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庵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二十三
| 牧庵集 卷第二十三 元 姚燧 撰 元 劉致 撰年譜 景上海涵芬樓藏武英殿聚珍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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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庵集卷二十三
元 姚 燧 撰
神道碑
眞定新軍萬戸張公神道碑
公旣卒於戍所衡州之明年而夫人亦卒其中子世其
眞定等路新軍萬戸懷遠大將軍塔喇齊者將歸葬其
鄉先塋由是軍受湖廣省節度請告數數終以故事職
兵之臣無聽喪葬之文不得命乃曰父子之有在君臣
先其序則然未有責其能忠而禁其爲孝者吾今何恤
俟舟二喪畢葬小從而奪虎節大置於理一惟命竟窆
而還凡聞者莫不稱咨其能拔流俗善於子職無少老
一喙焉又曰公之遺烈今雖在人口耳不鑱之石久或
遺忘來者或不聞託以計事至鄂持興國校官陳松年
之狀來請銘燧思昔貳荊憲由糾郡常德公時戍是暇
則相過年已六十五修幹魁顔白鬚蝟張虎目虎吻大
掌鉅踵望之森然氣欲搏人談其平生蹈危奮先大小
之戰數十嗚呼俾聞風飇鼓鼙闐闐矢石餘軀老而不
懲者從可知哉則於公爲知死今懷遠以佳公子侍傍
又爲知生在古人皆當傷與弔者乃三復是狀嘗善松
年之能史惟末憾曰濟江將臣功者皆相而獨後公方
人固然於及天之厚公者則若未也蓋列聖之制職兵
民者死其子孫皆世之變自世祖奪職民者符節易其
故所死其子孫
而不世惟職兵之臣萬夫千夫百夫
長者父死子繼世其符節雖漢祖侯功臣之誓曰黃河
如帶泰山如礪國以永存爰及苗裔何以尙諸其有相
而兼將萬夫者詔俾自擇爲之欲將棄相欲相棄將故
其時有寧棄相而專將者豈不以相能振耀一時未若
旣將可傳子孫繹繹無究乎幸公未相相而亦蹈是轍
矧他人之家世纔一人而懷遠元兄忠顯校尉管軍總
把鑄由從公戰鄂之通城獲於敵死之及子回世特陞
千戸仲兄史閭亦懷遠大將軍戍瑞州等處萬戸獨一
門三人金符虎節千里連州相煥以華則天獨厚公者
豈不多且遐哉松年憾者恐復爲公九原所幸也公諱
興祖姓張氏中山無極人曾大父大父不仕父林趙州
觀察使改節度判官丞相贈太尉史忠武公長萬夫日
𨽻其戲下太宗賜金符千戸老以公世從大將察罕征
淮南能以少兵擊破其軍虎頭關大將壯之賚銀爲兩
百聞功於廷賜人馬介冑裝具宋開山南東道制閫於
襄陽反寇洛西殘盧氏永寧殺縳其守長憲宗詔以漢
地兵專受命世祖潛藩始置經略司於汴屯田河南諸
州以忠武爲使忠武兄之子江漢大都督權爲屯田總
管萬戸宿重兵於鄧去襄不二百里兵信宿至城下鄧
