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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下生集/冊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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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五 洛下生集
冊六
作者:李學逵
冊七

嶺南樂府序[編輯]

書曰。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此樂府之所以興也。三代之際。雖匹夫匹婦。街謠巷歌。皆可以用之房中。而播之庭縣。三代以降。樂亡而歌詩寢盛。四始之作。始不與八音相依爲聲。然甞歷攷漢魏。如郊祀之歌。饒吹之曲。子建畵角之弄。文姬胡笳之拍。其詞則古。其旨則微。其音則瀏竟頓挫。猶施之搏附按擪之間矣。至如唐之白居易。宋之范成大。則已不拘聲律。直言其志。道其事。樂府之稱。徒言而已。有明李東陽著西涯樂府。別爲一集。務欲侔擬前古。力去平率。則又不知詩本言志之旨也。當寧戊辰仲夏。余有河魚之疾。日寢臥於因樹屋之西軒。人有示余鄭獜趾高麗史數篇。紙墨刓缺。不堪便讀。輒沿洄揣摩。僅解辛禑二年。合浦軍謂金鎭爲燒酒徒一段意。犂然大樂曰。是可以作樂府矣。繼爲尋繹謏聞。質之傍觀。上自羅代。下至麗季。凡爲事屬嶺表。人係嶺鄕。則隨遇命題。逐題成章。爲日寢久。篇什良多。捴以命之曰嶺南樂府。然記誦所及。考證甚鮮。是以地廣如尙州。名碩如安東。而並闕而無傳。若其事係本朝。則旣不能探考事文。又烏知其不妄誕耶。謹愼之至。一不及焉。至如年代之舛差。事實之僞謬。或塗人聽見。而諉之未詳而傡捨之。或非世談道。而知其可猒而姑傳之。是在乎通人韻士。觀過而恕情。識繆而賞音耳。向見苕上丁籜翁流寓湖南六七年。作爲耽津樂府數十章。流傳京輦。薦紳家或訾之曰。是誠有異才。有異才。所以爲不詳。不當泚之牙頰也。嗣是而余又作爲若干篇。使異時流入京輦。則薦紳家又將以爲如何。嗟乎言之者無罪。而聽之者有好惡。所謂物由人貴賤者也。余之作此。蓋不擇乎體裁之正。聲律之嚴。只以敘其本事。達其眞情。如香山,石湖之爲則庶矣。又有望其葉之笙鏞之節。齒之絺繡之文。以規媚於薦紳諸君子之列乎也耶。

八關會文漪堂(因樹屋)洛下李學逵著[編輯]

八關會。本新羅眞興王所刱爲。與會有八誡。一曰不殺生。二曰不偸盜。三曰不淫泆。四曰不妄語。五曰不飮酒。六曰不坐高大牀。七曰不著香華。八曰不自樂觀聽。按高麗太祖訓要曰。燃鐙。所以事佛。八關。所以祀天霛及名山大川龍神也。然其誡。首擧不殺生及不偸盜,淫泆,妄語,飮酒。亦皆佛家誡律。則是必兼事佛氏者也。

莫擥香華裳。莫奠高大牀。往日無遮塲。來日八關裝。捨米萬斛淸淘漿。用鐙千顒竆殊糚。誰其作之眞興王。誰其主之眞興宮。葉俱王切天王帝釋俱渺然。茫於嗟八關徒奔蹌。

無信墖[編輯]

高麗恭愍王十五年。鄭習仁知榮州今榮川事。郡有佛墖。名無信。習仁曰。異哉。惡木不息。盜泉不飮。惡其名也。安有巍然爲一邑所瞻視。而以無信表之乎。命州吏刻日毀之。辛旽聞之怒。廢習仁爲庶人。令就州復搆其墖。

渴不飮盜泉水。車不過勝母里。焉有表名爲無信。而爲民所視。邇聞文殊場。國師祈元良。吉日演福寺。千椉自行香。演福不蒙福。獰風蹶御牀。矧爾無信卽不立。推之踢之畀城隍。

靈童神[編輯]

靈童神。亦名風神。嶺南之俗。每歲仲春。各家陳明水。具酒餚。以祀風神。祀必用昏時。是月。忌問喪送葬及諸不祥。尤忌磔狗。問之士人。擧未知此俗刱於何人。昉於何時也。

烹稻粱。漉酒漿。不爲豆豆里。不爲媚竈王。昨日打馬兎。爭鳴烈風揚。湛湛明水鑒我大觥。葉切姑。星兮月兮。旣潔且光。淸酤爲酒汛。琴瑟爲橋梁。跂余以望遠。泠然入太虛。葉虛王切。婆婆女巫。如誶如狂。不有所暋其何能昌。嗟靈童兮愚我之民。葉謨陽切。

黃麻布[編輯]

高麗忠烈王時。蔡謨爲慶尙道勸農使。多斂細麻布。以事王及左右。及李德孫,薛仁永等相繼爲勸農使。倍增其數。而布極細。其後朱印遠爲按廉勸農使。貢二十升黃麻布。王令左右。爭取之。以爲戱。宰相言於王。請罷之。王不從。今宜寧,永川等地。猶産此布。目爲黃薴布。槩以麻爲之。以色如新柳。薄如蟬翼者爲良。

黃麻細布。美於紈素。雖堪爲衣。不敢爲袴。誰其理之。束麻一絲。誰其貿之。一尺丈絺。𠧪裝北馬。謂王人者。旣取我藏。又徵我賈。鷹坊儳夫。攘冦胡盧。忽赤之享。以席聚舖。

嚇鵲令[編輯]

朱仁遠爲慶尙道按廉勸農使。惡聞鵲聲。常令人嚇以弓矢。一聞其聲。卽徵銀甁。人不堪其苦。

寧當七年病。不聞嚇鵲令。寧出五銅銒。不納一銀甁。爾父淸如水。文節眞無子。向聞劉尙書。號令無古初。嘷鴞搜林木。走鹿敀牢獄。軍民至今言。何時無此賢。

燒酒徒[編輯]

高麗辛禑二年。倭冦合浦。今昌原府。先是。元帥金鎭大集一道妓樂。與麾下晝夜酣飮。軍中號曰燒酒徒。以鎭嗜燒酒也。且刑杖濫酷。一軍㤪憤。及冦至。軍士卻立不戰曰。元帥使燒酒徒擊賊。我輩何爲。遂至於敗。

君爲燒酒徒。我爲箠下奴。昨日之酒君爲政。今日之事寧我與俱。政須百榼與千觚。氣酣突前無不殊。急取凶醜顱。刳其顱以爲飮器。與元帥載斟載㪺。何必用我輩爲先驅。

鐵文魚[編輯]

麗季有裵元龍者。爲鷄林府尹。侵漁百姓。至斂民鐵杷。載敀家。府民目爲鐵文魚府尹。八梢魚。俗名文魚。鐵杷之形似之故云。

鐵文魚。何不杷人畬。而反爲人漁。三叉屈折如指爪。爬民之肉吮民腴。而輸爾田廬。又敝我牛車。鷄林自此鐵無餘。抨弓去射音碩水文魚。

眞正言[編輯]

