澗泉日記 (四庫全書本)/卷中
澗泉日記 卷中 |
欽定四庫全書
澗泉日記卷中
宋 韓淲 撰
王欽臣仲至洙之子賜進士第錢穆甫薦於哲宗以為學士上曰章惇不喜乃以仲至為開封尹穆甫為學士後坐元祐黨以集賢殿修撰知和州徙饒州落職提舉江州太平觀信州居住建中靖國初起知兗州復職知潁昌除龍圖待制知成德軍卒信州有試墨帖必其時也〈案宋史載欽臣初用䕃入官文彥博薦試學士院賜進士及第歴集賢殿修撰知和州徙饒州斥奉祠徽宗初復待制而不載其為開封尹攷欽臣彼時賜進士未久不當便尹開封此句必有脫訛然史雲復待制亦不能無誤待制非原官安得雲復此所謂復職者復修撰之職而後再除待制也此亦可以正史之誤〉徐釐字應祺上饒人溪干築室名竹莊作兼淨亭在水竹間先公為作銘亦與唱酬負氣豪俊先公嘗以詩和之雲直須座上千鍾酒澆起胸中萬卷書竟不一第而死貧窶妻子星散竹莊亦他人有之
潘閬累試不捷太宗登極以龍蛇皆變惟已轗軻乃興歸隱之志髙放之情吟詩寄陳希夷先生曰不信先生語剛來帝里遊清宵無好夢白日有閒愁世態既如此壯心應已休求歸歸未得吟上水邊樓既達宸聰懼其言如訕上乃逃於江表數載後入靈隠山〈案閬字逍遙劉敞詩話太宗晚好修煉閬嘗上方書真宗即位閬懼誅匿舒州潛山寺為行者題詩鐘樓有雲頑童趁暖貪春睡㤀卻登樓打曉鐘郡守孫瑾見之曰此潘逍遙也告寺僧呼之已逸去宋詩紀事謂閬居錢唐太宗召對賜進士第與王繼恩善繼恩下獄捕閬弗得咸平初來京京尹收繫之真宗釋其罪以為滁州參軍或謂坐盧多遜黨追捕非也與此所載各異〉
晁文元子宗慤擢正字章服詣謝公亦不顧其夫人嘗密覘之但見瞑目端坐鬚髪揺風凝然若木偶嘗有詩云鍊鑛成金得寳珍鍊情成性合天真相逢此理交談者千百人中無一人
朱穆字公叔尊德樂道為當時所服常感時澆薄慕尚敦篤作崇原論〈案穆崇原論略曰仁義起而道德遷禮法興而敦樸散夫中世之所敦已為上世之所薄況又薄於此乎〉
郭雍字子和在夷陵居山巔時時入城市有著述解易作傳監司太守嘗薦之賜號沖晦處士死而賜諡頤正先生謝尚書諤昌國嘗從之遊淲家父子不獲識面亦不獲通問也
尹焞字彥明號和靖先生伊川程氏之髙弟也在道山時先公嘗拜之
劉一止字行簡作給事有文詞先公出入其門為作行狀號苕溪先生集刋行於世
胡宏字仁仲號五峯先生文定公之子紹興間召不出其兄寅為侍郎五峯嘗作皇王大紀其間有數段奇甚又有知言書門人張棫作序
張九成字子韶官至侍郎為世儒所屈指在道山時先公得遊其門號橫浦先生好禪學士論或以為不醇爾呂本中字居仁正獻之後原明侍講之孫評論詩文必歸醇雅葬信州德源山號東萊先生嘗作經筵詞掖誥命尤有典則
程迥字可久號沙隨先生有易解嘗作田賦書明占法從喻子材聞人茂德諸公遊議論博洽作上饒宰以不能辦財賦得辭歸老鄱陽朱元晦喜其寫字筆正嘗託寫武王踐阼一篇先公亦嘗招之一飯淲近年亦得三四通問也在上饒及舊居鄱陽時屢得聞其談論蔡迨字肩吾許昌人蔡文忠公齊之孫流落川蜀先公典銓日以文卷來訪先公奇之既薦之又作鼎説以送之議論從容有故家典則為桂陽令以歿其子武子亦俊爽好文今漂流在荊湘間
