甁窩先生文集/卷十
書
[編輯]答趙汝輔
[編輯]閉戶岑岑。長牋忽及。始焉驚愧。終焉欣釋。尤賀其見理不麤。檢身不俗。何啻逃空虛者聞人足音跫然而喜也。第於其中。有不敢當者二。有不可知者一。有不可不辨者二焉。何者。先生二字。固後學宗事嚴師之稱。雖以退溪先生道德。猶不敢倨然當之。累發於門生答問。至以爲世大譏戒之。況以俗吏之身。汩沒塵臼之中。雖於書有癖。顧於義益矇。初學訓詁。亦未解得。又何可溫故知新。少近於導人之方乎。特以半世閱人。創見美璞之將琢。心誠悅而骨肉愛。每當謬詢。輒有所復。此亦汰哉之甚也。不料高明猝以至可惜之稱。加之於無所肖之身。是何言也。非直此物萬萬可愧。抑恐賢者自處。亦不當如是輕忽。此謂不敢當之一也。仁之一字。長於萬善。地位極高。而今承惠然推奬於仰愧俯怍之際。此謂不敢當之二也。恬退一節。豈惟高尙而已。心有所存。然後退有所據。卽此飄泊。不過揣分量力。欲免屍素之辜矣。曷嘗有供世之資乎。以賢靜雅之見。宜無所不照。而反疑其中之或有寸長。此謂不可知者一也。盛敎中德之本爲孝。博愛之爲仁二句。其或謾及耶。抑仍昌黎說而演之耶。得於天者德也。善於親者孝也。推其源而溯之曰孝是爲仁之道則可。謂德之本則不可。且也愛之於仁。猶酸之於醋。酸非醋之味乎。愛爲仁之用。醋爲酸之體。細諒其義。的的有界。而退之不識焉。乃以博愛。形仁於原道之首。且不及於格致。先儒無頭之譏。直森嚴峻整。此爲不可不辨者二也。抑有一焉。耳順之年。僕垂及矣。涉世非不久也。閱人非不多也。於賢果有不常者存焉。夫美質何限。而不偏者槩寡。若夫孝友者。雖其所作爲出常人數等。叩其實則自衷曲流出者。尤不易得。晦菴之訓曰。若無意而爲。則割股廬墓。亦庶幾雲者。可謂曲盡情理矣。近觀左右湯侍。心安得不服。膝安得不屈乎。然凡人相友之道。攻之者。乃所以愛之也。僕不能愼言。旣發近諛之談。寧緩忠告之義乎。天下義理雖曰無窮。豈出於孝之外乎。善事二字。蔑以加矣。必宗族皆安然後可廣。鄕黨皆悅然後其道尤廣。噫。不敬其身。非孝也。不謹其行。非孝也。不仁不義。非禮非信。皆當爲不孝。一擧足不忘。一出言不忘。使吾心快然慊足於天下萬世。則斯可爲能子而少報罔極之恩。吾儕所當勉者。惟此而已。其幸毋外而加之意。
答趙明仲
[編輯]惠然一札。可慰吉還消息。第此謬詢。遠及無似之身。使人不覺大慚。然自謙近道。攻玉惟石。飛塵溷埃。不害爲泰山之益高。點檢情分。亦何敢旣噪而更呑乎。英資美質。賢所固有。而尙未窺一斑者。特奮發無志耳。今而有悔端。發此虛己之問。足可見其天稟之不雜。亦紫陽所謂好消息。苟推而極之。萬善已闖。卽此一書。思過半矣。曷任欽歎。若其下工之處。不必遠引經籍。只在賢方寸中。性非有異稟。復之則爲善。心非有兩㨾。收之則爲理。聖人者。不汩此性。大人者。不失此心。心豈有不敬而收者乎。性豈有不誠而復者乎。學莫如切問而近思。患實在窺高而助長。日用飮食。賢之所已知也。人情天理。賢之所常行也。見孺子之入井。則賢豈有不惻者乎。呼其名而蹴與。則賢豈有不羞者乎。推其惻而長之。以至於親親愛物。則仁不可勝用也。擴其羞而充之。以至於弟弟從兄。則義不可勝用也。灑掃應對。所以適此者也。持守堅定。所以保此者也。前詩不云乎。以吾知行之益艱。勉君夢覺之當審。格致者。工夫也。浩氣者。效驗也。及其贐行也。更以聲色臭味。勖之於觀物。接應酬酢。戒之於誠僞。言雖似近。道不外是。賢何不諒。反欲聞新語乎。事近則易行。語新則多鑿。先小學以養其德性。次大學以究其理趣。則全體大用。倏然在我。而聖賢訓誨。如侍謦欬矣。彼所謂諸子百家。徒泛濫無益。何必傍行曲尋然後方知其蹊逕也。噫。父母之德。酬者無幾。賢試想之。一事差失。非孝也。一念放忽。非孝也。忘生育之大恩。喪嘉惠之良心。以自甘於馬襟牛裾之賤。則於昭陟降之靈。其將曰余有子乎。念及乎此。痛欲忘生。又安思悠悠泛泛。虛度可惜之靑春乎。頃頃勵念。段段致工。今日解一理。明日解一理。久則自然該博。今日行一事。明日行一事。久則自然純熟。人子所勉。外此何求。世或有割股而療親者矣。人或有滅性以服親者矣。割股滅性。聖門所戒。又有毀體之痛。而猶且不惜。況是不毀不痛。而父母望之。鄕隣倚之。何憚而不爲乎。噫。一擧足不忘。一出言不忘。使天下後世。歸美而稱之曰。某人有某子者。舍是學何以哉。字說一篇。亦所以相長也。忘拙錄奉。其尙念之哉。
答趙翊臣