李存吾慶州人。高麗恭愍王十五年。爲右正言。上䟽極言辛旽顓恣失禮之狀。時旽與王對牀。存吾目旽叱之。旽惶駭不覺下牀。王大怒。下廵軍獄。問曰。爾乳臭童子。何能自爲。必有陰嗾者。對曰。國家不以童子無知。置之言地。敢不言以負國乎。時存吾年二十五。時人謂存吾眞正言也。

非僧非俗玉川髡。平明走馬入紅門。烏鷄白馬自養元。手指二妃甥男至尊。重房忽赤爭趨奔。文殊大會塵沙昬。靑滿年少氣悶呑。手齎尺䟽排天𨵽。胡牀夷踞誰持恩。暖目叱之驚坐蹲。宮中老狐遂裭魂。鷄林童子眞正言。

琴侍郞[編輯]

琴儀。奉化人。軆貌奇爽。善屬文。與人面折。無所忌諱。高麗康宗元年。金國冊使之來也。欲由鳳儀正門入。儀問曰。天子之廵狩方岳。自古有之。若皇帝枉蹕小國。當自何門入。金使曰。天子出入。舍正門而何。儀曰。然則人臣欲入君之正門可乎。金使大服。乃自西門入。至高宗時。崔忠獻用事。甞移入別第。釰戟兵衛。彌滿數里。儀時爲樞密使。亦隨從之。時人以此鄙之。

琴侍郞頗剛伉。往日落起復。詔使實難當。平平鳳儀路。片言折其強。琴侍郞今何愞。牛峰賊子辠岡赦。豈有大臣樞密官。自同皁隷爲從駕。都房別抄誰主臣。西臺老胥竊笑罵。琴侍郞兩截人。向之伉直應非眞。

[吉再爺][編輯]

吉再。善山人。號冶隱先生。高麗恭讓王二年。以門下注書。知國家將亡。辭母老棄官敀鄕。與四方學者。講明道學。言必主忠孝。邨婦巷女。亦感其化。其鄰有一卒遠戍。其妻懼爲強暴所汙。以棘。圍㰚自守。幾十年。一日夜。卒自戍還。呼令開門。妻不從曰。吾固認吾良人。然暮夜潛入。則豈吾半生自守之義乎。使吉再爺聞之。以爲如何。卒遂止宿㰚下。翌朝。會鄰里。始乃迎入雲。

鷄驚塒。犬噑㰚。左持燭。右挈兒。循庭戶。下堂墀。䦱門語。向前歧。新婦念離別。常念馬鳴悲。馬鳴行人至。向門剝啄非。復疑秋胡婦。可憐其音奇生不逢和樂且湛。死令夫子罹其訧。葉於其切。今夜䦱門語。來日共攜手入堂。惟琴瑟在御。莫不有儀。有近鄰吉再爺。見人之譱若己爲。見人不淑。彼爺反恥之。人之爲言不足畏。惟畏吉爺知。

金籠巖[編輯]

金澍。善山人。高麗恭讓王四年。以禮儀判書。如大明賀節。還至鴨綠江。聞我太祖大王受禪。寄書其夫人柳氏曰。吾渡江卽無所容其身。夫人有娠。生男也。名以揚燧。生女也。名其命德。仍送其朝衣及鞾曰。夫人下世。以此合葬。且以到江上。還向中朝之日。爲我忌日。葬後勿用誌文墓碣。遂還入中國。居於荊楚之間。後人取其所居鄕名。稱爲金籠巖先生雲。

金籠岩絶巉嵒。渡江不落帆。寄書愼封函。生女復生男。命名鄕須諳。朝鞾與朝衫。同穴埋嶺南。要知我夫日。視我還敀驂。要知我敀處。楚水迷江潭。君不聞鄭侍中善竹橋頭血如唅。又不聞元處士雉嶽山間孤草庵。死亦何所恨。生亦無所慚。金籠岩天必監。豈必去故絶無參。老死域嗟何堪。

山有花[編輯]

山有花。本一善里婦香娘㤪歌。香娘見絶於其夫。還家。父母不在。其叔欲令改嫁。則泣而道不可。自沉於洛東江。江上峻坂。有吉先生表節砥柱中流碑。娘之死。與采春儕女。相遇於碑下。作山有花曲。使儕女歌之。歌竟赴水死。今其詞已失。聲調猶傳嶺外。每春時采山及揷秧。䎹其曼聲嗚咽。纏緜悽惻。使人有墟落之感。昔崔杜機先生著。有山有花女歌一篇。以詳述其事始。其後申靑泉維翰。繼作山有花曲九篇。謂自幾於漢樂府九章。蘼蕪之㤪雲。

山有花上江隖。砥柱碑下江渚。愁愁愔愔採薪女。長傷嗟向誰語。還敀家見猶父。噫不諒以威。男有婦可決去。女有夫不再許。潛垂淚出門戶。傷春心向前浦。橫盤渦久延佇。輕騰身若投杵。江中歌女所與。馮龍鱗憯危若。揚纁衻汎椒糈。褱暖姝悵何所。䲶鴦鳥不可侶。茳蘺草不可茹。魂澹澹洛東滸。山有花敀來處。

絶影馬[編輯]

絶影島。在東平縣南八里。今屬東萊府。産名馬。高麗太祖天授九年。後百濟王甄萱。遣使請還絶影馬。先是。萱送絶影名馬於高麗。至是聞讖。有絶影名馬至。百濟亡之語。使人請還。太祖笑而許之。今島中。猶置牧場。出良馬。

金絡頭鐵盤踝。來斯受之去則郱。塞翁倚伏誰復知。莞爾遣之眞王者。君不聞黃山佛舍背發疽。變生骨肉移宗社。人言況聞鵠嶺松。天命不在絶影馬。

聖帝帶[編輯]

帶本新羅眞平王所御。長十圍六十二銙。俗稱聖帝帶。國人謂之有神。爲鎭國之寶。藏之南庫。高麗太祖二十年。金傅旣降於高麗。傅獻於太祖。

莫進獻聖帝帶。可當進獻寧椎碎。唐裝六十銙。南帑四百載。金光水色月出遊。眞平後國無害。冬十一月柳花宮。東京至者相負戴。宮門百貨來委輸。抒以獻王何所無。豈必聖帝以爲好。嗚呼不克前王孝。

仇衡王[編輯]

新羅法興王十九年。金官國主金仇亥。與妃及三子。以國帑寶物來降。王待以賓禮。以其國爲食邑。子武力仕至大角干。按釋坦瑛王山寺記。山陽今山淸縣。縣之西。有山曰王山。寺曰王寺。上有王臺。下有王陵。寺本王水晶宮。陵乃駕洛第十葉仇衡王所瘞之玄宮也。蕭梁大統八年。新羅法興王來攻於駕洛。駕洛仇衡王。不忍以土地傷民。遜國於新羅。降爲金官郡都督。後幷其食邑而舍之。來居於此。因卒而葬之。今山中累石爲邱。俗傳王陵者是也。

車轔轔騎駪駪。突將西來躙海瀕。仇衡王可憐人。殺民保國非吾仁。鷄林東望出輿櫬。金官湯沐哀燒燼。與桂花君空門作埽汛。山中福田水晶宮。但願奕世爲矦公。仇衡王國雖終。奴宗武力猶英雄。

金花郞[編輯]