龐謙孺字祐甫先公友也自號白蘋老人善騷雅髙甚陸沈選調窮困至死微佞佛作蓮社故相龐籍之孫也〈案宋史龐籍傳附載孫恭孫傳而不及謙孺詩人玉屑雲謙孺籍之曾孫南渡居呉興是恭孫為謙孺父行此所云籍之孫者誤也然恭孫字德孺其子姪不應以其字為名且恭與謙義亦相比又似德孺謙孺為兄弟然者或其一乃以字行歟附識於此〉
王洋字元渤官中書舍人在信州城居前有荷花水木之趣因號王南池闢宴坐一室號半僧寮清貧衣服窶甚與呂舍人曾侍郎厚善詩篇嘗得其為李彭作養源齋記讀之
王時敏字德修先公友也從呂居仁學居仁薦之尹和靖半年和靖卒守師説甚堅先公為寫三畏堂榜作求志齋記今皓首坐堂上兒孫擾擾前後鰥居誦書如故芮煜作祭酒有文名善類歸之先公與之善〈案西呉里語煜字國器烏程人紹興戊辰進士為國子司業晦菴深器之呉興備志雲官左從郎仁和縣尉以忤秦檜竄化州檜死召還齊東野語亦載其為仁和縣尉有屠孽龍事皆不言其為祭酒或其召還後調司業而轉祭酒耶附識於此〉
范端臣字元卿先公友也談論滑稽文彩可觀圍棊飲酒滿座風生作起居郎而死葬之子陵釣臺其家在蘭溪香頭〈案香溪集附録端臣字元卿處士浚從子也受學於浚金華先民傳雲紹興中進士官中書舍人有𫎇齋集三卷世居蘭溪之香頭至今其地尚仍舊稱〉
李燾字仁甫蜀中史學之首號議論有根據亦清放嘗為禮部侍郎修史再召至作侍讀復任修史之命而終先公與之同在從班往來亦相善
陸子壽居家孝友少理禪學中年造孔孟之奧伯恭以書薦之於先公僅與一日相㑹時望歸之作教授而終〈案宋詩紀事陸九齡字子夀金谿人乾道五年進士官教授〉
史伯彊蜀人豪於詩酒議論激烈有戰國氣象隻身往來江湖間上書不偶布衣皮冠自放浪而已時時醉中罵坐語皆不徒發湯朝美與之友善時時與錢數十百千伯彊隨用見人貧苦即解衣或借人錢物與之嘗以一詩寄先公先公雖不識面亦嘗致書謝之淲在池陽時偶得見之市中有力者亦為刋虎囊集平日不肯妄與人過從世不識者多怪其好罵也〈案伯彊名千見蜀中廣記〉汪聖錫在福唐時賓禮李願中趙子直在福建亦延請程可久〈案宋史隆興二年汪應辰以議太上尊號不稱旨乞補外乃知福州此作福唐恐誤〉洪邁忠宣公皓之幼子也作翰林學士有文名制詞有典式喜用艱深之詞以作碑記世亦以此寳之在鄱陽居先公在仕路亦相善其兄適丞相遵樞密先公亦與之相善
范成大字致能先公亦與之善官參政葺園圃之勝求壽皇御書為石湖之榜因自號石湖居士喜寫草書行書又喜賦詩人亦多喜之
章甫字冠之先公友也號轉菴居士本鄱陽人居儀真善隸古有易足居士自鳴集先公嘗為作易足堂記趙彥端字德莊先公友也詩文有法度不阿近貴立朝髙甚談笑風流傲睨千古醉中往往談禪一座為傾死於餘干先公為銘墓
陸游字務觀先公友也善歌詩亦為時所忌先公與之唱和舊有京口小詩集務觀作序今已作南宮舍人居越上自號放翁
毛幵字平仲柯山人尚書友龍之子也負氣不羣詩文清快與尤袤延之相厚自宛陵罷官歸號樵隱居士有集臨死作手書抵延之語如神仙先公在婺平仲以詩文一帙來贈雖數數通問亦一再賡和竟與先公不相識〈案合璧事類毛友初名友龍字達可官禮部尚書三衢人柯山在今衢州西安縣亦名爛柯山相傳王質遇仙處〉
辛棄疾字幼安有機數調度髙放詞語灑落俗傳所謂稼軒長短句是也
范祖禹忠文公之姪之子也范沖元長乃祖禹醇甫之子中書侍郎百祿乃忠文公之從子祖禹乃呂晦叔壻從溫公遊又師二程
