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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禮記義疏 (四庫全書本)/卷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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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八
  少儀第十七
  正義孔氏頴達曰案鄭目録雲名曰少儀者以其記相見及薦羞之小威儀少猶小也此於別録屬制度 方氏慤曰篇中所言不特主於少者然壯者之儀亦在乎少時所習
  通論陸氏佃曰內則曰十年學幼儀此篇其類也朱子曰小學之支流餘裔 又曰此篇言少者
  事長之節註疏以為細小威儀非也
  案如朱子說則此篇本為幼儀而作但所記者雜耳觀首節敎少者而因及敵者瞽者可見
  聞始見君子者辭曰某固願聞名於將命者不得階主適者曰某固願見罕見曰聞名亟見曰朝夕瞽曰聞名見賢遍反適音敵願見如字聞如字徐音問亟去冀反注及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子卿大夫若有異徳者固如故也將猶奉也奉命𫝊辭出入之人即君子之門而雲願以名聞於奉命者謙逺之也重則雲固孔疏若初辭則不雲固當惟雲某願聞名於將命者耳階上進者孔疏人升階必上進故以階為上進言賓之辭不得指斥主人孔疏階進也主主人客宜卑退故其辭不得斥進主人敵當也願見願見於將命者謙也孔疏雖雲願見亦應雲願見於將命者其辭不得斥進主人罕希也孔疏爾雅釋詁文下同希相見雖於敵者猶為尊主之辭如於君子也亟數也於君子則曰某願朝夕聞名於將命者於敵者則曰某願朝夕見於將命者瞽無目也以無目辭不稱見 孔氏穎達曰此論見君子之法記者謙退不敢自専制其儀而𫝊聞舊説故云聞也劉氏彛曰俗已衰墜而知禮者未盡滅故曰聞焉辭客之辭也某客名也聞名謂名得通達也客實願見君子而雲願聞名於傳命者不敢必斥見君子但願得將命者聞之而已不得階主解上聞名之義也 方氏慤曰以相見之希疑其情之不通雖於敵者亦曰聞名徐氏師曾曰記者以謙道敎人故首先自謙言我
  嘗聞之於人如下所云也夫不曰願而曰固願不曰見而曰聞名不曰主人而曰將命者皆委曲以致其謙也其在敵體則曰某固願見於將命者雖與君子同然不曰聞名而直曰見則殺矣
  通論方氏慤曰辭表記所謂無辭不相見也將命亦擯詔之類與
  餘論應氏鏞曰古禮廢壊辭命不審擯詔不嚴交際之義能盡其敬者固鮮然分勢之隆崇者又未免亢焉而不接人臣見天子昧死而後言頓首而後請其辭曰陛下下僚之見上官庭趨而後進升階而屢降其辭曰閣下亦㡬於阻絶而不通矣安得以少儀之辭而語之哉
  存疑陸氏佃曰不得階主亦辭也若曰固願見不得階主而前耳 邵氏囦曰恐不得將命者道達為之階主
  存異孔氏穎達曰或雲始來禮隆故尊卑宜異重來禮殺故宜同 王氏曰聞始見君子者辭句絶 黃氏震曰不得階者自謙不得其階而進也
  案凡言曰者皆當冠以辭字特標之首句以示後之為省文也王石樑屬上句反隔不得階主鄭注為正陸説即士相見禮曰某也願見無由達之意亦是但與注別附存之以備一義邵說亦然黃以主字屬下句失與王氏同又禮未有己殺而反尊其辭者或説非
  適有喪者曰比童子曰聽事適公卿之喪則曰聽役於司徒
  正義鄭氏康成曰適之也曰某願比於將命者猶比方俱給事也孔疏謂比方其年力以給䘮事若五十從反哭四十待盈坎曰某願聽事於將命者童子未成人不敢當相見之禮也曰聽役者䘮憂戚無賓主之禮皆為執事來也 孔氏穎達曰前眀吉禮相見此眀凶事相見也童子不得與成人為比但來聽主人以事見使也若適公卿貴者之喪聽主人之見役輕重惟命不敢辭也雲於司徒者國有公卿之喪則司徒率其屬掌之檀弓雲孟獻子之喪司徒旅歸四布隱義雲公卿亦有司徒官以掌喪事也
  君將適他臣如致金玉貨貝於君則曰致馬資於有司敵者曰贈從者從才用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適他行朝㑹也資猶用也贈送也孔氏穎達曰此論臣致物於君及敵者之辭前眀
  吉兇相見之禮此以下眀吉凶送遺之禮此眀送吉也君尊備物不有乏少故不言獻恐君行有車馬路中或湏資給故云此物以充馬資有司主典君物者也敵者當言贈於左右從行者
  通論方氏慤曰資謂摧秣之資所以惡其凟也玉藻曰凡於尊者有獻而弗敢以聞葢謂是矣自大夫以上然後不徒行故於敵者曰贈從者而已
  臣致襚於君則曰致廢衣於賈人敵者曰襚親者兄弟不以襚進襚音遂賈音嫁徐音估注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廢衣不敢必其以斂也賈人知物善惡也周禮玉府掌凡王之獻金玉兵器文織良貨賄之物受而蔵之有賈八人不以襚進不將命也即陳而已 孔氏穎達曰此眀送凶也襚者以衣送死人之稱禮以衣送敵者死曰襚若臣以衣送君死不敢必充君襚故云致廢衣不敢雲與君故云致賈人喪大記雲君無襚注云無襚者不陳不以歛也送敵者無謙故云襚進謂執以將命也親者相襚直將進即陳之不湏執以將命若非親則擯者𫝊辭將進以為禮節士喪禮大功以上同財之親襚不將命即陳於房中小功以下及同姓等皆將命
  存疑孔氏穎達曰襚者遂彼生時之意也
  臣為君喪納貨貝於君則曰納甸於有司甸大見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甸謂田野之物 孔氏穎達曰言此物是田野所出合獻入於君有司必雲田所出者臣受君地眀地物本由君出也衣是送君故與賈人貨貝但供喪用故付有司
  賵馬入廟門賻馬與其幣大白兵車不入廟門賵芳仲反賻音附
  正義鄭氏康成曰入廟門以其主於死者不入廟門以其主於生人也兵車革路也雖為死者來陳之於外戰伐田獵之服非盛者也周禮革路建大白以即戎 庾氏蔚之曰禮既祖訖而後賵馬入於廟庭入門者欲以供駕魂車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賵賻之異以馬送死曰賵以馬助生人營喪曰賻幣謂財貨並助主人喪用之物大白兵車之旗為送喪之從車謂諸侯有喪鄰國之君以此賻之或家國自有也
  賻者既致命坐委之擯者舉之主人無親受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喪者非屍柩之事則不親也舉之舉以東孔疏雜記雲含者入升堂致命坐委於殯東南宰夫坐取璧降自西階以東後襚者賻者竝然若賻生人則致命擯者不告擯不升堂然車馬不舉以東謂幣之屬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賻者授物及主人受之之禮坐猶跪也謂賻者致命跪而委物於地主人擯者舉而取之吉時若人饋物主人皆自拜受之有喪主於哀戚不得拜受使擯者受舉之而已
