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禮儀典/第177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一百七十七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禮儀典
第一百七十七卷目錄
明堂祀典部總論二
荊川稗編〈明堂〉
圖書編〈明堂制度 歷代明堂大饗總論〉
明堂祀典部藝文一
明堂銘 漢李尢
明堂議 唐魏徵
明堂議 顏師古
明堂議 陳貞節
明堂大饗議 元萬頃
明堂告朔議 閭仁諝
明堂告朔議 王方慶
明堂賦 李白
總章右個賦 蕭昕
明堂賦 劉允濟
禮儀典第一百七十七卷
明堂祀典部總論二
[編輯]荊川稗編
[編輯]《明堂》
[編輯]郊以事天,廟以事祖禰,三代之達理也。明堂以享帝, 則非郊,以享親則非廟,夏商所未有也,而周始為之。 故夫子曰:「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 明堂,以配上帝。」武王之伐商而歸也,祀明堂以教民 知孝,其禮行於朝覲、耕籍、養老之先,而嚴父配天之 義。夫子不屬之武王,而屬之周公者,蓋明堂之禮,武 王主其事而行之,其制度則周公明其義而為之也。 夫義者,禮之質也。故禮雖先王未之有,而可以義起, 周公達於義者也。其在《周頌》《思文》,后稷配天之樂章 也。《我將》祀文王於明堂之樂章也。「萬物本乎天,人本 乎祖」,尊祖以明有本,此百世所不變者也。而周之王 業,實成於文王。夫《易》始於乾坤,以定君臣之分,則北 面事商者,文王之心,文王非有意於王天下也。雖然, 《詩》之國風始於《關雎》,《小雅》始於《鹿鳴》,《大雅》始於文王, 《頌》始於《清廟》,皆文王之詩也。《關雎》有王者之化,《鹿鳴》 有王者之政;《大雅》始於文王,則受命作周矣;《頌》始於 《清廟》,則盛德有百世之祀矣。武王之伐商也,誓於孟 津,誓於牧野;其伐商而歸也,告於群後,無不以文王 為言,則王業成於武王,而所以成之者,文王也。配天 於郊,則不可以二太祖之尊;蒸嘗於廟,則不足以明 文王之德。是故宗祀明堂,以配上帝,此義之所當然, 禮之所從起,而非厚於其禰也。知此,則周公制禮之 義明矣。而所可疑者,明堂之制度也。《考工記》固嘗言 之矣。夏有世室,宗廟之制也;殷有重屋,路寢之制也; 而周有明堂,其制一堂而五室。鄭康成曰:「或舉宗廟, 或舉路寢,或舉明堂,互言之以明其同制。」康成之言, 固不足證,而《考工》所記,亦未可盡信也。其未可盡信 者何也?若有堂室而無壇墠,則嚴父配天,當在宮室 之中矣。先王之禮,非特禋祀上帝於郊丘也。祀日月 星辰,祀四郊,祀四望山川,皆壇而不屋。漢文帝作廟, 以祀五帝於渭陽。夫五帝,五人帝也。祀之於廟,人且 議其非禮,況祀天帝之尊,乃即宮室行事,而謂周公 為之乎?故曰:「《考工》所記,未可以盡信也。」夫《考工記》,先 秦古書也,且難以盡信,則諸家之異說紛紛,從可知 矣。是故莫若求之於經。夫傳記有之,經無之,不得已 而從傳記可也。傳記有之,經亦有之,捨傳記而從經 可也;捨經而從傳記可乎哉?此理至易曉也。二禮,周 公之經也。《周官司儀》:「將合諸侯,則為壇三成,宮旁一 門。」此明堂之說也。然略而未詳,《儀禮》所載則詳矣。諸 侯覲於天子,為宮四門為壇,其深二尺,加方明於其 上,而設六玉焉。上圭下璧,祀帝也;圭璋琥璜,祀四方 也。於是拜日禮月,祭天燔柴,此則明堂之壇,而祀神 以為盟也。既盟,王設幾即席,諸侯之駕不入王門,奠 圭繅上。此則明堂之宮,而明諸侯以為朝會也。其盟 會詔於明神,是故謂之明堂。鄭康成曰:「王巡守,至於 方岳,諸侯來會,亦為此宮以見之。」康成雖知方岳之 為此宮,而不知此宮之為明堂。是說也,吾於《孟子》有 證焉。齊國於泰山之下者也,宣王之時,明堂尚存。趙 岐曰:「泰山下明堂,本周天子東巡守朝諸侯之處也。」 是說也,吾於班史有證焉。漢武帝之東封也,泰山東 北址有古時明堂處,則宮壇不存,而其址猶在也。雖 然,鄭康成、趙臺卿知時會殷同之有明堂,而未能明 夫所以朝諸侯、祀五帝之義也。周公祀文王於明堂 以配上帝,蓋即其壇而祀之;輔成王負扆以朝諸侯, 蓋即其宮而朝之。由此言之,明堂制度與其典禮,曉 然如指諸掌,可以決千載之疑議,擯諸家之異說矣。 夫諸家之失不一,皆臆度而意之也。是故或失之誕, 或失之譎,或失之陋,或失之侈,或失之雜,皆非所以 論周公之典禮也。