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第281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二百八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

　第二百八十一卷目錄

　射部總論

　　大戴禮〈虞戴德〉

　　白虎通〈鄉射〉

　　說苑〈修文〉

　　顏氏家訓〈雜藝篇〉

　　圖書編〈大射義　射禮總論〉

　射部藝文一

　　祭侯辭

　　祭侯辭　　　　　　　　　　漢戴德

　　馳射賦　　　　　　　　　　魏應瑒

　　三月三日華林園馬射賦　　北周庾信

　　轅門射戟枝賦　　　　　　　唐王起

　　觀兵部馬射賦　　　　　　　　元稹

　　射楊葉百中賦　　　　　　　　何據

　　百步穿楊葉賦　　　　　　　　賈餗

　　貫七札賦　　　　　　　　　楊弘貞

　　射己之鵠賦　　　　　　　　張友正

　　射中正鵠賦　　　　　　　　白居易

　　重刻鄉射約序　　　　　　明周孔教

　射部藝文二〈詩〉

　　落日射羆　　　　　　　　　梁元帝

　　同管記陸瑜九日觀馬射　　　陳後主

　　北園射堂新成　　　　　　北周庾信

　　元武門侍射〈並序〉　　　　唐張說

　　觀衛尚書九日對中使射破的　　戎昱

　　思老試壯　　　　　　　　　明太祖

　　午日觀射柳應制　　　　　　王直端

　　觀田魏二廷尉射歌　　　　　徐禎卿

戎政典第二百八十一卷

射部總論

大戴禮

《虞戴德》

天子以歲二月為壇於東郊，建五色，設五兵，具五味， 陳六律，品奏五聲，聽明教，置離抗。大侯，規鵠堅物。九 卿佐三公，三公佐天子。天子踐位，諸侯各以其屬就 位。乃升諸侯，諸侯之教士，教士執弓挾矢，揖讓而升， 履物以射其地。心端色容，正時以斆伎。時有慶以地， 不時有讓以地。

白虎通

《鄉射》

天子所以親射何？助陽氣達萬物也。春氣微弱，恐物 有窒塞，不能自達者。夫射自內發外，貫堅入剛，象物 之生，故以射達之也。《含文嘉》曰：「天子射熊，諸侯射麋， 大夫射虎豹，士射鹿豕。天子所以射熊何？示服猛巧 佞也。熊為獸猛巧者，非但當服猛也，示當服天下巧 佞之臣也。諸侯射麋者，示達迷惑人也。麋之言迷也」； 大夫射虎豹者，示服猛也。士射鹿豕者，示除害也。各 取德所能服也。大夫、士兩射者，人臣示為君親視事， 身勞苦也。或曰：臣陰，故數偶也。侯者以布為之何？用 人事之始也，本正則末正矣。所以名為侯何？明諸侯 有不朝者則射之。故《禮射》祝曰：「嗟！爾不寧侯，爾不朝 於王。」所以故天下失業，亢而射爾。所以不射正身何？ 君子重同類，不忍射之，故畫獸而射之。射正何為乎？ 曰：射義非一也。夫射者執弓堅固，心平體正，然後中 也。二人爭勝，樂以德養也；勝負俱降，以崇禮讓，可以 選士，故射選士大夫勝者，發近而制遠也，其兵短而 害長也，故可以戒難也，所以必因射助陽，選士者，所 以扶助微弱而抑其強，和調陰陽，戒不虞也。何以知 為戒？難也？《詩》云：「四矢反兮，以禦亂兮。」因射習禮樂，射 於堂上何？示從上制下也。《禮》曰：「賓主執弓，請升，射於 兩楹之間。天子射百二十步，諸侯九十步，大夫七十 步，士五十步」，明尊者所服遠也，卑者所服近也。

說苑

《修文》

射者必心平體正，持弓矢審固，然後射者能以中。《詩》 云：「大侯既抗，弓矢斯張。射夫既同，獻爾發功。」此之謂 也。弧之為言豫也，豫者，豫吾意也。故古者兒生三日， 桑弧蓬矢，六射天地四方。天地四方者，男子之所有 事也。必有意其所有事，然後敢食穀。故曰：「不素餐兮。」 此之謂也。