[編輯]前仍兒還。審得已成丈夫。冠則有成人之義。娶則有爲人夫爲人父之道。從前所學。其果受用於今日乎。抑臲卼不安。如退溪先生所戒乎。極欲一書相勉。而無便未果。卽承先施。辭意鄭重。恰如促膝而談悰。不覺心之豁而紙之毛也。令監行旆。其已返京。而色憂仍無更發之漸耶。薄相前月又哭長孫。此病兒所生。今無更產之望。心焉如擣。不但悼其死而已。言亦奈何。謬詢及於空疎。使人大慚。但其嚮道之誠。卽此可見。曷勝欽歎。然人事之學未至。而先究性命之原。未有不苦燥懸空者。爲學之患。最在於窺高而助長。別時所話。其果不忘否。又聞此人所傳。賢已絶意擧業。豈眞有所樂。名利不足以易其心乎。抑厭世撓攘。專欲就安靜乎。此關君子出處大節。蹉一足便非矣。其幸投示破疑焉。書簽及日下所稱。胡不諒前言至此。設有一二所講。是不過俗儒口讀而已。以賢靜雅之見。自重宜如何。而猝以宗事之號。加之於俗吏之身。有若眞有相長者然。是又何㨾義理。雖以先輩道德。猶不敢倨然當之。況以萬不似之稱。輕許於萬不似之人乎。此是骨肉愛而肝腑發者。更望亟去而無再。以安彼此之分。何如。誨條。答在別紙。
別紙
[編輯]女子十年〈止〉禮相助奠
皆內則之文。而本註曰。婉謂言語。娩謂容貌。溫公曰。柔順貌。儀禮經傳通解註曰。婉謂言語。婉之言媚也。娩謂容貌。集成纂疏。輔氏曰。婉有委曲之意。娩有遲緩之意。聽從。所謂以順爲正也。方氏曰。聽則有所受。從則無所違。皆女德也。集說註陳氏曰。婉謂言語。娩謂容貌。溫公雲。柔順。聽謂有所受。從謂無所違。皆敎以女德也。此蓋集衆說而爲訓。復添敎以二字者。陳氏說而非溫公語也。又方氏曰。執麻枲。績事也。治絲繭。蠶事也。陳氏又引之爲說。以今觀之。聽從以上。敎以女德也。執麻以下。敎以女事也。來示所謂無絶句及連下讀等語。不識所疑之何居。
入戶奉扃
自戶外二屨。至瞻毋回。皆曲禮說。而本註曰。皆不干掩人之私也。扃。關戶之木也。奉扃。謂應小啓之。以兩手奉戶置扃之處。儀禮經傳通解註。引古註孔氏說曰。禮有鼎扃。所以關鼎。故關戶之木。亦謂之扃。奉扃。謂以兩手當心。徐徐開戶。如奉扃然。不敢放手排闥也。集說註。陳氏曰。扃。門關木也。入戶之時。當心如奉扃然。四字之訓。惟此而已。
食不語寢不言。
當食而答人。則食噴容失。故不語。然或尊者有問或衆人切問。則不可不答。勢當或吐或掩而對。當寢而問人。則言非其時。故不言。然有事則不可不問。蓋寢緩於食。語急於言。所以分別言之。而禮曰。父命呼。食在口則吐之。況不答乎。又曰。若有疾風迅雷甚雨。則雖夜必興。衣服冠而坐。況不言乎。惟當隨時活看。
答永川倅申義集
[編輯]此事。固已疑之。蓋於漢文短喪之後。擧國麻帶成服。始於昨年。旣曰復古。則自有禮制。非短智淺識之所敢低昂。其間節目。儘多可疑。且因館學疏請。儒生亦令麻帶。則今春生進放榜時。猝令布帶者。何也。無端變改。已非一從成服之禮。而如是者。想以朱子布帶爲據。然當時喪制。未復於天下。晦翁之燕居布帶。非可引於朝典也。今之行會中。儒生降布。已極難知。而朝臣又與儒生有異。況於乙卯年顯宗大王小祥時。明以熟麻帶啓下行會。此出於五禮儀。則係是祖宗朝遵守典禮。其下又論公服。則今之所謂練布帶。明是絞帶。忽降爲齊衰。布帶冠纓。又使用布。決非服漸殺之義也。喪禮備要小祥絞帶條曰。今從家禮。雖無虞變。而練時若用古禮。腰絰用葛。則絞帶亦當用布。今之士大夫。或多用布雲。絰不變。葛竹杖管屨。皆令仍用。則古禮未復之前。獨此練布之帶。冠纓之布。心甚未便。鄙生欲用熟麻。而時王禮一從儀曹指揮。則擧國皆布之中。獨行己志。分所不敢。方在趑趄中。欲稟而未及矣。承問始陳。其幸細考而更敎。
答新寧倅姜啓溥問目
[編輯]服制一款。侍生生於甲寅之後。尤不的知古禮。斬衰。五禮儀。但曰布帽布團領麻帶而已。猶謂之斬衰乎。團領之外。亦當有上衣下裳之制。而儀註中不言。何也。假使上衣下裳。而首帽自如上。則着斬衰。首無絰帶冠巾耶。且念甲寅。不得行古禮。但用五禮儀。則所着何如也。常時服色。用布直領耶。
甲寅年。以儒生成服於闕外。朝臣服色。忘未追記。其後四國恤。或在朝或外任或鄕居。然一從儀曹關文。關文。皆出於五禮儀。無所增損。古禮及朱子說。皆不擧論。槩君臣皆當衰服之說。旣在於大全。我朝花潭,寒岡。極論疏請而未果。愼獨齋以都憲陳請。見格於首相雲。設有所疑於心者。亦非一介微臣所敢擅議。近來行語。多有變改服制之說。盛問想必因此而發。然鄙意短喪。旣爲千古遺憾。果有卽今變改之事。則或是此一款耶。至於節目間事。自有祖宗朝三百年遵守典禮。何遽有紛紛改定耶。方與主倅相對。苦待關文之至耳。
答河陽倅鄭致相
