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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溟集 (四庫全書本)/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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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二十四 滄溟集 巻二十五 巻二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滄溟集巻二十五    明 李攀龍 撰雜文
  都御史朱公居東遺愛巻引
  稱遺愛何為也為都御史朱公也其稱居東何也昔者周公居東東人居焉不系之周也公既入為大司空山東之人猶私焉不系之司空得稱居東也始公之居山東則濟南之搢紳先生若郡邑弟子莫不曰我未見按察如公者今安得乆居此也既而莫不曰我未見布政如公者今安得乆居此也既而莫不曰吾未見都御史如公者今安得乆居此也凡五年是稱遺愛也周公之詩有之是以有袞衣兮無以我公歸兮無使我心悲兮周公東人之遺愛也又曰伐柯伐柯其則不逺我遘之子籩豆有踐周公遺愛東人者也何言乎遺愛東人也書曰汝陳時臬勿庸以次又曰以藩王室綏乃厥位是周公所命也而必以丕惟耉成而必以率由典常何也所以遺愛東人者也之子不遘籩豆斯逺非周公之材之美已奈何佑乃辟廵侯甸撫萬邦永康惟無斁也無斁為言遺愛也公為按察務棐彛而不必於用訖公為布政務正供而不必於用惠猶日存諸搢紳先生而進郡邑弟子與論焉曰得無失廸知之士然後舉郡邑而顓治之靡保匪蕃靡釐匪臬猶曰今為得若在昔無斁乎是都御史朱公也濟南朱先生弟子故齗齗自信自勸以急公家之誼而後朝食也雖無耉成尚有典常是為習公公以習諸先生弟子者亦具是矣何患乎不得乆居此也不然於搢紳先生望而拒之視郡邑弟子不可使不遜斯未能有先以為百姓望者雖今貌祀亦於是有未致也豈獨以袞衣哉古之大臣官無間地澤無間時施無間人其為遺愛備矣濟南搢紳先生若郡邑弟子得朝夕公而事焉跡詩書以周公跡公以詩書得稱居東也然不系之司空而系之都御史者以嘗不以未以遘不以歸以習不以異勿諱乎其私之也不然詠歌之無從公奚取焉
  青州杜公家邦迓慶巻引
  蓋公為青州四年於今矣所臨諸令長時時各舉所為縣者狀人職相得也所移牒若條為記惻然奉宣恩澤使百姓咸知有明詔諸令長亦既傳相勸課惟恐詣曹對簿負太守共理効者而百姓恥逋租稅遜於徭役誼相屬分相親若家人父子一堂之上四年如一日而治行稱長者四境之內雞犬相聞鳴加和吠加應也而謂無以致家大人之教惴焉不欲以治行自引諸令長愈益勸課百姓愈益彊於租役監司御史中丞臺交相勞也而薦書攟至且以遷行猶之謂無以致家大人之教也是年太公年蓋八十雲公且計以遷行將便道謁太公稱夀一堂之上而無以致其教奈何為治行矣然公不言也先是迎太公青州而太公問為青州公亦不言也然太公已見公御無長物事無長時私自喜之謂公曰吾徃見爾大父為龍江驛至為按察使覆大獄而不難於反郡太守征蠻之役幕府交