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周官義疏 (四庫全書本)/卷14
欽定周官義疏 卷十四 |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四
地官司徒第二之七
司市掌市之治教政刑量度禁令
正義賈氏公彥曰治者下文聼大治小治是也教即陳肆辨物等謂教之處置貨物也政者以政令禁物靡等是也刑者以刑罰禁虣是也量度以量度成賈是也禁令以賈民禁偽等是也 劉氏敞曰治謂正萬民交易之法教謂使三市信義不欺政謂平百物輕重之價刑謂制盜賊姦偽之民量謂執五量以定穀米之平度謂謹五度以定布帛之制禁謂壊法亂俗之物不儥於市令謂宣教立政之事必憲於民八事者司市之大經 鄭氏康成曰量豆區斗斛之屬度丈尺也 王氏昭禹曰止使勿為則有禁敕使為之則有令
案禁物靡亡者使有利者使阜害者使亡靡者使微以及偽飾之禁過市之罰屬游飲食之禁皆所以教也 鄉遂公邑稍縣都莫不有市而官司市政獨立於國中國中之政立則餘皆視此矣且聯門關以譏不物則境內姦貨通不得行而市政壹矣
以次敘分地而經市
正義鄭氏康成曰次謂吏所治舍思次介次也敘肆行列也經界也〈賈疏界其地使各有處所不相雜亂〉 王氏應電曰經畫市地司市之次居中毎二十肆則為胥師賈師之次內宰所謂設其次也其餘邸肆各有行列內宰所謂置其敘也次敘既定然後市中之事有統緒而不亂矣
以陳肆辨物而平市
正義鄭氏康成曰陳猶列也辨物物異肆也肆異則市平 王氏應電曰肆長之職名相近者相逺也實相近者相邇也美惡不混其價自平
案物同使列肆於一區則美惡相校易辨而市價自平矣
以政令禁物靡而均市
正義鄭氏衆曰靡謂侈靡 鄭氏康成曰物靡者易售而無用禁之則市均〈賈疏物貨細靡買之者多至使麤物買者少而價賤禁之則市物均平故云均市也〉
以商賈阜貨而行布〈賈音古下商賈賈師皆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通物曰商居賣物曰賈阜猶盛也鄭氏衆曰布泉也 賈氏公彥曰商賈或通貨或
在市賣之則貨阜而泉流
案商通貨而賈為之居則貨阜賈居貨而商為之運則布行
以量度成賈而徵儥〈賈價同儥音育〉
正義鄭氏康成曰徵召也儥買也物有定價則買者來也
以質劑結禁而止訟〈劑津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質劑謂兩書一札而別之〈賈疏小宰職注云兩書一札同而別之此不雲同文略〉若今下手書言保物要還矣〈賈疏漢時下手書即今畫紙劵〉 賈氏公彥曰恐民失信有所違負故為劵書結之使有信也民之獄訟本由無信既結信則無訟
以賈民禁偽而除詐〈賈聶沈音古劉音嫁〉
正義鄭氏康成曰賈民胥師賈師之屬〈賈疏胥師職察其詐偽飾行儥慝者而誅罰之故知賈民是胥師賈師之屬謂屬胥師賈師受其役使者也〉必以賈民為之者知物之情偽與實詐〈賈疏情偽既據物而言則實詐據人而言〉
以刑罰禁虣而去盜〈虣薄報反去起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刑罰憲徇撲〈賈疏司市所施惟於市中其附於刑者歸於士故知惟有此三者〉 賈氏公彥曰刑期於無刑故以刑罰禁虣亂之人去其相盜竊也
通論王氏應電曰司虣禁暴亂司稽執盜賊
以泉府同貨而歛賒〈賒傷蛇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同共也同者謂民貨不售則為歛而買之民無貨則賒貰而予之 王氏應電曰或歛或賒官民相通故曰同貨 王氏昭禹曰凡市之不售貨以其價買之所謂歛也物掲而書之買者各從其柢其尤貧者則假貰之所謂賒也如此則開闔斂散協於衆心盈虛有無通乎上下豈非與民同其貨乎
案官有斂賒之政則以貨來者同得售而不至於稽滯折閱貨之積者同得散播而民賴其用故曰同貨
大市日昃而市百族為主朝市朝時而市商賈為主夕市夕時而市販夫販婦為主〈昃音側本又作昃〉
正義鄭氏康成曰日昃昳中也〈賈疏昃者傾側之義昳者差昳之義尚書無逸文王自朝至於日中昃不遑暇食是中後稱昃也〉市雜聚之處言主者謂其多者也〈賈疏言百族為主則兼有商賈販夫販婦言商賈為主則兼有百族販夫販婦言販夫販婦為主則兼有百族與商賈也〉百族必容來去〈賈疏百族或在城內或在城外容其來往故於日昃以後主之〉商賈家於市城販夫販婦朝資夕賣因其便而為三時之市所以了物極衆 鄭氏衆曰百族百姓也〈賈疏此據市人稱百族與司寇職所戒百族異亦非百官百姓對文則姓與氏族異通言之氏族亦庻姓故以百姓為百族〉
