足。雪甚,幾至 靴,亦不失恭。
《蕭德言傳》:德言字文行,晚節學愈苦,每開經輒祓濯, 束帶危坐。妻子諫曰:「老人何終日自苦?」答曰:「對先聖 之言,何復憚勞。」
《名臣言行錄》:溫公初宦時,年尚少,家人每每見其臥 齋中,忽蹶起,著公服,執手版危坐,率以為常,竟莫識 其意。純甫嘗從容問之,答曰:「吾時忽念天下事,夫人 以天下安危為念,豈可不恭敬耶?」
元祐初,起文彥博平章軍國重事,召程正叔為崇政 殿說書。正叔以師道自居,每待漏,色甚莊,繼以諷諫, 上畏之,彥博對上恭甚。進士唱名,侍立終日,上屢曰: 「太師少休。」公頓首謝,立不去,時年九十矣。或謂正叔 曰:「君之倨,視潞公之恭。」議者以為未盡。正叔曰:「潞公 三朝大臣,事幼主不得不恭。吾以布衣為上師傅,其 敢不自重?吾與潞公所以不同也。」識者服其言。 《宋史謝良佐傳》:「良佐與游酢、呂大防、楊時在程門,與 程頤別一年,復來見,問其所進,曰:『但去得一矜字爾』。 頤喜謂朱光庭曰:『是子力學切問而近思者也』。」 《會稽典錄》:「陳瑞,字文象,為縣卒。瑞謙恭敬讓。及其居 二千石、九卿位,少年童豎拜者,皆正朝服,與之」抗禮。 若疾病不能答拜,輒拊顙以謝之。
《金史高楨傳》:「楨歷御史大夫,性方嚴,家居無聲技之 奉,雖盛暑未嘗解衣緩帶,對妻孥危坐終日,不一談 笑。其簡默如此。」
《元史董文蔚傳》:「文蔚事母至孝,接人謙恭,凡所與交, 貴賤長幼,待之無異。至於一揖必正容,端體俛首,幾 至於地,徐徐起拱,人所難能。」
《寓圃雜記》:鄉先生尤安禮,字文度,朝廷授以祭酒,奏 曰:「臣無德。」又命為都憲。又奏曰:「臣無材。」遂擢為貴州 參議,罷官歸吳有一子,先生命之灑掃,執篲以問曰: 「大人地從何處掃起?」可見其家謙恭謹厚之風也。
盛德部總論
[編輯]易經
[編輯]《坤卦》
[編輯]「《坤》厚載物」,德合無疆。
〈大全〉中溪張氏曰:「乾職覆,坤職載」,凡物之無不載於坤者,厚為之也。博厚高明,同乎悠久,乃合上天覆物之德而「無疆」,「無疆」即《乾》之不息也,不息故可久,無疆故可大。
淮南子
[編輯]《俶真訓》
[編輯]牛蹄之涔,無尺之鯉;塊阜之山,無丈之材。所以然者 何也?皆其營宇狹小,而不能容巨大也,又況乎以無 裹之者邪?
