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淸容居士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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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四十八 淸容居士集 卷第四十九
元 袁桷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元刊本
卷第五十

清容居士集卷第四十九

 題䟦

   書番陽生詩

延祐丙辰余守直玉堂有以詩一編相示

曰此番陽忠宣公族孫𠩄作也忠宣忠節

起家其子文𠅤文安文敏三公以宏愽

政府竒辭奧學與漆書盤盂相表裏未始

以詩名也然則詩果何自㢤唐詩之完成

於文敏詩繇文敏興矣詩盛於唐終唐盛

衰其律體尢為㝡精各得𠩄長而音節流

暢情⿰至支 -- 𦤺㴱淺不越乎律呂後之言詩者不

能也自次韻出而唐風益絶豪者俚腴者

質情性自別皆䂓䂓然禪人韻偈為宗益

不復有唐之遺音矣此編意新語清優柔

不倨將因先世之編以復唐舊吾知其進

未止也噫儒者之事愽而且難泛焉以講

將勞而寡成守一而充之因以考夫風雅

之㣲㫖知詩之立言各有其體諷諫詠賦

無不曲盡其情狀精者為言況於詩而可

以易焉余雖未接識因其詩願有以廣之

   跋集書金剛經

古佛如來說性本空性空不壞離相常寂

相本虛幻若無𠩄往則名實相相由性成

乃得堅固凢諸音聲及莊嚴事一念無爲

咸獲殊勝譬如燃燈由火𠩄傳百千燈明

不見火跡金剛正體廣愽妙宻擬議分別

即生變滅爰集衆手不渉塵剎三十二分

各不相統初無雜亂亦絶知觧指有長短

字有大小以平等觀象體迥㤀遍滿一切

不遺錙銖靈山付囑亦復如是慧光印空

如月在水謂作㓛徳即墮輪迴㑹稽𡊮桷書

   書綵衣堂楊次公記後

余讀禮經首五服於髙祖私怪百數十年

卒未有為之服者損益隆殺沿於時王獨

五服㝎制不敢有𠩄更易豈誠有待者耶

今得於綵衣周氏而見之矣中古之論上

夀百𡻕視唐虞時若不相佀或者謂情偽

滋多世日以薄過是而能夀非通於隂陽

性命之說能也隂陽性命易老相表裏

先天無極其圗具在悉傳於希夷陳先生

先儒言之矣綵衣翁乃得而師之見於郡

志趙清獻美周屯田⿰至支 -- 𦤺政綵衣詩皆為老

人𠩄作湯文清嘗詩而美之夫何疑焉昔

孫思邈生隋開皇至唐永淳年過百袠周

公其佀之歟𠩄以踰於孫思邈之死其孫

未生五世咸集孰有如周氏者㢤周今為

饒大族傳十四世而宋亾有孫復為方外

之學嘗聞紹㝎間有餘君隱於番號甕隱

老人年九十餘釋魏伯陽書自敘源委謂

得於綵衣周氏君今南歸試求其書祖徳

之傳則猶可攷也延祐四年二月甲子㑹

稽𡊮桷書

   書虞伯生送周南翁序後

大徳六年余嘗作郊祀十議上於奉常周

漢唐宋偽雜之說悉釐正之十年