甓其城塞西南二門不闢吾袍甲車道屬縣新野西港
盡鈔於敵府摘公將兵三百騎與步半追之及之栲栳
潭令騎負一步敵奮殳斧謀折馬足推步下騎爲陣以
待分騎爲左右翼合擊敵錯愕無所於應盡殱之完得
所鈔戰次馬嬰橫屍而顚復騰而上不知左股之折巳
戰流血滿鞾裹創輿歸府迎賚銀爲兩百錦二端曰未
足旌勞資市藥也後敵政新野又大破之白河口中統
建元從史經畧樞援東川假以總管戍東安虎嘯一年
還鄧戍光化州漕安陽灘禽唐都統會中書左丞劉武
敏公拯開用兵端大集天下兵圍襄陽從城鹿門江西
諸壁戍焦山敗宋援將張順江中殺溺過所當攻樊城
督造梯衝又戰江中火其戰艦斷襄陽援樊拔移攻襄
陽城東南當至元十年凡圍六年襄陽下功陞總管再
官懷遠大將軍副萬戸明年詔故太傅巴延以左丞相
贈開府儀同三司太保井國武宣公阿珠以平章左丞
相阿爾哈雅以右丞將大軍南伐浮漢而下郢治漢東
築新郢漢西鎖戰艦兩城下夾以礮弩橫鐵絙江中大
軍擊㧞郢北黃灣壁公實先登矢貫左股丞相手傅藥
拖舟入藤湖達漢越郢去從攻沙洋新城拔而殱之皆
負創先登矢又中額三捷功聞
虎符從戰漢陽之沙
武口陽邏堡生獲其將鄭信矢汰左臂漢鄂旣下太傅
將大師東右丞留後抽十六翼兵俾公帥戍漢陽公曰
吾戰是求而顧責守誰不能守則無所施吾所爲矣右
丞則曰漢鄂乘輿所至視爲衝地非材武足以先衆者
不可使撫安之不得巳往戍聞荊閫遣安撫高世傑將
兵規復鄂從右丞逆擊走之荊江口世傑窮降詔移軍
江陵從攻沙市因南風縱火樓柵皆然前登戰城上又
戰城中蹀血濡趺殱其軍江陵精銳於是焉盡安撫高
達以江陵降制置朱禩孫不出詔以世傑戰而後降非
其始志斬江陵市禩孫死京師猶沒入妻子爲官奴婢
而籍其財右丞功拜平章政事移軍潭州公爲鄂分省
計事潭留使督攻西北凡三月破石心臺敵植木柵自
蔽或曰火之可入公曰火易沃滅柵必復植且吾師𭧂
處城下三月士咸仗兵立寐不如礮之使敵不能隊立
得廣途期盡十日肉薄而登可以逞志平章是所策十
日公果前登樹旗陴牆諸軍呼聲動天地平章抃賀謂
諸將曰非用張某言而屬猶坐城下安撫李芾殺妻子
火𪠘舍倉庫而死潰軍集城西陳江岸公涉淺方仰擊
飛石出城傷煩墜水面血及足出戰益疾竟走其軍功
聞進官安遠大將軍略地衡永全桂陽諸州撫其來歸
而誅其弗率又從平章移軍靜江四十日拔之宋餘孽
益王爵人號年海中曰余復海嶺諸州相煽以叛潭之
羣盜在在蠭起平章謂公衡永全桂陽諸州與潭屬縣
汝昔略定盜今復蔓汝其芟之殱文才諭七寨斬祁陽
令羅飛主常寧簿黃必達磔周隆張虎新化降其黨蕭
隆劉監軍凡馘受僞命二千九百七人縳賊百五十人
安集刼脅二萬三千九百家常德路總管謀應僞先事
亦縳斬功聞進昭勇大將軍招討使監歸州位總管上
又移監常德仍招討位總管上西南夷爲梗初詔征羅
氏鬼國會其旣降未至而還後征伊奇穆錫降之以其
王阿里入覲賜衣服弓矢鞍勒公平生殺虎數十一日
遇虎一發而踣語其友曰生虎之髭剔齒疾可以巳風
拔之虎怒爪鞾裂賴其氣息垂盡不能傷足由是人名
公者則加殺虎於姓上至是以國言賜名巴圖尋韶萬