  受立授立不坐性之直者則有之矣坐依注同跪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坐由便有之有跪者也 朱子曰性之直猶所謂直情而徑行者與 輔氏廣曰性之直者徇禮而不度宜跪固禮也
  通論方氏慤曰曲禮謂授立不跪授坐不立此兼言受而不及坐彼兼言坐而不及受亦互相眀然此不坐謂不跪與坐而遷之坐同與授坐不立之坐異陸氏佃曰言人之性有不能委曲如禮者雖坐君子不責也有恕存焉耳然聖人禁其大者故曰直情而徑行者戎狄之道也禮道則不然
  存異鄭氏康成曰跪者謂受授於尊者而尊者短則跪不敢以長臨之孔疏尊者短小若立對之則以長臨短
  案此與曲禮文凡賓主授受皆然註疏専屬尊者與受立授坐義不合
  始入而辭曰辭矣即席曰可矣排闔説屨於戶內者一人而已矣有尊長在則否排薄皆反闔胡臘反又音合説吐活反本亦作脫長丁丈反 陸氏佃曰宜在道瞽亦然下脫亂在此
  正義鄭氏康成曰可猶止也謂擯者為賓主之節也始入則告之辭孔疏始入門擯者告主人使辭譲賔先入至就席則止其辭孔疏賔主升堂就席擯者恐相辭謝故告以可坐不湏辭也説屨於戶內者一人雖衆敵猶有所尊也在在內也孔疏在室或堂尊長在則後來之人皆説屨戶外 孔氏穎達曰此眀賔主之入擯者告之辭譲之節及説屨之儀至階之時擯者亦應告主人曰辭讓賔先登此不言者始入之文包之也闔謂門扇排推也先有尊長在堂或室衆人後入不得説屨戶內也 彭氏汝礪曰曲禮疏雲若尊卑不同則長者一人説屨戶內與此同 徐氏師曾曰始入曰辭恐其簡而無文即席曰可𢙢其繁而無節皆中道也
  問品味曰子亟食於某乎問道藝曰子習於某乎子善於某乎亟去冀反某音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斥人謙也孔疏不斥人謙也者雖先知其所食所習所善及其問之猶疑而稱乎乎者謙退之辭不正指斥人所能也此人兼賔主也道三徳三行也孔疏師氏敎國子三徳三行一曰至徳二曰敏徳三曰孝徳一曰孝行二曰友行三曰順行藝六藝也孔疏保氏敎六藝禮樂射御書數 孔氏頴逹曰此明賔主相問飲食及道藝之事品味殽饌也亟數也若欲問彼人已嘗食某敎饌與否者則不可斥問嘗食否但當問其數食某乎如言彼已嘗經數食也問道藝則曰子習於某道乎子善於某藝乎道難故稱習藝易故稱善也 方氏慤曰人之情品味有偏嗜道藝有異尚品味不可斥之以好惡而昭其癖故曰子亟食於某乎問道藝不可斥之以能否而暴其短故曰子習於某乎子善於某乎
  存疑徐氏師曾曰未能而樂學之謂習既能而深造之謂善皆兼道藝而言
  不疑在躬不度民械不願於大家不訾重器度大洛反械戶戒反訾子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躬身也不服行所不知使身疑也不計度民家之器物使己亦有也大謂富之廣也訾思也重猶寳也 朱子曰訾猶計度也下無訾金玉成器字義同此國語雲訾相其質漢書云為無訾省又雲不訾之身皆此義此言不訾重器者謂不欲量物之貴賤亦避不審也 輔氏廣曰械猶機械此不逆詐之意民有械而度億詐也炫小慧而入大惑者知者不為也居室以苟完為善用器以粗給為足應氏鏞曰案在躬之疑若衣服而不知其名亦其一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械兵器也 孔氏穎達曰此承上賔主相問因眀賔主之禮既問人之道藝則己當學習眀了不得使疑事在其躬賔主皆然也賔不得願主人所有之物大家謂富貴廣大之家士徃見彼富大不可願效之見人珍物重器不可思玩之葢非分而願與憎疾己貧必有亂心生濫惡也 陳氏澔曰訾鄙毀之也重器之傳寳之乆矣乃從而毀之豈不起人之怒乎案詩小雅翕翕訾訾朱傳訾訾相詆也管子形勢解毀訾賢者之謂訾則訓毀於重器頗合故附存之
  案以可疑之事處己以機械之心度人二者皆非誠信之為願慕人之貴富必入於求訾毀人之重器亦近於忮二者皆非重厚之道故君子皆不為此節與後不窺密一例孔疏粘定上賔主之辭費解
  汜埽曰埽埽席前曰拚拚席不以鬛執箕膺擖氾埽上芳劍反下悉報反拚弗運反又作𢹔鬛力輙反膺於陵反擖以渉反徐音葉
  正義鄭氏康成曰鬛謂帚也帚恆埽地不潔清也孔疏拚席上不得用埽地帚膺親也孔疏膺人之胷擖舌也孔疏箕之舌持箕將去糞者以舌自鄉孔疏不得持鄉尊者 孔氏穎達曰拚是除穢埽是滌蕩 徐氏師曾曰曰埽曰拚記埽之名不以鬛膺擖記埽之法
  存疑孔氏穎達曰此論主人為賔灑埽之事氾廣也大賔來外內俱埽謂之埽小賔來則止埽席前名曰拚也
  案此與曲禮為長者糞義同大約是幼儀孔必粘定賔主亦拘
  不貳問問卜筮曰義與志與義則可問志則否與音餘下同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貳問謂當正巳之心以問吉凶於蓍龜不得於正凶則卜筮其權也孔疏若貳心不正必凶則卜筮權時妄告也大卜問來卜筮者也義正事也志私意也孔氏穎達曰卜筮者是公義則可為卜筮若所問是私意則不為之卜筮
  通論劉氏彞曰凡問卜筮之道先正其心然後問於卜筮書曰官占惟先蔽志昆命於元龜言以義蔽志為先人謀次之鬼謀又次之然後龜筮協從也習吉之卜徇其志者也大卜之所弗筮焉 徐氏師曽曰書言先蔽志此言志則否彼謂志之公此謂志之私也
  存疑徐氏師曽曰問謂問於蓍龜人有疑而問於卜筮者當致其誠一之心不可至再以瀆神即易所謂初筮告再三瀆也將問之時必先自謀於心曰吾所問者果義之所當為者與抑私志之所欲為者與茍出於義則可問出於志則不可問言不當非義而問也
  尊長於己踰等不敢問其年燕見不將命遇於道見則面不請所之喪俟事不犆弔侍坐弗使不執琴瑟不畫地手無容不翣也寢則坐而將命見賢遍反見則之見如字犆本亦作特畫胡麥反翣本亦作菨所甲反又一作所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踰等父兄黨也問年則已恭遜之心不全陳氏澔曰嫌若序齒也燕見謂自不用賔主之正來則若子弟然也遇於道可以隠則隱不敢煩動也不請所之恐尊長所之或卑褻也方氏慤曰尊者於卑者則可問所之然孟子問宋牼先生將何之稍長猶敵也喪不犆弔亦不敢故煩動也事朝夕哭時侍坐弗使不執琴瑟至不翣皆端慤所以為敬尊長或使彈琴瑟則為之可也陸氏佃曰曾㸃鼓瑟不必使也 案此謂童子也若成人則無故不去琴瑟命有所傳辭也坐者不敢臨之盧氏植曰不畫地不敢無故畫地手無容不弄手也案玉藻言手容恭弄手則不恭矣故戒之方氏雲手雖無容亦不可翣連下反泥 孔氏穎達曰此連下節論卑幼奉侍於尊長諸雜儀翣扇也雖熱不敢搖扇寢臥也坐跪也若尊者臥而侍者𫝊辭當跪不可以立恐臨尊者也