盛德部藝文
[編輯]《崇厚論》後漢·朱穆
[編輯]夫俗之薄也,有自來矣。故仲尼歎曰:「大道之行也,而 丘不與焉。」蓋傷之也。夫道者,以天下為一,在彼猶在 己也。故行違於道則愧生於心,非畏義也;事違於理, 則負結於意,非憚禮也。故率性而行謂之道,得其天 性謂之德。德性失然後貴仁義。是以仁義起而道德 遷,禮法興而淳樸散。故道德以仁義為薄,淳樸以禮 法為賊也。夫中世之所敦,已為上世之所薄,況又薄 於此乎?故夫天不崇大則覆幬不廣,地不深厚則載 物不博,人不敦龐則道數不遠。昔在仲尼不失舊於 原壤,楚嚴不忍章於絕纓。由此觀之,聖賢之德敦矣。 老氏之經曰:「大丈夫處其厚不處其薄,居其實不居 其華,故去彼取此。」夫時有薄而厚施,行有失而惠用。 故覆人之過者,敦之道也;救人之失者,厚之行也。往 者,馬援深昭此道,可以為德,誡其兄子曰:「吾欲汝曹 聞人之過,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聞,口不得言。」斯言
要矣。遠則聖賢履之上世,近則丙吉、張子孺行之漢廷,故能振英聲於百世,播不滅之遺風,不亦羙哉!然而時俗或異,風化不敦,而尚相誹謗,謂之「臧否。記短 則兼折其長,貶惡則兼伐其善,悠悠者皆是,其可稱 乎!」凡此之類,豈徒乖為君子之道哉?將有危身累家 之禍焉。悲夫!行之者不知憂其然,故害興而莫之及 也。斯既然矣,又有異焉,人皆見之,而不能自遷。何則? 務進者趨前而不顧後,榮貴者矜己而不待人,智不 接愚,「富不賑貧,貞士孤而不恤,賢者戹而不存」,故田 蚡以尊顯致安國之金,淳于以貴勢引方進之言。夫 以韓、翟之操,為漢之名宰,然猶不能振一貧賢,薦一 孤士,又況其下者乎?此禽息、史魚所以專名於前,而 莫繼於後者也。故時敦俗美,則小人守正,利不能誘 也;時否俗薄,雖君子為邪,義不能止也。何則?先進者 既往而不反,後來者復習俗而追之,是以虛華盛而 忠信微,刻薄稠而純篤稀。斯蓋《谷風》有棄予之嘆,《伐 木》有鳥嗚之悲矣。嗟乎!世士誠躬師孔聖之崇則,嘉 楚嚴之美行,希李老之雅誨,思馬援之所尚,鄙二宰 之失度,美韓稜之抗正,貴丙張之弘裕,賤時俗之誹 謗,則道豐績盛,名顯身榮,載不刊之德,播不滅之聲, 然後知薄者之不足,厚者之有餘也。彼與草木俱朽, 此與金石相傾,豈得同年而語,並日而談哉!
《孫叔敖逢蛇贊》北周·庾信
[編輯]叔敖朝出,容悴還家。母氏顧訪,知埋怪蛇。爾有陰德, 陽報將加。終為楚相,卒有榮華。
盛德部紀事
[編輯]《新書春秋篇》:孫叔敖之為嬰兒也,出遊而還,憂而不 食。其母問其故,泣而對曰:「今日吾見兩頭蛇,恐去死 無日矣。」其母曰:「今蛇安在?」曰:「吾聞見兩頭蛇者必死, 吾恐他人又見之,吾已殺而埋之也。」其母曰:「無憂,汝 不死。吾聞之,有陰德者,天必報之以福。」果不死。人聞 之,皆諭其能仁也。及為令尹,未治,而國人信之。 《後漢書袁安傳》:安為河南尹,政號嚴明,然未曾以臧 罪鞫人。常稱曰:「凡學仕者,高則望宰相,下則希牧守, 錮人於聖世,尹所不忍為也。」聞之者皆感激自勵,在 職十年,京師肅然,名重朝廷。