顏氏家訓

《雜藝篇》

弧矢之利，以威天下，先王所以觀德擇賢，亦濟身之急務也。江南為世之常射，以為兵射，冠冕儒生，多不 習此。別有博射，弱弓長箭，施於準的，揖讓昇降，以行 禮焉。防禦寇難，了無所益。亂離之後，此術遂亡。河北 文士，率曉兵射，非直葛洪一箭，已解追兵，《三九》讌集， 常縻榮賜。雖然，要輕禽，截狡獸，不願汝輩為之。

圖書編

《大射義》

按：《射義》一篇，古禮賴以存者固多，而大義不明，不容 以無辨也。《射義》曰：「射者，射為諸侯也。」是以侯為諸侯， 果於義為可通乎？鄭康成因之，故其注《周官司裘》曰： 「謂之侯者，天子中之則能服諸侯；諸侯以下中之則 得為諸侯」，不亦愈失而愈遠乎？蓋射中則得為諸侯， 不中則不得為諸侯，要亦信《射義》太過，而不能折之 以理焉耳。然其中有曰：「射之為言者，繹也，繹者，各繹 己之志也，故曰：『志正體直，持弓矢審固，持弓矢審固， 則射中矣』。」又曰：「為人父者以為父鵠，為人子者以為 子鵠，為人君者以為君鵠，為人臣者以為臣鵠，故射 者各射己之鵠。」鄭氏不從此義發明，乃諄諄於射諸 侯之說，而是非黑白且不辨矣。噫！即此觀之。《書》可盡 信哉。

《射禮總論》

嘗攷之《周禮》，以六藝教萬民而賓興之，有所謂禮、樂、 射、御、書、數焉。夫射而居六藝之一，則射固有關於世 道矣。《記》曰：「射者男子之事也。」又曰：「射者，射己之鵠也。」 又攷之《詩》曰：「序賓以賢，序賓以不侮。」夫有事則時習 之不可忘，為鵠則自反之不可失，以賢則可以象功， 以不侮則可以觀德，射之有關於德性如此，故以言 乎射禮之制，其大射也，則張布侯而設具；其賓射也， 則張布侯而設鵠；其燕射也，則張麋侯而設中。制固 若是其不同矣。以言乎弓矢之度，則天子之弓合九 以為規，諸侯之弓合七以為規，士大夫之弓，合五以 為規。度固如是其有異矣。以言乎詩歌之說，則天子 之射歌以《騶虞》，非以樂備官乎？諸侯之射歌以《貍首》， 非以樂時會乎？鄉大夫之射歌以《采蘋》，非以樂徵法 乎？士之射歌以《采蘩》，非以樂不失職乎？是射詩之立， 又各因名而取義矣。是故行之朝會，以尊王也；行之 燕享，以尚賢也；行之澤宮，以選士也；行之燕禮、鄉飲 禮，以明倫也；行之春蒐、夏苗、秋獮、冬狩，以講武也。內 志正，外體直，內外之俱融者，射之所以運其精也。容 比禮，節比樂，禮樂之俱協者，射之所以立其極也。否 則，徇其數之可陳，而不究其義之難知，幾何能得聖 人之制而善復於千百世之下邪？若夫後世儒者之 言射，吾惑也。杜佑所謂「侯國相攻，士故習射」，則已失 先王觀德之意，而鄭康成「天子以能射服諸侯」，其說 尢陋。馬融、賈逵正鵠內外之辨，亦末也矣。後世之君 之行射者，吾鄙焉。漢明帝行於辟雍，唐高祖行於殿 廷，太宗有《武德》之射，元宗有《景福》之射，或偶以為美 觀，或暫以教武士而已，又何足以追先王制射之意 哉？我朝稽古定製，射圃之立，遍於天下，此即成周設 鄉射，賓興賢能之意也。是故聖人修之以立教，而崇 賢象德之所由興者此也；君子復之以維風，而訓俗 成能之所由舉者此也。夫射故一藝之微，而禮之制 於聖人也，抑有可稽焉。弧矢之利，創於黃帝，則前古 已肇。其原；而見之於《虞書》者，則曰「侯以明之」，是虞人 用之以設教也。歷夏、商而成周，其制已大備矣。是故 有大射，天子將祭，與群臣諸侯習禮之射也。有賓射， 天子因諸侯來朝而與之同射也。有「燕射」，天子與群 臣燕息之射也。上下貴賤相與周旋於觀德之習，而 所以盡制曲防之者，周旋升降之節，與古同矣。武舉 之所較試，則將家子弟以才能而自奮者，選舉振揚 之法，與古同矣。然聖人之制射也，於其德不於其藝； 君子之習射也，於其藝不於其文。今日射禮之復，亦 惟於先王而究其精意焉耳。