檄從軍自蘭谿功曹舉五十金裝畀諸亡者御豈欲有長物事豈欲有長時乎吾不謂乃得見爾大父於子也信斯言也公蓋四年不忘家大人之教於此諸令長勸課百姓勿失其租役太公不知也然而察亷諸令長其自㓗以不取如將不啻亡者裝交錯就檄獨賢載路不遑暇食猶為守臣四年於此且以遷行更念諸為縣新故無常令長者人職或不相得吾所移牒若條為記法度具是相縁為姦動必廢格吾豈敢知之哉問閭邱先生有後乎何為至今不祀也閭邱先生者嘗見齊宣王而稱選良吏平法度臣得夀矣者其人也賜無租役不謝焉租稅者所以自存其業徭役者所以自存其身而命縣於吏幸而賜之復以非法度不可為乆也選良吏以平法度斯租稅正而徭役均百姓享數百年之利無窮時此不二千石所恃以為聖天子圖共理而致家大人之教者哉始龍江公為太守覆獄而畀亡者金以貽太公而公更欲以良吏法度行青州數百年之利以致家大人其計可以為乆即紀以八十不與焉意在諸令長不言也乃諸令長以有言而余識之如此
  答濟南父老報殷太史文
  正夫既授檢討者八年矣嵗丁巳乃䟽以郭太孺人歸濟南濟南父老相與以弟子請曰檢討家自曽大父衡為永平郡文學徴授徳莊王經誼永平後進皆從文學徳邸中及王之國蓋天子賜璽書勞焉大父畯既省試則河南許襄毅公以荘敏文簡二公從其在太學又如劉大司馬龍大中丞䕫兄弟徒衆尤盛知名者也至今諸齊言禮者無不自出殷氏矣檢討家世傳業稱山東大師今幸詣家願以相累豈無意乎吾黨小子哉正夫常稱學廢推讓未遑乃不得已於父老而許之為受徒數人屬太孺人捐館舍積至數十人攝衰臨藝是嵗省試得中鵠繼宗禹者三人次年傑一謨者二人顧濟南諸生則業謂禮經多不受受它經正夫各為持論如其家家不能難然亦鹹得以舉大誼如是者五年余晩以駒事正夫問詩數篇所受經即嘗聞之張先生所者葢正夫結髪與餘事同郡張先生數年以家世故即更它受禮雲明年正夫起家以其官入説經學裕王府中矣父老則相與請余曰二三弟子安從卒業乎即中廢何以報檢討也余曰父老安從知檢討之相為二三弟子者不愈益亡已時國家設科射䇿二三弟子視以為祿利之路則然矣莫不以朝受學弟子員即夕効髙第取右試官耳吾業既與恬然為此而又勸使勿亟其孰信焉故使二三弟子受學身自致當世吾猶人也効髙第取右試官予安能知之即因以長躁進之心傷揖遜之美有寜中廢報我而已一以躁進使自致當世何不至也畔師孰甚焉吾所願其大者受經學如漢諸大師家次者即若許氏劉氏諸兄弟以不忝家世吾豈願此於二三弟子哉檢討且八年亦旦夕遷耳又方今文章之臣歛然在奧突之間簟席之上不次當御以儒宗居宰相位一何醖藉此豈不夙夜在公之義而五年於家猶曰今朝廷大儒骨鯁白首耆艾魁壘之士論議通古今喟然動衆心憂國如饑渇者何限吾幸得請歸與二三弟子相訓故說經誼以増益不能㳺息卒業庶有用我徃以是矣此自父老所見二三弟子雖亟自致以效父老然有不可知則以檢討身為揖遜猶未失為是也身為揖遜而後乃今儼然總五經之眇論鄉唐虞之閎道以陳於王前以為聖天子主器者重以惑動二三弟子若難而縣之而實使自得之其相為豈有已時用意至深父老安從知之也在昔有漢既以𤣥成為淮陽中尉而孔次孺尋以詹事遷霸世大儒忌爵大過懼徳不堪又何推譲君子猶之可以受而致安之無得不得由是矣聖天子方日隆敬承之緒以有事燕貽天下自主器所有宰相自儒臣所為正夫奚敢見焉而可無用推譲即朝廷用檢討意初不出此然正夫幸已備侍從守師傅猶且推讓不敢自見二三弟子身將愈益勸豈為中廢無報乎父老幸歸報二三弟子也
