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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第051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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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學彙編 文學典 第五十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理學彙編 第五十一卷
理學彙編 文學典 第五十二卷


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文學典

 第五十一卷目錄

 文學名家列傳三十九

  唐三

  張鷟            邢文偉

  蘇味道           李嶠

  朱佐日           徐彥伯

  崔融            李適

  韋元旦           劉允濟

  沈佺期           宋之問

  閻朝隱           尹元凱富嘉謨 吳少微 魏谷倚

  劉憲王適 司馬鍠 梁載言李邕

  呂向            王翰

  許景先           陸餘慶

  蘇頲            張說

  張均            王濣

  劉子元貺 滋 敦儒 餗贊 迥 秩 迅

  孫逖成 公器 簡    賀知章

文學典第五十一卷

文學名家列傳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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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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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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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張薦傳》:「薦字孝舉,深州陸澤人。祖鷟,字文成, 早慧絕倫。為兒時,夢紫文大鳥五色成文,止其庭。大 父曰:『吾聞五色,赤文,鳳也;紫文,鸑鷟也。若壯,殆以文 章瑞朝廷乎』?遂命以名。調露初,登進士第,考功員外 郎騫味道見所對,稱天下無雙,授岐王府參軍。八以 制舉,皆甲科。再調長安尉,遷鴻臚丞,四參選判策,為」 銓府最,員外郎員半千,數為公卿稱。鷟文辭猶青銅 錢,萬選萬中,時號「鷟青錢學士。」證聖中,天官侍郎劉 奇以鷟及司馬鍠為御史,性躁卞,儻蕩無檢,罕為正 人所遇,姚崇尤惡之。開元初,御史李全交劾鷟多口 語,訕短時政,貶嶺南。刑部尚書。李日知訟斥太重,得 內徙。鷟屬文下筆輒成,浮豔少理致其論著率詆誚 蕪,猥然大行,一時晚進莫不傳記。武后時,中人馬仙 童陷默啜,問文成在否,答曰:「近自御史貶官。曰:『國有 此人不用,無能為也』。」新羅、日本使至,必出金寶購其 文。終司門員外郎。

按《大唐新語》:張文成以詞學知名,應下筆成章,才高 位下。詞摽、文苑等三科俱登上第,轉洛陽尉。故有《詠 燕詩》,其末章云:「變石身猶重,御泥力尚微。從來赴甲 第,兩起一雙飛。」時人無不諷詠。累遷司門員外,文成 凡七應舉,四參選,其判策皆登甲第科。員半千謂人 曰:「張子之文,如青銅錢,萬揀萬中,未聞退時。」故人號 「青錢學士」,久視中。太官令馬仙童陷默啜,問:「張文成 何在?」仙童曰:「自御史貶官。」默啜曰:「此人何不見用也?」 後新羅、日本使入朝,咸使人就寫文章而去。

邢文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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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文偉,滁州全椒人。與歷陽高子貢、壽春 裴懷貴俱以博學聞。咸亨中,歷太子典膳丞。時孝敬 罕見宮臣,文偉即減膳上書曰:「古者太子既冠,則有 司過之史、虧膳之宰。史不書過死之宰,不徹膳死之。 皇帝簡料英俊,自庶子至司議舍人、學士、侍讀,使佐 殿下,成就聖德,比者不甚廷議,謁對稀簡,三朝之後, 與內人獨居,何繇發揮天資,使濬哲文明哉?今史既 闕官,宰得奉職,謹守《禮經》以聞。」太子答曰:「幼嗜《墳》《典》, 欲研精極意,而未閑將衛,耽誦致勞,比苦風虛。奉陛 下恩旨,不許強勉。加以趨侍朝夕,無自專之道,屢闕 坐朝,乖廢學緒。觀尋求請,良符宿志。自非義均弼諧, 渠能進此藥石。」文偉由是益知名。後右史缺,高宗謂 侍臣曰:「文偉切諫吾兒,此直臣也。」遂授之。武后時,累 遷鳳閣侍郎,兼弘文館學士。載初元年,為內史。後御 明堂,詔文偉發《孝經》。後問:「天與帝異稱云何?」文偉曰: 「天、帝一也。」制曰:「郊后稷以配天,祀文王於明堂,以配 上帝,奈何而一?」對曰:「先儒執論不同,昊天及五方總 六天帝。」後曰:「帝有六,則天不同稱,固矣。」文偉不得對。 後曰:「移風易俗,莫善於樂。伯牙鼓琴,鍾期聽之,知意 在山水,是人能移風易俗矣,何取樂耶?」文偉曰:「聖人 作樂,平人心,變風俗。末世樂壞,則為人所移。」後喜賜 帛。宗秦容以奸贓抵罪,文偉坐所善,貶珍州刺史。會 它使者至,文偉內悸,自經死。

蘇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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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味道,趙州欒城人。九歲能屬辭,與里人 李嶠俱以文翰顯,時號蘇李。逮冠州,舉進士中第,累 調咸陽尉。吏部侍郎裴行儉才之。會征突厥,引管書 記裴居道為左金吾衛將軍,倩味道作章,攬筆而具, 閑徹清密,當時盛傳。延載中,以鳳閣舍人檢校侍郎 同鳳閣鸞臺平章事,歲餘為真。證聖元年,與張錫俱」 坐法,繫司刑獄。錫雖下吏,氣象自如,味道獨席地飯 蔬,為危惴可憐者。武后聞,放鍚嶺南,纔,降味道集州 刺史,召為天官侍郎。聖曆初,復以鳳閣侍郎同鳳閣鸞臺三品,更葬其親,有詔州縣治喪事。味道因役庸 過程,遂侵毀鄉人墓田。蕭至忠劾之,貶坊州刺史。遷 益州大都督府長史。張易之敗,坐黨附,貶眉州刺史, 復還益州長史,未就道卒,年五十八,贈冀州刺史。味 道練臺閣故事,善占奏,然其為相特具位,未嘗有所 發明,脂韋自營而已。常謂人曰:「決事不欲明白,誤則 有悔,模稜持兩端可也。」故世號「模稜手。」性友愛其弟 味元,味元嘗請託不遂,因慢折之,味道怡然不屑。所 論著行於時。

李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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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嶠字巨山,趙州贊皇人。早孤,事母孝。為 兒時,夢人遺雙筆,自是有文辭,十五通《五經》,薛元超 稱之。二十擢進士,始調安定尉。舉制策甲科,遷長安。 時畿尉名文章者,駱賓王、劉光業,嶠最少,與等夷授 監察御史。高宗擊邕、巖二州叛獠,詔監其軍,嶠入洞 喻降之,由是罷兵。稍遷給事中。會來俊臣搆狄仁傑」、 李嗣真、裴宣禮等獄,將抵死,敕嶠與大理少卿張德 裕、侍御史劉憲覆驗。德裕等內知其冤,不敢異。嶠曰: 「知其枉不申,是謂見義不為者。」卒與二人列其枉。忤 武后旨,出為潤州司馬。久乃召為鳳閣舍人,文冊大 號令,多主為之。初置右御史臺,察州縣吏善惡、風俗 得失,嶠上疏曰:「禁網上疏,法象宜簡,簡則法易行而 不繁雜,疏則所羅廣而不苛碎。伏見垂拱時,諸道巡 察使科條四十有四,至別敕令又三十,而使以三月 出,盡十一月奏事。每道所察吏,多者二千,少亦千計, 要在品覈才行而褒貶之。今期會迫促,奔逐不暇,欲 望詳究所能,不亦艱哉!此非隳於職,才有限,力不逮 耳。臣願量其功程,以為節制,使器周於用,力濟於時, 然後得失可以精覈矣。」又言:「今所察按,準《漢六條》而 推廣之,則無不包矣,烏在多張事目也!且朝廷萬機, 非無事,而機事之動,常在四方,故出使者冠蓋相望。 今已置使,則外州之事悉得專之,傳驛減矣。請率十 州置一御史,以期歲為之限,容其身到屬縣,過閭里, 督察姦訛,采訪風俗,然後可課其成功。且御史出入 天禁,厲己自修,比他吏相百也;按劾回庸,糾擿隱欺, 比他吏相十也。陛下誠用臣言,妙擇能者委之,莫不 盡力效死矣。」武后善之,下制析天下為二十道,擇堪 使者,為眾議沮止。俄知天官侍郎事,進麟臺少監、同 鳳閣鸞臺平章事,遷鸞臺侍郎。會張錫輔政,嶠其出 也,罷為成均祭酒。俄檢校文昌左丞,留守東都。長安 三年,以本官復為平章事,知納言,遷內史。嶠辭劇,復 為成均祭酒、平章事。武后將建大像於白司馬坂,嶠 諫:「造像雖俾浮屠輸錢,然非州縣承辦不能濟,是名 雖不稅而實稅之。臣計天下編戶,貧弱者眾,有賣舍 帖田供王役者,令造像錢積十七萬緡,若頒之窮人, 家給千錢,則紓十七萬戶飢寒之苦,德無窮矣。」不納。 張易之敗,坐附會,貶豫州刺史,未行,改通州。數月,以 吏部侍郎召,俄遷尚書。神龍二年,代韋安石為中書 令。嶠在吏部時,陰欲籍時望,復宰相,乃奏置員外官 數千。既吏眾猥,府庫虛耗,乃上書歸咎於時,因蓋向 非,曰:「元首」之尊,居有重門擊柝之衛,出有清警戒道 之禁,所以備非常,息異望,誠不可易舉動,慢防閑也。 陛下厭崇邃,輕尊嚴,微服潛遊,閱廛過市,行路私議, 朝廷驚懼,如禍產意外,縱不自惜,奈宗廟蒼生何?又 分職建官,不可以濫。《傳》曰:「官不必備惟其人。」自帝室 中興,以不慎爵賞為惠,冒級躐階,朝陞夕改,正「闕不 給,加以員外,內則府庫為殫,外則黎庶蒙害,非求賢 助治之道也。願愛恡班榮,息匪服之議。今文武六十 以上,而天造含容,皆矜恤之。老病者已解還授,員外 者既遣復留,恐非所以消敝救時也。請敕有司,料其 可用進,不可用退。」又遠方夷人,不堪治事,國家向務 撫納而官之,非立功酋長,類麋俸祿。願商度非要者, 一切放還。又《易》稱:「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財。」今 百姓乏窶,不安居處,不可以守位。倉儲蕩耗,財力傾 殫,不足以聚人。山東病水潦,江左困輸轉,國匱於上, 人窮於下。如令邊場少竦,恐逋亡遂多,盜賊群行。何 財召募?何眾閑遏乎?又崇作寺觀,功費浩廣。今山東 歲饑,糟糠不厭,「而投艱阸之會,收庸調之半,用吁嗟 之物,以榮土木,恐怨結三靈,謗蒙四海。又比緣征戍, 巧詐百情,破役隱身,規脫租賦。今道人私度者幾數 十萬,其中高戶多丁,黠商大賈,詭作臺符,羼名偽度。 且國計軍防,並仰丁口,今丁皆出家,兵悉入道,征行 租賦,何以備之?又重賂貴近補府若史移沒籍,產以 州縣甲等更為下戶。當道城鎮,至無捉驛者,役逮小 弱,即破其家。願許十道使訪察括舉,使姦猾不得而 隱。又太常樂戶已多,復求訪散樂,獨持鞀鼓者已二 萬員,願量留之,餘勒還籍,以杜妄費。」中宗以其身宰 相,乃自陳失政,丐罷官,無所嫁非,手詔詰讓,嶠惶恐, 復視事。三年,加修文館大學士,封趙國公,以特進同 中書門下三品。睿宗立,罷政事下,除懷州刺史致仕。 初,中宗崩,嶠嘗密請相王諸子不宜留京師。及元宗嗣位,獲其表宮中。或請誅之,張說曰:「嶠誠懵逆順,然 為當時謀吠非其主,不可追罪」天子。亦顧數更赦,遂 免。貶滁州別駕,聽隨子虔州刺史暢之官。改廬州別 駕,卒,年七十。嶠富才思,有所屬綴,人多傳諷。武后時, 汜水獲瑞石,嶠為御史,上《皇符》一篇,為世譏薄。然其 仕前與王勃、楊盈川接,中與崔融、蘇味道齊名,晚諸 人沒,而為文章宿老,一時學者取法焉。