金庾信。東京人。父舒玄。庚辰夜。夢熒惑降於己母萬明。娠十二月而生。父以以庚與庾字相似。辰與信聲相近。遂名之。年十五。爲花郞。時人洽然服從。號龍華香徒。後以平百濟高句麗功。授太大舒發輸之職。食邑五百戶。文武十三年薨。興德王追封。爲興武大王。

金花郞國之光。行年十五龍華香。文猷武略百難當。句麗百濟竊驚惶。今人誦爾興武王。

天官女[編輯]

金庾信爲兒時。其母萬明。日加嚴訓。不妄交遊。一日偶宿女隷家。母面敎之曰。我已老。日夜望汝成長立功名。今乃與屠沽小兒遊戱。淫房酒肆耶。號泣不已。庾信卽於母前。自誓不復過其門。一日被酒還家。馬遵舊路。誤至女家。女忻且㤪。垂泣出迎。庾信旣寤。卽斬所椉馬。棄鞍而返。女作㤪詞一曲傳之。按東京襍記。天官寺。在慶州府五陵東。卽舊天官家也。或雲天官。其女名也。

天官女莫唬怒。門前斬馬何足雲。悔不與女上聲剸其膂。宮中智照王所嬌。猶常侍母以獨處。金家角飡不凡人。山中𢇍石天所與。娘臂城前擊賊時。斬䤋五千力超距。天官女應始知。公之義烈本如許。

旗出邊[編輯]

後漢建武二十四年秋七月。駕洛許後黃玉。自阿楡陁國。渡海而至。首露命留天千望於望山。神鬼千望於桑峴。有緋帆茜旗。自西南指北而至。留天等急馳奏。王乃於宮西設幔殿以迎之。國人號初來維舟處曰主浦。解綾袴贄於山霛處曰綾峴。茜旗入海處曰旗出邊。

繡褕綾袴幾時看。瑤宮幔殿高接漢。桑峴落日如金杯。旗閃▣閃海門廻。

鎭風墖[編輯]

婆娑石墖。在金海府東虎溪邊。凡五級。其色赤斑。雕鏤甚奇。世傳駕洛普州太后。自西域來時。船中載此。以鎭風濤。

幔殿人初敀。樓船石不轉。爲問婆娑裝。何如鬱林片。

京城內[編輯]

進禮城。在金海府西三十五里。世傳首露封其一子爲進禮城主。設王宮,太子壇,瞻星臺。今基趾猶存。居人號爲京城內。

可笑伽倻子。誰爲進禮君。方圓八九里。是亦京城雲。

玉纖纖[編輯]

按高麗鄭圃隱先生。和田祿生贈金海琴妓玉纖纖詩。序雲。昔宰相埜隱田先生祿生。爲鷄林判官時。有贈金海琴妓玉纖纖詩云海上仙山七點靑。琴中素月一輪明。世間不有纖纖手。誰肎能彈太古情。後十餘年。埜隱來鎭合浦時。纖纖已老矣。呼置左右。因使之彈琴。余聞之。追和其韻。題於壁上如此雲。

古調伽倻琴。彈指玉纖纖。金海佳人髮。半白檜山遊。客涕霑須冄。君不見鷄林一樹似江潭。樹猶如此人何堪。

朴堤上[編輯]

朴堤上。新羅始祖赫居世之後。仕爲歃良州今梁山郡干。先是。實聖王遣奈勿王子未斯欣質倭。又遣未斯欣兄卜好。質高句麗。訥祗王立。思得辨士往迎之。堤上請行。至句麗。說王得同敀。王喜曰。念二弟如左右臂。今只得一臂。奈何。堤上拜辭。不入家。至倭國。紿言王殺我父兄。故逃來。倭王信之。堤上與未斯欣。椉舟若遊玩者。倭人不疑。堤上勸未斯欣。潛還。未斯欣欲與偕敀。堤上曰。俱去。恐謀不成。未斯欣去旣遠。倭王囚堤上問曰。何竊遣王子。對曰。臣是鷄林臣。欲成吾君之志耳。倭王怒曰。言鷄林臣。必具五刑。命剝腳下皮。刈蒹葭使趨其上。問曰。何國臣。曰。鷄林臣。又使立熱鐵上。問曰。何國臣。曰。鷄林臣。倭王知不屈。燒殺之。妻率三娘。上鵄述嶺。望倭國哭死。

剝腳皮豈不悲。臣實鷄林兒。立熱鐵豈不熱。臣亦鷄林說。但使未斯欣。得見徐羅君。死亦鷄林鬼。生亦鷄林臣。朴堤上何其壯。夫忠婦節竟兩全。哀聲遙述相望。

金元述[編輯]

元述。庾信之子。法敏王納高句麗判衆。復據百濟故地。唐高宗聞之。怒命將來討。王遣將軍義福等。禦於帶方之野。敗績。元述欲戰死。爲淡淩所止。及還京。庾信曰。元述不惟辱王命。亦負吾家訓。可斬也。王赦之。元述慚不敢見父。遁於田野。父卒。求見母。母曰。元述。旣不得爲子於其父。吾焉得爲其母乎。終不見之。元述歎曰。爲淡淩所誤。至於此極。乃入太白山。憤恨不仕。以終其身。

可惜金元述。中軍第一骨。君命且不支。家灋況何恤。前日帶方城。敢死誰與爭。寧如丕寧死。其與淡淩生。生亦不面父。死亦不面母。𱧟𱧟太白山。雖深容汝不。

啓金盒[編輯]

後漢光武建武十八年春三月。駕洛今金海府。九干我刀,女彼刀,五刀,留水,留天,神天,五天,神鬼等禊飮水濱。望見龜旨峯。有異氣。就視之。有紫纓繫金盒而下。啓視。有金色六卵。圓如日輪。奉置我刀家。翌日。九人咸會。又開視。六卵剖殼。爲六童子。年可十五。容貌甚偉。衆皆拜賀。童子日就岐嶷。歷十餘日。身長九尺。衆遂奉一人爲王。卽首露也。生於金盒。因姓金。國號伽倻。乃新羅儒理王十八年也。餘五人。各敀爲五伽倻主。高靈大伽倻。固城爲小伽倻。星州爲碧珍伽倻。咸安爲阿那伽倻。咸昌爲古寧伽倻。按金富軾三國史金庾信傳。首露不知何許人也。後漢建武十八年壬寅。登龜旨峯。望駕洛九邨。遂至其地開國。號曰伽倻。後改爲金官國。

我刀我謌。汝刀傞傞。時維風和。如沐如酡。龜山之阿。或寢或訛。逝占我夢。吉夢如何。今日之獲。弗毈弗殈。羣笑赥赥。維盒有鼏。謂櫝爲金。謂卵爲昔。徐羅之辟。以屈羣力。

招仙臺[編輯]

招仙臺。在金海府東七里。廣野中小石山也。駕洛居登王。招七點山旵始仙人。旵始椉舟抱琴而來。相與懽戱。因以爲名。王所坐蓮花石與石碁盤。至今猶存。臺西立大石。有巨人像。俗傳居登像也。

招仙臺遲去聲仙時。蓮石日暆暆。旵始公來何遲。居登王愁欲迷。橈聲至莫鑾儀。琴聲好莫朝衣。旵始公何敀。居登王不雲罷。

三分水[編輯]