射部藝文一

《祭侯辭》

《考工記》：梓人為侯張皮侯而棲鵠，則春以功；張五采之侯則遠國屬；張獸侯則王以息燕祭侯之禮，以酒脯醢，其辭曰：

惟若寧侯，毋或若女不寧侯，不屬於王所，故抗而射 女。強飲強食，貽女曾孫，諸侯百福。

《祭侯辭》

漢·戴德

嗟爾不寧侯，為爾不朝於王所，故亢而射女，強食爾 食，曾孫侯氏百福。

《馳射賦》

魏·應瑒

於是陽春嘉日，講肄餘暇，將逍遙於郊埜，聊娛遊於 騁射，延賓鞠旅，星言夙駕，樹應鞞於路左，建丹旂於 表路，群駿籠於衡首，咸皆騕褭與飛兔，爾乃結翻伍， 齊倫匹，良樂授馬，孫臏調駟，籌筭克明，班次均壹，左 攬繁弱，右接湛衛，控滿流睇，應弦飛碎，旝動鼓震，譟 聲雷潰，重破累。流景倏忽，紛紜絡繹。次授《二八》，驊

騮激騁。神足奔越，終節三驅，矢不再發。進截飛鳥，顧

摧月支。須紆六鈞，口彎七規。觀者屏氣而傾竦，咸側

企而騰移。爾乃縈回盤厲，按節和旋。翩翩神厲，體若 飛仙。奕奕騂牡，既佶且閑。揚驪沛艾，蠖略相連。

《三月三日華林園馬射賦》

北周·庾信

臣聞「堯以仲春之月，刻玉而遊河；舜以甲子之朝，披 圖而巡洛。夏後瑤臺之上，或御二龍；周王元圃之前， 猶驂八駿。」我大周之創業也，南正司天，北正司地，平 九𥟖之亂，定三危之罪。雲紀御官，鳥司從職，皇王有 秉歷之符，元珪有成功之瑞，豈直天地合德，日月光 華而已哉！皇帝以上聖之姿，膺下武之運，通乾象之 靈，啟神明之德。夷典秩宗，見之《三禮》；夔為樂正，聞之 九成。克已備於禮容，威風總於戎政。加以卑躬菲食， 皂帳綈衣，百姓為心，四海為念。西郊不雨，即動皇情； 東作未登，彌迴天眷。兵革無會，非有待於丹烏；宮觀 不移，故無勞於白燕。銀瓮金船，山車澤馬，豈止竹葦 兩草，共垂甘露；青赤二氣，同為景星。雕題鑿齒，識海 水而來王；烏弋黃支，驗東風而受吏。於時元鳥司曆， 蒼龍御行，羔獻冰開，桐華萍合。皇帝幸於華林之園， 玉衡正而泰階平，閶闔開而勾陳轉。千乘雷動，萬騎 雲屯，落花與芝蓋同飛，楊柳共春旗一色。乃命群臣， 陳大射之禮。雖行袚褉之飲，即同春蒐之儀。止立行 宮，裁舒帳殿。階無玉璧，既同河間之碑；戶不金鋪，殊 非許昌之賦。洞庭既張，承雲乃奏，《騶虞》九節，《貍首》七 章，正飾五彩之雲，壺寧百福之酒。唐弓九合，冬幹春 膠，夏箭三成，青莖赤羽。於是選朱汗之馬，較黃金之 埒，紅陽飛鵲，紫燕晨風，唐成公之驌驦，海西侯之千 里，莫不飲羽御竿，吟猿落鴈，鐘鼓震地，埃塵漲天，酒 以罍行，餚由鼎進，綵則錦市俱移，錢則銅山合徙，太 史聽鼓而論功，司馬張旃而獲賞。上則雲布雨施，下 則山藏海納。寔天下之至樂，景福之歡忻者也。既而 若木將低，金波欲上，天顏惟穆，賓歌惟醉。雖復暫離 北闕，聊宴西城，即同酆水之朝，更是岐山之會。小臣 不舉，奉詔為文。以管窺天，以蠡酌海，盛德形容，豈陳 梗概。