朝廷作圗丘得預議焉位卑而語輕越職

議禮若有𠩄不可者勿議焉耳矣至大辛

亥集賢司直周君以方士祠祭乗驛上天

壇行濟源雍虞伯生氏敘而餞之將使之

⿰至支 -- 𦤺其節文以陳於

上㫖㢤言矣復議其禮與沈瘞相近噫其

信然矣禮之祭天未始與山川同舉也地

爲社主遺而不言地獨安𠩄附乎或曰祭

山縣則地蓋瘞歟禮莫嚴於愽愽士秩

七品禮官不敢以⿰亻⿱杳小 -- 僚屬待大典禮封諡愽

士用印專逹可否禮官唯謹惟謹伯生奉

常三年昔之𠩄藴見於周君之贈言合方

士之說而復有疑焉者其必見於因革矣

周君明辨愽習𠩄承扵虞君者甚厚因其

說願得以攷焉其可乎㑹稽𡊮桷書

   書龍陽傅氏旌表記後

愽施濟衆夫子不以與人於易謙則曰稱

物平施聖人立言夫豈一偏者㢤近世詞

華盜衣食者用心褊陋輒以為大病李君

之記藹然忠厚使誠若是當上史館宜書

曰某年詔立義倉鼎州龍陽民傅某首入

田千畝則國家之義俱得矣惜其事猶未

延祐四年九月㑹稽𡊮桷識

   書真㝎武仁夫靜夀堂記後

仁人心也非性也仁果靜乎靜者仁之𠩄

獨性之靜者人之𠩄同也然則聖人之言

靜夀其果不可知乎聖人與衆同夫豈獨

專其靜㢤飬其心者惟靜焉耳矣感物而

靜斯得之矣感物而動記禮者之失也夫

子之言曰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斯靜也非

動也余嘗聞諸鬍子鬍子本於程子而朱

子用之靜動互用隂陽之㡬非仁靜之說

余豈好辯尊其𠩄聞敢因以復於命名者

焉㑹稽𡊮桷書

   書⿰冫麥 -- 凌生㓛課曆後

觧經而括其義例繫辭傳惟盡之釋章句

以盡㫖意記禮者得之三傳例立經之義

乖矣稽古萬言書之㫖微矣昔之盛時口

相傳授猶懼其臆度玄言興微㫖不復有

統緒隱暢之立是殆猶近古也明經設而

帖括煩禮科設而義羅作將安取士㢤㴱

於楚聲卒悔其篆刻蘭溪之學殆未可非

也自王介甫㴱嫉其說晚卒不䏻以救悔

益多而𡚁益甚南北分裂而相師成風者

皆介甫舊制無以五十百歩為也

皇朝酌準之制秀士得以自勵溺於前者

則曰非格律不可格律焉自出㢤其誕漫

不統則又曰法何自立竄竊腐語率意直

志文益𡚁矣經益何自而明矣賈董之對

切而婉婉非將順也惡盡言而攻上者非

切謂也便扵宣揚童蓋習之矯焉以自文

者誠不知其初歟昔之哲賢由是而知非

慎之至也師徳試於國子復𩔖登於賓興

譬之適逺轅無有不正者勉之㢤俟其成

行有以告矣為作㓛課曆引越𡊮桷氏丁

己十一月識

   題進士梁宜⿰至支 -- 𦤺慤亭記後

舎奠墓左觧之者以禮神言之然則祭墓

非古歟禮生於情親之至者彌不可以媮

也在昔先正司馬文正公㝎家祭禮弗忍

焉者多矣張宣公獨卓然罷屏乆而㴱悔

乃卒復之心之不寧是則先王有𠩄不廢

也禮經殘缺非止祭墓焉耳矣展哭於墓

猶秉周禮充𩔖以使夫民之歸厚則今通

國𠩄行誠不曰背於古矣荏平梁君表其

墓亭曰⿰至支 -- 𦤺⿰至支 -- 𦤺慤之著羹牆之見也著莫

大於思誠恱親有道夫豈幽明之間㢤詩