呂與叔䕃官不應舉或問其故曰不敢揜祖宗之德呂祖謙申國公丞相公著之孫中書舍人本中之姪孫先公以兩女妻之有學問有文章氣度沖和議論平正僅為秘書郎而死〈案宋史呂祖謙傳祖謙好問之孫而好問乃公著之孫希哲之子本中又好問之子也以世次攷之祖謙當為公著五代孫而本中之姪淲於祖謙為懿親而呂氏又當時望族其世系宜人人知之何至傳訛若是蓋傳寫之誤孫字上脫五世二字姪字下衍一孫字也〉
張芸叟乃陳後山妹壻王平甫乃曾南豐妹壻
陳剛中字享仲為文林郎刪定官引對願下詔不得以虛名文具欺罔朝廷翼日進呈上曰近所引對多是人材朕雖得珠玉珍玩不足為寶但冀得十數人物乃足為寶也令學士院降詔出榜廟堂以剛中為左宣教郎充樞密院編修官〈案閩書陳剛中字彥柔閩清人祥道之姪建炎二年進士官迪功郎上言罷冗食去虛文遷大府丞應上封事忤秦檜復坐作啓賀胡銓貶官與張九成同被謫又宋史鄭剛中字亨仲金華人進士甲科累官殿中侍御史初以秦檜薦歴禮部侍郎不敢論和議後終忤檜謫團練副使二人同名其仕履均與此所載各異而彥柔之字尤與享仲迥別疑陳字乃鄭字音近之訛享字乃亨字字近之訛然史不載鄭剛中有上書及廷對事陳剛中事蹟與此所記較相似或淲誤書彥柔為亨仲耶附識於此〉公武晁文莊之孫沖之叔用之子叔用有詩名子止記問博洽作易春秋傳援據詳甚不肯臆説作少尹時先公在朝與之親契亦相往來子止之親女兄先公之伯母也〈案宋史藝文志載公武易詁訓傳十八卷書詁訓傳四十六卷中庸大傳一卷春秋詁訓傳三十卷今皆佚不傳傳者惟郡齋讀書志〉
晁以道最為窮經之士亦留意於文善敘事嘗語其姪公酇曰汝少年當勉讀書先讀五經看註疏讀三史文忠公集不可去手韓文難入頭先看六一後昌黎次太史公次公羊傳次春秋此是讀書後先以道此論誠有理也
呂居仁舍人晁以道詹事皆故家見聞元祐學術晁復精於訓傳後來汪聖錫內翰曾接呂舍人講論最為平正有任重之意伯恭得於汪為多湖外多胡仁仲學者建陽亦只是藉溪劉子羽見聞劉蓋張魏公門下士也故論紹興初建炎間事袒張為多不甚公平
本朝慶厯間諸公韓魏公富鄭公歐陽公尹舍人孫先生石徂徠雖有憤世疾邪之心亦皆學道有所見有所守下至王介甫王深甫曾子固王逢原猶守道論學至東坡諸人便只有憤世疾邪之心議論利害是非而已伊川諸儒復専以微言詔世天下學者始各有偏渡江六十年此意猶未復也因借富公集謾記所歎於此唐論有才術唐鑑有學術論所及者廣可以開明於臣下鑑所陳者正可以聳動於人主之翰史才也醇甫學者耳石徂徠又有英氣突兀近時汪玉山是正討論而已頗切切於細故小節甚微密矣
韓魏公言希文嘗與呂申公論人物申公曰吾見人多矣無有節行者希文曰天下固有人但相公不知爾以此意待天下士宜乎節行者之不至也
石介曰予早識韓琦琦有奇骨可屬大事敦厚如周勃呂南宮醇正深潛南軒卻無好異做作之病功名之念卻少卷舒程可久雖不可望艾軒然艾軒林謙之有儒者意脈所以興化人至今未泯
朱先生懲談髙説妙之弊只教人讀書尋義理為學其尋行數墨又拘拘以論説為學其弊反不足以成己教人豈非難事
乾道淳熙以來明經張栻呂祖謙直言胡銓王龜齡吏治王佐方滋張枃典章洪邁周必大討論李燾文詞趙彥端毛幵辯博陳亮葉適書法張孝祥范成大道學陸子靜朱熹