歲次昭陽，月在大梁，其日上已，其時少陽。春史司職， 青祇效祥，徵萬騎於平樂，開千門於建章。屬車釃酒， 複道焚香。皇帝翊四圉於帝閑，迴六龍於天苑，對宣 曲之平林，望甘泉之長坂。華蓋平飛，風烏細轉，路直 城遙，林長騎遠。帷宮宿設，帳殿開筵。傍臨細柳，斜界 宜年。開鶴列之陣，靡魚鬚之旃。行漏抱刻，前旌載鳶， 「河湄薙草，渭口澆泉。堋雲五色，的暈重圓。陽管既調， 春絃實撫。總章協律，成均樹羽。翔鳳為林，靈芝為圃。 草御長帶，桐垂細乳。鳥囀歌來，花濃雪聚。玉律調鐘， 金錞節鼓。於是咀銜拉鐵，逐日追風。並試長楸之埒， 俱下蘭池之宮。鳴鞭則汗赭，入埒則塵紅。既觀賢於 大射，乃頒政於司弓。變三驅而畫鹿」，登百尺而懸熊。 繁弱振地，鐵驪蹋空。《禮》正六耦，詩歌九節；七札俱穿， 五豝同穴。弓如明月對堋，馬似浮雲向埒。鴈失群而 行斷，猿求林而路絕。控玉勒而搖星，跨金鞍而動月。 乃有六郡良家，五陵豪選，新迴馬邑之兵，始罷龍城 之戰。將軍戎服，來參武讌。帶尚流星，乘猶奔電。始聽 鼓而唱籌，即移竿而標箭。馬噴沾衣，塵驚灑面。石堰 水而澆園，花乘風而繞殿。熊耳刻杯，飛雲畫罍。水衡 之錢山積，織室之錦霞開。司筵賞至，酒正杯來。至樂 則賢乎《秋水》，歡笑則勝上春臺。既而日下澤宮，筵闌 相圃。悵徒蹕之留飲，眷迴鑾之餘舞。欲使石樑銜箭， 銅山飲羽。橫弧於楚水之蛟，飛鏃於吳亭之虎。況復 恭己無為，南風在斯。非有心於蜓翼，豈留情於戟枝。 唯觀揖讓之禮，蓋取威雄之儀。

《轅門射戟枝賦》

唐·王起

矯矯呂公，凜千載之英風。立轅門而耀威，百夫之特； 射戟枝而騁伎，一矢稱雄。所以解紛為智，和難成功。 豈徒用壯於六鈞之妙，務能於百步之中。當其劉氏 興戎，袁公結陣，既禍拏而莫解，亦兵纏而屢振。鬥貔 豹而不寧，苦蚌鷸而相徇。是用假我手弓，救其血刃。 則萬夫駭目，不在於和容；二憾革心，必資乎中俊。闕 力未疲，徵會於茲。排其患難，成彼宴私。離坐離立，左 之右之。森森兩軍，比晉楚衷甲之日；桓桓二帥，同劉 項舞劍之時。是用出雄戟，射小枝，既從容而諭旨，亦 慷慨而興辭。乃曰：「射者所以明其志，忠其質。今欲轉 禍為福，反凶致吉。若嗤同失鵠，我藝自忝其疊雙。儻 妙等麗龜，爾心固宜乎如一。」乃展容耀，示英威。決拾 既佽，分銖不違。洸洸赳赳，如翰如飛。莫不停其密彀， 釋此重圍。彼戟在門，揭焉獨見。立亭亭之直影，引耽 耽之英眄。刃孤標而霜白，末斜指而目眩。彎弧弨弓 之際，勢若月圓；鳴鏑玈矢之端，光如電炫。觀之者心 惕，聞之者膽戰。固當靖難於五兵，豈獨解顏於一箭。 彼容色沮，我師氣振。咸曰：「將軍勇絕，眾藝如神，蹲甲 非敵，措杯不倫。今在坐隅，徒欲釁勇而嗇禍；儻居戰 陣，誰當左馬而右人？請懲忿於昔日，願釋憾於茲辰。」 甚矣哉！斯會也！當軍門而人無不協，中戟枝而戰無不舍。既威加於域中，亦藝絕於天下。則毀其璧，二人 之訟息；弄其丸，兩家之難解。此將軍之功實為小者。