三叉水。在金海府東十里。按金官𨛦志。洛東江南流至府北磊津。又東流爲玉池淵。爲黃山江。又南流至府南鷲梁入海。與禮成江水相交。潮擁國脤。地鉗相應。因此高麗文宗時。以本府爲五道都部署本營。其後都部署使韓沖。以道內廣遠。聞於朝。分爲三道。置本營。其夕。黃山江水三分入海。因名三分水。又曰。三叉水。

黃山步昨日一條來。今日三叉去。三叉自不妨。無乃國服除。嗟嗟乎邦人。悔設三部署。

齒痕王[編輯]

新羅南解王薨。儒理王以南解遺命。讓位於脫解。脫解曰。神器大寶。非庸人所堪。吾聞聖智人多齒。以餠噬之。儒理齒痕多。遂立焉。號尼斯今。亦號尼叱今。方言齒痕也。後世遂爲君王之稱。

尼斯今。民之所瞻。爾惟南海之聖骨。而當主除邪伐。是以民視爾次次雄。而當庇於臨海宮。䴵哉䴵哉而有人漦齒哉。漦齒哉惟天之詒。尼斯今。是以有名言哉。

怛忉歌[編輯]

本朝金佔𠌫宗直東京七詠。其怛忉歌曰。怛忉復怛忉。大家幾不保。俚言怛忉。謂悲愁而禁忌也。按新羅炤智王十年正月十五日。王幸天柱寺。有烏鼠之怪。令騎士追烏。至避邨。見兩豬相闘。留連見之。失烏所在。有老翁自池中奉書而出。題雲開見二人死。不開一人死。騎士獻於王。王曰。與其二人死。寧勿開。日官曰。二人者。庶人也。一人者。王者也。請開之。開見。書曰射琴匣。王還宮。見琴匣射之。飮羽血濺。乃內殿焚修僧。與王妃潛通者也。妃與僧伏誅。國人以爲若非烏鼠龍馬豬之功。王之身慽矣。以正月上子上辰上午上亥等日。忌愼百事。謂之愼日。又以上元日。爲烏忌日。用稬飮祭之。今俗上元。以稬米飯和油蜜栗棗。名曰藥飯。祭祀賓客。以爲時食。卽沿東京舊俗也。

怛忉怛忉上元昧。鼂烏驚飛鼠逬逃。池中之叟何所操。開書二人死。不開一人旤。葉戶賄切。宮庭臨海門。中宮乃旤水。錦臂韝金鏷鍏。王乎王乎莫躕躇。射琴匣血糢糊。嘻吁乎嘻吁乎。神不可問。人不可信。王乎王乎。當日焚修太親近。

伽倻琴[編輯]

大伽倻今高靈縣嘉悉王時。樂師于勒。倣秦箏之制。爲琴號伽倻琴。今縣北三里。有地名琴谷。世傳勒率琴工。肄琴處。按高麗史樂志。新羅古樂伽倻琴曲十七曲。皆鄙俚。不足傳道。琴有十二絃。今盲師市乞。最能操弄。時人不甚重之。

伽倻琴思錦林。絃柱一十二。千年于勒心河臨。嫩行復誰尋。今日市人手。靈山五拍徒繁音。

萬波息笛[編輯]

神文王時。東海中有小山。隨波𢓸來。王使人汎海入。山有竹一竿。命作笛吹之。兵退病癒。旱雨雨晴。風定波平。號萬波息笛。孝昭王時。加號萬萬波波息笛。

山搖搖竹蕭蕭。山來竹遭斮。山去竹歗號。但使時豊人。和海不揚濤。千秋萬歲翊王朝。

虹蚓郞[編輯]

按聞慶縣志。武珍邨人有女。姿容端正。每有一紫衣男子。到寢所。交昬而去。女異之。以鍼線。刺其衣。至明。尋絲至北牆下。掘之。貫於大蚯蚓之腰。因而有娠。是生甄萱雲。

紫方袍練帶腰。汝是土龍子。進惟懍發悸加恩。小兒父耕耰。於菟就𧲠非人謀。當宵穿縷作汝好。悔不擧汝飤烏鳥。

麞夫人[編輯]

按開寧縣志。縣西熊峴里。有甘文麞夫人塚。甘文。國名。東史新羅助賁王二年。伐甘文滅之是也。

甘文大王。厥初鴻荒。非麏非狂。而取於麞。雖無嬪嬙。而有淑良。雖無子姜。而有庶民。葉謨陽切。彼挺而亡。猶可踣僵。此靜而葉中良切。美。尤何其臧。

東京狗[編輯]

柳得恭東京懷古詩註。慶州山形北方虛。故多産短尾狗。今俗名短尾狗。爲東京者。以此。東京女子。綰䯻於腦後。謂之北䯻。亦塞後之意也。此說不知出於何記。按隋書外夷列傳。新羅之俗。婦人辮髮繞頭。殊甚無謂。蓋本國之俗。室女則皆北䯻。旣嫁則辮髮。左右雙綰在頂。俗名達義。徧國皆然。未知東京之俗。果尙有此䯻者也。

東京狗尾短後。東京女北䯻首。狗短尾自可嗾。北䯻女不可偶。南京女雙髢。糾見婦北䯻。謂是室女。不謂是婦。

鮑石亭[編輯]

亭在慶州府南七里。鍊石作鮑魚形置亭下。故名鮑石亭。其下爲流觴曲水。遺跡至今宛然。新羅景哀王與妃嬪宗戚。出遊此亭。置酒娛樂。甄萱兵猝至。王與妃走匿城南離宮。伶官宮皆被萱縱兵大掠。入處王宮。逼王自盡。強辱王妃。縱其下亂妃嬪。虜王弟孝廉及宰臣美景等。取子女百工兵仗珍寶而去。亭今廢。遺址在金鰲山西麓。

騎行馺踏馬連嘶。宮姬走報賊大來。王乎沈醉謾不棈。流觴曲水何遲回。金鰲五峯翕復開。琴松一枝風快哉。王妃宗女莫哀謾。宮中乞死非人催。辰韓六部空風埃。嗚呼鮑石爲旤媒。君不聞門外韓擒虎樓頭張麗華。良史一言誠可欵。

舂杵樂[編輯]

百結先生失其名。新羅慈悲王時人。家至貧。衣百結。因號之。善操琴。凡喜怒悲歡。必於琴宣之。歲將暮。鄰里舂粟。其妻聞杵聲曰。人皆舂粟。我獨無。何以卒歲。先生嘆曰。死生有命。富貴在天。汝何傷乎。乃皷琴作舂杵聲以慰之。其後世傳以爲碓樂。

許許舂杵。舂杵許許。枯梧爲碓跌。指爪共張擧。隆隆槖槖。聲振環堵。何以抒之。仰天捬缶。何以𥳽之。百結襤褸。彼以其粒米。我以吾宮羽。歲時之筵。以娛我兒女。是爲我舂杵。

會蘇歌[編輯]

儒理王時。中分六部。使王女二人。各率部內女子。自七月旣望。每日早集大部之庭績麻。乙夜而罷。至八月望。考其功之多少。負者。置酒食以謝勝者。於是。歌舞百戱皆作。爲之嘉俳。是時。負家一女。起舞嘆曰。會蘇會蘇。其音哀雅。後人因其聲作歌。名會蘇曲。又今人以八月十五日。謂之嘉外。嘉外卽嘉俳之謂也。