  為太恭人乞言文
  不肖年九嵗為迪功君遺孤太恭人年二十有八嵗襁抱二弱弟稱未亡人祖母楊䁥於前子憂不肖暨二弱弟長則當薄其産數不予太恭人志也太恭人即傾籯中一勿問之唯朝夕糊饘粥是命曰彼豈謂未亡人重捐生即不忍此二三子貿貿食嗟來食相與僕僕轉溝壑也地下有言此二三子安在哉未亡人其尚有辭矢靡慝唯二三子焉依祖母楊持太恭人愈益亟顧若新婦太恭人亦愈益肅祖母楊病癰且潰太夫人溽暑身自浣湔傅藥底革而豫宗黨無不難者蓋八年不肖知敬業事諸君子然恆以戞羮失諸君子太恭人歎曰爾何與仲多哉即饜髠如何異也先是有誚不肖不能力穡服賈者兄嫂意難乆居矣遂廢箸出各僦別舍太恭人所分貲僅支朝夕母子⿱⿱相哺也取濟西田自濼水用易岱畆元年三什租季年乃什租太恭人泣曰吾寡且不有秋何賴哉因貸息沒入富農遷廬學宮傍屬不肖壹讀廸功君書伏臘行經師修脫簮珥取給焉不肖竒蹇罔所掄録又家徒四壁立太恭人困於女紅最辱洴澼勿恤為之指手至胝龜率日一飵即再飱必鮮鮑二弱弟在窮閻與傭保雜作自賣奉菽水蓋七年不肖乃下帷授毛氏詩稍稍致糈飬比既稟有儋石儲太恭人已戒令從㳺士貧者覿勿用篚矣二弱弟固猶曠不有室里婦約結縭者竊隣窺之莫不中輟采謝絶謂何可棄女於是也庚子不肖始應郡舉甲辰詣對䇿以第次晩得補司冦諸郎時與二弱弟撫諸孫稱觴堂上太恭人言夙昔事未嘗不輒泣下罷酒也無以二三子不易至今日哉則唯大君子有賜言
  戲為絶謝茂秦書
  昔逮爾在趙王邸中王帷婦人而笑之爾猶能涉漳河也則之長安在大長公主家又不負一蒯緱劒令主家監先亟斷席與爾別坐家監乃置惡齧馬爾邸中輒怒馬使踶於庭踐溺沃爾冠亡何又遷爾於傳舍使與騎奴同食傳舍長三投爾屨於戸外豈其愛士而執襪𨆪以㳺居朞年傳舍長遷爾於僦舍舍人責爾償僦也若若使爾在我之他境我何知焉告者曰有君子𦕈而躁視事左右必得志然吾憚其為人也則爾既已謁我門下三日矣我躬授爾簡坐爾上客寵靈爾以薦紳先生出爾否心蕩爾穢疾元美偃蹇我實屬爾時爾實有豕心不詢干我非其族類未同而言延頸貴人傾蓋為故自言多顯者交平生足矣二三兄弟將䟽間之我用恐懼貽爾盧生㳺爾義門不以所惡廢鄉綏靜二三兄弟爾乃克還無害是我有大造於爾也不佞官臣以敝邑在爾之宇下不治執訊爾為不弔䟦履敝邑不入見長者我先匹夫爾實要我辱我臺人殄置我不腆之幣於塗張脈僨興眥翳俱裂曰昔在長安邸中殊厭貴人曽爾一守臣也爾何乃去趙王邸中既已釋憾於我我以二三兄弟之故猶願不忘舊勲於爾爾且以敝邑之頑民行而即長安貴人謀我天誘其𠂻元美弗二爾是以不克逞志於我敝邑褊小我用疲於奔命屬且夜逸爾利吾失國徼福於二三兄弟曰若不得請猶有令名與其及也我其敢必有功願以間執讒慝之口我從事獨賢則是爾之詒我肄也我與元美狎主二三兄弟之盟乆矣爾猶是櫜鞬鞭弭在左右與呉生徐生周旋中原不能一矢相加遺我是以大不列爾於二三兄弟爾亦悔過之延使以命我曰同好棄惡復修舊徳我尚猶未懌是以不報爾又不祥惡聲滋至我祗役大行稱詩二三兄弟其在二三兄弟則同心之賦而亦爾所不能為妬口者爾有二心於呉生曰稱詩如此他何用糞土為呉生固甚憎爾是用告我元美惡爾之二三其徳亦來告我曰𦕈君子不得志於稱詩女則使然今日之事我為政昊天上帝虞九歌周二雅余雖與於鱗出入余惟利是視不佞惡其無成徳是用宣之以懲不一二三兄弟備聞此言是用痛心疾首二憾徃矣不腆敝賦一聼客之所為唯好是求爾若惠顧二三兄弟無敢徼亂則我之願也爾若不施大惠於鱗不佞二三兄弟愛才久矣豈其使一𦕈君子肆於二三兄弟之上以從其滛而㪚離眤好棄天地之性必不然矣敢盡布之執事俾執事實圗利之