雲神保是饗孝孫有慶余扵彥中見之求

隂於地莫近扵體魄王矦而下降殺有等

怵惕悽愴夫豈禘甞之謂㢤記禮之失也

余願與梁君㴱究而辨明焉

   書虞伯生従子豐登字說

往𡻕余與伯生甫同官於 朝有燬宋故

家者瞋目發赤擿數無遺藴余固曰彼不

遜若是耶伯生曰毋庸戚吾徒不振誠有

罪當自治以俟㝎於是悉取夫人師友之

源委臺閣儀注之損益精思紬繹凜凜然

不敢一日廢將二十年伯生率以文詞名

諸公桷也力不加進而自治者則亦罔敢

延祐五年其弟徳常登進士第故家之

誚將於是乎息今年従子豐登侍仲父來

京師以其弟兄之字說來示呉㓜清之所

期者至矣余何敢言雖然願因大父⿰至支 -- 𦤺

公命名之意而廣焉授地之法休田以逢

年者全其力也仁熟之效在於善𠩄飬與

與翼翼古曰有年其豐登之謂與維⿰至支 -- 𦤺

公徳充而位卑重施樂善敦薄興譲休田

之義也施於有成曽孫之稼吾見其京且

齊矣弸中以文外仲父訓廸有自來矣獨

感夫昔者之詬病因以告二子願勉夫哉

越𡊮桷伯長甫書

   題徐天民草書

甲申乙酉間余嘗受琴於瓢翁問譜𠩄従

來乃出韓忠獻家蓋通南北𠩄傳皆閣譜

宣和譜北爲完顔譜南爲御前祇應譜今

紫霞前譜是也韓譜湮廢已乆東嘉郭椘

望始紹其傳毛楊徐皆祖之不知者咸稱

浙譜由毛楊自秘其傳故耳蔡氏四㺯嵇

中散補之其聲無有雷同孰謂浙人能

乎瓢翁酒酣好作草書嘗寫前人悲憤之

詞一日言中散廣陵散漫商君臣道喪㴱

致意焉至毛敏仲作塗山專指徴調而𩀱

絃不復轉調與嵇意合非㴱知音者不能

又曰學琴當先本書傳俗韻自少仲連得

法於其子余以作吏荒落向甞作琴述言

歴代𠩄譜派系因覽先生遺墨俯仰疇昔

今三十六年矣延祐六年仲夏丁丑越𡊮

桷書

   書栝蒼周衡之詩編

詩有經緯焉詩之正也有正變焉後人闡

益之說也傷時之失溢扵諷剌者果皆變

乎樂府基於漢實本於詩考其言皆非愉

恱之語若是則均謂之變矣歟建安黃初

之作婉而平羈而不怨擬詩之正可乎濫

觴扵唐以文為詩者韓吏部始然而舂容

激昂於其近體猶䂓䂓然守繩墨詩之法

猶在也宋世諸儒一切直⿰至支 -- 𦤺謂理即詩也

取乎平近者為貴禪人偈語佀之矣擬諸

採詩之官誠不若是淺蘇黃傑出遂悉取

歴代言詩者之法而更變焉音節淩厲闡

幽掲明智析於秋毫數殫扵章亥詩益盡

矣止矣莫能以加矣故今世學詩者咸宗

之栝蒼周君衡之㳺 亰師極其㳺目之

𠩄寓悉歸扵詩浩溢閎愽蓋將因言以宣

情而扵眉山公之學㴱有慕而跂之者其

為志亦勤矣夫水宗扵海百折而卒至者

非一日之功也故餘力敘詩學之源委俾

反而求之周君氣盛年富進進不⿰忄觧 -- 懈異日

胥㑹必當以余言為然也延祐六年閏八

月庚申前史官㑹稽𡊮桷書

   書仇按察父訓子詩後

淵明退之諸賢惓惓訓子形扵歌詩聽之

藐藐迄不䏻繼父業手澤存焉之戒良可

悲也獨康節先生有子伯溫捧其先人之

詩日篤不墜卒有成立此蓋絶無而僅有

今觀⿰至支 -- 𦤺政仇公三詩遺墨如新其子按察

清節吏能炳炳可紀用不展志諸孫嶄然