  案手無容鄭注以為端慤其所該者廣矣豈特不持翣哉
  侍射則約矢侍投則擁矢勝則洗而以請客亦如之不角不擢馬射食夜反勝時證反擢直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約矢不敢與之拾取也孔疏矢箭也凡射必計耦先設福在中庭福者兩頭為龍頭中央共一身而𠋣箭於楅身上上耦前取一次下耦又進取一如是更進各得四箭而升堂揷三於要而手執一隻若卑者侍射則又不敢更拾進取但一時併取四矢擁矢不敢釋於地也投壺坐孔疏投投壺也投壺禮亦賔主各四矢若柘若棘為之從委於身前坐一一取之若卑者侍投則不敢釋置於地手並抱投之擁抱也勝則洗爵請行觴不敢直飲之客亦如之謂客射若投壺不勝主人亦洗而請之孔疏若敵射及投壺竟司射命酌而勝者當應曰諾勝者弟子酌酒南面以置豐上不勝者下堂揖讓升堂北面就豐上取爵將飲之而跪曰賜灌灌猶飲也勝者立於不勝者東亦北面而跪曰敬飬若卑者得勝則不敢直酌當洗爵而請行觴然後乃行也客若不勝則主人亦洗以請所以優賔也角謂觥罰爵也於尊長與客如獻酬之爵孔疏行罰用角爵詩云酌彼兕觥是也飲尊者及客則不敢用觥擢去也謂徹也我取以來則彼馬去矣已徹馬嫌勝故専之孔疏投壺立算為馬馬有威武射者所尚也凡投壺每一勝輒立一馬至三馬而成勝但頻勝三馬難得若一朋得二馬一朋得一馬於是二馬之朋徹取一馬者足以為三馬以成勝也今若卑者朋雖得二馬亦不敢徹尊者馬足成己勝也 朱子曰此皆是卑者與尊者為耦若已勝而司射命酌則不敢使他弟子酌酒以罰尊者必自洗爵而請行觴若耦勝則亦不敢煩他弟子酌而飲己必自洗爵而請自飲也 徐氏師曾曰其曰客亦如之因尊長而及客爾
  執君之乘車則坐僕者右帶劍負良綏申之面拖諸幦以散綏升執轡然後歩乘繩證反拖徒可反又他佐反幦徐音覓散悉但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執執轡謂守之也君不在車坐示不行也孔疏凡御則立今守空車故坐面前也幦覆苓也孔疏苓車前闌也亦名為弍良綏君綏也負之由左肩上入右腋下申之於前覆苓上也孔疏先取君綏申於面前乃擲於車前幦上歩行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為君僕御之法僕即御者也右帶劍帶之於要右邉也帶劍之法在左以右抽之便也今御者在中君在左若左帶劍則妨於君故右帶也良善也拖猶擲也亦引也散綏副綏也本繋於車僕登車既不得執君綏故執副綏而升也既升車執䇿分轡而後行車行車五歩而立待君君出上則授良綏而升君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君由後升僕者在車背君而面向前取君綏申之
  辨正朱子曰既言以散綏升則是此時僕方在車下帶劍負綏而擲綏末於幦上君固未就車也及僕以散綏升之後君方出而就車此疏乃言君由後升僕者在車背君取綏而拖諸幦誤矣又疑綏制當是以索為環兩頭相屬故負之者得以如環處自左腋下過前後各上至背則合而出於右腋之中以申於前而自車下擲於幦上君升則還身向後復以覆幦如環處授君使君得以兩手執之而升也案此與曲禮君車將駕以下皆僕之通法非専為君御者之事案曲禮授綏疏雲左手執綏轉身向後引君上車是謂君升則向後面君以授綏今君未升故背之面向前耳此疏乃雲君升僕背君面鄉前則與曲禮疏説不符朱子非之是也今即其説論之若謂申且拖在君未升車之前則君尚未出不可謂背君若謂在君升車之頃則授者既有不得不向君之勢又君綏己授之君手何由申而拖之若謂在君既升之後則君已在左與僕並立又何背君之可言且升後君自執綏亦無事僕之申而拖之也君由後升之下疑有闕文其申面拖幦當在以散綏升之後葢為君升授綏而設耳 又案記曰執君之乘車故註疏専就君言但僕者卑幼者之事朱子以為僕之通法以少者御長亦然故屬之少儀也
  請見不請退朝廷曰退燕遊曰歸師役曰罷見賢遍反朝直遙反後朝廷皆同罷鄭讀疲朱子曰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請退去止不敢自由也罷之言罷勞也春秋傳曰師還曰疲孔疏公羊𫝊荘八年秋師還善辭也何善爾病之也何休注慰勞其罷病也罷疲同 孔氏穎達曰此眀卑者見尊及朝廷退歸之辭朝還則稱曰退論語子退朝冉有退朝若在燕及遊還稱曰歸燕遊禮䙝主於歸家也師役之中欲還則曰罷勞 陳氏祥道曰請見於君子有慕徳之志而請退焉則㡬於倦矣 朱子曰案易曰或鼓或罷與史記將軍罷休就舍之罷亦同案鄭朱訓罷義各異而理實相成惟疲故罷耳並存之
  案請見不請退句當在下節君子欠伸上見亦有退之時如下文所云是也朝廷三句葢因言退而並及之
  侍坐於君子君子欠伸運笏澤劍首還屨問日之蚤莫雖請退可也欠起劍反伸音申笏音忽還音旋蚤音早莫音暮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皆解倦之狀伸頻伸也運澤謂玩弄也金器弄之易以汗澤 孔氏穎達曰此眀侍坐法也志倦則欠體疲則伸運動也謂君子搖動於笏澤謂光澤玩弄劍首則生光澤還轉也尊者説屨於戶內是屨恆在側故得自還轉之也雖假令也前言侍者不得請退今若見君子有欠伸以下諸事皆是乆坐體倦欲起欲臥故侍者當此時假令請退亦可也 輔氏廣曰運笏示欲搢而起還屨示欲著而起澤劍首則意不在巳也 黃氏震曰運以手動澤以手摩還以手轉之
  事君者量而後入不入而後量凡乞假於人為人從事者亦然然故上無怨而下逺罪也量音亮乞如字又音氣為於偽反逺於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量量其事意合成否孔疏謂意相合否不妄投也事可成否不倖試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臣事君之法臣之事君欲請為其事先商量事意堪合與否然後入而請之不先入請然後始商量成否非直事君如此凡乞貸假借於人與求請事人之屬亦湏先商量事意成否如此則下不忤上故上無怨上不責下故下逺罪 方氏慤曰茍入而後量則無及矣 輔氏廣曰入不止於進言進而委質進而任事皆入也為人從事豈僅言乎
  通論馬氏睎孟曰諫期於必行言期於必聼無讒諂以為閒無沽訐以取禍臣之將入豈可不量哉古人能盡臣道量而後入者莫如伊周不入而後量者莫如孔孟
  餘論徐氏師曽曰范増之於項羽賈𧨏之於漢文皆不量而後入者也
  案入謂入官所謂學而後入政也諸説俱以量為量人然自量為要不度徳不量力而任人家國事能無敗乎子使漆雕開仕開曰吾斯之未能信可謂能自量矣