  擬秦昭王遺齊湣王書謀伐宋
  秦昭王使人於齊湣王曰宋王無道為木人以象寡人射其面寡人地絶兵逺不能攻也王茍能破宋有之寡人如自得之蓋寡人使使者間宋所為曰有之宋可伐矣見祥不為祥乃為禍先是有雀生𪇥於城之陬偃使史占之曰小而生巨必霸天下則偃喜滅滕伐薛東敗王取五城南敗楚取淮北之地三百里西敗魏軍乃愈自信欲霸之速成築䡾臺於宮中鴟夷血縣之自著甲冑從下射之血墜流地命曰射天其佞臣田不禋賀之曰王之賢過湯武矣湯武勝人今王勝天賢不可加矣偃大說既作千鍾之縣遂鑄諸侯之象使侍屏偃屬寡人象且成曹商自敝邑來言寡人方召醫破癰潰痤也偃乃更命工加寡人癰痤於面既成謂之曰既微且尰爾居徒幾何吾為其象人而用之也指大王之象以示其臣唐鞅曰此冠側注者負海過頥豕視其象不仁也不知彼何所食乃帯益三副如此於是展魏哀王之臂以彈其鼻曰爾赫之子哉望之不似人君也哀王之臂急而汰於韓襄王之肘曰倉也何乃為人所搏不愛顰笑乎乃移使去韓王咫曰此豈若等用肘足之時復展其臂彈之曰今視子之鼻間栩栩然矣何得更挈狗馬西走王豈猶以秦為王交乃今且不得躍吾冶中展韓王左臂曰汝欲有天下右手攫之則廢此左手又展右臂曰左手攫之則廢此右手君將攫之乎所為趙武靈王之象黒龍而鳥噣鬢麋髭𩑺大膺大胸冠術氏冠差池迤邐五采四重貝帯⿰翿黃金師比綬不著紱綴以絲禭命曰伉王惟肖揜鼻而過楚懐王曰此柱後惠文冠者始亦為從長至函谷關然無奈其以淮北之地三百里効我也寡人亦似惡聞王之臭也昔者岐陽之遇爾為荊蠻置茅蕝設望表與鮮牟守燎故不與盟今其坐之堂下次至燕昭王曰是危欲為朱均者偃聞相人於師敦面而土色者忍醜爾其忘齊之虜爾父乎其玩寡人大王與五諸侯無異鞀鼔一日倪侯請曰魯衛中山雖則鞭箠可使然亦泗上諸侯也即折鉤之啄足以為之何可不使備下執事乃復為魯平公工不得其象以請倪侯曰亦果觧其冠令王可溺耳為衛嗣君命曰小侯何為籧篨至今不殄也日者趙氏襲衛爾跣行求救於魏今其勿令加舄至中山君曰此其准頞權衡犀角偃月不若其姬隂簡美也又為西周武王東周惠公而金不足宋人夜拍東冡出文公之鼎彛椎而輸偃偃不知也亡何惠盎見偃曰有道於此使人雖勇刺之不入雖有力擊之不中偃乃釋章甫而冠無顔之冠以示勇盡置寡人大王十二諸侯之象於庭懸鴟夷血於其上而射之血下漸大王象盡殷則笑曰吾聞博昌千乗之間雨血沾衣豈天有意乎王之為人也大王象僵於臺下偃曰捽之曰尚佯僵邪昔蘇代言齊王長主也有二毛矣先王不禽二毛豈謂爾哉血亦漸主父偃以衊其口曰視爾相法當餓死今姑血食哉此孰與雀鷇美關弓以向楚懐王指其股曰吾將射此以報於泓之役不能如呂錡集矢爾目也遂召倪侯命群臣以矢曰此十二諸侯者各令面夷矣群臣乃各射偃之所鄉三發寡人不中王自徃面樹之寡人象仆於臺下則轉巨石以撞其足曰西垂大夫吾當復絶爾臏矣趣使出木人射其面飲羽木人者即前所為寡人也已而唐鞅進謂偃曰昭襄無道命齊搆我皆其臣樗里疾之謀臣已命工為樗里疾血鴟夷加於其頸以象其癭鞅請以一矢踣之無敢辱命偃大喜至則自射之中其頸鴟夷血出如霤大宰戴驩國老薛居