各自立宦業有法曰以祖訓為則顔氏之

庭誥桺氏之家範奕葉母變今扵仇氏之

門見之矣書曰汝克昭乃顯祖用成爾顯

徳勉之哉

   跋王使君都中年像圗詩卷

粵昔故家江左之王贊皇之李其髙自標

⿰至支 -- 𦤺不以華腴為可貴故其淩厲絶俗則有

若元禮文饒官為一集卓然以名閥自重

其視世胄珥貂紆綬猶褓中兒耳閩王侯

都中㓜𡻕登膴仕抱負竒氣折節慕義其

為政先愷悌而後㓛利宦績光顯為東南

牧守表官為一象蓋將憫𡻕月之如流厲

志考徳俾日進焉若年之有加而無斁也

抑甞聞之今之為吏起扵荒窶甞病不知

其𠩄為葢其講習之道非有𠩄素也宦學

之門受察於父兄之側遇事剖析白首吏

拱手不敢議其徴取者良有自來桷念昔

曽大父太師樞宻越公嘉定間以著作郎

考南省多士獨得參政畱耕先生後登上

第直道大節為淳祐全臣雖不及相天下

士今猶嗟惜之施於諸孫詩書之澤蓋未

己也桷學不加進懼世徳之微凜然自治

敢以通家之舊願相與勉焉以求佀夫世

臣之文獻金章紫綬豈𠯁為吾兩家榮觀

延祐六年八月辛丑契家弟四明𡊮桷

   題樓生詩集

海隂陳處士甞言吾婦兄樓某善治生昩

爽以興即整理靡宻某租某山出入俱有

法又治其𠩄嘗往來㒺缺怠於是酌酒盡

暮暮而醒醒而吟凢是者三十年樓之上

世故為呉越王鎮遏使因𠩄居有廟里民

祠之㡬四百年今樓君已下世其子崧伯

為余弟之子之夫始以其集相示曰踈懶

嘻若前言果踈懶邪詩盛於江西吾郷以

詩自名者率祖之其浸滛者為韓梅壬午

癸未𡻕余始悔悟海隂譏之曰自言學術

有悟門不謂師承廢扵是今讀樓君詩天

和混融不露斧鑿而其平淡造詣有陶韋

之風焉理勝則無疵果有疵議者不能

口文士善譏評後率不振僕不敢若是書

以歸尚勉之雅俗𩔖厥考𠯁永逺矣

   書茅生家譜

余待罪翰林甞草三茅君加封制書㴱以

為神仙家功行累積子孫必盛茅為希姓

則今江南茅氏豈其苖裔也與或曰三茅

君既仙去安得有後余應之曰老子為道

祖老子之子宗五傳而為王太傳今李姓

皆祖則茅氏之祖也夫何疑吾鄉公相家

受原伯魯之誚厚貲腴田談笑立棄其困

辱有下於皁隸甚者發丘壠惡言其家世

之盛靖觀茅氏之自重有泚其顙者多矣

漢世以試籀書始得為吏而唐宋制令玉

冊官必通文詞者始得為茅氏守藝猶近

於儒者之事矣盛徳若不𠯁老子之㫖尚

勉㢤必有以興復矣

   跋子昂贈李公茂詩

松雪翁詩法髙踵魏𣈆為律詩則專守唐

法故雖造次酬荅必守典則然扵贈別等

詩則僅見之淮隂李公茂胷次磊落言論

吐冰雪擅幕府畫諾事無停畱士大夫喜

従之㳺宜松雪翁繾綣而樂道之阮公服

常白觀此𠯁為人物論矣

   跋宜春夏君與上饒陳先生文蔚

   講經書問

自武夷之說行其門人矜重自秘皆株守

拱立不能親有𠩄明辨獨勉齋黃公奮然

衛道以其同焉者析之曲焉者直之使後

之人無以議湯文清公後出復以昔之𠩄

㴱疑者充廓之是則武夷之忠臣矣今觀

宜春夏先生自明壯𡻕従上饒陳先生文

蔚問荅疑難無苟同之病紬繹微㫖夐然

扵尊聞之外汲井飬源端木表正蓄徳集