《觀兵部馬射賦》

元·稹

大司馬以馳射而選才，眾君子皆注目而觀藝。至張 侯之所，乃執弓而誓。誓曰：「今皇帝製羽舞以敷文德， 擇才官而奮武衛，莫不以操乘者為雄，中鵠者得祭， 用先才捷，志亦和平。以多馬為能，故以馬為試；以得 祿為美，故以鹿為正。豈獨武人之利，實惟君子之爭。」 射者皆曰：「諾。雖五善之未習，庶一舉而有成。」為是馬 逸騤騤，士勇伾伾。蓄銳氣，候歌詩。初聽《采蘋》之章，共 調白羽；次稱穿楊之妙，忽縱青絲。旁瞻突過，咸懼發 遲。曾驥足之展矣，翻猿臂而射之。揮弓電掣，激矢風 追。方當耦象決裂麗龜。砉爾摧班，示偏工於小者；安 然飛控，固無憂於殆而。信候蹄而不爽，則舍拔之無 遺。司射舉旌以效，勝，曰「爾能。克備，我爵可期。賈餘勇 者，宜乘破竹之勢；善量力者，當引負薪之辭。由是靡 不爭先，莫為我後。」皆曰「措杯於肘，十得其九。」參明試 者，亦何嘗而不有。破的之術，萬不失一。凡獻藝者，豈 自疑於無必？衝冠髮怒，揚鞭氣逸，引滿雷砰，騰陵飆 疾，皆窮百中之妙，盡由一孔而出。乃知來者之藝，蓋 亦前人之匹。若此，則蹲甲壯潘，揚觶觀孔。信一場之 獨擅，終六轡之未總。豈比夫浮雲迴度，開月影而彎 環；如雨橫飛，挾星精而搖動。雖當至理，不忘庸功。天 子垂衣，儼鵷行於北闕；夏官司馬，閱騎從於南宮。貢 士之程，職司具舉。會款塞五方之俗，觀校將百夫之 主。得雋為雄，惟能是與。星郎草奏，上獻拱辰之方；天 驕解顏，喜見射鵰之侶。客獨顧之而笑曰：「此蓋有司 之拔萃，固非吾君之右汝。我有筆陣與詞鋒，可以偃 干戈而息戎旅。」司文者聞之而驚曰：「爾其自勵於爾 躬，吾將獻爾於王所。」

《射楊葉百中賦》

何據

於稽百氏，爰得六藝。射之制，伎之銳。既取象於《逄蒙》， 且規模於飛衛。寢石遇而洞啟，蹲甲徹而激藝。於是 盼《牂牂》之葉引。之弓。撥長弰而累氣，慮輕葉之 搖風。心與手兮冥合，神與術兮元同。標的外準，精和 內融。杯水凝而色粲粲，《金鏑》擬而光雄雄。亦既縱橫， 鳴弦激羽，馳虛走空。柳雖大忘於所志之外，葉雖小 舍之必取其中。力不屈，道必通。牢籠五善之奧，總括 百中之工。時稱絕技，實曰巧發。貴乎揖讓，賤乎矜伐。 豈直忘歸？貫星，繁弱御月，鴈迸落於雲霄，猨洞叫於 巖樾而已哉。客有睹之而歎曰：「弧矢之利，器之維新， 而彼審鵠為美，曷若中葉可珍，眾謂之葉，我視如輪。 參於靈妙，達於鬼神，飛後鏃而挺出，劃前括而相循。 養叔之復一矢，顏高之持六鈞，庸嚴景而同塵。此《射 禮》所以宜爾，《射善》所以溫如。其發也不虛，慎於末善 厥初。」角弓猶有勁，楊葉碎無餘。