[編輯]初喪禮制。自有五禮儀。且有甲寅已行關文。文書到日。烏紗帽黑角帶玉色團領白靴。客舍中庭。行哭禮。朝晡哭臨。亦以此行之而已。朱子論練服之縓緣曰。古人不專以素色爲凶。五禮儀之玉色團領。旣是忌辰祭所着凶服。則甲寅謄錄。稱以素服者。可疑。聞訃卽時哭臨。則安有素服可着者乎。或以白直領行之。則常服也。不亦未安乎。五禮儀所稱玉色團領。似可。而甲寅行關中素服雲者。必出於臆見誤書。方以玉色團領哭臨者。一從禮典。未知何如。追到關文。禮曹啓辭。素服非可猝辦。勢難依禮文擧行。以玉色團領哭臨之意。蒙允行會。
答或問
[編輯]今此國祥服色。禮曹啓下關內。文武官。深染灰色團領雲。而儒生無磨鍊之事。當以何笠何帶何衣。燕居亦可着冠否。先生常時所着。亦乞下示。
向日啓下關內。祥祭日。文武百官。深染玉色團領烏紗帽黑角帶白皮靴雲。而無儒生擧論之事者。禮曹甘結。自巡營行會關內。一依丙辰年例。磨鍊啓下矣。近間外議。深染灰色。未能的知何㨾色何㨾笠何㨾帶云云。五禮儀大祥條。百官服色。以深染灰色載錄。大祥。以深染玉色磨鍊。以此見之。則所謂灰色。便是玉色。以玉色施行黑笠。則五禮儀。元無磨鍊之事。蓋是燕居服。故不爲磨鍊。公服旣至烏帶帽。則燕居服笠帶。亦當同色。謄錄。三品以下。旣雲黑笠黑帶。此亦可據。黑笠制㨾。當用布裹。而帽旣加漆。笠亦加漆。不妨。黑帶。則朝官當用黑染布。士庶人則用絲帶不妨。儒生服色。雖以灰色磨鍊。而國俗例着白衣。不必灰色爲拘。至於武臣以下各軍門將校。當着深染玉色天翼黑布帶。以此施行云云。鄙生衰服公服。依朝令奉行。燕服。葬前葬後。麤生布衣帶。生布裹笠。麻鞋燕冠生布頭巾。練後。練布衣帶。練布裹笠。練布巾。鞋用麻之稍細。今於祥日。衰服入哭。拜出後。着段飾網巾,烏帽,黑角帶,玉色團領,白皮靴。更入哭罷出後。改着黑紬飾網巾,緇染布帶,不漆黑笠,緇染布巾,白皮履。至禫。方着段飾網巾,玉圈子,黑衣,黑帶,黑漆笠,黑冠,黑履爲計。蓋祥祭。着微凶服。祭後。着微吉服。且禮曰。不杖則不禫雲。而儒生旣無杖。則無禫。儀曹甘結。許以黑漆笠絲帶者。必以此故也。
答校儒鄭道陽問目
[編輯]甲寅年禮曹關文。社稷祭。生員,生徒。黑頭巾行事云云。明日焚香。亦以黑巾。出入殿內耶。至於黑衣黑帶。無所著說。黑巾外。其餘則當以白色耶。
謬詢。猝難思索。但當一從儀曹指揮。而今番行會中。儒生入學校。白頭巾。卒哭後黑頭巾。終三年。大中小祀並停。惟祭社稷。此出於五禮儀。以此度之。釋奠係是中祀。固當並停。而今皆行之。想因中間變通而祭。故只擧黑巾耶。焚香服色。當從釋奠。而近例必有可據。更詳之。曾見乙卯年啓下關文。顯宗大王國恤時。生進白頭巾。殿內出入。黑頭巾云云。而不論衣帶。此難指告。
答校儒徐至海問目
[編輯]今此釋奠。受胙致膰兩節。將如何。
服中行祭。晦菴諸先生尙以爲飮福不可行。況當方喪。豈可受胙乎。若夫兼官致膰。使禮吏告其未行之由。則無乃或可乎。更考四學宮考往錄。博議而行之。
答道岑齋儒鄭復陽問目
[編輯]國恤時祭享儀節。俱無可據。未知何以得正耶。旅軒張先生答臨皐書院問目曰。西嶽則前代賢廟也。方此國恤之日。亦不得全用吉儀。故行三獻不受胙。玉山則本朝先賢。故止用單獻無受胙。貴院恐與西嶽同體也。若齋服則不易白衣白巾。祭服則用次吉服。其或宜乎。今以張先生所論爲定。則本院果以單獻行事耶。祭服則只論臨皐。不言本朝先賢書院。亦未知何服耶。三獻單獻。旣已區別於前朝本朝。則祭服亦有差等。臨皐用次吉服。則本院以白衣行祀耶。巾則用何巾耶。
謬詢。旣無古禮。求得先賢已行己丑己亥甲寅之例。奉而行之。則事妥心安。向也。又聞軍威儒生之言。南溪書院考往錄。明有大王國恤練祭前廢祭之文。陶山亦不行之。故南溪則方以不行爲定。猶不敢信。書問陶山。未見回答而來云云。向見校院任。勸令伻問於南溪。而不此之爲。隔日垂問。設令此物或有淺見。旣不據古。則不免汰哉。況上道皆據前例。而此獨創爲別說。則果合於愼重之道乎。旅軒所敎次吉服。不出於古禮及五禮儀。今世所謂玉色。亦凶服也。此亦未詳其所指。僉若憑依院中舊例而行之。則或得或失。不害爲依禮行祀。而猝乍論說。使爲定禮。則尤非愚魯所及。更詳之。
與永川校中士林
[編輯]大享隔宵。尊罍其已熟設耶。致膰盛禮。本不合於賤蹤。況今亡兄練祭。適値明日。大餕將未免虛閣。前輩亦有控免之例。自今爲始。勿復虛辱。以安私分。言非外讓。先此委囑。伏惟僉慈特垂鑑念。
再答士林