善至是盡矣其孫震以進士來 亰師以

桷族叔祖特進尚書公遺墨相示蓋守宜

春時與其大父交好良厚今八十年矣師

友道喪愚者守之薄者背之欲求其自得

者不可得夷考武夷釋中庸與易傳輒

夫程楊者夫豈得已觀此得以攷焉

   題何子方丹書後

金石草木藥品見扵神農書二者不得以

偏廢也自唐世方士飾侈說以動上聽卒

⿰至支 -- 𦤺躁僨以弊或者不察遂因以置議焉厥

今四海一轍而南北方劑判為二塗昔人

甞言蔵用檐頭三斗火陳承篋內一壺冰

二者胥失之矣金石變化鄰扵鴻寳故昔

得道之士近取扵身而法之內外交飬厥

功著焉今世𠩄傳實祖劉先生爾朱先生

余甞得其書而讀之水火之騰降日月之

摩盪差毫髮則不能成也故其起死也如

神而非以増其聲色之奉歴亙古而不可

廢者其說具在貴溪何大方料簡切於人

用者為十二方本扵神農參扵難素復以

五金八石之論曲暢而闡微焉其師陳君

善父號名醫宋世公卿㴱重之泉源木本

有自來矣合南北之偏扵大方有望甞聞

龍虎經有火記六百散落雲笈願歸而求

之則其藥愈神而人益信矣年月日四明

𡊮桷書

   書江陵唐氏族譜後

集賢脩譔番陽呉公善作江陵唐府君墓

銘敘述世系於質肅公八世矣府君之子

洞雲願揭徳正傳俾桷有述焉維質肅公

立朝偉節在宋史而獨減死令莫㝎是否

敢於府君之誌而詳言之𤋮寧元年著謀

殺已傷自首者減二等為㝎律主是議者

王安石許遵也非是議不得行者參知政

事唐公御史中丞呂公獻可判刑部劉孝

叔御史劉公玉錢安道翰林學士司馬公

也許遵在宋循吏傳蘇黃門㴱取之且謂

其年髙多子孫由減罪之報桷考宋史則

減殺議自登州婦人殺夫自首始唐公論

為綱常本王許之議非也公以新法憤死

後詳㝎勅令者卒於是而兩疑焉宜㝎律

曰謀殺自首減等如遵議在天屬如唐公

議若是則兩得之矣公之子淑問為名御

史是唐公亦誠有後㢤唐故餘杭大族侍

讀學士詢實同𠩄自其居江陵由公父殿

直君始質肅公事實紀其諸孫在朝著歴

歴可考宋社既亾衣冠故緒闔郡不能

一二觀呉君𠩄為銘則世次猶可考也抑

甞聞之鮑靚以司隸系孫為道士王逺知

以琅邪太傅孫為茅山觀主皆知名當時

今洞雲佐治開元宮居 亰師二十年貞

幹善謀其源委有自來矣夫樂道人之善

儒者之事質肅公之不得伸於一時事若

有待庸書碑隂以告夫為史官者有攷焉

   書永嘉王母香幾銘

記禮者之言曰先祖之徳善㓛烈鼎而銘

之衛孔悝是也嘉言不忘子張之書紳是

也席機觴豆受於老臣則幾銘舊矣況母

訓乎口澤之存𡻕乆則弊為文傳信幾之

存亾復何預焉以儒成名幾之銘滋乆矣

庸書以俟

   䟦劉真人帖

飬生家性命分為二途而性宗之說與命

宗各有七焉丘祖師以談𥬇詼譎活中州

萬姓至其二傳為長生劉真人或疑其有

畱滯之意嘗讀淵明詩有云感彼柏下人

㴱有感愴劉真人則曰墓中長有真空景

豈非先兆乎至治二年春二月丁丣拜醮

長春宮為長沙余君善之書

   題姚雪齋右丞草書

金源諸賢皆師懷素其法由黃太史始蓋

一時崇尚蘇黃遡本以求則黃本懐素蘇