呂不韋之月,令「南有明堂,左右有個,與月遷徙,以眡朝而布政。」此失之誕者也。大戴之 記則曰:「上圓下方九室,每室四戶八牖。」桓譚《新論》,又 從而廣之,以為有四闥,以法四時,十二坐,以法十二 月。此失之侈者也。蔡邕所論,又以太廟、靈臺、辟雍合 為一區,此失之雜者也。《晏子春秋》所傳,茅茨蒿柱,則 陋而不中;《禮》;公玉帶所圖複道層樓,則詭而不經,折 之以二禮,其說蓋不攻而自破也。大抵聖人制禮必 有大經,而寓於度數則有節文。大經,本也,議禮者之 所當重;節文,末也,議禮者之所當輕。明堂之禮,下則 以朝諸侯,上則以事上帝,大經存焉。若夫壇墠之有 崇卑,堂室之有廣狹,區區節文之末,酌其宜而為之, 雖或異於古人,何病焉?自漢以來,儒者之議明堂,至 今不決,而考《禮經》殘闕之文,斷以臆見,則僭矣。雖然, 漢儒所傳,不敢盡誣以為非,亦不可盡信以為是。故 詳其義於《禮經》而折衷焉,所以不避其僭也。
馬端臨曰:「黃帝明堂之說,制度乃漢武帝時濟南人 公玉帶所上,楊氏《祭禮明堂篇》以其不經而削之。然 其所言茅蓋通水,與《大戴禮》所記略同。又《考工記》所 言夏後世室,殷重屋,周人明堂,其制大概由質而趨 於文,由狹而趨於廣。以是推之,黃帝特無明堂則已, 苟有之,則一殿無壁,蓋以茅,正太古儉朴之制。又按」: 武帝欲求仙延年,方士之謬誕者多假設黃帝之事 以售其說,如所謂「作五城十二樓,封名山,接萬靈明 庭,采首山銅鑄鼎」之類,皆矯誣古聖,張大其詞,以迎 合時主之侈心。獨公玉帶所上明堂之制,乃簡朴如 此,雖不經見,然豈不可稍規千門萬戶之失?固未可 以其言之並出於封禪求仙之時,而例黜之也。
圖書編
[編輯]《明堂制度》
[編輯]明堂之制,或以為「一殿。」〈公孫玉帶之言裴顯亦言一殿〉或以為「五室。」 〈考工記〉或以為「九室十二堂。」〈大戴禮張衡東都賦〉或以為十二室。 〈呂氏春秋〉或以為「四堂十二室。」〈明堂月令〉其堂室之多寡不同 如此,或謂之《天府》。〈神農〉或謂之「合室」,又曰「崑崙。」〈黃帝〉或謂 之《五府》。〈堯舜〉又曰:「衢室。」〈堯〉又曰:《總章》。〈舜〉或謂之《世室》。〈夏〉 或謂之《重屋》。〈應劭又雲商曰陽館〉或謂之「明堂。」〈周〉蔡邕又取其 正室之貌,則曰太廟;取其尊崇,則曰明堂;取其四時 之學,則曰太學;取其水圜如璧,則曰辟雍。《大戴禮》云: 「其外有水曰辟雍。」《古周禮孝經》說:明堂,文王之廟。戴 德云:「明堂、辟雍是一。」其名之不同如此。《左傳》魯僖公 五年:「既視朔,遂登觀臺。」服氏云:「人君入太廟視朔,天 子曰靈臺,諸侯曰觀臺,在明堂之中。」文公二年,服氏 曰:「明堂、祖廟,並與鄭注不同。」《玉藻》云:「天子廟及路寢, 皆如明堂制。」即鄭元以為三者名異而制同。《王制》云: 「小學在公宮之左,太學在郊。」即云:「天子曰辟雍。」是學 不得與明堂同為一物。又天子宗廟在雉門之外,《孝 經緯》云:「明堂在國之陽。」《玉藻》又云:「聽朔於南門之外。」 是明堂與祖廟別處,不得為一也。蔡邕《明堂章句》曰: 「明堂者,天子太廟,所以宗祀。」周謂明堂東曰青陽,南 曰明堂,西曰總章,北曰元堂,中曰太室。人君南面,故 主以明堂為名。在五堂之中央,皆曰太廟。享射、養老、 教學、選士,皆於其中。故取其宗祀之清貌,則曰清廟; 言其正室之貌,則曰太廟;取其尊崇,則曰太室;取其 堂,則曰「明堂;取其四門之學,則曰太學;取其四面周 水,圜如璧,則曰辟雍。雖各異名,而事實一也。袁準《正 論》明堂、宗廟、太學,各有所為,而儒者合為一體,失之 遠矣。宗廟之中,人所致敬,幽隱清淨,鬼神所居,而使 眾學處焉。享射於中,人鬼慢黷,生死交錯,囚俘截耳, 瘡痍流血,以干鬼神,非其理也。茅茨采椽,至」質之物, 建日月,乘玉輅,以處其中,非其類也。夫宗廟,鬼神之 居,祭天而於人鬼之室,非其處也。王者五門,宗廟在 一門之內,若在廟而張三侯,又辟雍在內,人物眾多, 非宗廟之中所能容也。其用之不同如此。夏度以步, 商度以尋,周度以筵。《大戴禮》云:「宮統三百步,東西九 仞,南北七筵,堂高三尺。」《禮記正義》曰:按鄭元《日錄》云: 「明堂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 古《周禮·孝經說》云:「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 室,凡室二筵。」