《蜀志蔣琬傳》:「琬為大司馬東曹掾。楊戲素性簡略,琬 與言論,時不應答。或欲搆戲於琬曰:『公與戲語而不 見應,戲之慢上,不亦甚乎』?琬曰:『人心不同,各如其面, 面從後言,古人之所誡也。戲欲贊吾是邪,則非其本 心;欲反吾言,則顯吾之非。是以默然,是戲之快也』。又: 督農楊敏曾毀琬曰:『作事憒憒,誠非及前。人或以白』」 琬,主者請推治敏。琬曰:「吾實不如前人,無可推也。」主 者重據聽不推,則乞問其憒憒之狀。琬曰:「苟其不如, 則事不當理,事不當理,則憒憒矣,復何問邪?」後敏坐 事繫獄,眾人猶懼其必死。琬心無適莫,得免重罪。其 好惡存道,皆此類也。
《晉書戴洋傳》:「祖約代兄鎮譙,請洋為中典軍,遷督護。 永昌元年四月庚辰,禺中時有大風起自東南折木, 洋謂約曰:『十月必有賊到譙城,東至歷陽,南方有反 者。主簿王振以洋為妖,白約收洋,付刺奸而絕其食, 五十日,言語如故。約知其有神術,乃赦之而讓振。振 後有罪被收,洋救之。約曰:『振往日相繫,今何以救之』』?」 洋曰:「振不識風角,非有宿嫌。振往時垂餓死,洋養活 之,振猶尚遺忘。夫處富貴而不棄貧賤,甚難。」約義之, 即原振,賜洋米三十石。至十月三日,石勒騎果到譙 城東。
《南齊書豫章王嶷傳》,「嶷性汎愛,不樂聞人過失。左右 有投書相告,置靴中竟不視,取火焚之。齊庫失火,燒 荊州還資,評直三千餘萬,主局各杖數十而已。」 《梁書安成康王秀傳》,「秀為郢州刺史,務存約已,省去 遊費,百姓安堵,境內晏然。先是,夏口常為兵衝,露骸 積骨於黃鶴樓下,秀祭而埋之。一夜夢數百人拜謝 而去。」
《王志傳》:「志歷散騎常侍,金紫光祿大夫。家世居建康 禁中里馬蕃巷,父僧虔以來,門風多寬恕,志尤惇厚, 所歷職不以罪咎劾人。門下客嘗盜脫志車。」《賣之 志》知而不問,待之如初。賓客游其門者,專覆其過而 稱其善。兄弟子姪皆篤實謙和,時人號「馬蕃諸王為 長者。」
《隋書伊婁謙傳》,周武帝將伐齊,因使謙與小司寇拓 拔偉聘齊觀釁,帝尋發兵。齊王知之,令其僕射陽休 之責謙曰:「『貴朝盛夏徵兵,馬首何向』?謙答曰:『僕憑式 之始,未聞興師。設復西增白帝之城,東益巴丘之戍, 人情恆理,豈足怪哉』!」謙參軍高遵以情輸於齊,遂拘 留謙不遣。帝克并州,召謙勞之曰:「朕之舉兵,本俟卿 還,不圖高遵中為叛逆,乖朕宿心,遵之罪也。」執遵付 謙,任令報復。謙頓首請赦之。帝曰:「卿可聚眾唾面,令 知愧也。」謙跪曰:「以遵之罪,又非唾面之責。」帝善其言而止。謙竟待遵如初。其寬厚仁恕,皆此類也。
《北史張文詡傳》:「文詡游太學,學廢,策杖而歸。嘗有人 夜中竊刈其麥者,見而避之,盜因感悟,棄麥而謝。文 詡慰諭之,自誓不言,因令持去。經數年,盜者向鄉人 說之,始為遠近所悉。鄰家築牆,心有不直,文詡因毀 舊堵以應之。文詡常有腰疾,會醫者自言善禁,文詡 令禁之,遂為刀所傷,至於頓伏床枕。醫者叩頭請罪」, 文詡遽遣之。因為隱謂妻子曰:「吾昨風眩落坑所致。 其掩人短,皆此類也。」