  不窺密不旁狎不道舊故不戱色窺苦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密隱曲處不窺密嫌伺人之私也不旁狎妄相服習終或爭訟也不道舊故言知識之過失損友也孔子曰故舊不遺則民不偷不戱色暫變傾顔色為非常則人不長失敬也孔疏言當恆自矜持尊其瞻視若變為䙝慢則人不復長乆失他人所敬 孔氏頴達曰此眀在僚類當自矜持之事 朱子曰旁泛及也泛與人狎習不恭敬也舊事既非今日所急且或揚人宿過以取憎惡如陳勝賔客言勝故情為勝所殺之類也戱色謂嬉笑侮慢之容
  案窺人隠密之事則姦旁與人狎昵則䙝於故舊道其盛則近於援道其失又鄰於薄戱色如笑顰不謹瞻視不尊則輕且忽皆所當戒也
  為人臣下者有諫而無訕有亡而無疾頌而無讇諌而無驕怠則張而相之廢則埽而更之謂之社稷之役訕所見反徐所姦反讇敕檢反相息亮反更音庚
  正義鄭氏康成曰亡去也疾惡也頌謂將順其羙也驕謂言行謀從恃知而慢也怠惰也相助也廢政敎壊亂不可因也役為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臣事君之道君若有惡臣當諌之訕謂道説君之過惡及毀謗也三諌不從乃出境而去不得強㽞而憎惡君也頌羙盛徳之形容讇謂以惡為羙橫求見容也君政怠惰臣當為張起而助成之君政廢壊無可復張助者則當埽蕩而更立新政事君如是可謂社稷之臣也 方氏慤曰事弛而不力為怠事弊而無用為廢輔氏廣曰以下羙上易失於讇以是諌非易失於
  驕志怠則張而助之事廢則埽而改之
  案怠兼志與事言始備方以怠屬事輔以怠屬志要未有志怠而事不怠者欲振其事先振其志
  毋㧞來毋報徃毋瀆神毋循枉毋測未至士依於徳游於藝工依於法游於説毋訾衣服成器毋身質言語㧞蒲末反王本作校古孝反報依注音赴循音旬訾子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報讀為赴疾之赴㧞赴皆疾也人來徃所之當有宿漸不可卒也瀆謂數而不敬毋循枉謂前日之不正不可復遵行以自申也測意度也六藝五禮六樂五射五御六書九數也法謂規矩尺寸之數説謂鴻殺之義所宜也考工記曰薄厚之所震動清濁之所由出侈弇之所由興有説孔疏引考工記者證説是説法度之意訾思也成猶善也思此則疾貧也質成也聞疑則𫝊疑若成之或有所誤 孔氏穎達曰此廣眀為人之法瀆慢也神眀正直當敬而逺之未至之事聖人難之凡人固不可預測量之也士敖游於六藝工當依附於法式游息於法式之文書 劉氏彞曰工依於法者冬官司空掌天下之制度工作器用茍不依之則無所受而刑之所禁也故工不信度政之弊可知矣 方氏慤曰徳本也故言依藝末也故言游法常法也所謂説則有變通存焉若規矩凖繩法也故依之而不可違若器或利於古而害於今則有説故游之而不泥 朱子曰㧞來報徃㧞是急走到這邊來赴是又急還向那邉去猶雲其就義若熱其去義若渴所謂其進鋭者其退速也 彭氏絲曰訾度長者衣物不敬訾度他人亦渉揣量且屑屑及是抑末矣 陳氏澔曰曲禮疑事毋質與此質字義同
  案疾速而來急遽而徃其失在威儀亦知其心之不固也妄想而凟亂其神眀憚改而循其邪枉意度而測所未至皆用心之失衣服器用既成而訾惡之事理未深曉而以身質之則於物理事宜必失其當要亦心之無恆與不慎為之也故必皆戒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徳三徳至徳敏徳孝徳孔疏知非六徳知仁聖義中和者以彼敎萬民此雲士當是國子也 孔氏穎達曰士謂進士有徳行者當依附於三徳案註疏捨去六徳其説太偏
  言語之羙穆穆皇皇朝廷之羙濟濟翔翔祭祀之羙齊齊皇皇車馬之羙匪匪翼翼鸞和之羙肅肅雍雍羙鄭讀儀濟子禮反齊如字皇鄭讀徃於況反今如字匪讀為騑芳非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羙皆當為儀字之誤也周禮敎國子六儀一曰祭祀之容二曰賔客之容三曰朝廷之容四曰喪紀之容五曰軍旅之容六曰車馬之容孔疏引周禮保氏六儀容即儀也故知羙皆當為儀 孔氏穎達曰此眀諸事之宜與賔客言語形狀穆穆皇皇然曲禮天子穆穆諸侯皇皇行容也皆羙大之狀在朝廷威儀則濟濟翔翔然謂厚重寛舒之貌孝子祭祀威儀嚴正心有所繼屬故齊齊皇皇匪匪翼翼者皆是車馬之形狀故詩小雅雲四牡騑騑案引以証匪即騑下又雲四牡翼翼鸞和聲之形狀肅肅雍雍肅肅是敬貎雍雍是和貎方氏慤曰穆穆者敬以和皇皇者正而羙濟濟者出入之齊翔翔者翕張之羙齊齊言致齊而能定皇皇言有求而不得匪匪言行而有文翼翼言載而有輔肅肅言唱者之整雍雍言應者之和
  存疑輔氏廣曰羙如字自通不假易
  案言語穆穆則不淺露皇皇又不深晦祭祀齊齊則思之一皇皇又求之專皇氏謂孝子祭祀心有繼屬讀如歸徃之徃不必然
  問國君之子長幼長則曰能從社稷之事矣幼則曰能御未能御問大夫之子長幼長則曰能從樂人之事矣幼則曰能正於樂人未能正於樂人問士之子長幼長則曰能耕矣幼則曰能負薪未能負薪長丁丈反下並同樂音岳正義鄭氏康成曰御謂御事孔疏御治也事謂尋常小事小於社稷之事正樂政也周禮大司樂以樂徳敎國子中和祗庸孝友以樂語敎國子興道諷誦言語以樂舞敎國子舞雲門大卷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孔疏引大司樂證卿大夫子習樂之事士祿薄子以農事為業 孔氏穎達曰此節眀國君及大夫士之子長幼之稱彼人問君之子長幼長則答雲能從君供社稷之事若幼則曰已能治事若大幼則曰未能治事大夫之子恆習學於樂長則已能習樂故曰能從樂人之事幼則習樂未成但聽政令於樂人故云已能受政令於樂人若大幼則曰未能受政令於樂人曲禮問其父身此問其子皇氏雲記人之意異耳 呂氏大臨曰男子十三學樂誦詩舞勺成童舞象謂十三以上是能正於樂人未十三則未能也二十舞大夏則樂人之事備故曰能從樂人之事也能御則成童以上未能御則未成童也輔氏廣曰敎之樂所以飬其徳也而曰能從樂人
  之事者謙辭也敎所以正之也猶言能受敎於樂人未能受敎於樂人也且示不敢忘敎 陳氏澔曰國君尊故以社稷言大夫下於君故以敎子言士賤則以耕與負薪言
  通論陳氏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曰古樂正之職主於正國子而敎之蓋樂者人之所成始終也始乎樂舜命䕫以樂敎胄子是也終於樂孔子曰成於樂是也禮然後樂言樂則禮舉矣
  餘論輔氏廣曰御謂五御孔子曰吾何執執御乎執射乎吾執御矣亦謂天下無有生而貴者也 陳氏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曰射然後御言御則射舉矣人於六藝缺一不可大夫之子既能禮樂射御則書葢亦無不能矣其不言者以人生六年固已敎之名數十年固已學書計故也
  存疑陸氏佃曰曲禮記天子之大夫士禮此所記諸侯之大夫士禮知然者以冒問國君之子長幼知之也此視曲禮降一等以此且曰長則曰能從社稷之事矣幼則曰能御未能御其閒容衆子若曲禮所言是以一人之身長幼問答