案大市者鄉邑之民以百物交易也必日昃逺邑乃可至商賈市以朝者商以貨來而賈居之或求貨於賈成議轉物毎窮日之力必以朝乃便也販夫販婦市以夕者所販乃朝夕所求之物市之者亦近市之人也
存疑賈氏公彥曰此三市皆於一院內為之大市於中朝市於東偏夕市於西偏
凡市入則胥執鞭度守門市之羣吏平肆展成奠賈上旌於思次以令市市師涖焉而聼大治大訟胥師賈師涖於介次而聼小治小訟〈奠音定又如字上時掌反思依注作司注故書涖作立杜子春雲當為涖〉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市入謂三時之市市者入也胥守門察偽詐也必執鞭度以威正人衆也〈賈疏鞭以威衆度以正度〉度殳也因刻丈尺耳〈賈疏鞭度連言則一物以為二用繋鞘於上則為鞭以長丈二因刻丈尺則為度〉羣吏胥師以下也平肆平賣物者之行列使之正也展之言整也成平也㑹平成市物者也奠讀為定整飭㑹者使定物賈防誑豫也上旌者以為衆望也見旌則知當市也思當為司聲之誤也思次若今市亭市師司市也介次市亭之屬別小者也鄭氏衆曰次市中候樓也涖視也 郝氏敬曰介
猶副也設胥師賈師舍以副司市也
案上經既定三市之候此則分市官之職而使之各共也 胥主撻戮有罪者故使執鞭度守門古人制器多藉以存制度如駔琮之為權甗簋之合量鞭刻以度非必藉以度長短也或門間倉卒需度亦有時而用之與 胥師平其貨賄賈師辨其物而均平之肆長名近者相逺實近者相爾而平正之皆平肆之事展成奠賈則賈師職展者均布整飭之意市中賈民平成市物者豫均布整飭之不使攙越紊雜奠賈則物書其賈之髙下而掲之如是而後令市皆所以杜爭端而止訟萌也 治如肆列之區分或有改移市物之可入與否頒之成式以及度量之齊同質劑之期約皆是也不遵治法則有訟而欺詐誣罔強賈違約匃奪盜竊皆所或有各隨其治訟之大小而分聼之 治者吏胥所白訟者民賈所爭
凡萬民之期於市者辟布者量度者刑戮者各於其地之敘〈辟音闢〉
正義鄭氏康成曰期謂欲買賣期決於市也 王氏應電曰量度者恐斗斛丈尺不信而欲較勘如質人所巡而考之者是也市中萬衆所聚苟聚於一處則百事紛糾司市者日亦不足矣故以敘使各至其應轄之肆則分掌而事易治又犯法者即號令於其地與衆恥之且警其未也
案辟開通也泉府同貨用布官斂不售貨則商賈入貨以受布民有買於官則入布以受貨皆所以開通泉布也
凡得貨賄六畜者亦如之三日而舉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得遺物者亦使置其地貨於貨之肆馬於馬之肆則主求之易也
案康成以舉為沒諸官非也蓋登於冊籍使踰時而求者可驗耳春秋傳仲尼使舉是禮也以為多文辭管子時簡稽師馬牛之肥瘠其老而死者皆舉之此舉字眀證
凡治市之貨賄六畜珍異亡者使有利者使阜害者使亡靡者使微〈亡音無〉
正義鄭氏衆曰無此物則開利其道使之有 鄭氏康成曰利利於民謂物實厚者害害於民謂物行苦者使有使阜起其價以徵之也使亡使微抑其價以卻之也侈靡細好使富民好奢微之而已 王氏應電曰非獨増其價以來之損其價以抑之也或以璽節出入而通之或不為璽節而遏之則微阜有亡之權皆在上小民不得而任情好惡矣 呉氏澄曰阜則不止乎有以漸而積之也微則未至於亡以漸而革之也
餘論魏氏校曰古者命市納賈以觀民之所好惡風俗之得失政治之汚隆繋焉是故起其賈以徵之正民之所好也抑其賈以卻之正民之所惡也
案此申禁物靡均市之事害謂竒器異物無當民用者作無益害有益故使之無靡者尚可用但費財而導侈故使之微周官詳於市政即此一節足以消游惰阜百物備天災厚民俗非細故也
凡通貨賄以璽節出入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璽節印章如今斗檢封〈賈疏漢法斗檢封其形方上有封檢其內有書〉使人執之以通商以出貨賄者王之司市也以內貨賄者邦國之司市也〈賈疏貨賄從邦國來故知邦國之司市給璽節也亦容有從畿內入市者掌節職貨賄用璽莭注變司市言貨賄者貨賄非必由市或資於民家亦容來王市賣之則璽莭受之於門關〉 郎氏兆玉曰貨賄自內出者由市而達之門及關自外入者由關而通之門及市與司關相聨
國凶荒札䘮則市無征而作布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災害物貴則市不稅為民困乏也〈賈疏物貴者其物謂米榖也諺雲豊年粟儉年玉〉金銅無凶年因物貴大鑄泉以饒民 王氏應電曰採金多鑄泉商賈貨物以布易之稍髙其直則來者自衆民之貧者以布散之市之不售貨以布買之民得布而易其所欲需商賈得布可操之四方以易所無之物故曰商賈阜貨而行布也
案市征即廛人職之廛布也無征所謂法而不廛也無征以恤商作布以平賈自是兩事