《百步穿楊葉賦》

賈餗

有美一人兮，操其矢，獻其藝。發茲手敏，與彼心契。廣 場爰設，砥平乎百步之中；眾目所瞻，星流乎片葉之 際。恆規規而月滿，乍肅肅而風厲。是時也，固當審毫 釐，分巨細。槁木斯立，自應往昔之無；貫珠而來，孰謂 後難為繼。豈非妙歸至習，道合惟精。積少之多而無 失，以小觀大而有程。克中之時，羿後不能以施力；造 微之處，離婁不得以爭明。不然，則一矢之短，寧期乎 必至？一葉之微，若有夫餘地，諒有開而必先，故無往 而不利。然後知射也。舍耳而任目，外形而專意，出乎 一札，焉知來者之不如？中乃百全，勿慮前功之併棄。 且夫稟絕倫之伎，當明試之前，為眾所推，發不可不 中；冀君所賞，情不可不專。由是舍矢而破，固葉是穿。 翻光而白雪馳羽，振響而清風激弦。名加徹札，術異 攻堅。非後來之居上，信直道而無偏。夫然則習藝者 不得暫閱，控弦者不可不發。弦不發則吾何以述，藝 不修則爾亦無必。安得窮五善之妙，出百夫之能。積 時之功且棄，必獲之美徒稱。嗟夫！今之習射則多，選 材斯眾。若穿楊葉者，「曠千載而一中。」

《貫七札賦》

楊弘貞

善乎養由之為弓也，挾穿楊之技，推貫金之誠，左《烏 號》兮右青莖。睨七屬之甲，收百中之名。神馳手敏，體 正心平。始則一以貫之，將疊雙不息；終則迭於徑也， 俾合七而成。穎脫洞達，鱗差混並。旁穿而雀角非勁， 深入而䖟飛有聲。夫蹲蛟函彀象弭量步遠邇，迴眸 徙倚。指鏘鏘之練，取中於茲；狀纍纍之珠，其端若彼。 驀六以進，吾無間然；吞八之名，我異於是。知弦木之 用，貫革為先。出一札而鋒鋩自利，踰百步而犀兕無 全。虛其中螳螂之衛徒設，稽其數，混沌之竅齊穿。豈 徒激白羽，開月弦。俾晉侯之禽自失，漢將之石彌堅。 且鞬櫜既啟，美六材之定體；決拾將臨，矜一發於巧 心。是誇妙捷，豈憚重深。疑疊翮之摧頹，猶驚飲羽；類 縫裳之襞績，尚謂紉鍼。夫弓以火而勁，其徹得火之 正。故將笑函人之仁，掩矍相之盛。俾帶甲之士，知皮 之不存；在引弓之人，則心莫能競。故稱「矢無虛發，藝得專場。」考窮深之宜，我將用直；探破堅之理，爾則乘 剛。方今寰海鏡清，皇圖朗徹，澤宮是選，《貍首》為節。望 正鵠以進旅，奉弧矢之成列，然後「徹札」之人，庶驗其 工拙。

《射己之鵠賦》

張友正

「習射之妙，惟精惟審。其審也，在無偏無頗；其精也，在 不食不寢。」是則動之不虛，由己求諸。三侯張而六鈞 始彀，一鵠中而百發如初，月滿指掌，星飛庭除。己因 鵠修，其德惟積。鵠為已任，其射寧疏。志氣中秩，威儀 外舒。正其身而有則有準，合其奏而匪疾匪徐。原夫 彼鵠，父射為父，子射為子，並列其名，合承其美。假以 「成績，修之在己。射不應而有善誰觀，藝不臻而有時 奚俟？專功繹志，每歎於流年；時中成人，敢忘其寸晷？ 以此懷之，常憂。殆而日月既往，弧矢既持。心超超兮 有歲，魂怳怳兮無時。非不慎乎規矩，逮恐失於毫釐。 周旋可託，進退維茲。鏃破的兮流光散出，弦應手兮 飛羽相追。實此鵠之是念，唯彼侯之」敢思。立則唯心， 成因在手。且一控而一發，亦何先而何後？舍意雖晚， 和容已久；喜滿勢而暫維，媿直弦之屢受。若乃旌竿 並舉，侯乏皆升。曉露中滴，晴光上凝。觀武於茲，可明 七德之要；取才於彼，亦彰一藝之能。以其獨弄，旁觀 者眾。豈比夫啼猿散繞，飛鴈雙中。儻射己鵠之可稱， 冀鳴弦而再控。