按《舊唐書》本傳:「元宗踐祚,宮內獲其表,以示侍臣,或 請誅之,中書令張說曰:『嶠雖不辨逆順,然亦為當時 之謀,吠非其主,不可追討其罪』。上從其言,乃下制曰: 『事君之節,危而不變;為臣則忠,貳乃無赦。特進趙國 公李嶠,往緣宗韋弒逆,朕恭行戡定,揖讓之際,天命 有歸。嶠有窺覦,不知逆順,狀陳詭計,朕親覽焉』。」以其 「早負辭學,累居台輔,忍而莫言,特揜其惡。今忠邪既 辨,具物惟新,賞罰倘乖,下人安勸,雖經赦令,猶宜放 斥,矜其老疾,俾遂餘生。宜聽隨子虔州刺史暢赴任。」 尋起為廬州別駕而卒。有文集五十卷。

朱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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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江南通志》:朱佐日,蘇州人。兩登制科,三為御史。武 後常吟詩曰:「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 更上一層樓。」問是誰作,李嶠對曰:「御史朱佐日詩也。」 賜綵百匹。

徐彥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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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彥伯,兗州瑕丘人,名洪,以字顯。七歲能 為文,結廬太行山下。薛元超安撫河北,表其賢,對策 高第,調永壽尉、蒲州司兵參軍。時司戶韋暠善判,司 士李亙工書,而彥伯屬辭,時稱河東三絕』。遷職方員 外郎,奉迎中宗房州,進給事中。武后選《三教珠英》,取 文辭士,皆天下選,而彥伯、李嶠居首。遷宗正卿,出為」 齊州刺史。帝復位,改太常少卿。以修《武后實錄》勞,封 高平縣子。為衛州刺史,政善狀,璽書嘉勞。移蒲州。以 近畿會郊祭,上《南郊賦》一篇,辭致典縟。擢修文館學 士、工部侍郎,歷太子賓客。以疾乞骸骨,許之。開元二 年卒。彥伯事寡嫂謹,撫諸姪,同己子。秉筆累朝,後來 翕然慕倣。晚為文稍強澀,然當時不及也。始武后時, 大獄興,王公卿士以語言為酷吏所引,死徙不可計。 彥伯著《樞機論》,以謂「言者德之柄,行之主,志之端,身 之文也。君子之樞機,動則物應得失之見也,可以濟 身,亦以覆身。否泰榮辱,一繫之。能審思而應,精慮而 動,擇其交以後談,則悔吝何由而生,怨惡何由而至? 如此乃可以言也。」以為《戒世》雲。

按《全唐詩話》:徐彥伯為文,多變易求新,以「鳳閣」為「鵷 閣」,「龍門」為「虯戶」,「金谷」為「銑溪」,「玉山」為「瓊嶽」,「竹馬」為「篠 驂」,「月兔」為「魄兔。」進士效之,謂之「澀體。」

崔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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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崔融,字安成,齊州全節人。擢八科高第, 累補宮門丞、崇文館學士。中宗為太子時,選侍讀,典 東朝章疏。武后幸嵩高,見融銘啟母碣,歎美之。及已 封,即命銘《朝覲碑》。授著作佐郎,遷右史,進鳳閣舍人。 時有司議關市行人盡征之,融上疏謂:《周官》九賦,其 七曰:『關市,以市多淫巧,而關通末游,欲止抑之,故加 稅耳。然惟斂工商而不及往來,今一切通取,則事不 師古。且四人異業舊矣,復動而搖之。市者,兼受善惡 也。若甚,則細人無所容。細人無所容,久必為亂。天下 之關必險道,市必要津,豪宗惡少在焉。聞一旦變法, 或致騷動,恐南走蠻,北走狄。今江津、河滸列鋪,率稅 檢覆稽留,加主司僦略邀丐,則商人廢業。魏、晉、齊、隋 所不行,況陛下乎?如有師興費廣,雖倍算商旅,加斂 齊人可也』。」後納之。張易之兄弟頗延文學士。融與李 嶠、蘇味道、麟臺少監王紹宗降節佞附。易之誅,貶袁 州刺史。召授國子司業,與修《武后實錄》,勞封清河縣 子。融為文華婉,當時未有輩者,朝廷大筆,多手敕委 之。其《洛出寶圖頌》尤工。譔《武后哀冊》,最高麗,絕筆而 死,時謂「思苦神竭」雲。年五十四,贈衛州刺史,諡曰「文。」 膳部員外郎杜審言為融所獎引,為服緦麻。六子。其 聞者禹、錫、翹。禹錫,開元中中書舍人,贈定州刺史,諡 曰貞。翹,禮部尚書,贈荊州大都督,諡曰成。孫巨,右補 闕,亦有文。曾孫從。

按《舊唐書》本傳:「崔融,齊州全節人。初應八科舉擢第, 累補宮門丞,兼直崇文館學士。中宗在春宮,制融為 侍讀,兼侍屬文。東朝表疏,多成其手。聖曆中,則天幸 嵩嶽,見融所撰《啟母廟碑》,深加嘆美。及封禪畢,乃命 融撰朝覲碑文。自魏州司功參軍擢授著作佐郎,尋 轉右史。聖曆二年,除著作郎,仍兼右史內供奉。四年」, 遷鳳閣舍人。久視元年,坐忤張昌宗意,左授婺州長 史。頃之,昌宗怒解,又請召為春官郎中,知制誥事。長 安二年,再遷鳳閣舍人。三年,再修國史。時有司表稅 關市,融深以為不可,上疏諫曰:「伏見有司稅關市事 條,不限工商,但是行人盡稅者。臣謹按《周禮》九賦,其 七曰關市之賦。竊惟市縱繁巧,關通」末游,欲令此徒 止,抑所以咸增賦稅。臣謹商度今古,料量國家,竊將為不可稅。謹件事跡如左,伏惟聖旨擇焉。往古之時, 淳樸未散,公田籍而不稅,關防譏而不征。中代以來, 澆風驟進,桑麻疲弊,稼穡辛勤。於是各徇通財,爭趨 作巧,求徑捷之欲速,忘歲計之無餘。遂使田萊日荒, 倉廩不積,蠶織休廢,弊縕闕如,飢寒猥臻,亂離斯起。 先王懲其若此,所以變古隨時,依本者恆科,占末者 增稅。夫關市之稅者,謂市及國門,關門者也。唯斂出 入之商賈,不稅來往之行人。今若不論商人,通取諸 色,事不師古,法乃任情,悠悠末代,於何瞻仰?濟濟盛 朝,自取嗤笑。雖欲憲章姬典,乃是違背《周官》。臣知其 不可者一也。臣謹按《易繫》稱:「庖羲氏沒,神農氏作,日 中為市,致天下之人,聚天下之貨,交易而退,各得其 所。」《班志》亦云:「財者,帝王聚人守位,養成群生,奉順天 德,理國安人之本也。仕、農、工商,四人有業,學以居位 曰仕,闢土植穀曰農,作巧成器曰工,通財鬻貨曰商。」 聖王量能授事,四人陳力授職,然則四人各業久矣, 今復安得動而搖之?蕭何云:「人情一定,不可復動。」班 固又云:「曹參相齊,齊國安集,大稱賢相。參去,屬其後 相曰:『以齊獄市為寄,慎勿擾也』。」後相曰:「『理無大於此 者乎』?參曰:『不然。夫獄市者,所以並容也。今若擾之,姦 人安所容乎?吾是以先之』。」夫獄市兼受善惡,若窮極, 姦人無所容竄。姦人無所容竄,久且為亂。秦人極刑 而天下叛,孝武峻法而刑獄繁,此其效也。《老子》曰:「我 無為而人自化,我好靜而人自正。」參欲以道化其本, 不欲擾其末,臣知其不可者二也。四海之廣,九州之 雜,關必據險路,市必憑要津。若乃富商大賈,豪宗惡 少,輕死重義,結黨連群,喑嗚則彎弓,睚眥則挺劍,小 有失意,且「猶如此,一旦變法,定是相驚。乘茲困窮,或 致騷動,便恐南走越,北走胡,非唯流逆齊人,亦自攪 亂殊俗。又如邊徼之地,寇賊為鄰,興胡之旅,歲月相 繼。儻因科賦,致有猜疑,一從散亡,何以制禁?求利雖 切,為害方深。而有司上言,不識大體,徒欲益帑藏,助 軍國,殊不知軍國益擾,帑藏逾空,臣知其不可」者三 也。《孟軻》又云:「古之為關也,將以禦暴;今之為關也,將 以為暴。」今行者皆稅,本末同流。且如天下諸津,舟航 所聚,旁通巴漢,前指閩越,七澤十藪,三江五湖,控引 河洛,兼包淮海,弘舸巨艦,千軸萬艘,交貿往還,昧旦 永日。今若江津河口,置鋪納稅,納稅則檢覆,檢覆則 遲留,此津纔過,彼鋪復止,非唯「國家稅錢,更遭主司 僦賂。船有大小,載有多少,量物而稅,觸途淹久。統論 一日之中,未過十分之一。因此壅滯,必致吁嗟。一朝 失利,則萬商廢業,萬商廢業,則人不聊生。其間或有 輕訬任俠之徒,斬龍刺蛟之黨,鄱陽暴虐之客,富平 悍壯之夫,居則藏鏹,出便竦劍,加之以重稅,因之以 威脅。一旦獸窮則搏,鳥窮則攫,執事者復何以安之 哉?」臣知其不可者四也。五帝之初,不可詳已。三王之 後,厥有著雲。秦漢相承,典章大備。至如關市之稅,史 籍有文。秦政以雄圖武力,捨之而不用也;漢武以霸 略英才,去之而勿取也。何則?關為禦暴之所,市為聚 人之地。稅市則人散,稅關則暴興。暴興則起異圖,人 「散則懷不軌。夫人心莫不背善而樂禍,易動而難安。 一市不安則天下之市心搖矣;一關不安則天下之 關心動矣。」況澆風久扇,變法為難,徒欲禁末遊,規小 利,豈知失元默,亂大倫。魏、晉眇小,齊、隋齷齪,亦所不 行斯道者也。臣知其不可者五也。今之所以稅關市 者何也?豈不以國用不足,邊寇為虞?一行斯術,冀有 殷贍然也,微臣敢借前箸以籌之。伏惟陛下當聖期, 御元籙,沉璧於洛,刻石於嵩,鑄寶鼎以窮姦,坐明堂 而布政。神化廣洽,至德潛通。東夷蹔驚,應時平殄;南 蠻纔動,計日歸降。西域五十餘國,廣輪一萬餘里,城 堡清夷,亭堠靜謐。比為患者,唯苦二蕃。今吐蕃請命, 邊事不起,即目雖尚屯兵,久後終弛柝,獨有默啜,假 息孤恩,惡貫禍盈,覆亡不暇,征役日已省矣,繁費日 已稀矣,然猶下明制,遵太樸,愛人力,惜人財,王侯舊 封,妃主新禮,所有支料,咸令減削。此陛下以躬率先, 堯舜之用心也。且關中河北,水旱數年,諸處逃亡,今 始安輯。儻加重稅,或慮相驚。況承平歲積,薄賦日久, 俗荷深恩,人知自樂。卒有變法,必多生怨。生怨則驚 擾,驚擾則不安。中既不安,外何能禦?文王曰:「帝王富 其人,霸王富其地。理國若不足,亂國若有餘。」古人有 言:「帝王藏於天下,諸侯藏於百姓,農夫藏於庾,商賈 藏於篋。」惟陛下詳之。必若師興有費,國儲多窘,即請 倍筭商客,加斂平人。如此則國保富強,人「免憂懼,天 下幸甚。臣知其不可者六也。陛下留神繫表,屬想政 源,冒茲炎熾,早朝晏坐,一日二日,機務不遺。先天後 天,虛心密應。時政得失,小子何知!」率陳瞽辭,伏紙惶 懼。疏奏,則天納之,乃寢其事。四年,除司禮少卿,仍知 制誥。時張易之兄弟頗招集文學之士,融與納言李 嶠、鳳閣侍郎蘇味道、麟臺少監王紹宗等,俱以文才 降節事之。及易之伏誅,融左授袁州刺史,尋召拜國 子司業,兼修國史。神龍二年,以預修《則天實錄》成,封清河縣子,賜物五百段,璽書褒美。融為文典麗,當時 罕有其比。朝廷所須,洛出寶圖頌,則天哀冊文及諸 大手筆,並手敕付融撰《哀冊文》。用思精苦,遂發病卒, 時年五十四。以侍讀之恩,追贈衛州刺史,諡曰文。有 集六十卷。二子禹錫、翹,開元中相次為中書舍人。 按《全唐詩話》:久視元年,改控鶴府為奉宸府。張易之 為奉宸令,引詞人為供奉。佞者奏云:「昌宗,王子晉後 身。」令被羽衣,吹簫,乘木鶴,奏樂於庭。融賦詩為絕唱, 有「昔遇浮丘伯,今同丁令威。中郎才貌是,藏史姓名 非」之句。後與宰相蘇味道相誚,云:「融詩所以不及相 公,無《銀花合》。」蘇有詩云:「火樹銀花合。」味道云:「『『子詩雖 無銀花合,還有金銅丁』。取令威』之句也。」