餘論呂氏祖謙曰古者耕三餘一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但論米榖未甞及藏鏹蓋農桑衣食財貨之本錢布流行不過權一時之宜而已必先有米榖泉布之權方有所施若無其本雖積鏹何補所以三代之前用錢幣為賦者甚少俸祿亦是頒田制祿漢初尚有古意王公至佐吏所謂萬石千石亦是以榖粟制祿至武帝有事四夷立告緡之法以括責天下自是而錢幣始重古意漸失矣
凡市偽飾之禁在民者十有二在商者十有二在賈者十有二在工者十有二〈賈音古〉
正義鄭氏衆曰禁謂工不得作賈不得粥商不得資民不得畜 鄭氏康成曰王制用器不中度不粥於市兵車不中度不粥於市布帛精粗不中數幅廣狹不中量不粥於市姦色亂正色不粥於市五榖不時果實未熟不粥於市木不中伐禽獸魚鼈不中殺不粥於市亦其類也 王氏應電曰偽飾謂以假物而飾之如真或以美物而和假於其內也故特禁之鄧氏元錫曰若以水和米以麻代絲之類民所造也若以石為玉冀産為産之類行貨者所飾也若以今為古以陳為新之類居貨者所飾也若陶中窳銅和錫之類造作者所飾也 陳氏傅良曰豈惟慮民之欺亦不使之廢業以作無用之物人廢業則本不厚物無用則國不實
案此所謂十有二者文與老子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相類謂市中飾偽之物十者之中約計有二民及商賈皆有之在所必禁也
市刑小刑憲罰中刑徇罰大刑撲罰其附於刑者歸於士〈注故書附為柎杜子春雲當為附〉
正義鄭氏衆曰憲罰播其肆也〈賈疏徇既將身以示之則憲是以文書表示於肆〉 鄭氏康成曰徇舉以示其地之衆也扑撻也王氏應電曰市中之辜不越於犯禁故其刑止於
憲徇撲而已皆主於𤼵其恥
國君過市則刑人赦夫人過市罰一幕世子過市罰一帟命夫過市罰一蓋命婦過市罰一帷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諸侯及夫人世子過其國之市大夫內子過其都之市也市者人之所交利而行刑之處君子無故不游觀焉若游觀則施惠以為説也國君則赦其刑人夫人世子命夫命婦則使之出罰異尊卑也所赦謂憲徇撲也罰幕帟蓋帷者市者衆也此四物者在衆之用也此王國之市而言國君以下過市者諸侯之於其國與王同 魏氏校曰市者言利之地國君而游觀於市則市人何誅焉夫人世子命夫命婦罰幕帟蓋帷若曰無以自蔽也尊貴非刑罰所加故以禮示罰不敢斥言王故舉國君為況賈氏公彥曰其蓋當是衆中障暑雨之蓋未必輪
人所造在車者也
案刑人即犯憲徇撲之市刑者其辠本輕君過市而赦之蓋無瑕者然後可以責人已既過市而猶責人之小辠則自赧也所罰幕帟之等亦過市者自出之君不可罰故赦刑人夫人以下不可專赦故刑人自若而自出罰物尊卑之差也注所赦謂憲徇撲傳冩者或訛赦為罰疏因有赦之使出帷幕帟蓋之雲夫免其輕刑而使出重罰失平已甚且視王之過市又有加等也若其人甘受刑而不願出罰則灋不㡬於窮乎
存異鄧氏元錫曰刑人赦謂鄉士協日刑殺若欲免之則王㑹其期非是無過市也
凡㑹同師役市司帥賈師而從治其市政掌其賣儥之事〈賈音古〉
正義鄭氏康成曰市司司市也儥買也㑹同師役必有市者大衆所在來物以備乏 賈氏公彥曰賈師知物賈故市司帥以從 王氏昭禹曰如此則師衆所聚無賤買以傷民財之患矣
案雖師行有律猶恐逺方鄉邑之民有懼強賈匃奪而不前者使市司帥賈師以治市政則民聼不惑而百貨屬路矣
質人掌成市之貨賄人民牛馬兵器珍異〈質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成平也㑹者平物價而來〈賈疏㑹謂市人㑹聚止為平物價而來也〉主成其平也人民奴婢也珍異四時食物 王氏應電曰質之義為平為信物以取平人以取信也
案平物賈者賈師質人專掌質劑所謂成者兩人交易入質劑於質人則一成而不可變其欺偽者後得質訟治之各有程期 古無奴婢而易曰畜臣妾書曰臣妾逋逃大宰九職有臣妾聚斂疏材則臣妾亦可名為奴婢意盜賊之子女罪隸舂槀之外或以賜羣臣故士大夫之家閒亦有之記稱子碩請鬻庶弟之母又曰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市有人民蓋謂此等而士大夫家亦有以所畜臣妾相鬻者與 宮正分其人民以居之則人為貴者民為賤者縣師人民連夫家言則為餘夫婦女此職人民與貨賄牛馬連類故注以奴婢當之若朝士職所委人民則迷失道路者耳〈注以珍異為食物據人職而言〉
凡賣儥者質劑焉大市以質小市以劑
正義鄭氏康成曰質劑者為之劵藏之也大市人民牛馬之屬用長劵小市兵器珍異之屬用短劵 鄭氏衆曰質大賈劑小賈