[編輯]硎豆纔撤。崇牘遽枉。秩秩儀容。伏惟利成。況此俯詢。據理誨蒙。知荷不遺。第想禮有輕重。時有當否。投餉老物。雖曰襲古。初不干於享儀。則便是校中私惠。寒岡控免。旣稱不安。退溪私忌。亦還官饋。細究其義。必有可執之中。以故致則受之。不致則不受者。亦前日順應之道。迺今哭淚未乾。情節多拘。旣未祗受。又將虛閣。則褻慢如此。斯文反辱。此昨書所以猥自斟酌。必欲彼此之俱當。幸恕之。毋令賤分益惶。
答永川校院士林
[編輯]耑籍慰存。厚意良感。況承團會校舍。依歸有所。曷任欽歎。第此謬囑。自有當者當之。幺麽俗吏。安敢下手於不敢之地哉。非直一身而已。必將貽笑遠近。不得不封還。其幸毋罪而恕之愚。
再答
[編輯]崇帖連降。峩弁又屈。尤荷不遺。非獨賀其安而已。第此不敢之敎。何其再辱於無學無文之人哉。儒門盛擧。在所當愼。此物所執。亦有廉隅。今若淟涊冒沒。惟以承副爲恭。不但當之者有譏。使之當者。亦非所以容物也。客寓之初。已識貴鄕之有厚風矣。不料誤囑愈堅持不已。決非愛人以德之義也。伏惟僉慈特賜鑒念。
答玉山士林
[編輯]路次承問。諗齋履均相。欣慰交摯。但於書中。愈執前說。正弇州所謂一婾一懼。可堪悚歎。凡交貴相知心。三朔之內。四屈衿紳。是又何等禮節而敢安之哉。噫。蘧蒢之不能俛。衆目所覩。戚施之不能仰。自知已熟幸其隣厚之意。恃其不遐之眷。勉強而從之。是蘧蒢而使俛也。戚施而使仰也。安能偃然承當。令遠近笑我也。曾於本郡及數三隣邑之請。俱不敢仰副者。正以此耳。今而許之。又自有取捨之嫌。豈非可悶之甚者乎。昔有愍人之飢。招呼以餉者。籌酣於大嚼之時。觴覆於劇飮之後。脾噦而血濺。醉者羞而邀者悔。後雖有小酌。不敢更速以飮焉。吾欲每赴於小酌。僉無以一讌悔人也。
答龜岡書院儒生
[編輯]衿紳左顧。歲饋踵至。況此謬索。何可當也。第於斯文盛事。凡人尙欲效力。況外裔哉。玆敢忘拙搆呈。更加消詳何如。明年臘月。是先生回甲。而庚辰又在初二。此日此擧。豈不是異事乎。仍願量時度勢。必於是日奉安。更待庚寅日落成。以侈其影幀再得之期。則尤幸。進宜遲留。退亦趲及。天時人事。亦必有相感之氣矣。病未趨敦事之末。臨紙倍切罪悚。
答鷗江書院士林
[編輯]損牘忽投。欣豁良至。巨役垂畢。嶽麓規模。不日當新。遠外慰賀。不任區區。謬囑。出於過恕。平生誠服之地。執鞭猶幸。其可以拙辭乎。第風塵俗吏。自畫已夙。世亦不以如此事相期。非惟不敢當。使之當者。亦非所以愛人。噫。無德則妄。無位則僭。顧何敢唐突於重地乎。前此江左右所懇雖切。一未奉副。今若改度。亦有取捨之嫌。故不敢奉副盛敎。簪紳虛辱。揆分愈惶。所惠魚紙。旣許以禮遺。郤之非恭。雖留。實不安心。
答張進士天與大臨別紙
[編輯]埋葬凡百。力雖難及。然兩家所當勉者。情與禮與理與義而已。其中亦多有事勢參觀處。故循本言之。以備採擇。
久於齊。非計也。況先山幸多餘穴。故曾於子婦之喪。過一年卽返。今之所未返者。一子一婦。而特緣昨今年村染。不敢動引。今又添一喪。三柩幷遷。雖似難辦。揆以情禮。不欲以財乏有所遲緩。卽今諸意皆以明春或明秋爲定。雖未知日後事故之如何。大意則如此矣。
歸葬之敎。或以未廟見爲據耶。此則多有微竗曲折。禮所謂廟。卽禰廟也。朱門有以不及祖爲問。朱子曰。古者宗法。非宗子則不立祖廟。故但有禰廟。今旣共廟則如何只見禰而不見祖。當以義起。亦見祖可也。以此推之。未廟見不成婦。歸葬婦氏雲者。未得父母之命故也。今則三年於歸。已與父母祖父母同居。且以娶來之意。告知於高曾祖廟。不可謂未成婦也。禮當歸祔於楊山。而村染未凈。事力俱妨。所以有權窆之意也。然天下事。又有不可知者。凡具皆以永葬爲備者。亦此也。葬師誕說。雖所赤憎。而地中禍患。不可不慮。故曾占一麓於此方。爲亡子葬山。其上有一穴可用。今已定議。曉發擇日之伻。想於今夕呈覽矣。今此諭示。都出於止慈之情。寧不飮泣。然此婦生時。已識大義。吾所熟揣心偉者。苟有不昧之魂。必以歸葬婦氏。謂失禮矣。且以生人情理言之。新愛未洽。遽爾喪失。隣近葬埋。時或展省。方爲渾室之至願。旣非應祔之處。而捲而送之。則羣情悲缺。禮亦多欠。未知如何。然早晏當遷之葬。一從彼此情勢。隨便順處。亦今日相慰之情。尊家先壟局內。果有可埋之穴。依示勉從。如其苟艱。未得善穴。不必強行。十分斟量。從速回敎。祭奠。自有定禮。時俗之返哭於婦家。決非義理之當。所誨雖切。斷不可承副矣。勿以過慈之念。視爲歉缺也。
漆棺。以其無益也。今已定議。頃年子喪婦喪。亦不漆。係是家法。不欲撓改。