《唐書段秀實傳》:「秀實為營田官,涇大將焦令諶取人 田自占,給與農,約熟歸其半。是歲大旱,農告無入,令 諶曰:『我知入不知旱也』。責之急,農無以償,往訴秀實。 秀實署牒免之,因使人遜諭令諶。令諶怒,召農責曰: 『我畏段秀實邪』?以牒置背上,大杖擊二十,輿致廷中。 秀實泣曰:『乃我困汝』。」即自裂裳裹瘡注藥,賣己馬以 代償。淮西將尹少榮頗剛鯁,入罵令諶曰:「汝誠人乎? 涇州野如赭,人饑死,而爾必得穀,擊無罪者。段公仁 信大人,惟一馬,賣而市穀入汝,汝取之不恥。凡為人 傲天災,犯大人、擊無罪者,尚不愧奴隸邪?」令諶聞,大 愧,流汗曰:「吾終不可以見段公!」一夕自恨死。
《許圉師傳》:「圉師為虔州刺史,稍遷相州,專以寬治,州 人刻石頌美。部有受賕者,圉師不忍按,但賜《清白箴》。 其人自愧後修飾,更為廉士。」
《張嘉貞傳》:「嘉貞,梁、秦二州都督,并州長史,政以嚴辦, 吏下畏之。奏事京師,元宗善其政,數慰勞。嘉貞自陳 少孤,與弟嘉祐相恃以長,今為鄯州別駕,願內徙,使 少相近,冀盡力報,死無恨。」帝為徙嘉祐忻州刺史。突 厥九姓新內屬,雜處大原北,嘉貞請置天兵軍綏護 其眾,即以為天兵使。明年入朝,或告其反,按無狀,帝 令坐告者。嘉貞辭曰:「國之重兵利器皆在邊,今告者 一不當,即罪之,臣恐塞言路,且為未來之患。昔天子 聽政於上,瞍賦矇誦,百工諫,庶人謗。今將坐之,則後 無繇聞天下事。」遂得減死。
《唐國史補》:陸兗公為同州刺史,有家僮遇參軍,不下 馬。參軍怒,欲賈其事,鞭背見血。入白兗公曰:「卑吏犯 某,請去官。」公從容謂曰:「奴見官人不下馬,打也得,不 打也得。官人打了,去也得,不去也得。」
《五代史馮道傳》:「道為人能自刻苦,為儉約。當晉與梁 夾河而軍,道居軍中,為一茅庵,不設床蓆,臥一束芻 而已。所得俸祿,與僕廝同器飲食,意恬如也。諸將有 掠得人之美女者以遺道,道不能卻,置之別室,訪其 主而還之。」
《宋史曹彬傳》:彬性仁敬和厚,在朝廷未嘗忤旨,亦未 嘗言人過失。伐二國秋毫無所取。位兼將相,不以等 威自異。遇士夫於塗必引車避之,不名下吏。每白事, 必冠而後見。居官俸入給宗族,無餘積。平蜀回,太祖 從容問官吏善否,對曰:「軍政之外,非臣所聞也。」固問 之,唯薦隨軍轉運使沈倫廉謹可任為帥。知徐州日, 有吏犯罪,既具案,逾年而後杖之,人莫知其故。彬曰: 「吾聞此人新娶婦,若杖之,其舅姑必以婦為不利,而 朝夕笞詈之,使不能自存。吾故緩其事,然法亦未嘗 屈焉。」
《厚德錄》:曹彬侍中討蜀,初克成都,有獲婦女者,彬悉 閉於一第,竅以度食,曰:「是將進御」,嘗密衛之。洎事寧, 咸訪其親以還之,無者嫁之。
曹彬侍中攻金陵,垂克,忽稱疾不視事。諸將皆來問 疾,彬曰:「余之病,非藥石所愈,惟諸公共發誠心自誓, 以不妄殺一人,則自愈矣。」諸將許諾,共焚香為誓,明 日稱愈。及克金陵,城中皆安堵如故。
曹武惠王彬所居堂室敝壞,子弟請加修葺。公曰:「時 方大冬,牆壁瓦石之間百蟲所蟄,不可傷其生。」其仁 心愛物如此。
《清異錄》:滑州賈寧性仁恕,賑饑救患,耆稚愛慕之。以 寧多髯,遂皆以「髯佛」呼之。
《厚德錄》:張忠定公視事退後,有一廳子熟睡,公詰之: 「汝家有甚事?」對:「母久病,兄為客未歸。」訪之,果然。公翌 日差場務一名給之,且曰:「吾廳上有敢睡者耶?此必 心極憂憊使之然爾。」故憫之。