《明堂月令》:「堂高三丈,東西九仞,南北七 筵。」又云:「堂方百四十四尺,坤之策也。屋圜徑二百一 十六尺,乾之策也。」太廟明堂方三十六丈,通天屋徑 九丈。其廣狹之不同如此。或以為在國之陽,三里之 外,七里之內,丙巳之地。〈淳于登說〉或以為「在宮中。」〈顏師古說蓋得 之於路寢歟〉或以為「在郭內。」〈字文愷說〉或作「之。」《汶上》。〈武帝〉或寓之 《雩壇》。〈隋〉或寓之圜丘。〈唐〉或以為在近郊三十里。〈明堂月令〉 其地之不同如此。「或祭上帝」,〈黃帝〉或祭五帝。〈唐虞〉或祭太 乙。〈武帝時以上帝為太乙〉或除五天帝,〈明帝時摯虞除五帝終東漢至晉皆以五帝即 上帝上帝即天帝用王肅一天之說於是除五帝之位惟祭上帝〉或祭五人帝。〈鄭康成說〉 淳于登曰:「周公祀文王於明堂,五帝之精。太微之庭 中有五帝座星。」蔡邕《明堂論》曰:「明堂者,所以崇禮其 祖,以配上帝也。」其所祭之不同如此。《大戴禮》云:「凡九 室、四戶、八窗,共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以茅蓋屋,上圓 下方。」《明堂月令》云:「四戶八窗。」淳于登曰:「八窗四闥。」鄭駁之曰:「《戴禮》所云,雖如《盛德記》雲『九室三十六戶,七』」 十二牖,似呂不韋作春秋時說者,非古也。其制之不 同如此。古《周禮》《孝經》說蓋以茅,《晏子春秋》曰:「明堂之 制,下之溫濕不能及也,上之寒暑不能入也。木工不 鏤,示民知節也。」《呂氏春秋》曰:「周明堂茅茨蒿柱,土階 三等,以見節儉也。」胡廣曰:「古之清廟以茅蓋。今之明 堂,茅蓋之,乃加瓦其上,不忘古也。」封《軌議》曰:「上圓下 方,以則天地通水,圜宮以節觀者。茅蓋白盛為之質, 赤綴白綴為之戶牖,大小栱綴,大梠飛檐上,以清陽 玉葉覆之。後竟不行。其制度之豐儉如此。陰陽九九 之變且圓,蓋方載六九之道也。八闥以象八卦,九室 以象九州,十二宮以應十二辰,三十六戶、七十二牖, 以四戶八窗乘九室之數也。戶皆外脫而不閉,示天 下不藏也。通天屋高八十一尺,黃鍾九九之實也。二 十八柱,列於四方,七宿之象也。堂高三尺,以應三統, 四鄉五色,各象其行,外博二十四丈,以應節氣也。」《封 軌議》曰:「鄭元曰:五室者,象五行也。九階者法九土,四 戶者達四時,八窗者通八風,上圓下方,以則天地。《白 虎通》」又以為「上圓法天,下方法地,八窗象八風,四闥 法四時,九室法九州,十二坐法十二月,三十六戶法 三十六雨,七十二牖法七十二風。」其取象之不同如 此。五帝之位正四方,而明堂祭於四維,不以其方。天 子之朝向明,而明堂則四時異宮,不必南面。其所向 之不同如此。或配以遠祖。〈漢初配以高帝晉初配以宣帝尋復還以文帝配〉 宋朝升以列聖同侑,其配享不同如此;或一犢,或具 太牢,其牲醴之不同如此。且明堂之制,於以朝群後 而致其義,養三老而致其仁,頒《月令》以奉天時,聽政 考言以修人紀,適時也,又孰曰不可者乎?既曰可矣, 則「重屋」總章,不必詢其名之詭;「土階茅茨」,不必從其 制之陋。至若八闥以象八卦,九室而象九州,上圓而 「法乎《乾》,下方以體乎《坤》」,「十二宮以應歲之辰」,「七十二 牖以應氣之候」者,無為詭異不經也。要之,廣大周旋, 禮文潔淨,足以致享上帝。其最不可取者,蔡邕之《章 句》,而最可取者,袁準之《正論》而已。
《歷代明堂大饗總論》
[編輯]按:前代祀上帝於明堂者,《周禮》也;祀五帝於明堂者, 《漢禮》也。合《周禮》而並用之。既並祀五帝,又祀上帝者, 唐、宋禮也。其不取六天之說,並罷群神從祀,僅見宋 之神宗一人。惜當時諸臣不大為建白,而《孝經》「嚴父」 之義,遂終於不明矣。
明堂祀典部藝文一
[編輯]《明堂銘》漢·李尤
[編輯]布政之室,上圓下方。體則天地,在國正陽。窗闥四設, 流水洋洋。順節行化,各居其房。「春恤幼孤,夏進賢良, 秋厲武人,冬謹關梁。」
《明堂議》魏·徵