本徐季海二羙兼𬾨則雪齋先生俱得之

詩昉扵蘇駸駸乎太白矣字源扵黃則與

之俱為醉素之弟子矣桷也獲㳺玉堂得

與其猶子承㫖公侍筆硯繼入集賢復與

公之子侍論議今觀遺墨敢發明前賢之

淵懿使後者得有攷焉至治二年㑹稽𡊮

桷書於恱心堂

   書姚牧菴贈播州楊安撫漢英樂

   府

大徳末年桷以史屬預脩

成宗實錄於時承㫖姚先生實領史事見

其塗抹詳㝎若不經意而一受⿰氵閠 -- 潤色即粲

然與班馬竝此殆其天資學力相須以成

者思播楊侯 朝覲本末見於太史先生

執筆尢⿰至支 -- 𦤺意焉惟昔楊侯以中原大族世

領䕫府羈靡之州當蜀破一時名士咸往

依故其文獻承接的有源委聚書訓子益

振起光采推姚公不𡚶許與之心是𠩄謂

立賢無方則凢司文衡取士𩔖扵是有攷

侯之子頤正君來都溫慎儒雅與之論前

朝事悉纚纚不絶示姚公𠩄贈樂府因書

以歸之

   書葉信公家問後

信公貴為宰輔不忘貧約舊事壯𡻕客吾

従學城南楊氏書塾楊氏館遇甚厚咸

淳丙寅以資政守四明舊往還皆重報之

而以次子通判應友君為楊壻人咸服其

盛徳咸淳政事一歸賈相江公萬里以告

老去馬公廷鸞以稱病去信公先二公以

歸賈每憾之後再召將中以事而公卒由

曺(「由」換為「田」,上有點)娥以遁天時人事至此有不䏻容力可

勝道㢤竹友君甞獲識於 先人侍側廣

顙豐下其談論猶有王謝家風度俯仰四

十年而其子能以方外士保其家譜信公

諸孫於余為外表則漸就零落浮雲變更

夫豈葉氏敬觀遺墨為之愴然至治二年

秋九月癸丑𡊮桷書

   書楊安撫訓子詩後

魯周公傳三十四世夫子紀二百四十二

年之行事𠩄不忍言是則伯禽以後為無

聞矣家訓之嚴莫盛於顔桺若包孝肅司

馬文正庭誥儼在至諸孫而靡傳君子之

澤五世而斬夫豈徒言㢤播川楊忠宣公

其子襲爵作詩訓示韋玄成之詩有曰於

戱後人惟肅惟謹無沗顯祖以蕃漢室公

之詩有焉今宣撫君盛年執謙問學日績

金玉厥躬以承休譽克昭乃顯祖視魯公

世家實為有光尚勉之㢤則忠宣公實永

不朽矣

   題呉浩然詩卷

讀羣公詩玩把不能去手氣與理俱明矣

氣由物以成形而下者為道邪為人邪人

心非與道悖亦非氣質舉世相承吾何敢

言觀浩然亦知道矣

   書朱氏精舎圖詩卷

婺女史學之盛有三家焉東萊之學據經

以考異同而書事之法得於夫子之義例

以襃貶而言者非夫子㫖矣龍川陳同父

急於當時之利害召人心感上意激頑警

媮㴱以為世道標準志不成而年逝識者

悲其不遇焉說齊唐與政蒐集精要綱挈

領正俾君臣得以有考禮樂天人圖書之

㑹稡力返於古是則論史者無遺藴矣噫

自宋忠簡公以經濟才不得展用故其鄉

之後進匡國輔世為首論人事不齊則亦

曰有數焉耳矣方咸淳初義烏朱氏兄弟

四人竝登進士第而伯仲季尢得名其季

宰㝎海余得識之見其貫今古若身歴而

知其是否其為文簡而明據㑹以歸於一

者也竦然以叩之則曰吾於伯仲SKchar敢望

後聞其兄仲晦君燁論事廟堂與南士持

政柄者不合為理成精舎圖以歸而中原