辨正賈氏公彥曰先鄭以質劑為月平後鄭以為劵書者上文成市之貨賄等已是市平文書則此經質劑及小宰聼賣買以質劑義不得為月平也
掌稽市之書契
正義鄭氏康成曰稽猶考也治也書契取予市物之劵也〈賈疏小宰職聼取予以書契故知非上質劑市買者〉其劵之象書兩札刻其側 王氏應電曰民之賒者始則取之於官終則官取之於民稽其書契令如期以完並防詐偽也
同其度量壹其淳制巡而考之犯禁者舉而罰之〈淳章純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杜子春雲淳當為純謂幅廣〈賈疏淳三咫咫八寸謂廣二尺四寸〉制謂匹長也〈賈疏依巡守禮制丈八尺〉皆當中度量𤣥謂淳讀如淳屍盥之淳 王氏昭禹曰度則齊其長短量則齊其淺深淳則齊其幅廣制則齊其匹長又巡行而考校之犯禁者舉而罰之則詐偽者無所容矣
案不獨罰之且書其所犯於冊籍使懼而不敢再也質人所稽書契也所考度量淳制也而曰犯禁者舉而罰之則舉為登記於冊眀矣自鄭氏以新莽之法詁周官凡曰舉者皆以沒入其貨財為義不知列職於關市者雖纎悉不遺然皆以利民用禁詐偽止爭訟詰盜賊警游惰懲鬭囂虣亂而未嘗利其財也市之徵惟廛布關亦然司門既征其貨則關市無貨征矣所以既征其貨復征其廛者恐商賈過贏而民爭逐末耳〈即管子使四民交能易作終嵗所入無道以相過之義〉且市之徵布以歛不售貨而買者各從其抵則上無所利之矣門關之財以養死政者之老與其孤而不以給他用則其義益彰徹矣〈注淳屍盥士虞禮文〉
凡治質劑者國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國朞期內聼期外不聼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齎劵契來訟者以期內來則治之後期則不治所以絶民之好訟且息文書也郊逺郊也野甸稍也都小都大都 王氏安石曰質劑之治宜以時決乆而後辨則證逮或已死亡其事易以生偽故期外不聼亦所以杜欺誣
廛人掌斂市絘布總布質布罰布廛布而入於泉府〈絘音次本或作次〉
正義鄭氏康成曰布泉也罰布者罰犯市令者之布也〈何氏喬新曰罰布司市罰犯市令者之泉下經凡有罪者撻戮而罰之是也〉廛布者貨賄諸物邸舍之稅 王氏應電曰縂布見肆長 魏氏校曰官鑄泉散於民閒有散無斂則泉法不行案先王之制於商則貨外無征司門之徵其貨賄是也於賈則征其廛而不征其貨此職之廛布司關職之徵廛是也若如鄭注既征其廛又稅其肆守斗斛銓衡者又稅之入質劑者又稅之雖桑孔心計未聞及此而謂周公之典有是乎 犯質劑者之罰宜統於罰布不宜別為一類經之本文止宜有總布罰布廛布絘布質布乃劉歆所増竄也蓋莽立山澤六筦𣙜酒鑄器巧法以窮商工故竄此以示周官征布之目本如是其多耳
凡屠者斂其皮角筋骨入於玉府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當稅〈賈疏知以當稅者山虞澤虞所徵諸物皆以當邦賦〉給作器物也 王氏安石曰皮角筋骨屠者之餘財也廛人斂而入於玉府眀所取者非民之正利案入於玉府非中玉府之用者不歛也澤人之財物亦然蓋其物皆民用所必需取其尤良者而留其餘以為萬民之用俾得自貿易也市無貨征皮角筋骨以當廛布耳商致逺物鬻財多故征其貨屠物則閭閻朝夕所求不宜別稅故知以當廛征注謂其無皮角及筋骨不中用者別稅之雖末世市征亦未聞苛細至此
凡珍異之有滯者斂而入於膳府〈注故書滯或作廛〉
正義鄭氏康成曰滯讀如沈滯之滯珍異四時食物也聼其不售而在廛乆則將瘦臞腐敗矣為買之入膳夫之府所以紓民事而官不失實
辨正賈氏公彥曰先鄭謂滯貨不售者官為居之經雲入於膳府眀珍異非貨物故後鄭不從
胥師各掌其次之政令而平其貨賄憲刑禁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憲表縣之 賈氏公彥曰序官胥師二十肆則一人故云各掌其次之政令刑謂市中之刑憲徇撲 王氏應電曰司虣司稽胥肆長皆胥師所轄故曰掌其政令凡辨物平價禁偽皆是
察其詐偽飾行儥慝者而誅罰之聼其小治小訟而斷之〈行下孟反〉
正義鄭氏衆曰儥賣也慝惡也 鄭氏康成曰飾行儥慝謂使人行賣惡物於市巧飾之令欺誑買者王氏昭禹曰小治小訟胥師各即其次斷之不以煩市師所以事不煩且滯也
案儥慝而曰飾行者如今市中賣偽物詐為有急而使人不疑所謂飾行也
賈師各掌其次之貨賄之治辨其物而均平之展其成而奠其賈然後令市〈賈音古奠音定又如字〉
正義賈氏公彥曰辨其物而均平之與胥師平貨賄同展其成而奠其賈則與胥師異以其知物價故也案自質人至司稽皆各有專治之事而不主於貨賄肆長兼斂總布賈師則惟貨賄之治耳辨其物之良苦使各有差等良苦相均始得其平