州諌臣也以諌偃曰王欲行王政即身屬櫜鞬遇茲十二諸侯者於中原之上而主盟之可矣安用終日與桃梗俑人闘而曰我必勝之乎偃大怒罵之曰子罕之後有睅其目皤其腹者如爾於此哉一薛居州其如宋王何關弓嚮之二子趣走唐鞅既自及偃滛於酒婦人愈甚室中有呼萬嵗者堂上盡應堂上已應堂下盡應門外庭中聞之莫敢不應一日登䝉澤之臺見朝涉者鍥其脛矣而傴者至使人止傴者曰是其脰肩肩何為者哉置之䡾臺之下使以鼻承血失之怒而剖其背矣宋人大駭而墨子所設守宋之備盡廢王速出令是於泓之事也齊王於是率魏與楚徃伐之進兵宋城下民散城不守偃自投車上馳而走至溫逃倪侯之館而死三國盡分其地矣
  乞歸公移
  切照本職猥以草茅叨䝉聖恩擢為進士歴官郎中知府以及今職未嘗不誓以犬馬之勞答稱萬分之一即沒齒不敢自棄於明時者矣奈何瞻依盛世固臣子戀主之至情而諱疾矌官尤臣子不忠之大罪本職不幸賦質羸弱調理失冝到任以來所歴西延平慶等處徃還四千餘里考過府衛州縣生童六十餘處自夏徂秋忽成泄痢以致瘻瘡頓發肛門突腫坐臥俱防下血即多元氣日損醫生任某等投藥將至百帖迄無一效再念本職校閱微能非心力無以自效而頭目昡暈即臨巻必至失常恐開科孔邇求賢大事一有謬誤人材所關命在旦夕實為狼狽合無憐察本職得以殘喘生還仰承聖恩之髙厚即雖終無圗報而感激難忘矣
  問西安三學諸生䇿
  問九則安錯大氣焉舉斡維焉繫隅隈安處谿谷邱陵山川多有何所刑徳何所牝牡厥上左旋下焉取夫右轉清濁攸判夫何墳何衍何得以寜今孰發焉何致以位今孰搰焉何四極之相屬卒其異方雍何傾覆豫何逢長南北順隳孰知其里胡遵跡既化而厥壤爰止廣厚何坼儵忽焉合重夫華嶽匪載匪沓陽伏不出厥出安居隂遁不烝厥烝何如榖洛何闘何神爭明梁山何朽何帝不饗子晉何諌後何庸伯宗何告侯何從氣何以復何所揺政胡臣事是修而代終以慶
  問華渭諸生䇿
  問潼關於殽函其猶重楗也在昔彊秦建瓴山東注如決霤毎一出兵割地效賂有若俯拾山東諸侯合從而來止於一夫成列而進道惡為觧則俛仰之勢異也今天下為家聖天子封域殽函不異宇下山以東何患焉獨以北兵慿陵數入侵上谷北地間而先零諸羌徃徃窺西河玉門塞一旦交困秦人之卒空國出乗障矣即有若徃時大盜嘯聚商洛者竊發其中鼓採金鬻鹽亡命之徒以為有司者難扼潼關而據黃河之津則山東之援不至守武關以分掠漢中諸邑則鄖陽之師不入西北出藍田以犯長安而稱屯灞上雖欲不棄華渭不得也此非王公自失其險而制於人之道乎二三子華渭之間人也其明發念亂乆矣何以告我
  李淑人大節解
  中丞霍公大母李年二十餘撫遺孤焉既贈太淑人掩於帝恩其大節無以自逹於上乃中丞狀之曰勤瘁幽苦精白貞純是先大母之徳也余惟八者備矣屹屹乎大節也哉方其夫以永絶若子在抱亟低佪於一徃而藐諸之謂何跂予望之中廢不可知若將棄焉而旋復是顧業以黽勉孰與効以大畢之為成仁也量力計期此伏彼起蓋有日月可處而我之未即安者匍匐拮据不與焉勤矣惟茲孑遺㷀㷀在疚疢疾用勩忉怛為勞即庻幾將來瘏痡甚矣而逝者不返終身病之奚必殘形相拒毀體自絶始為慘哉瘁矣壅閼閟侐鼠憂不陽如在晦𡨋視聽𤣥黝雖猶託於世未亡人耳百爾紛紜藏之地下獨其所為喘息相屬者細若氣微若聲不可以已是重蓄也幽矣可以已則舎生以之不可以已斯生而有所不得舎也難乎其為心矣預防以自困致慮以自危既秀方實植㣲壯長有不在我者而志毎