李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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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文藝傳》:「李適,字子至,京兆萬年人。舉進士,再 調猗氏尉。武后修《三教珠英》書,以李嶠、張昌宗為使, 取文學士綴集,於是適與王無競、尹元凱、富嘉謨、宋 之問、沈佺期、閻朝隱、劉允濟在選。書成,遷戶部員外 郎,俄兼修書學士。景龍初,又擢修文館學士。睿宗時, 待詔宣光閣,再遷工部侍郎。卒年四十九,贈貝州刺」 史。嘗夢與人論大衍數,寤而曰:「吾壽盡此乎?」敕其子 曰:「霸陵原西視京師,吾樂之,可營墓,樹十松焉。」及未 病時,衣冠往寢石榻上,置所譔《九經要句》及素琴於 前,士貴其達。子季卿,亦能文,舉明經,博學宏詞,調鄠 尉。肅宗時,為中書舍人,以累貶通州別駕。代宗立,遷 為京兆少尹,復授舍人,進吏部侍郎、河南江淮宣慰 使。振拔幽滯,號「振職。」大曆中,終右散騎常侍。遺命以 布車一乘,葬,贈吏部尚書。季卿在朝,薦進才髦,與人 交有終始,恢博君子也。初,中宗景龍二年,始於修文 館置大學士四員,學士八員,直學士十二員,象四時 八節十二月,於是李嶠、宗楚客、趙彥昭、韋嗣立為大 學士,適劉憲、崔湜、鄭愔、盧藏用、李乂、岑羲、劉子元為 學士,薛稷、馬懷素、宋之問、武平一、杜審言、沈佺期、閻 朝隱為直學士,又召徐堅、韋元旦、徐彥伯、劉允濟等 滿員。其後被選者不一,凡天子饗會遊豫,惟宰相及 學士得從。春幸梨園,並渭水祓除,則賜細柳圈辟厲; 夏宴蒲萄園,賜朱櫻;秋登慈恩浮屠,獻菊花酒稱壽; 冬幸新豐,歷白鹿觀,上驪山,賜浴湯池,給香粉蘭澤, 從行給翔麟馬,品官黃衣各一。帝有所感即賦詩,學 士皆屬和,當時人所歆慕。然皆狎猥佻佞,忘君臣禮 法,惟以文華取幸。若韋元旦、劉允濟、沈佺期、宋之問、 閻朝隱等無它稱,附篇左雲。

按《舊唐書文苑傳》:「睿宗時,天台道士司馬承禎祕徵 至京師。及還,適贈詩敘其高尚之致,其詞甚美,當時 朝廷之士,無不屬和,凡三百餘人。徐彥伯編而敘之, 謂之《白雲記》,頗傳於代。」

韋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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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文藝傳》:「韋元旦,京兆萬年人。祖澄,越王府記 室,撰《女誡傳》於時。元旦擢進士第,補東阿尉,遷左臺 監察御史。與張易之有姻屬,易之敗,貶感義尉,俄召 為主客員外郎,遷中書舍人。舅陸頌妻,韋後弟也,故 元旦憑以復進雲。」

劉允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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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文藝傳》:「劉允濟,字允濟,河南鞏人。其先出沛 國,齊彭城郡丞瓛六世孫。少孤,事母尤孝,工文辭,與 王勃齊名。舉進士,補下邽尉,累遷著作佐郎。采魯哀 公後十二世接戰國為魯後,《春秋》獻之。遷左史,兼直 弘文館。武后明堂成,奏賦述功德,手詔褒咨,除著作 郎。為來俊臣飛構,當死,以母老丐餘年。繫獄,會赦免」, 貶大庾尉,復為著作佐郎,修《國史》。常曰:「史官善惡必 書,使驕主賊臣懼,此權顧輕哉?而班生受金,陳壽求 米,僕乃視如浮雲耳。」遷鳳閣舍人。坐二張眤狎,除青 州長史,有清白稱。巡察使路敬潛言狀,以內憂去官。 服除,召為修文館學士。既久斥,喜甚,與家人樂飲,數 日卒。

沈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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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文藝傳》:「沈佺期,字雲卿,相州內黃人。及進士 第,由協律郎累除給事中考功,受賕劾,未究,會張易 之敗,遂長流驩州,稍遷台州錄事參軍事。入計,得召 見,拜起居郎,兼修文館直學士。既侍宴,帝詔學士等 舞《回波》,佺期為弄辭悅帝,還,賜牙緋。尋歷中書舍人、 太子少詹事。開元初卒。弟全交、全宇,皆有才章,而不」 逮佺期。

宋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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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文藝傳》:「宋之問,字延清,一名少連,汾州人。父 令文,高宗時為東臺詳正學士。之問偉儀貌,雄於辨 甫冠,武后召與楊炯分直習藝館,累轉尚方監丞,左 奉宸內供奉。武后遊洛南龍門,詔從臣賦詩。左史東 方虯詩先成,後賜錦袍。之問俄頃獻後,覽之嗟賞,更 奪袍以賜。於時張易之等蒸眤寵甚,之問與閻朝隱」、 沈佺期、劉允濟傾心媚附,易之所賦諸篇,盡之問、朝 隱所為,至為易之奉溺器。及敗,貶瀧州,朝隱崖州,並參軍事。之問逃歸洛陽,匿張仲之家。會武三思復用 事,仲之與王同皎謀殺三思安王室,之問得其實,令 兄子曇與冉祖雍上《急變》,因丐贖罪,由是擢鴻臚主 簿,天下醜其行。景龍中,遷考功員外郎。諂事太平公 主,故見用。及安樂公主權盛,復往諧結,故太平深疾 之。中宗將用為中書舍人,太平發其知貢舉,時賕餉 狼藉,下遷汴州長史,未行,改越州長史。頗自力為政, 窮歷剡溪山,置酒賦詩,流布京師,人人傳諷。睿宗立, 以獪險盈惡,流欽州。祖雍,歷中書舍人、刑部侍郎。倡 飲省中,為御史劾奏,貶蘄州刺史,至是亦流嶺南,並 賜死桂州。之問得詔震汗,東西步不引決。祖雍請使 者曰:「之問有妻子,幸聽訣。」使者許之,而之問慌悸不 能處家事,祖雍怒曰:「與公俱負國家,當死,奈何遲回 邪!」乃飲食洗沐就死。祖雍,江夏王道宗甥,及進士第, 有名於時。魏建安後汔江左,詩律屢變,至沈約、庾信, 以音韻相婉附,屬對精密;及之問、沈佺期,又加靡麗, 回忌聲病,約句準篇,如錦繡成文,學者宗之,號為沈、 宋。語曰:「蘇、李居前,沈、宋比肩。」謂蘇武、李陵也。初,之問 父令文,富文辭,且工書,有力絕人,世稱三絕。都下有 牛善觸,人莫敢嬰,令文直往拔取角,折其頸殺之。既 之問以文章起,其弟之悌以蹻勇聞。之愻精草隸,世 謂皆得父一絕。之悌長八尺,開元中,歷劍南節度使、 太原尹,嘗坐事流朱鳶,會蠻陷驩州,授總管擊之。募 壯士八人,被重甲,大呼薄賊曰:「獠動即死。」賊七百人 皆伏不能興,遂平賊。之愻為連州參軍,刺史聞其善 歌,使教婢,日執笏立簾外,唱吟自如。

按《舊唐書文苑傳》:「中宗增置修文館學士,擇朝中文 學之士,之問與薛稷、杜審言等首膺其選,當時榮之。 及典舉,引拔後進,多知名者,尋轉越州長史。睿宗即 位,以之問嘗附張易之、武三思,配徙欽州。先天中,賜 死於徙所。之問再被竄謫,經途江嶺,所有篇詠,傳布 遠近。友人武平一為之纂集成十卷,傳於代。」

按《本事詩》,宋考功天后朝求為北門學士,不許,作《明 河篇》以見其意,云:「明河可望不可親,願得乘槎一問 津。更將織女支機石,還訪成都賣卜人。」則天見其詩, 謂崔融曰:「吾非不知之問有才調,但以其有口過。」蓋 以之問患齒疾,口常臭故也。之問終身慚憤。

閻朝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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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文藝傳》:「閻朝隱,字友倩,越州欒城人。少與兄 鏡幾、弟仙舟皆著名,連中進士孝悌廉讓科,補陽武 尉。中宗為太子,朝隱以舍人幸,性滑稽,屬辭奇詭,為 武后所賞,累遷給事中,仗內供奉。後有疾,令往禱少 室山,乃沐浴伏身俎盤為犧牲,請代後疾。還奏,會後 亦愈,大見褒賜。其資佞諂如此。景龍初,自崖州遇赦」 還,累遷著作郎。先天中,為祕書少監,坐事貶通州別 駕,卒。

尹元凱富嘉謨 吳少微 魏谷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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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文藝傳》:「尹元凱,瀛州樂壽人。由慈州司倉參 軍坐事免,棲遲不出者三十年。與張說、盧藏用厚,詔 起為右補闕。時又有富嘉謨、吳少微,皆知名。嘉謨,武 功人,舉進士,長安中累轉晉陽尉。少微,新安人,亦尉 晉陽,尤相友善。有魏谷倚者,為太原主簿,並負文辭, 時稱北京三傑。天下文章尚徐、庾,浮俚不競,獨嘉謨」、 少微本經術,雅厚雄邁,人爭慕之,號「吳富體。」豫修《三 教珠英》,韋嗣立薦嘉謨、少微並為左臺監察御史。已 而嘉謨死,少微方病,聞之為慟,亦卒。

按《舊唐書文苑傳》:「富嘉謨,雍州武功人也。舉進士。長 安中,累轉晉陽尉。與新安吳少微友善同官。先是,文 士譔碑頌,皆以徐、庾為宗,氣調漸劣。嘉謨與少微屬 辭,皆以經典為本,時人欽慕之,文體一變,稱為富吳 體。嘉謨作《雙龍泉頌》《千蠋谷頌》。少微撰《崇福寺鐘銘》, 詞最高雅,作者推重。并州長史張仁亶待以殊禮,坐」 必同榻。嘉謨後為壽安尉,預修《三教珠英》。中興初,為 左臺監察御史,卒。有文集五卷。少微亦舉進士,累至 晉陽尉。中興初,調於吏部侍郎。韋嗣立稱薦,拜右臺 監察御史。臥病,聞嘉謨死,哭而賦詩,尋亦卒。有文集 五卷。嘉謨與少微在晉陽,魏郡谷倚為太原主簿,皆 以文辭著名,時人謂之「北京三傑。」倚後流寓客死,文 章遺失。少微子鞏,開元中為中書舍人。