戸各解使職故公罷招討惟以萬戸將眞定新軍省
戍衡茶陵耒陽常寧兼督平永寳慶武岡盜馘其跳梁
者二百四十五而伍其汙民責使屯田故來者不失業
公尚氣重諾剛不可以威強屈平章始終相從西南者
見其不可衆
之醉或腰刀行酒平章避人後閤曰公
醉矣戒左右善扶岀遇契巳者視意所欲與之不少愛
焉其時諸將或集皆下之無有位其上者卒以元貞元
年乙未冬十有二月七日年七十五夫人卒以明年夏
四月十有七日年七十七葬以大德之元丁酉於其鄉
宋邨九男長忠顯次戍瑞州萬戸次鵬翼僉嶺北湖南
道提刑按察司事次眞定萬戸皆夫人李出餘皆㓜一
女適常某五男孫長武略將軍世千戸者金符餘幼六
孫女亦幼銘曰
詩歌虎臣闞如虓虎不聞拔鬚視等麀麈以之膽膂秉
旄遐荒宣一西南百年未疆荊州之域連城數十襄陽
武昌岳及江陵長沙桂林取皆以兵餘郡傳檄反虜起
伏介冑九年晝夜弗釋登危摧完戰必前列荊域底寧
移兵夷洞來其降王槃瓠遺種矢石瘢躬元戎奏功大
帝一聞一官以庸迨其入覲嘉名天訓乃省在笥華其
衣裳又敕尚方叢矢𧰼房魚服韔弓雕鞍金勒歸馬躚
躚亦爛其飾雖古方伯得專征伐錫命之多將不是越
憲憲其勞授報旣多蓋棺龍光遺嗣尚荷二長萬夫一
千夫長今代一門三將誰兩矧是萬夫一戌燉煌一殘
闍波鯨海是航雖基公陛亦遐以勩無羞前人亦曰克
世兩間之堅莫石惟年可磨不磷載銘以傳
故從仕郞眞州路總管府經歴呂君神道碑銘幷
序
大德十有一年冬皇上淵龍遣正字呂洙以宮賓起燧
於郢相與舟行浮漢而江明年至大之元始識從仕君
於儀眞傾蓋如素留止旬日禮甚恭情甚浹也又明年
從仕卒洙自京師犇赴還持集賢待制趙忭之狀以銘
墓爲託嗚呼禮曰知生而不知死弔而不傷知死而不
知生傷而不弔在余爲知父於死知子於生可容讓爲
君諱郁字伯文姓呂氏相之安陽輔巖人葬地與宋相
魏國韓公冢相邇世傳爲𫎇正文穆諸孫以遭宋靖康
金貞祐河朔干戈弗靖者皆二十年生齒耗亡十七何
譜牒之能存不可推采其次惟地江南今居襄陽者其
系最完蓋文穆而上溫鎭頊韜夢奇龜圖六世下文穆
者皆二名簡廼同伴希同夫問同之中同大與祖七世
合之爲十三世祖下一傳紊且微矣東萊諸孫必續系
焉今固不得見文穆葬洛陽文靖公夷簡葬鄭𫎇休居
壽州大寧大防在藍田豈居相者亦以仕家焉至今鄉
人以韓㠯二姓爲是
之望皆優裕以治時肇置江南
諸道提刑鄂屯實魯爲淮西憲副按行所部凡他路幕
僚之不職者多被汰黜獨以儀眞兵事旣集學校修舉
宼攘屏跡鄉師里胥推擇有倫特加賞異白之行巡省
惟得斯人力爲薦汲將加峻擢後以僧格領尚書丞相
勢焰薫天懼抑其志貽悔後來歸養寡親築堂東湖之
干名以致樂寧與細民逐利什一爲甘脆資有純孝譽
或勸復仕則搖首不對賓至則刲羊酤酒相與爲樂以
不足日爲事計歲有饒惠及窮匱丙午江淮大饑乃捐
中統楮泉爲千者踰十萬州閭賴以不殍死者爲口不
可殫紀惟不置田於郊曰吾寓公也有是則使子孫嫪
以爲首忘歸吾鄉遣洙從張導江達善學蓋文公之壻
黃勉齋饒雙峯師事焉導江則受學雙峯觀其必求文
公正脈名子以洙沂汶皆取魯國諸川明所願則學孔