神宗之有介甫壽皇之有德逺惜乎不能副其委注而才力在論説下爾徳逺一沮後來收拾不起宗澤李綱偉人也不盡其才而上下不一心矣
渡江以來李伯紀第一流趙元鎮儘有德望只是才少張敬夫卓然有髙明處雖未十分成就而拳拳尊德樂道之意絶出諸賢之上呂伯恭拳拳家國有溫柔敦厚之敎朱元晦強辯自立處亦有膽畧蓋張之識見呂之議論朱之編集各具所長
李伯紀趙元鎮渡江之初整頓國家至今䝉福無窮建陽自胡原仲歸嶽下後來魏元履死氣象便蕭然只是編類文字無自已工夫
魏元履才氣議論在朱晦翁張南軒上下後生漸不知之惜哉
晁子止曰常者處家之道惟至誠者能之嚴者治家之法不溺於愛者能之若已𡝭嫉賢能而欲妻不妒持祿嗜進而欲子不貪難矣司馬防諸子雖冠不命不敢坐不問不敢言庶㡬乎威如也曾子不欺其子懼教之不信庶㡬乎有孚也馬援戒兄子嚴敦不得言人過而杜季良坐援書免官是先自言人過矣王昶名諸子以黙沈渾深戒不得毀人乃指魏諷曹偉為傾邪是先自毀人矣皆非反身之義
晁子止曰列禦宼謂氣為易而不及乎隂陽王通謂人為易而不及乎天地皆一偏之論
郭子和易書其所長盡見之呂伯恭易音訓只是呂氏文字朱元晦本義掃支離則有功廢衆論則過矣晁子止雲易上下篇不言德而言象蓋德不可見而象可驗是以不言乾坤而言天地不言咸恆而言夫婦也上篇始終於天道下篇始終於人事故上篇始於天地終以坎離下篇始於夫婦終以未濟也
晁子止以老説易似類晉人老易之論亦非汎然而為之説者如乾為馬一章設卦者逺取諸物也乾為首一章設卦者近取諸身也昔包犧氏仰觀天象俯察地法與鳥獸之文始畫八卦知萬物皆備於身或取諸近逺逺取則八卦具於萬物無非身是以人心包乎萬物近取則八卦具於一身無非物是以凡目不察乎六府知此則三才雖異而其理可通萬物雖殊而其情可類所謂一以貫之者若捨之而作易其道無由也此一段亦可取
王昭素離易與天地準合精氣為物通為一章至君子之道鮮矣胡翼之則至鼔萬物不與聖人同憂晁以道斷一陰一陽之謂道至君子之道鮮矣〈案宋志王昭素有易論三十三卷今不傳晁説之有録古周易八卷易規一卷京氏易式一卷〉
晁子止曰王弼解或繫之牛以牛為稼穡之資按古以人耕以牛代之自趙過始弼之誤也昭昭矣〈案趙過始為牛耕見賈勰齊民要術宋祁筆記亦引此説以證王弼之誤然山海經后稷之孫叔均是始作犂註用牛耕也犂説文作□注耕也又㹃兩壁耕也一曰覆耕穜也二字皆從牛是耕之用牛自叔均始其來已古故冉耕以伯牛為字義更灼然易見崔寔政論雲漢武帝時趙過為捜粟都尉教民耕植其法三犂共一牛一人將之種挽摟皆取備焉然則過特於牛耕之中又變通古法而利其用非謂自過創始如後漢書王景傳亦謂景遷廬江太守民不知牛耕景教用犂耕蓋亦専為廬江而言亦不可謂牛耕始於景也此仍祖述祁説殊為失攷〉尹和靖達問中載十朋之斷句龜弗克違是一句胡仁仲皇王大紀其間説周禮處詆訶太過王介甫用之之差非周禮之罪豈可因噎廢食
晁子止雲古者已孤不更名名所受於親者也後世如劉向姚崇之所為皆春秋之所譏也〈案劉向初名更生後改名向姚崇初名元崇以與突厥叱利同名以字行開元時避帝號更名崇〉