會蘇復會蘇。大家都嗚嗚。不爲具饍勞。但恨績麻踈。施設復施設。是日嘉俳節。明活山頭月如盤。六部兒女如冰雪。尒家金人頭。我家秋節遊。王姬壓坐咥其笑。金肒東毒爭輪流。但令女家勤早起。績麻乙夜紛委庤。都來側塞寶大部庭。會蘇會蘇還是尒。

黃昌郞[編輯]

按慶州府志。黃倡郞新羅人。世傳倡年七歲。入百濟。市中舞釰。觀者如堵。百濟王聞之召觀。命升堂舞釰。倡郞因刺王。國人殺倡郞。羅人哀之。像其容爲假面。作釰舞之狀。至今傳之。又按李詹黃倡郞辨曰。乙丑冬。客於鷄林。府尹裵公設鄕樂以勞之。有假面童子。舞釰於庭。問之。雲羅代有黃昌者。年可十五六歲。善舞釰。謁於王曰。臣願爲王擊百濟王。以報王之仇。王許之。則往舞於通衢。國人觀者如堵。王聞。召至宮中。使舞而觀之。昌擊於座殺之。遂爲左右所害。母聞。號哭遂喪明。人有爲其母謀還其明者。令人釰舞於庭。紿之曰。昌來舞矣。前言誣耳。母大喜泣。卽還明。以昌幼而能死事。故載之鄕樂。流傳雲。此說差近理。世豈有七歲而能爲荊聶之事者乎。尤侗朝國竹枝詞雲小兒七歲號黃昌。舞釰能誅百濟王。是必沿傳說之誤耳。金佔𠌫宗直黃昌郞歌雲若有人兮纔離齠。身未三尺何雄驍。夫離齠則已踰七歲矣。然則當以李說爲正。

郞當郞當。左血拇右趾傷。翩然來者黃昌郞。昨爾擁長鋩。去刺泚河王。爾是秦舞陽。奈何秦國強。人乎鬼乎何倀倀。應憶爾孃血泣望。西風吹爾置孃傍。黃昌孃黃昌孃。前言誤爾不須信。黃昌來舞兮。盍卽開眼眶。

孝不孝[編輯]

世傳新羅時。有七子之母。所私在水南。伺其子寢。往來之。其子相謂曰。母涉水夜行。於子心安乎。乃作石橋。母慚而改行。時人名其橋曰孝不孝。橋在慶州府東六里。

南灘之水。白石齒齒。寧與皆亡。而俾母履。鷕鷕鳴鷮。在彼苞蕭。有子七人。而俾母勞。謂而不孝。猶庶自効。謂而爲孝。有靦面䫉。

風月主[編輯]

法興王元年。選童男容儀端正者。號風月主。求善士。爲徒衆。以勵孝悌忠信。初新羅君臣患無以知人。欲使類聚羣遊。以觀行義。然後擧而用之。遂簡美女二人。奉爲源花。曰南毛。曰俊貞。聚徒三百餘人。二女爭姸相妒。俊貞置酒私第。強勸南毛。酒至醉。投之河。其徒得其屍以告。俊貞伏誅。遂廢源花。其後更取美䫉男子。糚餙之。名花郞。徒衆雲集。或相磨以道義。或相悅以歌樂。遨遊山水無遠不至。因此知人邪正。擇而用之。

花郞風月主。螓首好口輔。徐耶八百徒。遨頭太媚娬。向者源花宅。枉死南毛侶。南毛死後風月閑。敎爾得意行六部。

處容舞[編輯]

新羅憲康王遊鶴城。今蔚山府至開雲浦。忽有一人。奇形詭服。詣王前歌舞。讚王功德。從入京。自號處容。每月夜。歌舞於市。竟不知所在。時以爲神。後人名其歌舞處曰月明巷。在今慶州府金城南。因以作處容舞處容歌。今掌樂院製假面。頦頷幾長三尺。被服按五方色。痀僂作舞者。是也。

若有人兮秋浦雲。姣采服兮殊倫。朱絲衣兮鞠裳。紫貝齒兮鳶肩。聞夫君兮靈壽。橫六龍兮倐當。先安歌兮曼儛。北市兮西廛。總六部兮靡靡。烝以女兮威神。徠不時兮去不返。椉白龍兮蕩海津。川寂寂兮多風巷。月明兮無人。三尺頦兮五方衣。懷夫君兮徒紛紜。

鼻荊郞[編輯]

鼻荊郞。或稱木郞。亦名豆豆里。按三國遺事。新羅眞智王。間沙梁部祧花娘之美。名致宮中。欲幸之。娘曰。妾有夫。雖死靡他。王戱曰。無夫則可乎。曰可。是年王薨。後二年。娘夫亦死。浹旬夜。王如平生到娘室曰。汝昔有諾。今無夫。可乎。留御七日。忽然不見。娘遂有娠。生子。名曰鼻荊。眞平王收養宮中。年十五。每夜飛過月城。西至荒川岸。與鬼衆遊。王使鬼衆。城橋於神元寺北渠。荊使其徒鍊石。一夜成大橋。因名鬼橋。又薦吉達者。創樓門於興輪寺。名吉達門。一日。達變狐而遁。荊使鬼捕殺之。自後其衆。聞鼻荊名。怖畏而走。時人作詞曰。聖帝魂生子。鼻荊郞室亭。飛馳諸鬼衆。此處莫留停。州俗至今貼此詞於門以辟鬼。此東京事豆豆里之始。高麗高宗十八年。蒙古元帥撒禮墖之來也。東京馳奏。有木郞言我已到敵營。元帥某某人也。我等五人。欲與交戰。期以十月十八日。若送兵鞍馬。我等便當報捷。因以詩寄崔瑀曰。壽夭災祥非一貫。人人居此未曾知。除災致福是難事。天上人間捨我誰。瑀信之。私備畫䪜按馬。遣內侍金之蓆送之。其後無驗。

莫強梁鼻荊郞。爾父眞智鬼。爾母桃花娘。一人一鬼非倫常。鼻荊之生殊荒唐。南天鍊石誰所命。興輪戮狐尤難詳。豆豆木郞名不良。門神急況嗟愚狂。君不見三家藪。畫䪜鞍馬空相望。

月明塚[編輯]

塚在速含郡今咸陽南東十里愁智峯上。世傳昔有東京商人。悅沙斤驛女月明。留數日而去。月明思念不已。得疾而死。瘞於此。後商人來。哭其墓。亦死。遂同穴焉。

車倭倭馬遲遲。愁智嶺落日時。月明塚橫路歧。女娘花開復開。王孫草敀不敀。商人子何時來。長相憶永別離。悲來於擧聲哀。黃泉下敢相隨。英臺墓華山幾。鴛鴦鳥連理枝。古則有今見之。

大昬子[編輯]

按補聞集。僧無己自號大昬子。隱於咸陽之智異山。一衲三十年。每冬夏不出。卷肚皮束於帶索。春秋肚皷遊山。日食三四斗。一坐必浹旬。起行則朗吟作偈。山中七十餘菴。每食一菴。輒留一偈。其無住菴偈雲。此境本無住。何人起此堂。惟餘無己者。往來本無妨。