凡天患禁貴儥者使有恆賈四時之珍異亦如之〈賈音價〉正義鄭氏康成曰恆常也謂若貯米穀棺木遇乆雨疫病貴賣之因災害阸民使之重困四時之珍異謂如薦宗廟之物〈賈疏案月令四時珍異之物先薦寢廟故注舉重者而言〉 賈氏公彥曰珍異亦恐富人賤貯而貴賣之
案三代聖王所以恤民惠商其法曲備而穀物之蓄所在皆有之故遇天患可禁貴儥者後世救荒則以増價招商為善政時勢各有所宜也
餘論王氏志長曰三代聖王養民者厚而取民者略荒則去㡬札䘮則無征上之加恵甚沃也故有乗天患而髙價厲民者則賈師禁之後世民自謀生關津之吏因公擅斂以掊克之倘賈師之法行則裏足不至而民已坐槁矣趙清獻在㑹稽不抑粟價商賈輻輳嵗凶而民不饑故後世有天患而禁民貴糶者皆蔽於物理也
凡國之賣儥各帥其屬而嗣掌其月凡師役㑹同亦如之
存疑鄭氏衆曰謂官有所斥賣賈師率其屬更代直月為官賣之均勞逸 王氏應電曰謂若凡貨物適空乏而欲買於民或有所貯蓄當斥賣於民二者各次賈師更代掌之師役㑹同則有軍市賈師亦嗣掌其月上經市司帥賈師而從是也
司虣掌憲市之禁令禁其鬭囂者與其虣亂者出入相陵犯者以屬游飲食於市者〈虣薄報反囂許驕反又五羔反〉
正義王氏昭禹曰胥師所憲凡市偽飾之刑禁也司虣則鬭囂虣亂之禁令布焉鬭者以力爭囂者以口競 鄭氏康成曰囂讙也 易氏祓曰虣者虐物亂者悖理 王氏應電曰出入相陵犯若舟車阻道爭塞往來之類 鄭氏衆曰以屬游飲食羣飲食者
若不可禁則搏而戮之
正義王氏應電曰搏執也
案不正者隂謀市竊故胥伺襲而執之鬭囂暴亂其跡顯見禁之不可則搏執之而已無所用伺也
司稽掌巡市而察其犯禁者與其不物者而搏之正義鄭氏康成曰不物衣服視瞻不與衆同及所操物不如品式 王氏應電曰搏之歸於胥師
掌執市之盜賊以徇且刑之
正義賈氏公彥曰市中之刑無過憲徇撲此掌執市之小盜徇撲而已徇者不必刑刑者必徇故徇刑兩言之
案徒徇者不必刑若盜賊則雖小必徇且刑之其大者則歸於士也市之大刑撲罰又曰凡有罪者撻戮而罰之則歸於士者惟盜賊為多矣
胥各掌其所治之政執鞭度而巡其前掌其坐作出入之禁令襲其不正者〈注故書襲為習杜子春雲當為襲〉
正義王氏昭禹曰司市言胥執鞭度守門此言執鞭度而巡其前者蓋方入則守門已入則巡其前 鄭氏康成曰作起也坐起禁令當市而不得空守之屬王氏應電曰坐作出入謂大市朝市夕市各有作
止之期出入之候禁之無得爭先後期以亂市法賈氏公彥曰襲者掩其不備
案十肆設司虣憲市之禁令蓋貳胥師憲之也五肆設司稽察其犯禁者蓋貳司虣察之也二肆胥一人執鞭度而巡其前又貳司稽巡之也文皆相承
凡有罪者撻戮而罰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罰之使出布
案凡有罪者大治大訟司市聼之弊以大刑小治小訟胥師弊以小刑中刑上於司市司市並下於胥撻謂撲之也獨舉撲者憲與徇從可知也罰有罪必使胥者胥二肆則一人刑罰各於其地之敘也
肆長各掌其肆之政令陳其貨賄名相近者相逺也實相近者相爾也而平正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爾亦近也同是物也使惡者逺善善自相近〈賈疏使惡者逺善釋名相近者相逺善自相近釋實相近者相爾〉 鄭氏衆曰若珠玉之屬俱名為珠俱名為玉而賈或百萬或數萬恐農夫愚民見欺故別異令相逺使賈人不得雜亂以欺人〈賈疏此止釋名相近者相逺則實相近者義可知也〉 王氏應電曰平者貴賤各稱其情之謂苟美惡同價則不平矣正者美惡各居其所之謂苟真偽雜處則不正矣肆長陳而平正之司市所謂以陳肆辨物而平市也案必辨其名實然後物可正價可平
斂其總布掌其戒禁
正義王氏昭禹曰斂而入於廛人
案賈師職曰凡國之賣儥各帥其屬而嗣掌其月肆長賈師之屬也買賒官物之布必肆長斂之可知矣其或日終而總計之或旬終而總計之以㑹於廛人故曰總布與
泉府掌以市之徵布斂市之不售貨之滯於民用者以其賈買之物楬而書之以待不時而買者買者各從其抵〈賈價同楬音竭抵注作柢音帝又都禮反注故書滯為癉杜子春雲當為滯〉
正義賈氏公彥曰征布即廛人所斂之布竝入泉府而藏之 楊氏時曰斂市之不售貨所以便商非以其賤故買之也待不時之買所以便民非以其貴故賣之也 鄭氏衆曰物楬而書之物物為椾書其賈楬著其物也不時買者謂急求者也抵故賈也 鄭氏康成曰抵實柢字柢本也 王氏應電曰賈人居積計嵗月以起息此則但為民收貯而無所利所以為公天下之心也
案於此見聖人愛民之實而後世平準均輸藉以浚民者不得假託也 貨至不售而官斂之其故價必賤可知矣故令各從其抵不忍因貨之缺乗民之急而多取以病之也疏謂康成不從先鄭恐前買時貴後或賤依故價予之即損民誤矣時價果賤民乃不求之市肆而貴買諸官乎 有泉府以斂滯貨然後賈師可禁貴儥先王恤商愛民至誠至公人心所由感動也