忠純儒雅之士藻繪襃拂皆今士大夫之

𠩄仰慕而不可見者亦盛矣㢤近世南北

之黨分朱君以越産不合扵南士而中原

諸賢有愛於朱君審諸賢忠厚之至則朱

君之承接者必有其道立賢無方於諸賢

見之羣而不黨於朱君見之於是夫重有

感焉

   書楊御史奏藁後

御史言事有二不𦍒焉折羣隂初萌之機

論國是於未㝎之日若難矣不至履其危

而蹈其禍也至若姦孽肆兇株黨連結箝

口拱手者千士一律至是而有言焉非夫

捨成敗死生不能也鄒道鄉審於田承君

劉元城決於母氏其𠩄處既㝎故其直節

焯焯偉著有若楊御史之言事其感憤厲

奮悉出胷臆嶺海刀鑊雖在目𥈤猶往矣

忠矣㢤昔人甞言御史以言事得名有闗

夫世道之升降方今

天子聖明小大臣㒺不承恪楊君論思辰

告非若前日之難匪初惟艱尚懋敬之以

永終譽

   題潘伯潤家譜

㓜𡻕聞寧海藩繁昌公以文學政事得名

羣公交薦乆官江淮其猶子伯⿰氵閠 -- 潤甞從以

行飛牋急檄一時爭稱道之科舉既廢假

館浙右辱其講授者皆楚楚可觀然而剛

不容物論事直見底藴脂韋者良忌之每

語繁昌公輒涕洟見於顔面繁昌死無後

逃難蕩析而伯⿰氵閠 -- 潤垂白服斬衰以繼晚𡻕

手書宗譜以示其子惓惓於繁昌尢切噫

今世以田宅財物爭為後若繁昌之死當

掉去不頋矣伯潤𠩄為誠𠯁以警厲薄俗

子孫其有興者願書此以俟至治三年

月𡊮桷書

   書鮑仲華詩後

宋太宗真宗時學詩者病晚唐萎薾之失

有意乎玉臺文館之盛絺組彰施極其麗

宻而情流思蕩奪扵援據學者病之至仁

宗朝一二鉅公浸易其體髙㴱者極淩厲

摩雲決川一息千里物不能以逃遁考諸

國風之㫖則蔑有餘味矣歐陽子出悉除

其偏而振絜之豪宕恱愉悲慨之語各得

其職今之言文章者皆其門人而扵詩則

不復有同焉甞㴱疑之其力不能佀之與

抑其心之和平不得與之同與降於後宋

言詩者人人殊而歐陽子之詩訖未有宗

之者滁陽鮑君庭桂仲華以詩一編介余

𠩄従㳺郝君時升求余敘語完氣平其於

景也不刻削以為能順其自然以合於理

之正考其従來有佀夫歐陽子之㫖矣今

滁人思公數百年猶一日也而其篇詠見

於一泉一石者復得其遺民而宗仰之仁

聲之入人㴱於是乎見𣈆本乎唐憂㴱思

逺有堯遺風余於仲華其殆近之與至治

三年十有二月某日𡊮桷書

   書李弘道朝天録

司馬氏探極南北之㳺蹟私怪其動心導

志不專為書晚𡻕憤悱始以游歴者散見

於紀傳入於渤海則禹𠩄傳者異矣纂歴

代之書以為言其沿革㫄分而散見誠宜

矣自漢趙充國班超扵金城玉門纖悉利

害至唐西南𬾨邊亦得其要領是誠有指

歸夫古之善使者必通逹道里周知阨塞

為主上道若曰行記南北之變易詢於道

途父老之說蓋未𠯁憑也今天下一家由

淮而燕者同一舟轍淮泗合流九河故道

諸儒置議不已㳺於京城山前十六郡之

名漫不能考陸務觀范志能擕志書以行

或猶有詬病之者豫章李君以能為北行

録簡而明博而文而扵在朝之羣彥㴱咸

⿰至支 -- 𦤺意焉桷也學未𠯁以傳後願刪之以俟

他日成之也

   書紇石烈通甫詩後