《墨客揮犀》:錢君倚學士服除知江寧府。常州有無賴 男子來謁曰:「我乃先公故侶也,先公嘗貸我二十萬, 幸見還。」君倚愀然變色,起謝之,延饌送保寧館,留且 將聚質償之。常有父老數人,聞之俱至,責無賴子曰: 「舍人方起復,貧甚,奈何以其親為言,欺取無券質之 財。」父老俱白君倚,請卻逐之,君倚笑曰:「豈可彼以吾 父有所貸,未償為請,為之子者,何敢不償哉!」於是償 之遣去。無賴至常州,人人聚罵,遂自縊而死。
《厚德錄》:仁宗初蒞政,問輔臣:「四方奏獄來上,不知所 以裁之,如之何則可?」呂文靖公夷簡進曰:「凡奏獄,疑 則從輕可也。」帝深以為然。故終仁宗之世,疑獄一從 於輕。
嵇內翰穎父適,嘗為荊南石首主簿。民有父子坐重辟,府特命適按劾之,為免其子死,而父抵法。人曰:「主 簿,仁人也,且生令子。」明年,穎生,天聖中進士及第。 《名臣言行錄》:朝議在官年七十而不致仕者,有司以 時按籍舉行。胡宿以謂養廉恥,厚風俗,宜有漸,而欲 一切以吏議從事,殆非所以優老勸功之意。當少緩 其「事,使人得自言而全其美節。」朝廷是其言,至今行 之。
《談圃》孫莘老知福州時,民有欠市易錢,繫獄甚眾。有 富人出錢五百萬葺佛殿,請於莘老。莘老曰:「佛殿未 甚壞,佛又無露坐者,孰若以錢為獄囚償官逋,使數 百人釋枷鎖之苦,其得福豈不多乎?」富人不得已諾 之。即日輸錢,囹圄遂空。
《名臣言行錄》:王安石知制誥,吳夫人為買一妾,安石 見之曰:「何物女子?」曰:「夫人令執事左右。」曰:「汝誰氏?」曰: 「『妾之夫為軍大將部運米失舟,家貲盡沒,猶不足,又 賣妾以償』。安石愀然曰:『夫人用錢幾何得汝』?」曰:「九十 萬。」安石呼其夫,令為夫婦如初,盡以錢賜之。
《厚德錄》:趙閱道少保,寬厚長者,與物無忤。家於三衢, 所居甚隘,弟姪有欲悅公意者,厚直易鄰翁之居以 廣公第。公聞不樂曰:「吾與此翁三世為鄰矣,忍棄之 乎?」命亟還翁居,而不追其直。
知越州,值歲大歉,公召州之富民畢集,勸誘以「賑濟」 之義,即自解腰間金帶置庭下,於是施者雲集,所全 活十數萬人。
《澠水燕談錄》:於令儀者,市井人也。長厚不忤物,晚年 常頗豐富。一夕,盜入其家,諸子擒之,乃鄰子也。令儀 曰:「汝素寡悔,何苦而為盜耶?」曰:「迫於貧耳。」問其所欲, 曰:「得十千,足以衣食。如其欲與之。既去,呼之,盜大恐, 謂汝貧甚。夜負錢以歸,恐為人所詰,留之至明,使去。 盜大感愧,卒為良民。」
韋居聽輿,溫州平陽蕭寺丞震,少從父帥蜀,至郡,有 盛集。蜀俗主帥蒞任,大宴,酒三行,例進玉著羹。每取 㹀烙鐵,鑽其乳而出之,乳凝箸上以為饌。蕭子偶至 庖,見縶牛,叩知其故,亟以白父,索食牌判免此味。又 乞增「永」字於其上。
《金史薛繼先傳》:「繼先字曼卿,南渡後,隱居洛西山中, 事母孝,與人交謙遜和雅,所居化之。子純孝,字方叔, 有父風。有詐為曼卿書就方叔取物者,曼卿年已老, 狀貌如少者,客不知其為曼卿,而以為方叔也,而與 之書,曼卿如所取付之。」
《元史陳顥傳》:「顥為集賢大學士,出入禁闥數十年,樂 談人善而惡聞人過,大夫士因其薦拔以至顯列,有 終身莫知所自者。是以結知人主,上下無有怨尤。歐 陽元為國子祭酒,與顥同考試國子伴讀,每出一卷, 顥必拾而觀之,苟得其片言善,即以寘選列,為之色 喜。元歎曰:『陳公之心,蓋篤於仁而踰於厚者,真可使 『鄙夫寬,薄夫敦』』。」