餘論馬氏端臨曰買之於方滯之時賣之於欲買之際此與常平賤糴貴糶之意同泉府則以錢易貨常平則以錢易粟其本意皆以利民非謀利也然後世常平之法轉而為和糴且以其所儲供他用而不以濟民則唯恐其數之不多利之不廣以是為富國之法失其本意矣
都鄙從其主國人郊人從其有司然後予之
正義鄭氏衆曰主者別治大夫也〈賈疏公卿大夫常在王朝其都鄙則遣人治之若季氏費宰公山弗擾之軰天子都鄙蓋亦然〉 王氏應電曰主謂都鄙大夫有司謂鄉遂之吏有此符信然後予之恐姦民乗急販賣官為所欺而民不沾實惠也
案買貨必從所司者官收滯貨本以利民必實有需用然後予之若逺商大賈轉貨逐利則不予也貨之滯者踰時必騰躍故設禁如此
凡賒者祭祀無過旬日䘮紀無過三月
正義鄭氏衆曰賒貰也以祭祀䘮紀故從官貰買物〈賈疏祭祀䘮紀二者大事故賒與民〉 劉氏彜曰吉事不廢業故旬日可償䘮紀廢業寛至三月者容其葬後徐措備也
凡民之貸者與其有司辨而授之以國服為之息案唯祭祀䘮紀而後有賒於官則他禮事且不聼賒矣賒之外安得更有所謂貸哉以為貸不滯之貨則農工之家無所用之以為貸之商賈而聼其轉販則泉府所斂專以濟䘮祭之匱乏而都鄙從其主人國人郊人從其有司正恐其轉販也謂貸以泉布則先王抑末以歸農萬無資商賈以隂取其利之道自王莽貸民以財使治産業計贏受息鄭氏以釋周官王安石遂立青苗法剝民禍國陳氏傅良辨注之誤以為還本之後計日服國事以為息視鄭氏為近理不知周官之法本有賒而無貸以莽欲貸民取息故歆竄此以惑衆耳司市職以泉府同貨而斂賒則有斂有賒而無所謂貸眀矣周官之法荒札則賑救之囏阸則賙恤之皆蠲上所有以予民惟旅師積粟則有春頒秋斂之法他物無是也抑貸乃閭里有無相通之稱至春秋之末宋鄭饑諸大夫助公以私粟假民然後有貸之名然宋司城氏貸而不書則本粟且不收矣此三語乃莽歆増竄無疑
餘論馬氏端臨曰秦漢以來上之施於民者惟以簡易濶略為便間有以周官之法行之者不旋踵且以厲民而階禍如王莽之王田市易介甫之青苗均輸是也後儒見其効如是於是疑為歆莽之偽書而不可行或以為無關雎麟趾之意則不能行愚以為俱不然蓋是法三代之法也三代之時則非特周公之聖可行雖中主能行之三代之後則非特王莽之矯詐介甫之執愎不可行而雖有賢哲亦不能行其故何也蓋三代之時天子所治不過千里公侯則自百里以至五十里卿大夫又各有世食祿邑分土而治家傳世守民之服食日用悉仰給於公上而上之人所以治其民者不啻如祖父之於其子孫雖諸侯卿大夫未必皆賢然既世守其地與民則不容不視為一體既視為一體則奸弊無由生而良法可以世守矣自封建變為郡縣上之所以治其民者一委之百官有司郡守縣令為守令者率三載更代雖有精敏循良之吏其始至也茫然不能得其要領期月之後其善政方可紀纔再期而代者至矣故以周官之法行之則政煩而事必擾民必病不如疎節濶目之為愈勢使然也
案自北宋以後羣儒爭言賒貸可行於成周而不可行於後世不知周官之法本有賒而無貸其賒法則僅可行於井田封建之時而不可行於郡縣之後耳
凡國事之財用取具焉
正義賈氏公彥曰國事謂有司為公事興作用財物者向泉府取財為具焉
案不曰國用而曰國事之財用謂事所用之材物以布市者取具於泉府以在市而通百物也外府掌邦布之出入以共百物而待邦之用蓋九職貢物所無而為邦用所必需者泉府市其物所征之布不足用則受布於外府以具之
嵗終則㑹其出入而納其餘〈㑹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㑹計也納入也入餘於職幣 賈氏公彥曰入謂廛人所斂諸布
司門掌授管鍵以啟閉國門㡬出入不物者
正義鄭氏衆曰管謂籥鍵謂牡〈賈疏用管以啟用鍵以閉入者為牡容者為牝〉 郝氏敬曰晨啟則授管昏閉則授鍵 王氏安石曰司門總統諸門故掌授管鍵之事
正其貨賄凡財物犯禁者舉之〈正音征〉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讀為征征稅也犯禁謂商所不資者〈賈疏謂非民常用之物〉 陳氏汲曰所謂犯禁者即司市偽飾之禁民商工賈各十有二是也
案於門征商貨公家所斂則入於官府而不之市廛所以省轉運與廛征也聖人恤民之周體物之詳如此 王昭禹謂正其貨賄而後無者有利者阜以破鄭注非也閭師職任商以市事貢貨賄而征商之文無別見者則司門主征貨賄眀矣〈或以市無征而作布疑市亦有貨征非也泉府以市之徵布斂不售貨則市所征惟廛布眀矣〉用此見成周之濶略於征商也關市皆不征其貨〈司關所征之非貨於征本職之廛征見之〉惟於國門征之自國門而外雖大都小都鄉遂公邑有城有門者皆無征也司門之上士中士皆倍於司關又特設下大夫二人以領之増下士十有六人以佐之正以通掌畿內之門禁及貨征耳至於貨之髙下羙惡賈師辨之豈司門所能及哉 言舉而不言罰者門近於市矣故舉之使受罰於質人