言詩者以三百篇為宗主論固善矣然而

鄙淺直⿰至支 -- 𦤺㡬如俗語之有韻者或病之則

曰是性情之真奚以工為千士一律迄莫

敢議其非是紇石烈堯臣示其先府君怡

閒吟藁一編玩其詞㫖藻繪融液一本扵

大曆貞元之盛而幽㴱婉順則㡬於國風

之正矣府君舊貴族遺言雅聞得扵先朝

之故老壯𡻕轍跡半天下冨盛羇愁感慨

歡恱之事目受而心㑹冥搜逺想不極其

摹寫不止用意若是故成𭕒實𠯁以自見

桷舊得拜府君於堂下聆其議論明絜而

簡易讀其詩如親見之焉泰𡊮元年三月

某日𡊮桷書

   書郝伯常經題黃鶴樓水龍吟後

郝公以使事館儀真日襆被蓐日引馬於

庭下請歸館使謝以未有㫖如是者十有

六年在館中觀書不輟其未見者従制置

司以假𠩄作蜀漢書皆拘畱時藁㝎方是

時宋相以滔天之惡䝉蔽朝論士夫咸以

道學縁飾殆如風痺不知痛癢公蓋目覩

其𡚁今觀此詞其意㫖可知矣公之子為

侍讀學士甞與桷言公奉使時侍讀甫四

𡻕後囬 亰師年十九以戎服見拜且泣

公閉目不頋進退不敢其父友命易衣冠

以進始與語焉前賢典刑峻整若是視近

時父兄之御子弟泚顙實多因書舊聞以

補遺事泰㝎元年三月癸丣四明𡊮桷書

   書張子仁少監族譜後

張侍中曽孫忠文公叔夜忠確公克戩皆

以死節表表著靖康宋史忠義傳兄弟竝

立餘人不能兼也後其子孫入南一在四

明一在福唐紹興推恩蓋首及之都水少

監張君子仁蓋其裔孫惓惓以宗譜未𬾨

綱羅附綴支分而派別之歴歴在指掌其

勤且勞積二十年始成焉族譜散軼皆由

兵戎之遷徙𣈆世故家南北隔絶各立譜

系元魏以來賜姓紛雜譜莫能考歐陽子

作宰相表用志良苦而私為渤海譜猶有

缺文是則為譜者誠不易矣今子仁能

考其𠩄自又復以職業自見光於前人其

官都水興廢舉軼廟堂以其諳歴陞其官

以居然子仁有不懌者桷曰胡安㝎先生

以水利為一科故其弟子若羅適頋臨皆

為名監司水土職在司空古尢不輕世以

善理財穀為能吏厥今⿰氵⿱畝日 -- 漕渠之粟𡻕⿰至支 -- 𦤺

萬石數倍𨖚海不害於民而 京師益以

羨吾知考治行者必以子仁為首夫何慊

然因書其宗譜且以勉焉

   䟦呉子髙詩

詩本性情能知之矣本於法度知之不能

詳矣風雅頌體有三焉釋雅頌復有異焉

夫子之別明矣黃初而降能知風之為風

若雅頌則雜然不知其要領至於盛唐猶

守其遺法而不變而雅頌之作得之者十

無二三焉故夫綺心者流麗而莫返抗志

者豪宕而莫拘卒至夭其天年而世之年

盛意滿者猶不悟何也楊劉𡚁絶歐梅興

焉於六義經緯得之而有遺者也江西大

行詩之法度益不能以振陵夷渡南糜爛

而不可救入扵浮屠老氏證道之言弊孰

能以救㢤呉子髙居湖湘為詩以法度自

守髙者騰霄漢幽者抉泉石憂樂得中合

於採詩之說矣候神人於執期望飛仙扵

蓬瀛侈心之萌帝者之事公卿之作雅頌

得之願與子髙異日相見而論焉燕都宋

本誠甫進士第一橐子髙詩俾有語遂書

以歸之


清容居士集卷第四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