按《浙江通志》:「少微子鞏,開元中擢第,為中書舍人。」《唐 詩品彙》載其「《白雲溪》詩一首,綺麗錯鮮,不傷雅道,亦 能世其弓裘者也。」

劉憲王適 司馬鍠 梁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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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文藝傳》:「劉憲,字元度,宋州寧陵人。父思立,在 高宗時為名御史。於時河南北大旱,詔遣御史中丞 崔謐等分道賑贍。思立建言,蠶務未畢而遣使撫巡, 所至不能無勞餞。又賑給須立簿最,稽出入,往返停 滯妨廢且廣。若無驛處,馬須豫集,以一馬勞數家。今 農事待雨,興作輒日,役破歲計,本欲安存,更煩擾之。 望。且責州縣給貸,須秋遣使便。」詔聽罷謐等行。遷考 功員外郎,始議加《明經帖》《進士》、雜文,卒官下。憲擢進士,調河南尉,累進左臺監察御史。天授中,奉詔按來 俊臣罪,憲疾其酷,欲痛繩之,反為所搆,貶潾水令。俊 臣死,召為給事中,轉中書舍人。坐善張易之,出為渝 州刺史,除太僕少卿,修國史,兼修文館學士,遷太子 詹事。時元宗在東宮,雅意墳史。憲啟曰:「殿下位副君, 有絕人之才,非以尋擿章句,要通大意而已。侍讀褚 無量,經明行修,耆年宿望,宜數召問,以察其言。」太子 順納。會卒,贈兗州都督。武后時,敕吏部糊名考判,求 高才,惟憲與王適、司馬鍠、梁載言入第二等。適,幽州 人,終雍州司功參軍。鍠,河南人。神龍初,以中書侍郎 卒,事繼母孝,奉祿不入私舍,與弟銓、伯父希象皆歷 殿中侍御史,希象剛直不諂,終主爵員外郎。載言,聊 城人,歷鳳閣舍人,專知制誥,終懷州刺史。

按《舊唐書文苑傳》:「劉憲有集三十卷,司馬鍠撰《具員 故事》十卷,《十道志》十六卷,並傳於時。」

李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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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文藝傳》:「邕字太和,揚州江都人。父善,有雅行, 淹貫古今,不能屬辭,故人號書簏。顯慶中,累擢崇賢 館直學士,兼沛王侍讀。為《文選注》,敷析淵洽,表上之, 賜賚頗渥。除潞王府記室參軍,為涇城令。坐賀蘭敏 之善,流姚州。遇赦還。居汴鄭間講授,諸生四遠至,傳 其業,號《文選學》。邕少知名,始善注《文選釋》,事而忘意。」 書成,以問邕,邕不敢對。善詰之,邕意欲有所更,善曰: 「試為我補益之。」邕附事見義,善以其不可奪,故兩書 並行。既冠,見特進李嶠,自言讀書未遍,願一見祕書。 嶠曰:「祕閣萬卷,豈時日能習耶?」邕固請,乃假直祕書。 未幾辭去,嶠驚,試問奧篇隱帙,了辨如響。嶠嘆曰:「子 且名家!」嶠為內史,與監察御史張廷珪薦邕文高氣 方直,才任諫諍,乃召拜左拾遺。御史中丞宋璟劾張 昌宗反狀,武后不應。邕立階下,大言曰:「璟所陳社稷 大計,陛下當聽。」後色解,即可璟奏。邕出,或讓曰:「子位 卑,一忤旨,禍不測。」邕曰:「不如是,名亦不傳。」中宗立,鄭 普思以方技幸擢祕書監。邕諫曰:「陛下躬政日淺,有 九重之嚴,未聞道路」橫議。今籍籍皆言普思憑詭惑, 說妖祥,陛下不知,猥見驅使。孔子曰:「《詩》三百,一言以 蔽之,曰思無邪。」陛下誠以普思術可致長生,則爽鳩 氏且因之永有天下,非陛下乃今可得能致神人邪? 秦漢且因之永有天下,非陛下乃今可得能致佛法 邪?梁武帝且因之永有天下,非陛下乃今可得能鬼 道邪?「墨翟、於寶,且各獻其主,永有天下,非陛下乃今 可得。自古堯、舜稱聖者,臣觀所以行,皆在人事,敦睦 九族,平章百姓,不聞以鬼神道治天下,惟陛下省察。」 不納。五王誅,坐善張柬之,出為南和令,貶富州司戶 參軍事。韋氏平,召拜左臺殿中侍御史,彈劾任職,人 頗憚之。譙王重福謀反,邕與洛州司馬崔日知捕支 黨,遷戶部員外郎。岑羲、崔湜惡日用,而邕與之交。元 宗在東宮,邕及崔隱甫、倪若水同被禮遇,羲等忌之, 貶邕舍城丞。元宗即位,召為戶部郎中,張廷珪為黃 門侍郎,而姜皎方幸,共援邕為御史中丞。姚崇疾邕 險躁,左遷括州司馬,起為陳州刺史。帝封泰山還,邕 見帝汴州,詔獻辭賦,帝悅然矜肆,自謂且宰相。邕素 輕張說,與相惡。會仇人告邕贓貸枉法,下獄當死。許 昌男子孔璋上書天子曰:「明主舉能而捨過,取才而 棄行,烈士抗節,勇者不避死。故晉用林父不以過漢 任陳平不以行。禽息隕身不祈生,北郭碎首不愛死。 向若林父誅,陳平死,百里不用晏嬰見逐,是晉無赤 狄之土,漢」無天子之尊,秦不彊,齊不霸矣。伏見陳州 刺史邕,剛毅忠烈,難不苟免。往者折二張之角,挫韋 氏之鋒,雖身受謫屈,而姦謀沮解,即邕有功於國。且 邕所能者,拯孤恤窮,救乏賙惠,家無私聚。今聞坐贓 下吏,死在旦夕。臣聞「生無益於國者,不若殺身以明 賢。臣願以六尺之軀,膏鈇鉞以代邕死。臣與邕生平 不款曲,臣知有邕,邕不知有臣,臣不逮邕明矣。夫知 賢而舉,仁也;任人之患,義也;獲二善以死,臣又何求?」 伏惟陛下寬邕之死,使率德改行,興林父曲逆之功, 臣得瞑目附禽,息北郭之跡,大願畢矣。若以陽和方 始,重行大戮,則臣請伏劍,不敢煩有司。皇天后土,實 聞臣言。昔吳楚反,漢得劇孟則「不憂。夫以一賢而敵 七國之眾。伏惟敷含垢之道,棄瑕之義,遠思劇孟,近 取於邕。況告成岱宗,天地更新,赦而復論,人誰無罪, 惟明王圖之。臣聞士為知己者死,臣不為死者所知 而甘之死者,非特惜邕賢,亦以成陛下矜能之慈。」疏 奏,邕得減死貶遵化尉,流璋嶺南。邕妻溫,復為邕請 戍邊自贖,曰:「邕少習文章,疾惡如讎,不容於眾,邪佞 切齒,諸儒側目。頻謫遠郡,削跡朝端,不啻十載。歲時 歎戀,聞者傷懷。屬國家有事泰山,法駕旋路,邕獻牛 酒,例蒙恩私。妾聞正人用則佞人憂,邕之禍端,故自 此始。且邕比任外官,卒無一毀,天意暫顧,罪過旋生。 諺曰:『士無賢不肖,入朝見嫉。惟陛下明察』。邕初蒙訊」 責,便繫牢戶,水不入口者踰五日,氣息奄奄,惟吏是 聽。事生吏口,絕邕手書,貸人蠶種,以為枉法,市羅貢奉,指為姦贓。「於時匭使朝堂,守捉嚴固,號天誑地,誰 肯為聞,泣血去國,投骨荒裔,永無還期。妾願使邕得 充一卒,效力王事,膏塗朔邊,骨糞沙壤」,成邕夙心,表 入不省。邕後從中人楊思勗討嶺南賊有功,徙澧州 司馬。開元二十三年,起為括州刺史。喜興利除害,復 坐誣枉,且得罪,天子識其名,詔勿劾。後歷淄、滑二州 刺史,上計京師。始,邕早有名,重義愛士,久斥外,不與 士大夫接。既入朝,人間傳其眉目瓌異,至阡陌聚觀, 後生望風內謁,門巷填隘。中人臨問,索所為文章,且 進,上以讒媚,不得留。出為汲郡、北海太守。天寶中,左 驍衛兵曹參軍柳勣有罪下獄,邕常遺勣馬,故吉溫 使引邕嘗以休咎相語,陰賂遺。宰相李林甫素忌邕, 因傅以罪,詔刑部員外郎祁順之、監察御史羅布奭 就郡,杖死之,時年七十。代宗時,贈祕書監。邕之文,於 碑頌是所長,人奉金帛請其文,前後所受鉅萬計。邕 雖詘不進,而文名天下,時稱李北海。盧藏用嘗謂:「邕 如干將、莫邪,難與爭鋒,但虞傷𡙇耳。」後卒如言。杜甫 知邕負謗死,作《八哀詩》,讀者傷之。邕資豪放,不能治 細行,所在賄謝,畋游自肆,終以敗雲。

按《舊唐書文苑傳》:「邕早擅才名,尤長碑頌。雖貶職在 外,中朝衣冠及天下寺觀多齎持金帛往求其文。前 後所製凡數百首,受納饋遺,亦至鉅萬。時議以為自 古鬻文獲財,未有如邕者。」有文集七十卷。其《韓公行 狀》《洪州放生池碑》《批韋巨源諡議》,文士推重之。

呂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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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文藝傳》:「呂向,字子回,亡其世貫。或曰涇州人。 少孤,託外祖母隱陸渾山。工草隸,能一筆環寫百字, 若縈髮然,世號『連錦書』。彊志於學,每賣藥即市閱書, 遂通古今。元宗開元十年,召入翰林,兼集賢院校理, 侍太子,友諸王為文章。時帝歲遣使采擇天下姝好, 內之後宮,號花鳥使,向因奏《美人賦》以諷,帝善之,擢」 左拾遺。天子數校獵渭川,向又獻詩規諷,進左補闕。 帝自為文勒石西嶽,詔向為鐫勒使,以起居舍人從 帝東巡。帝引頡利發及蕃夷酋長入仗內,賜弓矢射 禽。向上言:「鴟鴞不鳴,未為瑞鳥;豺虎雖伏,弗曰仁獸。 況突厥,安忍殘賊,莫顧君父?陛下震以武義,來以文 德,勢不得不廷,故稽顙稱臣,奔命遣使。陛下引內從 官,陪封禪盛禮,使飛矢於前,同獲獸之樂,是狎眤太 過。或荊卿詭動,何羅竊發,逼嚴蹕,冒清塵,縱醢單于, 汙穹廬,何以塞責?」帝順納,詔蕃夷出仗。久之,遷主客 郎中,專侍皇太子,眷賚良異。始向之生,父岌客遠方, 不還。少喪母,失墓所在。將葬,巫者求得之,不知父在, 亡,招魂合諸墓。後有傳父猶在者,訪索累年不獲。它 日自朝還,道見一老人,物色問之,果父也。下馬抱父 足號慟,行人為流涕。帝聞咨歎,官岌朝散大夫,賜錦 綵,給內教坊樂工,娛懌其心。卒,贈東平太守。向終喪, 再遷中書舍人,改工部侍郎,卒,贈華陰太守。嘗以李 善釋《文選》為繁釀,與呂延濟、劉良、張銑、李周翰等更 為詁解,時號《五臣注》。

王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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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文藝傳》:「王翰,字子羽,并州晉陽人。少豪健恃 才,及進士第,然喜蒱酒。張嘉貞為本州長史,偉其人, 厚遇之。翰自歌以舞,屬嘉貞神氣軒舉自如,張說至, 禮益加,復舉直言極諫,調昌樂尉,又舉超拔群類。方 說輔政,故召為祕書正字,擢通事舍人,駕部員外郎。 家畜聲伎,目使頤令,自視王侯,人莫不惡之。說罷宰」 相翰,出為汝州長史,徙仙州別駕。日與才士豪俠飲 樂,游畋,伐鼓窮歡。坐貶道州司馬,卒。