大昬子發昬時。束帶索一肚皮。大昬子出世時。五臺嶺雙鐵鞵。不包一斗飯。不補一衲衣。道是風塵子。道是布帒師。咦由來無住者。無己道爲誰。

鄭瓜亭[編輯]

鄭瓜亭。嶺外詞曲名。高麗毅宗時鄭敘。以恭睿太后妹壻。因有寵於仁宗。被讒放敀田裡。將行。王謂曰。行當召還。久之因無召命。乃築亭種瓜。撫琴作歌。以寓戀君之意。詞極悽惋。自號瓜亭樂府。亭在東萊府城南十里。遺址至今宛然。李益齋齊賢。甞作詩解之曰。憶君無日不霑衣。正似春山蜀子𨾚。爲是爲非人莫問。祗應殘月曉星知。又柳淑詩。它鄕作客頭渾白。到處逢人眼徧靑。淸夜沈沈滿窓月。琵琶一曲鄭瓜亭。

蓬萊舘外兩冥冥。威鳳樓前絶使星。何處最堪論客恨。琵琶一曲鄭瓜亭。

迎烏郞[編輯]

新羅阿達羅王時。東海濱有人。夫曰迎烏郞。妻曰細烏女。一日。迎鳥採藻海濱。忽漂至日本國小島爲王。女尋夫至其國爲妃。是時新羅。日月無光。日官奏雲迎烏細烏。日月之精。今去日本。故有斯怪。王遣使求二人焉。迎烏曰。我到此。天也。乃以細烏所織綃付之。令用此祭天。使者來奏。如其言而祭之於池上。日月復光。命藏綃於御庫。因名其池曰日月池。縣曰迎日。今延日縣按高麗初。改臨汀爲迎日縣。則非始於新羅阿達羅王時矣。且迎烏之說。不見於金富軾三國史及權近東國史略。而獨見於三國遺事。無足取信也。

誰謂迎烏郞。而令日無光。誰謂細烏女。飜令日笪去。迎烏採藻奴。細烏織作姑。當頭不識日卯丣。生來見日地上走。

文公棉[編輯]

東國本無棉種。古皆裝衣以紙。高麗恭愍朝。文益漸以正言。爲書狀官如元。得木棉種敀。屬其舅鄭天益種之。比三年。遂大蕃。去核車,繅絲車。皆天益創之。益漸。江城縣今丹城縣人。本朝太宗朝。追贈參知議政府事江城君。

汝非鬼精子。誰能呼種蒔。汝非羊負來。誰令生此地。靑靑頭流茶。猶言大廉植。年年衣上綿。卻是文公賜。

政堂梅[編輯]

姜淮伯。高麗辛禑時人。布衣時。讀書於晉陽今晉州府之𢇍俗寺。手植梅一株。後登第。官至政堂文學。因號政堂梅。

蘭若千萬地。梅花一樹春。年年花發日。回憶政堂人。

墨鬍子[編輯]

新羅訥祗王時。有稱墨鬍子者。自高勾麗來。止一善今善山府。之道開部曲在府東二十里。毛禮家。禮作窟室處之。旣而辭去。後有阿道者。與侍者三人。亦至禮家。儀表似墨鬍子。居數年無疾而終。侍者留講經律。往往有信奉者。爲新羅佛法之始。

墨鬍子胡來此。誰呼爾來入國裏。毛家奴辠罔。逋窟中養客。胡爲乎東京丈六金百藪。徐盧佞佛皆爾祖。墨鬍子誰敢侮。當年悔不槌殺虜。

王毋去[編輯]

金后稷。新羅眞平王時人。王好田獵。后稷切諫不聽。將死。語其子曰。我爲人臣。不能匡君之惡。我死。遂瘞於王遊田路側。其子從之。它日王出獵。中路有聲若曰王毋去。王聞。問之。從者曰。金后稷墓也。遂諫臨死之言。王潸然出涕。終身不復田獵。人謂之墓諫也。

王毋去。王不聽余反余怒。生不能裨君。死以葬來路。王毋去。王之好獵今猶故。生不能盡言。死亦以一語王毋去。王毋去。王庶聽餘一回顧。忠誠九地尙凜然。古之遺直阿飧墓。

鄭侍中[編輯]

鄭夢周。迎日縣人。爲高麗門下侍中。初。崔瑩勸辛禑興師攻遼。我太祖擧義回軍。復立王氏。趙浚,鄭道傳,南誾等。知天命人心所在。欲推戴太祖。洪武壬申三月。太祖隊馬。夢周忌浚,道傳,誾等同心輔翼。令臺諫劾流之。遣金龜聯,李蟠。就貶所將殺之。義安大君和,興安君李濟等。白太祖曰。事已急矣。將若之何。太祖曰。死生有命。但當順受而已。和,濟等。退謂麾下士趙英珪曰。李氏之有功王室。人皆知之。今爲人所陷。後世誰知者。麾下士其無効力者乎。英珪曰。敢不從命。乃要於路。擊殺夢周。太祖大怒。因病篤。至不能言。太宗卽位。以專心所事。不貳其操。贈謚文忠。

起舞莫錯愕。飮酒無多酌。花階花大零落。今早風太甚惡。公無早作苦。乃作擎天何。用隻手著臺臣。十輩眞一錯。神龍蹔困終飛躍。君不聞善竹橋頭血漬赭。葉陟畧切。千年雨洗鮮如昨。

兩釜屍[編輯]

高麗鄭仲夫之亂。毅宗遜於以濟。旣而東北面兵馬使金甫當。錄事張純錫,柳寅俊等。擧兵。奉前王。出居慶州。仲夫等聞之。遣將軍李義旼。殺純錫等。義旼。引前王。至坤元寺北淵上。手拉王脊骨而弒之。褁屍以褥。合兩釜。投之淵中。寺僧有善泅者。取釜棄屍。屍出水涘。魚鱉烏鳶不敢食。戶長弼仁等。具棺葬之水濱。

君乎魚乎。胡爲乎池瀦。人乎厲乎豊耐之子。胡血其跗珠襦。玉匣雖已矣。合之二釜胡忍歟。池邊三日絶飛烏。寺僧竊鐵其誅焉。嘻噫乎爲此厲階。誰任且當年。誤爇牽龍鬚。

元曉師[編輯]

太宗王時。僧元曉。每唱歌於路雲。誰許沒柯斧。我斫支天柱。王聞之曰。此師欲得貴婦産賢子也。國有大賢。利莫大焉。時瑤石宮有宗室寡婦。王勅宮吏覓。元曉自南山來。過楡橋遇宮吏。佯隋水中。吏使元曉至宮。曬衣袴。因留宿。寡婦果有娠。生子。卽薛聦。後官至翰林。高麗顯宗時。追贈弘儒矦。從祀文廟。今以本國俚語。爲吏札行於官府者。皆聦製之也。

誰將沒柯斧。去斫支天柱。誰引元曉師。指向瑤石所。宮中貴婦顔如霞。燕子銜花入新窠。來時試訪恆沙洞。前日吾魚定逝它。

玉寶高[編輯]

玉寶高。沙粲恭永之子。景德王時人也。少時。入智異山雲上院。學琴五十年。自製新調三十曲。彈之有玄鶴下舞。遂名玄鶴琴。又雲玄琴。按金馹孫濯纓集。高麗王山嶽善操琴。玄下舞。因名玄琴。未詳孰是。今慶州府南六里。有金鰲山。山頂有琴松亭。是寶高彈琴處。