  案此與曲禮所記惟問天子之年國君之年與此問國君之子長幼異耳若問大夫之子以下一也而多異辭者各記所聞耳應氏以曲禮為旁自相問此為問其子於父非此亦旁自相問應對之辭令則然也其不言天子庻人亦文畧耳必句求其所以異即鑿矣
  執玉執龜筴不趨堂上不趨城上不趨武車不式介者不拜筴音䇿
  正義鄭氏康成曰於重器於近尊於廹狹無容也歩張足曰趨不式兵車不以容禮下人也軍中之拜肅拜 輔氏廣曰趨葢所以為容也執重器則加謹近尊者則加恭於廹狹及臨危則自斂故皆不趨非此時則行不可無容也
  通論方氏慤曰武車言其道戎車言其事兵車言其器革車言其飾
  存疑陸氏佃曰前曰兵車不式兵車革路也此曰武車不式武車木路也
  婦人吉事雖有君賜肅拜為屍坐則不手拜肅拜為喪主則不手拜
  正義鄭氏康成曰肅拜拜低頭也孔疏肅拜如今婦人拜手拜手至地也孔疏手拜則周禮空首鄭注周禮空首拜頭至手此雲手至地不同者此手拜之法先以手至地而頭來至手故兩注不同其實一也婦人以肅拜為正凶事乃手拜耳孔疏經云為喪主則不手拜眀不為喪主其餘輕喪凶事乃有手拜也為屍為祖姑之屍也士虞禮曰男男屍女女屍孔疏謂虞祭若平常吉祭則共以男子一人為屍故祭統雲設同幾是也為喪主不手拜者為夫與長子當稽顙也孔疏小記文以稽顙故不手拜其餘亦手拜而已雖或為唯或曰喪為主則不手拜肅拜也孔疏或解與前為夫長子稽顙違異非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婦人拜儀婦人吉禮不手拜但肅拜吉事及君賜悉然為屍坐者周禮坐屍嫌婦人或異故眀之也則不手拜肅拜者婦人為屍或答拜時但肅拜而不手拜也 陳氏祥道曰肅拜俯其手而拜之婦人與介者之拜也手拜者手至地也士昏禮婦拜扱地是也
  案肅拜者但俯下手如今時撎是也手拜先屈膝跪手至地首亦至手特不至地所謂空首也舅姑既沒三月廟見則婦扱地先屈膝跪手至地而首亦至地如男子之稽首也為喪主而稽顙則如稽首而開兩手顙直觸地而無容矣
  通論孔氏穎達曰肅拜婦人之常而昏禮婦拜扱地以其新來為婦盡禮於舅姑故也案昏禮婦見醴婦饋饗俱不言扱地左𫝊穆嬴頓首於宣子之門者有求於宣子非禮之正也
  葛絰而麻帶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既虞卒哭也帶所以自結束也於喪之帶有除而無變 孔氏穎達曰此謂婦人既虞卒哭其絰以葛易麻故云葛絰婦人尚質所貴在腰帶有除無變終始是麻故云麻帶 呉氏澄曰絰謂首絰帶謂腰絰也
  通論徐氏師曽曰即小記所謂易服者易輕者存疑鄭氏康成曰婦人質少變
  案此亦因婦人為喪主不手拜而及之言不特拜不同婦人葛絰而麻帶亦與男子之麻絰而葛帶不同義各有取也若謂婦人質故腰帶不變則男子首絰不變謂何
  取爼進爼不坐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其有足亦柄尺之類案管子弟子職雲柄尺不跪注豆有柄長尺則立而進之 孔氏穎達曰取爼謂就爼上取肉進爼謂進肉於爼爼既有足立而進取便故不坐通論方氏慤曰爼有足而髙故不坐若書冊琴瑟則坐而遷之可也
  存異陸氏佃曰弟子職曰柄尺不跪蓋籩豆之屬若爼無柄應坐今卒哭取爼進爼猶立
  案此亦由便與受立授立不坐義同眀堂位周以房爼是爼有足也鄭引弟子職眀豆有柄不坐與爼之有足者不坐一耳陸氏以爼無柄應坐而以此為卒𡘜禮無據
  執虛如執盈入虛如有人
  止義鄭氏康成曰愼重 陳氏淳曰二句體認持敬工夫意象最親切雖無人境界此心常嚴肅如對大賔然便是主一無適之意
  凡祭於室中堂上無跣燕則有之跣悉典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不跣者主敬也燕則有跣為歡也天子諸侯祭有坐屍於堂之禮孔疏天子諸侯朝事延屍於戶外故坐屍於堂若卿大夫以下祭禮於室無坐屍於堂也祭所尊在室孔疏此則貴賤通故卿大夫士正祭饋食並在室中而天子諸侯雖朝事延屍於戶外非禮之盛節初入室灌及饋熟之時事神大禮故云祭所尊在室燕所尊在堂孔疏燕禮文無在室唯在堂行禮初時立而致敬故云燕所尊在堂將燕降説屨乃升堂孔疏燕禮文 孔氏穎達曰此論堂上有跣無跣之事凡祭謂天子至士悉然也跣説屨也祭禮主敬故凡祭非唯室中不説屨堂上亦不敢説屨燕則有之者謂堂上有跣也燕禮雲賔及卿大夫皆説屨升就席注云凡燕坐必説屨屨賤不在堂也禮者主敬敬多則不親燕安坐相親之心陸氏佃曰凡説屨為坐也立飫坐燕故曰燕則有之而禮不説屨升堂謂之飫跣説屨也無韈而跣謂之徒跣
  未嘗不食新
  正義鄭氏康成曰嘗謂薦新物於寢廟 孔氏穎達曰未嘗則人子不忍前食新也
  存異方氏慤曰秋祭曰嘗月令特於孟秋言嘗新者以此左氏言不食新乃謂麥為新麥以夏為秋故也
  僕於君子君子升下則授綏始乘則式君子下行然後還立還音旋注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還車而立以俟其去 孔氏穎達曰僕御之禮必授人綏故君子升及下僕者皆授綏也僕者始乘君子未至御者則式以待君子升也僕人之禮若君子將升則僕先升君子下行則僕後下更還車而立待君子去後乃敢自安
  存疑孔氏穎達曰或雲君車將駕則僕執䇿立於馬前故君子將下車則僕亦下車立於馬前待君子下行乃更還車立以俟君去案前説為正
  乘貳車則式佐車則否貳車者諸侯七乘上大夫五乘下大夫三乘上乘如字七乘以下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貳車佐車皆副車也朝祀之副曰貳戎獵之副曰佐魯莊公九年敗於乾時公喪戎路𫝊乘而歸七乘五乘三乘此葢殷制也周禮貳車公九乘侯伯七乘子男五乘及卿大夫各如其命之數孔氏穎達曰乘貳車佐車僕乘副車法也朝祀尚
  敬乘副車者式戎獵尚武乘副車者不式也
  通論孔氏頴達曰若戎獵自相對則戎車之副曰倅田車之副曰佐故周禮戎僕馭倅車田僕馭佐車熊氏雲此雲戎車之副曰佐者據諸侯禮也故莊九年公及齊師戰於乾時公喪戎路佐車授綏是也案貳佐皆副也所謂散文則通對舉乃別耳以經雲式不式推出尚敬尚武以尚敬尚武推出朝祀戎獵鄭孔義自正檀弓雲國君七個遣車七乘大夫五個遣車五乘數與此恰合大約諸侯雖有三等舉中而上下可知
  存疑陸氏佃曰周官所謂凡諸侯之卿各下其君二等然則下大夫三乘子男之卿案王制諸侯之上大夫卿未有卿而為下大夫者
  有貳車者之乘馬服車不齒觀君子之衣服服劍乘馬弗賈賈音嫁
  正義鄭氏康成曰服車所乘車也車有新舊不齒其年尊有爵者之物廣敬也賈謂平尊者之物非敬也案平評也謂評其賈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廣敬之義有貳車則謂下大夫其所乘之馬所服之車不敢齒次論其年嵗評其堪值多少之價皆為不敬 方氏慤曰有貳車者以位言之君子以徳言之 陳氏澔曰服劍所佩之劍也