許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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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許景先,常州義興人。曾祖緒,武德時以 佐命功歷左散騎常侍,封真定公,遂家洛陽。景先由 進士第,釋褐夏陽尉。神龍初,東都造服慈閣,景先獻 賦,李迥秀見其文,畏嘆曰:『是宜付太史』。擢左拾遺。以 論事切直,外補滑州司士參軍。舉手筆俊技,茂才異 等,連中,進揚州兵曹參軍。還為左補闕,宋璟、蘇頲擇」 殿中侍御史,久不補,以授景先。時議僉愜,抨按不避 近彊。與齊澣、王丘、韓休、張九齡更知制誥,以雅厚稱。 張說曰:「許舍人之文,雖乏峻峰激流,然辭旨豐美,得 中和之氣。」開元十年,伊、汝溢,壞廬舍甚眾,景先見侍 中源乾曜曰:「災眚所降,王者宜修德應之。」因遣大臣 存問失職,罪己引咎,以答天譴。公在「元弼,庸可默乎?」 乾曜悟,遽白元宗,遣陸象先持節賑贍。十三年,帝自 擇刺史,景先由吏部侍郎為刺史,治虢州、大理卿源 光裕、鄭州、兵部侍郎寇泚宋州、禮部侍郎鄭溫琦、邠 州、大理少卿袁仁敬、杭州、鴻臚少卿崔志廉、襄州、衛 尉少卿李昇期邢州、太僕少卿鄭放定州、國子司業 蔣挺、湖州,左衛將軍裴觀滄州衛率崔誠遂州,凡十 一人治行,詔宰相、諸王、御史以上,祖道洛濱,盛具奏 太常樂帛舫水嬉,命高力士賜詩,帝親書,且給紙筆, 令自賦賚絹三千遣之。後徙岐州,入為吏部侍郎,卒。 按《舊唐書文苑傳》,開元初,每年賜射,節級賜物。屬年儉,甚費府庫。景先奏曰:「近以三九之辰,頻賜宴射,已 著格」令,猶降綸言。但古制不存,禮章多闕,官員累倍, 帑藏未充,水旱相仍,繼之師旅,既不足以觀德,又不 足以威邊,耗國損人,且為不急。夫古之天子,以射選 諸侯,以射飾禮樂,以射觀容志,故有《騶虞》《狸首》之奏, 《采蘩》《采蘋》之樂。天子則以備官為節,諸侯則以時會 為節,卿大夫以循法為節,士以不失職為「節。皆審志 固行,德美事成,陰陽克和,暴亂不作。故諸侯貢士,亦 試於射宮,容體有虧,則絀其地。」是諸侯君臣皆盡志 於射之禮也,大矣哉!今則不然。眾官既多,鳴鏑亂下, 以苟獲為利,以偶中為能,素無五善之容,頗失三侯 之禮。冗官厚秩,禁衛崇班,動盈累千,其算無數。近河 南、河北,水澇處多,林胡小「蕃,見寇郊壘,軍書日至,河 朔騷然,命將除兇,未圖克捷,興師十萬,日費千金。去 歲豫、亳兩州,微遭旱損,庸賦不辦,以致流亡。聖人憂 勤,降使招恤,流離歲月,猶未能安,人之困窮,以至於 此。今一箭偶中,是一丁庸調,用之既無惻隱,獲之固 無恥慚,考古循今,則為未可。且禁衛武官,隨番許射, 能中的者必有賞焉。此則訓武習戎,時習不闕。待寇 寧歲稔,率由舊章,則愛禮養人,幸甚幸甚!」自是乃停 賜射之禮。俄轉中書舍人。自開元初,景先與中書舍 人齊澣、王丘、韓休、張九齡掌知制誥,以文翰見稱。中 書令張說嘗稱曰:「許舍人之文,雖無峻峰激流嶄絕 之勢,然屬詞豐美,得中和之氣,亦一時之秀也。」

陸餘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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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陸元方傳》:「元方從父餘慶。餘慶,陳右衛將軍 珣孫。方雅有祖風,已冠,名未顯,兄元表唶曰:『爾名宦 不立,奈何』?餘慶感激,閉戶誦讀三年,以博學稱。舉制 策甲科,補蕭尉,累遷陽城尉。武后封嵩山,以辦具勞, 擢監察御史。」聖曆初,靈、勝二州党項誘北胡寇邊,詔 餘慶招慰,喻以恩信,蕃酋率眾內附,遷殿中侍御史、 鳳閣舍人。後嘗命草詔,殿上,恐懼不能得一詞,降左 司郎中。久之,封廣平郡公、太子右庶子。餘慶於寒品 晚進,必悉力薦藉,人有過,輒面折,退無一言。開元初, 為河南、河北宣撫使,薦富春孫逖、京兆韋述、吳興蔣 洌、河南達奚珣,後皆為知名士。遷大理卿。終太子詹 事,諡曰莊雅。善趙貞固、盧藏用、陳子昂、杜審言、宋之 問、畢構、郭襲微、司馬承禎釋懷,一時號「方外十友。」餘 慶才不逮子昂等,而風流敏辯過之。初,武后時,酷吏 用事,中宗朝倖臣貴主,斜封大行,啗利嗇禍之人,與 相乾沒,雖亟貴驟用,而戮不反踵。餘慶以道自將,雖 仕不赫赫,訖無悔尤。

蘇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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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蘇瓌傳》:「頲字廷碩,弱敏悟,一覽至千言,輒能 覆誦。第進士,調烏程尉。武后封嵩高,舉賢良方正異 等,除左司禦率府胄曹參軍。吏部侍郎馬載曰:『古稱 一日千里,蘇生是已』。」再遷監察御史。長安中,詔覆來 俊臣等冤獄,頲驗發其誣,多從洗宥。遷給事中修文 館學士,拜中書舍人。時瓌同中書門下三品,父子同 在禁筦,朝廷榮之。元宗平內難,書詔填委,獨頲在太 極後閤口所占授,功狀百緒,輕重無所差。書史白曰: 「丐公徐之,不然手腕脫矣。」中書令李嶠曰:「舍人思若 湧泉,吾所不及。」遷太常少卿,仍知制誥。遭父喪,起為 工部侍郎,辭不拜,終制乃就職。帝問宰相:「有自工部 侍郎得中書侍郎乎?」對曰:「陛下任賢惟所命,何資之 計?」乃詔以頲為中書侍郎。帝勞曰:「方美官缺,每欲用 卿,然宰相議遂無及者。朕為卿恨陸象先歿,紫微侍 郎未嘗補,朕思其人,無易卿者。」頲頓首謝。明日,加知 制誥,給政事食。給食自頲始。時李乂對掌書命,帝曰: 「前世李嶠、蘇味道文擅當時,號蘇、李。今朕得頲及乂, 何愧前人哉!」俄襲封許國公。吐蕃盜邊,諸將數敗,虜 益張,秣騎內侵。帝怒,欲自將討之。頲諫曰:「古稱荒服, 取荒忽之義,非常奉職貢也。故來則拒,去則勿逐,以 禽獸畜之,羈縻御之,譬若獵然。羽毛不入服用,體肉 不登郊廟,則王者不射也。況萬乘之重,與犬羊蚊虻 語,負勝哉?遠夷左衽,不足以辱天子,亦可見矣。雖然, 兵法」先聲後實,陛下如班親征之詔,而敕虓將謀,夫 投會濟師,則吐蕃不日崩破,亦無待躬致天討也。臣 謂岐、隴凋弊積年,若千乘萬騎,供億不涯,誠恐徭役 內興,寇掠外虞,斯人不堪,一也;戎虜之性,驟往倏來, 敗不恥奔,勝不讓成。若大軍一臨,邊怖震鳥散,彼出 多方,我受其誤,二也。太上皇聞陛下身對寇場,不能 無憂,烝烝之思,何以自安,三也。漢蒯成侯諫高帝曰: 「上嘗自勞,豈謂無人使哉?高帝以為愛我。今將相大 臣豈無為陛下宣力者,何親行之遽耶?」不省,復上言: 王者之師,有徵無戰。藩貢或闕,王命征之,於是乎治 兵其郊,獲辭而止。非謂按甲自臨,敵人畏之,莫敢戰 也。古天子無親將,惟黃帝「五十二戰,當未平之時,自 阪泉功成,則修身閑居,無為無事。」陛下撥定禍亂,方 當深視高居,制禮作樂,禪《梁甫》,登空同,何至厭天居, 衽金革,為一日之敵?今吐蕃遣渠領干犯國令,軍吏一不勝,而陛下屈至尊為之敵,雖朝鼎夕砧,猶未可 以夸四夷,安足勞聖躬哉!虜之入,唯盜牛馬,發窖褫 衣,未嘗殺「略邊人,其罪易原也。臣恐虜情狼顧,牽連 北狄,聞六師之行,入幽井,犯靈、夏,南動京師,太上皇 一致憂勞,是陛下以天下之安不能寧其親也。臣固 曰居中制勝,策之上者。若夫擇良將,募重而約嚴,違 律必誅,殺敵必賞,多出金以購酋長,虜亡無日矣。願 稍遷延,以須西音。」亦會薛訥大破吐蕃,俘獲不貲,由 是帝不行。時詔立《靖陵碑》,命頲為之辭,辭曰:「前世帝 後不志碑,事弗稽古,謂之不法。審當可者,祖宗諸陵, 一須營立,後嗣謂何?」帝不納其言。開元四年,進同紫 微黃門、平章事,修國史,與宋璟同當國。璟剛正,多所 裁決,頲能推其長。在帝前敷奏,璟有未及,或少屈,頲 輒助成之。有不會意,頲更申璟所執,故帝未嘗不從, 二人相得歡甚。璟嘗曰:「吾與蘇氏父子同為宰相,僕 射長厚,自是國器。若獻可替否,事至則斷,盡公不顧 私,則今丞相為過之。」八年,罷為禮部尚書。俄檢校益 州大都督長史,按察節度劍南諸州。時蜀彫攰,人流 亡,詔頲收劍南山澤鹽鐵自贍。頲尚簡靜,重興力役, 即募戍人輸雇直,開井置鑪,量入計出,分所贏市穀, 以廣見糧。時前司馬皇甫恂使蜀,檄取庫錢市錦半 臂、琵琶捍撥、玲瓏鞭,頲不肯予,因上言:「遣使銜命,先 取不急,非陛下以山澤贍軍費意。」或謂頲:「公在遠,叵 得忤上意。」頲曰:「不然。明主不以私愛奪至公,吾可以 遠近廢忠臣節邪?」嶲州蠻苴院與吐蕃連謀入寇,獲 諜者,吏請討之,頲不聽,移書還其諜曰:「毋得爾!苴院 羞悔,不敢侵邊。」從封泰山,詔頌朝覲壇,世咨其文,還 分主十銓事。卒,年五十八,帝猶視朝。起居舍人韋述 上疏曰:「貞觀、永徽時,大臣薨,輒置朝舉哀,成終始恩。 上有旌賢錄舊之德,下有生榮死哀之美。昔晉知悼 子卒,平公宴樂,杜蕢一言而悟,《春秋》載之:故禮部尚 書頲累葉輔弼,奉事軒陛二十餘年,今奄忽不還,邦 人痛嗟。惟帷蓋之舊,股肱之戚,宜節廢朝,明君臣之 誼。」帝曰:「固朕意也。」即日帳次哭洛城南門,不朝。詔贈 右丞相,諡曰文憲。葬日,帝遊咸宜宮,將獵,聞之曰:「頲 且葬我,忍自娛哉!」半道而還。頲性廉儉,奉廩悉推散 諸弟親族,儲無長貲。自景龍後與張說以文章顯,稱 望略等,故時號「燕許大手筆。」帝愛其文,曰:「『卿所為詔 令,別錄副本,署臣某撰,朕當留中』。後遂為故事。其後 李德裕著論曰:『近世詔誥,惟頲敘事外自為文章雲』。」 按《全唐詩話》:皮日休《松窗錄》云:「中宗嘗召宰相蘇瓌、 李嶠之子進見,時皆同年。帝謂曰:『汝等各所以通書 取宜奏者,為吾言之』。」頲應曰:「木從繩則正,後從諫則 聖。」嶠之子亡其名,亦奏曰:「斮朝涉之脛,剖賢人之心。」 帝曰:「蘇瓌有子,李嶠無後。」 長安盛春,遊頲製詩云:「飛埃結紅霧,遊蓋飄青雲。」明 皇嘉賞,以御花親插其巾上,時榮之。