[編輯]議曰:「明堂之作,其所由來遠矣。爰自軒唐,逮乎秦、漢, 有損有益,或同或異,記述參差,莫能詳究。今稽諸古 訓,參以舊圖,其上圓下方,複廟重屋,百慮一致,異軫 齊歸。暨當塗膺籙,未遑斯禮,典午聿興,無所取則。裴 頠以諸儒持論,異端鋒起,是非舛互,靡所適從,遂乃 以人廢言,止為一殿。宋、齊即仍其舊,梁、陳遵而不改。」 雖嚴配有所,祭饗不匱,求之典則,道實未弘。何者?夏 禹哲王,致美於祭服;周公大孝,備物於宗祀。聖人設 教,夫豈徒哉!然則身處卑宮,神居重屋,斯豈苟求壯 麗,崇飾華侈,固亦致孝尊親之道,因高事天之義,求 其遠趣,非無深旨。蓋以神道虛元,無聲無臭,視之不 見,聽之不聞,既杳冥而莫測,故廣袤「之度罔知。」夫孝 因心生,禮緣情立。心不可極,故備物以表其誠;情無 以盡,故飾宮以廣其敬。宣尼美歎,意在茲乎?自五帝 迄今,代有損益,宮室制度,每越舊章;重屋規模,獨虧 前典。文祖過土階之儉,世宗踰卑宮之陋,配天致極, 理必未安。伏惟陛下以上聖之英靈,承皇天之眷命, 一六合而光宅,得萬「國之懽心,九譯之貢既陳,明堂 之位仍闕,永言殷薦,誠感自中。」臣等親奉德音,預參 大議,思竭塵露,增崇山海。凡聖人有作,義重隨時,萬 物斯睹,事資通變。若據蔡邕之說,則至理失於文繁; 若依裴頠所為,則大體傷於質略;求之情理,未臻厥 中。今之所議,非無用捨。請為五室重屋,上圓下方,既 體有「則象,又事多故實。下室備布政之居,上堂為祭 天之所,人神不雜,禮亦宜之。其高下廣袤之規,几筵 尺丈之度,則並隨時立法,因事制宜,自我作故,不必 師古。圖像備陳,決之聖慮,廓千載之疑議,為百王之 懿範。不使泰山之下,惟聞黃帝之法;汶水之上,獨稱 漢武之圖,則通乎神明,庶幾可俟。」子來經始成之。不 日謹議
《明堂議》顏師古
[編輯]議曰:「竊以明堂之制,爰自古昔,求諸簡牘,全文莫睹。 起自黃帝,降及唐、虞,彌歷夏、殷,迄於周代,各立名號, 別創規模。眾說舛駮,互執所見,鉅儒碩學,莫有詳通, 斐然成章,不知裁斷,究其旨要,實布政之宮也。徒以 戰國從橫,典籍廢棄;暴秦酷烈,經禮湮亡。今之所存, 傳記雜說,用為準的,理實蕪昧。然《周書》之敘《明堂記》」, 其四面,則有應、庫、雉門,據此一堂,固是王者之常居 耳。其青陽、總章、元堂、太廟及左個、右個,與《月令》四時 之次相同,則露寢之義,足為隱括。又云:「王居明堂之 篇,載帶以弓韣,禮於禖下,九門磔禳,禦止疾疫;置梁 除道,以利農夫;令國為酒,以合三族。」凡此等事,皆合 《月令》之文,觀其所班,皆在露寢者也。又《記》云:「昔者周 公朝諸侯於明堂之位,天子負斧扆南鄉而立明堂 也者,明諸侯之尊卑也。」《周官》又云:「周人明堂,度九尺 之筵,東西九筵,堂一筵。」據其制度,即大寢也。《尸子》亦 曰:「黃帝曰合宮,有虞氏曰總章,殷曰陽館,周曰明堂。」 斯皆露寢之徵,知非別處。《大戴》所說,初有近郊之言, 後稱文王之廟,進退無據,自為矛盾。原夫負扆受朝, 常居出令,既在皋庫之內,亦何雲於郊野哉?《孝經傳》 曰:「在國之陽,又無里數。」漢武有懷創造,廣集縉紳,言 論紛紛,終以不定,乃立於汶水之上而宗祀焉,明其 不拘遠近,無擇其方。孝成之世,表行城南,雖有其文, 厥功靡立。平帝元始四年,大議營起,孔牢等乃以為 明堂辟雍、大學一實三名。金裒等又稱經傳無明文, 不能分別同異。中興之後,蔡邕作論,復云:「明堂、太廟, 一物二名。」鄭元則曰:「在國之陽,三里之外。」淳于登又 云:「三里之外,七里之內,景巳之地。」潁容《釋例》亦曰:「明 堂、太廟,凡有七名,其體一也。」苟立同異,競為巧說,並 出自胸襟,曾無師祖審見。且夫功成作樂,治定製禮, 草創從宜,質文遞變。旌旗冠冕,今古不同;律度權衡, 前後莫一,隨時之義,斷可知矣。聖上大啟崇基,光膺 寶運,功高開闢之後,德邁邃古之初。鳳紀龍官,譬畎 澮於溟渤;隨山練石,慚培塿於方壺。大樂與天地同 和,豈奏曩時之《韶》《夏》;大禮與天地同節,寧踵前代之 膠庠。天縱多能,睿哲元覽,總五行之秀氣,抱《六藝》之 菁華。秩宗茂典,皆取必於宸極;共工妙術,咸稟訓於 深衷。隱顯無遺,洪纖必應,百神受職,萬物斯睹。將建 明堂,爰降絲紱。規矩之度,久已蓄於聖懷;遠近之宜, 實不惑於僉議。假如姬旦舊章,猶當擇其可否;宣尼 彝則,尚或補其闕漏。況乎鄭氏臆說,淳于諛聞,匪異 守株,何殊「膠柱。」昔漢謹封禪,博召諸生,則乖戾多端, 事乃依違累載。惟倪寬先覺,獻奏昌言,獨斷之於天 子。於是制詔始下,決策施行,紹列辟之鴻明,成天下 之壯觀。今既時和歲稔,俗阜民安,兆庶子來,鉤繩庀 具,揆景置臬,良其會也。愚謂「不出墉雉,邇接宮闥,實 允事宜,量無所惑。但當上遵天旨,祗奉德音,作」《皇代》 之典彝,永貽則於來葉。區區碎議,皆可略而不論。悠 悠常談,不足循其軌轍。謹議。
《明堂議》陳貞節