蜀世家王建時騶虞見碧山文忠論之雲騶虞吾不知其何物也詩曰吁嗟乎騶虞賈誼以謂騶者文王之囿虞虞官也當誼之時其説如此然則以之為獸者其出於近世之説乎〈原註封禪書雲囿騶虞之珍羣則騶虞必獸也○案賈誼之説見新書顧訓騶為囿未知何據攷説文騶廏御也禮記射義雲天子以騶虞為節樂官備也呂大臨曰所以歸功於二官也漢書序傳雲滕公廏騶是騶乃掌御之官矣戴埴鼠璞引月令命僕及七騶咸駕及左傳使訓羣騶知禮謂騶為騶御虞為虞人其説蓋本之白居易畫贊序較訓囿者為長至謂之獸者不特相如封禪書為然淮南道應訓雲屈商拘文王於羑里散宜生乃以千金求天下之珍怪得騶虞雞斯之乗則亦指為獸矣況白虎黑文毛傳已明言之矣是漢時固不一其説又安得謂出於近世淲此論殊為失攷〉
南軒論語孟子解麗澤讀詩記書傳大事記晦菴大學解通書解皆不可廢者也
釋文引王弼注朱張字子弓荀卿以比孔子者〈案荀子云通則一天下窮則獨立貴名桀跖之世不能汙仲尼子弓是也邢昺遂謂子弓行與孔子同故孔子不論其行其説無據淲祖述之殊誤〉
太𤣥其辭準易其數可以起厯而已蓋得於渾天儀者也司馬君寔為潛虛得其用意之所在矣晁以道作星譜可謂善發明矣二家之書出而𤣥之學備欲觀之者當參攷也
老蘇論太𤣥最中其病太𤣥者揚雄之所以自附於夫子而無得於心者也使雄有得於心吾知太𤣥之不作又使雄有孟軻之書而肯以為太𤣥耶惟其所得於心之不足樂故大為之名以僥倖於聖人而已
陸𤣥朗解釋太極雲太極無也豈非太極本無極也之意乎易變易也三國志中見之
文選應休璉書注山父即巢父也譙周古史攷曰許由夏常居巢故一號巢父琴操曰許由夏則巢居冬則穴處饑則仍山而食渴則仍河而飲堯大其志禪為天子由曰放髪優游所以安已不懼非以貪天下也
歐陽永叔曰先儒之論茍非詳其終始而牴牾質諸聖人而悖理害經之甚不得已而後改易者也何必徒為異論以相訾也
神農許行之學他無所攷呂氏春秋上農任地辨土審時四論必其書也
呂麗澤深識治亂之情大事記一書可見然龍川能談治亂雖大處不同要是為助為多
劉向載學記中語與今本不同禁於未發之曰豫因其可之曰時相觀於善之曰摩學不陵節而施之曰馴發然後禁則杆格而不勝時過然後學則勤苦而不馴雜施而不遜則壞亂而不治獨學而不友則孤陋而寡聞今本雲相觀而善之謂摩而善二字多不能講劉向謂相觀於善則似為明白因記於此
晁景迂以道題王弼老子最説得的當其言弼本深於老子而易則末矣其於易多假諸老子之旨而老子無資於易者其有餘不足之跡斷可見也此言卻説得王弼出若謂其言仁義與禮不能自用必待道以用之天地萬物各得於一豈特有功於老子哉此恐非吾儒之所學也止言老氏可矣
景迂雲王弼之於老子張湛之於列子郭象之於莊子杜預之於左氏范甯之於穀梁毛萇之於詩郭璞之於爾雅宛然成一家之學後世雖有作者未易加也此語甚公
文忠雲夫破人之惑者難與爭於篤信之時待其有所疑焉然後從而攻之可也
今之黃庭外景經乃古經其間一滾説自有餘味今之內景前雜以存想後雜以服食多後人添入者非古也
澗泉日記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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