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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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張說,字道濟,或字說之,其先自范陽徙 河南,更為洛陽人。永昌中,武后策賢良方正,詔吏部 尚書李景諶糊名較覆,說所對第一,後署乙等,授太 子校書郎,遷左補闕。後嘗問諸儒,言氏族皆本炎黃 之裔,則上古乃無百姓乎?若為朕言之,說曰:『古未有 姓,自炎帝之姜、黃帝之姬,始因所生地而為之姓。其』」 後天子建德,因生以賜姓。黃帝二十五子而得姓者 十四。德同者姓同,德異者姓殊。其後或以官,或以國, 或以王父之字,始為賜族,久乃為姓。降唐、虞,抵戰國, 姓族漸廣。周衰,列國既滅,其民各以舊國為之氏。下 及兩漢,人皆有姓,故姓之以國者,韓、陳、許、鄭、魯、衛、趙、 魏為多。後曰善久視中後,逭暑三陽宮,汔秋未還。說 上疏曰:「宮距洛城百六十里,有伊水之隔,崿坂之峻, 過夏涉秋,水潦方積,道壞山險,不通轉運。河廣無梁, 咫尺千里,扈從兵馬,日費資饟。太倉武庫,並在都邑, 紅粟利器,蘊若山丘。奈何去宗廟之上都,安山谷之 僻處!是猶倒持劍戟,示人樽柄,臣竊為陛下不取。夫 禍變之生,在人所忽」,故曰「安樂必戒,無行所悔。不可 一也。告成褊小,萬方輻湊,填郛溢郭,併鍤無所,排斥 居人蓬宿草次,風雨暴至,不知庇託,孤惸老病,流轉 衢巷,陛下作人父母,將若之何?」不可二也。池亭奇巧, 蕩誘上心,削巒起觀,堨流漲海,俯貫地脈,仰出雲路, 易山川之氣,奪農桑之土,延木石,運斧斤,山谷連聲, 春夏不輟。勸陛下作此者,豈正人邪?《詩》云:「人亦勞止, 迄可小康。」不可三也。御苑東西二十里,外無牆垣扄 禁,內有榛叢谿谷,猛毅所伏,暴慝所憑。陛下往往輕 行,警蹕不肅,歷蒙密,乘險巇,卒有逸獸狂夫,驚犯左 右,豈不殆哉!《易》曰:「思患豫防」,願為萬姓持重。不可四 也。今北有胡寇覰邊,南有夷獠騷徼,關西「小旱,耕稼 是憂,安東近平,輸漕方始。臣願及時旋軫,深居上京, 息人以展農,修德以來遠,罷不急之役,省無用之費, 澄心澹懷,惟億萬年,蒼蒼群生,莫不幸甚。臣度芻議,

十不從一。何者?沮盤遊之娛,間林沚之玩,規遠圖替
考證
近適,要後利棄前歡,未沃明主之心,已捩貴臣之意。

然不愛死者,懼言責不職耳。」後不省,擢鳳閣舍人。張 易之誣陷魏元忠也,援說為助。說廷對元忠無不順 言,忤後旨,流欽州。中宗立,召為兵部員外郎,累遷工 部、兵部二侍郎,以母喪免。既期,詔起為黃門侍郎,固 請終制,祈陳哀到。時禮俗衰薄,士以奪服為榮,而說 獨以禮終,天下高之。除喪,復為兵部,兼修文館學士。 睿宗即位,擢中書侍郎,兼雍州長史。譙王重福死,東 都支黨數百人,獄久不決,詔說往按,一昔而罪人得, 乃誅張靈均、鄭愔,餘詿誤悉原。帝嘉其不枉直,不漏 惡,慰勞之。元宗為太子,說與褚無量侍讀,尤見親禮。 踰年,進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修國史。景雲二年,帝 謂侍臣曰:「術家言五日內有急兵入宮,為我備之。」左 右莫對,說進曰:「此讒人謀動東宮耳。陛下若以太子 監國,則名分定,姦膽破,蜚禍塞矣。」帝悟,下制如說言。 明年,皇太子即皇帝位。太平公主引蕭至忠、崔湜等 為宰相,以說不附己,授尚書左丞,罷政事,為東都留 守。說知太平等懷逆,乃因使以佩刀獻元宗,請先決 策,帝納之。至忠等已誅,召為中書令,封燕國公,實封 二百戶。始武后末年,為潑寒胡戲,中宗嘗乘樓縱觀。 至是,因四夷來朝,復為之說,上疏曰:「韓宣適魯,見《周 禮》而嘆;孔子會齊,數倡優之罪。列國如此,況天朝乎? 今四夷請和,使者入謁,當接以禮樂,示以兵威,雖曰 戎夷不可輕也,焉知無駒支之辯,由余之賢哉?且乞 寒潑胡,未聞典故,裸體跳足,汨泥揮水,盛德何觀焉? 恐非干羽柔遠,樽俎折衝之道。」納之,自是遂絕。素與 姚元崇不平,罷為相州刺史、河北道按察使,坐累徙 岳州,停實封。說既失執政意,內自懼,雅與蘇瓌善,時 瓌子頲為相,因作《五君詠》獻頲,其一,紀瓌也,候瓌忌 日致之,頲覽詩嗚咽。未幾見帝,陳說忠謇有勳,不宜 「棄外。」遂遷荊州長史。俄以右羽林將軍檢校幽州都 督。入朝,以戎服見,帝大喜,授檢校并州長史,兼天兵 軍大使,修國史。敕齎槁即軍中論譔。朔方軍大使王 晙誅河曲降虜阿布思也,九姓同羅拔野固等皆疑 懼。說持節從輕騎二十,直詣其部,宿帳下,召見酋豪 慰安之。副使李憲以虜難信,不宜涉「不測。」說報曰:「吾 肉非黃羊,不畏其食;血非野馬,不畏其刺。士當見危 致命,亦吾效死秋也。」由是九姓遂安。晙後討蘭池叛 胡康待賓,詔說相聞經略。時党項羌亦連兵攻銀城, 說將步騎萬人出合河關,掩擊破之,追北駱駝堰。羌、 胡自相猜夜鬥,待賓遁入鐵建山,餘眾奔潰。說招納 党項,使復故處,副使史獻請盡誅之,說不從,奏置麟 州以安羌眾。召拜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讓宋 璟、陸象先,不許。明年,詔為朔方節度大使,親行五城, 督士馬。時慶州方渠降胡康願子反,自為可汗,掠牧 馬,西涉河出塞。說進討,至木槃山,禽之,俘獲三千。乃 議徙河曲六州殘胡五萬於唐、鄧、仙、豫間,空河南、朔 方地。以功賜實封三百戶。故時,邊鎮兵贏六十萬,說 以時平無所事,請罷二十萬還農。天子以為疑,說曰: 「邊兵雖廣,諸將自衛營私耳,所以制敵,不在眾也。以 陛下之明,四夷畏威,不慮減兵而招寇。臣請以闔門 百口為保。」帝乃可。時衛兵貧弱,番休者亡命略盡。說 建請一切募勇彊士,優其科條,簡色役,不旬日,得勝 兵十三萬,分補諸衛,以彊京師,後所謂彉騎者也。帝 自東都將還京,因幸并州。說見帝曰:「太原王業所基, 陛下巡幸,振耀威武,以申永思。繇河東入京師,有漢 武脽上祠,此禮廢闊,歷代莫舉。願為三農祈榖,誠四 海之福。」帝納其言,過祠后土乃還。進中書令。說又倡 《封禪議》,受詔與諸儒草儀,多所裁正。帝召說與禮官 學士置酒集仙殿,曰:「朕今與賢者樂於此,當遂為集 賢殿。」乃下制改麗正書院為集賢殿書院,而授說院 學士,知院事。東封還,為尚書右丞相兼中書令。詔說 撰《封禪壇頌》,刻之泰山,以誇成功。初,源乾曜不欲封 禪,說固請,乃不相平。及升山,執事官當從者,說皆引 所厚超階入五品,從兵唯加勳而不賜,眾怨其專。宇 文融先獻策,括天下游戶及籍外田,署十道勸農使, 分行郡縣。說畏其擾,數沮格之。至是,融請吏部置十 銓,與蘇頲等分治選事,有所論請,說頗抑之。於是銓 綜失敘,融恨之,乃與崔隱甫、李林甫共劾奏:「說引術 士王慶則夜祠禱解而奏表其閭;引僧道岸窺詗時 事,冒署右職;所親吏張觀、范堯臣依據說勢,市權招 賂,擅給太原九姓羊錢千萬」,其言醜慘。帝怒,詔乾曜、 隱甫、刑部尚書韋抗即尚書省鞫之,發金吾兵圍其 第。說兄左庶子光詣朝堂刑耳列冤。帝遣高力士往 視,見說蓬首垢面,席槁,家人以瓦器饋脫粟鹽蔬,為 自罰憂懼者。力士還奏,且言:「說往納忠於國有功,帝 憮然,乃停說中書令,誅慶則等,坐者猶十餘人。說既 罷政事,在集賢院專修國史,又乞停右丞相,不許。然 每軍國大務,帝輒訪焉。隱甫等恐說復用巧文詆毀, 素忿說者,又著《疾邪篇》,帝聞,因令致仕。始為相時,帝 欲事吐蕃,說密請講和,以休息鄣塞。帝曰:『朕待王君 㚟計之』。」說出,告源乾曜曰:「君㚟好兵以求利,彼入,吾 言不用矣。」後君㚟破吐蕃於青海西,說策其且敗,因 上《巂州鬥羊》於帝,以申諷諭,曰:「『使羊能言,必將曰鬥 而不解,必有死者』。所賴至仁無殘,量力取歡焉。」帝識 其意,納之,賜綵千匹。後瓜州失守,君㚟死。十七年,復 為右丞相,遷左丞相。上日敕所司供帳設樂,內出醪 饌,帝為賦詩。俄授開府儀同三司。十八年卒,年六十 四。為停正會,贈太師,諡曰「文貞。」群臣駁異未決,帝為 製碑,諡如太常,繇是定說。敦氣節,立然諾,喜推藉後 進,於君臣朋友大義甚篤。帝在東宮,所與祕謀密計 甚眾,後卒為宗臣,朝廷大述作多出其手。帝好文辭, 有所為必使視草。善用人之長,多引天下知名士以 佐佑王化,粉澤典章,成一王法。天子尊尚經術,開館 置學士,修太宗之政,皆說倡之。為文屬思精壯,長於 碑誌,世所不逮。既謫岳州,而詩益悽惋,人謂得江山 助雲。常典集賢圖書之任,間雖致仕,一歲,亦修史於 家。始,帝欲授說大學士,辭曰:「學士本無大稱,中宗崇 寵大臣乃有之,臣不敢以為稱。」固辭乃免。後宴集賢 院,故事,官重者先飲,說曰:「吾聞儒以道相高,不以官 閥為先後。太宗時修史十九人,長孫無忌以元舅,每 飲不肯先舉爵。長安中與修《珠英》,當時學士亦不以 品秩為限。」於是引觴同飲,時伏其有體。中書舍人陸 堅以學士或非其人,而供儗太厚,無益國家者,議白 罷之。說聞曰:「古帝王功成,有奢滿之失,或興池館,或 尚聲色。今陛下崇儒向道,躬自講論,詳延豪俊,則麗 正乃天子禮樂之司,所費細而所益者大。陸生之言 蓋未達邪?」帝知遂薄堅。說嘗自為其父碑,帝為書其 額曰:「嗚呼,積善之墓。」說歿後,帝使就家錄其文,行於 世。開元後,宰相不以姓著者曰燕公雲。大曆中,詔配 享元宗廟廷,子均垍埱。 按《舊唐書》本傳:初說為相時,元宗意欲討吐蕃,說密 奏許其通和,以息邊境,元宗不從。及瓜州失守,王君 㚟死,說因獲巂州鬥羊,上表獻之,以申諷諭。其表曰: 「臣聞勇士冠雞,武夫戴鶡。推情舉類,獲此鬥羊。遠生 越巂,蓄性剛決,敵不避強,戰不顧死,雖為微物,志不 可挫。」伏惟陛下選良家於六郡,求猛士於四方,鳥不 遁才,獸不藏伎。如蒙效奇靈圃,角力天場,卻鼓怒以 作氣,前躑躅以奮擊。請幫助識別此字。「若奔雲之交觸,碎如轉石之 相叩,裂骨賭勝,濺血爭雄,敢毅見而衝冠,鷙狠聞而 擊節,冀將少助明主,市駿骨,揖怒蛙之意也。若使羊 能言,必將曰『若鬥不解,立有死者』。所賴至仁無殘,量 力取勸焉。臣緣損足,未堪履地,謹遣男詣金明門奉 進。」元宗深悟其意,賜絹及雜綵一千匹。十七年,復拜 尚書右丞相、集賢院學士,尋代源乾曜為「尚書左丞 相。視事之日,上敕所司供帳,設音樂,出酒食,《御製詩》 一篇,以敘其事。」尋以修謁陵儀注功,加開府儀同三 司。時長子均為中書舍人,次子垍尚寧親公主,拜駙 馬都尉。又授說兄慶王傅光為銀青光祿大夫。當時 榮寵,莫與為比。十八年,遇疾,元宗每日令中使問疾, 並手寫藥方賜之。十二月薨,時年六十四。上憯惻久 之,遽於光順門舉哀,因罷十九年元正朝會。詔曰:「弘 濟艱難,參其功者時傑;經緯禮樂,贊其道者人師。式 瞻而百度允釐,既往而千載貽範。台衡軒鼎,垂黼藻 於當今;徽策寵章,播芳蕤於後葉。故開府儀同三司、 尚書左丞相、集賢院學士、知院事、上柱國、燕」國公張 說:「辰象降靈,雲龍合契,元和體其沖粹,妙有釋其至 賾,挹而莫測,仰之彌高。精義探《繫表》之微,英辭鼓天 下之動。昔侍春誦,綢繆歲華。含舂容之聲,叩而盡應; 蘊泉源之智,啟而斯沃。授命興國,則天衢以通;濟用 和民,則朝政惟允。司鈞揔六官之紀,端揆為萬方之 式。方弘風緯俗,返本於上古之初;而邁德振仁,不臻 於中壽之福。吁嗟不憖,既喪斯文;宣室餘談,泠然在 耳。玉殿遺草,宛留其蹟,言念忠賢,良深震悼。是使當 寧撫幾,臨樂徹懸,罷稱觴之儀,遵往襚之禮。可贈太 師,賜物五百段。」