  通論輔氏廣曰齒與齒君之路馬之齒同衣服舉其總服劍佩之大者乘馬物之盛者㣲細之物有不必戒
  案此因君子之貳車而併及服劍凡人皆然不專指僕者曰君子曰有貳車者其言互備貴貴尊賢禮在則然耳
  其以乘壺酒束脩一犬賜人若獻人則陳酒執脩以將命亦曰乘壺酒束脩一犬其以鼎肉則執以將命其禽加於一雙則執一雙以將命委其餘
  正義鄭氏康成曰陳重者執輕者便也孔疏酒重脩輕乘壺四壺也孔疏四馬曰乘故四壺亦曰乘酒謂清也糟也不言陳犬或無脩者牽犬以致命也孔疏若言陳犬則嫌無脯時亦猶陳之今欲眀無脯者則陳酒牽犬以致命故不言陳犬也犬馬不上於堂牽之當在下耳於卑者曰賜於尊者曰獻孔疏物可為禮尊卑隨其所與也鼎肉謂牲體已解可升於鼎加猶多也 孔氏穎逹曰亦曰乘壺酒束脩一犬者謂將命之時辭也其以鼎肉則執以將命謂無脯犬而有酒肉者也二隻曰雙加於一雙謂或十或百雙也則唯執一雙將命所餘多雙則委陳門外也案鼎不可執曰執以將命者執肉非執鼎也
  犬則執緤守犬田犬則授擯者既受乃問犬名牛則執紖馬則執靮皆右之臣則左之緤息列反守手又反又如字紖丈引反靮丁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緤紖靮皆所以繋制之者守犬田犬問名孔疏守犬守禦宅舍田犬田獵所用二者有名食犬無名以充庖廚庻羞畜飬者當呼之名謂若韓盧宋鵲之屬孔疏戰國䇿雲韓盧者天下之壯犬也桓譚新論雲夫畜生賤也然其善者皆見記識故犬道韓盧宋㹱魏文帝説諸方物亦云狗於古則號韓盧宋鵲㹱鵲音同字異耳 案犬知人意故呼其名輔氏廣曰言犬則牛馬可知非也馬名詳爾雅牛名詳牛經一望而知不待問且牛馬以鞭箠使之不以名呼也右之者執之宜由便也孔疏守犬田犬畜飬馴善故以右手牽之若食犬則左手牽之右手防禦曲禮效犬者左牽之是也臣謂囚俘孔疏征伐所獲民虜異於衆物孔疏恐或起惡慮故以左手操右袂右手制之 陳氏澔曰曲禮獻民虜者操右𬒮
  案食犬無名故不問亦食犬輕授受固不必以擯與
  車則説綏執以將命甲若有以前之則執以將命無以前之則袒櫜奉胄器則執葢弓則以左手屈韣執拊劍則啟櫝葢襲之加夫襓與劍焉説本又作脫作稅同吐活反袒音但櫜音羔奉芳勇反胄直又反韣音獨拊芳武反夫音扶襓如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甲鎧也有以前之謂他摯幣也櫜弢鎧衣也胄兠鍪也袒其衣出兠鍪以致命孔疏若有他物與鎧同獻則陳鎧而執他物輕者以將命無他物則開甲出櫜而執胄以將命器則執葢謂有表裏孔疏陳底執葢輕也韣弓衣也左手屈衣並於拊執之而右手執簫孔疏拊弓把也執簫以將命曲禮右手執簫左手承弣是也櫝謂劍函也襲郤合之孔疏皇氏雲郤仰也謂仰葢於函底之下加函底於上重合之故云襲夫襓劍衣也夫或為煩皆發聲孔疏熊氏雲廣雅夫襓木劍衣謂以木為劍衣者若今刀榼然襓字從衣當以繒綿為之熊義未善加劍於衣上案劍必有室室以木為之謂之鞘曲禮進劍者左首我持其鞘而以劍把授之也若無木室而但以繒綿韜之則謂之襓蔵之必以篋進人亦必以篋徃篋中先加夫襓置劍襓上則劍不動乃加葢至獻時則啓葢反襲於下而見劍在夫襓上亦當左其首也 孔氏穎達曰獻車馬者執䇿綏故知陳車馬而説綏執以將命輔氏曰綏乘車所執者
  笏書脩包苴弓茵席枕幾穎杖琴瑟戈有刃者櫝筴籥其執之皆尚左手刀郤刃授穎削授拊凡有刺刃者以授人則辟刃苴子余反茵音因熲從火京領反穎從禾役領反削音笑刺七智反又七亦反辟匹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苞苴謂編束菅葦以裹魚肉也孔疏既夕禮葦包長三尺內則雲炮取豚編葦以苴之是裏魚及肉亦兼容他物故禹貢雲厥包橘柚孔叢子曰吾於木瓜見苞苴之禮行也茵著蓐也孔疏既夕禮茵著用荼荼茅莠也用荼以著茵也穎警枕也案穎覺悟之意故謂警枕為穎筴著也孔疏曲禮筴為筮籥如笛三孔孔疏案漢禮器知之詩注籥六孔葢籥有大小皆十六物也左手執上上陽也右手執下下隂也郤刃授穎削授拊辟用時穎鐶也孔疏穎是穎發之義刃之在手禾之秀穂皆謂之穎拊謂把以刺刃授人則辟刃不以刃正向人也方氏慤曰郤其刃恐傷人也 孔氏穎達曰脩脯也
  乘兵車出先刃入後刃軍尚左卒尚右卒子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入後刃不以刃向國也左陽也陽主生將軍有廟勝之䇿左為上貴不敗績右隂也隂主殺卒之行伍以右為上示有死志 孔氏穎達曰此論兵車出入及將士所處之宜 方氏慤曰軍以謀為主而好生卒以戰為事而敢死
  賔客主恭祭祀主敬喪事主哀㑹同主詡軍旅思險隱情以虞詡況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恭在貌也而敬又在心詡謂敏而有勇若齊國佐孔疏成二年左傳齊晉戰於鞌國佐陳辭以拒晉師險險阻出竒覆諼之處也孔疏鄭觧經中險字是地形險阻地既險得出竒謀覆詐諼詐也 案險謂兵凶戰危不必險地隱意也思也虞度也當思念己情之所能以度彼之將然否也 劉氏彞曰恭敬哀詡同出於一心也而用之以應物各有所宜詡煦也經雲徳發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煦萬物人君法天地作㑹同生成萬物之徳在焉 輔氏廣曰交際以禮相示故以容貌之恭為主祭祀以誠感格故以內心之敬為主行軍之道以臨事而懼好謀而成為上思險謂臨事而懼慮敗不慮勝也隱情以虞謂好謀而成且兵事露則不神也陳氏澔曰隱密已情虞度彼情
  燕侍食於君子則先飯而後已毋放飯毋流歠小飯而亟之數唯毋為口容客自徹辭焉則止飯煩晚反下小飯同歠昌悅反亟紀力反數色角反噍又作嚼子笑反又在笑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先飯而後已所以勸也亟疾也備噦噎若見問也孔疏小飯備噦噎速咽之備見問口容弄口 孔氏穎達曰此眀侍食之法先君子之飯若嘗食然君子食罷而後已若勸食然小飯謂小口而飯亟謂疾速而咽數噍謂數數嚼之無得弄口以為容食訖客欲自徹其俎主人辭其徹俎客則止而不徹
  案燕侍食謂主人客之而用燕禮客自卑而以侍食之禮自居也賓主之禮主人親置則客親徹今雖不親置而親徹用侍食禮也辭則止成燕禮也