《射中正鵠賦》

白居易

聖人弦木為弧，剡木為矢。惟弧矢之用也，中正鵠而 已矣。是謂《武》之經，禮之紀。故王者務以選諸侯，諸侯 用而貢多士。將俾乎禮無秕稗，位有降殺。廣場闢而 堵牆開，射夫同而鐘鼓戒。於以致國用，修歲貢，使技 癢者出於群，藝成者推於眾。在乎矢不虛發，弓不再 控。射《繹志》也，信念茲而在茲。鵠，小鳥，焉取難中而能 中。乃設五正，張三侯。葉吉日於清晝，順殺氣於素秋。 禮事展，樂容修。既五善而斯備，將百中而是求。於是 誠心內蘊，壯容外奮。升降揖讓，合君子之令儀；進退 周旋，仰先王之彝訓。故禮舉而義具，且無聲而有聞。 及夫觀者坌入，射者挺立。矢既挾，弓既執抗。大侯次 決。拾指正則掌內必握，料鵠乃彀中所及。雕弧乍滿， 當晝而明月彎彎；銀鏑忽飛，不夜而流星熠熠。其一 發也，騞若「徹札」，其再中也。𢶉「如貫笠。」玉霜降而弓力 調，金氣勁而弦聲急。愜群心而踴躍，駭眾目而翕習。 若然者，安知不能空彎而鴈落，虛引而猿泣者也。矧 乃正其色，溫如灑，如游於藝，匪疾匪徐，妙能曲盡，勇 而賈餘。豈不以志正形直，心莊體舒。不出正兮，信得 禮之大者；無失鵠也，豈反身而求諸。斯蓋弓矢合規， 容止有儀。必氣盈而神正，寧「心讋而力疲」，則知善射 者在乎合禮合樂不必乎飲羽，在乎和容和志不必 乎主皮。夫如是，則射之禮義，雖百代而可知。

《重刻鄉射約序》

明·周孔教

孔子曰：「吾觀於鄉，而知王道之易易也。」今吾觀於歸 德公之鄉射一書，而信王道之易於鄉也。古者諸侯 之射也，必先行燕禮；鄉大夫士之射也，必先行鄉飲 酒之禮。然則燕與鄉飲，皆為射說也。今郡國遍行鄉 飲酒，而燕禮自上而下，飲行之，置射禮不講，何也？豈 以射為鄙事，而不足學乎？《易》曰：「弧矢之利，以威天下。」 固以為射者武事之尢大，而威天下，守國家之具也。 故古者教士以射御為急，其他技能則視其人才之 所宜而後教之，其才之所不能則不強也。至於射，則 為男子之事。人之生，有疾則已，苟無疾，未有去射而 不學者也。有賓客之事則以射，有祭祀之事則以射， 別士之行同能偶則以射，於禮樂之事未嘗不寓以 射，而射亦未嘗不在於禮樂祭祀之間也。居則以是 習禮樂，出則以是從戰伐，士既朝夕從事於此，而能 者眾，則邊疆宿衛之任皆可擇而取也。自儒者以文 學名為儒，故用武者遂以不文名為武，而文武從此 分矣。或曰：「自文武之途分，而千萬世之儒皆為婦人。」 此其言不無過激，而要之平居所學非所用，異日所 用非所學，而疆場宿衛之任，不得不推之於二三武 夫。甚至武夫且不好武，思以文自見，一旦聞鼓鼙而 思將帥之臣，踉蹌四顧，往往乏人，大可嘆也。昔者田 單火牛以破燕，劉琨長嘯而卻敵，張、許羅掘而待盡。 雖有幸有不幸，大都郡邑無兵儲，士民習於巽懦，如 驅市「人耳。向使廩具積貯，材官有射聲，田單將必不 棄人而用牛，劉越石必不棄鼓鼙而用笳，角南將軍 又何若噭噭然號咷賀蘭之師哉！今天下承平日久 不知兵，狼虎窺藩，燕雀處堂，異日有急，其不能以鄉 飲酒之禮，應干戈之衝明甚。乃所重在彼，所輕在此， 此天下鰓鰓然抱疆場之憂，而有一日之」虞也。嗟夫！ 虞允文一書生耳，採石之捷，史稱允文慷慨多大略， 善騎射，乃知其所習者豫也。然則歸德公斯約也，憂 深哉！其有綢繆未雨之思乎！此固老成之先憂，藎臣 之用心也。余故梓而廣之，使天下之鄉皆如歸德之 鄉，則處處皆勝兵。此固寓兵於農之意，亦古人折衝樽俎意也。