按《大唐新語》,說為麗正殿學士,獻詩曰:「東壁圖書府, 西垣翰墨林。諷《詩》聞國體,講《易》見天心。」元宗深賞之。 按《雲仙雜記》:張說攜麗正文章謁友生,時正行宮中 媚香號化樓臺,友生焚以待說,說出文置香上曰:「吾 文享是香無忝。」

張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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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張說傳》:說子均,均亦能文,自太子通事舍人 累遷主爵郎中、中書舍人。開元十七年,說授左丞相, 校京官考,注均考曰:「父教子忠,古之善訓。王言帝載, 尤難以任。庸以嫌疑而撓紀綱,考上下,當時亦不以 為私。」後襲燕國公,累遷兵部侍郎,以累貶饒、蘇二州 刺史。久之,復為兵部侍郎。自以己才當輔相,為李林 甫所抑,林甫卒倚陳希烈,冀得其處。既而楊國忠用 事,希烈罷,而均為刑部尚書。坐垍貶建安太守,還授 大理卿,居常觖望不平。祿山盜國,為偽中書令,肅宗

反正,兄弟皆論死。房琯聞之,驚曰:「張氏滅矣!」乃見苗
考證
晉卿營解之,帝亦顧說有舊,詔免死,流合浦。建中初,

贈太子少傅。子濛,事德宗,為中書舍人。

王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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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舊唐書文苑傳》:「王澣,并州晉陽人。少豪蕩不羈。登 進士第,日以蒲酒為事。并州長史張嘉貞奇其才,禮 接甚厚。澣感之,撰樂詞以敘情,於席上自唱自舞,神 氣豪邁。張說鎮并州,澣益至。會說復知政事,以澣為 祕書正字,擢拜通事舍人,遷駕部員外。櫪多名馬,家 有妓樂。澣發言立意,自比王侯,頤指儕類,人多嫉之。」 說既罷相,出澣為汝州長史,改仙州別駕。至郡日,聚 英豪從禽擊鼓,恣為歡賞。文士祖詠、杜華常在座,於 是貶道州司馬,卒。有《文集》十卷。

劉知幾貺 滋 敦儒 餗贊 迥 秩 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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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劉子元,名知幾,以元宗諱嫌,故以字行。 年十二,父藏器為授《古文尚書》,業不進,父怒,楚督之。 及聞為諸兄講《春秋左氏》,冒往聽,退輒辨析所疑,歎 曰:『書如是,兒何怠』?父奇其意,許授《左氏》。踰年,遂通覽 群史。與兄知柔俱以善文詞知名。擢進士第,調獲嘉 主簿。武后證聖初,詔九品以上陳得失,子元上書,譏」 每歲一赦,或一歲再赦,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又言: 「君不虛授,臣不虛受,妄受不為忠,妄施不為惠。今群 臣無功,遭遇輒遷,至都下,有『車載斗量,把推碗脫』之 諺。」又謂刺史非三載以上不可徙,宜課功殿,明賞罰。 後嘉其直,不能用也。時吏橫酷淫,及善人公卿被誅 死者踵相及。子元悼士無良而甘於禍,作《思慎賦》以 刺時。蘇味道、李嶠見而歎曰:「陸機豪士之流乎?周身 之道盡矣。」子元與徐堅、元行沖、吳兢等善,嘗曰:「海內 知我者數子耳。」累遷鳳閣舍人,兼修國史。中宗時,擢 太子率更令,介直自守,累歲不遷。會天子西還,子元 自乞留東都三年。或言子元身史臣而私著述,驛召 至京,領史事,遷祕書少監。時宰相韋巨源、紀處訥、楊 再思、宗楚客、蕭至忠皆領監修,子元病長官多,意尚 不一,而至忠數責論次無功,又仕偃蹇,乃奏記求罷 去。因為至忠言五不可曰:「古之國史,皆出一家,未聞 藉功於眾。唯《漢東觀》集群儒,纂述無主,條章不建。今 史司取士滋多,人自為荀、袁,家自為政、駿。每記一事, 載一」言,閣筆相視,含毫不斷,頭白可期,汗青無日,一 不可。漢郡國計書上太史,副上丞相,後漢公卿所撰, 先集公府,乃上蘭臺,故史官載事為廣。今史臣唯自 詢采,二史不注起居,百家勿通行狀,二不可。史局深 籍禁門,所以杜顏面,防請謁也。今作者如林,倘示褒 貶,曾未絕口,而朝野咸知。孫盛取嫉權門,「王劭見讎 貴族。常人之情,不能無畏,三不可。古者史氏各有指 歸,故司馬遷退處士,進姦雄;班固抑忠臣,飾主闕。今 史官注記,類稟監修,或須直辭,或當隱惡,十羊九牧, 其令難行,四不可。今監者不肯指授,修者又不遵奉, 務相推避,以延歲月,五不可。」又言:「朝廷厚用其才而 薄其禮。」至忠得書,悵惜不許。楚客等惡其言詆切,謂 諸史官曰:「是子作書,欲致吾何地?」始,子元修《武后實 錄》,有所改正,而武三思等不聽,自以為見用於時,而 志不遂,乃著《史通內外》四十九篇,譏評今古。徐堅讀 之,歎曰:「為史氏者,宜置此坐右也!」又嘗自比揚雄者 四:「雄好雕蟲小技,老而為悔。吾幼喜詩賦,而壯不為, 期以述者自名。雄準《易》作《經》,當時笑之。吾作《史通》,俗 以為愚。雄著書見尤於人,作《解嘲》,吾亦作《釋蒙》。雄少 為范逡、劉歆所器,及聞作《經》,以為必覆醬瓿。吾始以 文章得譽,晚談史傳,由是減價。」其自感概如此。子元 內負有所未盡,乃委國史於吳兢,別撰《劉氏家史》及 《譜考》,上推漢為陸終苗裔,非堯後;彭城叢亭里諸劉, 出楚孝王囂曾孫居巢侯般,不承元王。按據明審,議 者高其博。嘗曰:「吾若得封,必以居巢紹司徒舊邑。」後 果封居巢縣子。鄉人以其兄弟六人俱有名,號其鄉 曰高陽,里曰居巢。累遷太子左庶子,兼崇文館學士。 皇太子將釋奠國學,有司具儀,從臣著衣冠乘馬。子 元議:古大夫以上皆乘車,以馬為騑服。魏晉後以牛 駕車,江左尚書郎輒輕乘馬,則御史劾治,顏延年罷 官。乘馬出入閭里,世稱放誕,此則乘馬宜從褻服之 明驗。今陵廟巡謁,王公冊命,士庶親迎,則盛服冠履, 乘輅車,他事無車,故貴賤通乘馬。比法駕所幸,侍臣 皆馬上朝服,且冠履惟可配車,故愽帶裒衣,革履高 冠,是車中服襪「而鐙,跣而鞍。非唯不師於古,亦自取 驚流俗。馬逸人顛,受嗤行路。」太子從之,因著為定令。 開元初,遷左散騎常侍。嘗議「《孝經》鄭氏學,非康成注, 舉十二條,左證其謬,當以古文為正。《易》無子夏傳,《老 子》,《書》無河上公注。請存王弼學。」宰相宋璟等不然其 論,奏與諸儒質辯,博士司馬貞等阿意,共黜其言,請 二家兼行,惟子夏《易傳》請罷。詔可。會子貺為大樂令, 抵罪,子元請於執政。元宗怒,貶安州別駕。卒,年六十 一。子元領國史且三十年,官雖徙,職常如舊。禮部尚 書鄭惟忠嘗問:「自古文士多,史才少,何耶?」對曰:「史有 三長:才、學、識,世罕兼之,故史者少。夫有學無才,猶愚賈操金,不能殖貨;有才無學,猶巧匠無楩柟,斧斤弗 能成室,善惡必書,使驕君賊臣知懼,此為無可加者。」 時以為篤論。子元善持論,辯據明銳,視諸儒皆出其 下。朝有論著,輒豫。歿後,帝詔河南就家寫史通讀之, 稱善。追贈工部尚書,諡曰文。六子:貺、餗、彙、秩、迅、迥。 貺字惠卿,好學,多所通解。子元卒,有詔訪其後,擢起 居郎,歷右拾遺、內供奉。獻《續說苑》十篇,以廣漢、劉向 所遺,而刊落怪妄。貺嘗以《竹書紀年》序諸侯列會,皆 舉諡,後人追修,非當時正史。如「齊人殲於遂,鄭棄其 師」,皆孔子新意。《師春》一篇,錄卜筮事,與《左氏》合。知按 《春秋》經傳而為也,因著《外傳》雲。子滋、浹。

滋,字公茂,通經術,喜持論,以蔭歷漣水令。楊綰薦材 堪諫官,累授左補闕。久之去,養親東都,河南尹李廙 奏補功曹,母喪解。服除,以司勳員外郎判南曹,勤職 奉法,進至給事中。興元元年,以吏部侍郎知南選。時 大盜後,旱蝗相仍,吏不能詣京師,故命滋至洪州調 補,以振職聞。貞元二年,擢左散騎常侍、同中書門下 平章事。為相無所設施,廉抑畏慎而已。明年罷。又明 年,復為吏部侍郎,遷尚書。會御史中丞韋貞伯劾奏 「吏選不實,滋覆疏舛,吏因得為姦」,詔與侍郎杜黃裳 奪階。卒,贈陝州大都督,諡曰貞。

浹亦有學稱。生子敦儒,家東都。母病狂易,非笞掠人 不能安,左右皆亡去,敦儒日侍疾,體常流血,母乃能 下食,敦儒怡然不為痛隱。留守韋夏卿表其行,詔標 闕於閭。元和中,權德輿復薦之,乃授左龍武軍兵曹 參軍,分司東都。在母喪,毀瘠幾死,時謂「劉孝子。」後為 起居郎,達禮好古,有祖風雲。