柩衣。曾於先葬。用大段。玄纁。亦以大段全疋爲用矣。其後見他遷葬處。則用大段者。多有壅濕之患。癸巳遷親葬時。累度往復於亡兄。用有紋大紗。此亦已成家舊。此則士妻也。當用紗絹。所敎者或是紬與段。則不可用矣。
答曹進士夏瑋問目
[編輯]夏瑋宗家再從兄早世。堂父年已七十六。從兄之妻。昨年又逝。其子拂雲服衰。來月卽練期也。厭尊於祖。當從父在母喪之例歟。
祖不厭孫。天理然也。沙溪雖有異論。同春答人曰。此一條有甚駭之者。又曰。博考禮書。未見明證。此是古今所未行。何容別議。
夏瑋宗家。四代奉祀。而堂伯父年老。且有身病。不能起立。每當行事。使子弟代行。祝辭孝玄孫若孝曾孫之下。何以書告歟。嫡孫拂雲。方在齊衰。雖於脫服之後。已情盡矣。姑以情未盡之孫。代告何如。代告之時。亦無措辭歟。
宗子老病。無他道理。不得已當依朱夫子傳家之祝。先以攝事之由。告廟替行。然不敢稱孝。孝子某使介子某。執其常事。已出曾子問。若其服中行祭。諸議雖多。素服行祭。在所不免。宗孫於五六代情盡。而旣有其祖。不可以自己爲代盡。又使他子孫代告。
有兄弟而其弟在京遭喪。通訃奔喪。自致踰月。來頭脫服之時。必以哭臨爲期歟。若然則其兄亦可緩其脫服歟。
二十七月。亦奪情。苟於此殺之。是抑之中又抑。何以恔孝子心也。所以開元禮。各依聞喪日月而除之。先滿者先除。亦有朱夫子定論。其兄何以緩期乎。然此是喪制大變。曲折甚多難便。同春曰。若一二月則同時變服。至於數三月則不得不如是乎。沙溪引朱書忌日設奠之訓曰。今詳朱子此言。一月之內。當與兄弟同行。若過數月。設奠爲宜。雖諸子。亦以長子之名告祭。又答人曰。若在家兄弟行禫時。追服之人。不可參吉祭。同春曰。祥練。當計聞訃日爲實數。而此雲成服日。極可疑云云。此雖盛問所不及。必有聚訟。當從朱子。
叔父無後身死。未得立後。神主已祔於家廟。今當改題之時。顯字下。何以書之。或曰顯叔考雲。而先儒或以爲傍親不稱考妣。未知何如。且神主左傍。何以書之歟。
傍題。不施於傍親禮也。生曰父母。死曰考妣。叔考叔妣。爾雅儀禮。俱無此稱。
祔祭。宗子主之。弟之妻死將祔。則告亡者干支下。何以書之。家禮。隨生時所稱雲爾。生時例稱嫂叔。何以爲辭歟。
祔祭。當稱兄嫂弟婦。而叔字無義。只書職姓名。不書屬稱。亦例也。
母喪。欲改父葬。則破墓時。當服其服。而行喪時何服歟。
並靷則亦當服緦。蓋緦輕而反重。故世皆行之。
答李漢耇問目
[編輯]問。姻家一婦人。連喪長子夫妻。其家翁又從而逝。長子幸有二子。第一子。成人無子而夫婦俱沒。第二子。娶婦日。婦人遺書曰。汝若生子。立爲汝兄後。以奉宗祀。仲孫未有子而其婦人先逝。旣有遺書。故仲孫不敢承重。只服朞年。仲孫果有一子。而亦夫婦俱沒。以其子爲伯考後。則生父絶祀。若奉生父祀。則宗祀無主。且違於遺書。其家不知所處。要使承稟。伏乞明示。
趙宋雖以立子爲制。鄠州從事之立孫。明道援古禮而主之。及到伊川之喪。以遺命立端彥。明道長孫昂。不得奉太中之祀。故明道不得入廟。侯師聖所論。尙不免千古之譏。朱子亦曰。不見得是如何。況今國制。與宋大異。皆以立孫爲俗。遺書旣合明道晦菴及時王禮。設令支孫乏祀。此亦有伊川所論。謬詢之下。安容別議。
答徐君平至坦問目
[編輯]叔梁紇死。孔子少孤。不的父墳。然則顏氏諱之歟。孟皮存而不知。亦何也。若使鄹人不指則奈何。
此一節。先儒亦疑之。蓋當啓聖公之喪。夫子堇三歲。伯尼之年不高。且於其時墳無封識。亦不墓祭。處所之未的。固非理外。而及長。一不省視。二十四喪母之後。始欲尋覓。殯於五父之衢。聞於曼父之母者。果近於理乎。諱之之說。亦出於無稽。索隱所謂嫌不送葬。故不知雲者。亦艱難做成。馬遷之言。謬誤居多。正所謂盡信書不如無書也。莫如依聖訓疑者闕之也。
聖人無所不知。而問禮於老子。問官於郯子。訪樂於萇弘。學琴於師襄。何歟。
所謂生知者。卽其有理可推。有氣可探而雲也。禮樂文物。必聞見而後可知。故問之何妨於樂取之聖乎。然俱不經見。亦不敢索言也。
返哭。禮也。朱子於祝令人喪。朔望會哭。庚寅喪母。辛卯免喪。何歟。
返哭。固禮也。而亦或有沿情循俗。朱子旣已廬墓。故練後自寒泉。朔望。歸拜於几筵。蓋廬墓。吾私也。朔望。殷奠也。此亦喪大記所謂大夫士。父母之喪。旣練而歸。朔日忌日。歸哭於宗室之義也。若夫免喪。自己丑至辛卯三年。故庚寅胡銓之薦也。辭以未終喪者。此也。庚寅喪母之詢。未免欠考。
三月而葬。旣是士禮。則文公於劉令人。四月而葬。先生亦九月迺葬。或有遺意歟。
禮雖有制。事又多端。三月而葬。正也。牽掣逾限。或也。況惟先生葬地。已與蔡西山。有所預占。六日程靷紼之際。自至遷延耶。顧安有遺意而然也。是故夫子癸酉喪母。甲戌始葬。亦此也歟。