[編輯]議曰:「臣等竊聞明堂之建,其所從來遠矣。自天垂象, 聖人則之。蒿柱芽簷之規,上圓下方之制,考之大數, 不踰三七之間;定之方中,必居丙巳之地。豈非得房 心布政之所,當太極上帝之宮乎!故俯仰從容,正名 定位,人神不雜,各司其序,則嘉應響至,保合太和焉。 漢氏承秦,經籍道息,旁求湮墜,詳考難明。孝武初,議」 立明堂於長安城南,遭竇太后不好儒術,事乃中廢。 孝成之代,又欲立於城南,議於制度,莫之能決。至孝 平元始四年,始製造於南郊,以申嚴配。光武中興元 年,立於國城之南。自魏、晉迄於梁朝,雖規制或殊,而 所居之地恆取丙巳者,斯蓋百王不易之道也。高宗 天皇大帝,纂承平之運,崇僕素之風,四夷來賓,九有 咸乂。永徽三年,詔禮官博士議明堂制度。群儒紛競, 各執異端,久之不決,因而遂止者,何也?非謂財不足, 力不堪也。將以《周禮》既遙,《禮經》甚紊,事不師古,或爽 天心,難用作程,神之不孚佑者也。則天太后總禁闈 之政,藉軒臺之威,屬皇室中圮之期,躡和憙從權之 制,以為乾元大殿、承「慶小寢,當正陽巳午之地,實先 聖聽斷之宮。表順端門,儲精營室。」爰從朝饗,未始臨 御,乃起工徒,挽令摧覆。既毀之後,雷聲隱然,眾庶聞 之,或以為神靈之象也。於是增土木之麗,因府庫之 饒。南街北闕,建《天機大儀》之制;乾元遺趾,興重閣層 樓之業。煙焰蔽日,梁柱排雲。人斯告勞,天實貽誡。煨 燼甫「爾,遽加修復。況乎地殊丙巳,未答靈心,跡匪膺 期,乃申嚴配。事乖彝典,神不昭格,此其不可者一也。 又明堂之制,木不鏤,工不文,今體式乖宜,違經紊禮, 雕鐫所及,窮侈極麗。此其不可者二也。高明爽塏,事 資虔敬,密近宮掖,何以祈天?人神雜擾,不可物取。此 其不可者三也。況兩京上都,萬方取則,而」天子闕當 陽之位,聽政居便殿之中,職司其憂,豈容沈默。當須 審巧歷之計,擇煩省之宜,不便者量事改修,可因者隨時適用。削彼「明堂」之號,克復「乾元」之名,則當寧無 偏人,識其舊矣。謹議。
《明堂大饗議》元·萬頃
[編輯]議曰:「謹按明堂大享,惟祀五方帝。故《月令季秋令》云: 『是月也,大饗帝』。則典禮所云『大饗不問卜』,鄭元注云 『謂遍祭五帝於明堂,莫適卜』是也。又按《祭法》云:『祖文 王而宗武王』。鄭元注云:『祭五帝、五神於明堂,曰祖宗』。 故《孝經》曰:『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據此諸文,明 堂正禮,唯祀五帝,配以祖宗及五帝、五官神等,自外 餘神,並不合預。」伏惟陛下追遠情深,崇禮志切,故於 明堂享祀,加昊天上帝皇地祇,重之以先帝先後配 享。此乃補前王之闕典,弘嚴配之虔誠。往以神都郊 壇未建,乃於明堂之下,廣祭眾神,蓋義出權時,非不 刊之禮也。謹按《禮經》:「其內官、中官等五嶽四瀆諸神, 並合從祀於二至。」明堂總奠,事乃不經。然則宗祀配 天之親,雜與小神同薦,於嚴配之道,理有不安。望請 每歲元旦,唯祀天地大神,配以帝后。其五嶽以下,請 依《禮》於冬夏二至從祀方丘圓丘,庶不煩黷。謹議。
《明堂告朔議》閭仁諝
[編輯]議曰:臣等謹按經史正文,無天子每月告朔之事。唯 《禮記·玉藻》云:「天子聽朔於南門之外。」《周禮天官》太宰 「正月之吉,布政於邦國都鄙。」干寶注云:「周正,建子之 月,吉朔日也。」此即《玉藻》之聽朔矣。今歲首元旦,於通 天宮受朝,讀時令、布政事,則京官九品以上、諸州朝 集使等,咸列於庭北,則聽朔之事畢,而合於《周禮》《玉 藻》之文矣。而鄭元注云:「《玉藻》聽朔」,以秦制《月令》有五 帝五官之事,遂云:「凡聽朔必特牲告其時帝及其神, 配以文王、武王」,此鄭注之誤也。故漢魏至今,莫之適 用。按《月令》云:「其帝太昊、其神勾芒者,謂之宣布時令, 告示下人。」其令祠雲其帝、其神耳。所以為敬授之文, 欲使人奉其時而務其業。每月有令,故謂之月令,非 謂天子每月朔日,以配祖帝而祭告之。其每月告朔 者,諸侯之禮也。故《春秋左氏傳》曰:「公既視朔,遂登觀 臺。」又鄭注《論語》云:禮,人君每月告朔於廟,有祭謂之 朝享。魯自文公始不視朔。是諸侯之禮明矣。今王者 行之,非所聞也。按鄭所謂告其帝者,即太昊等五人 帝,其神者即重黎等五行官,雖並功施於人,列在祀 典,無天子每月拜祭告朔之文。臣等謹檢《禮論》及《三 禮義宗》《江都集禮》《貞觀禮》《顯慶禮》及《祠令》,並無天子 每月告朔之事。若以為代無明堂,故無其告朔之禮, 則《江都集禮》《貞觀禮》《顯慶禮》及《祠令》,著「祀五方上帝 於明堂」,即《孝經》「宗祀文王於明堂」也。此則無明堂而 著其享祭,何為告朔獨闕其文?若以為有明堂即令 告朔,則周、秦有明堂,而經典正文,並無天子每月告 朔之事。臣等詳求今古,博考載籍,既無其禮,不可習 非。望請停每歲每月告朔之祭,以正國經。竊以天子 之尊,而用諸侯之禮,非所謂「頒告朔,令諸侯,使奉而 行之」之義也。謹議。