  客爵居左其飲居右介爵酢爵僎爵皆居右介音界僎鄭讀遵今如字士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客爵謂主所酬賓之爵也以優賓耳賔不舉奠於薦東介酢僎三爵皆飲爵也介賔之輔也酢所以酢主人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客爵所在鄉飲酒禮主人酬賔賔受奠觶於薦東是客爵居左也旅酬之時一人舉觶於賓賓奠觶於薦西至旅酬賓取薦西之觶以酢主人是其飲居右也介爵酢爵僎爵皆居右者此既不𬒳優故爵並居右示為飲之案鄉飲酒於此爵皆不眀奠置之所故記者眀之陳氏澔曰賓坐南向以東西分左右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古文禮僎作遵遵謂鄉人為卿大夫來觀禮者孔疏鄉飲酒禮主人獻介介飲獻賓賓酢主人主人飲主人獻僎僎飲是三爵皆飲爵謂之為遵者言以禮樂化民欲其遵法之也
  案僎與遵不同遵尊也尊於賓者也儀禮曰賓若有遵者諸公大夫一人舉觶乃入席於賓東其先不入以不為賓不干主人正禮也若僎則主人之副貳故曰坐僎於東北以輔主人與輔賓之介相對非遵之比鄭特因僎爵無考故改僎為遵而以鄉飲酒禮為此僎爵之證但不曰僎為遵字之誤而苐曰僎作遵不㡬混僎與遵而一之耶
  羞濡魚者進尾冬右腴夏右鰭祭膴濡音儒腴以朱反鰭音祈膴舊火呉反音冔況甫反徐況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進尾擗之由後鯁肉孔疏脇肉易離也乾魚進首擗之由前理易析也冬氣在下腴腹下也夏氣在上鰭脊也膴大臠謂刳魚腹也膴讀如冔孔氏穎達曰此一節眀進魚之禮濡溼也冬時陽氣下在魚腹夏時陽氣上在魚脊凡陽氣所在之處肥羙故進魚使嚮右以右手取之便也祭膴者此處肥羙故食魚則刳取以祭先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此謂尋常燕食非祭祀及饗食正禮也若祭祀魚在於俎皆縮載俎既橫設魚則隨俎而從於人為橫無進首進尾之理故少牢魚用鮒而俎縮載其主人正饗亦然公食大夫禮魚七縮俎是少牢主人獻祝佐食三魚一橫之以魚與牲體共俎故特橫之殊於牲體也葢正祭牲體橫而魚縮繹祭牲體縮而魚橫也特牲少牢魚皆十有五鄭雲從隂類昏禮魚十有四減一從偶數士喪禮大斂及士虞禮及公食禮魚皆七其天子諸侯魚數未聞 陳氏祥道曰左首者於俎為縮於人為橫進首進尾者於俎為橫於人為縮公食大夫魚縮俎寢右進鰭士喪卒塗之奠左首進鰭士虞亦進鰭少牢右首進腴葢鰭者體之所在腴者氣之所聚禮雖貴右人之飲食貴體鬼神之祭貴氣也公食與少牢皆右首而喪禮左首反吉故也少牢進腴公食進鰭而喪奠與虞進鰭未異於生故也儀禮大夫士祭皆薧魚周禮獻人凡祭祀共其魚之鱻薧曲禮曰稾魚曰商祭鮮魚曰脡祭少儀曰羞濡魚者進尾先儒謂天子諸侯之禮備薧濡其說是也冬右腴夏右鰭此又所尚在時與公食大夫少牢之所進者異矣
  凡齊執之以右居之於左齊才細反下以齊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齊謂食羮醬飲有齊和者也居於左手之上右手執而正之由便也孔疏凡齊者謂以鹽梅齊和之法居處羹食於左手之上以右手所執鹽梅調和正之於事便也
  案此方調齊故居之於左為便若陳列則曲禮雲羮居人之右
  贊幣自左詔辭自右
  正義鄭氏康成曰自由也謂為君受幣為君出命也立者尊右 孔氏穎達曰此論贊幣贊辭之異贊助也 黃氏乾行曰幣自人來卑也辭由君出尊也通論方氏慤曰助之以言則曰詔助之以事則曰贊分而言之事亦可謂之詔太宰詔其廢置是也言亦可謂之贊太牢贊王命是也
  案贊幣自左若聘禮宰於公左受幣是已詔辭自右若覲禮太史致命太史在右是已辭謂辭命
  酌屍之僕如君之僕其在車則左執轡右受爵祭左右軌范乃飲軌媿羙反周禮作軹范音犯周禮作軓
  正義鄭氏康成曰如君之僕當其為屍則尊也周禮大馭祭兩軹祭軌乃飲軌與軹於車同謂轊頭也孔疏此祭左右軌范與周禮文不同則左右執即兩軹轊頭車轂小頭也軓與范聲同謂軾前也孔疏范與周禮軓聲同字異但軾前之軓車旁作凡或作範字轂末之軌則車旁作九此左右軌是也車轍亦謂之軌亦車旁作九 孔氏穎達曰此眀為屍之僕祖道祭軷之宜屍之僕為屍御車之人將欲祭軷酌酒與屍之僕令為軷祭如酌酒與君之僕也僕既主屍車故於車執轡受爵屍位在左僕立在右故左執轡右受爵祭酒也君僕亦然軌謂轂末范謂式前僕既受爵將飲則祭之於車左右軌及前范所以祭者為其神助己不使傾危也祭徧乃自飲
  存異輔氏廣曰軌轂末所謂轍也老蘇曰車弊馬仆而患不及轍此其所以獨祭之與
  案此軌為轊頭與轍跡之軌迥別註疏説甚眀輔氏合之誤矣
  凡羞有俎者則於俎內祭君子不食圂腴小子走而不趨舉爵則坐祭立飲凡洗必盥牛羊之肺離而不提心凡羞有湆者不以齊為君子擇蔥薤則絶其本末羞首者進喙祭耳圂與豢同音患盥音管又古亂反提丁禮反湆起及反為於偽反薤戶戒反喙許穢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於俎內祭者俎於人為橫不得祭於閒也孔疏羞在豆則祭於豆閒俎橫在人前不得祭兩俎閒故祭於俎內近人處周禮圂作豢謂犬豕之屬食米榖者也腴有似人穢孔疏腴犬豕腸君子避其穢故鼎闕一小子弟子也卑不得與賓介俱備禮容也孔疏趨徐趨也小子給使令宜驅走不得趨翔為容 徐氏師曾曰成人之禮有走有趨立祭坐飲 案此不趨是不備容坐祭立飲是不備禮凡洗必盥謂先盥手乃洗爵先自潔也盥有不洗也提猶絶也孔疏心謂肺中央少許𠝥離之不絶中央少者使易絶以祭耳齊和也孔疏湆汁也羞有汁則有鹽梅齊和若食者更調和之則嫌主人味薄 案曲禮毋絮羮絶其本末為有萎乾孔疏本根也本不浄末萎乾故絶去之 案注萎乾兼本末言疏以不浄言本以萎乾言末者葢末既萎乾則本可知若本之不淨則必特言之也耳出見也孔疏若祭先取耳祭之進口以嚮尊者先祭耳便也 方氏慤曰凡鳥獸之口皆曰喙
  尊者以酌者之左為上尊尊壺者面其鼻飲酒者禨者醮者有折俎不坐未歩爵不嘗羞禨其記反醮子笑反折之設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尊者設尊者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設尊及折爼行爵嘗羞之儀酌者酌酒人也通論方氏慤曰謂之鼻者以當前如人之鼻故也若玉人大璋駔琮皆有鼻亦此意葢聖人之制器近取諸身而尚其象故也以至劍有首壺有頸箕有舌鼎有足量有耳皆以是而已
  存疑鄭氏康成曰酌者向尊其左則右尊也孔疏人君陳尊在東楹之西於南北列之設尊之人在尊西鄉東以右為上則尊以南為上也酌人在尊東西靣以左為上亦上南也二人俱以南為上故云以酌者之左為上尊也 庾氏曰燕禮司宮尊於東楹之西兩方壺左𤣥酒南上是設尊者東鄉酌者西鄉設者之右則酌者之左也鼻在面中言鄉人也孔疏尊與壺悉有面面有鼻鼻宜嚮於尊者故言面其鼻 方氏慤曰設尊者必面其鼻示専惠也玉藻雲唯君面尊是也折俎尊徹之乃坐也已沐飲曰禨酌始冠曰醮孔疏折俎者折骨體於俎也禨醮者若有折俎為尊禨醮小事為卑故不得坐也折爼所以為尊者折俎則殽饌尊故冠禮庻子冠於房戶之前而冠者受醮不敢坐及禨者並不敢坐也案鄉飲酒燕禮有折俎者皆不坐獨雲禨者醮者不坐者以禨者醮者無酒俎之時則得坐嫌有折爼亦坐故特眀之 方氏慤曰折骨於爼取之則辨貴賤雖王之燕饗亦不過此小子不敢當備禮故也歩行也 孔氏穎達曰飲酒者則下文禨者醮者是也總以飲酒目之羞殽羞也殽羞本為酒設若爵未行而旡嘗羞是貪食矣此謂無算爵之時羞庻羞之後始嘗之若正羞脯醢折俎未飲酒之前則嘗之故鄉飲酒鄉射燕禮大射獻後乃薦賔皆先祭脯醢嚌肺乃飲卒爵