餗,字鼎卿,天寶初,歷集賢院學士,兼知史官,終右補 闕。父子三人,更涖史官,著《史例》頗有法。 彙,左散騎常侍,終荊南節度使。子贊,以蔭仕為鄠丞。 杜鴻漸自劍南還,過鄠,廚驛豐給。楊炎薦彙名儒子, 擢浙西觀察判官。炎入相,進歙州刺史,政幹彊濟。野 媼將為虎噬,幼女呼號「搏虎」,俱免。觀察使韓滉表贊 治有異行,加金紫,徙常州。滉輔政,分所統為三道,以 贊為宣州刺史、都團練觀察使,治宣十年。贊本無學, 第以剛猛立威,官吏重足一跡。宣既富饒,即厚斂,廣 貢奉以結恩,又不能訓子,皆驕傲不度,素業衰矣。卒, 贈吏部尚書,諡曰敬。

迥以剛直稱。第進士,歷殿中侍御史,佐江淮轉運使。 時新更安史亂,迥餽運財賦力於職。大曆初,為吉州 刺史,治行尤異,累遷給事中。

秩,字祚卿,開元末,歷左監門衛錄事參軍事,稍遷憲 部員外郎。坐小累,下除隴西司馬。安祿山反,哥舒翰 守潼關,楊國忠欲奪其兵。秩上言:「翰兵,天下成敗所 繫,不可忽。」房琯見其書,以比劉更生。至德初,遷給事 中。久之,出為閬州刺史,貶撫州長史,卒。所著《政典》《止 戈記》《至德新議》等凡數十篇。

迅字捷卿,歷京兆功曹參軍事,常寢疾,房琯聞憂不 寐,曰:「捷卿有不諱,天理欺矣。」陳郡殷寅名知人,見迅 歎曰:「今黃叔度也。」劉晏每聞其論,曰:「皇王之道盡矣。」 上元中,避地安康,卒。迅續《詩》《書》《春秋》《禮》《樂》五說。書成, 語人曰:「天下淊淊,知我者希。」終不以示人云。

孫逖成 公器 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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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文藝傳》:「孫逖,博州武水人。後魏光祿大夫惠 蔚,其先也。祖希壯,為韓王府典籤,四世傳一子,故無 近屬。父嘉之,少孤,依外家,客涉、鞏間。垂拱初,詣洛陽 獻書,不報。第進士,終襄邑令。逖幼有文辭,屬思敏警。 年十五,見雍州長史崔日用,令賦《土火爐》,援筆成篇, 理趣不凡。日用駭歎,遂與定交。舉手筆俊拔,哲人奇」 士、隱淪屠釣及文藻宏麗等科。開元十年,又舉賢良 方正。元宗御洛城門引見,命戶部郎中蘇晉等第其 文異等,擢左拾遺。張說命子均垍往拜之。李邕負才, 自陳州入計,裒其文示逖。李暠鎮太原,表置幕府。以 起居舍人入為集賢院修撰。時海內少事,帝賜群臣 十日一燕,宰相蕭嵩會百官,賦:「天成《元澤》《維南有山、 楊之華》」、《三月英英有蘭》《和風》《嘉木》等詩八篇,繼雅、《頌》 體,使逖序所以然。改考功員外郎,取顏真卿、李華、蕭 穎士、趙驊等,皆海內有名士。俄遷中書舍人。是時,嘉 之且八十,猶為令,逖求降外官,增父秩。帝嘉納,拜嘉 之宋州司馬,聽致仕。父喪闋,復拜舍人。開元間,蘇頲、 齊澣、蘇晉、賈曾、韓休、許景先及逖典詔誥,為代言最, 而逖尤精密。張九齡視其草,欲易一字,卒不能也。居 職八年,判刑部侍郎,以病風乞解,徙太子左庶子,遂 綿廢累年,徙少詹事。上元中卒,贈尚書右僕射,諡曰 「文。」諸子:成最知名。成字思退,推蔭仕,累洛陽、長安令。 兄宿為華州刺史,因悸病瘖,成請告往視,不待報輒 行。代宗嘉其悌,不責也。稍遷倉部郎中、京兆少尹,為 信州刺史。歲大旱,發倉以賤直售民,故飢而不亡。再 期增戶五千,詔書褒美。徙蘇州,改桂管觀察使,卒成 通經術,奏議據正。嘗有期喪,弔者至,成不易縗而見。 客疑之,請故,答曰:「縗者,古居喪常服,去之則廢喪也今而巾幞失矣。」子公器,亦至邕管經略使。公器子簡, 字樞中,元和初,登進士第,辟鎮國、荊南幕府,累遷左 司、吏部二郎中。繇諫議大夫知制誥,進中書舍人。初 逖掌誥,至代宗時,宿又居職,逮簡凡三世。會昌初,遷 尚書左丞,建言:「班位以品秩為等差,今官兼臺省,位 置遷誤,不可為法。」元和元年,御史臺白奏:「常參官兼 大夫、中丞者,視檢校官,居」本品同類官上。其後侍郎 兼大夫者,皆在左丞、右丞上。當時侍郎兼大夫少,惟 京兆尹兼之。京兆尹從三品,今位乃在本品同類官 從三品卿、監上,太常、宗正卿正三品下,左丞乃正四 品上,戶部侍郎正四品下,今戶部侍郎兼大夫,當在 本品同類正四品下,諸曹侍郎上,不宜居正四品丞、 郎上。又右「丞正四品下,吏部侍郎正四品上。」今吏部 侍郎位右丞之下,蓋以丞有繩轄之重,雖吏部品高, 猶居其下。然則戶部侍郎雖兼大夫,安得居其上哉? 今散官自將仕郎至開府特進,每品正從,有上中下, 名級各異,則正從上下不得謂之同品。京兆、河南司 錄及諸府州錄事參軍事,皆操紀律,正諸曹,與「尚書 省左右丞紀綱六曹略等。假使諸曹掾因功勞加臺 省官,安得位在司錄、錄事參軍上?且左丞糾射《八坐 玉》,省內禁令、宗廟祠祭事,御史不當得彈奏之。良以 臺官所奏,拘牽成例,不揣事之輕重,使理可循。雖無 往比,自宜行之。否者,號曰舊章」,正可改也。武宗詔兩 省官詳議,皆從簡請。歷河中、興元、宣武節度使,檢校 尚書右僕射,東都留守。而弟範亦為淄青節度使,世 推顯家。

按《舊唐書文苑傳》,「逖有集三十卷,子宿、絳、成。逖弟遹、 遘、造。遹終左武衛兵曹。宿歷河東掌記。代宗朝歷刑 部郎中、中書舍人,出為華州刺史,卒。成字思退,以父 蔭累授雲陽、長安尉,歷監察御史,轉殿中。隴右副元 帥李抱玉奏充掌書記,入為屯田、司勳二員外郎。丁 母喪免,終制,出為洛陽令,轉長安令。時兄宿為華州」 刺史,因失火驚懼成瘖病。成素孝悌,蒼黃請急,不俟 報而趨華。代宗嘉之,歎曰:「急難之切,觀過知仁。」歷倉 部郎中、京兆少尹。出為信州刺史,有惠政,郡人請立 碑頌德,優詔褒美。轉蘇州刺史。貞元四年,改桂州刺 史、桂管觀察使。五年卒。宿子公器,官至信州刺史、邕 管經略使。公器子簡、範,並舉進士。會昌後,兄弟繼居 顯秩,歷諸道觀察使,𥳑,兵部尚書。子紓、徽,並登進士 第。

賀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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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賀知章,字季真,越州永興人。性曠夷,善 談說,與族姑子陸象先善。象先嘗謂人曰:『季真清談 風流,吾一日不見,則鄙吝生矣』。證聖初,擢進士超拔 群類科,累遷太常博士。張說為麗正殿修書使,表知 章及徐堅、趙冬曦入院,撰《六典書》,累年無功。開元十 三年,遷禮部侍郎,兼集賢院學士。一日併謝,宰相源」 乾曜語說曰:「賀公兩命之榮,足為光寵。然學士、侍郎 孰為美?」說曰:「侍郎,衣冠之選,然要為具員吏,學士,懷 先王之道,經緯之文,然後處之,此其為間也。」元宗自 為贊賜之。遷太子右庶子,充侍讀。申王薨,詔選挽郎, 而知章取捨不平,蔭子喧訴不能止,知章梯牆出首 以決事,人皆靳之,坐徙工部。肅宗為太子,知章遷賓 客,授祕書監,而左補闕薛令之兼侍讀。時東宮官積 年不遷,令之書壁,望禮之薄。帝見,復題「聽自安」者,令 之即棄官徒步歸鄉里。知章晚節尤誕放,遨嬉里巷, 自號「四明狂客。」及祕書外監,每醉輒屬辭,筆不停書, 咸有可觀,未始刊飭。善草隸,好事者具筆研從之,意 有所愜不復拒,然紙纔十數字,世傳以為寶。天寶初, 病,夢遊帝居,數日,寤乃請為道士還鄉里,詔許之,以 宅為千秋觀而居。又求周宮湖數頃為放生池,有詔 賜《鏡湖剡川》一曲。既行,帝賜詩,皇太子百官餞送。擢 其子僧子為會稽郡司馬,賜緋魚,使侍養。幼子亦聽 為道士。卒年八十六。肅宗乾元初,以雅舊贈禮部尚 書。令之,長谿人,肅宗亦以舊恩召而令之,已前卒。 按《舊唐書文苑傳》:開元十三年,元宗封東嶽,有詔應 行從群臣,並留於谷口,上獨與宰臣及升壇行事官, 登於嶽上齋宮之所。初,上以靈山清潔,不欲喧繁,召 知章講定儀註。因奏曰:「昊天上帝,君位;五方諸帝,臣 位。帝號雖同,而君臣異位。陛下享君,位於山上,群臣 祀臣位於山下,誠足垂範來葉,為變禮之大者也。然 禮成於三獻,亞、終合於一處。」上曰:「朕正欲如是,故問 卿耳。」於是敕三獻於山上行事,五方帝及諸神座於 下壇行事。知章卒,肅宗以侍讀之舊,乾元元年十一 月,詔曰:「故越州千秋觀道士賀知章,器識夷淡,襟懷 和雅,神清志逸,學富才雄。挺會稽之美箭,蘊崑岡之 良玉。故飛名仙省,侍講龍樓,常靜默以養閑,因談諧 而諷諫。以暮齒辭祿,再見款誠,願追二老之蹤,克遂 四明之客。允葉初志,脫落朝衣,駕青牛而不還,狎白 衣而長往。丹壑非昔,人琴兩亡,惟舊之懷,有深追悼。 宜加縟禮,式展哀榮。可贈禮部尚書。」先是,神龍中,知章與越州賀朝、萬齊融、揚州張若虛、邢巨、湖州包融, 俱以吳越之士,文詞俊秀,名揚於上京。朝萬止山陰 尉,齊融崑山令,若虛兗州兵曹,巨監察御史,融遇張 九齡,引為懷州司戶、集賢直學士。數子,人間往往傳 其文,獨知章最貴。神龍中,有尉氏李澄之,善五言詩, 蹉跌不偶,六十餘,為宋州參軍,卒。

按:《全唐詩話》:「賀知章年八十六,臥病冥然無知,疾損, 上表乞為道士還鄉。明皇許之,捨宅為觀,賜名千秋。 命其男僧子會稽郡司馬賜鑑湖《剡川》一曲。」元乞官湖一曲 為放生池因賜剡川一曲詔令供帳東門,百僚祖餞。御製送詩並 序云:「天寶三年,太子賓客賀知章,鑒止足之分,抗歸 老之疏,解組辭榮,志期入道。朕以其年在遲暮,用循 掛冠之事,俾遂赤松之遊。正月五日,將歸會稽,遂餞 東路,乃命六卿庶尹大夫供帳青門,寵行邁也。豈惟 崇德尚齒,抑亦勵俗勸人,無令二疏,獨光漢冊。」乃賦 詩贈行。詩云:「遺榮期入道,辭老竟抽簪。豈不惜賢達, 其如高尚心。寰中得祕要,方外散幽襟。獨有青門餞, 群英悵別深。」又云:「筵開百壼餞,詔許二疏歸。仙記題 金籙,朝章換羽衣。悄然承睿藻,行路滿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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