以其財養死政之老與其孤
正義鄭氏康成曰財所謂門關之委積也死政之老死國事者之父母也孤其子
案列職於門而關則無之以門關之委積以養老孤遺人職有眀文也王氏應電謂專用所罰犯禁者之財未安政教清明犯禁者無多而老孤至衆蓋公家委積素備而罰財亦在其中耳
祭祀之牛牲繋焉監門養之〈繋音計監古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監門門徒〈賈疏充人職散祭祀之牲不在牢則此門徒養之〉 王氏安石曰必監門養牲者為其於郊於國各有所近便於共取且衆所出入養視不謹易以㡬察而祀五帝享先王之牲不繋之門則又以致其嚴也王氏應電曰城隍間多隙地牛牲繋焉是牧而不
費地也毎門史二人徒四人以其餘力養牲是用人而不費功也
凡嵗時之門受其餘
正義賈氏公彥曰月令秋祭門是廟門此謂國門十二者時祭外亦有祈禱荘二十五年秋大水用牲於門 王氏應電曰言凡非一毎嵗秋祭門九門磔禳與禜門祈報之祭皆是 鄭氏衆曰受祭門之餘
凡四方之賔客造焉則以告〈造七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造猶至也告告於王而止客以俟逆〈賈疏四方諸侯來朝覲至關關人告王至郊郊人告王至國門門人告王王皆遣人出迎〉
司關掌國貨之節以聨門市
正義鄭氏康成曰貨節謂商本所𤼵司市之璽節也自外來者案其節而書其貨之多少通之國門國門通之司市自內出者司市為之璽節通之國門國門通之關門參相聯以檢猾商〈賈疏市與關及門三處相聯恐奸猾商人或以多為少或不出於關以辟稅〉
案王氏應電謂司市司關皆用璽節獨司門不言節舉兩端則中可知蓋自關入必達於市關之璽節門者驗之即聼其入矣自市出必達於關市之璽節門者驗之即聼其出矣故司門不用璽節耳其資於民家不由關者則司門亦有焉又掌節職門關用符節則司門非無節也門用符節以達賔旅於關關用符節又以達於畿內及所之之國所過之門關此與通貨賄為二事 司門言授管鍵以啟閉國門則關可知
司貨賄之出入者掌其治禁與其征廛
正義鄭氏康成曰征廛者貨賄之稅與所止邸舍也關下亦有邸客舍其出布如市之廛
案貨賄之出入有掌其治者則出入先後不相犯有掌其禁者則靡害飾偽不能行 廛人斂廛布此職復征廛者或留貨於關以待野鄙之交易而不入於門市者也征廛猶廛征也註疏分廛與征為二故云貨賄有稅似失之 或疑孟子稱關市譏而不征而周官有廛征不知商之有徵賈之有廛猶農之有賦也且使農民有賦而商賈無征則恐民爭逐末周官之法為萬世經也孟子所云獨文王治岐之政然耳豈可以後世之徵商已甚而疑周公立法之未當乎
凡貨不出於關者舉其貨罰其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出於關謂從私道辟稅者 王氏應電曰不出於關非獨辟稅兼有犯禁之物案簿記其貨俟詰問或撻其人或罰其布而仍還其貨也司圜職凡圜土之刑人也不虧體其罰人也不虧財司市職有罪者撻戮而罰之凡罰多以財言若舉為悉沒其貨則財之虧逾量矣而復罰以財乎
凡所達貨賄者則以節傳出之〈傳張戀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商或取貨於民間無璽節者至關關為之璽節及傳出之其有璽節者亦為之傳傳如今移過所文書〈賈疏若由王市而出則司市為之璽節或於郊內關內民間買得貨物不得向司市取璽節則便於關取節而出〉 王氏應電曰凡所應達之貨賄則授之以璽節附之以傳辭而出之 王氏昭禹曰節以達其物傳以書其數
國凶札則無關門之徵猶㡬
正義鄭氏衆曰越人謂死為札春秋傳札瘥夭昏無關門之徵者出入關門無租稅猶㡬謂猶苛察不得令姦人出入孟子曰關㡬而不征則天下之旅皆悅而願出於其塗 賈氏公彥曰司門不言無征故於關並言之 王氏應電曰凶札㡬其不物守關之急務蓋薄征除盜賊竝行而不悖也
案門無征不征其貨也關無征不征其廛也
凡四方之賔客敂關則為之告〈敂音叩〉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朝聘者也敂關謁關人也〈賈疏諸侯來朝使卿大夫來聘至關門先謁關人聘禮使者至謁關人〉鄭司農説以國語曰周之秩官有之曰敵國賔至關尹以告行理以節逆之〈賈疏韋昭注理吏也小行人掌送賓客〉
有外內之送令則以節傳出內之〈出內之內音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送令謂奉貢獻及文書以常事往來者環人職所送迎通賔客來至關則為節與傳以通之 賈氏公彥曰有從侯國而入者則關人以節傳內之有王命從王國而出亦以節傳出之送至畿上