《明堂告朔議》王方慶
[編輯]議曰:「謹按明堂,天子布政之宮也。蓋所以明天氣,統 萬物,動法於兩儀,德被於四海者也。夏曰世室,殷曰 重屋,姬曰明堂,此三代之名也。明堂,天子太廟,所以 宗祀其祖,以配上帝。東曰青陽,南曰明堂,西曰總章, 北曰元堂,中曰太室,雖有五名,而以明堂、太廟為主。 漢代達學通儒,咸以明堂、太廟為一。漢左中郎將蔡」 邕立議,亦以為然。取其宗祀,則謂之「清廟」;取其正室, 則謂之「太室」;取其向陽,則謂之「明堂」;取其建學,則謂 之「太學」;取其圜水,則謂之「辟雍。」異名而同事,古之制 也。天子以孟春正月上辛日,於郊㹅校,受十二月之 政,還藏於祖廟,月取一政,班於明堂。諸侯以孟春之 月朝於天子,受十二月之政,藏於祖「廟,月取一政而 行之,蓋所以和陰陽,順天道也。如此,則禍亂不作,災 害不生矣。故仲尼美而稱之曰:『明王之以孝理天下 也。人君以其禮告廟,則謂之告朔;聽視此月之政,則 謂之視朔,亦曰聽朔。雖有三名,其實一也』。」今禮官議 稱:按經史正文,無天子每月告朔之事者。臣議:按《春 秋》文公十年閏十月「不告朔。」《穀梁傳》云:「閏,附月之餘 日,天子不以告朔。」《左氏傳》曰:「閏月不告朔,非禮也。閏 以正時,時以作事,事以厚生,生人之道於是乎在矣。 不告閏朔,棄時政也。」臣據此文,則天子閏月亦告朔 矣,寧有他月而廢其禮者乎?博考經籍,其文甚著。何 以明之?《周禮太史職》云:「頒告朔於邦國,閏月,告王居 門終月。」又《禮記·玉藻》云:「閏月則闔門左扉,立於其中。」 並是天子閏月而行告朔之事也。禮官又稱:「《玉藻》:天 子聽朔於南門之外。」《周禮天官》太宰「正月之吉,布政 於邦國都鄙。」干寶注云:「周正,建子之月,吉日也。」此即 《玉藻》之聽朔矣。今每歲首元旦,通天宮受朝,讀時令、 布政事,京官九品以上、諸州朝集使等,咸「列於庭。」此 聽朔之禮畢,而合於《周禮》《玉藻》之文矣。《禮論》及《三禮 義宗》《江都集禮》《貞觀禮》《顯慶禮》及祠令,並無王者告 朔之事者。臣謹按《玉藻》云:「元冕而朝日於東門之外聽朔於南門之外。」鄭元注云:「朝日,春分之時也。東門, 皆謂國門也。明堂皆在國之陽,每月就其時之堂而 聽朔焉。卒事,反宿於路寢。凡聽朔必以特牲告其時 帝及其神,配以文王、武王。」臣謂今歲元旦通天宮受 朝,讀時令及布政,自是古禮孟春上辛,㹅校受十二 月之政,藏於祖廟之禮耳。而月取一政,頒於明堂,其 義昭然,猶未行也。即如禮官所言,遂闕其事。臣又按 《禮記月令》,「天子每月居青陽」,明堂總章元堂,即是每 月告朔之事。先儒言:「舊說天子行事,一年十八度入 明堂大享,不問卜,一入也。每月告朔,十二入也。四時 迎氣,四入也;巡狩之年,一入也。」今禮官立議,惟歲首 一入耳。與先儒既異,在臣不敢用。鄭元云:「凡聽朔,告 其帝。」臣愚以為告其朔之時,明五方上帝之一帝也。 春則靈威仰,夏則赤熛怒,秋則白招矩,冬則葉「《光紀》 季,月則含樞紐」也。並以始祖而配之焉。人帝及神,列 在祀典,亦於其月而享祭之。魯自文公始不視朔,子 貫見其禮廢,欲去其羊,孔子以羊存猶可議其禮,羊 亡其禮遂廢,故云「爾愛其羊,我愛其禮」也。漢承秦滅 學,庶事草創,明堂辟雍,其制遂闕。漢武帝封禪,始建 明堂於泰山,既不立於京師,所以無告朔之事。至漢 平帝元始中,王莽輔政,庶幾復古,乃建明堂辟雍,為 禘祫,祭於明堂。諸侯王列侯宗室子弟九百餘人助 祭畢,皆益戶賜爵及金帛,增秩補吏各有差。漢末喪 亂,尚得其禮。爰至後漢,祀典仍存。明帝永平二年,祀 五帝於明堂,以光武配,祭牲各一犢,奏樂如南郊。董 卓《西移記》載煙「滅。告朔之禮,於此而墜。暨於晉末,戎 馬生郊,禮樂衣冠,掃地總盡,告朔之禮,於此而墜。暨 於元帝過江,是稱狼狽。禮樂制度,南遷蓋寡。彝典殘 缺,無復舊章。軍國所資,臨事議定。既闕明堂,寧論告 朔。」宋朝何承天纂集其文,以為「禮樂雖加編次,事則 闕如。」梁代崔靈恩撰《三禮義宗》,但捃摭前儒,因循故 「事而已。隋大業中,煬帝命學士撰《江都集禮》,只抄撮 《禮論》,更無異文。貞觀《顯慶禮》及祠令,不言告朔者,蓋 為歷代不傳,所以其文遂闕,各有由緒,不足依據。今 禮官引為明証,在臣誠實有疑。陛下肇建明堂,聿遵 古典,告朔之禮,猶闕舊章。欽若稽古,應須補葺。若每 月聽政於一堂,事亦煩數,孟月視朔」,恐不可廢。謹議。