子未爲洹示不忘父母之皆可見其爲心不苟操履
之純也卒以八月二十日年六十七歸葬其鄉大考珍
在金同知渾源州考忠登貞祐進士第監稅於衞金亡
反其鄉晦德以卒妣夫人李亦儒家讀書知文於老佛
學亦造其微監稅卒篤君於學太夫人力焉妻韓氏亦
魏國裔孫克勤治內有惠及小星之譽前公一年卒洙
克佩父師之訓夫豈無自而然哉故爲詳此使有傍韓
呂合族焉君賦資強敏而嗜學志爲世用經史餘力周
覽洽記刑書算數尤所精邃筮仕山東道提刑令史詰
姦明允雖文無害宋平轉兩淮鹽漕令史是時江淮新
國剏爲規制抽戸爲工散幣爲本商賈雲集舟楫溯江
遠及長沙法簡政平取不剝下羨不罔上賦入其時上
計於朝授從仕郞兩淮都漕經歴方數千里之事藂歸
是幕力所得爲若善御之得輕車熟路便施弊袪功倍
曩昔會東征倭行省責治軍旅伐材造舟鍛刃餽粟與
夫役民爲篙師火長百需之來其急雷電以君才優治
賦必善撥劇乃轉爲眞州路總管府經歴眞州去征東
行省最邇未下他州而先及者公以淵龍舊臣或踰分
干時其乘雲雷以依日月不難也惟揆道循序表表中
行亦時才之可虞者男孫一人女孫有歸與在室者如
干人銘曰
丞相之貴禮絶百寮平章拜之猶體不搖惟於命官不
敢堂帖必謹貝階准勅以牒蓋尊名爵亦使其人知爲
王臣自重其身品雖從事居下之上所職則要淮漕幕
長煮海爲鹽立制禁姦通商惠民鹺利邱山控地之要
亘數千里令速責成效於屈指隨以征倭改幕儀眞蕞
爾一州行省日親軍興百需自近而賦其集有方益爾
暇豫餘力及州役均校修逋歸犴淸田無萊疇爲部使
者收其德美上功於臺將置風紀時秉國鈞虐焰爍天
故棄休居明哲身全事親致樂讀書教子贏資州閭荒
歲救死在官與去爲惠則那矧子而才家聲克荷太行
之東輔巖之里碣以表阡華爾桑梓
皇元故懷遠大將軍同知廣東道宣慰司事王公
神道碑銘幷序
三十一年將仕郞同知新州事王弼練服持一書過燧
龍興客舍拜言曰此弼先人懷遠大將軍同知廣東道
宣慰司事出處大凡與受代所由也中具歲上戰功自
生二十五年世吾祖長千夫戍膠州以及至元三十年
年五十六六月四日卒廣州凡在官三十二年膠州內
地無事戰禦自四年用兵襄陽十三年宋亡與宋臣戰
未嘗日釋介冑宋亡至十六年與兩王戰未嘗月釋介
胄南海平矣與反虜劇賊戰未嘗歲釋介冑合是三者
之戰凡二十七年中十八年三入廣嗚呼勞矣而官巳
是年巳是命也今將以某歲月日還葬吾鄉霸之大城
孟邨先塋得善史者銘其碑我先人將不恨其無聞於
地上且懷德地下也敢以哀嗚公大𠫵龍州李公亦曰
是公以鎭撫事先武愍公於帥府先公至地亦至焉者
其事良然乃序之曰王氏其籍大城者不可世求曾若
祖皆失其諱祖令大城考英故叅政張公榮實所將水
軍百夫長世祖錄其從濟江功賜銀符升長千夫李璮
反戰死濟南二子守信守祿公以死事臣子之長故世
銀符長千夫戌膠州從築夾寨襄陽戰疾力功換金符
登最樊之外郛省旌楮緡百戰江中斷橫江鐵絙菑楗
𫉬船三十艘拔樊生致都統徐麟省又旌楮緡百從今
太傅南伐戰最郢之柳林署省鎭撫攻新城沙洋獲船
二艘戰夏貴鄂之陽邏獲船二艘首功三百錫白金二