《耶律楚材傳》:楚材奏:凡州郡宜令長吏專理民事,萬 戶總軍政,凡所掌課稅,權貴不得侵之。又舉鎮海粘 合均與之同事,權貴不能平。鹹得卜以舊怨,尤疾之, 譖於宗王曰:「耶律中書令率用親舊,必有二心,宜奏 殺之。」宗王遣使以聞,帝察其誣,責使者罷遣之。屬有 訟鹹得卜不法者,帝命楚材鞫之,奏曰:「此人倨傲,故 易招謗。今將有事南方,他日治之未晚也。」帝私謂侍 臣曰:「楚材不較私讎,真寬厚長者,汝曹當效之。」 《輟耕錄》:徐文獻公琰,至元間為陝西省郎中,有屬路 申解到省,誤漏「聖」字,案吏指為不敬,議欲問罪,公改 其牘云:「照得來解內第一行脫去第三字,今將元文 隨此發下,可重別申來。」時皆稱為厚德長者。
《稗史》:李佾字子列,奉化江口人也。人有侵葬其先塋 之側,或曰:「請訟之。」子列曰:「訟則彼合徙柩也。昔季武 子成寢,杜氏之葬在西階之下,請合葬猶許之。此特 鄰逼爾,初豈害吾事也?況葬已揜藏,忍使之暴露邪?」 鄉曲賢之。
《九朝野記》:尚書楊公翥,厚德冠一時,鄉邦傳誦其事 甚多。如鄰家構舍,侵其甬溜,墜其庭,公不問,曰:「晴日 多,天雨日少。」又或侵其址,公有「普天之下皆王土,更 過些些也不妨」之句。又以鄰家生兒,恐乘驢驚之,徒 行其先墓前碑為數田兒戲推仆,墓人奔告,公曰:「傷 兒乎?」曰:「否。」曰:「幸矣。」語諸兒家,「善護兒,毋驚之。」
《菽園雜記》:魏文靖公為南禮侍郎時,嘗積求文銀百 餘兩,置書室中,失去。邏者詢知為一小吏所盜,發其 藏,已費用一紙裹,餘尚在也,當送法司治罪。公憐其 貧,且將得冠帶,曰:「若置之法,非惟壞此吏,其妻子恐 將失所。」遂釋之。
《先進遺風》。魏文靖公驥讀書山寺中,見一毒蛇方化 鱉,惡而避之。俄有漁者捕之以去,公懼傷人,追買棄 之,貸僧錢以償。既以博士起家,累官吏部侍郎。 王莊毅公竑為督漕,開府淮揚,時清河衛指揮單姓 者行不撿,公嘗折抑之。尋公遭煩言,免官歸。過清河, 揮使祗候於江滸,具餼致慇懃。公嘉其誠款,擇受數缶,以為醯醬也。既發用之,則皆糞穢單蓋藉以紆夙 恨雲。乃公舟抵徐,復有言者表公生平忠節,旨下命 公還官。指揮乃逃遁遐方,詐為死,家人故為發喪治 殯,以愚里人。人有仇指揮者,蹤跡其所在,執而訟之 於公,公竟不較前侮,平其訟而遣之。淮揚間至今語 曰:「王都堂不較單指揮,不念舊惡」雲。愚按「王莊毅手 捶死馬順於殿陛間,蓋矯矯剛方人也,乃容忍又若 此!」
盛德部雜錄
[編輯]《見聞紀訓》:「言者心之聲而行之表也。存心仁厚」則一 言一行動依於厚焉。存心刻薄則一言一行動依於 薄焉。君子以厚德載物,彼殘忍刻薄之人,豈享福祿 之器哉。
長者言:「吾本薄福人,宜行厚德事。吾本薄德人,宜行 惜福事。聞人善則疑之,聞人惡則信之。」此滿腔殺機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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