《明堂賦》〈有序〉李白
[編輯]「昔在天皇,告成岱宗,改元乾封,經始明堂,年紀總章。時締構之未輯,痛威靈之遐邁。天后繼作,中宗成之,因兆人之子來,崇萬祀之丕業。蓋天皇先天,中宗奉天,累聖纂就,鴻勳克宣。臣白美頌,恭惟述焉。」 其詞曰:
伊皇唐之革天創元也,我高祖乃仗大順,赫然電發 以首之。於是橫八荒,漂九陽,掃畔渙,開混茫,景星曜 而太階平,虹蜺滅而日月張。欽若太宗,繼明重光,廓 區宇以立極,綴蒼昊之頹綱。淳風沕穆,鴻恩滂洋,武 義烜爀於有截,仁聲馺㳫乎無疆。若乃高宗紹興,祐 統錫羨,神休旁臻,瑞物咸薦。元符剖兮地珍見,既應 天以順人,遂登封而降禪。將欲考有洛,崇明堂,惟厥 功之未輯兮,乘白雲於帝鄉。天后勤勞輔政兮,中宗 以欽明克昌;遵先軌以繼作兮,揚烈聖之耿光。則使 軒轅草圖,羲和練日,經之營之,不採不質。因子來於 四方,豈殫稅於萬室。乃準水臬,攢雲梁,罄玉石於隴 坂,空瓌材於瀟湘。巧奪神鬼,高窮昊蒼。聽天語之察 察,擬帝居之鏘鏘。雖暫勞而永固兮,貽聖謀於我皇。 觀夫明堂之宏壯也,則突兀曈曨,乍明乍蒙,象太古 元氣之結空。巃嵷頹㳫,若嵬若嶪,似天閫地門之開 闔。爾乃劃岝,「以嶽立,郁穹崇而鴻紛。冠百王而垂 勳,燭萬象而騰文。窙惚恍以洞豁,呼嵌巖而旁分。」又 比夫崑山之天柱,矗九霄而垂雲。於是結構乎黃道, 岧嶢乎紫微。絡勾陳以繚垣,闢閶闔而啟扉。崢嶸嶒 嶷,粲宇宙之光輝;崔嵬赫奕,張天地之神威。夫其背 泓黃河,垠漱清洛。太行卻立,通谷前廓。遠則標熊耳 以作揭,豁龍門「以開關。」點翠彩於洪荒,洞清陰乎群 山。及乎煙雲卷舒,忽出乍沒。岌嵩噴伊,倚日薄月。雷 霆之所鼓蕩,星斗之所伾仡。挐金龍之蟠蜿,掛天珠 之硉矹。勢拔五嶽,形張四維。軋地軸以盤根,摩天倪 而創規。樓臺崛岉以奔附,城闕嶔崟而蔽虧。珍樹翠 草,含華揚蕤。目瑤井之熒熒,拖玉繩之離離。㨖華蓋 「以儻漭,仰太微之參差。擁以禁扃,橫以武庫。獻房心 以開鑿,瞻少陽而舉措。採殷制,酌夏步,雜以代室。」重 屋之名,括以《辰次》火木之數。壯不及奢,麗不及素。層 簷屹其霞矯,廣廈鬱以雲布。掩日道,遏風路。陽烏轉 景而翻飛,大鵬橫霄以側度。近則萬木森下,千宮對 出。熠乎碧光之堂,炅乎瓊華之室。錦爛霞駁,星錯波 沏。颯蕭寥以颼飀,窅陰鬱以櫛密。含佳氣之青蔥,吐 祥煙之鬱律。九室窈窕,五闈聯綿。飛楹磊砢,走栱夤 緣。雲楣立岌以橫綺,彩桷攢欒而仰天。皓壁畫朗,朱 甍晴鮮。赬欄各落,偃蹇霄漢。翠楹迴合,蟬聯汗漫。㳫 蒼穹之絕垠,跨皇居之大半。遠而望之,赫煌煌以輝輝,忽天旋而雲昏。迫「而察之,粲炳煥以照爛,倏山訛 而晷換。誇蓬壺之海樓,吞岱宗之日觀。猛虎失道,潛 虯蟠梯。徑通天而直上,俯長河而下低。玉女攀星於 網戶,金娥納月於璇題。藻井彩錯以舒蓮,天窗赩翼 而銜霓。扶標川而罔足,擬跟掛而罷躋。要離欻矐而 外喪,精視冰背而中迷。亙以複道,通乎掖垣。坌入西 樓,實」為崑崙。三事庶尹,正儀躅以出入;九夷五狄,順 方面而來奔。其左右也,則丹陛崿𠗐,彤庭煌煌。列寶 鼎,歊金光。流辟雍之滔滔,象環海之湯湯。闢青陽而 啟總章,廓明臺而布元堂。儼以太廟,處乎中央。發號 施令,探時順方。其閫閾也,三十六戶,七十二牖。度筵 列位,南七西九。白虎列序而躨跜,青龍承「隅而蚴蟉。」 其深沈奧密也,則赤熛掌火,招拒司金,靈威制陽葉 光,摧陰坤,斗主土據乎其心。若乃熠熠五色,張皇萬 殊,人物禽獸,奇形異模,勢若飛動,瞪盼睢盱。明君暗 主,忠臣烈夫,威政興滅,表賢示愚。於是王正孟月,朝 陽登曦。天子乃拖蒼玉,轡蒼螭,臨乎青陽左個,方御 瑤瑟而彈鳴絲。展乎國容,「輝乎皇儀。傍瞻神臺,順觀 雲之軌;俯對清廟,崇配天之規。欽若肸蠁,維清緝熙。 崇牙樹羽,熒煌葳蕤。納五服之貢,受萬邦之籍。」張龍 旗與虹旌,攢金戟與玉戚。延五更,進百辟,奉珪瓚,獻 琛帛。顒昂俯僂,儼容疊跡。乃潔葅醢,修粢盛。奠三犧, 薦五牲,享於神靈。太祝正辭,庶官精誠。鼓《大武》之隱 轔,張《鈞天》之鏗訇。孤竹合奏,空桑和鳴。「盡《六變》,齊九 成,群神來兮降明庭。」蓋聖主之所以孝治天下,而享 祀窅冥也。然後臨辟雍,宴群後,陰陽為庖,造化為宰。 餐元氣,酌太和,千里鼓舞,百寮賡歌。於斯之時,雲油 雨霈,恩鴻溶兮澤汪濊,四海歸兮八荒會哤。乎區 㝢,駢闐乎闕外,群臣醉德,揖讓而退。