百兩再以都鎭撫從都元帥府定江西諸州授宣武將
軍管軍總管於時宋亡其將相更立益衛兩王故廣東
不下從破韶州又敗方安撫廣之石門授明威將軍從
擊文天祥於贑之興國之空坑止其妻子散降其衆略
盡禽前鋒趙時賞帥府改行省從右相至廣張經畧集
戰艦二千海珠寺擊大破之𫉬其艦百八十斬首不可
級計再授明威將軍衞王死入覲授宣武將軍虎符還
戍廣取
�洞崖石砦殱李梓發兵南安別降林桂芳
昆弟新會蹙南海軍三千人生致其帥潘舍人歐將軍
僞署置官自王淸遠遣馬帥陸帥徐相襲廣州皆擊破
之斬是三人及其軍千平十數壁歐走如新會合黎德
德巳集船至七千艘衆號二十萬其別將吳林以八百
艘圍馮邨先是公嘗抽工於軍伐材於山不資公帑爲
戰艦三百五十烏船五十載是戰艦德林衆大潰沈死
海洋生致𥠖德歐王與僞都督丞相兵馬鈐轄二十四
人皆磔之椎其僞符璽召入賜衣服弓矢鞍勒加懷遠
大將軍同知廣東宣慰司事三敗東莞盜張強三千餘
人首功三百歸所掠人畜其主廣盜少戢其使入覲恐
公受代以歸預乞尚書宜留再授懷遠大將軍同知廣
東道宣慰司事降循盜古尾郞長樂自宋亡十四年招
不能至者版賴勝立興寧廢縣以宅流民又斬汀盜轉
入梅循者鍾明亮官並吳禽三首而壞其羣最斬盜爲
起廿九二百七十一人今著其尤魁驍者皆鄰省連兵
頻年不能加誅公必取之廣之屬州皆山險不可馬至
梯崖縋谷逐索水則乘烏船遊擊之不盡不巳其爲什
爲伍殺人以剽財之倫皆削棄凡是諸盜名若可易而
顧難成功至今有未靖者老將論者曰丈夫死登陴陷
陣猶足爲名澤及吾妻子今橫屍草竊手與經溝瀆不
異亦足嗟哉此觀望不屑蔓盜所以也反究公心忠勞
如阿廣之屬州若士與民及聞今代爭狀於宣慰廉訪
兩司功其盜弭民安願留公使以殿南荒行省擬聞代
踰一時而卒惜也夫人石氏子三人弼也知彰其親者
非文不遠亦旣克子矣餘未名男女孫皆一人幼甥有
戴德仁者舟從至南康燧書以還可尚矣銘曰
生北海濱卒堧魚溟萬里歸棺低昂絳旌維之南溟其
險不測其北嶺嶠羣盜攸宅嶺嶠何如峻削劘空羣盜
利之自王自公凡在勝國敢曰難令與今吾元跳踉豪
勁公有砧斧腰領汝膏十八年中無有幸逃或曰公哉
始勞襄漢終覆武庚椒洋無畔不是之書逐盜諄諄大
棄錄微奚示後人曰訖炎趙猶遺兩孽噓爾死灰乍然
巳息公與樹功帥從相從貪人所同公羞有躬維祝融
墟實漢南越大兵艱施小兵弗讋酇無賊良公功之私
廣人戸知今思永悲白潛昭幽丞太史職載銘不亡有
穹斯石
有元故少中大夫淮安路總管兼府尹兼管內勸
農事高公神道碑
至大之元高氏子璉手其家乘中載敎孔孟三族楊潛
齋庸孫洧陽希獻太子諭德蕭勤齋𣂏爲其考少中公
之序之行狀埋銘丐太史公牛馬走表其墳道所未識
者獨孫洧陽若潛齋勤齋皆走所友其文自足昭今而
信後而走綴言其末無乃顧爲先德累歟以故久未操
觚後思共公都漕河南我先世父少師文獻公行省於
汴公來受約束於下執事走甞還贄焉再都漕關中走
時秦邸文學相接之數數又非昔一還者矧聞璉也常
師事同門人劉憲副存齋季偉曰善篤學力行者可虛
其請耶遂序之公世平山人諱良弼字輔之祖俊民妣