君師心喪三年。禮之常也。孔氏之徒。皆服三年。惟子貢獨居六年。勉齋喪朱子。吊服加麻。如深衣用冠絰。王柏服何基。亦服深衣。而金仁山。小帶用細薴。朱子於延平喪。只往哭。而無服喪之文。何歟。
君喪。本斬衰而非心喪也。獨於師之喪。若喪父而無服者。孔門講說。此所以有心喪也。程子曰。師不立服。當以情之厚薄。事之大小處之。如顏,閔之於孔子。雖斬衰三年。可也。其成己之功。與君父幷。其次各有淺深。稱其情而已。豈可一槩制服。檀弓孔子之喪。二三子皆絰而出。註。吊服加麻者。出則變之。今外出而不免絰者。所以隆師。張子曰。吊服加麻。亦是服也。卻不得謂無服。丘瓊山曰。宋儒黃幹喪其師朱子。吊服加麻。制如深衣用冠絰。王柏喪其師何基。服深衣加帶絰冠加。武柏卒。金履祥加絰於白布巾。絰如絲麻。而小帶用細薴。黃,王,金三子。皆朱門嫡傳。其所制服。後宜爲準。以此推之。師服非但古無立服。抑不當立也。蓋得聞一言一義。有如朋友者。親灸薰陶。有如兄弟者。又有成就心身。恩如天地父母者。此亦先儒說也。是故卽今時俗。亦有三年朞年九月七月三月之異者。亦此也。朱子之於延平。豈不服喪。行狀。特言其往哭而已。
答曹君平善衡問目
[編輯]爲人後者。爲本生父降服。禮也。其冠服。以何色爲之。或曰緇色。或曰白色。伏乞指敎。
降服不杖朞。仍申心喪。所謂心喪之服。世俗皆以墨色笠,黑色帶,白布直領,行縢,麻屨。愚之所聞。惟此而已。
答成聖稱後閔問目
[編輯]上年妻喪。出於三月。因癘疫。五月成服。練祥禫之制。何以爲之。
朱子答曾無疑曰。令兄喪期聞訃。便合成服。成服太晩。固已失之於前。然在今祥練之禮。卻當計成服之日。至今月日實數爲節。又曰。親喪。兄弟先滿者先除。後滿者後除。以在外聞喪有先後。以此觀之。則染患雖熾。其時不爲成服。已涉大段差失。貴胤壓屈。雖不得不依禮爲之。今若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除。則其間三朔。便爲不服之人。情節極礙。祥日而練。禫日而除。間一月別奠爲禫。則或不悖於先後滿之禮耶。
亡妻練祭。已行於正月。變除一節。一依下敎爲計矣。今月十一日。當爲祥祭。而日昨失火。迷兒喪服。皆未免灰燼。只餘布帶及深衣。今則日子只隔三日。財力不逮。改造實難。何以則可也。
練祭祝文。曾已受用於練祭。祥禫及別奠祝文。亦望下惠。且別奠。擇日行之耶。抑因朔望告除耶。論議多歧。指一明敎。
財力有無。非所暇論。情禮亦多未便之端。有人問亡弟再朞已過。而寡嫂孤姪。俱遘癘。未能參祭。獨令孼叔。略行祥事於几筵。到今病差。而寡嫂練服尙在。不可因禫事除之。擇日更行大祥祭而除服。如何。旅軒曰。喪主主婦。旣不參行。則雖令門孼攝行。而喪主主婦。則依舊爲縗絰中人。何可謂之祥事已過乎。其勢不得不擇日行之。然後始得有大祥一節。而禫事旋須又擇日行之。又問孤姪練服。孼叔擅自付火。只餘頭巾及喪杖。或以爲改擇日行祭。則喪主不可無練服。今當改製而行祭。或以爲三年已過。改製未安。只以頭巾及喪杖麤布衣。行入哭之禮。何說爲是。旅軒又曰。以禮言之。大祥所除之服。卽練服。而祥祭所着之服。卽黲色衣也。今旣無練服。則所除者何服也。或人所謂改製入哭。還出着黲。乃是祥祭時前後節次。則固不可欠過者也。但喪家未能猝辦。則只用頭巾喪杖及麤布衣行事。其亦勢所不免。以此觀之。則祥日只隔數宵。到今改製。旣爲不便。財力又無可辦。則以所餘巾帶深衣行事。亦所不免否。然若欲除服於禫日。則其間尙有三朔不杖。尤涉未安。杖則改造。別奠則因朔奠行之。亦出於不得已耶。練祭祝文。祥期有數月及十一。感古傷今。悲悼益切。祥祭祝文。亡日已周。在禮爲祥。服制隨變。彌切痛傷。禫祭祝文。月及十五。在禮爲禫。餘哀不忘。情切愈感。別奠祝文。計日退服。子禫當除。別奠告由。益增悲歔。
答鄭道翁重器問目
[編輯]亡弟之喪。以重器題主。今之祥禫。爲寡嫂設也。無服之兄似嫌。若以寡嫂爲主。則婦女無主喪之禮。且異於題主。當何以處之。
無子則題以顯辟。不論兄弟有無者。其義可想。德門之題以亡弟。旣出於哀傷惻怛之情。到今變改。亦似煩瀆。盛敎中無服之兄似嫌雲者。雖似然矣。子之祥禫。全爲婦與孫而不聞其父之變祝。三年後祭禮。亦將言服之有無乎。且於禮註。無子而他人主喪。則亡者之妻。終始當之。他人云者。似指兄弟叔姪而言也。據此則依題主作祝。以妻禮行祀。無乃或可乎。
答李泰卿敏聖