而聖主猶夕惕 若厲,懼人未安,乃目極於天,耳下於泉,飛聰馳明,無 遠不察。考鬼神之奧,推陰陽之荒,下明詔,班舊章,振 窮乏,散敖倉,毀玉沈珠,卑宮頹牆,使山澤無間,往來 相望。帝躬乎天田,後親於郊桑,棄末兮反本,人和兮 時康,建翠華兮萋萋,鳴玉鑾之鉠鉠,遊於昇平之圃, 憩乎穆清之堂。天欣欣兮瑞穰穰,巡陵於鶉首之野, 講武於驪山之傍。封岱宗而祀后土兮,掩栗陸而包 陶唐。遂邀崆峒之道,禮汾水之陽。渴飲沆瀣之精英, 黜滋味之馨香。貴理國其若夢,遊華胥之故鄉。於是 元元澹然,不知所在,若群雲從龍,眾流奔海。此真所 謂我大君登明堂之政化也,豈「比夫秦趙吳楚,爭高 競奢,結阿房與叢臺,建姑蘇及章華,非享祀與嚴配, 徒掩月而凌霞。由此觀之,不足稱也。況瑤臺之巨麗, 復安可以語哉!敢揚國美。」遂作詞曰:「穹崇明堂,倚天 開兮。巃嵸鴻濛,搆瓌材兮偃蹇坱漭,邈崔嵬兮周流 辟雍。岌靈臺兮赫奕日星噴風雷,宗祀肸蠁王化恢。 鎮八極兮通九」垓,四門啟兮萬國來。考休徵兮進賢 才。儼皇居而作固,窮千祀兮悠哉
《總章右個賦》蕭昕
[編輯]大君嚮明,神道設位,恢三皇之軌物,張五帝之經緯, 居皇極以體尊,配昇平而作諡。上棟下宇,圖出震之 垂功;崑崙辟雍,模大壯之成器。分五行以配德,合四 時而導氣,審圓象以規天,揆方儀而法地,因節候之 開闢,得四時之奧祕。不然,何以審寶位之尊,彰後王 之貴者也。夫其體物辨方,因宜制變,壯雲構之直聳, 「屬星躔而右轉。玉露朝落,金風夕扇。收帝籍於西成, 誓武人於南面。」然後緝以眾政,休茲百工。草黃月季, 虛正昏中。釋菜吹豳,命樂人而萬舞;斬牲示戮,習軍 威於五戎。既依方以服玉,遂候呂以吹銅。徒觀其在 陽體尊,規模所存。取閟寒暑,以法乾坤。環沔彼之流 水,設有閌之高門。布政居方,順時開「闔,乞言講德,肆 志討論。宣《八風》而配律,齊《七政》以同渾。爾其大禮盡 設,明堂洞開,興亡之跡,厥德不迴。」見周公之負扆,看 紂王之罹災。設殷監於既往,垂大軌於將來。邃宇九 房,採唐堯之茅屋;神階十二,懲夏癸之瑤臺。故當勤 求庶政,想望英才。不爾,何勞謙於昃日,而旋斡於飛 灰。既而四方述職,九「品陳儀。禮有攸敘,政無不施。發 聲明於風動,趨劍履而星移。道敷鵷鷺,兆合熊羆。永 恭己而南面,故垂拱而無為。非斯宇以攸贊,亦何取 於成規。」是月也,天子禮神祇,展牲玉,感物增思,虔心 以勗。既嘗稻以薦火,亦趨刑而斷獄;明大閱以講威, 訓群騶而撫俗。別有粉署承風,金門獻款,念無媒以 贈策,謬談天於窺管。
《明堂賦》劉允濟
[編輯]「大哉乾象,紫微疏上帝之宮;邈矣坤輿,丹闕披聖人 之宇。聿觀文而聽政,宜配天而宗祖。體神化以成規, 應靈圖而立矩,度七筵以垂憲,分四室而通輔。合宮 之典,鬱乎軒丘;重屋之儀,崇於夏禹。因殷成於五帝, 繼周道於千古。統正朔之相循,起皇王之踵武。大禮 興而三靈洽,至道融而萬物睹,其在國乎?惟聖踐極, 配永登樞,浹生成於大冶,銷品彙於洪罏。貫星象而 調七政,列山川而宅五都,開洛陽之寶籍,受河闕之禎圖,總夔龍於國序,集鵷鷺於天衢,包壯葉於元頊, 籠景化於黃虞。功既成矣,道既貞矣,答后土之嘉祥, 藹上雲之殊祉。望仙閣之秀出,瞻月觀之宏峙。鏤紅 玉以圖芳,蕭龜壇而薦祀。道不言而」有洽,物無為而 自致,嚮明南面,高居北辰,屬天下之同軌,率海內以 嚴禋,想雲臺以應物,考明堂以臨人,協和萬㝢,懷柔 百神,降虔心,啟靈術,採舊典,詢故實,表至德於吹萬, 起宏規於太一,欣作之於有範,佇成之於不日,工旅 奔競,人皆樂康,訪子輿於前跡,揆公玉之遺芳,順《春 秋》之左右,法天地之圓方。成八風而統刑德,觀四序 而候炎涼;跨東西而作甸,掩二七以疏疆。下臨星雨, 傍控煙霜。翔鶤墜於層極,宛虹拖於遊梁。崑山之玉 樓偃蹇,曾何髣髴;滄海之銀宮煥爛,安足翱翔。於是 覽時則,徵月令,觀百王,綏萬姓,肆類之典攸集,郊禋 之禮爰盛。衣冠肅於虔誠,禮樂崇於景令。三陽再啟, 百辟「來朝。元纁霧集,旌斾雲搖。湛恩畢被,元氣斯調。 羅九賓之玉帛,舞六代之《咸》《韶》。澤被翔泳,慶溢煙霄。 穆穆焉,煌煌焉。粵自開闢,未有若斯之壯觀者矣。煥 乎王道,昭賁三才;遠乎聖懷,周流九垓。鴻名齊於太 昊,茂實光乎帝魁。浹群山於雨露,通庶品於風雷。盛 矣美矣,皇哉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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