吳君二子進林進金鎭國大將軍守滑倅太宗大封同
姓國母弟睿宗眞定享國不延莊聖太后主是分邑置
規運庫林爲之使其歲上供子息蕃多而家亦殷昌妣
門君三子公爲之冢就傅讀書端重異羣兒會眞定火
延燒千家言之庫使君是災幸不及吾家吾力粗可盍
發財以賑君聞擊節曰及物之心是於髫稚他日大吾
門者將由是而行如其言旣冠宿衞世祖潛藩後正天
位盡付全趙財賦聽其綱紀而歲登贏時天下困於鉤
稽公以全趙獨遺入請亦置計局帝曰世所困者汝獨
求之可灼其無有欺冒其間至元改元之明年官奉議
大夫同知南京都漕錫之金符六年改使河南拘𣙜稅
課所其年仍河南升都運使他道爲使惟知徼寵專利
賊下罔上以自私盈路怨咨莫之省恤獨公軫歲旱荒
發庾下估市粟以濟其饑大爲醮祠以禳蝗孽斯皆職
民者宜爲而治賦臣顧先之俄然天若悔禍雨澍蝗死
人則詩而歌之冀采風謠者取上聞也又以用兵襄陽
賦河北諸路之民轉漕人畜勞斃而粟至者亦絶續不
時公請增直以糴則人趨利自至以賦民漕功將倍蓰
省行其策由是軍中囷廩充溢或露積不垣滿秩官朝
請知鳳翔府事治民安思永利之乃倡民導汧水起遙
望盡閣底五十里再冬而成漑田三千畝水輪十七民
之圃蔬園藥者又井井乎其濱岐人惠之姓爲高渠僉
憲劉仲修按行其地賦詩勒石紀功安西王開國之三
年詔許凡官關中者職與不職聽其承制遷黜由是升
中順同知陜西都漕其使郭琮恃其獲上且阿中盜殺
臣雲巴勒肆爲非法公與連署凡賊國病民賈禍者縮
手避之琮敗獨無所汙朝廷恐其屬偶逃連坐遣使深
𬷮者數輩鉤稽簿書於公無絲髪得遂家居敎子樂賓
或縱遊山水勝地以自適二十有四年制下其家起以
少中大夫總管淮安是郡前以征倭責治海艦歳市材
萬富商恆大其通有司分入其利積材巳十三萬下
車吏又發郡帑四十萬緡如歳例續市請署公曰巳市
者足支一紀復市何爲下吏於理飛書上列以爲徒爾
耗蠹縣官富商恐壞其姦夜持五萬緡以禱公曰若欲
如他人貨取吾耶吾不能同汝爲盜叱去無幾時行省
報竟下如數收市公歎曰吾言不效於是商屍位何爲
壹鬰發疾以卒實歲丁亥二月二十有一日也年六十
有六公軀幹魁頎風度凝遠望之已知其不爲人下者
矧其秉德易剛而不競柔而不撓友善日親惡不急
去眞善應世務者元配夫人邢君前公卒繼配夫人董
君後公十年卒姻里皆師其婦道母儀五子琬璠珪璉
瑾琬由任子尹宜陽後公三年卒璠中殤珪以海船總
管戰沒交趾三女歸成都三務提領閻郁湖廣行省郞
中郭孝華州判官魏餘慶孫男一思誠女三歸王秉餘
幼曾孫男三女二皆益幼公初葬眞定後十九年子璉
以公生樂家秦沒而魂游遠也徙之長安縣華林鄉袝
兩夫人而琬璠皆從窆新兆公弟良輔良佐輔三子璋
㺾瑄居汴佐二子瓘玠居其鄉銘曰
姜齊之苗食采於高地以姓之其來也遙其系其傳文
字無紀今其可推纔祖焉爾全趙金湯千里其疆誰之
國之繄我睿皇考居其間斗食自晦入出金粟克當其
會再傳而公世皇飛龍〈闕〉
〈臣〉程嘉謨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