海上三金鰲。山人玉寶高。高峯五千丈。草木皆琴想。琴聲落海涯。玄鶴漂何之。山中三十曲。千古誰能續。

陵華峯[編輯]

陵華峯。在泗川縣南三十里。高麗安宗。葬於峯下。初。景宗妃皇甫氏。出居私第。甞夢登鵠嶺旋流溢。國中盡成銀海。卜之。曰生子則王。有一國。後曰。我旣寡。何以生子。宗室郁。太祖第八子也。所居與妃第近。因與往來。通而有娠。成宗時。後宿郁第。家人積薪於庭而焚之。百官奔救。成宗亦亟往問之。家人以宲告。後慚恨。比還其第。纔及門胎動。攀門前柳枝。免身而卒。因命擇姆以養其兒。竟敀於郁。卽顯宗也。遂流郁於泗川縣。郁工文詞。贈押送內侍高玄詩曰。與君同日出皇畿。君已先敀我未敀。旅檻自嗟猿似鏁。離亭還羨馬如飛。帝城春色魂交夢。海國風光淚滿衣。聖主一言應不改。可能使我老漁磯。又深於地理。甞密遺顯宗金一囊曰。我死。以金贈術師。葬我縣城隍堂南敀龍洞。郁竟卒於貶所。顯宗如其言葬之。及卽位。追尊孝穆大王。廟號安宗。後移葬乾陵。

陵華洞草茸茸。丹㫌素旐采遠峯。幾日門前傷折柳。它年銀海謾飛龍。

舞皷樂[編輯]

李混號蒙菴。麗季人。爲寧海府使。取海上浮槎。製爲舞皷。復敎其音節。權陽邨近謂其音宏壯。其舞轉變。翩翩然雙蝶遶花。矯矯然二龍爭珠。和於催春。健於赴敵者。此也。今列邑妓樂。此舞最盛行。

畫槌朱絡頭。長衫月色紬。丹陽女兒絶代舞。可憐風日丹陽樓。前年水上臼。今日樓中皷。長鬐石綠雙畫龍。黃金鎪觼朱絲組。飄如海上鳧。翕若盤中珠。南官北使俱歎息。丹陽舞皷天下殊。

松花房[編輯]

角干金庾信宗女財買夫人死。葬靑淵谷。每春。同宗士女讌集谷中。於時百卉敷榮。松花滿谷。架木爲菴。名之曰松花房。

松花香。請爲松花房。南山禽去北山叫。高田水下低田光。時節遽不待。那不憶財買。財買少時劇。風流財買死後神。猶在上房花霏霏。下房花滿衣。花滿衣莫須觸。留與年年財買思。

竹竹詞[編輯]

竹竹。大耶州今陜川郡人。善德王時。爲含知佐本州都督金品釋幢下。百濟將軍允忠。來攻州城。品釋不能守。自刎而死。竹竹收餘卒。閉城門以拒之。龍石謂竹竹曰。今兵勢如此。不若生降以啚後効。畣曰。吾父名我以竹竹者。使我歲寒不凋。可折而不可屈。豈可畏死而求生乎。遂力戰。城陷。與龍石同死。王聞之。震悼。贈竹竹級飧。龍石大奈麻。

寧爲死竹竹。莫爲凡草木。翹翹龍石間。可折不可曲。西風泄河來。歲寒增蒼綠。哀哀大耶城。斬伐敀邍陸。竹竹在世時。脩榦蔽南國。今日竹竹死。顧名眞不惡。

題詩石[編輯]

陜川海印寺之洞。俗謂紅流洞。洞口有武陵橋。渡橋而行五六里。有崔孤雲題詩石。詩曰。狂歕疊石吼重巒。人語難分咫尺間。常恐是非聲到耳。故敎流水盡籠山。後因名其石曰致遠臺。

淮海風塵暗。鷄林黃葉繁。題詩與頑石。謂是定無言。

龍齒湯[編輯]

昭聖王二十年。上大等忠恭。坐政事堂。注擬內外官。請託坌至。忠恭莫能擧措。感疾而退。召醫診之。曰。病在心臟。須服龍齒湯。遂杜門謝賓客。執事侍郞祿眞請見。門者拒之。祿眞曰。下官非不知相公謝客。願獻一言以開欝悒之懷耳。不見不退也。門者三復。乃見。祿眞曰。伏聞氣軆不調。得非早朝晩罷。蒙犯霧露。傷榮衛之和。失支軆之安乎。曰。未也。祿眞曰。然則公之病不須砭石。可一言理之。忠恭曰。可得聞乎。祿眞曰。彼梓人之作室也。材大者爲樑柱。小者爲榱椽。枉者直者。各安其所。然後大廈成焉。宰相之爲政也。亦然。才大者置高位。小者授下官。內則大官百執事。外則方伯郡守。朝無闕位。皆得其人。然王政成焉。今則不然。徇私而滅公。爲人而擇官。愛之。雖不才必進。憎之。雖有能必斥。取捨勞其心。是非亂其志。不獨害於國事。爲之者亦病矣。若其當官淸白。𦲷事恪恭。杜貨賂之門。絶請託之路。黜陟必以幽明。予奪不以愛憎。如衡焉。不可枉以輕重。如繩焉。不可欺以曲直。如是則刑政允擧。國家和平。雖日開公孫之閣。置曹參之酒。與朋友故舊談笑自樂。可也。又何必區區服餌之間。徒自費日廢事爲哉。忠恭悅。謝醫朝王。王曰。謂卿剋日服藥。何遽來朝。對曰。臣聞祿眞之言。同於藥石。豈止飮龍齒湯而已哉。因爲王陳之。王曰。寡人爲君。卿爲相而有人如此。不可使儲君不知也。太子入賀曰。臣聞君明則臣直。是亦國家之美事也。

朝一服龍齒湯。暮一服龍齒湯。不濟事彌。今熱心腸。杜門謝客眞亡陽。朝聞祿眞語。暮卽朝當寧。百寮盡驚疑。儲君獨拜舞。苞苴不行干謁沮。臣心水至淸。臣識如衡平。出門乃敢談笑行。昨者之疾今則愈。何必要人龍齒烹。

流頭宴[編輯]

東都遺俗。以六月十五日。沐髮東流水。因爲稧飮。謂之流頭宴。蓋沿河朔避暑之飮。而誤爲祓禊耳。

六月之中流頭節。東京屋霤相烘熱。彈冠振衣莫須遲。流觴曲水行當設。

始林鷄[編輯]

新羅脫解王九年。王夜聞金城西始林樹間。有鷄鳴聲。遣大輔匏公往視之。有金色小櫝掛樹枝。白鷄鳴其下。王取櫝開之。有小兒。王喜曰。此豈非天遺我令胤乎。乃收養之。名閼智。以其出於金櫝。故姓金氏。是爲金氏之祖。名其林曰鷄林。因爲國號。閼智七世孫味鄒。娶助賁王女。助賁王無子。味鄒代立。自此之後。互相婚姻。皆爲宗姓。