[編輯]周禮。媒氏禁遷葬。大明集禮。具事聞官。勘驗得實而聽之者。震壙動骸。實有所慮懼而然也。季歷之葬欒。水囓其墓。見棺然後文王改之。魯惠公因兵少葬。故隱公遷焉。至若宋英宗。欲移西陵。潞公諷以禍福而止之。程子曰。雖若詭對。卻濟事雲者。槩許其炳理而善喩也。儀禮曰。墳墓崩壞。將失屍柩。且以改葬目之者。鄭玄曰。明器棺物毀敗。改設如葬時也。是故朱子於家禮不擧者。極有微意。而世惑於葬書。至有得已而妄行者。其亦不思之甚也。哀家此禮。容有所不可已者。少孤不能躬視窀穸。則百事傷心。餘痛在骨。地中隱憂。又多有唇舌者。今於新喪之窆。並欲遷祔而無憾者。正韓文公所謂崩湧及禮不備者也。且竊附於坊墓之合葬。則固所自盡者。其孰敢止。若其新舊並襄之際。吉凶異禮。宜孝思之或恐於差失。更抱不再之限也。然喪葬。是何等情境乎。誠敬之外。別無可以費慮。財力不及處。猶可諉之於夫子旋葬之戒。亦亞聖所謂不可得而爲悅者也。此則已無奈何。而設有些少儀節之不中者。苟其寧戚無易。無歉於孝心。何足悼歎。纍然衰服。奔走請聞者。亦出於至情。何敢以蒙陋自畫。孤負屢囑之懇乎。乃敢雜掇古今。擇其可行者。條列於後。
合葬
[編輯]檀弓。孔子曰。衛人之祔也。離之。魯人之祔也。合之。善夫。註。生旣同室。死當同穴。故善。魯疏。祔。合葬也。離。謂以一物隔兩棺之間於槨中也。魯人則合並兩棺置槨中。無別物隔之也。朱子曰。古者之槨。乃合衆材爲之。故大小隨人所爲。今用全木。則無許大木可以爲槨。故合葬者。只同穴而各用槨也。愚意古者棺四寸槨五寸。故全木合槨。猶可耐土。而今旣不用全木。且以朱子所論觀之。墓壙棺槨。不可太大。當使壙能容槨。槨能容棺雲者。亦慮墜陷之患也。今之合祔者。必於兩間。築灰三四寸。以爲兩橫板簷架之地者。其意甚善。曾已面陳。其果斟定耶。
擇地
[編輯]求吉之說。程朱兩先生及從古先儒。皆歷歷明言。不必更提。而惟五患。不可不審。且朱子曰。墓中棺木飜動。皆是風吹。蓋風在地中氣聚。出地又散。又曰。風之爲物。無處不入。棺在地中。都吹喎了或吹飜了。想得蘊畜欲發。其力盛壯。玉龍寶典曰。龍勢雄壯。石骨多空。土脈麤疏。陰氣盛而陽氣弱。則有地風轉屍之患。蔡西山曰。試以燈燭。雖孩提之童。斷可自識云云。此則理勢必然。幸詳試而明驗焉。
開塋域
[編輯]斬破日。先祠后土於中標之左。儀節饌品。自有家禮。祝文亦在家禮。但丘儀曰。后土之稱。對皇天也。士庶之家。有似乎僭。文公大全。有祀土地祭文。今擬改后土氏爲土地之神。寒岡問曰。大全所稱。皆是居宅之神。於墓山例稱后土。不知瓊山所見如何。退溪曰。當從朱子家禮。問退溪所答如此。果僭則家與墓。有何所間。而於家稱土地。於墓稱后土耶。沙溪曰。丘氏說似然。故吾嘗從大全。是故喪禮備要。皆稱土地之神。世亦用之。鄙家亦如此行之。未知哀家前例何如。祝辭中今爲某官姓名之下。添以某封某氏。其下卽用營建宅兆之文。此亦退溪旅軒所訓也。其餘。全用家禮。今旣葬於先塋。則先設奠以告者。亦諸賢所許。祝辭。在於家禮。維年月日孝孫或曾孫或玄孫或幾代孫某。敢昭告於某親某官府君。某親某封某氏之墓。今爲顯妣某封某氏永窆之禮。又遷顯考某官府君之葬。合祔於某坐某向之原。謹以酒果先事。敢告謹告。儀節在丘氏禮。
制服
[編輯]問。改葬當服緦。而方在縗中。哭從之時。當服何服。寒岡曰。當服重服。葬父之時。服緦麻。問遭母喪而將遷父墓。雖異於新遭輕喪。爲父之緦似不下於本服大功。愚伏曰。以齊衰之服。改葬前喪。似爲不妨。問先葬父者後遭母喪。改服新喪。欲爲合葬。則葬時。當服改葬父之緦耶。當服母喪齊衰耶。沙溪曰。緦。至輕之服也。當服齊衰。以行事云云。今則新舊異殯。破墓時祭奠時。服緦。新喪發引時。葬日及虞祭。服衰似當。
告祠堂
[編輯]丘儀。前期一日。以酒果先告祠堂。退溪答人曰。旣不可不告。又不可以凶服。不得已素服行之。但喪冠絞帶。不可入廟。寧子弟出主。而以右服奠告。子弟返主何如。寒岡問服衰入廟。極爲未安。姑使無服者假告否。雖服衰而不若自告否。抑權而墨衰入廟否。昔人多言墨衰。而其制未詳。今欲皁紵網巾,墨草笠,白衣,白帶,白皮靴何如。退溪曰。使無服者行之而已。不入廟。亦甚未安。其服。如來諭爲可。同春問父喪未葬。改葬母。遍設諸位否。主人自告。則凶服未安。使子弟出他所而告之耶。沙溪曰。只奠本龕而主人自告。豈可代行乎。凶服入廟。於祔祭可見矣。此則許其凶服也。今若遵奉退溪,寒岡所訓。制用墨衰則甚合。而世皆不行。又以喪禮備要所論布深衣方笠行之者甚多。哀家三年喪內。家廟節祀薦新及忌祭時若無輕服之可以代行而主人自行。則其服何以耶。旣不免深衣方笠。則此亦哀家家禮。今不敢強說。告辭則退溪曰。今遷墓。若非專爲宅兆之故。則固不可全用儀節之文。合葬是古禮。而又有遺命。則以此爲文。如無遺命。只以新卜吉地。用古祔葬之禮爲文。似當云云今當只告當遷之主曰。玆以顯考某官府君。體魄托非其地。恐有意外之患。且竊伏念合葬古禮也。今當先妣之葬。新卜吉地於先塋局內。將以某月某日。依禮合葬。敢告謹告。