窮焉以徼惠逝者拂亂煩寃𠂀此荼毒苦矣立孤難於殉葬善後優於捐軀二倫是經大義以辨非託於難以竊便非假於優以茍存夫婦母子無遺憾焉精矣蓋亦其質固有之既自不飾亦自不渝不然捐軀殉葬本以為潔而益示其華猶曰物采非素以為行也光昭有家冺於無跡猶曰倫足以竊便義足以茍存雲爾恬淡是常不以作色白矣據其所不得於舎生之心與其毎窮焉之志如天地定分之不可易如山河定位之不可移殉葬自竒立孤自正溝瀆之諒匹婦一朝舉之矣又不然非其性也勤瘁不將以損之幽苦不將以撓之乎貞矣激於始絶而衰於已事與操具而身亡均之失其半也此夫各成其信非以為名而意自愜不觧於慈非以為功而理自全故至於今無間然矣豈其習而便豈其守而存率之自是自致厥美不遺純矣屹屹乎大節也哉喘息相屬命脈以文神明之胄後世必復余猶及見中丞為御史時主課天下郡國上計吏風裁卓然自廷尉中丞少司馬司冦徧歴三臺大績益著於太淑人有餘烈矣勤瘁幽苦精白貞純具大臣之道焉有味乎其言之也
  題太恭人圖
  攀龍家有太恭人四圖先後出示家人其一則相視謂曰豈為太恭人其一則競謂曰當為太恭人其一則不時謂曰是為太恭人也其一則杜氏愷所為圖杜初為圖家人各言所以狀無不曰有所似太恭人者旦而移之第二圗家人又言無不似太恭人者今稱杜氏第二圗而前三圗廢矣乃余以杜初圗似矣及第二圖成即初圖輒復若無所似者由是而知有所似不若無不似者之為工然必相形而後真得焉可以無似無不似而術神矣古賢母所具列列女傳無不善畫者莫能圗何哉漢圗休屠王閼氏於𠂀泉宮其子金日磾毎見之涕泣然後去史稱⿰侯篤敬非其似必涕泣之無從非其似必漸衰於毎見非其似必不難於去之何以澘然不能自己輒不得以禁中為解乎余見太恭人初圖蓋儼如也見今圖蓋依如也太恭人稱未亡人四十年孰與⿰侯侍閼氏為羈虜痛哉乃逮今天子賜命服稱太恭人二十年嵗七十猶尚良食撫三世膝下其日且未艾彼即七葉之貴何以易余哉是故以余從其依如者而後知杜氏不可以一技論也
  王氏存笥稿䟦
  余觀大宗伯孫公所論祭酒文章法司馬子長氏其然哉今之不能子長文章者曰法自已立矣安在引於繩墨即所用心非不濯濯唯新是圖不知其言終日卒未嘗一語不出於古人而誠無他自異也徒以子長所逡廵不為者彼方且得意為之若是其自異爾奈何欲自掩於博物君子也關中故多文章家即祭酒在著作之庭且三十年為文章其用心寜屬辭比事未成而不敢不引於繩墨也且三十年為文章其用心寕屬辭比事未成而不敢不引於䋲墨原夫法有所必至天且弗違者乎巧者有餘拙者不足假令祭酒為文章其㣲辭美事一不得其所置豈楊雄劉向所稱實録者也大宗伯又言祭酒與北地李獻吉氏接跡而起以為祭酒重則是稿也海內學士大夫受而讀之者將益重子長之為文章而引為繩墨宗伯有力矣乃御史鄭公按陜以西諸郡稱采風使者還且奏之則又謂攀龍在左輔有祭酒於文章徃徃紙列國家大典而抵掌談四方疾苦九邊要害奉胡言胡奉倭言倭即欲聞時政不亦輶軒所載者哉乃若其詩則大宗伯所稱李獻吉得其具體矣吾重傷著作者之志因並錄焉攀龍得以具論二公所取祭酒者如此也







  滄溟集巻二十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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