射部藝文二〈詩〉

《落日射羆》

元·帝

促宴引枚鄒，中園觀獸侯。日度堋陰廣，風橫旗影浮。 移竿標入箭，疊鼓送爭籌。附枝時可息，言從清夜遊。

《同管記陸瑜九日觀馬射》

陳後主

晴朝麗早霜，秋景照堂皇。幹慘風威切，荷彫池望荒。 樓高看鴈下，葉散覺山涼。歇霧含空翠，新花濕露黃。 飛禽接斾影，度日轉鈹光。連翻北幽騎，馳射西園傍。 勒移瑪瑙色，鞭起珊瑚揚。已同過隙遠，更異良弓藏。 且觀千里汗，仍瞻百步楊。非為從逸賞，方追塞外羌。

《北園射堂新成》

北周·庾信

軒臺聊可習，仙的不難登。轉箭初調筈，橫弓先望堋。 驚心一鴈落，連臂兩猿騰。直知王濟巧，誰覺魏舒能。 空心不死樹，無葉未枯藤。擇賢方至此，傳卮欣得朋。

《元武門侍射》〈並序〉

唐·張說

「開元之初，季冬其望，天子始御北闕朝羽林」 ，軍禮修事。厥後二日，命紫微黃門九卿六事，與熊羆之將爪牙之臣合宴焉。侑以純錦，頒以珍器。爾其射堋新成，布侯既設，槊仗林立，帷軒霧布。眾官半醉，皇情載悅。卷珠箔，臨玉除，唐弓在手，夏箭斯發。應弦命中，屬羽連飛，弧矢以來，未之有也。若夫天地合道，星辰獻儀，「端視和容，內正外直；自近而制遠，耀威而觀，德無不通，神無不極。用是射也，其惟聖人乎！」 於時繁雲覆城，大雪飛苑，天人同澤，上下交歡；退食懷恩，賦詩《頌義》，凡若干篇。

射觀通元闕，兵欄闢御筵。雕弧月半上，畫的暈重圓。 羿後神幽贊，《靈王》法暗傳。貫心精四反，飲羽妙三聯。 雪鶴來銜箭，星麟下集弦。一逢軍宴洽，萬慶武功宣。

《觀衛尚書九日對中使射破的》

戎昱

盛燕傾黃菊，殊私降紫泥。月營開射圃，霜斾拂晴霓。 出將三朝貴，彎弓五善齊。腕迴金鏃滿，的破綠絃低。 勇氣干牛斗，歡聲振鼓鼙。忠臣思報國，更欲取關西。

《思老試壯》

明·太祖

因過雕鞍見馬肥，迎風振鬣試霜蹄。試將舊日弓彎 看，箭入弦來月樣齊。

《午日觀射柳應制》

王直端

楊柳綠含滋，琱弓縱射時。向風飛白羽，和露折青絲。 輦路晴光動，旌門午漏遲。營前撾鼓急，捷報萬人知。

《觀田魏二廷尉射歌》

徐禎卿

魏子手挽高麗弓，氣滿兩石開青虹。田郎亦自號猛 手，談笑彎弓自裹肘。秋風繫馬古原下，合耦翩翩習 步射。眼中何有百步的，強幹慣使千年柘。共驚二子 手法利，突如流星中如樹。側身仰視秋雲開，飛鳥顧 之不敢度。壯哉二子氣如虹，左揮右霍誰爭雄。燕山 秋高太白動，寒日獵獵吹邊風。前時出軍大同壘，紅 纓白馬多乳子。柔絲斗弩不解持，吹竽之濫誠可嗤。 彼乳子者何足道，可惜王師直為老。吁嗟田、魏二子 真雄才，高壇大纛何有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