發引
[編輯]一時並引。則依退溪,旅軒之說。府君當先。而此則一家一山。無可先後。新喪祖奠遣奠發引等事。自有家禮。而先葬則開元禮曰。有遣奠而無祖奠。大明集禮曰。不設祖奠。其義可知也。問遷葬發引日遣奠等禮。皆已行之。則葬日別無此節目耶。此則自舊山發引時已行。故有此問也。旅軒曰。祖奠告辭。當告於發引前祖奠。遣奠告辭。當告於臨葬日遣奠。今旣成殯於新山。則又無發引之節。此甚難處矣。祖奠。旣雲勿行。則依禮停之。葬日朝奠兼行遣奠。而用遣奠之祝。朝上食後。繼告遷柩之辭。仍以擧棺就壙。則無乃或可乎。
窆葬
[編輯]開元禮。主人以下撫棺哭盡哀。退復位。周親以下撫棺哭盡哀。退復位俱再拜。蓋此節。不見於諸家禮。先儒亦無所論。嘗以爲闕文之大者矣。開元禮所錄如此。故乃敢採入。先下新喪。繼下先葬。整柩衣銘旌倚翣扇等事。亦必先輕後重者。自有禮經及退溪,寒岡說。蓋葬是奪情之事。故雖於時刻之間。猶有尤不得已於重喪之意行乎其間。此亦愚伏之言也。至平土。祠后土如始葬。祝辭見上。依此增減。但曰顯考某官府君而不書姓名。
虞祭
[編輯]先行先葬虞祭於墓幕靈座所。祝文曰。維年月日孝子某。敢昭告於顯考某官府君。改遷幽宅。禮畢終虞。夙夜靡寧。啼號罔極。謹以淸酌庶羞。祗薦虞事尙饗。儀節同初虞。祭畢。撤靈座。釋緦服。服衰絰。新喪返魂於家。行初虞如禮。
告祠堂
[編輯]丘儀。告於祠堂如前。但改告辭曰。孝子某。以顯考某官府君。體魄托非其地。且依古禮。今月某日。合葬於顯妣新葬之右。事畢敢告。擧哀再拜。此有擧哀一節。故必出主而行於正寢。
答崔德餘仁裕問目
[編輯]宗孫婦。舅沒姑在。亦不可代喪歟。
此物素無禮學。人亦不以如此事相期。而旣無攜來禮書。窮鄕又無可借。只以所常記者仰復。未知知禮者以爲如何也。家禮曰。夫承重則從服。此儀禮文也。無可疑者。而退溪引禮曾孫婦小功條曰。姑在則否。其意蓋謂高祖承重。而曾祖母祖母及姑皆在。則連四代代喪。必無之理。故嶺外諸先儒。皆從之。沙溪則以爲姑在與否。禮無考出之處。當從朱禮。同春,愼獨齋皆是之。所以有兩項之議也。二去己酉年間。有一長老遭此變。數多來客。皆謂不可不服。遂令散髮。至明日。論議相反。遂收髮。其日議又層加。終以齊衰成服。專伻稟議於漣川及數三諸名宰。始爲完定。降而爲朞。自是目所見。故乙卯年祖母喪時。慈親方在堂。兄嫂服朞。己亥妻喪時。有長婦。故孫婦亦不三年。此爲弊家家舊矣。
祖母喪未成服前。父殯朝夕上食。似當廢之。而成服後。以素饌設行。朔望殷奠。亦素饌歟。
未殯前廢奠。成服後象生時設素。卒哭後始以神事。故用肉。此則古禮及諸先儒無異議。朔望殷奠。又何可異也。
亡父大祥。在祖母卒哭之前。亦何爲禮歟。
又是國葬前也。禮當退行於國恤卒哭後。而始以肉祭。當大祥正日。不可虛度。略設素饌。無祝單獻。諸先儒所論。皆同矣。
到大祥除服時。白笠直領歟。或以祖母喪所着深衣方笠歟。
此禮至難。退溪以墨衰黲冠答人。沙溪以深衣方笠爲言。此喪旣有輕重之別。且當國恤未除服之前也。其禮尤難。禮註所謂不可不變服者。雖示前喪之有終。夫子說。又極嚴截。其曰君服在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此雖古禮。固有所難行。故今之國恤。皆持私服。當此變除之時。白笠白衣。偶合於私家禫服。寧附於君服之重。以變私服之除。則旣合於禮。又無墨衰及方笠之難處。或不大謬乎。然此爲哀家適値之事。不可以訓人爲法也。何如何如。
吉祭。似不可行。未及改題前祧出。未安。何以則可歟。
吉祭大祭。祧遷大禮。旣未設行。有何遷禮。
祧主。以最長房改題歟。或有不改者。此亦何歟。
祧於最長而不改。則將以先府君名。尙稱奉祀乎。或者事正手分世界化現出來者。非禮家所宜講也。
答朴震休問目
[編輯]兄喪未葬之前。動於騷屑。權殯於遠地。今當葬禮。祖奠遣奠朝祖之節。何以則可歟。
魂家魄山。已涉變禮。廟宇且遠。雖無朝祖之地。祖遣兩奠。自是大節。預設靈幄於近地。設靈座奉魂帛。晡祖曉遣。或不大謬耶。