  辨正朱子曰設尊之法鄉飲酒雲𤣥酒在西鄉射雲左𤣥酒而鄭注云設尊者北面西曰左即此所謂尊者以酌者之左為上尊者葢言設尊之人方其設時即預度酌酒人之左尊而實以𤣥酒也若據燕禮則設尊者西面而左𤣥酒南上公乃即位於阼階上則酌者不得背公自當東面以酌而上尊乃在其右矣故此經所云以為為鄉飲鄉射而言則可以為為燕禮而言則正與之反今鄭注既不分眀庾孔又皆引燕禮而反謂酌者西面其辟戾甚矣唯賈氏疏儀禮以為據君面以左為尊者得之
  牛與羊魚之腥聶而切之為膾麋鹿為菹野豕為軒皆聶而不切麕為辟雞兎為宛脾皆聶而切之切蔥若薤實之醯以柔之聶之渉反下同膾古外反麋音睂軒音獻麕俱倫反辟音璧又補麥反徐扶益反兔他故反宛脾上於阮反下毗支反切蔥若薤實之絶句
  正義鄭氏康成曰聶之言䐑也先藿葉切之孔疏䐑為大臠復報切之孔疏復細切之則成膾此軒辟雞宛脾皆菹類也其作之狀以醢與葷菜淹之殺肉及腥氣也方氏慤曰菹酢菜醢人所謂菁菹茆菹是也此製造之法如之 孔氏穎達曰此一節眀膾及韲菹麄細之異
  其有折俎者取祭反之不坐燔亦如之屍則坐燔音煩正義鄭氏康成曰亦為柄尺之類孔疏言其不便於坐同燔炙也孔疏燔亦在爼上故同不坐 案詩或燔或炙注燔燒肉炙炙肝又詩燔之炙之注加火曰燔炕火曰炙葢對文則異散文則通鄉射曰賓奠爵於薦西興取肺坐絶祭左手嚌之興加於爼坐帨手屍尊也少牢饋食禮曰屍左執爵右兼取肝擩於爼鹽振祭嚌之加於菹豆孔疏鄉射禮雲興興則立也少牢禮不雲興故知屍則坐引之者證屍坐之義 孔氏穎達曰此一節眀祭爼之儀就爼取所祭肺升席坐祭祭訖反此所祭之物加於爼取之反之不坐唯祭時坐耳然不坐者是賓客若為屍屍尊皆坐也
  衣服在躬而不知其名為罔罔本亦作岡又作誷亡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罔猶罔罔無知貌 孔氏穎達曰衣服文章所以表人之徳亦勸人慕徳若著之而不識知其名義則是無知之人也 方氏慤曰書雲予觀古人之象汝眀此其大者也
  其未有燭而後至者則以在者告道瞽亦然凡飲酒為獻主者執燭抱燋客作而辭然後以授人執燭不讓不辭不歌道音導燋側角反又子約反又在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在者告為其不見意欲知之也師冕見及階子曰階也及蓆子曰席也皆坐子告之曰某在斯某在斯凡飲酒主人親執燭敬賓示不倦也言獻主者容君使宰夫也孔疏凡飲酒主人自獻賓若尊車不敵則使宰夫為主人以獻賓故云獻主未爇曰燋此皆為宵言也不讓不辭不歌以燭繼晝禮殺孔疏禮賓主有譲及更相辭謝又各歌詩相顯今既暮夜所以殺於三事 案此正禮所謂異姓至讓則止即授人燭亦至讓而止賓出不為長夜之飲也先儒疑殺禮即亂生誤會經意 孔氏穎達曰此眀有燭無燭之儀在者謂己在於坐者若日已闇而坐中未有燭有人後至則主人以在坐中者告之使後來人知之也瞽無目恆如日闇故亦道之如無燭時也執燭者謂夜闇執燭抱燋謂既欲㽞客又取未然之炬抱之也作起也客既見主人執燭抱燋故自起辭之主人見客起辭故從辭而止以燭授已執燭之人執燭夜時也 應氏鏞曰執燭抱燋賤役也為獻主者身親之敬客不嫌為勞也執已然之燭而又抱未爇之燋愛客而欲㽞之尤有加而無已也
  案此主人之禮則然客則至讓而出主賓各盡其道也
  洗盥執食飲者勿氣有問焉則辟咡而對辟匹亦反徐孚亦反咡而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示不敢歆臭也口旁曰咡 陸氏佃曰洗盥所謂凡洗必盥是也洗爵及執食飲茍有氣焉人或穢之氣猶不得其謦欬言語可知
  存疑孔氏穎達曰洗謂與尊長洗足也盥謂與尊長洗手也與執長者飲食皆不使鼻臭及之
  案訓洗盥陸氏有據依疏義似過嚴然孔子升堂屏氣似不息則事親師亦必不敢以氣直觸之也
  為人祭曰致福為己祭而致膳於君子曰膳祔練曰告凡膳告於君子主人展之以授使者於阼階之南南面再拜稽首送反命主人又再拜稽首其禮大牢則以牛左肩臂臑折九箇少牢則以羊左肩七箇犆豕則以豕左肩五箇使去聲臂音秘本或作辟臑人於反箇古賀反犆特同 案陳澔本阼階之南面少一南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致福曰膳曰告此皆致祭之餘於君子孔疏其將命之辭也攝主言致福申其辭也自祭言膳謙也孔疏不敢雲福言致善味耳祔練言告不敢以為福膳也孔疏使知已祔祥而已若顔回之喪饋孔子祥肉也展省具也折斷分也皆用左者右以祭也孔疏周人牲體尚右右邊以祭所以獻左羊豕不言臂臑因牛序之可知
  案孔氏穎達曰此眀致福及膳於君子及所膳牲體之數凡初遣使膳告君子之時主人自省視飲食多少備具於阼階南稽首拜送使者反亦在阼階南面再拜稽首受命曲禮雲使者反必下堂而受命是也其體以下眀所膳數也若得大牢祭者則用牛膳周貴肩故用左肩九箇者取肩自上斷折至蹄為九段以獻之也臂臑謂肩腳也禮得少牢者則膳羊左肩折為七箇大牢惟牛少牢惟羊並用上牲不並備饌也若祭惟特豕亦用豕左肩五箇也 方氏慤曰膳夫所謂凡祭祀之致福者受而膳之是已授使者與反命皆再拜稽首則敬之至也止言膳告而不及致福致福尤敬不嫌其不如是矣
  國家靡敝則車不雕㡬甲不組縢食器不刻鏤君子不履絲屨馬不常秣靡亡皮反㡬其皮反組音祖縢音滕常本亦作嘗秣音末
  正義鄭氏康成曰靡敝賦稅亟也雕書也㡬附纒為沂鄂也組縢以組飾之及紟帶也孔疏言紟帶觧經縢字縢是縛約之名詩云公徒三萬貝胄朱綅孔疏詩魯頌閟宮文貝胄謂以貝飾胄朱綅綴之也亦鎧飾也孔疏謂以朱繩綴甲 孔氏穎逹曰此眀國家靡敝減省之理君造作侈靡賦稅煩急則物凋敝或以靡為糜謂財物糜散凋敝車不雕畫漆飾以為沂鄂甲不用組以為飾及紟帶紟帶謂以組連甲及為甲帶絲屨謂絇繶純之屬不以絲飾之 方氏慤曰組猶纓之用組縢猶籩之有縢皆所以約而緘之因以為甲飾食器若木者為刻金者為鏤馬食榖曰秣五事必以車馬為始終者車馬在禮為重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八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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