鷄旣鳴矣。朝旣平矣。匪衆鷄鳴矣。始林之聲。匪昕朝明矣。金櫝之晶。閼智之後。其有世名。維王維後。垂九百年。葉奴京切。其德日新。以網羅四京。

薔薇女[編輯]

薛聦字聦智。元曉之子。神文王甞燕居。引聦謂曰。今日宿雨初晴。南風微涼。高譚善謔。可以舒欝。子必有異聞。盍爲我陳之。聦曰。唯。臣聞昔花王之始來也。植之香園。護以翠幕冠。當三春而發。豔百花而獨出。於是豔豔之靈。夭夭之英。無不奔走上謁。忽有一佳人。名曰薔薇。鮮糚靚服。綽約而前曰。聞王之令德。願爲薦枕席於王所。又一丈夫。名曰白頭翁。戴白持杖。傴僂而進曰。僕處京城之外大道之傍。竊謂左右供給。膏華雖足。巾衍儲藏。須有良藥。故曰雖有絲麻。無棄菅蒯。不知王亦有意乎。凡爲君者。莫不親近老成而興。昵比夭豔而亡。然夭豔易合。老成難親。自古如此。吾其奈何。語本卒。王愀然作色曰。子之言。諷諭深切。請書之。以爲戒。

薔薇可憐色。敀我花王國。百卉困風霜。於時見荊棘。翹翹白頭翁。進身嗟無力。安將寸草心。去補馨香德。

上書莊[編輯]

上書莊。在慶州府南六里金鰲山北。羅末。崔孤雲致書高麗太祖。有鷄林黃葉。鵠嶺靑松之語。羅王聞而惡之。後人。名其居曰上書莊。按金富軾三國史本傳。畧曰。崔致遠字孤雲。一字海雲。年十二。入唐遊學。乾符元年。禮部侍郞裵瓚下及第。調漂水縣尉。考績爲承務侍郞御史內供奉。賜紫金魚帒。出爲諸道兵馬都統高騈從事。表狀書啓。皆出其手。檄黃巢有曰。不惟天下之人。皆思顯戮。抑亦地中之鬼。已擬陰誅。巢爲之瞿然。中和五年。奉詔敀國。留爲侍讀兼翰林學士。守兵部侍郞。孤雲西仕大唐。東敀故國。皆遭亂世。迍邅蹇連。無復仕進意。帶隱伽倻山。與母兄浮屠賢俊及定玄師。爲方外之遊。偃仰終老。高麗顯宗時。贈內史令文昌矦。從祀文廟。伽倻山。在今陜川郡屬縣冶爐縣北三十里。孤雲所著四六集一卷。桂苑筆畊二十卷。載新唐書藝文志。

飛魚紫帶返窮荒。枯木禪居黯夕陽。一片鷄林黃葉裏。行人指是上書莊。

李益齋[編輯]

李齊賢字仲思。號益齋。慶州人。高麗忠烈朝登第。忠宣以元世祖外孫。娶晉王女寶墖實憐公主。武宗卽位。授駙馬都尉。進封潘陽王。構萬卷堂於燕邸。招延姚燧,閻復,虞集,張菀浩,元明善,趙孟頫等。咸遊其門。與齊賢等考究經史。品列書畫。甞奉使西蜀。所至題詠。傳播人口。忠宣之降香江南也。齊賢從王。每遇樓臺佳致。寄興遣懷曰。此間不可無李生也。以燕吳侍從功。授高麗王府斷事官。忠宣之流吐蕃也。齊賢獻書元郞中及丞相拜住。旣而帝命。量移於朵思麻之地。從拜住所奏也。旣還國。羣小煽亂。屛跡不出。後官至門下侍中鷄林府院君。撰國史於其第。史官及三舘。皆會焉。自少儕輩不敢斥名。必稱益齊。後配享恭愍廟庭。著有益齋亂藁十卷。元復初,趙承旨,張雲莊三公倡和詩。俱載集中。

燕邸萬卷堂。風流瀋陽王。大兒元復初。小兒張雲莊。此間不可無侍郞。去矣行香使。千年甘露寺。微雨澹雲朝。菊垂蘭衰地。此間不可無仲思。敀歟敀歟返益齋。羣蜚蔽天不可偕。

十年亂藁議時事。三舘編史從遲回。晩年不樂胡爲哉。前日信草草。來今志業老。李益齋何不敀來在嶺表。孤雲挈家眞冥杳。

李文學[編輯]

李兆年。京山人。今星州牧。人府吏長庚之子。忠惠王宿衛於元。頗以不謹聞。兆年進誡曰。殿下事天子。宜日謹一日。奈何棄禮縱情。以速累乎。左右皆佞倖之徒。孰從而聞正言。見正事乎。願改行自飭。親儒雅之士。王惡聞其言。踰墉而走。後敀國。見王彈雀於松岡。兆年跪曰。殿下忘明夷之時乎。今惡少假威力。略婦女。攘財貨。民不樂其生。殿下聽老臣之言。去便佞。用賢良。不復好嫚遊。則臣雖死瞑目矣。數諫王不納。歎曰。數諫不納。責有所敀。旣不能順其美。適足以增其惡。非臣所以愛君也。不如去。明日匹馬還鄕。不交人間事。以政堂文學卒。謚文烈。

飛蒼走黃滿路歧。牽龍小隊忽赤衣。老儒沙箇里彈雀。薛比思王乎是何。語臣獨望涕漣洏。臣家古本彼。臣乃長庚兒。位至大官身則重。思不格君言何爲。出國城還歔唏。大花闕幾時見。壽天門永相舜。臣身雖去心如結。恐不死瞑目敀黃埃。

萬魚石[編輯]

萬魚山洞。在密陽縣東二十里。洞中巖石。大小悉有鍾磬聲。世宗朝。採之作磬。不中律。遂廢。

魚山之精。萬石之空。織襹冄曳。微風澒洞。𧮯然大鳴。鍾磬震動。豊山不諧。泗濱矣往。葉尹𧋐切。泠然天質。謝彼推挏。來人仰止。出雲滃滃。

勿稽子[編輯]

勿稽子。鷄林人。奈解王時。骨浦漆浦。或雲今興海郡古浦。或雲。今慶山縣。三國功竭火城。王率兵救之。大破其師。勿稽斬獲數十餘級。及其論功。不見錄。乃語其妻曰。爲臣之道。見危則致命。臨難則忘身。前日浦上竭火之役。可謂危且難矣。而不能以致命忘身。聞於人。是不忠也。不忠而事君。累及先人。可謂孝乎。旣失忠孝。將何面立朝乎。遂攜琴入師彘山。不返。

盡忠須似勿稽爲。懋賞毋如竭火時。師彘山按琴日。邦人如憶介之推。

安晦軒[編輯]

安裕。興州今順興府人。元宗初登第。累官至中贊。憂學校日衰。議兩府。以養賢庫虗竭。無以資敎養。令百官出銀布有差。爲贍學錢。王亦出內庫財以助之。餘貲送中原。畫元聖及七十子之像。又購祭器樂器六經諸子以來。於是。七管十二徒諸生。橫經受業者以百數。晩年。常掛晦菴先生眞。以致景慕。遂號晦軒。忠肅六年。從祀文廟。謚文成。

安晦軒道之尊。生徒七管門。牀前晦菴眞。中原禮樂歸東蕃。鄕人理氣窮委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