掌節掌守邦節而辨其用以輔王命
正義鄭氏康成曰邦節者珍圭牙璋榖圭琬圭琰圭也〈賈疏珍圭等見典瑞職不及璧羨以起度以下者彼乃王國所用非使者之節〉王有命則別其節之用以授使者輔王命者執以行為信 賈氏公彥曰此論王國之節對下文邦國是諸侯故此文單言邦也
守邦國者用玉節守都鄙者用角節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諸侯於其國中公卿大夫王子弟於其采邑有命者亦自有節以輔之玉節之制如王為之以命數為小大角用犀角其制未聞 賈氏公彥曰此雲都鄙用角節是都鄙之主小行人職都鄙用管節注謂公之子弟及卿大夫之采地之吏彼諸侯采地同用管節亦異外內也若天子公卿大夫采邑之吏下注約入道路用旌節
案天子諸侯皆君道也故於其國中同用玉節而但有大小之差都鄙則臣道也然其采邑所轄亦得自主故用角節以別之曰守者眀其節止行於邦國都鄙之中而不及逺也
凡邦國之使節山國用虎節土國用人節澤國用龍節皆金也以英蕩輔之〈使所吏反蕩吐黨反干氏作簜〉
正義鄭氏康成曰使節使卿大夫聘於諸侯行道所執之信也土平地也山多虎平地多人澤多龍以金為節鑄象焉必以其國所多者相別以為信也今漢有銅虎符 王氏應電曰已上皆王國之使節若諸侯之使節則各國自為之矣詳見小行人
案曰凡邦國之使節該王使與諸侯之使也侯國所用之節法式頒於掌節大行人達之小行人適四方則賫其式以往
存疑杜氏子春曰蕩當為帑謂以函器盛此節或曰英蕩畫函 干氏寳曰英刻書也蕩竹箭也刻書所事以助使節之信
案下經以傳輔節傳別為一物則英蕩疑亦竹簡之類然經本作蕩干氏易之為簜未知所據
通論王氏昭禹曰小行人有管節而掌節不言掌節所掌謂之邦節以輔王命所謂邦國之使節使邦國者所執也小行人所達謂之天下之節則所謂龍節人節虎節管節邦國都鄙之使者所執非王官所掌也
門關用符節貨賄用璽節道路用旌節皆有期以反節正義鄭氏康成曰門關司門司關也貨賄者主通貨賄之官謂司市也道路者主治五塗之官謂鄉遂大夫也凡民逺出至於邦國邦國之民若來入由門者司門為之節由關者司關為之節〈賈疏邦國之民入司關既為之節則門無節亦云由門者因王國之民出由門故總言之也〉其商則司市為之節其以徵令及家徙則鄊遂大夫為之節〈賈疏鄉大夫職國有大故以旌節輔令則達之比長職若徙於他則為之旌節而行之〉惟時事而行不出關不用節也〈賈疏時事行不出關者若比長職徙於郊徙於國當鄉徙及非徵令皆不湏節也〉變司市言貨賄者璽節主以通貨賄貨賄非必由市或資於民家焉〈賈疏或資於民家則由門者司門予之節由關者司關予之節〉變鄉遂言道路者容公邑及小都大都之吏皆主治五塗亦有民也符節如今宮中諸官詔符也〈賈疏此以漢法況之案史記漢文帝二年九月初與郡國守相為銅虎符竹使符應劭曰銅虎符第一至第五國家當發兵遣使者至郡國合符符合乃聼受之竹使符以竹箭五枚長五寸鐫刻篆書第一至第五張晏曰符以代古之圭璋從簡易也〉璽節者今之印章也旌節今使者所擁節是也將送者執此節以送行者皆以道里時日課如今郵行有程矣以防容姦擅有所通也凡節有法式藏於掌節 王氏安石曰門關則以符合之貨賄則以璽驗之道路則以旌表之 黃氏度曰王使旌節掌節予之民自外來者皆當有路節由都鄙者都鄙予由甸稍者甸稍予至關司關留之則予符節而入至門著出入之日出關反符節司門還其所留節而出入之自內出者於其所由予路節有傳有期反節不獨民與商雖門關道路之官亦有期而反之反而復予弊則更為 王氏應電曰上文五者必有王命然後掌節予之此三者雖頒自掌節然官府得自予之餘論陳氏祥道曰漢竹使符銅虎符各分其半右留京師左付郡守唐符璽郎掌璽節班右而藏左先王之節蓋亦如此
凡通達於天下者必有節以傳輔之無節者有㡬則不達
正義鄭氏康成曰必有節言逺行無有不得節而出者也輔之以傳者節為信耳傳説所齎操及所適也無節則圜土內之〈賈疏無節無授圜土內之〉 賈氏公彥曰此總解上經或有節無傳或有傳無節或節傳俱無則不得通達於天下也
案在境內惟家徙及轉貨乃有節暫出者不必有也餘論陳氏傅良曰周官無節者不達於天下是以其時大夫無私交士無游説民皆土著周衰國自為政任民所之無所稟命蓋王官之守不行於外服矣漢文時又去關禁當時矯偽者乗傳而行郡國出粟賦錢至莫敢誰何乃知先王納民於軌其制善也
欽定周官義疏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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